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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崔走召 -【我當鳥人的那幾年】《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02 PM     標題: 崔走召 -【我當鳥人的那幾年】《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16 10:54 AM 編輯

【書名】:我當鳥人的那幾年

【作者】:崔走召

【內容簡介】:

  俗話說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人不也怕變成鳥,只要能飛就行。

  這貌似是廢話,二十多歲的張是非這般想想到,此刻的他正望著自己這身花裡胡哨的羽毛無語凝噎,他無比的抱怨自己變啥不好為啥要變成鳥。

  而且還不咋大。

  也許他並不知道,正當他慷慨激昂昂首罵街時,一場名為命運的悲喜劇,已經再一次悄悄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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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03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5 12:57 AM 編輯

引子

  我的名字叫崔作非,為非作歹的作非,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名字挺奇怪,作甚麼不好偏要作非,那也沒辦法,胎帶來的,其實我也不想叫作非,想叫作霖,只可惜我沒有生在民國,軍閥誰不想當啊?他大爺的。

  所以,諸君還是對付著聽吧。

  我今年二十三歲半,性別男愛好女,正屬於青黃不接的年紀,雖然說嘴上沒毛辦事兒不牢,但是我也算是蠻幸運的了,大學畢業以後,我在這祖國的最北方省會哈爾濱有了個屬於自己的小窩兒,也就是一家小店兒。

  小店兒店面不大,卻五臟俱全,你問我賣的是啥,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賣的東西可了不得,聽過那首曾經紅遍大江南北的『我們還能不能能不能再見面』沒?沒有錯,那曾經是神曲兒,而且和我的工作有些關聯,只不過,我不求佛,我賣佛。

  賣佛像是一門不咋掙錢的行當,特別我的小店兒位置很偏僻,所以,我也不完全指著這營生吃飯,我的偏門兒有很多,包括閒暇之餘幫遛彎兒的老頭兒老太太閱讀生活報婦女之友甚麼的,還有,我是一家同樣不怎麼賺錢的幼兒園代理園長。

  說起來要是靠這些東西吃飯的話,我會餓死,毋庸置疑的餓死,所以,我還有一個不為人知但是卻又有人知道,一知道百分之八十都會嚇一跳的隱藏職業。

  陰陽先生,這一祖國封建迷信極力打擊的對象,我就是那其中之一,要說陰陽二字,自古以來就十分之神秘,彷彿一直伴隨著鬼神之說,信仰衝突碰撞,本著群雄逐鹿百家爭鳴外加互相誹謗以訛傳訛越說越玄乎的關係,許多的事物都被誇大了,其實說開了,也就那些事兒,沒太大意思。

  我如何入行的,這裡就不細說了,太長,各位興許不咋愛聽,而且我的經歷有些離奇,可能會給各位一個我在吹牛逼的錯覺,不過,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牛逼不怕吹,能吹圓了就行,所以你們就權當我說的是實話吧,恩恩。

  我確實是一名陰陽先生,用我們的行話來說,我是屬於白派弟子,自古以來凡事分派,這個大家應該都十分的熟悉,很多寫書的都愛拿門派說事兒,舉例說明,比如:丐幫,天山派,無量劍閣,情侶去死去死團,冠希博士照相黨之類。

  能吃上陰間飯的陰陽先生們,當然也要分派別,我們分為有真本事幹實事兒的『白派』,以及只會吹牛逼敗火的『藍道』。

  要說陰陽先生這行兒啊,他大爺的夕陽產業,因為這都市裡的鬼越來越少,貌似這玩意兒也受金融危機環境影響,人大多都怕窮,不怕鬼了,外加我們還被主流媒體所打壓,封建迷信反三俗,連同反郭德綱一樣被反了。

  不過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雙刃劍,何謂人性矛盾使然,所以即使再夕陽的產業也會偶爾紅一把,正所謂世上有鬼,鬼不外乎於人心,還是有許多吃飽了撐的以及心裡有鬼的土大款們光顧我的生意。

  我的這些客戶怎麼來的暫且不說,因為這有些涉及商業機密,先說我有時候也挺矛盾,這種社會蛀蟲人民敗類公僕李剛之流我是最討厭了,但是諷刺的是,我卻還要靠他們吃飯,他大爺的。

  不過後來想想,其實人生本來就是在矛盾與諷刺下構成的,太多的人間喜劇,太多的莎士比亞,太多的尼古拉斯廣坤了。

  很多的時候,我都會咒罵命運,就和很多的沒媳婦兒男青年一樣,不管發生甚麼事兒都會問候命運他大爺,當然了,如果命運這東西有大爺的話。

  大爺這倆字兒是我的口頭禪,就像是古時候那些奴才們一樣,只不過,我有加去,他們沒有,很多時候我都會請出大爺,包括上廁所忘帶紙,隔壁幼兒園的小孩子往我茶杯裡尿尿,或者是大晚上正睡的好好的呢就被吵醒。

  「去他大爺的。」

  我想到了這裡,便罵了一聲兒,然後閉著眼睛把右手伸出溫暖的小被窩兒,然後按了按床邊的鬧鐘,可是那首過氣兒了的《賺錢了》還是那麼的給力,現在是大半夜三點多,也不知道為啥這鬧鐘叫的這麼歡,就跟不要錢似的。

  「啪!!!」在按了幾次依然沒有效果的情況下,我果斷右手發力把這地攤兒貨砸了個零碎,可是我沒有料到的是,本應已經零碎了的鬧鐘依然沒停,反而叫的更歡了,這讓我很鬱悶,我用左手揉了揉眼角的眼屎,然後睜開了眼睛,發現其實並不是我的鬧鐘再叫,而是我的手機。

  他大爺的,睡迷糊,忘了他倆是一個鈴聲了,我暗罵了一句,不怪我,因為我的山寨機和鬧鐘的音質一樣。

  被吵醒的我很鬱悶,但是我沒有像對待我鬧鐘一般的對待我的山寨機,為啥,廢話,價錢不一樣兒啊!

  反正都醒了,於是我決定看看是哪個孫子這麼不長眼,後半夜騷擾我的春夢,拿起了電話後,來電顯示上標明了『土大款036』。

  看到這行字兒,我的眼前頓時一亮,隨之睡意也減輕了一些,喵的,這是以前店主交給我的老主顧之一啊!正好這兩天有點缺錢呢,生意自己送上門來了。

  土大款036並不姓土,而是姓張,顧名思義,是我賴以生存的土大款眾裡的一員,編號36曾經在我這兒請過兩尊像,一尊大慈大悲觀世音,一尊悲天憫人地藏王,在我以前的老闆死後,我還幫他選過墳地,給我的印象還不錯,我管他叫張叔,他是屬於十分豪爽的類型兒,絕不劃價兒,而且還愛喝酒,一喝酒就跟我聊他兒子,說甚麼他兒子的名字和我有一個字一樣,當然了,不是作字,大半夜的這麼著急打電話,無非有兩個說法,一是喝多了,想給小三兒打電話打我這兒來了,還有一個就是真的有急事兒。

  我估計第二點的面兒大。

  別說,還真讓我猜對了,電話裡的張叔聲音聽上去十分的焦急,說他在醫院呢,他兒子出事兒了,說啥讓我現在過去一趟。

  我聽他這麼一說,也就沒再廢話,畢竟我的手機不是單向收費,知道咋回事兒就行了,於是我問了具體位置後便掛斷了電話。

  這種事兒我經歷了太多了,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出是出了啥事兒,你問我啥事兒?我想了一下,百分之八十是他兒子衝著啥了,去醫院不好使,也就找我了。

  這不奇怪,現實中有很多醫院解決不了的病症,民間統稱為『癔病』,也就是掛著髒東西了。

  沒啥好說的,為了錢,我啥都干,你問我為啥這麼貪財?說實在的其實我賺的錢全捐希望工程了,不過估計各位也不會相信。

  起身穿衣服,換上我那套工作服,黑色的中山裝,俗話說的好,人靠衣服馬靠鞭,此事自古久流傳,人得華服顯體面,馬得長鞭硬一天。

  簡單的涮了把臉後,我對著鏡子笑了笑,鏡子裡那半邊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竟然無比的蒼白。

  此時正是酷夏,北方難得的炎熱,我忽然有一種穿這麼嚴實就是遭罪的感覺,但是沒辦法,不穿不專業,在給我那死去的老闆上過香後,便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了我的小手包,打開了店門走了出去。

  現在步行到那個醫院的話,估計要一個多小時吧,我琢磨著,別問我為啥不打車,因為我以前打車時受到過刺激,現在還對taxi有陰影,所以現在只步行,健康。

  路燈還沒有熄滅,街上夏天的夜風也不知道怎麼的,總是卷帶著一股子垃圾桶味兒,我皺了皺鼻子,便向街道的方向走去,可是沒走兩步,忽然腳下平地起風,同時我的心不由的一驚,這種驚慌可以說是我的職業病,每當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都會一哆嗦,而且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似乎在這風中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各位不要問我是甚麼氣息,如果我告訴你們我是聞到了命運的氣息的話,你們又會覺得我是在吹牛逼了。

  不過我還是停下了腳步,那陣風沒有停留,從我身上直接拂過,我回頭看去,昏黃的路燈下,映的我的小店招牌福澤堂三個大字顯的有氣無力,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然後一片樹葉落在我的肩膀上,悄無聲息,但是我卻感覺到了,於是我抬頭再向那街邊楊樹的樹梢看去,甚麼都沒有。

  可是我十分清晰的能感覺到,剛才命運似乎路過那裡,我壓抑了一下心中有些激動的情緒,繼續若有所思,最後抬頭仰望了下天空,我有一種預感,這次命運要找的並不是我,我不是神經病,望著哈爾濱這片永遠不會有星星出現的夜空,我心中想道。

  指不定又是哪家的倒霉熊孩子要被這鳥命運調戲了,只是不知道,這次的故事,會不會依舊是由我來敘述。

  想罷,我敞開衣服點了根煙後,便一步步的順著這條路向著遠處走去。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04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5 01:01 AM 編輯

第一章 電線桿上的大鳥

  是夜,還是夏天,很奇怪,今年的哈爾濱熱的莫名其妙,莫名其妙之餘還真讓人接受不了。

  東北人抗凍不抗熱,這是真的,白天的時候大街上的人受不了這酷暑,一個個機頭白臉的,似乎是中央大街上走一圈兒,讓人自焚的心都有了。

  要說這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今年的氣候一直很反常,年初的時候下雪那不算甚麼,瑞雪兆豐年嘛,但是你說這四月末還下雪那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這『豐年』兆的時間夠長的,使得老農們淚流滿面,讓穿上短裙掉馬子的小妞們情何以堪。

  有的人穿著棉褲凍死了,可有的人穿著絲襪卻還活著。

  張是非是這般想的,此刻的他正蹲在哈爾濱市區裡的一間KTV門口望著這操蛋的天空,手裡抓著電話貼在耳朵上,明顯一臉的不耐煩,此時的夜晚似乎才剛剛甦醒,燈紅酒綠一片,不時從身邊的KTV裡還能走過一些身著單薄的年輕女性,她們清一水兒的皮裙兒套裝,網襪套在身上讓人有一種似乎是捕獲了美人魚一般的視覺享受。

  張是非,今年二十一歲,無業遊民,標準爹媽生爹媽養,不愛祖國不愛黨的主兒,由於父母有些錢,所以大學畢業後,他變成了社會的閒散人員,反正也不愁吃穿,於是,游手好閒是他的職業,混吃等死是他的夢想。

  那些小妞兒是這間夜店裡的小姐,張是非認識他們,看樣子他們是出來透氣吃冰棒的,她們也認識張是非,因為張是非是這裡的常客,於是有的便朝他邊曖昧的笑了笑邊舔了舔手中的冰激凌。

  正所謂二十四橋明月夜,誰家玉人教吹簫,面對這陣勢,張是非卻沒有像往常一般的回報以銷魂嫵媚的眼神,而是瞪了他們一眼,有不長眼睛的小妞,見張是非瞪她,不怒反笑,對張是非說道:「呦~~~,張哥,今晚上可別回去那麼早啊,記得找我唄。」

  張是非把煙丟在地上,用腳狠狠的碾了幾碾後,簡單明瞭的說道:「滾犢子。」

  那幫姑娘們看出來了,看來今天我們這位活爹心情不怎麼好,於是乎她們也就沒有在糾纏,回屋去了,這時,張是非的手機裡傳來了一陣陣哽咽的聲音,聽上去像是一個年輕女子,而且絕對不超過二十二歲。

  你問我為甚麼會這麼肯定?這太簡單了,要知道我們的shifei張出來玩兒的信條可是有『三不碰』:一,不是女人不碰,二,不男不女不碰,三,超過二十二不碰。

  這是張是非從小到大玩兒女人玩兒出的經驗,似乎這是天生的,也可以說他是屬吸鐵石的,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導致了他古怪的性格,所以說這二十多年來,他身邊的男性朋友很少,用九指神丐紅六郎的手指頭能能數過來。

  此時的張是非又叼起了一根煙,然後衝著電話輕描淡寫的說道:「沒事兒,沒說你,啊不是,你也可以當成我在說你。」

  電話那邊的女人聽他這麼一說,哭的更傷心了,只聽她在那邊哽咽的說道:「為甚麼啊,為甚麼要分手,可不可以不這樣,你不是說過麼,你愛我,我說啥就是啥的。」

  張是非很無奈的笑了一下,聳了聳肩,然後對著電話裡講道:「沒錯呀,我愛你,你說啥就是啥,可關鍵是我現在不愛你了,你說你又是個啥?」

  張是非說出了如此銷魂而又給力的話後,電話那邊的女子很明顯崩潰了,只聽她的聲音變的無比幽怨,好在現在啥都實行快餐制,在留下了一句分手經典語錄排行榜NO.1後便掛斷了電話。

  那句話是,姓張的,你會有報應的。

  張是非望著手機,無奈的笑了一下,然後把它放進了屁股兜裡後,站起身,蹲的時間太長了,導致起身時頭部有些眩暈,也不知道是因為肢體長時間僵硬所導致的,還是晚上酒喝多了的緣故。

  張是非用手扶著牆,然後抬頭望了望頭頂上哈爾濱這片永遠沒有星星的天空,隨後,他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然後撇了撇嘴,笑著說:「報應,我要是信報應的話早就出家去了。」

  很顯然,我們張爺確實夠業障,這句詛咒式的恐嚇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我愛你一般的平常,哪兒來的那麼多高科技啊!

  想到了這裡,他便有換上了那副不要臉的笑容,然後又走入了這家店裡,輕車熟路的拐了幾個彎兒後,來到了一間包廂門口,把門拉開,一陣吵鬧的音樂撲面而來。

  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走了進去,重重的關門聲被淹沒在了愛情買賣的狂野農業重金屬音樂中,包廂裡吵的要命,香煙嗆眼的煙霧和昏暗閃爍的燈光營造出了一股迷離的氣氛,房間裡有三個人,一男兩女,那兩女張是非並不太熟。

  或者說這種夜店的小姐本來就都他嗎一個模樣。

  那一個猥瑣的胖子張是非倒是很熟,之前曾經講過,張是非從小到大性格就古怪,東北話來說就是脾氣特,不管甚麼事兒稍微不順他心他就急了,要說現在都獨生子女,誰慣著他啊,於是乎他的同性朋友很少,但是這胖子就是一例外。

  倆人是發小兒,胖子比張是非大六個月,雙方爹媽年輕時練攤兒就是面對面,後來買賣做大了,都整了個公司,幾十年下來的戰略合作夥伴,所以倆人從小就絞在一起,跟海爾兄弟似的,就是穿的褲衩顏色不一樣。

  兩人之所以這麼鐵,還有個原因,那就是性格,可能是從小到大都在一起的關係吧,張是天生喜歡女人,胖子更甚,不過後來雙方家長一起喝酒的時候曾經討論過,張是非的父母都很正派,所以張是非可以說是基因變異的偶然型。

  可是胖子就不同了,可以說是他家祖輩兒傳,見了女人就不煩,聽胖子講,他這還不算甚麼,他祖太爺更甚,見著長頭髮的就往上湊,據說有一回追一個長頭髮的追了二里多地,後來追上了就傻眼了,他媽的是一老道。

  胖子這時正挺著腐敗的肚子坐在沙發上,一手一個摟著小女兒嚎著『出賣我的愛,你他媽背了良心債(該)』,這歌兒聽在張是非耳朵裡這個彆扭,他一屁股坐在了鬆軟的沙發上,胖子見他回來了,便不唱了,對著右手邊的女孩兒猥瑣的使了個眼色,女孩兒會心一笑的點了點頭坐到了張是非的身旁,把一副肉感十足的身子貼在了張是非的胳膊上。

  張是非沒動沒吭聲也沒拒絕。

  歌唱完了,胖子猥瑣的對張是非笑著說:「和那小妞分了?」

  張是非點著了一根煙,然後點了點頭。

  胖子笑著說道:「你說你,真是夠有生活兒的,每次都說要甚麼真愛,可是每次都超不過倆月,真夠諷刺的。」

  要是別人對張是非這麼說話,那他現在手裡的啤酒瓶子一定早已爆掉了對方的天靈蓋,可是胖子卻和別人不一樣,於是張是非便只好歎了口氣,然後聳了聳肩說道:「我也不想啊,我真玩兒夠了,想找個對象好好收收心,可是……唉,真操蛋,都超不過倆月我就煩了,嗎的,這到底是為甚麼啊!」

  「為酒!」胖子拿牙咬開了一瓶羅威那。跟沖馬桶一樣的倒進了自己嘴裡。望著他的喉結一上一下的蠕動,已經體會到了他豪爽的食道還有明天早上可憐的宿醉。

  啤酒見底兒,胖子打了個長長的酒嗝兒,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算啦,老張,你丫天生就不是那個純情種子,還開甚麼多情的花兒啊,要知道女人啊,就他嗎跟鹹魚一個損樣兒,超過三天就臭,你說這都倆月了,能不長毛麼?」

  張是非聽胖子這麼說,便呸了一口,然後對著胖子笑罵道:「李蘭英,你無恥的樣子頗有我兩個月之前的風采。」

  包廂裡的兩個女孩兒聽張是非這麼說,都樂了,以前就知道管這胖子叫李哥,很顯然她們第一次聽到胖子的名字,於是胖子旁邊的那個女孩兒便強忍著笑意對胖子說道:「李蓮英?李哥,你咋起了個太監名兒呢?」

  「呸呸呸!甚麼麼李蓮英!是李蘭英!」胖子狠狠的拍了小妞兒一下,那小妞不敢明著笑了,只能偷偷的抿著小嘴兒樂。

  胖子為了不再讓張是非掃他的性,對著正唱歌的志玲說道:「哎,那妹子,我哥們兒失戀了,下首歌換個抒情點兒的。」趁著換歌的間歇,胖子對張是非說:「別想了,不就一個妞麼?」

  張是非笑了笑,對他講:「開玩笑,是我甩的她,不過說實在的,那小妞除了性格太單純了點兒外對我還真挺好。」

  歌兒開始了,名字叫《星月神話》。很柔情的一首曲子,張是非聽過,這是穿越型電視劇《神話》的插曲。曲風緩慢而抒情,別說,從那小妞的嘴中唱出還真有幾分味道。

  要是把旁邊的李胖子和那小妞毛手毛腳這一幕排除的話,包廂裡還真充滿了情調。

  一般充滿情調的場合都容易喝醉,所以今天也不例外。張是非和李胖子都喝大了。

  已經是午夜了。

  在回家的計程車上,胖子忽然尿急,於是張是非陪他途中就下了車。他倆搭著肩膀,走一步拐三下,打著斜的走拐到一個電線桿子旁邊,張是非剛把褲子解開,忽然感到頭上一陣涼風。他抬頭一看,藉著昏黃的路燈,一隻墨綠色的大鳥正立在電線桿子上。

  他趕忙用力的拍了拍胖子,正在排水的胖子被忽然這麼一拍,嚇了一跳,罵道:「幹啥啊,抽風啊你,整的我尿褲子上了都!」

  張是非揉了揉眼睛,靠,電線桿子上的生命體怎麼看怎麼是一隻孔雀。可是這個時間的這個市中心,怎麼會出現一隻孔雀?這完全就和你回到家裡卻發現魚缸裡的獅子頭金魚無緣無故的產下了一隻無殼的王八一樣不和邏輯嘛,難道是動物園籠子壞了?

  回過神來張是非連忙對胖子喊道:「胖子,孔雀!!快看!就在電線桿子上!!」胖子邊尿邊抬頭,看了一眼後罵道:「哪兒有甚麼鬼孔雀啊,你丫喝多了吧!」

  喝多了?是我喝多了麼?張是非想到,應該是吧。頭暈的厲害,所以才出現幻覺了。該死的酒精。這時胖子對張是非說:「有尿沒,趕快尿,尿完各回各家睡覺,看你醉的都出幻覺了。」

  由於知道了是酒精的作用,他也就沒再去想,被胖子這麼一說,他還真有了一些尿意。於是他也解開了褲子,開始卡閘放水。

  啤酒喝多了走腎,這點是真鬧心,這是喝過酒的人都知道的。他和胖子這泡尿時間夠長的。忽然他又聽到了頭上一陣異樣的聲音,卡吧卡吧。

  幻覺,幻覺。他邊提醒著自己,邊繼續放水。胖子晃晃悠悠的問他:「這是啥動靜啊,好像是電線要斷了似的呢?」

  張是非笑話他:「還說我喝多了,你這麼能耐咋也出幻覺了呢?」

  試想一下,電線桿上的電線如果在這個街上已經沒人了的凌晨兩點沒有任何徵兆的斷了,又恰巧是被在這根電線桿下尿尿的我倆碰上。這簡直就好像那無殼王八說自己手拿雙刀名字叫達芬奇。而且還有三個師兄弟,和一個叫斯伯林特的耗子老師一樣的不合邏輯嘛。

  但是,直到一根很粗的電線啪的一聲落到張是非和李蘭英尿的那一攤尿液裡的時候。張是非才意識到了,原來這是真的。

  直到他和李胖子近乎全身焦黑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體充滿了一股烤豬毛味道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麼不合邏輯的事情。因為自己的尿導電而倒下。

  現在就算那魚缸裡的無殼王八開口說話,跟你說它其實是五百年前馱劉備,關羽,張飛師徒三人西天取經,過通天河的那條神龜的轉世,張是非也願意相信了。

  頭還是暈,但是身體已經沒了反應和知覺,視線也越來越模糊,眼前漸漸被黑暗吞沒。難道哥們這回也要和李蘭英這胖子組團去西天取經了麼?張是非想到,奇怪的是他並不感覺到害怕,可能還是酒精的作用吧。張是非想起了剛才和他分手的女孩兒的那句話。可能,這真的是報應吧。

  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然後他徹底的昏死了過去,在還能看到東西的最後一刻,他看見了之前停在電線桿上的那只孔雀。

  那只孔雀張開雙翅劃過夜空,劃過張是非的視線,定格在他腦海裡最後的畫面,確實很美。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07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5 12:57 AM 編輯

第二章 被電線搞倒之後

  張是非醒來的時候,夜空中的星星似乎就在他的頭頂轉悠,甚至可以看到那如同鏈子一般的銀河,惟獨那倒霉的月亮被一塊兒好像夜用護舒寶似的雲彩遮蔽住了,使得周圍一片黑暗,柔和的夜風吹過,捲來了一股不知名的花香,身下柔軟的青草也帶有獨特的氣味,草葉細細的葉子紮在張是非的側臉,癢癢的,回歸自然的感覺也許就是這般吧。

  可是當時我們的張爺卻根本沒有發覺,哈爾濱是絕對不會有這種地方存在的,他也沒有甚麼閒情雅致聞啥花草香,此刻他的腦袋裡滿是罵街的詞語。

  他的腦子裡亂極了。

  「我這是在哪兒?我怎麼了?」他晃了晃腦袋,沒有發覺自己的身體變輕了,卻發覺了自己渾身跟散架子了一般,於是他拚命的回想起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

  想來想去,他終於承認了,自己是和胖子隨地大小便然後被尿液導電給搞倒了,想到了這裡,他哭笑不得,這是啥人品,尿個尿都能出事兒。

  意識恢復了以後,他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那就是李蘭英,自己現在看來是沒啥大事了,不過如果李蘭英被電死的話,那他該怎麼對雙方的父母還有自己的良心交代啊,想到了這裡,他害怕了,於是也顧不上全身酸疼,便掙扎著起身。

  可是當他起身的時候,卻才是悲劇的開始。

  張是非站了起來,可是卻發現了有一點不對勁兒,具體是哪兒不對勁他也不清楚,只覺得十分彆扭,自己明明已經站起來了,可是周圍的景物卻變的很高,這感覺就彷彿這身體根本不是自己的一般。

  也許這樣形容有些諷刺,但是確實如此,這是晚上,但是哈爾濱的街道根本不會有這般的暗,嚴格的說來這裡根本就沒有一絲的燈火,完全像是身處於野外一般,但是這都不是最讓他感到驚訝的,真正悲劇的是他低頭時。

  一雙類似鳥的爪子出現在他的眼中。

  老天爺,那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腳嘛!怎麼會這副德行!!

  張是非大叫了一聲,然後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他心中倒抽了一股涼氣,他看見一雙長滿羽毛髒不拉幾的東西。

  不過這次他沒有喊出來,反倒是又看了一眼,果然髒不拉幾,再看一眼,還是髒不拉幾。

  這玩意兒怎麼看怎麼像是翅膀。

  MB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張是非顫抖了,憑他這500M內存的大腦即使是想破天也不會想明白這到底是為了個甚麼。

  僵持了三分鐘左右,他終於喊了出來,像是讓人拿刀捅了一般的聲音:「這是甚麼情況!!!」

  他犀利的喊叫聲竟然喊出了回聲兒,只見夜空之下這片空曠的草原『甚麼情況甚麼情況』的聲音此起彼伏,我們的張爺當然沒有那阿拉伯時間去想為甚麼草原也會有回音,現在他的大腦完全處於當機狀態。

  其實這也不能說張是非太慫,因為大家都是一個腦袋倆胳膊的普通人,這胳膊上長毛腳變雞爪子的事情放誰身上誰都會崩潰的,畢竟,那些牛逼哄哄的穿越男只能存活在那些蛋疼的YY小說裡,不是麼?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極其猥瑣的聲音以抱怨的,有氣無力的語氣說道:「老張!你…作死啊,吵吵甚麼!」

  這是李蘭英的聲音!!

  要知道在這種孤身一人不知身處何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發生了甚麼事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自己好哥們兒的聲音,儘管這聲音很猥瑣,但是此時聽在張是非的耳朵裡無疑於長虹小志玲一般的悅耳。

  也許,這麼說還不算恰當,從小到大都沒有服過軟的張是非此時此刻終於明白了對他來說林志玲算甚麼的道理,於是乎他慌忙使出吃奶的力氣大喊:「李蓮英!!干,出事兒了!!」

  從聲音來判斷,李蘭英此時理他不算遠,也就二十多步的距離,好像此時的李胖子也很煩惱的聲音,他的抱怨聲傳來:「他大爺的,疼死我了,我後背咋這疼呢,哎這是哪兒啊,老張,你在哪兒,出啥事兒了?」

  張是非此時也顧不上自己身體發生的異樣變化,慌忙邊向李胖子的方向跑去,他邊跑邊喊道:「出大事兒了!!」

  張是非確實變矮了,他自己也發覺了,自己這倆好像變成了雞爪子似的腳丫子跑起路來完全不給力,竟然還蹦蹦噠噠的,而且此刻的他全身就像是散架子似的,根本無法跑快,只好又走一步搖三搖的前行,見那邊的草叢中慢慢悠悠的坐起了一個黑影,黑夜之下看不清身形,只能看出來個胖胖高高的影子。

  李胖子有這麼高麼?張是非當然不會這麼想,此刻的他儼然嚇壞了,所有的邏輯都離他而去,不知飛到了哪兒,只聽那坐起來的李胖子抱怨似的說道:「啥大事兒啊,這是咋了,停電?唉?我這是穿的甚麼衣服,唉?周圍咋這老些草呢?」

  張是非終於跑到了李胖子的身前,這兩步道兒跑的他有些吃不消,只見他站定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你說啥大事兒,你看我都變成……」

  說到了這裡,他忽然停住了,就好像是咬口地瓜乎住了嗓子眼兒一般,硬生生的把一肚子的問題卡到了肚子裡,而且他的腿肚子開始轉筋,當然了,如果他有腿肚子的話,似乎是看到了甚麼恐怖至極的東西一般。

  李胖子此時正用大手揉著自己『毛茸茸』的腦袋,他見張是非一下子沒聲兒了,便抬起了腦袋抱怨道:「變成啥……」

  在他抬起頭的時候,他也愣住了,一時之間草原的夜晚又變的安靜起來,但是這份安靜,僅僅維持了五秒左右。

  「甚麼情況!!!!」這份短暫的寂靜再次被兩人慘絕人寰的喊叫聲打破了,而這時,夜空之上的那朵雲彩悄悄的飄散,一輪金黃奇大的圓月露出了頭角,乳白色的月光扶滿了整個草原,一切景象也隨之跟著豁然開朗,綠綠高高的草葉隨風招搖,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音,草原之上,一隻碩大的黑熊和一隻肥大的孔雀面面相覷。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13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12:54 PM 編輯

第三章 這不是夢吧

  張是非此時真想提神定氣左右開弓卡卡卡的抽自己幾個耳光,這是夢,這一定是夢!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扯吧!對吧我說的對吧!張是非的腦子裡如此這般的想到。

  李蘭英此時真相使勁兒的擦擦自己的眼睛,他望著眼前的綠色的,不知名的大鳥,腦袋裡翻來覆去的琢磨著,這是雞?這一定是雞!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肥吧,是吧一定是吧?

  很顯然,兩個人的想法天差地別無法搭邊兒,李蘭英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只見他出其不意的一把將眼前的這只綠色的大鳥抓住,然後很興奮的叫道:「老張快來!!看我抓著個甚麼玩意?!」

  張是非此刻快被李蘭英掐的翻了白眼兒,自然是無法回答李胖子這個看似合理卻又荒誕至極的問題,其實他心裡也要崩潰了,因為自己此時正被一隻熊瞎子掐在手裡,而這個熊瞎子卻發出了李胖子的聲音。

  難道李蘭英也跟自己一樣,變成了別的東西?這他媽也太荒誕了吧,張是非想到,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事兒的時候,他都快被掐散架子了,都說熊的力量熊的力量,以前張是非看佈雷瑟塔警長時一直沒能理解,現在他真是深有體會,簡直太猛了。

  於是他只好本能的張開嘴,斷斷續續的罵道:「鬆手…鬆手!是我!別掐了!!!」

  變成了黑熊的李胖子一聽手中的『肥雞』竟然開口說話了,這驚嚇使他冷不丁的又是一哆嗦,熊掌之中的張是非又發出了可憐的一聲慘叫。

  這個驚嚇可不小,特別是李蘭英這胖子的腦袋還不咋好使,只見他『啊』的一聲,然後鬆開了手,張是非便趴在了地上,只見李蘭英的熊臉上滿是驚恐的叫道:「老張!快過來,你看這雞會說人話!!」

  張是非被掐的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再聽李蘭英這麼一說,差點兒就背過氣去,他心想,這胖子是咋了,難道是被電糊塗了?於是他有氣無力的咒罵道:「你大爺的,這就是我!」

  李胖子愣住了,漆黑的夜裡他那雙熊眼冒著綠光兒,那些在監獄裡困了七八年的勞改犯刑滿釋放後看到了第一個女人時的目光也不過如此。

  月光之下,張是非有氣無力的望著他,而他愣是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那張老熊臉上不知不覺的流下了一條長長的清鼻涕。

  過了一會兒,李蘭英便挺著那好像倭瓜似的老熊臉的對著全身散架的張是非顫顫巍巍的說道:「老張?」

  張是非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啪!!!」

  一聲清脆而給力的耳光聲響起,伴隨著這耳光聲的是李胖子那猥瑣的嚎叫:「疼死我了!!這不是做夢??這怎麼可能!!」

  很顯然,以一個正常人的思維來判斷,眼前的一切確實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李胖子雖然猥瑣,但是勉強算得上正常人,可是杯具的是,這一切卻又如此的真實。

  張是非見到了李胖子那半拉熊臉明顯的腫了起來,便歎了口氣,鳥嘴苦笑了一下,剛才的他不也正是如此麼,他媽的,我們到底是做了甚麼孽啊,張是非想到。

  李胖子還在崩潰中,張是非倒是相對之前來說冷靜了一些,雖然他還是無法相信這是真的,不過眼前的一切又不得不讓他相信了自己和胖子都變成了畜生的現實,他心裡雖然害怕,但是也明白,這樣害怕下去不是辦法,而且坐以待斃也不是他張爺(自稱)的性格,於是,他強忍著顫抖和恐懼,對著還在揉腦袋的李胖子說道:「別抽風了,這好像不是做夢,快把我扶起來,扶起來再說!」

  李胖子一聽張是非這麼一說,回過了神來,慌忙將他扶起,兩人,或者說兩獸就這樣對坐著,彼此的心裡都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但是卻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李胖子驚慌的對著張是非叫道:「老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怎麼變成這樣兒了??還有這是哪兒啊?」

  「安靜!冷靜一下,讓我想想先。」張是非一撲稜翅膀,頓時甩落了幾根羽毛,其實他也想問這個問題,但是由於這個問題實在是太複雜,所以不知道從何說起,張是非便絞盡腦汁的想了想,把所有的問題總結了一下。

  1:我們不是被電線給搞了麼,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

  2:這裡到底是甚麼地方,我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3:為甚麼我倆都變成了畜生?

  以張是非的腦袋瓜只能想到這三個問題了,好在還都挺在點上,於是他便又開始想這一切到底是為甚麼。

  問題一,被電了以後我們怎麼沒事?

  答:不知道。

  問題二,這裡到底是哪?

  答:不清楚。

  問題三,為甚麼我倆都變成了畜生?

  我他媽上哪兒知道去?!!張是非終於嚎叫出來了,他再一次的崩潰了,因為他悲劇的發現,這事兒即使是想破天都沒有答案,現在的他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望著自己這身噁心的羽毛以及變成了黑熊的李蘭英,無語凝噎。

  於是乎,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夜晚還在繼續,天空上那一輪月亮明亮的出奇,甚至連上面的環形山都看的一清二楚,夜風靜了下來,周圍那股不知名的花香透人心脾,時間就像是壞掉的水龍頭一樣,滴滴答答的,無聲而靜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有鍋底黑變成了藍絲灰,這悲催的夜晚就這樣過去了。

  在東方露出了魚肚白的時候,張是非和李蘭英終於徹底的相信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自己確實好像以及差不多就是因為站在電線桿子上尿尿而被斷掉的電線導電電暈,之後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倆畜生而出現在這馬勒戈壁的草原上,只不過,那電線桿子上為啥會有只大鳥,而那電線是不是那大鳥搞斷的,這個問題張是非一直沒有想通,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件事也沒啥他能夠想通的,他現在能夠想通的只有一個事情,那就是他餓了,可能是因為驚嚇過度的關係吧,他望了望李蘭英,這只黑熊的腹中也已經鑼鼓喧天了。

  雖然張是非心中的恐懼和慌張並不比李蘭英小,但是他知道,不管怎樣,現在是兩個人,這比一個人的時候已經強了不少,畢竟不管以後如何,也能互相有個照應,於是,他提議四處走走先找些吃的。

  顯然李蘭英心中也有這個想法,在這兒干靠下去除了餓死以外估計沒有第二條路了,於是乎他便強忍著滿肚子的恐懼和疑問站起了身,拖著沉重的身軀跟著前邊蹦蹦噠噠的張是非踏上了這片未知的土地,而他倆現在心中根本不知道,他們邁出的這一步到底意味著甚麼,也許,從他們在哈爾濱夜晚街道的電線桿子下撒尿的那一刻起,他們命運的劇本就已經開始運作,是的,就如同此時此刻書前的我們一般,我們總是在抱怨命運對我們所開的玩笑,而當兩人踏入這一陌生的土地時,命運的玩笑,卻剛剛開始。

  張是非現在才去注意他們立足的環境有多麼的詭異,此時正是清晨,空氣出奇的清新,儘管他沒有心情去管這些瑣事,但不得不承認,這片草原確實美麗的一塌糊塗。

  青草,應該是如此叫吧,張是非想到,只不過這裡的青草卻不像平時看到的那般翠綠,相反的,竟然有些淡紫色,類似薰衣草一般的眼神,不過沒有花朵,卻還散發著一股類似花香的氣息,聞在鼻子裡,給人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也許正是這種香味才使得張是非這個小無賴能這麼快的恢復冷靜吧,只不過以他的榆木腦袋是不可能發覺的。

  草原並非一望無際,張、李兩人已經隱約的看到了在理他們很遠的地方出現了一抹翠綠,與腳下這淡紫色相映竟然毫無違和感,那顯然是一大片樹林,而再向後則看的有些吃力了,似乎有薄霧籠罩一般,不過,以依稀的輪廓來觀察,那八九不離十是一片青山。

  最奇怪的是,這裡的天竟然沒有太陽!真是奇怪,原本剛才的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而且周圍越來越亮,但是,天空卻只是一片湛藍,惟獨最重要的東西沒有了蹤影,張是非抬頭看了看,然後低頭吐了口吐沫,暗罵道,嗎的,還能再誇張一點兒麼。

  很顯然,在經歷了尿尿觸電、瞬間轉移、李胖子變成黑熊皮、自己又不知道變成了啥東西這些荒誕離奇而不著調誰聽了都不會相信的操蛋事兒後,張是非竟然淡定了,現在即使讓他看見大師兄保唐僧取經路過,估計他都會波瀾不驚。

  人啊,一次性受到的刺激太多太大,反而很容易淡定,雖然張是非和李蘭英此時的心中不約而同的充滿了罵街的詞語。

  張是非心中:他大爺的,這到底是哪兒?

  李蘭英心中:這是做夢吧,這不是真的吧,對吧?對吧?

  就這樣,在紫色的草原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兩人悲劇的發現,這片草原上除了他倆,竟然連個蟈蟈兒都沒有,而肚子越來越響,想想也是,昨天晚上光喝酒了,而那些隨著尿和冷汗早已排出了體外,張是非還好,倒是一直在叫囂著這是在做夢的李蘭英受不了了,他的身體永遠是誠實的,只見他不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肥大的屁股壓倒了一片青草,他張口對張是非說道:「老張,別蹦躂了,餓死我了,哪兒整吃的去啊?」

  張是非白了他一眼,然後轉頭說道:「我他媽上哪知道去?瞅你那沒出息樣兒,快起來,要不然丟下你我自己走了。」

  哪成想李胖子根本不吃這一套,聽張是非這麼一說,竟然還撒上潑了,只見他躺在地上兩隻大熊爪子不停的倒騰,嘴裡還不消停:「我走不動了,餓死我了!」

  張是非滿腦袋黑線,這也難怪,想想李蓮英之前那體型就知道他從小嬌生慣養,爹媽都是土大款,哪兒受過這罪啊,這些張是非心裡都明白,可是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從小到大,他和李蘭英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的主兒,只不過他心裡明白,現在這種環境,沒人可憐你,只能自力更生了。

  於是他罵罵咧咧的對著李胖子說道:「丟不丟人,看你那死樣子,還他大爺賣甚麼萌啊,趕快給老子滾起來。」

  其實張是非也挺尷尬的,要是說李蘭英是個蘿莉也行,起碼蘿莉這種撒潑狀態下可能會很萌,但是你說一個髒兮兮的熊瞎子在你面前掛著鼻涕眼淚的打滾兒,怎麼看都像是中毒了,哪兒還有甚麼萌點可言。

  李蘭英根本不吃他這一套,要知道我們的李胖子平時雖然夠猥瑣夠好色,但是也夠不要臉,他的潛在性格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多多少少有些女性化,如今受到了接二連三的刺激,似乎讓這不為人知的一面覺醒了一般,困難的更加嚴重了,說啥就是不動彈,還跟張是非說:「餓死我吧!渴死我吧!嗎的,反正不想活了!」

  張是非無語了,他正要開口罵人的時候忽然聽到了甚麼,於是他慌忙對著李蘭英說道:「別嚎了!你聽!」

  李胖子聽張是非這麼一說後,停住了,他挺著鼻涕問張是非:「聽啥玩意兒?」

  張是非確實聽到了一個聲音,嘩啦啦的,當然,這並非是仙女兒撒尿,但是聽在張是非的耳朵裡卻依舊如同天籟,因為他知道這是水聲,應該是一條小河吧,雖然這有些不符合邏輯,因為剛才還一點兒聲兒都沒有,現在忽然就傳來了河水的聲音,就像是憑空出現的河水一般。

  不過,這片操蛋的草原,又有多少東西符合常理呢??

  張是非已經沒有這美國時間去思考這個蛋疼的問題了,要知道現在他的嗓子早就渴冒煙兒了,於是他慌忙對著李蘭英說道:「你聽,水聲!」

  李蘭英一聽張是非這麼說,便不再哭鬧,支楞起耳朵仔細的聽著,果然,嘩啦啦的水聲從東邊傳來。

  只見李蘭英的小眼睛猛然的閃爍著一樣的光芒,剛才那副要死要活的中毒表情全然不在,他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然後邊大叫著死不了了死不了了邊向水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張是非望著眼前這頭像是打了雞血的熊一陣無語,也就跟了上去,邊跑邊罵李蘭英:「你大爺的死胖子,你不說你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麼?」

  李蘭英的熊掌踩在草地上發出通通通的聲音,只見他邊跑邊氣喘吁吁的對著張是非罵道:「滾蛋,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人一旦面臨著生死就會爆發出神奇的小宇宙麼?」

  他其實就是賤的,張是非無語了。

  跑了大概有五分鐘左右吧,眼前的遠處果然出現了一條寧靜的小河,打遠望去就像是一條亮閃閃的白色絲巾一般的美麗,映在這淡紫色的草原上,給人一種特安靜的畫面,只不過,張是非明顯的記得,剛才兩人明明來過這附近,這兒根本就沒甚麼都沒有啊,這條河難道是憑空出現的?

  已經快渴瘋了的兩人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李蘭英仗著腿比較長,率先跑到了河邊,看他那三百六十度轉身躍躍欲試的造型,顯然是想一個猛子扎進水裡,可是他卻並沒有那麼做,反而站在河邊愣住了。

  張是非見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便慌忙跑了上去,他來到了李蘭英的身邊,只見他正望著水面瑟瑟的發抖,河邊的草和潮濕,笨重的李蘭英即使腳深陷草地裡也全然沒有發覺,張是非順著他的目光向河裡望去,只見這如同鏡子一般的河水映出了兩人的倒影,一頭髒兮兮的灰熊,以及一隻同樣是髒兮兮的孔雀。

  張是非的心中並不是特別的恐懼,相對之前,他已經平靜了許多,當看到自己的影子時,他甚至有些欣慰,因為剛才李蘭英一直說他變成了雞之類的東西,現在一看,起碼孔雀比雞強,不過只有一點張是非想不明白,那就是自己的倒影,怎麼看怎麼像是昨晚在電線桿子上的那一隻,fuck。

  而李蘭英卻沒有他這般的鎮定,只見他的熊嘴微張,又開始碎碎念道:「熊…熊…熊…熊啊!!!!」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看來這李胖子心夠大的,一直沒有發現自己身體的異樣,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讓他崩潰了,以至於除了碎碎念外沒了別的動作。

  張是非一直望著李胖子,他知道這不是尋常人所能接受的事實,過了一會,他望著李胖子忽然不說話了,只是嘴微張著,滿嘴的牙尖尖的,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這讓張是非無語之餘不由得開始擔心這胖子的腦子起來,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不由自主的就是一哆嗦,胖子不會被嚇秀逗了吧?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13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12:53 PM 編輯

第四章 醉鬼

  張是非心中暗暗叫苦,現在的情況簡直惡劣到了極點,胖子要是再出甚麼事兒的話,那他可真的撐不下去了,於是他便顫抖的對著李胖子說道:「李蘭英,我跟你說我膽兒可小,你可千萬別嚇唬我啊?!」

  只見李蘭英一屁股坐在了河岸上,熊臀著地,硬是壓出了個大坑兒,他用兩隻熊掌抓著自己的腦袋,然後十分痛苦的對張是非說道:「嚇唬你?我還有功夫嚇唬你?我自己都快被自己嚇死了,你瞅瞅,你瞅瞅我這副熊樣子,天啊,咱倆到底兒是怎麼了啊。」

  張是非望著無助的李蘭英,確實是地地道道的熊樣兒,一時間,張是非竟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甚麼,不過過了一會兒後,李蘭英平靜了許多,只見他自言自語的說道:「算了,你那鳥樣兒也不咋地,唉,老張,咱們變成了這樣,該怎麼辦?」

  兩人終於認命了,張是非對李蘭英說道:「不知道,但是也得活下去啊,先喝點水,然後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之後,看看能不能走出這草原,嗎的,都說穿越穿越,你說是不是讓咱們給趕上了?」

  李蘭英喪氣的垂著頭說道:「放屁,那些網上小說我又不是沒看過,那些損賊哪個不是又帶法寶又帶秘籍的,而且個頂個帥,看咱倆這副熊樣兒……我都不知道該說點啥好了。」

  只有你是熊樣兒,張是非望著李蘭英想道,不過他沒開口,因為自己這樣兒還不如熊呢,想想張是非以前還是挺在意自己的長相的,畢竟這是泡妞的本錢,但是他現在完全沒了這份心情,此時此刻,帥有個鳥用,他奶奶個熊的。

  兩人心中說不上來的滋味兒,就像是同時比賽吃蒼蠅一樣,噁心死了,這份噁心連著血脈,不知道要跟隨二人多久,說來也是巧合,兩人從小就五十步笑百步,沒想到現在身體變幻後依然如此。

  幸好,兩人的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雖然說所有的事情依舊像是一團麻,但是似乎也再遭不到哪兒去了,於是乎二人的心稍稍的平靜了下來。

  口渴,伴隨著飢餓,是稍微平靜下來隨之冒出的感覺,於是兩個倒霉蛋兒對視了一眼,也沒多說甚麼,便一起把腦袋扎進了水裡。

  張是非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心靈安慰,那就是他變成了孔雀後,嘴也隨之變的稍長起來,只要把這鳥嘴扎進水裡就能喝到水。

  張是非揚起脖子,好讓水能順進自己的食道裡,這動作真的是傻死了,他苦笑了一下,不過貌似要比李胖子好的很多,因為他看見李胖子把那巨大的熊頭都浸到了水裡,說是喝水,更像是自殺一般。

  張是非抬起爪子照著李蘭英的後屁股上踢了踢,說道:「行了,喝差不多就行了,別嗆死你。」

  河水咕嘟嘟的冒著泡,李蘭英猛的把腦袋拔出來,邊大口大口的喘氣邊說道:「啊!呼,真過癮,嗎的,看來是死不了了,不行,我還沒喝夠,再讓我來幾口。」

  說罷,又一腦袋扎進了水中,張是非望著李胖子,心裡想到,這似乎就是丫的天性吧,這個胖子從小就屬於貪得無厭型兒的,小時候幼兒園老師發橘子他都是挑大個兒的,還必須要倆,以至於長大後學會了嫖娼,也是如此,都挑大個兒的,還要倆。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他不比李胖子,相對來說,他還算挺正常,一個相對正常的人現在所能想的他正在想,無非就是下一步該怎麼辦,怎麼才能變回以前的身體,怎麼才能走出這個操蛋的,紫不拉幾的草原。

  當胖子還在『潛泳』,張是非冥思苦想的時候,忽然也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異樣的聲音。

  是歌聲。

  是的,當張是非正在犯愁的時候,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了歌聲,這突如其來的驚嚇使得的張是非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隨後,又迅速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歌聲太難聽了。

  哪兒來的歌聲?!是左邊傳來的,張是非嚇的夠嗆,他迅速轉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很邊上憑空的出現了一個人,沒錯,是憑空出現的,連同這噁心到極點的歌聲一起。

  張是非不知道那人是何時來的,或者說是何時出現的,這人看上去約莫四十多歲,已經屬於半死不死的糟老頭行列中的一員了,目測身高約莫個一米四五左右,跟潘長江似的,披頭散髮,國字臉,滿面紅光,青徐徐的絡腮鬍子,一件好像已經十多年沒有洗髒睡衣似的衣服已經分辨不出是啥顏色,衣服隨意的裹在身上,露出了圓滾滾的小肚子還有一巴掌護胸毛,脖子上栓了根兒破繩子,繩子延伸到背後,掛了個好像是葫蘆般的東西。

  這衣服張是非好像在電視裡見過,就是沒啥印象,他驚呆了,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這傢伙是從哪兒蹦出來的?但是更加讓他是尷尬的卻不是這一點,而是這老傢伙的動作,實在是太猥瑣了。

  上半身後仰下半身前傾雙手靠前伸到髒睡衣之中,似乎在摸索些甚麼,此時的張是非已經驚呆了,這貨要幹什麼?

  尿尿,沒錯,就在張是非驚訝的空當,這貨已經亮出了兵器開閘放水,伴隨著那難聽的歌聲以及河水嘩啦啦的伴奏,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老爺們兒已經在張是非的上遊方便了起來。

  而李蘭英的腦袋還沒有從河裡拔出,短短的幾秒鐘時間,李胖子又悲劇了。

  張是非此時才聽清那個尿尿的猥瑣男唱的是甚麼,只聽他邊尿邊唱道:「蒼然獨坐瀛洲頭,望斷世俗滾滾流,蕭何江山雲煙過,不如提酒忘憂愁啊忘憂愁。」

  就是這四句話,翻過來倒過去的唱,破鑼樣的聲音,愣是把張是非看的說不出話來,當然了,在這個剛才還被認定為無人的荒草地上,忽然冒出了個猥瑣男邊尿尿邊唱歌兒,放誰身上誰都說不出話。

  三秒之後。

  「真爽啊!」

  只見身旁的李蘭英猛的把他那大胖腦袋拽出了水面,用那雙大爪子抹了抹毛茸茸的腦袋,對著張是非說道:「老張!這水真甜,細品竟然還有股酒味兒,你也再來一口……噗!!!!」

  話還沒說完,他就把存在嘴裡的水全吐了出去,因為他看見了已經驚呆了鳥嘴合不上了的張是非,以及上游那個正常形骸放浪小邊唱歌兒的猥瑣男。

  聽到有人說話,那個邋遢的猥瑣男也是一哆嗦,停止了唱歌但是卻沒有停止放水這一動作,只見他左手持兵器右手掐腰轉過頭像兩人這邊望了望,然後猥瑣的笑了一下,然後轉頭對二人笑著說道:「呦~,今天真是稀奇嗨,竟然讓倆畜生跑了進來。」

  儘管他離二人很遠,但是他一張嘴,倆人就聞到了濃重的酒氣,如果放到以前,張是非和李蘭英這小爆脾氣早就衝上去一拳悶倒這孫子了,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倆人現在都這副模樣了,還哪兒來的許多臭脾氣。

  這噁心的草原如今不知道從哪兒冒出個大活人來,無疑正是二人的救命稻草,只不過這孫子的長相確實寒顫了些,不過聊勝於無,於是張是非緩過神來連忙撲稜著翅膀跑到了那人面前。

  濃烈的酒氣迎面而來,儘管是有酗酒習慣的張是非也差點兒招架不住,他哆嗦了一下,然後望著這位尿尿的矮漢子,這人似乎前列腺有些問題,動作沒變,而且還沒有尿完,他見這一鳥一獸朝他來了,也不躲閃,而是繼續笑著說:「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本來我想問問,不過想想又太麻煩了,看你們這樣子似乎是滿肚子問題吧,可這太麻煩了,先說好了,我只回答你們兩個問題。」

  隨後而至的李蘭英因為剛才喝了那啥本來就有一肚子火,現在又被叫做畜生,要知道他從小父母慣著,上學後也混過,哪裡受得如此的窩囊氣,本來身體變化的恐懼一時間馬上被火氣取代,只見他脫口而出:「你說誰呢?」

  那矬子微笑了一下,用掐腰的手指了指他倆,說道:「第一個問題,我是在說你倆。」

  張是非愣了一下,他驚訝的說道:「你能聽懂我倆的話?」

  話一出口,張是非懊惱不已,我多甚麼嘴啊!

  果然,那個矮漢子笑道:「第二個問題,我能聽懂。」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尿完了尿,只見他收好了兵器後隨手把褲腰帶紮緊,然後取了背後的空葫蘆,也不嫌髒,直接浸到水中咕嚕嚕嚕灌了一葫蘆水,隨後他也沒廢話,提著葫蘆醉眼朦朧的就轉身走去。

  見到這孫子要走,可嚇壞了張李二人,要知道好不容易見到個人,啥事兒都沒問出來怎麼能就讓他這麼走呢?於是二人慌忙叫道:「哎你別走啊!!起碼告訴我們這是哪兒啊?!」

  可是那漢子卻沒有停下腳步,只見他邊走邊懶洋洋的說道:「說多了太麻煩。」

  嗎的!張是非和李蘭英腦袋中同時冒出了這兩個字兒,你說這是啥人啊!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15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12:53 PM 編輯

第五章 瀛洲

  「別走啊!」

  兩人同時叫道,那矮漢子似乎脾氣很差,只見他轉過頭來對著兩人不耐煩的說道:「煩不煩,都說就回答倆問題還問。」

  李蘭英一直強壓著怒火,多虧了張是非一直跟他使眼色,其實張是非又何嘗不氣呢,要知道從小到大也不是沒人這麼跟他說過話,但是除了他爹他媽他親屬之外的那些人,無一不被他揍成了小龍人兒。

  可是沒辦法,現在兩人境遇不同了,是龍也得盤著,張是非深知這道理,於是他強打著一副奴才聲兒說道:「別別別,大爺,別嫌我倆煩,只是我倆實在是沒辦法了,你看我倆都變成這樣兒了,你就幫幫我倆唄。」

  那矮漢子望了望張是非,然後笑了一下,說道:「行啊,但是不能白幫,這世界上沒有吃白食的。」

  張是非和李蘭英一聽這話就愣了,張是非想到,這是孫子是想敲竹槓要錢啊,MB我倆都啥樣兒了,都他媽從村長變成三胖子了,你還想照頭再來一棒子?

  但是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於是張是非只好說道:「那啥,您看,我倆這造型兒,啥都沒有了,要不先欠著?」

  只見那按漢子嘿嘿的笑了下,然後望著他倆說道:「要錢頂個啥用,想想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我外就一老雜毛兒,給我錢我也沒地兒花去,放心吧,我不要錢,我是要……」

  說罷,這矮漢子便眨麼著綠豆般的醉眼向他二人掃來掃去,張是非心想這孫子的眼神怎麼就這麼猥瑣,跟冬日娜看劉翔似的,想到了這裡,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那猥瑣男看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指指向已經變成了孔雀的張是非,猥瑣的說道:「那小哥兒,轉個身看看。」

  張是非頓時有了一種非誠勿擾的感覺,讓我轉身幹啥?他想到,但是猶豫了一會兒後,他還是轉了過去。

  他剛轉過身,那醉漢的眼睛就亮了,只見他流著口水對著兩人說:「我這個我要這個!」

  張是非轉過了身看不見他說的是啥,但是身旁的李蓮英忽然大罵了起來:「你大爺!!」

  張是非一聽李胖子急眼了,頓時心中一驚,他慌忙轉身小聲的說道:「老李,你罵啥人啊,咱倆現在還得靠他呢。」

  只見李蘭英暴跳如雷的說道:「靠他可屁,這老孫子要你的屁股!」

  張是非愣了,再看那猥瑣男果然把手指向了自己的鳥屁股上,弄的張是非先是頭皮一麻,隨後終於忍不住也爆發起來:「你大爺!!」

  只見那矮漢子莫名其妙的說道:「你說你罵我幹什麼玩意兒。」

  張是非再也忍不住了,這個老玻璃,還『幹什麼玩意兒?』,於是他破口大罵道:「我罵你幹什麼玩意?那你要我屁股又是幹什麼玩意兒!?」

  那矮漢子愣了,然後他有些無奈的說道:「我要你屁股幹啥啊?」

  張是非繼續大怒:「我他媽哪兒知道!」

  那矮漢子有些無語的說道:「天王老子!你意會錯了!我不是說要你的屁股幹啥,我是說要你的屁股幹啥…唉算了,不解釋了,我不是要你屁股,就你那腚尖有啥要頭兒?我是說要你的尾巴!」

  尾巴?張是非和李蘭英二人又是一愣,然後不約而同的轉頭望去,鳥是沒尾巴的,這老孫子應該是想要自己的羽毛吧,張是非想到,他望著自己那屁股上稀稀拉拉的幾個長羽毛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他心裡想著,原來是自己邪惡了,這個猥瑣男根本沒有往那方面想,於是他便對著那猥瑣男說道:「你是想要羽毛啊,那就給你唄,你想要幾根,先說好了,給你行,但是你必須的回答我們的全部問題。」

  那矮漢子見張是非答應了,便笑呵呵的說道:「知道了啊,真麻煩,就一根兒,我自己拔。」

  張是非點了點頭,就在他剛點頭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屁股一陣劇痛,就好像是剪指甲剪刀肉了一般,他『哎呀』一聲,只見一根自己屁股上的一根羽毛已經脫離了屁股,好像被風刮一般的飄到了那矮胖子的手裡。

  要是放在以前,兩人一定會大吃一驚,但是現在兩人似乎都十分的淡定,本來嘛,倆人都變成這德行了,自然就瞭解到了甚麼叫李寧,一切皆有可能。

  只見那矮漢子笑呵呵的把羽毛接在手中,然後取了後備上的葫蘆,拔開了葫蘆塞子後,一股濃烈的酒香立馬飄散開來,讓人無法相信,其實裡面裝的只是河水。

  那矮漢子拔開了塞子後,掐著羽毛的頂端,將那羽毛的根部插進了葫蘆,然後攪拌了幾下,他此時的模樣更猥瑣了,大嘴半張,聞著葫蘆散發的酒香竟然還流出了口水,就像是餓了半個月的猴子看到了香蕉樹一般。

  張李兩人又看楞了,李蘭英小聲兒的對著張是非說道:「老張,這孫子在涮你的屁股毛哎。」

  張是非:「……。」

  那矮漢子也不理會二人,只見他又涮了幾下羽毛後,便把那羽毛抽了出來丟在了一邊,然後嚥了口口水後舉起葫蘆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幾大口,看他此時的神情,簡直是十足的一個酒徒。

  李蓮英又小聲的說道:「老張,喝了!這孫子還真喝了!」

  張是非:「……。」

  那矮漢子喝了幾口後,打了個酒嗝,然後輕歎道:「不行,看來還是沒有配對酒,始終不是我想要的味道。」

  而這時,張是非便忍不住了,他問道:「我說,羽毛也給你了,該是回答我倆問題的時候了吧。」

  那矮漢子望著二人笑著說道:「當然,雖然麻煩了點兒,」說道此處,他晃了晃葫蘆接著說:「啊對了,你倆喝不喝?」

  兩人有些恐懼的搖了搖頭,然後走了過去,其實此時二人的心中十分的緊張,因為他們的問題太多,一時間不知道先問哪一個,而那矮漢子此時喝了幾口酒後,彷彿十分的舒坦,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望著二人一副請出題的樣子。

  張是非整理了下情緒,然後便焦急的問道:「這裡,到底是甚麼地方?」

  那矮漢子愣了一下,然後張著大嘴笑道:「我說你倆也夠有意思的了,你倆既然千辛萬苦的修煉,進到了這裡卻不知道這裡是甚麼地方?」

  他的這一番話說的二人一頭霧水。

  修煉,修你大爺,張是非心裡想到,但是他沒說出來,他並不傻,他搖了搖頭,說道:「我倆真不知道。」

  那矮漢子打了個哈欠,然後問道:「那你倆是咋來的?」

  張是非和李蘭英對視了一眼,然後便把他們昨晚在KTV喝完酒後回家路上在電線桿子撒尿,以及電線桿子上的大鳥,然後被電暈,最後睜眼睛就到這兒了,還變成這副鳥樣的經過如實告訴了這矮漢子。

  這回輪到這矮漢子一頭霧水了。

  只見他撓了撓後腦勺,頭皮屑散落清晰可見,然後他莫名其妙的說道:「你說甚麼威?甚麼電線桿?我咋聽不懂呢?」

  李蘭英望著這猥瑣男,然後說道:「電線桿你不知道是啥?別扯了。」

  那矮胖子摸了摸鬍子,然後說道:「我真不知道……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太麻煩了,如果你倆真不知道這兒是哪兒的話,那你倆也麻煩了。」

  張是非聽他這麼一說,便有些納悶了,他問道:「那這裡到底是哪兒啊,我倆為啥會到這裡來,還有,我倆這摸樣是怎麼回事兒?」

  那矮胖子擺了擺手,然後說道:「別著忙,一個一個問,要不然太麻煩,好吧,那我就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吧,如果你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的話,我就告訴你,這裡,就是瀛洲。」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16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12:53 PM 編輯

第六章 劉伯倫

  瀛洲??

  聽那矮漢子說出這話,李胖子愣了,他轉頭問張是非:「哎老張,瀛洲是哪兒啊,咋沒聽過呢,是東北麼,離哈爾濱遠不。」

  挺李胖子這麼一說張是非也愣了,他心想,看來胖子確實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了,以至於神經有些錯亂,因為他們所遇到的一切,拿腳趾頭想都不可能發生在現實裡,而他又想了想,確實,有誰知道這甚麼瀛了個洲的地方離哈爾濱遠不遠呢。

  想到此處,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李胖子見他搖頭,便對著那矮漢子問道:「我說,這瀛洲是哪兒啊,有火車站沒?」

  那矮漢子笑道:「你說的火車站這兒倒是沒有,不過我到可以這麼跟你說,這兒本不應該是人來的地方。」

  「啥意思?」

  張是非一哆嗦,然後一個不祥的預感在腦子裡浮現,他慌忙問道:「這不是人來的地方,難道,我們死了麼?這就是陰間麼?」

  李蘭英一聽張是非這麼說,便亂了,他大聲的問張是非:「啥?我們死了?咋死的,我咋忘……」

  忽然他沒聲了,顯然他想起了昨晚尿尿觸電的場景,確實,被那高壓電打到,不死才是不正常的,想到了這裡,兩人都是一哆嗦,竟都沒了言語。

  而這時,那矮漢子又喝了一口葫蘆裡的水,吧嗒了下嘴後說道:「別著急,誰說你們死了,死了的話也不會出現到這的,我的意思是,人是來不到這的,來到這的都不是人。」

  張李二人一頭霧水,他倆望著這個自己罵自己的酒鬼,他說的這話是啥意思?來到這兒的都不是人?想到了這裡,他倆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下。

  果然不是人。

  已是上午,淡紫色的草原依舊無邊無際,無邊無際的天空依舊渺無陽光,渺無陽光照射的河水依舊嘩嘩流淌,嘩嘩流淌著眼淚的一熊一鳥此刻無語凝噎。

  那矮子見兩人都沒話了,便笑著說道:「你倆啊,看來還真是甚麼都不知道,好吧,看在給我羽毛的份上,我就讓你們長長見識吧。」

  說道了這裡,這矮漢子用手支著腦袋躺在了這片淡紫色的草地上,於是不知名的花香竟沾染了許些酒味,這矮漢子整理了下語言後,便把此處為何地講給了兩人聽。

  俗話說的好,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不聽不知道,嚇的褲子尿,原來這所謂的瀛洲,還真不是『人』應該來的地方。

  相傳,盤古開天,鴻蒙初分之時,天地本是全面,可是又不知為何,這全面的天地在一天之中又自動的一分為三,此為三界。

  三界人神鬼,幾人界,仙界,以及地府,這三界看似分離,而又相互依賴,打個比方,這三界就好比三原色,紅黃藍,三種顏色本是天成,而三種顏色搭配則可衍生萬色相。

  如同此理,自古裡來,這三界互相扶持,演化出芸芸眾生,三界之中,人界屬靈,人本位靈,將於塵世,而塵世如同起點,此起點並非網站,而是一個開始,初生嬰孩呱呱落地既是面臨選擇之時。

  人生在世就像是站在一條交叉路口,眼前所見看似一片迷霧,實則大路兩分,或終生渾噩,帶到老去作古之時,便可來到地府。

  更或者潛心修道,感悟萬生萬象,眾生之所含根本,帶到大徹大悟之時,便有少許機會可以脫離肉身皮囊移居仙界。

  但是常言道,大道三千,達者緲無數人,真正能脫離凡體羽化成仙的,根本就沒有幾個,而也就是這幾個人,往往被世人稱作神仙。

  此處不講太多,單說說瀛洲之所,自古以來人神鬼有界,但雖說有界,其根相連,就好比三個國家,在邊界處總是有那麼一個轉折站一般。

  三界也是如此,這三界雖然尋不見尋常入口,但是也會有許多連接處的存在,連接神界與地府的地方,換做『三途村』,連接人界與地府的地方名為『陰市』,而連接人界與神界的地方,則叫做瀛洲。

  所以,自古以來,要是有那麼些個修道之人成其大道,脫離肉身之後不會一開始就出現在神界,而是先到達瀛洲之處,經過一個叫做『行路易』的地方領了神膽後,在去一個叫做『悟道難』的地方搭船,之後才能順流飄往神界。

  那矮漢子講到了這裡,便又喝了口葫蘆中之物,然後笑著對張是非李蘭英二人說道:「就是這樣兒了,講的仔細太麻煩,不過你們應該已經懂了吧?」

  我懂你大爺。

  張是非和李蘭英張著大嘴聽完了這死酒鬼說完後,依舊一頭霧水,確實,這確實很難讓人相信,整的跟玄幻小說兒似的,這讓從小到大生長在社會主義光芒籠罩密不通風的兩個紅領巾無法相信這一切。

  可是,不相信卻又是不行,這周圍的一切無疑像是反覆的對兩人進行著『這是真的這是真的這真的是真的』的洗腦。

  要說人啊,往往都十分的現實,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得不說,馬勒戈壁德這世界上有多少真相都被模稜兩可的覆蓋過去了?

  李蘭英本來不會去相信這一切,因為這些簡直可以說得上是神話範疇,教科書上沒有,不過他又想了想,有沒有他還真不知道,因為他壓根就沒正經上過幾天學。

  張是非本來不會去相信這一些,因為這些真的可以說的上是那些神話故事,教科書上沒有,不過他有想了想,麻痺教科書上教的還不大多都是些屁話?

  張是非想起了,從小學開始,到初中,一上品德課,台上那個傻X老師就開始窮白話,說甚麼大家要坦誠做人啊,千萬不要弄虛作假,要多干實事兒。

  可他媽一到上頭下來領導檢查了就開始使喚學生們大掃除,還他媽得穿校服!干!

  想到了這裡,兩人終於有些想通了,也接受了這荒誕離奇的所謂現實,瀛洲就瀛洲吧,反正都無所謂了,這操蛋的世界,二人苦笑了一下。

  那個老酒鬼依然在拿著葫蘆喝酒,張是非想了想後,便問道:「那,你是神仙麼?你是神仙的話,應該能知道我倆為啥來這裡的吧,而且還變成這副…德行。」

  一個鳥字,被張是非咽進了肚子,他實在不好意思這樣說自己了,那老酒鬼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然後對著二人說道:「神仙?你看我像麼?我也跟你倆差不多,只不過我住在這裡很久了,所以我並不知道你為啥會這副鳥樣他那副熊德行。」

  「這樣啊……」

  兩人又一次的失望了,想不到這個老雜毛也不知道他倆身上發生了甚麼事,可是正當兩人失望的時候,那個老酒鬼的醉眼裡忽然閃先了一絲皎潔的光芒,只見他笑呵呵的說道:「不過,我到知道有個人能知道你們的問題。」

  張李二人一聽這老酒鬼說出此話,頓時心中又閃現出了希望的光芒,於是他二人異口同聲的問道:「誰?誰知道?」

  那老酒鬼壞壞的笑著,然後把葫蘆放在地上,搓著兩隻粗糙的手掌,邊貪婪的望著張是非的屁股邊說道:「這個嘛……嘿嘿嘿。」

  張是非有些崩潰了,嗎的,你也太明顯了吧!明顯還想要我的屁股毛啊!

  但是都到這份兒上了,別說是孔雀羽毛,就算是這老禽獸真想要他的屁股,估計張是非都得給,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下雨掛邪風啊!fuck。

  李蘭英同情的望了望自己的好哥們兒,張是非想到了這裡,把心一橫,然後對著那老酒鬼說:「你動手吧!」

  一副準備好英勇就義的表情。

  哎呀一聲慘叫,又一根張是非後屁股上的羽毛飄到了那老酒鬼的手裡,只見那老酒鬼哈哈大笑,然後拿了葫蘆起身說道:「有這根羽毛,我就能喝到純正的孔雀酒了,哈哈,多謝多謝,你們要找的那個老雜碎,看到沒有,就住在那邊的竹林子裡面,你們去找他吧,他差不多知道你倆的事情,要說今天真夠麻煩的,都多少年沒說過這麼多話了。」

  說罷,他伸手指了指遠處了一片翠綠後,便起身就走。

  張是非和李蘭英望著這個身材矮小的老酒鬼的背影,張是非忽然想到了甚麼,於是他慌忙張口問道:「對了,你叫啥啊?」

  那老酒鬼沒有停下,只見他邊走邊說道:「老子的名字…叫甚麼來著,啊對,叫劉伯倫。」

  說罷,他提著酒葫蘆邊走邊喝,時不時的放聲大笑,他的笑聲在這片空曠的草原上傳的很遠,別說,他看似有些癲狂的小碎步走的還挺快,不多時,竟然憑空消失在了這片淡紫之中。

  河邊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那條和劉伯倫一樣不知何時冒出的小河嘩嘩的流淌,張是非和李蘭英對視著看了一會兒,都不知道該說些啥好。

  遠處的草原盡頭,那一抹翠綠,不知道又會帶給兩人甚麼樣的遭遇。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17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12:53 PM 編輯

第七章 竹林深處

  「老張,我不行了。」

  李蘭英又把他那肥大的屁股往草地上一蹲,又開始耍起潑來。

  張是非無奈的看著這頭髒兮兮的熊瞎子,然後說道:「我說你這又咋的了,才走了不到半天咋又不行了呢?」

  李蘭英氣喘吁吁的說道:「餓死我了,沒力氣!」

  張是非本來想說剛才你不是灌一肚子涼水了麼這句話,但是他忽然想到了那天殺的劉伯倫在河裡尿尿這件事,於是也就不好意思再去傷害胖子脆弱的心靈,只好歎了口氣,然後說道:「我也不想動彈,可是不走不行啊,現在咱倆已經知道有人能幫咱倆了,只有這一條路了,難道等死麼?」

  只見胖子仰頭望著天一副癡呆樣,他垂頭喪氣的說道:「你說這天,連個太陽都沒有,啥破地方啊,還甚麼瀛洲,真是開眼了,到這兒以後就沒一件事兒是正常的,咱倆也是,那個醉鬼也是,這草地這天也是,就連那他大爺的河也是,怎麼都變的這麼不著調呢?」

  張是非歎了口氣,確實,李胖子說的真挺在理,放在常人身上這一切實在是太荒誕了,兩人竟然因為尿尿觸電後到了這所謂的甚麼瀛洲,竟然還看到了所謂的甚麼不是神仙的神仙,他大爺的,那人說沒就沒也就算了,可是沒想到那條河竟然也說沒就沒,夠業障的。

  算了算了,不想了,張是非搖了搖頭,嗎的,再想就崩潰了,現在只能指望著那住在竹林子裡的傢伙能夠幫助我倆吧,他想到。

  於是,他便好說歹說的把胖子說起身,一鳥一獸心情忐忑的向那遠處的一抹綠色走去。

  正所謂,望山跑死馬,兩人實在是想不明白,都走了半天,那山怎麼還是那麼的遙遠,那片綠色彷彿就像是一塊兒發了霉的包子一般時刻噁心著這兩個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城裡少年。

  也許他倆並不知道,身處瀛洲之所,向著遠處的竹林深山,這段互相扶持走的路,並不是走向噩夢的終點,相反的,他倆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沒有太陽的天空,雖然有光,但是依舊不算特別明亮,反而有些陰沉,就好似被薄雲籠罩一般的灰暗,可是這瀛洲之地要上哪兒去找薄雲啊,整片天空望上去倒像是被打了層薄碼,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

  不過,按照這光線的變化以及兩人的直覺來說,差不多已經走了一整天了,周圍的環境漸漸的暗了下去,腳下那些噁心的淡紫色慢慢的模糊不清。

  兩人一天沒有吃東西,而且走了一天的路,此時早已疲憊異常,張是非還好些,按常理來講他現在的胃應該很小,但是化為熊身的李胖子就顯的悲催了,只聽他肚子裡發出了類似打擊樂的聲音,好幾次餓的他直勾勾的看著張是非,那種眼光就像是在瞧著一隻脆皮的燒雞一般。

  張是非又是一哆嗦。

  不過好在,走了一天,在快到晚上的時候,兩人終於走到了那片該死的竹林前,此時兩人心中充滿了忐忑,以及不安,不知道那酒鬼口中住在竹林中的人是個甚麼樣子,會不會比那酒鬼還要猥瑣。

  在竹林前面兩人停下了腳步,李蘭英問張是非:「你說這林子裡面住的會是啥樣的人啊。」

  張是非望了望氣喘吁吁的李蘭英,他累壞了,便對他講到:「不清楚……不過大概是個女人吧。」

  李蘭英愣了一下:「你咋知道?」

  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對胖子說道:「你沒看過西遊記嗎?快走吧。」

  這個冷笑話確實有些不合時宜,而且李胖子的腦袋也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他見張是非已經邁開小碎步鑽進了林子,他也就沒再多問,緊跟了上去。

  這片竹林確實挺綠,而且綠的不像話,就像是老謀子電影裡面的竹林一般,那些竹子還挺粗,目測每一顆都大概有范偉的腰圍那麼粗,沒有一絲的雜質,說玄一些,就像是玻璃一般,而竹林的土地中,破天荒的再也沒了外面那些淡紫色的雜草,相反的,土地很光潔,只是這土壤依舊不知名,有些像是沙子一般,熟褐色的沙子,可以這麼形容,而那竹葉也十分的不走尋常路,這瀛洲之地沒有風,這林子裡的竹葉竟然自顧自的拍打,嘩啦啦,嘩啦啦。

  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現在已經習慣了這裡的不尋常,所以也沒太驚訝,因為兩人從夜晚醒來以後,已經驚訝了太多次,相比之前那些事情,這算個鳥啊?

  呸!張是非想到這裡吐了口吐沫,他恨鳥。

  竹林很大,要比想像中大的多,兩人迷失了方向。

  「老張!你看我找著啥了?」

  張是非聽到身後的李胖子興奮的大喊,慌忙回頭,只見身後那熊瞎子手裡攥著一顆圓滾滾綠幽幽的東西,邊流著口水邊興奮的望著張是非。

  「那是啥啊?」張是非問道。

  只見李胖子流著口水的說道:「竹筍啊,這你都不認識?」

  張是非搖了搖頭,別說,他還真沒有看過麼粗的竹筍,簡直就像是一截兒細點兒的電線桿。

  呸!張是非又吐了口吐沫,他討厭電線桿。

  「能吃麼?別藥著你。」不得不說,現在還沒弄清狀況的時候,最好還是小心一點,張是非想到。

  可是李胖子似乎顧忌不了那麼多,變成了黑熊的他身體要比以前還大的許多,對食物的渴望自然也要更加強烈,只見他流著口水照著手裡的那節大號兒的竹筍就是一口,卡吧一聲咬的這個脆,虧得他那口狗牙了,咬竹子竟然咬出了蘋果的效果兒。

  只見他邊吧唧嘴邊說道:「都啥時候了,死也當個飽死鬼,先吃他娘的再說,哎你別說,還挺甜。」

  說罷,他轉身對著附近的幾顆竹筍又伸出了熊掌,卡卡卡幾下掰斷後丟在了地上,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吃了起來,邊吃還邊說道:「吃啊老張,挺好吃的。」

  張是非望著胖子吃的這般開心,肚子也跟著不爭氣的叫了起來,於是他也就沒說啥,邁著小碎步走到了那堆竹筍前,準備也吃兩口,可是他望著那些放倒在地上快有他高的竹筍愣住了,一個實際而尷尬的問題油然而生。

  他大爺的,我現在這鳥嘴要怎麼吃啊!

  很顯然,李胖子也發現了這一點,於是他對張是非說道:「看我的。」

  說罷他抬起熊掌照著地上的一棵竹筍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竹筍立刻四分五裂。

  張是非滿頭黑線,好大的怪力,看來胖子變成熊之後還是有些好處的嘛。

  不過還是不行,儘管胖子把竹筍拍碎了,但是張是非的鳥嘴根本無法咀嚼,這尷尬的現實氣得他一拍翅膀,喪氣的說道:「這是要故意玩兒我吧!老天爺!你這是要玩死我吧!把我變成這鳥樣,連他媽吃東西的權利都被剝奪了麼?」

  胖子此時吃了兩三根竹筍,恢復了些力氣,他見自己的兄弟如此喪氣敗興的大吼,自然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可是他啥也沒說,只見他拍拍屁股起身又鑽進了身旁那片林子中。

  不一會兒,他回來了,笑呵呵的捧著幾個類似蘑菇樣的物體,放在了張是非的身前,只見他那張大熊臉笑呵呵的說道:「瞅你這樣兒,剛才還開導我呢,現在怎麼自己還喪氣上了呢,放心吧,老天爺餓不死瞎家賊,我又找到了這個。」

  張是非有些吃驚的望著胖子,此時的胖子的神情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靠,這孫子還是胖子麼,剛才還哭爹喊娘呢,現在咋變的這麼快?

  正當張是非驚訝的時候,胖子又靠著竹子坐下了,只聽他說道:「嗎的,吃飽了以後,心裡確實踏實不少。」

  昏,原來剛才是餓的,張是非想到,這也難怪,自己跟胖子相處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胖子像今天這般的失態,敢情是沒餓著啊!一餓就聳了,這性格兒,真夠一夢的。

  看來自己剛才還擔心胖子受刺激是多餘了,張是非稍微的安了個心,於是便往胖子再次帶回來的東西看去,果然是蘑菇,只不過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蘑菇,簡直有小飯盆那麼大,傘把兒綠油油的,蘑菇傘則是白色的,簡直就像是顆長反了的大白菜。

  正當這時,那邊吃飽了的胖子笑著說道:「吃吧,這時竹蓀,藥不死你啊。」

  張是非有些驚訝:「哎,我說老李,你啥時候這麼有學問了?我記得你上學時看漫畫都不看對話框裡的字兒啊?」

  只見胖子的那張熊臉上浮現了一抹輕蔑的笑容,然後他開口對張是非歎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別以為我家祖輩傳的只有好色,不是吹,我上小學的時候就已經熟讀《王太太下廚房》之菜譜大全了,開玩笑,不會學習行,不會吃能行麼?」

  「你牛逼!」現在張是非的手也就是分不開瓣兒了,要是能分開,他一定會豎起大拇指。

  沒啥好說的,趕緊開撮,張是非知道,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暗,儘管這竹林裡好像也發著光,但是這個不著調的地方,一到了晚上還指不定會出啥狀況呢。

  於是他便橫下心,像隻雞一樣的啄著那大蘑菇,還好,雖然吃相不咋雅觀,但是現在的情況就跟參加葬禮宴會一般,擠人不擠嘴,吃到肚子裡就行。

  別說,這蘑菇還真挺甜,一點兒也沒有尋常蘑菇的土性味兒,張是非啄著這蘑菇心裡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餓的緣故。

  他忽然想起了以前在家時的一件事兒,他在家那簡直可以說是小少爺階級的,大概是現在社會父母都一個孩子,所以特別寵,各個方面,包括吃飯,一天吃飯都費勁,他媽做好了飯他這個不吃那個不吃,一到這時候他老爹多半會邊喝酒邊笑著說:「這不吃那不吃,還是沒餓著,餓了你啥不吃?」

  得了,別訓孩子,他媽媽這時候多半會這麼說,然後從開小灶兒。

  張是非以前一直對這句話感冒,好像自己老爹多小瞧了自己一般,但是今天在這鬼竹林裡啄著蘑菇時再想起,卻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啄著啄著,他的眼淚竟然沒忍住,滴了下來。

  他想家了。

  李胖子此時正在剔牙,他那熊掌也不怎麼分瓣兒,所以扣的挺費勁,他說道:「哎,老張,你哭了?」

  張是非慌忙忍住,等他再抬頭已經看不見淚水,只是鳥眼通紅,他說道:「狗屁,這是口水。」

  胖子也沒細問,本來男人嘛,心照不宣就行了,只見他靠在大竹子上,然後沉默了一會兒,便開口說道:「吃飽了,要是有顆煙抽就好了。」

  張是非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自打兩人到了這裡後少有的安靜,竹林之中只能聽見竹葉子互相拍打的聲音。

  良久,李胖子歎了口氣,然後開口道:「老張,你說…如果,我是說如果,這竹林裡的人也幫不了我們,或者剛才那孫子根本就是晃點咱倆,那咱倆應該怎麼辦?」

  兩人的目光對視,眼神都十分的複雜。

  張是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是路必須要走啊。

  他想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對著胖子說:「走吧,不走又能怎麼辦呢?」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18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12:52 PM 編輯

第八章 骸骨

  事情確實是這樣,當兩個正常的二逼小青年兒忽然變成了畜生出現在一個完全離奇不合常理的地方時,心中的想法,沒有別的,多半只有恐懼。

  本來嘛,那些牛逼哄哄一重生就擁有毀天能力前世修行的穿越男,只能存活在那些YY小說裡。

  正常人會這樣麼?

  起碼張李二人不是,雖然他倆也挺不正常。

  繼續走著,現在起碼情況好了一些,兩人的肚子裡都有了食兒,真像是胖子剛才講的,著實踏實了不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這竹林中。

  天色漸漸變淡了,但是竹林中卻越發的亮了起來,這些粗大的竹子竟然散發著綠油油的光芒,簡直就跟燈管兒一樣嘛!張是非想到。

  張是非抬頭望了望,高大的竹子頂端露出的縫隙處,已經隱約的能看見月亮,有月亮沒太陽,這鬼地方。

  那輪月亮大的嚇死個人,以至於從竹林頂端的縫隙都看不全,整片竹林還跟燈管兒似的,這種好像科幻片兒似的場景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兩人就這麼摸索著向前走著,直到天色完全的黑了下來,竹林之中一片光明,忽然兩人發現,兩人終於走到了盡頭。

  那前方不遠處,沒有了竹子,但是同樣一片光明,而且,隱約還能看見類似房子一樣的東西。

  太好了!!兩人心中狂喜,要知道在這片操蛋的土地上看到了建築物,那無疑和看了三年姜昆後忽然看見了郭德綱一般。

  兩人對視了一眼,終於找到了!那個醉鬼劉伯倫口中能幫到他倆的人差不多就住在這房子裡!

  於是兩人慌忙快步的跑出了竹林,在上眼一看,原來這是竹林的盡頭,那邊就是一面山壁,一塊兒明顯是人為造成的圓形小空地被竹子包圍著,一間木屋依靠這山壁而立,破舊的彷彿吹股風就會垮塌一般,明顯造這木屋的人手藝不經,那些木版釘的歪歪扭扭的,一些枯草遮住了屋頂,與其說是房子倒不如說是窩棚要來的更貼切一些。

  小木屋前面有一塊大石頭,挺圓,跟個桌子似的,就是沒有板凳,一個奇形怪狀的茶壺放在桌子上。

  當然,兩人現在都沒有閒心去觀察環境,現在找人要緊,於是兩人便來到了屋子前邊,邊敲著那破木頭板兒的門喊道:「有人麼?」

  喊了幾聲兒,都沒人答應,兩人有些沉不住氣了,於是張是非給李蘭英使了個眼色,李胖子點了點頭後,伸出爪子推了下那木頭門。

  哪成想那門根本就是一塊木頭板兒,根本沒固定在那門框上,輕輕一推,竟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光噹一聲,揚起不少灰塵。

  兩人踏著門板進屋,發現這屋裡還不如外面呢,啥都沒有,只有一張竹子做的床。

  「有人沒?!喂!!」

  李胖子喊了一聲兒,沒人答應。

  於是兩人只好四處搜索,別看這屋破,想不到裡面也是隔出了兩個房間的,算上剛進門的那屋,也算是標準的兩室一廳了。

  李胖子用熊掌摸了摸地,然後對著張是非說:「老張,這灰挺大啊,看來咱們要找那人不在吧?」

  張是非說道:「咱倆挨個屋看看再說,你去那邊的。」

  李胖子點了點頭,兩人各自進了個房間。

  張是非走進了其中一間小屋,他發現這屋子裡的灰比客廳裡還大,同樣是啥都沒有,屋子挺小,只能放下一張竹床,同樣只有一張竹床,倒是那牆壁之上還掛著一幅畫,接著外面竹林發出的光亮張是非看去,只見那張畫上畫的不知道是甚麼玩意,似乎就是草地的樣子,亂碼七糟的,好像是小孩亂畫的一般,夠沒品的了。

  正當他看那牆上之畫的時候,忽然他聽到了胖子的一聲慘叫:「媽呀!!!!」

  張是非頓時一激靈,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胖子怎麼了?於是他慌忙大喊道:「怎麼了!老李!?」

  在他喊的時候,已經邁開鳥爪飛快的向胖子所在的那屋跑去,他進了屋以後,發現這個屋子跟自己剛才進的屋子也沒啥不同,同樣是髒兮兮的,只有一張竹床,李蘭英正站在窗邊長大了熊嘴十分驚恐的望著那竹床,顯然已經嚇得熊容失色。

  張是非抻著脖子往那床上一看,不由得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馬勒戈壁德!只見那破破爛爛的竹床之上竟然赫然的躺著一具骸骨!

  沒有錯,就是人的骨頭,張是非嚥了口吐沫,沒想到倆人千辛萬苦跑到竹林裡面竟然遇到個死人!

  這人看來死了有年頭兒了,一件寬大的袍子套在身上,骨架和竹床一樣,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只見李蘭英瑟瑟的發抖,他顫抖的對著張是非說道:「嗎的老張!殺人現場!咱倆還是快跑吧!」

  他說話的時候明顯上牙打下牙,相比之下,還是張是非比較震驚,但是他也挺害怕,你想啊,本來生活在都市中的二人,雖說殺人這種想法每天都會有,但是也不會實現,而且社會還是和諧的,平常也就能看看雞鴨鵝的屍體(烤雞烤鴨烤鵝),如今看到了死人不害怕才怪!

  但是張是非心裡明白,現在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他們倆,不管跑到哪兒都是一樣,於是他強忍住恐懼,對著李胖子說道:「別沒出息!都啥時候了,鎮定點兒,不就一副骨頭架子麼?上生物課的時候沒見過啊?」

  李胖子聽他這麼一說,便鎮定了一些,他也知道自己失態了,於是便給自己找理由:「這不一樣啊…而且,我他媽也沒上過生物課啊,你們上生物課,我就上逃課,專業不一樣也不能怪我…」

  張是非看來李胖子一眼,他打心眼裡佩服胖子這時候竟然還能貧出來,夠業障的,不過,托他所賜,氣氛不那麼恐怖了,於是他便望著那床上的骸骨說道:「看來這人死的有年頭兒了,都落一層灰了。」

  李胖子也不那麼害怕了,他對著張是非說道:「快別在這兒呆著了,出去吧,晦氣死了。」

  張是非想想也是,便點了點頭,和胖子快步走出了這件破木屋。

  可是出了木屋後,倆人又不知道該去哪,他倆心想,反正走到哪兒都是害怕,索性就隨遇而安了,他倆便在那塊兒好像是桌子一般的石頭邊坐下了。

  兩人都沒說話,一時之間,他們忽然不知道該做些甚麼,此時此刻,他二人難得的心照不宣。

  李胖子發了一會兒呆後,便對張是非開口說道:「老張……你說,今天白天那醉鬼,讓咱倆找的人…不會就是屋裡那位吧?」

  張是非喪氣的低著頭,看來胖子跟他想一塊兒去了,他有氣無力的說道:「嗎的,看來醉鬼的話還真是不能聽啊!」

  這也難怪他如此喪氣,本來剛有些希望,但是得到的卻是這麼個結果,怎麼能讓他平靜,況且,這還是以他兩根屁股毛換來的,這更加的讓他不平衡了,拔屁股毛換來個骨頭架子,這算啥啊,fuck。

  兩人悲情的對視著,一時間,白天那勉強被壓下的絕望和恐懼又不要命的竄了出來,兩人真的要崩潰了,竟然被一個醉鬼給擺了一道。

  以後我們要怎麼辦?

  兩人的心中同時打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種情緒在無聲之中慢慢的醞釀,終於,李胖子爆發了出來,只見他掙扎著站起身,然後仰天長嘯:「咱倆到底是做了啥孽啊!!至於這樣兒麼!!!」

  張是非望著他歇斯底里的大叫,也沒阻攔,事實上他也想如此,只見李胖子無差別的破口罵街喊完後,還覺得不解氣,於是他發瘋似的想找點甚麼東西發洩一下。

  他四下看了看,發現周圍只有石桌之上的茶壺可以用,於是他想都沒想就把那茶壺抄在了手裡,然後用力的往地上一砸!

  啪的一聲悶響,那茶壺竟然還沒有摔碎。

  張是非忍不住了,就對著胖子說道:「老李,冷靜一點兒!」

  「冷靜!怎麼冷靜啊!都變成這樣兒了還被人耍,我他嗎死了算了!」胖子瘋狂的喊道。

  張是非說道:「就算是死,也要先搞死那個死醉鬼再死啊!!」

  李胖子想了一想,覺得挺有理,要知道他倆從小到大,哪兒這麼窩囊過!唯一的一次是上學的時候,胖子泡了外校一個老大的妞兒,放學的時候和張是非一起被一幫人堵胡同裡了,但是那次倆人也放倒了四五個才倒下,如今沒有『報仇』就死,確實不符合倆人性格。

  於是他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嗯,你說的有道理。」

  「有甚麼道理??」

  忽然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猛然的出現,嚇得兩人全身像是過了電一般的跳了起來。

  哪兒來的聲音??????

  兩人雖然現在都看不出臉色,但是他們此時一定是被嚇的面如土色了,要知道,這夜深人靜竹林深處的鬼地方,除了他倆之外,就沒有第三個人了。

  那發出這聲音的到底又能是誰呢?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了看那木屋,如果那屋子裡的骸骨也能算一個『人』的話。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19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5 01:00 AM 編輯

第九章 一個壺

  當世上僅剩的最後一個人類正坐在屋子裡擼管的時候,忽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張是非和李蘭英忽然想起了這個史上最短的鬼故事,嗎的,不會吧!?

  他倆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滿的恐懼。

  李蘭英顫抖的對張是非說道:「老張,我膽兒小,你可別嚇唬我。」

  張是非此時哪兒有甚麼閒情雅致嚇唬他啊,他自己都被嚇的夠嗆,於是他哆哆嗦嗦的對著李胖子說道:「我嚇唬你啥了,不是我。」

  兩人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那木屋。

  心跳,撲通撲通,逐漸的加速,彷彿那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在竹林的光芒映照之下,破木屋被渡上了一層幽綠的光芒,望著那黑洞洞的門口,張是非嚥了口吐沫,彷彿那裡面隨時隨地都能竄出一具屍體一般。

  這也太折磨人了。

  李胖子嚇壞了,要知道他最怕這個了,以前看完鬼片都不敢上廁所的主兒,他見張是非這麼說,便張著大嘴口齒不清的說道:「不是你…那難道是……」

  「是我。」

  那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猛然再次響起,讓二人那本來已經繃得緊緊的神經猛然的崩潰,兩人不約而同的「媽呀」了一聲,然後本能的向遠處跑去!

  兩人跑了大概二十多步,以飛一般的速度又鑽進了那片竹林子裡,他們嚥了口吐沫,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不受控制一般的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張是非嚥了口吐沫,這也太嚇人了,不過他這回聽清楚了,剛才那聲音不是從屋子裡傳出來的,相反的,那聲音就是在他倆的身邊,也就是石桌旁。

  反正都這樣兒了,跑也跑不了,想到了這裡,於是他便壯著膽子顫抖的說道:「誰…誰在說話…?出來,出來!!」

  他話音剛落,只聽那聲音再次響起,果然是從那石頭桌子旁邊傳出的,那聲音好像有點生氣的說道:「我不一直在這兒呢麼?」

  「你…你是誰??」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那聲音說道:「我是誰,我到要問問你倆畜生是哪兒來的,為啥要把老夫吵醒,唉,世風日下啊,過來吧,我又不能吃了你倆。」

  過哪兒去?看來這是要讓他倆回去啊,回不回呢?

  倆人對視了一眼,回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都這德行了,硬頭皮上吧!

  於是一獸一鳥戰戰兢兢的走了回去,在那石頭桌子旁邊,李蘭英顫抖的說道:「那啥,我倆回來了,你也出來唄?」

  只聽那聲音說道:「還出甚麼出,老夫就在你腳旁邊呢!」

  兩人聽罷,大吃一驚,連忙順著那聲音尋去,只見那聲音發出的地方,沒有別的東西,只有剛才被李蘭英摔在地上的那個奇形怪狀的茶壺。

  茶壺會說話??兩人震驚了。

  但是他倆又都不敢去碰那茶壺,便慌忙又後退了兩步,張是非顫抖的說道:「是你在說話麼?你是茶壺?」

  他說完後,只見那茶壺歎了口氣,然後開口說道:「當然是老夫了,要不然還能是誰。」

  張是非顫抖的說道:「你……為甚麼要嚇我倆?」

  那茶壺說道:「有沒有王法了,是他先摔的我好不好,還不把老夫扶起來。」

  張是非和李蘭英面面相覷,說實在的,望著地上的茶壺,他倆還真不知道該扶哪兒頭好,於是就只能這樣僵持著都沒動彈。

  那茶壺過了一會兒見都沒動靜,竟然歎了口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唉,世風日下啊。」

  沒辦法,想到這茶壺好像關係到兩人的命運,於是李胖子只好把它顫抖的拿起來,又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快速的跑開。

  那茶壺被放穩後便對著張是非和李蘭英說道:「你倆畜生是哪裡來的,為啥要擾本老仙清夢?知不知道打擾我睡覺的罪過可是很大的?」

  老仙?張是非嚥了口吐沫,他忽然想起了白天的那個醉鬼所說的此處瀛洲特殊的環境,難道這個會說話的茶壺就是神仙?

  看這造型兒倒是挺像的,難道劉伯倫讓我倆找的人就是他?

  想到此處,於是張是非慌忙說道:「是,是一個名叫劉伯倫的人叫我們來的。」

  「劉伯倫?」那茶壺聽張是非說完後,稍稍的驚訝了一下,然後類似冷笑的自顧自低估道:「難道,已經是時候了麼?」

  他的聲音挺小,倆人根本沒有聽清,於是張是非說道:「你…您說甚麼?」

  「啊啊,沒甚麼,」那茶壺說道「劉伯倫叫你倆來沒說是幹什麼的?」

  張是非見那茶壺問他,便慌忙將他和李胖子二人所遭遇之事說了出來,說完後,他便忐忑不安的問那茶壺:「請問下,您知道我倆身上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兒麼?」

  此時的張是非李蘭英心中卻是夠忐忑的了,沒辦法,因為這好像是已知最後的機會了,看那茶壺的造型別緻不說,就光說它會說話這一點就絕非一般泡茶葉的,估計他能夠知道我們身上發生的一切緣由吧。

  只見那茶壺聽完兩人所說後,若有所思,愣了一會兒後,它便開口說道:「當然當然,我這麼有本事怎麼會不知道你倆身上發生的事呢……先不說這個,喂,那個小伙兒。」

  那茶壺沒有理張是非,反而對著李蘭英說道:「我一會兒就救你們出來,先幫個忙,給我往這壺上弄點血。」

  「啥玩意兒?」胖子愣了,張是非也愣了,本來當兩人此時的心情無比激動,茶壺會說話這事情適應以後也就不算啥事情了,本來嘛,這地方就是不著調,不管甚麼,但是他們從茶壺那兒聽到的話的確是這一天中最激動人心的事情了,他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了!不過之後那茶壺的話卻有些讓他們摸不清頭腦。

  那茶壺有些焦急的說道:「血!快往這壺上擦點血!放我出來後我就告訴你們。」

  聽到茶壺這麼一說,胖子便下意識的應道:「額。」

  可能是胖子見到希望出現就沒細想,說罷,他舉起了熊掌準備放嘴裡咬,可是卻馬上被張是非制止了,張是非說道:「等會兒!」

  胖子愣了一下,然後對張是非小聲兒的說:「老張,你幹啥啊,之前你為了打聽消息連屁股毛都拔了,我這出點兒血又能怎麼的。」

  胖子以為張是非是心疼他,可是他卻不知道他是會錯意了,也不知道是為甚麼,張是非在聽那茶壺說出那句話後心裡面老覺得不踏實,這語氣怎麼想好像怎麼都有點兒不著調呢?

  於是張是非試探性的對那茶壺講道:「你說…放你出來?你到底是誰?為甚麼會在這茶壺裡面?」

  那茶壺一聽張是非這麼說,竟然有些急了,只見它大聲的說道:「小畜……小孩子知道這麼多幹什麼,趕快照我說的做,時間不多了!」

  那茶壺越是這麼說,張是非越是疑慮,要知道在這破地方就他們三個,再有就是屋裡那骨頭架子了,它急個毛?

  要知道如果這茶壺心平氣和的話,那張是非多半不會猜疑,可是這傢伙說話的語氣這麼急躁,不由的讓人猜疑,要知道,凡是自宮必為妖,聽這茶壺的聲音就不像啥一般戰士,跟讓人閹了一般的語氣,更主要的是,剛才這老孫子明顯是要叫他小畜生,雖然那個『生』字兒沒蹦出來,但是也沒逃過張是非的耳朵。

  如果放在白天,那張是非也就忍了,不過現在貌似這老孫子好像在求他們一般,這不由得讓我們這號稱是沒人性沒素質的張是非張爺本性大發。

  於是張是非便說道:「你這麼本事怎麼不自己出來呢?少跟我們來這套,我倆反正都這樣了也不急於一時,先回答我們的話,要不然,免談!」

  真爽,張是非說完這話後心裡想著,自從出現在這甚麼瀛洲以後,竟受挫了,這回終於能主動一把,不過,他現在心裡同時也七上八下的,因為這話說的確實有點沖,不得不說就看茶壺的態度了,如果把這茶壺惹急眼了,那他倆就徹底悲劇了。

  不管咋說,先試試吧!張是非感到有些冷汗。

  好在,那茶壺聽張是非這麼一說,竟然有些無語了,想了一會兒後,這茶壺的語氣終於聳了下來,只聽他說道:「好吧好吧,我告訴你們就是了,唉…世風日下啊!你們這些小輩竟然都敢在我頭上動…算了,我先把我的事情告訴你們吧。」

  軟了!他軟了!!張是非和李蘭英交換了個眼神,要說欺負人這種事,他們從小的天賦就極高,此時聽那茶壺語氣,不由兩人心中暗爽,昔日的校園惡棍街頭霸王屬性再次復活。

  只聽那茶壺講道:「我……你們可以叫我陳摶吧,正如你們所見,我是個仙人,一直住在這裡,直到有一天,一個潛入瀛洲之地的絕強妖王的出現,那個妖王名字叫做太歲,我和他大戰,終究不敵,最後被封進了這夜…茶壺之中,那太歲雖然絕強但是也受了些傷,最後應該倒在了那間屋子靜修,你們剛才是不是也看見了一堆骸骨?我說的沒錯吧,好了快放我出去吧!」

  「這樣啊…」張是非點了點頭,屋子裡確實有一堆骨頭架子,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張是非想到,這些甚麼妖王甚麼神仙的狗屁故事跟他有一毛錢關係?於是他笑著說道:「這些事兒跟我們沒關係,好了,現在告訴我們,我們為甚麼會變成這副模樣,為甚麼會出現在這狗屁地方?以及,要怎麼才能變回……」

  張是非還沒說完,那茶壺忽然在桌子上抖了一下,然後焦急的大聲說道:「別猶豫了,快點放老夫出來,剩下的一會兒再說!快點!別再威脅老夫了,要知道只有老夫才能幫的到你們!這樣好不好,只要你們把我放出來,我就把你們變回原樣,美女你們喜不喜歡?我一人送你倆十個,不,二十個,不,想要多少都行!」

  張是非聽他這麼一說,也有點動搖,雖然他倆不知道這老孫子為啥這麼著急,但是它說的確實沒錯,看這樣子如果不把它放出來是不行了,李蘭英一聽美女,眼睛都亮了,嗎的,這不因禍得福了麼?於是他便看了一眼張是非,張是非若有所思沒說話。

  那茶壺還在不停的催促著,就像一個憋了一上午尿的中學生遇到了拖課教師一般的著急,李胖子見張是非沒說話,便以為他同意了,於是便把熊掌伸進了嘴裡。

  張是非正要下意識阻止他的時候,忽然身後又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現在,是選擇時間,一,受到邪魔的誘惑打開茶壺自尋死路,二,拒絕誘惑回歸正道大途,年輕人,你們選擇吧。」

  兩人正在思考,忽然身後冷不丁的傳出這麼一句話,都又是一哆嗦,特別是胖子,本來都把左手放嘴裡了,被這麼一嚇,竟然不自覺的咬了一下,他現在的牙齒很鋒利,竟然咬破了,傷口湧出深紅的液體,滿嘴血腥。

  兩人大吃一驚,慌忙回頭看去,只見那破木屋裡竟然走出了一個白鬍子老頭兒,瘦瘦小小的,披著滿是灰塵的道袍,面目蒼老睡眼朦朧,好像剛睡醒的樣子,一隻手背在了背後,用另外一隻右手邊擦眼屎邊不緊不慢的說道:「快選吧。」

  他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是一個剛睡醒的老頭兒。

  但是這忽然冒出來的老傢伙卻把兩人嚇的不清,嗎的,他是哪兒冒出來的?張是非望了望那老頭兒的衣服,挺眼熟,再想了一想,頓時嚇的一身冷汗,是那副賊骨頭架子!

  一旁的李胖子因為被那忽然出現的老傢伙嚇的咬了手,頓時一聲大叫,只聽他說:「你……你是誰啊!」

  只見那個老傢伙邊揉眼屎邊打了個哈欠,然後笑著說道:「陳摶,陳圖南。」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19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5 01:00 AM 編輯

第十章 陳摶

  我最討厭做選擇題,張是非想到。

  嗎的,本來這晚遇到的事情就夠奇怪的了,想不到除了茶壺外,那屋裡的骨頭架子也冒了出來。

  李蘭英聽那老傢伙說完後,便小聲的問張是非:「老張,這老孫子的名字怎麼這麼長?五個字兒。」

  張是非無語,他看了看這胖子,心想道他是不是又餓了,怎麼又變傻了呢,於是他小聲的說道:「他剛才應該說他叫陳摶字圖南吧,沒看過武俠片嗎你,不都這麼演的麼。」

  他的聲音很小,只有李蘭英自己聽見,因為現在不是糾結這些小事兒的時候,要知道這個名字的意義可不小,於是他慌忙大聲的問道:「你說你叫甚麼?!」

  那老傢伙慢悠悠的坐在了門框子上,然後伸了個懶腰,他指了指那石桌之上的茶壺,慢條斯理的對張是非說道:「我想說的跟他一樣,只不過人物相反,你們想知道你們自己身上發生過甚麼吧?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就看你們選了,我倆之中只有一個是陳摶,如果選錯了,可是會死的很慘啊。」

  只見這老傢伙說完後,那石桌之上的茶壺猛然的抖動了起來,它好像十分氣憤,竟然連聲音都跟著顫抖了起來,只見它激動異常的對兩人說道:「別相信他的,他是太歲,我才是陳摶,快把我放出來,太歲素來殺人如麻,你們不放我出來是會被殺的!快!你們要甚麼我都給你們!」

  那老者聽完此話後哈哈大笑,然後說道:「這句話你說的是真的,太歲殺人如麻,所以兩位小哥要謹慎選擇啊。」

  這老者的聲音雖然也很蒼老,但是卻字字鏗鏘有力。

  現在他們的處境就像是一塊兒熱狗,上面是陳摶,下面是太歲,張是非和李蘭英則被夾在了中間。

  張是非如是想到,他大爺的!這讓我們怎麼選啊!還他大爺的拿死嚇唬我!!

  他有點崩潰了,說實話,在這瀛洲不著調之地,他很相信那兩個老傢伙的話,他現在就如同面對著一顆定時炸彈,一根紅線一根藍線,剪錯了的話必爆無疑,可是到底該剪哪根兒啊!!

  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身旁的李蘭英,希望他能有甚麼主見,可是當他看到李胖子那張癡呆的熊臉後,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嗎的,胖子現在靠不住了,只能靠自己了,他想到。

  他看了看那不停絮叨的茶壺,以及那個坐在門框上的老者,很顯然,一個好一個壞,好的那個大概能告訴他們真相,壞的那個大概能夠搞死他們。

  這茶壺按理來說是先入為主,但是又有些不對勁,到底是哪兒不對勁張是非也想不明白,可能是語氣不對勁吧,聲音太難聽不說,還有些不著調,如果那陳摶是神仙的話,能這麼輕易的就受兩人威脅麼?而且還主動要給美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神仙也太沒操守了吧,修道不修心啊?

  難道那坐著的老伯是真的陳摶?

  張是非轉過鳥頭瞅了瞅那坐著的老頭子,只見他好像一副沒睡夠的模樣,袍子上的灰塵也不知道拍打下,反而把胳膊肘支在大腿上,然後拖著老臉一副又要瞌睡的模樣,雖然滿臉皺紋,但是也面前算的上鶴髮童顏,貌似年畫上的神仙都這孫子樣。

  看他這劈頭散發的樣子,和白天時遇見的劉伯倫差不多,那劉伯倫沒害我倆,估計是神仙,應該神仙都不會害人的吧,但願書中沒寫錯,他想到。

  這副造型和這淡定的語氣,還真挺神仙的,不過。

  不過要知道丫是骨頭架子變成的啊!!張是非心中的疑慮到達了最高點,他想到,骨頭架子能變的不是除了清蒸排骨就是白骨精麼??怎麼會是神仙??

  嗎的,到底該怎麼選擇啊!!??

  其實,張是非此時真想說一句其實我倆只是打醬油路過的,這關我倆鳥事兒,不過他沒說出口,因為自己和胖子的命運也許就在此一舉了,所以,他不得不作出選擇。

  只是不知道該選誰好。

  其實人性就是這樣,如果放在平常做個心裡測試啥的,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這玩意兒就像是走鐵軌一樣,放誰身上誰都敢走兩步,可是你把那鐵軌升高一百米看看,看看誰還敢走?

  越是和自己的利益相關,越是難以抉擇。

  正當他左右為難的時候,那茶壺又開口了,只見他大吼道:「別相信他,嗎的,聽我的就對了,你倆是不是嫌東西少?好吧好吧,我決不食言,你倆把我放出去,我可以把你倆變回人形,另外再加一座城市!讓你們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都享盡榮華富貴!怎麼樣??別猶豫了,不要相信那個魔頭!要知道救我,也是救你們自己啊!!」

  一座城市,那是甚麼概念,張是非的腦袋裡當然有數,要知道這個誘惑可不小,簡直可以算是市長級的誘惑了,市長是甚麼概念?人民公僕!人民都是他的公僕,那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天天沒啥事兒干,光寫日記玩兒,比如甚麼『譚善芳開車把我拉到她家,和她做了3次』之類……。

  又能變回人身又能每天三次,人這輩子還奢求甚麼?

  張是非給了胖子一個眼色,胖子望了望自己的老夥計,兩人頓時心照不宣,只見胖子抬起了熊掌,啪的一聲向那桌子上的茶壺掃去!

  茶壺受了胖子一耳雷子,飛出去老遠,然後掉在地上又砸出了一聲悶響。

  但是那茶壺卻沒有別的變化,因為胖子用的是右手。

  雖然說李胖子和張是非兩人都變成了畜生,但是兩人此時的表情竟然出奇的一致,只見張是非一臉鄙視的對著那茶壺說道:「少他媽這麼跟我倆說話,媽了個X的。」

  很顯然,張是非和李蘭英並沒有因為甚麼推理才去選擇,相反的,是在用本能選擇,從小到大倆人都沒受委屈,只是那個茶壺的話剛才讓兩人很不爽就是了。

  只見那茶壺摔在了地上,十分驚訝的說道:「娘的!難道我答應給你倆的東西還不夠多麼?」

  張是非邁著小碎步蹦了過去,只見他十分裝逼的撲稜了下翅膀,然後往那茶壺上小了個解,說道:「說話這麼不文明呢?啊?」

  張是非做完這一系列給力的動作後,那坐在門框子上的老者拍著巴掌笑道:「好!看來你們已經做出選擇了吧?」

  兩人轉頭看了看那老者,眼神權帶決定了。

  只見那老者起身,然後拍了拍衣服,揚起了不小的灰塵,他笑著走到了那茶壺前,說道:「想不到讓你們做出決定的原因竟然如此簡單,很意外,不過也跟你們為甚麼來到此處差不多,可能是天意吧,不錯,你們選對了,我才是真的陳摶。」

  他說完後,那茶壺立馬破口大罵道:「師弟!!想不到你竟然這麼不是人,這麼多年了,難道你是怕了我麼?快把我放出去!我要再跟你大戰五百回合!!」

  聽到那茶壺罵他,那陳摶也不生氣,反而笑了一下,然後猛然的抬起右腳懸空半秒以極度標準的射門動作十分飄逸的照著那個茶壺就是一扁踹。

  那茶壺以十分不雅觀的弧度飛出去了老遠,然後落在了遠處,只見那陳摶笑呵呵的說道:「執迷不悟,看來還是不能把你放在桌子上啊。」

  說完後,他便轉頭望了望身邊的張是非和李蘭英,然後笑著說道:「兩位小哥既然選擇對了,就是跟老夫有緣,看得出來,你二位似乎有甚麼事情問老夫,咱們先坐下,再慢慢說吧。」

  於是他徑直的走到了那石頭桌旁邊,一屁股坐下了,伸出一隻手比劃著也請兩人坐下。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26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2:47 PM 編輯

第十一章 因果

  夜色已深,竹林深處一片光明,碧綠色的螢火將黑夜割斷,竹葉沙沙作響,雖是響聲,卻顯得那般安靜,時而像是那些熱戀中的情人咬耳斯磨,時而向那些初長成的少女背地裡扎堆兒竊竊私語,時而,卻也像是那些年邁的長者為那些後生晚輩們講述那些本應該刻在古舊而破落的陶瓦罐上的故事。

  那些故事似乎早已年代久遠無從考證出處,而我們的故事,則才剛剛開始。

  張是非和李蘭英圍著石桌坐下了,他此時已是鳥身,坐著跟躺著沒啥區別,倒也省事。

  還沒坐穩,李蘭英就問那陳摶:「大叔,你剛才也應該聽到了吧,白天那個劉伯倫讓我倆找的人就是你吧?」

  只見那陳摶笑了一下,把胳膊肘拄在桌子上盯著腮幫子,然後對他二人說道:「我剛醒,聽到了一點,我猜,你們一定是在河邊遇到那個老酒鬼的對不對?」

  張是非李蘭英兩人點了點頭,張是非心想這老傢伙挺牛逼啊,竟然猜的這麼準,看來一定不是甚麼省油的燈。

  不過這樣也好,越有本事我倆就越有希望!帶著少許敬畏之情,張是非便有些顫抖再一次把兩人的遭遇從前置後仔細的說了一遍,末了他激動的問道:「就是這樣了,您一定知道我倆身上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兒,對麼?」

  「……。」

  陳摶沒有說話,只見他眼睛微閉,眼縫兒裡只能看見白眼仁兒,手拄著的腦袋前後輕搖,嘴半張,流出了口水。

  見他沒說話,張是非便有些急了,只見他說道:「對不對啊?您說個話兒啊?」

  「……。」

  那陳摶依舊如此,沒有理會張是非,腦袋還是一前一後輕微的顫抖,一旁的李蘭英小聲的說:「老張,這傢伙不會是抽了吧,我記得我爺爺以前犯病時也這德行。」

  不要啊!!!張是非都快哭了,麻痺你早不抽晚不抽偏偏這個時候抽,這不是要我倆命麼?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情急之下撲稜著翅膀竟然跳到了石桌之上,他抻著脖子在那陳摶耳邊大喊:「大叔!!醒醒!!別抽啊你,你這一抽我倆都得跟著抽!!」

  「嗯~~?」

  只見那陳摶一哆嗦,然後晃了晃腦袋,又看了看兩人後,笑了一下,說道:「那啥,抱歉剛才我睡著了,你倆說甚麼來著?」

  這老燈。張是非心裡罵道,說著話都能睡著,怎麼這麼不著調。

  正在兩人尷尬之際,那陳摶拍了拍腦袋,然後笑著自言自語的說道:「啊對,對啊,想起來了,劉伶,剛才說到劉伶了吧,你看我這腦袋,都睡迷糊了。」

  伶你大爺,那是劉伯倫,張是非鄙視了他一眼,但是沒有拆穿,反正自打到了這裡後,他已經開始適應著裡的不著調了,白天那酒鬼也是,剛才那茶壺也是,眼前這老燈也是,都是一丘之韭菜貉子,沒一個著調的。

  於是他強忍著怒意又問道:「那您看,我倆到底是為甚麼,都變成了畜生啊?」

  只見那陳摶笑了一下,然後睜著眼睛望了望二人,他那雙眼睛好像弱度散光般,還沒擦淨的眼屎在眼角清晰可見,看了一會兒後,他笑著說:「恐怕,是因果作怪吧。」

  因果作怪?

  兩人顯然沒懂,李胖子下意識的說道:「那小子是誰?我倆也沒招他沒惹他為啥要把我倆變成這德行?」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看來這真是知識改變命運,看來以前自己讀點書是對的,使得自己不會像胖子這般的犯虎。

  那陳摶笑著說:「我說的因果,並不是一個人……或者,也算一個人吧,你懂麼?」

  他是對著張是非說的,張是非點了點頭,這個他懂,可是他並沒有想通這是甚麼因果關係,自己到底哪兒做錯了,而且即使再大逆不道也不至於如此吧?

  胖子還是沒懂,他問張是非:「你懂?到底咋回事兒啊?給我解釋解釋唄。」

  張是非看了一眼胖子,他無奈的說道:「這玩意兒說不明白,不如現場示範一下吧,來,你罵我一句。」

  胖子眨了兩下眼睛,然後若有所思的說道:「你大爺的,怎麼了?」

  張是非站在桌子上跳起來抬起爪子對著胖子的腦門兒就是一個下劈,胖子捂著腦袋大叫:「哎我說你打我幹什麼玩意兒?!」

  張是非對胖子說道:「你挨打,是因為你罵了我,你罵我,所以我打你,這就是因果,明白了麼?」

  胖子用熊掌捂著腦袋,然後繼續若有所思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哎,那咱倆是怎麼變成這德行的?」

  看來他還是沒懂,一旁的陳摶望著兩人的說話,不禁大笑,只聽他說:「哈哈哈,想不到兩位後生還真有趣,不錯,合老夫胃口!」

  合你大爺胃口,你還能吃了我倆咋的,張是非想到,但是他依舊沒說出口,他對著陳摶說道:「他說的很對,我也沒怎麼聽懂你的話。」

  那陳摶聽張是非這麼一說,便捋了捋白花花的鬍子,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這正是,是非對錯,皆出因果,因非因,果非果,因是因,果同果,前時播下千種因,後得萬般果還身,果到問時因何在?不如自省反歸真。明白了麼,年輕人?」

  讓我明白甚麼啊??張是非滿頭黑線的望著這老燈,他心想道,問這老燈正事兒,這老燈窮拽甚麼,干,要不是看這老燈好像有點學問,早一板兒磚呼他臉上了。

  但是他卻沒這麼做,只是和胖子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沒明白。」

  確實,要說這陳摶所言基本屬於屁話,因果關係誰都懂,但是兩人也沒得罪過誰啊?怎麼就稀里糊塗的變成了畜生?忽然,張是非想到了那電線桿子上的孔雀,應該就是那畜生搞斷了電線吧,可是自己也沒得罪過孔雀啊?

  這回似乎輪到那老燈尷尬了,這種無法順利溝通看來真是件麻煩的事兒,就跟在兩個次元一般,於是那老燈想了想,然後對著李蘭英說道:「看來我也得現場解釋下你們才能懂了,來,這位熊小哥,把耳朵伸過來。」

  李蘭英照著做了,他把那碩大的熊頭伸到了陳摶嘴邊,張是非只見李蘭英半張著嘴聽那陳摶不知道在搗鼓些甚麼。

  很快,李蘭英便收回身,低頭的坐下了,張是非問道:「你說甚麼了,怎麼不讓我聽聽?」

  只見陳摶摸了摸鬍子,然後笑著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張是非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胖子,只見胖子坐在地上耷拉個腦袋也不說話,張是非心中這個納悶兒,這是怎麼了?

  他望著陳摶,陳摶一副『讓你等你就等別墨跡』的眼神,張是非也沒好再說甚麼,過了大概有十分鐘左右吧,只見陳摶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然後在桌子上一招手,桌子上便出現了三個裝滿了水的茶杯,那水似乎還熱,散發著陣陣茶香。

  陳摶拿起一杯,然後笑著對李蘭英說道:「好了,你告訴他吧。」

  李蘭英聽到陳摶這麼一說,便抬起了頭,神情十分猶豫的望了一眼陳摶,陳摶笑著說道:「不礙事,說吧。」

  張是非也有些急了,他慌忙對著胖子說道:「他跟你說啥了?你就說唄!等啥呢?」

  只見胖子對著桌子上的張是非十分猶豫的擺了擺手,張是非便走了過去,把腦袋伸到胖子嘴邊,只聽胖子用十分輕聲而小心的語氣對著他說:「你大爺的。」

  張是非大怒!他又一個飛身下劈甩在了李蘭英腦袋上。

  他大怒道:「讓你說正經的呢!你罵我幹啥?」

  只見胖子十分委屈的指著陳摶說道:「他讓我說的。」

  張是非大怒,你說這也太不著調了吧,竟然讓胖子罵我,你說罵就罵唄,還等個十分鐘才告訴我,這算啥人性啊?

  於是他便對著那陳摶說道:「你讓他罵我幹什麼玩意兒?!」

  那陳摶哈哈大笑道:「我不過是學你的方法給你解釋罷了,現學現賣,這樣你懂了吧?」

  張是非和李蘭英雙雙愣住了,只見那陳摶又說道:「此為因果,雖然你們現在心中不清楚,甚至不明白,但是因果關係總是存在的,正如你所說那孔雀加害於你,但是你現在看看你自身,不正是一隻孔雀麼?這便是果,而這因,不一定是現在,也不一定是最近,甚至不一定是今世所犯,這樣說你明白了麼?」

  別說,張是非還真有點兒懂了,於是他脫口而出:「你的意思是我倆上輩子殺孔雀了對不對?」

  那陳摶笑著說道:「是也非也,現在還無定數,到底是因為甚麼,我也不清楚,或者我清楚,但是也不能告訴你們,只有等以後你們自己尋找了。」

  張是非將信將疑,這老孫子說了等於白說嘛!這種好像懂了卻又沒懂,好像沒懂卻又有點懂了的意思真讓人噁心,於是他便對著那陳摶說道:「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是怎麼這麼確定我倆是因為這個才到這兒的呢?」

  只見那陳摶哈哈大笑,然後說道:「真不真假不假沒啥區別,最主要的是你倆也應該發現了,自己此刻所見無比真實,至於我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嘛,」

  陳摶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他望了一眼天空那輪大的不像話的月亮,說道:「是我在夢裡知道的。」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26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12:55 PM 編輯

第十二章 希望

  張是非有些無語,這老燈,這是跟我在這兒說夢話呢啊?

  但是沒辦法,現在他怎麼說,我怎麼聽罷,他如實想到,於是他便對著那陳摶說道:「那,就這樣兒吧,啊對了,你有沒有辦法能讓我倆回去?就是離開這瀛甚麼洲回自己家。」

  那陳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後,對著張是非說道:「當然有,很簡單。」

  說罷,他便從身上那件的寬大袖口中摸出了一隻毛筆,然後說道:「有這玩意兒就可以自由的出入瀛洲和塵世了,我之前出去遛彎兒就是靠它。」

  靠!太好了!想不到這麼簡單就能夠回家了!!張是非和李蘭英大喜道:「謝謝!!謝謝!!」

  只見那陳摶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先別忙著謝謝,沒這麼簡單,借你是可以借你,不過……」

  兩人又愣住了,他大爺的,不會又出啥岔頭兒了吧!?

  望著那老燈猥瑣而迷離的睡眼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身體,張是非又是一哆嗦,這感覺怎麼就這麼熟悉?

  他不會是也想要我的羽毛吧?!想到此處,不由得張是非菊花一緊。

  於是張是非試探的問道:「不過甚麼?」

  他現在豁出去了,即使陳摶要把他拔成白條雞他都能同意。

  因為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噁心了。

  此時好像已經是後半夜了,竹林發出的光芒映在陳摶的臉上,他喝了一口茶,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不過,你想過沒有,就以你倆現在這身段,即使回到了現世也是無濟於事呢?」

  對啊!剛才怎麼給忘了呢!張是非轉頭望著一隻熊,李蓮英轉頭望著一隻雞(第一視角)。

  即使回去了,以現在的身份也不行啊,一隻熊和一隻孔雀出現在哈爾濱的街道上,嗎的一定會被城管部門抓起來然後送到原和興路95號現處阿城鴿子洞區之北方森林動物園兒的!!

  想到了這裡,兩人同時冒出了冷汗,不過張是非望了望陳摶這老燈,心中馬上又燃起了希望,於是他慌忙對著陳摶說道:「大叔啊!您是神仙對不對?您一定有辦法把我倆變回去的對不對啊?」

  那陳摶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兩人說道:「不負責任的講,有,負責任的講,沒有。」

  張是非了李胖子愣了,張是非問道:「怎麼講?」

  那陳摶慢條斯理的說道:「要說不負責任的說,我完全可以把你倆變回去,這就跟障眼法差不多,以我的道行嘛,半年之內沒人能敲出破綻,但是這也只能維持半年,因為你們現在不是遇到了法術才變成羽獸的,我看你倆…似乎是類似於奪舍,也就是靈魂附在了別的肉體上,而且融合的還不錯,所以,你們現在的本相既是如此了,靠外力根本無法長久變回以前的模樣的。」

  兩人一聽陳摶這麼說,都快嚇尿了,嗎的,不會吧,不會這麼誇張吧,雖然沒咋懂甚麼後捨還是奪舍的,但是基本上也明白個大概,意思是他不能把二人長久的變成人。

  於是兩人慌忙問道:「那可怎麼辦啊??」

  只見陳摶哈哈一笑,然後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那水似乎跟沒有動過一般,還是滿的,只見陳摶說道:「別著急,不變已萬變,求人不如求己,自古以來人化之術千千萬,那些披毛戴角的畜生們不也有化成人形兒的麼?」

  兩人又沒咋懂,陳摶挺尷尬,於是他通俗易懂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讓你倆自行修煉,等到道行成的時候,自然能永久的變回人身,明白了麼?」

  張是非和李蘭英頓時明白了,於是希望再次附體,原來還有這個方法!!修煉,多麼牛逼的詞語,這倆字兒往往能讓人聯想到那些小說中牛逼哄哄的裝逼俠或者那些啥都不會的土包子,或是被追殺或是被脅迫或是被逼無奈下掉下選下後發現山洞洞裡還有那麼一本書,於是修煉多年後便可蹬萍逗水馬踏飛燕大殺四方結局還不忘深藏功與名的裝個逼。

  人啊,可真都是逼出來的,要不然他倆也不會修甚麼煉。李胖子想到。

  不得不說,這倆字兒對於兩個自小受於東方古代YY武俠玄幻愛國電視劇的侵害有多大,要知道武俠願誰不曾有過?修仙夢誰沒有做過?

  兩人自然也不會例外。

  如今不知道怎麼的就來到了這所謂的瀛洲神仙之境,而且還又遇到了這麼一個不著調的老燈,更而且的是竟然還要修煉成人!這事情的或然率太低了,基本是零,簡直有點像故事,像奇跡一般,但是此刻周圍的事物無時無刻不在告訴兩人,所謂或然率基本是零,但是決定不等於零。

  這一切,都是這麼的真實。

  而這個世界有時候,還是需要奇跡的。

  只不過,張是非興奮之餘,還是心中有些擔憂,修煉,怎麼聽怎麼不像是簡單的事兒,要知道義務教育還九年呢,結果,他望了望身邊的李胖子,心想,該完蛋的還是完蛋,這修煉一定只比上學難而不會簡單,這要煉多長時間才能變成人?

  於是他便慌忙的問陳摶:「那……我們最低要花多長時間才能變回人形?」

  陳摶笑了一下,然後伸了個懶腰說道:「我發現你們說的一切怎麼都是理所當然呢,我只告訴了你們方法,那是你們剛才選擇來的機會,而我又不欠你們甚麼,為啥要教你們呢?」

  張是非和李蘭英愣住了,同時也無語了,張是非想反駁兩句,可是發現自己竟然甚麼話都說不出口。

  確實,這兩個人從小到大只要想要甚麼就有甚麼,一切都太容易得到,就不會想怎麼去爭取,所以兩人就慢慢覺得不管是甚麼,只要他倆想要,都是天經地義的,因為有錢,他們就是比別人高一等,包括物質,包括排場,包括打架,包括愛情。

  他們就是中心,他們就是太陽,地球就必須要圍著他們轉。

  從來沒有遇到過今天這些事情,所以從昨晚開始才會那般的慌張,從來沒有被拒絕過,所以現在才會如此的啞口無言。

  其實,這種情緒相信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會有過,這可能也是命運賜給我們短暫的幸福吧,每個人,特別是我們這一代,從打出生那一刻起,都會覺得,這個世界是為我自己而存在的,可是隨著時間流逝,人終將慢慢成長,忽然某一天會發現,其實這個世界並不是為我自己存在,相反的,自己也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小部分,很渺小很渺小,就像是一粒沙,一粒微塵。

  於是,有些人想通了,他們開始慢慢的適應這個社會,這個世界。

  當發現這些事物的時候,那麼可能就證明你真的長大了吧。

  起碼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確實第一次遇到這情況,他兩人此刻覺得彷彿胸口被甚麼東西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陳摶再次的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喝著,不再看他倆。

  要有面子的死去,還是彎腰的活下去?

  這是每個人都曾作出過的選擇,一個選擇,也許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很多時候都是如此,面對家庭,面對情感,面對社會。

  張是非妥協了。

  他知道,想活下去甚麼都要做,而且現在不止是自己,還有自己的兄弟,如果自己變成了孔雀是以前得罪過孔雀,那麼李蘭英是無辜的啊,起碼要讓他平安的回去啊,只要能回去,基本上甚麼他都願意做,更何況只是低聲下氣的求人。

  於是他從石桌上跳了下來,附身趴在了地上連頭一起,權當下跪,一旁的胖子見到自己兄弟這樣,不由的大聲的說:「老張!你這是幹啥!?至於這樣麼??」

  「住口!」張是非說道:「你還沒發現麼?以我們以前的脾氣,是活不下去的。」

  說罷它把頭伏在地上,對著那陳摶說道:「對不起,我們剛才實在是太無力了,求,求老先生可憐我倆,收我們為徒,感激不盡!」

  一旁的胖子見張是非這樣,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後,他歎了口氣,也走了過來,撲通一聲也趴在了地上,然後對陳摶說道:「求…求求你。」

  那陳摶轉頭望了望他倆,如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後,便笑了,然後起身說道:「年輕人,記著,身處世上,就要能屈能伸,起來吧,我只是想讓你們明白一個道理,明白了就好。」

  張是非李蘭英聽陳摶這麼一說後大喜道:「那你是同意了?」

  只見那陳摶笑了一下,然後又伸了個懶腰,然後便轉身向那破木屋裡走去,只聽他邊走便說道:「想的容易,如果修道如此簡單,那麼世人可真的皆是佛了,想當我弟子,要先經過考驗才行,時間不早了,我要趕快回去睡一覺,啊對了,」

  說道了這裡,他站在門口轉頭對著兩人說道:「你倆願意睡屋裡還是睡外面隨意,反正床也夠,那邊的夜壺不用管它,否則後果自負。」

  張是非有些安心的問道:「你不管它沒事兒麼?那裡面不是甚麼……」

  只見陳摶擺了擺手說道:「沒事兒,反正這瀛洲地除了劉伶就只剩下我們了。」

  說完後,他打了個哈欠,閃到裡屋去了,留下了張是非和李蘭英二人,兩人靜靜的起身,此時此刻還哪兒來的睡意?

  只要靠著石桌坐著,抬頭望著那大的出奇的月亮,以及那些從未見過的星河,兩人都沒說話,各自懷揣著心事,就這樣靜靜的坐著。

  夜晚再次回復平靜,那竹林依舊在散發著淡淡的綠光,兩人聽到的,只有竹葉拍打,以及遠處那茶壺類似咒罵的碎碎念。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29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12:58 PM 編輯

第十三章 考驗

  漫長的夜晚過去,兩人迎來了新一天的,沒有太陽的黎明。


  那竹林的光芒也隨之慢慢的變淡,不再發光,那遠處的茶壺似乎也累了,不再說話,變的和尋常茶壺一般。


  兩人一宿沒睡,因為說實在的,他們儘管不遠承認,但是還是害怕,生怕再一閉眼,這一切都不復存在,再睜眼時,如果再出現在別的地方的話,他們真的會崩潰的。


  寂靜,只剩下那些不知疲倦的竹葉。


  漸漸的,天已大亮,儘管依舊灰沉沉的,小竹屋內依舊一點兒動靜沒有,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那陳摶走出,兩人便對望了一下。


  李蘭英說道:「老張……你說那老燈會不會又變成骷髏了?」


  張是非抖了抖羽毛,然後說道:「不清楚……要不咱們進去看看?」


  李蘭英點了點頭,然後和張是非躡手躡腳的走進了那充滿了灰塵的木屋,說實在的,張是非還真就怕那老燈又變成骷髏,嚇不嚇人暫且不說,主要是能不能醒還是兩回事兒。


  還好,在看到那屋子裡的竹床之上,老燈陳摶還在咬牙放屁吧嗒嘴的睡著大覺,兩人的心放了下來,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原來不管甚麼時候,嘴上說不要,但是身體永遠是誠實的,兩人走出了木屋後,又坐在了石桌旁,漸漸的,睡意浮上腦袋,不知不覺的也就睡著了。


  這一覺,並不是很香,張是非做了個噩夢。


  在夢中,他回到了自己的家,所有的一切都跟沒有發生過一般,好像還有了個女朋友,只不過在夢中張是非看不清他的模樣,但是夢終究是夢,是不需要理由的,兩人在一起十分開心的樣子,不知何時,夢的環境卻慢慢的變了。


  周圍的一切,變的是如此的猙獰,天地都變成了紅色,猩紅猩紅,就跟剛喝完鮮血的嘴唇一般,周圍的景像似乎也著起了火來,好大好大的火,似乎要把一切都吞噬,而且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一群人,他們同樣的沒有面孔,他們揮舞著好像叉子樣的東西追來,在夢中的張是非只好拉著自己女朋友拚命的跑,可是不知何時,他的女朋友竟然被那些人抓走了,於是張是非喊著追去,在他的手拚命的抓住了他女朋友的手時,她的女朋友忽然好像出現了容貌,但是還是看不清,只是能看見她的笑容,是那麼的美麗。


  然後,他女朋友竟然大喊了起來,只不過這喊聲怎麼聽怎麼不著調,好像是讓人閹了一般的嚎叫,聲音粗而猥瑣。


  「啊!!!!!!!!」


  張是非驚醒了,只聽聲旁的李蘭英大吼道:「老張你睡個覺怎麼都這麼不老實,你看你那死雞爪子給我掐的!」


  果然,張是非發現自己的腳(爪子)死死的扣在了李蘭英的屁股上,感情剛才是他在喊啊,張是非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把爪子撤了回來,看看天色,好像已經是下午了吧。


  他撲稜著翅膀起身,這一些列動作竟然慢慢熟練了起來,他對李蘭英說道:「行啦,我又不是故意的,那老燈還沒醒呢?」


  李蘭英氣呼呼的說道:「我正做夢跟小姑娘練擁抱呢,就被你掐醒了,你說你是啥人性吧,你說那老……」


  「誰是老燈啊?」陳摶的聲音忽然從屋子裡傳來,兩人慌忙看去,果然,那老傢伙又睡眼朦朧的走出了房門。


  李胖子見老傢伙出來了,便慌忙改口說道:「那老前輩這不是出來了麼?」


  只見那陳摶好像總是睡不醒的模樣,還是邊揉著眼屎邊說道:「大早上的就鬼叫,擾了老夫的清夢,想老夫正在……算了,你們準備好了麼?」


  這老燈一定是做春夢了,張是非和李蘭英惡狠狠的想到,這還早晨?都快晚上了,但是沒辦法,誰讓在人家地頭兒呢?於是他倆便一起點頭道:「準備好了,要考驗我們甚麼你就儘管說吧!」


  只見陳摶又打了個哈欠然後說道:「年輕人,不要這麼輕易就答應了,要知道著考驗可不簡單額?」


  李胖子意氣風發的說道:「快點吧,在我們那兒還沒啥事兒我倆辦不到的呢!」


  陳摶見張是非沒有說話,就當是默許了,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了兩個荷包,分別遞給了兩人,在兩人正有些摸不到頭腦的時候他開口說話了:「這兩個荷包裡各自裝著一個考題,但是我不許你們現在打開它,明白麼?」


  兩人點了點頭,然後陳摶打了個哈欠說道:「明白了就好,那麼,現在仔細聽我說的話,你們現在走進竹林,一個向東,一個向西,應該沒多久就會各自看到一顆紅色的竹子,到那時候再打開荷包,然後各自去尋找我讓你們找的東西,期限嘛,就在天黑月亮出來之前吧,沒有完成的人我是不會收他做徒弟的,明白麼?」


  張是非聽陳摶這麼一說,便開口問道:「我能問個事兒麼…?」


  陳摶點了點頭,張是非便說道:「如果……如果當不成你徒弟的話,那後果是啥,永遠待在這兒?」


  陳摶聽完張是非的話後哈哈大笑,然後說道:「年輕人,你不要太小瞧這瀛洲之地,自古以來只有將要成仙之人才可踏上的淨土,也不是沒有過誤打誤撞進來過的,你知道他們都怎麼樣了麼?」


  說到了這裡,他那睡眼朦朧的死魚眼中忽然冒出了一道懾人的光芒,只聽他輕描淡寫的說道:「如果你們其中有誰沒有完成,那下場就只有一個。」


  說完後陳摶冷笑著舉起手掌在自己的脖子處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他這一動作讓張是非和李蘭英不寒而慄,他倆都不自覺的嚥了口吐沫,同時心中開始緊張起來。


  死?不完成的話就會死麼?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的心跳竟然慢慢的加速,就跟昨晚做選擇的時候一摸一樣。


  「不過呢,這裡我還要說一下,如果你們現在放棄,那我可以考慮網開一面,甚至把你們送出去,只不過,你們的後半生就要以這副軀體生活了,不過這似乎是保命的不錯選擇,我醜話說道前邊,我說到做到。」


  說罷,只見這老傢伙猛然的抬起手臂對著那石桌一指,只見那石桌轟隆的一聲竟然變的粉碎。


  這一切看在兩人眼中,是那般的心驚肉跳。


  可是兩人心裡都明白,如果變不回人形,即使回去了也還不如死了呢。


  不過,明白歸明白,心中卻還是害怕,李蘭英強打笑顏對著張是非說道:「老張,你該不會是聳了吧?」


  「滾犢子,你才聳呢!」張是非說到。


  李蘭英說:「那咱們接吧。」


  張是非說:「接就接,難道我怕你麼?」


  兩人就這樣以互相鬥嘴的形式相互勉勵給對方打氣,那陳摶見兩人答應了,便笑著說道:「很好,你倆答應了是麼,那你倆現在就起程吧,別再沒到地方就打開荷包,而且,別以為我看不見,如果不遵守我定的規則的話,那麼離開出局。」


  「好…好啦,真囉嗦。」


  兩人抱怨了一聲,然後各自走進了竹林,再對視了一眼後,張是非李蘭英二人背對著背的向兩個相反的方向走去。


  只是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當他們走進竹林時,那身後的老燈竟然露出了不知何意的笑容。


  陳摶見兩人已經走進了深深的竹林,然後便長出了一口氣,只見他對著那碎掉的石桌又是一揮手,那碎掉的石桌立馬又恢復了原來的樣貌,只見陳摶坐在地上把手肘杵在上面拖著腮幫子,望了望天,然後自言自語的道:「結果,會是誰呢?」


  竹林之中,張是非邁著小碎步向西邊蹦去,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心中竟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種預感越發的強烈,這種感覺剛才就有,但是沒這麼強,可能是有胖子在身邊的緣故吧,如今是剩下自己,這種噁心的感覺也就隨之湧上心頭再沒有了一絲的遮掩。


  本來就細長的小腳兒現在竟然也有些發飄,最噁心的是這破竹林的葉子不停的響,讓他的心裡越來越害怕,會是甚麼樣的考驗呢?那老燈要怎麼考我呢?會不會很難?會不會過不去?會不會死?


  張是非看見了自己叼著的荷包正在顫抖,他知道,顫抖的並不是荷包,而是他自己。


  由於走的是直線,所以很快,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張是非便看到了一棵紅色的竹子,到了,就是這裡了!


  張是非跑到那竹子下邊,雖然沒多遠的路,但是他停下的時候已經開始大口的喘息,因為他知道,這與其說是考試,倒不如說成是賭博要來的貼切一些。


  賭注正是自己的命,所以一定要贏!!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長長的嘴吃力伸進了地上的荷包開口處,他啄到了一張紙條,將那紙條打開後,他迫不及待的往上看去。


  而這一看,他卻愣住了,隨後,他感覺到彷彿被雷劈了一般的震驚,以及如同沼澤深淵一般的恐懼,他的嘴張的大大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張小紙條落在了地上,上面只有一行黑字。


  清晰的寫著『我只收一個徒弟。』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30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12:59 PM 編輯

第十四章 掙扎

  恐懼鋪天蓋地襲來,久久不散的同時,一種似乎緊緊箍住了脖子辦的無助開始蔓延,種種的情緒使得張是非喘不過起來,讓他只能大口的喘著氣,望著那張紙條。

  『我只收一個徒弟』。

  張是非當然明白這意味著甚麼,要知道他可不傻,那陳摶剛才說了,如果當不成他的徒弟,就要死,而現在這張紙上卻又寫著只能收一個徒弟,這他媽是甚麼意思。

  難道是要自己殺了李蘭英?

  張是非忽然又想起了陳摶說的話,要他們搜集東西,按照這張紙上所說,估計他要搜集的,恐怕就是李蘭英的人頭了。

  而就在這時,只見那地上的荷包竟然慢悠悠的飄了起來,在張是非的面前停住了,那荷包發出了一道光芒後竟然變成了另外一樣東西。

  那是一盒液體,掉落在地上時已經濺撒出不少,張是非呆呆望向那盒子,只見那盒子上清晰的刻著四個字。

  見血封喉。

  毒藥!張是非崩潰了!看來自己的想法完全正確,這陳摶是想讓我殺了胖子,是想讓我殺了胖子!!

  張是非想著想著,身體開始了控制不住的抖動,這地上的紙條以及毒藥,無時無刻不在摧殘著他那脆弱的神經。

  我要殺了胖子麼?不,我不能!他腦袋裡想著。

  可是,如果不殺他的話,我會怎麼樣呢?

  死,這個字再次的出現在他的腦子裡,久久不去,隨著竹葉拍打的聲音愈演愈烈,他感覺他的腦子裡亂哄哄的一團,使得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無盡的絕望使得他的他的腦子都彷彿要炸開了一般。

  「不!!!!!」

  他終於吼叫了出來,犀利的吼聲很快被竹葉的聲音覆蓋,他按照本能撒腿就跑,但是沒跑多遠,他忽然摔倒了,彷彿是被甚麼東西絆倒了一般,於是他低頭看去。

  那分明是一根人的腿骨!!!

  他又尖叫了起來,現在的他才注意到,這棵紅色的竹子周圍,竟然散落這幾句快要風化的骸骨!

  望著這些骨頭,張是非又想起了陳摶的話。

  之前也曾經有人闖進過這瀛洲之所,但是最後,他們很多都被殺掉了,眼望著這堆骨頭,張是非好像看到了之後的自己。

  他是那樣的無助。

  他趴在了地上,瑟瑟發抖,心中反覆的想著,我不能,我不能殺了胖子,可是,可是我要死了麼,我死後也會變成那副模樣麼?不要,不要,可我不能殺了胖子啊,不能!可是我難道就要這樣死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這樣死去麼?

  不,不要!!!!!!

  張是非哭了,毫無遮掩的,淚水奪眶而出,可是嘴裡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或許是太過恐懼,或者,是那無助堵住了嗓子眼兒。

  就這樣,時間悄悄的過去了。

  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太陽就要落山了。

  正當他在做著痛苦掙扎的時候,忽然,遠處似乎傳來了胖子的聲音:「老張~~~老張!聽到回答我一聲兒!」

  張是非一激靈,胖子?他來找我了?

  張是非剛想回應,可是話到嘴邊,竟然沒有說出口,他嚥了口吐沫,然後望著地上的那盒毒藥,心裡又開始撲通通的亂跳起來。

  李蘭英的聲音越來越近,張是非下意識的跑到那盒毒藥前,抬起爪子將那盒毒藥踢翻,然後將盒子提到了那顆紅竹子後。

  只是,他此刻的鳥爪上,已經或多或少的粘上了一些盒中的紅色液體。

  不能讓李蘭英看到這些!他下意識的想到,於是他吞下了那紙條後便向那方向跑去,果然,沒跑多遠,就看到了胖子向這邊走來。

  胖子也看見了他,於是便走到他面前對他說道:「你在這兒啊,我都找你半天了。」

  他找我?找我幹什麼??

  張是非的心中忽然充滿了疑問,然後又想起了剛才的那張紙條,等等,他想到,如果陳摶是讓我殺了胖子,那他會不會也跟胖子說讓他殺了我呢???

  這太恐怖了,張是非又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

  這些事情都看在李胖子的眼中,他好像挺奇怪的問張是非:「你這是咋了,抽了?」

  張是非下意識的說:「沒,沒有,啊對了,他讓你找啥?」

  李胖子有些抱怨的說道:「那老燈,真他媽抽風,給我張紙條,上面寫著讓我和你一起找甚麼玉溪,哎你說這玉溪是不是咱們抽的煙啊?」

  張是非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清楚。」

  李胖子又問張是非:「那你呢,那老傢伙讓你找啥?」

  張是非望著李胖子,絕對不能告訴他,他心中想到。

  於是他便含含糊糊的說道:「我…我跟你一樣,那紙條上寫的可能是同一個東西吧。」

  只見李胖子聽完後,有些不快的說道:「切,你說那老燈,媽的這不是多此一舉麼?還讓咱倆都走遠,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

  張是非含糊的應著,不過此時他心中卻並不是如此所想,相反的,他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胖子,會不會騙我??

  於是他開始打量著還在抱怨的胖子,忽然他發現的胖子的兩隻熊掌有些不對勁兒,竟然濕淋淋的,而且顏色竟然有些暗紅!

  那和自己發現盒子裡的毒藥的顏色竟然是一樣的!!!

  於是他便試探的問道:「胖子,你的手……是怎麼了?」

  李蘭英看了看張是非,然後說道:「你說這個啊,這個是剛才那荷包變的,說是要採集玉溪就要抹上,怎麼了你?」

  張是非慌忙說道:「沒怎麼,咱們走吧,時間不多了。」

  李胖子點了點頭,兩人便慢悠悠的向竹林的南邊走去,因為只有這邊沒有探查過,一路上李胖子顯的很平靜,但是越是這樣,張是非的心裡越是忐忑不安。

  胖子手上抹的東西真的那麼平常麼?他為甚麼會如此平靜?難道他不怕死麼?

  難道…?他已經不敢想了。

  難道他也想殺死我麼?他終於沒有止住這一瘋狂的想法。

  一路上兩人並肩走著,但是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猜疑就像是一個猛獸般,平時潛伏在你的四周伺機而動,一旦有機會就會將你吞噬。

  此時的張是非就已經被吞噬了,因為他的腦子裡此時只有兩句話。

  我要殺他麼?

  他要殺我麼?

  時間再次匆匆而過,轉眼間,已經日落西山,周圍的竹子已經開始慢慢的發光,而張是非此時的心,卻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漸漸的,他被李蘭英落在了身後,他望著李蘭英,這個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再一次的流出了眼淚,他從來都沒有過這麼的迷茫。

  正在他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李蘭英說話了:「老張,你是不是還在擔心啊?別想那麼多了,車到山前自有路。」

  張是非一愣,然後笑了一下,真的是這樣麼?胖子,你真的不會害我麼?

  正當他琢磨不定的時候,忽然前邊的胖子大叫了起來:「哎呀我去!老張!找到了,是不是這玩意兒啊??!!」

  張是非一哆嗦,胖子找到甚麼了?

  於是他慌忙上前兩步,上眼望去,只見那竹林深處,竟然有一塊空地,不,應該說是一片小池塘吧,如同這竹林一般的閃爍著綠色的光芒,如果碧玉一般的水紋蕩漾起寶石般顏色的漣漪。

  這應該就是玉溪了吧!

  只見胖子快步的跑了過,然後把在池塘邊大呼小叫十分暢快的喊道:「找到啦找到啦!這回好了老張!這回咱倆不用死了!!!」

  可是張是非此時卻實在開心不起來,你不用死了,可我呢?

  就在這時,那池塘旁邊忽然白光一閃,一個老者出現了,張是非上眼望去,不是那天殺的陳摶又會是誰?

  李胖子一見陳摶,便十分開心的說道:「找到了找到了!怎麼樣,這回你要收我倆了吧!?」

  那陳摶笑了笑,然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張是非,張是非慌忙將頭低下不和他的目光接觸,那陳摶便捋了捋鬍須,然後慢條斯理的對著李胖子說道:「別急,你找到了,可是時間還沒有到,現在離月亮出現,大概還有半柱香的時間,所以你先等等吧,只有半柱香。」

  這話明顯是對張是非說的,他嚥了口吐沫,還有半柱香的時間,雖然他沒甚麼概念,但是這應該挺短,此刻的他萬念俱灰,頭腦一片空白,只是愣愣的望著眼前李胖子手舞足蹈的背影。

  他忽然感覺到呼吸很沉重,李胖子和陳摶說的話都漸漸的聽不清了,耳邊只剩下那些竹葉相互拍打的聲音,莎莎莎。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似乎正是大自然的法則,人性本身就是自私與貪婪的,也許平時我們可以自作清高,但是如果面臨死亡的抉擇時,試問有誰沒有動搖過?

  張是非就這樣呆呆的望著李胖子,他下意識的看了下自己的爪子,剛才踢到那毒藥的時候沾上的液體還沒有消失,雖然風乾但是留下了深紅的印記,就彷彿血液一般。

  他的腦子裡空空的,此時彷彿只剩下一個聲音,那就是抓向李蘭英,抓向李蘭英!!

  張是非痛苦的顫抖著,而李胖子背對著他,似乎根本就沒注意自己的背後。

  眼見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月亮已經露出了頭角,竹林的光芒大亮,幽綠幽綠的光,將他們都堵上了些許恐怖的顏色。

  終於到了抉擇的時候了,張是非心想。

  到底是殺,還是死?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34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12:59 PM 編輯

第十五章 兄弟

  時間已經到了。

  張是非只能聽到自己那心臟按耐不住而狂跳的聲音。

  李蘭英依舊沒有發現,他依舊在囉唆著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而陳摶的眼睛中,卻浮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這無形的壓力,竟然逼的張是非掉下了眼淚,他的鳥眼已經變的通紅,以至於這竹林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都是血紅一片。

  眼淚不停的流著,從打出生以來頭一次,止不住的流。

  他怕死,這是真的,不過換個角度來說,誰又能不怕呢?現實社會中的壓力這麼大,許多人都有過自殺的念頭,可是當死亡真的近在咫尺的時候,又有哪個人能擺脫這恐懼?

  於是,在這種如同潮水般的恐懼襲來之時,張是非動搖了,他此時眼中只能望見那李蘭英寬而肥大且長滿了黑毛的後背。

  所謂人性矛盾使然,在自身的性命以及朋友的性命之間,張是非到底該如何選擇呢?

  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溪前的陳摶似乎也露出了許些詭異的笑容,那笑容在張是非眼中是如此的駭人,讓張是非覺得,這個人彷彿根本不是甚麼神仙,相反的,簡直就像是一個吃人的菩薩一般。

  張是非多麼想讓時間慢些,但是時間卻過的飛快。

  時間終於到了。

  李蘭英還沒有發現張是非的異樣,或者,他也是在等待著一個機會?一個如果我先動手的機會,一個可以讓他名正言順殺死我的機會麼?

  張是非如實想到。

  而此時,陳摶卻開口了,只見他冷笑著對二人一字一句的說道:「好,時間到了,我讓你麼找的東西,你們已經確認找到了麼?找不到的話,後果你們可是知道的,沒忘記吧。」

  這語氣,明顯是在暗示張是非,要殺李蘭英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李胖子沒說話,似乎在發愣,而張是非此時,卻笑了。

  笑的是那般無力。

  只見他歎了口氣,然後開口對著陳摶說道:「你殺了我吧,我還是下不了手。」

  「甚麼??」李胖子轉身,一臉的驚訝,他問張是非:「老張,你說甚麼?」

  張是非望著眼前這黑熊,然後露出了無奈的笑容:「說你大爺,你記著,別讓我白死,你一定要活下去,我爸媽就交給你照顧了。」

  李胖子好像還是沒有聽懂的樣子,而陳摶卻動了,只見他漫步向兩人走來,一臉的殺氣,可是嘴角卻帶著笑容。

  只見他來到了二人身前,然後背過手去,自顧自的問道:「難道,你真的願意犧牲自己而讓朋友得到能夠回去的機會麼?」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不得不說,以他二十多年六親不認自私自利的性格來說,這個決定確實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甚至剛才那些話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說出口的,命每個人都只有一條,誰都不想死,更何況是客死異鄉。

  那竹林深處的白骨就是證明,張是非想到,自己也會變成那副模樣吧,在這不正常的竹林中,慢慢的腐化風乾,然後一具骸骨千萬年的孤獨下去。

  這是他真正想要的麼?

  當然不是,只不過,當他做出決定的時候,方纔那些擠滿了他腦袋的那種絕望感竟然一下子蕩然無存,整個人變的踏實起來,心中沒有了恐懼,沒有了絕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自己人生的一種無力感。

  都說人死之前會回想起自己這一生所走過的路,這一點沒有錯,張是非的心中滿是那些以前從來沒有珍惜過,甚至沒有留意過的東西。

  包括父母每一次出門前的囑咐,天冷時的寒衣,和胖子在一起打架的歲月,那段過往的青春稍縱即逝,如同膠片一般的出現在他的腦袋裡。

  張是非悲傷了,這悲傷不是他所作的選擇,而是悲他這二十年來,為甚麼如此短暫,似乎甚麼都沒有留下一般,甚至連真心喜歡的人都不曾有過,自己死後,除了父母之外,可能也不會有任何人掛念了吧。

  算了,這樣也不賴,起碼不後悔,想到了這裡,張是非無力的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陳摶說道:「你殺了我吧,但是希望你能讓我的兄弟回到人間。」

  李蘭英愣了,他慌忙對著張是非說道:「老張!!你說啥呢?到底怎麼了??」

  張是非和陳摶都沒有理他,他倆對視著,陳摶說道:「你還想說些甚麼麼?比如後悔之類,最後好歹在給你句話吧。」

  張是非望著陳摶,他知道死亡馬上就要降臨在自己身上了,但是他依舊沒有猶豫,只見他說道:「我不是不怕後悔,相反的,我就是非常害怕後悔的滋味,我也非常怕死,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親手殺死自己的好兄弟的話,即使能苟延殘喘下去,即使能夠回到人間,但是我得到的,除了生命以外,還要用以後所有的時間來後悔,這感覺太噁心,我不想。」

  陳摶聽到張是非這麼一說後,露出了一陣冷笑,然後繼續說道:「你難道就是為了所謂的友情麼?笑話,你想過沒有,也許你身前的這個熊瞎子就是利用了你的這一弱點?」

  張是非望了望李蘭英那兩隻染了色的熊掌,那顏色和自己爪子上的毒藥一般無二,他苦笑了一下,說道:「也許吧,但是,他是我的兄弟。」

  陳摶聽張是非這麼一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放生大笑道:「好一個兄弟!好吧,我就成全你!」

  說罷,他慢慢的舉起了右手,那姿勢兩人今天就見過了,就是這雙手指碎了石桌子,石桌子碎了,況且是一隻鳥。

  張是非沒有動,李蘭英卻急了,只見他破口大罵道:「你想幹甚麼!!」

  李胖子見陳摶要殺張是非,便邊罵邊張開了大爪子向陳摶撲去,可是陳摶只是轉頭向他一望,李胖子的全身便如同被無形的繩索捆綁住了一般動彈不得了,只能眼見著張是非命喪黃泉。

  張是非卻並沒有害怕,相反的,他現在卻有些坦然了,因為自己並沒有後悔這個決定。

  他閉上了雙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我要死了,他想著。

  剎那間,竹林彷彿變的安靜了,只剩下那竹葉子不知疲絕的拍打聲,可是,張是非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疼痛,甚至說,甚麼感覺都不曾有過。

  我已經死了麼?他狐疑的睜開了雙眼,眼前的一切都讓他不敢相信,只見那陳摶的右手並沒有揮下來,而是停留在了嘴邊,他張了大嘴瞇著眼睛的……

  打了個哈欠。

  張是非李蘭英有些不敢相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只見那陳摶打了個哈欠後又伸了個懶腰,就在這一系列動作之間,方纔那滿臉的殺氣已經蕩然無存,又恢復了那個似乎永遠都睡不醒的糟老頭子模樣。

  只見他伸手抓了轉後背,然後笑呵呵的對著張是非和李蘭英說道:「你們,合格了。」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34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9:56 PM 編輯

第十六章 四捨二劫(上)

  合格了??啥意思??

  在這大起大落之中,一隻禿尾巴孔雀和一隻髒不拉幾的大熊大眼瞪小眼的望著陳摶,這老燈剛才還一副出門揣四十多把槍,一走一過就殺人的表情呢,現在咋轉變的這麼快?

  張是非的腦袋明顯有些不夠用了,只見他磕磕巴巴的說道:「合……合格了?」

  陳摶笑呵呵的又看了看李胖子,胖子便馬上恢復了自由。

  胖子一恢復自由後便馬上大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倆到底在說甚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張是非沒理李胖子,還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問道:「你不殺我了?」

  那陳摶揉了揉眼睛,然後說道:「為甚麼要殺你?你不是已經找到我讓你找的東西了麼?」

  張是非愣了,他完全不知道這老燈說的是甚麼,於是他便慌忙說道:「可是我沒殺胖子啊,怎麼說能找到了呢?」

  李蘭英在旁邊大吃一驚,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甚麼玩意兒?甚麼殺我?」

  他再次被無視了,陳摶笑呵呵的說道:「誰讓你殺他了,我這麼說過麼?」

  張是非無語,確實,這老燈的紙條上確實沒這麼說,可是轉念一想這不對啊,於是他便又慌忙說道:「可是,你那張紙條,上面寫的明明是只收一個徒弟的啊!」

  那陳摶一臉好似帕金森綜合症的表情笑道:「對啊,可是我又沒說非得收你倆當徒弟,只不過是教你倆一個變成人的方法罷了,如果這都算收徒的話,那我徒弟不是散步天下了?」

  這老燈。

  張是非無語了,這是拿我倆開涮呢啊!他心裡感謝著陳摶的直系親屬,他心想,你說你不早說,拿我倆解悶兒呢啊這是。

  而這時,陳摶已經邁開了小步慢慢的向木屋的方向走去,只見他邊走邊說道:「那就這樣吧,裝狠太累,都多少年沒裝過狠了,我要回去補一覺,明天開始,你倆第一個任務是打掃房間,然後我再教你們怎麼變回人。」

  張是非見這老燈要走,慌忙問道:「等等!」

  那陳摶立住了,但是沒回頭,只是慢條斯理的說道:「怎麼了?」

  張是非此時心中充滿了疑慮,以至於不吐不快,他問道:「你到底是要讓我找甚麼東西?」

  只見那陳摶背對著他們慢慢的說道:「你這後生,還真是有趣,明明都找到了,還問我。」

  找到你大爺。張是非和李蘭英心中異口同聲道,只見那陳摶慢條斯理的說道:「世間大道千萬,可其中的阻礙卻只有兩種念想,一為殺念,一為執念,執念可救,反身即是道,殺念不可救,心魔起,既是妖,即使成道也無可救藥了。」

  說到了這裡,他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其實,你們二人完全是自己救了自己,那後生,你沒有被心魔控制,找到了寶貴的『道心』,也就是信念,而那熊小子,你很幸運,雖然你依還在鼓裡,但是你卻找到了寶貴的『兄弟』。」

  這陳摶一番話雖然文縐縐的,但是兩人心中似乎真的瞭解到了甚麼,於是張是非便又問道:「那…如果,如果我剛才把胖子殺了呢,那會怎麼樣,還有,那林子裡的骸骨,還有我們粘上的毒藥,這又怎麼解釋?」

  只見那陳摶哈哈一笑,然後說道:「我說你這後生,你倆粘的東西不過是尋常硃砂罷了,哪是甚麼毒藥,我又不是妖怪,怎麼會讓你們自相殘殺而在一旁偷笑呢?不過,你說如果你真的對同伴動手的話嘛……」

  陳摶說到了這裡,他轉過了頭望著發愣的一熊一鳥,然後慢條斯理且一字一句的說道:「瀛洲仙境,豈容得妖物作祟?那幾具骸骨不是已經給你做出了答案了麼?」

  說完後,這老傢伙又打了個哈欠,然後轉身邊走邊說道:「不行了,太睏了,明天再說吧,你倆餓了自己找吃的,睡哪兒隨便。」

  說罷,便消失在竹林之中。

  直到老傢伙沒影兒之後,兩人才互相對視了一眼,良久,一句話都沒說。

  張是非心中一陣冷汗,心想著這他媽真危險,這老孫子,沒想到竟然玩兒上心理戰術了,而自己也差點崩潰。

  還好,也算是福大命大,沒死成,因為自己的選擇,兩人都有變回人的機會了。

  又一轉眼已經是深夜了。

  兩人都沒有回到小木屋,而是靠著這玉溪邊坐下,張是非和李蘭英互相說出了各自的遭遇,原來李胖子真的不知道這一切,那紙條上確實寫著找甚麼玉溪。

  張是非心中一陣感慨,不得不說,後怕之餘,他的心中竟然還夾雜著一絲滿足感,這是他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來這瀛洲還不到兩天,他就已經面對了很多的選擇,這些選擇或大或小,但是總能帶給他一些甚麼東西,雖然他沒想明白到底是甚麼,但是,這種感覺不賴,雖然有點噁心。

  磨練造就成長,現在的張是非更加的珍惜生命了。

  小哥倆靠著竹子坐著,張是非也沒說話,李胖子也沒感謝,他們都彼此心照不宣,男人之間的友情根本用不著多餘的言語,那樣反而顯的矯情。

  心裡有數就好了。

  一夜無話,只是張是非心中更加的想家了。

  第二天,陳摶起床時,已經是下午了,兩人早就來到了木屋,按這老孫子的要求打掃好了房子。

  直到陳摶又是一臉欠揍樣的表情出現在兩人面前,三人來到了石桌前坐下了。

  陳摶先開口了,他對兩人說道:「好啦,從今天起,我就教你們怎麼變回人,在這之前,我們恐怕要相處一段時間了,你倆先自報下家門吧,我還不知道你倆叫啥呢,說詳細些也沒關係。」

  張是非想了想,然後說道:「我叫做張是非,今年二十一歲,興趣沒有,如果偏要說的話,估計是喝酒吧。」

  張是非說完後,李蘭英接著說道:「我叫李蘭英,比他大六個月,我的興趣有很多,其中最喜歡的是泡妞。」

  陳摶打了個哈欠,然後說道:「泡妞是甚麼?」

  李胖子愣住了,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好在那老燈似乎對這胖妞也不敢興趣,只見他打了個哈欠然後說道:「算了,不問了,我也來介紹下我自己吧,我姓陳名摶字圖南,愛好是睡覺,那邊那位,」

  說到了這裡,他指了指遠處地上的那個壺說道:「他的名字叫太歲,只要你們不去招惹他,他應該不會吵到你們,好啦,就這麼多,現在開始教你們怎麼變成人吧,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很重要,當然,你們依舊有選擇的權利,所以要仔細聽。」

  張是非和李蘭英點了點頭,他們心想著這麼長時間了,這老孫子終於撈干的說了,於是兩人立馬支楞起了耳朵聽那陳摶說道:「恩…首先,老夫要你們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這世間本沒有不付出代價就得到的事物,世間萬物都是如此,此便稱為『天道』,所以,你們也逃避不了,明白麼?」

  兩人搖了搖頭,顯然不明白,於是那陳摶便對兩人講出了此處的門道。

  原來,自古以來,塵世中擁有思想的萬物皆可修道,不過人修道與動物的修道不同,人乃萬物之靈,生來懂的事物與擁有的東西就與畜生不同,所以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容易的,不過正所謂天道又豈是凡人所能窺也,想擁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必須要捨棄一樣事物為代價,一生不可能十全十美,所以,自古修道之人多是『五弊三缺』犯其一。

  所謂五弊分別是「鰥、寡、孤、獨、殘」,而三缺說起來簡單了,正是人一生不可缺的三樣,那就是『錢,命,權』。

  雖然人修道相對容易,但是修成者卻寥寥無幾,多半一些只能稱作異人,修道一生最後依舊要死去。

  動物修道則不然,雖然比起人來困難許多,但是只要存有慧根,那麼成功的幾率就要比人的大,這些披毛戴角的畜生修成了氣候以後,就能幻化成人,而這些能變成人的畜生們,多半會被稱為妖怪,或者是『野仙』,更有甚者甚至能享受一方煙火供奉,待時機一到便可踏入瀛洲之地。

  不過,畜生修道,也逃不過天道制裁,所有踏上這條路的動物,同樣會受到天道的詛咒,而且這詛咒並不比人的『五弊三缺』來的輕鬆。

  這種詛咒也有個名堂,叫做『四捨二劫』。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35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0 PM 編輯

第十七章 四捨二劫(下)

  兩人聽的一愣一愣的,這也太玄乎了,敢情這世上還真存在著修道之人啊?只不過貌似那些修道之人都並不像書中所寫的那般飄逸銷魂,相反的,聽上去倒是挺衰的,也不知道現在還有幾個這樣的倒霉蛋兒。

  陳摶繼續講著。

  所謂四捨,就是捨去四樣東西,分別是『捨形,捨谷,捨心,捨情』。兩劫說起來簡單些,分別為『殺身劫』與『墮魔劫』。

  陳摶這老傢伙說的正起興,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聽的卻是一頭霧水,李蘭英忍不住打斷了陳摶:「等下…能問下你說的是甚麼意思麼?」

  那陳摶見李蘭英發問,便回答道:「說簡單一些,就是你倆想要恢復人身,就必須要捨去本應擁有的一些東西,這是強制性的,沒有辦法更改。」

  怎麼這麼麻煩!張是非心中大罵道,於是他便問那陳摶:「能說具體些麼?要我倆捨去啥?」

  那陳摶想了想後,便說道:「再具體一些,那就是一踏此道,終生不全,注定要在某些領域上會留下遺憾,捨型者無緣本相,捨谷者終生飢餓,捨心者欲寡情淡,捨情者幻情自身,明白了麼?」

  陳摶這麼一說,兩人倒是明白了一些,這說白了,就跟買房一樣嘛!辛苦讚了好幾十年的錢加上貸款買了套房子,房子到手了,錢卻沒了。

  不過這幾樣確實不咋地,於是他便問道:「就是說我倆如果變回人的話,那麼就必須要捨去這四樣東西了麼?還有,那甚麼殺身劫是啥東西?」

  陳摶揉了揉眼睛,然後說道:「不會捨四樣的,如果全捨了的話,即使成了道做了仙也沒意思了,和人一樣,只要捨去一樣就好,但是這四捨又和五弊三缺不同,修道者的五弊三缺是命中注定的,而你們的四捨二劫確是要在經歷過某件事後才會決定出,而兩劫嘛……」

  陳摶說到了這裡,又停頓了一下,然後用目光掃了掃這兩個畜生,便說道:「人本為靈,所以修道艱難,但是上天是公平的,獸修道要比人簡單的許多,但是獸性難馴,殺心一開,便是萬劫不復,魔性一成,則危害蒼生。」

  這老傢伙說到了這裡,便望了望遠處地上的那茶壺,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一樣的光芒,然後歎了口氣,說道:「一旦觸碰二劫,便是走上了一條不回頭的路,天道恢恢,凡事有報,這是不可抗拒的東西,所以,你兩個已經做出決定了麼?」

  做個屁決定,張是非和李蘭英此時就彷彿面對著一個思想品德課老師一樣,陳摶說的話他倆根本就沒聽懂,儘管這老燈已經說的很簡單了。

  算了不想了,張是非心中暗道,反正現在就一條路,先變回人再說吧!

  於是他和李胖子對視了一眼後,便對那陳摶說道:「決定了,你快點教我倆吧!」

  陳摶望了望兩人,然後起身說道:「那好,你倆跟我來吧。」

  說完,他便轉身向那竹林中走去,一黑熊和一孔雀慌忙跟在了後面,走了一陣後,他們又來到了竹林中那碧綠的小溪旁邊。

  陳摶在溪邊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頭對著二人說道:「既然決定了,你倆就跳下去吧,洗個澡,別忘了再喝點這玉溪裡的水,少喝點。」

  李蘭英望著那好像是長了綠毛的水有些驚訝,他問道:「這水能喝麼?」

  陳摶笑了笑,然後說道:「當然,這玉溪又叫做玉泉,是瀛洲為數不多的特產之一,這麼有名的東西你倆沒聽過麼?」

  孔雀和黑熊滿眼鄙視的望著這老燈,我倆連瀛洲是哪兒現在都沒弄清,上哪兒聽說甚麼玉溪啊!

  黑熊見陳摶這麼說,好像有些沒面子,於是便說道:「抽的那種我們那兒倒是有,二十一一盒,口感還不錯,唉,煙癮又犯了,現在要是來一根多好,老張你說是不?」

  陳摶顯然不知道李胖子說的玉溪是啥,索性也就沒問,張是非無語的望著胖子,然後對他說:「少說兩句吧,走著,開泡。」

  說完他撲稜了下翅膀就跳到了那小溪之中,剛一浸水,全身上下便感覺到了一股清涼,一種說不出的舒服,儘管現在全身都是羽毛,但是那種感覺依舊順著毛孔遍佈了全身,張是非倒吸了口冷氣,這是甚麼感覺,恐怕就連江湖傳聞中龍泉山莊二莊主人稱笑面彌陀李寶庫親自搞出的藥浴也不過如此吧。

  正在張是非暗爽之際,那岸上的李蘭英見到他這副鳥嘴大張的賤樣子,也安奈不住,只見他一個大跳屁股朝下撲通一身也跳下了這泉水之中。

  水花兒還壓的挺低。

  「真爽啊!」李蘭英在水中不停的鬧騰著,一副魷魚得水蛤蟆進鍋的模樣,他在水中這一折騰,平靜的水面頓時起了波瀾,身旁的張是非身體頓時搖擺不定,張是非鬱悶的望著身旁這胖子心裡想道,看來每個胖子前生都是個折翅的天使,這話是真的,要不然這孫子不能這麼咋呼,至於麼,跟沒見過水似的。

  岸上那陳摶似乎站著累了,便隨地坐下,然後對著溪中二人說道:「現在進入正題,你倆先喝兩口這水,然後聽我說。」

  張是非和李蘭英變人心切,於是便都把腦袋插進水中咕咚咚灌了幾口。

  喝完後,張是非心中有些納悶,這綠色的水怎麼有股子酒味兒呢?就好像是葡萄酒或者是提子酒一般,淡淡的清香,他滿眼疑慮的轉頭望了望李蘭英,他發現身邊這黑熊的表情十分的噁心,就好像是吃了蒼蠅一般。

  張是非無奈的笑了一下,這苦命的李蘭英,看來自從那小河邊兒遇到劉伯倫之後,心中都有陰影了。

  岸上那陳摶笑著說道:「好喝吧,這玉溪之水濃稠如膏,入口就化成了淡酒,劉伶沒跟我鬧翻之前也總上這兒打水釀酒的。」

  一聽姓劉的,胖子再也忍不住了,他全身濕淋淋的,慌忙跑上了岸吐了起來。

  張是非也一臉同情的上了岸,等胖子吐利索了,兩人便來到了陳摶的身前,陳摶打了個哈欠,然後說道:「好了,現在你們全身都粘上了這玉溪之水,我們可以開始第一步了,你們把眼睛閉上,眼皮一定要閉緊,開始吧。」

  兩人聽老頭子這麼一說,便緊緊的閉上了雙眼,不多時,又聽陳摶說道:「現在告訴我,你們都看到了甚麼?」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36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0 PM 編輯

第十八章 仙骨

  在竹林深處的玉溪邊上,陳摶讓他倆閉上眼睛後問他倆看到了甚麼,張是非依言而行,閉上眼睛後一片黑暗,但是這只是暫時的,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看到了這黑暗之中出現了一絲光亮,幽蘭色的光,從一點,慢慢的變大,成型,最後好像是一隻鳥的形狀,那鳥舞動著翅膀,似乎在張是非的腦子中慢慢飛舞著。

  不過,這時間很短,不到一分鐘,那鳥型的光亮便慢慢散去,又變成了點點藍光,最後歸於一片黑暗。

  張是非睜開眼睛,然後對著陳摶說道:「鳥,我看到了一隻正在飛的小鳥。」

  陳摶點了點頭,然後又問李蘭英:「你看到了甚麼?」

  李蘭英猶猶豫豫的說道:「那啥…嘿嘿…我看到了……一幫沒穿衣服的大娘們兒。」

  張是非:「……」

  陳摶歎了口氣,他顯然也無語了,然後往地上吐了口吐沫說道:「清除雜念,不要想別的,再看一次!」

  李蘭英見氣氛瞬間尷尬,便只好收斂心神又來了一次,可是依舊不行,他還是幻想那些有的沒的,張是非看在心裡這個無奈,他心想真是苦了胖子了,胖子平時也沒啥愛好,就是缺了女人不行,可是到這瀛洲已經三天了,也難怪他精蟲上腦一閉眼睛就是娘們兒。

  憋出來的這是。

  反覆試了五六次,還是不行,陳摶這老傢伙也有點兒生氣了,只見他不耐煩的說道:「要是再不行你就接著給我去溪裡泡著喝水去!」

  一聽這個,差點把胖子的臉給嚇綠了,只見他慌忙擺動著熊掌,連忙說道:「別別別!!再給次機會,再給次機會!」

  說完,他到挺自覺,又閉上了眼睛,這次被嚇了一下,還真挺管用,只見過了一會兒,胖子便叫道:「哎呀!看到了,我看到了!」

  陳摶問他:「看到甚麼了?」

  李蘭英睜開眼睛說道:「我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光,那光好像是個小熊的形狀。」

  陳摶捋了捋鬍子,然後點頭說道:「嗯,這就行了,現在讓我來傳授你們如何變成人的方法。」

  三人坐在了小溪邊,那陳摶便又開始了講課。

  這老傢伙的話還是挺深奧,不過張是非大概懂了,簡單的說來,正所謂,貓有貓道鼠有鼠道,人修道的途徑有許多,包括拜師學藝讀書自悟等,但是野獸畜生們修道確是不同,你想啊,讓牲口看書他們能看懂麼?

  於是他們的路就只剩下了一種,那便是自悟,還好,老天還算公平,就是因為他們只有一條路可選,所以也就用不著害怕走上彎路。

  自古野獸修道由於『四捨二劫』的關係,所以分為『妖怪』和『野仙』之說,雖說都是妖怪,但也分善惡,野仙出現殺心才會遇劫,而受二劫影響的才是真正危害一方的妖怪。

  而凡是野獸,天生注定與人不同,人修正邪道,獸修本身骨,剛才張是非與李蘭英閉上眼睛之後所看到的東西,便是他們體內所蘊含的『仙骨』。

  說白了,這玩意兒就跟小宇宙差不多,要變成人的話,靠的就是它。

  兩人有些明白了。

  張是非問陳摶:「我們要怎麼去修煉它呢?」

  陳摶彷彿永遠都是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只見他說道:「你們剛才腦中所現的就是你們本身仙骨的形狀,由於喝了那玉溪之水才能短暫的出現一小段時間,接下來的第一步,你們要做到的事情只有一樣。」

  李蘭英急忙問道:「是甚麼?」

  陳摶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說道:「那就是信。」

  信?兩人睜大眼睛瞅著這老傢伙,一頭霧水。

  陳摶說道:「沒錯,就是相信,你們從現在開始,每時每刻要不停的對自己說,要相信這一切,直到完全相信為止。」

  很顯然,兩人還是不怎麼明白。

  陳摶心裡應該挺鬱悶,怎麼自己遇到了這兩個笨蛋。

  但是沒辦法,都已經答應了的事情,他只好又簡化了一下說法,只聽他說道:「自古以來,陰陽二字者,信則有,不信則無,鬼神不找影直之人,其實這是所有修道的根本,你們現在雖然身處此地,但是我知道,你們還是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對吧?」

  兩人點了點頭,確實,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離奇荒誕了,雖然設身處地,但是依舊讓他們這些從小生活在現代化社會而腐爛的一代所無法相信,更多的時候,其實兩人更願意相信這是在做夢。

  陳摶又說道:「所以,你們如果想成功的變回人的第一步,就是要完全的相信你們現在是畜生,明白麼?」

  這老孫子罵人,但是兩人也不敢回嘴,只能木訥的點了點頭,陳摶見兩人點頭,便又說道:「由於你們兩個的條件有些特殊,就算是現在腦子相信了,身體也不能相信,所以這一步很難,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許喝那玉溪中的水,只能每天去那水中照自己的影子,並想像著自己以前的樣子,等甚麼時候你倆的身體完全相信了這一切,才能進入第二個步驟,好了,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現在開始就看你倆的了。」

  說罷,他便起身,照例伸了個懶腰後,自顧自的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竹林之中,又剩下了兩人,兩人心中都有數,這是必須要做的,於是也就都沒說甚麼,走到了那玉溪邊探頭照去。

  玉溪水質如膏,陳摶說的確實沒錯,綠油油的,跟這竹林子晚上的光一個顏色,兩人照去,水面映出李蘭英一副熊樣兒,張是非一副鳥樣兒。

  照了一會兒,李蘭英便有些受不了了,他抱怨的說:「這樣子太噁心了,怎麼看怎麼猥瑣,到底怎麼才算是相信啊!」

  張是非沒有把視線離開水面,他心裡挺替旁邊的這個熊孩子發愁,於是他說道:「讓你照你就照吧,就當看動物世界趙忠祥了,那老孫子讓咱倆想以前的樣子,估計這跟心理暗示差不多吧,整吧,我覺得你現在比以前那胖樣順眼多了。」

  「我去你大爺的吧。」李蘭英問候張是非,但是也沒有將視線挪開。

  於是,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對罵著,以打發這觀看動物世界的無聊時光。

  確實挺無聊的,畢竟這又不是看櫻井莉亞,你想想,一個禿尾巴鳥,一個髒不拉幾熊有啥看頭兒?

  但是,兩人卻破天荒般看的卻如此認真,他們心裡此時應該都有副對聯兒,上聯兒是:以前爹媽養活所以可以不學無術,下聯是:現在不學無術就是他媽自尋死路。

  橫批是:人啊,都是逼出來的!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37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0 PM 編輯

第十九章 起飛

  老爸老媽,你們好麼,我現在變成了一隻鳥,出現在了一個叫做瀛洲的死地方,已經半個月了,我很想你們,也不知道你們想不想我。

  夜空之下,一隻黑影略過了空中,驚鴻一瞥之間落下了幾根羽毛,那是一隻孔雀。

  張是非這回是真會飛了,他撲稜著翅膀,在空中俯視這竹林,風與他擦身而過,或者也可以說他正暢遊在這夜風的海洋之中。

  他望著那好像塊兒大餅的月亮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確實,不管何時不管何境也不管何炅,家永遠是最重要的所在。

  半個月之前,陳摶開始傳授兩人人化之術,想要變成人,貌似還真不是甚麼簡單的事情,第一步竟然是讓兩人先相信自己是個畜生。

  雖然說現在兩人的外貌不敢恭維,但是要讓他們完全的相信自己就是一貨真價實的畜生,這感覺絕世挺噁心的。

  剛開始兩人也沒覺得甚麼,都認為這應該挺容易,但是每次等到陳摶醒後去問時,那老孫子總是搖頭,然後讓兩人繼續。

  如此這般的在那林中玉溪邊照了七天,兩人終於照不下去了,這天陳摶剛睡醒,來到了竹林中,兩人此時正照的窩心,見這老燈出現了,便來到了這老孫子面前,李蘭英這些天照的臉都有點綠了,他便問那陳摶:「我說老爹,我倆現在已經差不多了吧,你該教我倆下一步了啊。」

  陳摶望了望二人,然後又邊打哈欠邊搖頭說道:「不行不行,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張是非和李蘭英一聽,頓時火大了,但是又不敢跟這老孫子翻臉,於是張是非便有些抱怨的說道:「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都已經七天了,你光看就能知道麼?」

  陳摶見張是非這麼問,便對他倆說道:「這孩子,還不相信我,那好吧,我來測驗你一下,你,」他指了指張是非說道:「飛一個我看看。」

  飛?張是非愣了,他問道:「怎麼飛?」

  陳摶不耐煩的說道:「你說你一孔雀都不會飛,好意思麼?」

  張是非狡辯道:「我才不是……」

  他這話沒說完,自己就先愣住了,他終於明白了陳摶的意思,果然,自己的潛意識裡還是沒有認同現在這個身體。

  一旁的李蘭英幸災樂禍:「老張,你看你,不行了吧,哈哈哈!這麼容易就中了圈套,還是缺練!」

  陳摶望了一眼李蘭英,然後說道:「你別說他,現在到你了。」

  李胖子胸有成竹的說道:「來吧,讓你領教下我修行的成果!」

  陳摶對李蘭英說道:「你,告訴我你最愛吃啥?」

  李胖子毫不猶豫的對著陳摶說道:「太多了,讓我怎麼能說的清啊!」

  陳摶說道:「舉幾個例子說說。」

  李胖子留著口水唏噓道:「肉!純純的肉!五花三層也行,嗎的,老是吃竹筍嘴都淡出鳥來了!越肥越好,用酒餵上,然後爆炒,啊不,紅燜最好,紅燜油比較……」

  陳摶不耐煩的打斷他:「趕緊,快回去接著照去!」

  張是非和李蘭英只好尷尬的又回到了那溪邊,耷拉個腦袋繼續照鏡子。

  於是時間又這般悄悄溜走,在瀛洲的這些日子雖然無味,但是到也安靜,每天望著那溪中自己的倒影,兩人也漸漸習慣,偶爾走神,竟然也漸漸的接受了這新的外貌,而他們的內心也慢慢的與身體同化起來。

  兩人以前一直無法想像,這種沒錢沒肉沒酒沒湮沒女人的生活會是甚麼樣子,現在終於知道了,確實挺噁心的,吃的東西只有那淡出鳥味兒的竹筍蘑菇,唯一可以說話的也只有一個遭瘟的老頭子。

  不過這時間一長,竟然也慢慢適應了下來,兩人發現,原來為了活下去,他們的需求竟然如此的簡單。

  張是非有時也會想,可能生活在大城市中的人們都是這般吧,總是把簡單的生活複雜化,而且還時不時的抱怨自己的生活無比墮落頹廢,抽煙仰望四十五度默默流淚,夜半觀看麻美由真還默默流淚說自己的寂寞是全世界的孤單。

  都他嗎矯情他二大爺啊!誰逼你們了啊!?

  自從來到這瀛洲之地以來,張是非的心性變動挺大,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甚麼才是他想要的,雖然挺悲劇,但是他懂得珍惜生命了,就連以前那些瑣碎的事情對他來說也是無比的珍貴,起碼,能在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用來想念,或者後悔。

  他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現了奔頭兒。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

  這一天,陳摶這老傢伙又邁著他那小碎步來到了竹林深處,此時的兩人正對著玉溪發呆,完全沒有發現老傢伙的到來,著一切都被陳摶看在眼中,老傢伙那無神的睡眼中竟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他叫了兩人過來,然後又看了看,便問那李胖子:「你最愛吃甚麼?」

  胖子坐在地上,用鑽子撓著自己的肚臍眼兒,然後說道:「邪了門了,我現在竟然有點想吃蜂蜜。」

  陳摶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飛一個我看看。」

  可是張是非卻還是搖頭,他對陳摶說:「我還是不知道咋飛。」

  陳摶對著他說:「把眼睛閉上,就當做跑步,跑時手別忘了倒騰,去吧。」

  張是非聽陳摶這麼一說,也不知道怎麼著,並沒有覺得這老傢伙是在放屁,相反的,他的心中也竟然覺得這有些理所當然,想罷,他便點了點頭,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邁開鳥爪子開始快速的奔跑起來。

  幸好這竹林子裡的空地挺大的,不用擔心撞到頭,張是非閉上了眼睛快速的奔跑了幾步,他感覺到自己心中似乎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對他說,跳起來,跳起來。

  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耳旁風聲拂過,身體也變的十分輕快,感覺就像是脫離了重力一般。

  等他睜開眼睛再看時,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真的飛了起來!

  這一切都是他無法想像的,心中沒有半點驚恐,反而有一股說不出的暢快感,他揮動著雙翅,就好像擁抱住了整個天地一般。

  「我會飛啦!」此刻的他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而他所俯視的竹林中,陳摶和黑熊正仰望著天空,陳摶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李蘭英卻長大了嘴巴,看呆了。

  他望著竹林上空飛的正嗨的張是非,然後喃喃的對著身旁的陳摶說道:「老爹…那啥,他這手我能學會不?」

  陳摶笑著對李胖子說:「你個熊瞎子,不想些實際的,還想上天啊?」

  李蘭英真想。

  兩人第一階段完成了,於是陳摶呼喚張是非下來,不理會還沉醉在初次飛行的喜悅狀態下的他,便自顧自的對兩人說道:「第一步完成了,不錯,還挺快的,今天好好休息,明天開始進行第二步吧。」

  張是非現在心情,要知道他變成這付鳥樣子以後頭一次覺得這身體還有些好處,於是他便問道:「那啥,老爹,問下,咱這訓練一共分幾步啊?」

  陳摶伸出了三個手指頭,於是兩人心中充滿了喜悅,李胖子十分高興的說道:「太好了,這麼說,用不了多久,我倆就能回家了啊!?」

  陳摶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不過張是非從這老傢伙笑的如此淫蕩來推斷,可能這事兒沒這麼簡單。

  三人回到了小木屋,陳摶照例去睡覺了,這老孫子似乎不用吃東西,李胖子吃了點東西後也開始呼呼大睡,咬牙放屁吧嗒嘴的,還直說夢話,甚麼讓哥親一下之類的。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他現在終於看見了回家的希望,於是心情大好,便撲稜著翅膀又一次飛到了天空之上。

  他發現自己竟然喜歡上了這種感覺,飛一般的感覺,讓人覺得是如此的自由。

  天色黑了下來,那向鍋蓋似的月亮出現,竹林中照例一片光明,張是非不知疲倦的飛了很久,甚至到達了瀛洲的邊界,在上空,一切看得都很仔細,他終於發現了,這瀛洲之地其實就像是個小島般,只不過這島的邊界被厚厚的濃霧所包圍,看不清外面的事物,邊界處像是海,但是卻是灰色,使得張是非不敢亂闖,便又向回飛去。

  那天看到河流的地方,此時還是一片草原,真不知道那河是怎麼冒出來的,由於竹林有光,不怕迷路,回到了竹林上空,張是非發現這片竹林還真挺像是一片夜用防滴漏的那啥,竹林盡頭的懸崖上是平的,長滿了淡紫色的草,再往那邊就有些看不清楚了。

  飛了一會兒,他終於有些疲倦,便回到了木屋之前,此時的胖子睡的正香,看他那一臉猥瑣就知道一定是做了春夢。

  都說人如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悲催的胖子又在夢中意淫了,就像那些死宅男,張是非笑了一下,然後也在一棵竹子下趴下了,把頭伏在地上,耳邊傳來的那竹子拍打的聲音,倒是挺像催眠曲的,於是張是非閉上了眼睛,腦子裡昏昏沉沉的,滿是對變回人身的渴望,想著想著,也就睡著了。

  夜裡如同往常般安靜,也不知道等待這他倆的明天會是甚麼模樣。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37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1 PM 編輯

第二十章 瀛洲的歲月(上)

  俗話說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人也不怕變成鳥,只要會飛就行。

  張是非確實是這樣想的,這句話像極了那些網絡小說的簡介。

  不過他和李蘭英現在,確實已經習慣了這副身子,禽獸的身子,雖然倆人以前也挺禽獸的,但是現在是名副其實,連稱呼也跟著習慣起來。

  張是非一直以為,少則十天八天,多則三四十天他倆就能變回人形,但是事實證明,他錯了,人變畜生很容易,畜生變人卻難的機頭白臉的。

  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半年。

  半年之前,陳摶告訴了他倆第二步應該怎麼做,兩人自然是豎起耳朵聽著,原來這人化之術的第二步,就是要繼續修煉仙骨。

  陳摶跟兩人說,之前兩人之所以能看見自己的仙骨,那是因為玉溪的關係,但是兩人此時仙骨根本未成,所以如果兩人想變回人身的話,就要將自身仙骨煉成方可。

  修煉仙骨說起來其實挺容易的,基本上是甚麼都不用做,只要閉著眼睛思考就好了,思考的東西不是別的,就是之前出現在兩人腦子裡那仙骨的形狀,陳摶叫兩人在不借助那玉溪之水的情況下閉上眼睛,把之前所看到過的仙骨形狀獨立的思考描繪出來,兩人當時一聽樂壞了,都以為這種事情簡單的就像是扣鼻屎一樣,但是等到兩人閉上眼睛後才發現,原來這件事情簡直是難上加難,因為眼睛閉上以後根本就是一片漆黑,不管怎麼想破腦子都是不可能憑空出現光亮的。

  還好,兩人向陳摶求助,這老傢伙也沒甚麼保留,就告訴了兩人一個修煉的捷徑,只見那陳摶的手一翻,掌心之中憑空的出現了一根白色的蠟燭,點燃了以後立在地上,做完這一動作後,陳摶便對著兩人說:「你倆先注意這根蠟燭。」

  兩人照辦,眼睛都不眨的望著那燃燒的小火苗,過了大概有兩分鐘,陳摶便開口了:「現在把眼睛閉上。」

  兩人一言而行,閉上了雙眼後,本應漆黑一片的眼前便多出了一個形如火苗的小亮點,這時陳摶又講到:「你們看見了吧,剩下的事情,就是你們想要的捷徑了,你們要在自己心中現在已有的亮點下面完整的勾勒出一個蠟燭的全貌,其形其色都不准有偏差,等到你們做到了這一點後,再去勾勒仙骨就不難了,而第二階段就算是差不多了。」

  張是非和李蘭英大喜,得到了訓練方法後便馬上開始以無限的激情投入了修行之中,可是他們沒有發現到陳摶的表情,那分明就是笑而不語。

  本以為很快就能完成的事情,可是這一練,就是半年。

  兩人在剛開始的幾天中很著急,但是後來也就慢慢的適應了,陳摶那老傢伙說,欲速則不達,這種耗費精神的練習,慢慢來反而比較快,於是他立下個規矩,在一天之中只允許兩人上午練習,下午時自由活動,兩人歸鄉心切自然不會理會這老傢伙,可是這老傢伙想出的招兒還挺損的,那跟蠟燭雖然怎麼燒都不見少,但是每到下午就準時熄滅,跟下課鈴兒似的,讓兩人不得不放棄。

  在這半年之中,兩人空閒的時候沒有事情幹,便開始探索起這瀛洲之地來,正如張是非所見,這裡真的是個小島,除了竹林以外大多都是草原,長滿了淡紫色的草,且一年四季貌似都一個溫度,不冷不熱的。

  這小破地方估計前後走上個兩天就能走到頭兒,張是非在上空所見,是一個葫蘆的形狀,竹林就處在葫蘆底部那圈的位置,和葫蘆中部的位置被一道高高的懸崖攔著,中部的地形倒是挺有趣,同樣呈現環形,只不過沒有竹林那一環大,而且也沒有竹子,相反的,卻有許多樹,那樹上的桃花開的正艷,桃樹林的中部環抱著一個村莊。

  剛看見這村莊時,張是非樂壞了,要知道自從來到這瀛洲地之後,除了老燈以及那見過一面的酒鬼之外就沒見過別人,現在看這村莊有個二十多間草房,不由得他喜出望外,但是他又想錯了,因為這二十多間房子中,卻只住著一個人。

  就是那個猥瑣的酒鬼!

  在這半年中,陳摶只是讓兩人自行修煉,但是他有時也會醒來,陪兩人扯上兩句,相處的時間久了,兩人發現這老傢伙其實也挺平易近人的,雖然變態起來時也是鬼畜的不行,簡直就是個S屬性超高的糟老頭子。

  但和這老頭聊天,也是打發這無聊時光比較好的方法了。

  陳摶跟他倆講,這瀛洲之地確實就像是個葫蘆,一共分為三個部分,底部中部以及葫蘆嘴兒,三個地方都有到懸崖攔著,就像是三階台階一樣,越來越高,陳摶住最底層,中間那層醉鬼住著,那葫蘆嘴兒的地方沒人住,那是之前說過要爾登彼岸的地方,所以不許兩人過去,過去的話,大概就回不來了。

  不去就不去,反正倆人也沒興趣,除了修行之外,就是聽這糟老頭講故事,這老頭還挺能侃的,肚子裡挺有貨,有時候聽的兩人還挺嗨,如果這老頭子講故事的時候拿塊兒板兒再帶點表情,整個就是一單田芳了。

  而那個壺,也挺悲劇的,自從被老傢伙一腳踢飛後便也沒再出過聲兒,現在是空氣般的存在感,沒人再裡會,不過現在兩人知道了,其實那並不是個茶壺,而是個夜壺,嘴兒是方的,估計那個叫甚麼太歲的魔頭已經不知道憋屈了多少年,成天讓尿泡著。

  張是非曾經問這老燈,問他為甚麼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會是一副骨頭架子,是不是他已經死了,只見那老頭打了個哈欠搖了搖頭,然後說,那是睡著了,因為他倆沒來之前,他沒人打擾,估計一覺睡了好幾百年。

  聽的兩人這個無語,睡上好幾百年在普通人的概念中,不就是死麼,不過這老燈竟然還能醒,確實也挺不容易的。

  可是當聽那老燈說這很正常,他最高的記錄是一覺睡了快一千年的時候,兩人的表情頓時有些尷尬,不是讚歎著老孫子有本事,而是想起了一句話,不都說千年的那啥萬年的那啥麼,由於那啥是罵人話,這裡就不寫出來了。

  這老王八有時候也會心情不錯,一般到了這個時候他就會叫兩人去中部老醉鬼那裡討些酒喝,因為他說,雖然他自己也會變酒,但是始終沒有那老醉鬼搞出來的好喝。

  那老醉鬼就是劉伯倫,又叫劉伶,他比陳摶來瀛洲的時間要早些,兩人估計不咋對付,其中好像有些矛盾,以至於誰都不搭理誰,張李二人聽陳摶說,幸虧兩人來了,要不然還真沒有那口福喝不到劉伶那美味的白酒。

  兩人有些無語。

  還好,那劉伶雖然性格挺古怪,但是人同樣不錯,半年之中兩人一來二去的到那村子中,就和他混的比較熟了,而且還弄到了不少酒喝。

  喝過了一次劉伶弄出的酒後,兩人發現,原來自己以前在現代喝的酒簡直可以說成是馬尿,於是兩人心中暗喜,半年中,張是非和李蘭英瞭解到,其實這兩個老頭還真挺好相處的,畢竟人家是神仙嘛,於是兩個小無賴的本性又漸漸的顯露出來,基本上一有功夫就跑到劉伶家蹭酒喝,跟自己家似的,氣的劉伶吹鬍子瞪眼睛的,看著自己辛苦釀出的好酒被倆畜生糟蹋,他這個心疼,但是卻也不好說甚麼,因為他怕麻煩,所以一般都是大罵兩人幾句。

  兩個畜生就全當做這老傢伙放了個響而不臭的屁了。

  有時候張是非挺奇怪的,為啥那村子中就住了老醉鬼一個人呢?後來從陳摶那裡得知,原來這瀛洲之地在古時也是十分熱鬧的,那時候修道的人也多,所以這瀛洲的小村子就是為那些來到這裡的人留宿的,可以說是歇腳的地方,不過,來到這裡的一般就一個目的,所以不會待的太久,不過後來能得道的人漸漸少了,人也就都走光了。

  張是非問陳摶為甚麼不走,陳摶回答說他的愛好就是睡覺,在哪兒誰都一樣,這裡安靜,張是非無語,他又問陳摶劉伶為啥不走,陳摶說,那老傢伙嫌麻煩。

  張是非無語出現連擊。

  老傢伙有時會對兩人講,這瀛洲好久沒進錯人了,兩人還真挺幸運,於是張是非便問道,難道這裡以前經常進來人麼?

  陳摶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說,這瀛洲地一直很隱蔽,不過在以前很早很早的時候,有一次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裡竟然地震了一回,有人說那是變天的先兆,估計人間有甚麼了不得的人物出生了吧。

  那一次這瀛洲真的暴露了,那條張是非和李蘭英看見的小河,是瀛洲中調節空氣的水脈,每天固定的時間出現,固定的時間消失,在那次地震之後,水脈竟然連通了人間!而且順著水漂來了一個姓陶的漁夫。

  張是非和李蘭英聽到這裡都愣了,然後慌忙問道:「然後呢?你把他殺了?」

  那陳摶笑著說:「你這孩子,別老把我想成妖怪行不?當時這瀛洲地還有幾十人,都是大智慧者,怎麼可能殺人呢?為了不讓這陶漁夫發現異樣,我們幾十個老傢伙就變化成村民把他請到那村子中招待了他,說我們是以前跑到這避難的一族,好吃好喝的款待了幾天後就原水路把他打發走了。」

  望著陳摶說的那麼開心,張是非和李蘭英聽的這個無語,想不到連神仙都這麼不著調,COS成村民騙凡人竟然還騙出優越感來了。

  陳摶說,那漁夫前腳剛走,這村子裡的老少爺們兒們就齊發神通,將這河流的連接點給堵上了,之後便沒甚麼閒雜人等進來了。

  李蘭英還沒甚麼,倒是張是非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了,他想著那村子,那草房那籬笆牆,那影子咋就那麼長,那桃林,那河那船那漁夫,那這事情貌似怎麼這麼熟悉呢?

  娘的,感情這世界上最悲劇的穿越男竟然是陶潛啊,好端端穿越到了瀛洲後,居然還被一幫神仙給忽悠了,回去了以後還恬不知恥的寫出了一篇被稱作意淫鼻祖的小說,而且多少年後出現在了九年義務教育學生語文課本中,偶爾還在中考考題裡出現,給廣大學子們留下了不少麻煩。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39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2 P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瀛洲的歲月(下)

  半年時間,說長不長,眼睛一閉一睜忽悠忽悠就過來了,但是說短也不短,要知道在這沒網沒肉沒女人的鬼地方,多呆一天都算煎熬。

  所以,唯一能讓兩人有點兒盼頭兒的,也就是每天修行完畢後爬上山,到桃林裡面的村子去蹭酒喝。

  劉伶的酒確實霸氣,不過這人品嘛,就有點非主流了,看啥都嫌麻煩,就跟個憤青似的,甚至連穿衣服都閒麻煩,這可有些匪夷所思了。

  這天,張是非和李蘭英二人剛剛練習完畢,覺得無聊便出了竹林上山蹭酒,可是來到了劉伶的房子後,兩人頓時大跌眼鏡!

  只見那個矮酒鬼此時正盤腿兒依著牆坐在竹床上,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衣服,左手拿著葫蘆右手撓著肚皮喝的正嗨。

  張是非和李蘭英望著這個暴露狂,此時心中這個後悔,真是刺瞎了他倆的狗眼,搞的張是非心中慌忙暗道:「這貨不是神仙這貨不是神仙,這裡不是桃花源這裡不是桃花源。」

  此時他們早已混的熟了,李蘭英見這老酒鬼大白天的竟然光腚,便對著他大吼道:「老劉!你這也太不講究了吧,咋不穿衣服呢。」

  只見那床上的劉伶打了個酒嗝兒,然後說道:「太麻煩了。」

  李蘭英見這矮酒鬼竟然懶到了這份兒上,於是便笑話他:「可是你說你連衣服都不穿,影響多不好?」

  那炕上的劉伶有點兒喝高了,聽李胖子這麼一說,便哈哈大笑起來,然後邊撓著滿是腿毛的大腿邊說道:「開玩笑!甚麼不穿衣服?告訴你們,天地就是我的房屋,而這房子就是我的衣褲,你說你倆沒啥事兒跑我褲襠裡幹什麼?」

  李蘭英無語了,張是非也有些覺得噁心,他沒想到這老酒鬼口才這麼好,竟然一套一套的,難道他還想考研啊!他心想到。

  還好,這半年中三人已經熟悉了,張是非和李蘭英知道這老酒鬼也就是嘴毒一些,其實他們的性格還是比較合得來的,平常也鬧慣了,於是倆人也就沒再說啥,李胖子陰險的嘿嘿一笑,然後說道:「不跟你扯了,你那嘴跟老娘們兒似的,扯不過你,對了,我倆剛練完,渴死了,給我倆整點兒酒喝喝。」

  說完,他抬起大熊屁股就往劉伶那竹板兒床上一坐,一屁股下去那床馬上變成了U型兒,離遠看就跟那床咧嘴笑了一般,震的正在獨自嗨酒的劉伶一口酒嗆到了嗓子眼兒,多餘的酒也沒糟蹋,都從鼻子裡流了出來,張是非在一旁沒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

  只見劉伶破口大罵道:「你嗎逼,快起來!床都要被你坐塌了!要酒屋裡沒有,自己去酒窖裡拿吧!」

  原來神仙也爆粗口,一口東北腔還不老地道的,一聽就是跟他倆學的,張是非和李蘭英眼神狡黠的對視了一眼,報應,哈哈。

  於是張是非問了酒窖在哪兒後,便對著李胖子點了點頭,李胖子猛然一下子就跳起了身,那被壓彎了的竹床就像是繃緊了的弓一般彭的一聲又彈了回去。

  竹床上的劉伶就像是箭一樣的被射了出去,白花花的大屁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的他嗷嗷大叫,葫蘆裡的酒撒了一臉。

  當他用從張李兩人身上學到的東北話問候兩人的時候,這一熊一鳥早就跑到了屋外笑的前仰後翻。

  張是非大笑道:「該!」

  李蘭英也笑道:「讓他光屁股還損咱倆,這老孫子這回可真是光屁股坐四輪子——得瑟磕磣了。」

  兩個禽獸相視一笑,然後推開了酒窖的門。

  這酒窖也是一間空屋,可是卻有一半兒埋在了土裡,估計是人為造成的吧,兩人打開了們,一股濃烈的酒氣便迎面而來,熏的兩人一激靈,一點不誇張的說,這氣味吸到鼻子裡,整個呼吸道都感覺到熱流,就跟被灌了酒一般。

  張是非和李蘭英從打記事兒起就被喝酒,那時候大人們一起吃飯,老喜歡逗他倆,拿筷子蘸白酒讓他倆喝,等到了十五六歲的時候,就可以幫父母擋酒了。

  李蘭英嚥了口吐沫,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這老傢伙私貨挺多啊,夠勁兒,咱要不給丫來個卷包燴?都抗走得了,反正他估計摔的不清,一定攆不上咱倆。」

  張是非對李胖子說道:「你說你一東北人,哪兒學的京片兒啊,還丫丫的,趕緊拍拍你那純黑的鴨鴨羽絨服跟我下去,捧一罈子就夠,細水兒長流。」

  李胖子點了點頭,想想也是,於是便和張是非跳到了這酒窖之中。

  真是開眼了。

  近到了這間房子後,兩人發現根本看不見牆,三面兒全是酒罈子,摞的高高的,還有一面兒像是書架似的,只不過按格分層擺放的全是一瓶瓶的酒。

  濃烈的酒香將刺激的食指大動,要知道瀛洲裡的樂趣也就是這點兒玩意,這回可掏上了,於是兩人相視一眼,多年的默契派上了用場。

  明顯那瓶裝的就要比灌裝的要高級嘛!這是常識。

  於是兩人便來到了那酒架子前,見那一個一個擺列整齊的瓷瓶子上都貼有紙條,上面應該就是這些酒的名字了吧。

  張是非跳到了李大熊的後背上,仔細的挨個看那些酒的名字,邊看邊念了出來:「醉難醒,醉三年,醉神仙,醉生夢死……」

  李蘭英抱怨道:「聽名字就像是酒精,再找找別的。」

  張是非又看了看別的,別說,這些個酒的名字還真是五花八門,有雅的,像是『九歌』、『霓裳』、『牧雲』、之類,也有俗的,像甚麼『破戒僧』、『燒斧頭』、『猴屁紅』之類,看得人眼花繚亂,不知道要選哪一個好。

  李胖子吧嗒了下嘴,然後說道:「喝哪個好啊,真是讓人難選,你說這裡面能不能有五糧液啥的,我比較饞那個。」

  張是非不知道,忽然,他發現了酒架子最上邊的那一排酒,於是他便自己看去,那一排酒的瓶子似乎都是玉質的,明顯比下邊的酒又高出一個檔次,名字也不一樣,裡面全帶『天』字。

  九天,曇天,幕天……忽然,他眼睛一亮,然後大叫道:「哎呦喂!這酒名兒好哎!」

  胖子問道:「叫啥?」

  張是非跳下了胖子的後背,然後說道:「上邊兒最中間那個,叫天上人間。」

  胖子抬頭望了望,然後特深沉的說:「有內涵,就它了。」

  這酒名確實是八零後所有少男曾經美好而內涵的嚮往所在。

  李胖子站了起身,然後伸出熊掌把那瓶『天上人間』捧了下來,雙手捧著酒的他心裡這個高興,忽然,他又注意了那天上人間旁邊的酒瓶。

  那個酒瓶沒甚麼特別,特別的地方是酒瓶上沒有標記名字,這讓胖子挺奇怪,於是他便把手裡的酒瓶先放在了地上,然後伸手去向那瓶沒有名字的酒抓去。

  可是奇怪的是,那瓶子竟然紋絲未動!

  胖子嘴裡叨咕著:「哎?這是咋回事?」

  這些張是非都看在了眼裡,他知道胖子的怪力,不可能連個瓶子都搞不動,這裡面一定有門道,想了一會兒後,他馬上大叫道:「老李!這估計是那醉鬼搞的機關吧!」

  機關?胖子說:「啥機關?」

  張是非說道:「笨,沒看過射鵰麼?一般拿不起來的盆兒啊碗啊啥的,就差不多一定是機關,一定是暗格啥的!」

  胖子一聽,心中也跟著興奮,要知道機關暗格就是古代的保險箱兒,這下可真掏上了!

  於是他便慌忙問張是非:「這玩意要咋打開啊?」

  張是非想了想後說道:「你左右轉轉,一般都是這樣兒。」

  李蘭英聽張是非說完後,便用雙手捧著瓶子,然後試探性的向左轉了轉,發現沒轉動,於是又向右擰了擰。

  只聽卡吧一聲脆響,這個酒架子頓時抖動了一下,落下了不少的灰,兩人心中大喜,果然猜對了!

  於是胖子便使出那吃奶的勁兒來擰那瓶子,酒架子慢慢的轉動,不多時,便真的露出了一個暗格。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40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2 PM 編輯

第二十二章 酒道

  說是暗格,但是也就是把牆掏了個窟窿,四四方方的,挺小,兩人上眼望去,只見裡面擺著兩個瓶子。

  這兩個瓶子通體紅潤,似乎也是玉質,瓶口用木頭塞子緊緊的塞著,瓶身上沒有貼紙條,但是每個瓶子上都刻有兩個大字,只不過那似乎是纂體,兩人都不認識是甚麼,張是非和李蘭英兩個畜生對視一眼,表情出奇的猥瑣。

  哈哈,想不到這老孫子還真藏了一手啊!張是非想到,這兩瓶酒明顯跟酒架子上的又拉開一個檔次,就它了!

  於是李蘭英表情猥瑣的捧起了兩瓶酒,拿了酒以後便和張是非向門口走去,走了兩步,李蘭英想了想,然後又回頭順起了那瓶『天上人間』。

  上去就開溜,兩人心中同時想到,偷了那老酒鬼的壓箱底兒,畢竟這不是啥光彩的事情。

  可是當兩人笑嘻嘻的走出酒窖時,一抬頭,卻又再一次見到了劉伶那沒有打馬賽克的身體。

  只見劉伶滿臉怒容,邊揉著屁股邊瞪著他倆,見兩人愣住了,便大吼道:「你倆畜生!摔死我了,還想偷我的酒?」

  兩人見到劉伶有些做賊心虛,但是馬上又恢復了嘻嘻哈哈的狀態,因為他倆知道,劉伶這老酒鬼,雖然啥事兒都嫌麻煩,但是卻不摳門兒,曾經他對兩人說過,酒這東西要和別人一起喝才有韻味。

  於是張是非便說道:「哎呀,抱歉抱歉,沒想到你傷的這麼嚴重。」

  說完後他望了望劉伶的屁股,果然破皮了,於是他又對胖子說:「你看你,多不小心,快跟人家道歉。」

  胖子望著劉伶強忍笑意,然後說:「抱歉抱歉,老天證明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啥,你看我倆也挺忙的,就先走了啊?」

  說罷兩人轉身想溜,沒想到那劉伶在後面喊道:「別走!把那兩瓶酒放下!」

  張是非一聽,覺得有些奇怪,相處了半年,這不像是劉伶以前的作風啊?於是他轉頭問道:「那啥,老劉,你不向你啊,你不是一直說酒大家喝才開心麼?」

  劉伶一聽張是非這麼一說,便有些無語了,他想了想後說道:「不是不給你喝,那兩瓶酒是不能喝的!」

  張是非有些納悶兒,於是他說道:「為啥?」

  胖子接口道:「老張,別信他,一定是他捨不得這酒不讓咱倆喝,唉……」

  劉伶一聽這話,便有些生氣了,只聽他說道:「不管你倆了,願意喝就喝!別怪我沒提醒你倆,要喝就在這兒喝吧!」

  張是非見劉伶這樣,有些猶豫,但是李蘭英卻不管這些,只見他拿起一個紅瓶子,然後對著劉伶說道:「那我喝了啊?」

  劉伶點了點頭,其實兩人拿這酒純屬是小孩子心裡,覺得偷東西挺刺激,兩人對這酒本身並沒太大興趣,所以當劉伶向他倆討要的時候,勾起了胖子愛玩兒的心性,本來他想還的,但是被劉伶這麼一說,就想逗逗這老傢伙。

  他裝模作樣的拔掉了瓶塞兒,然後把那瓶子湊到了嘴邊,又問道:「我可真喝了我告訴你。」

  劉伶不耐煩的直揮手:「請啊請啊。」

  胖子也沒多想,便把瓶子湊到嘴邊咕咚就是一口,這一口下去,胖子哇的就吐了出來,李蘭英見胖子吐了連忙問道:「怎麼了?」

  胖子抬起頭狐疑的望著劉伶說道:「這…這分明就是水嘛!」

  劉伶幸災樂禍的說道:「活該,不讓你拿你偏拿,能怨著誰?」

  李胖子把剩下的那瓶兒也打開了,聞了聞,也是水,這可真奇怪了,為啥這老酒鬼要在暗格中放兩瓶水呢?

  兩人有些納悶兒的望著劉伶,這個暴露狂打了個酒嗝兒後,便接過了那三個瓶子且對兩人說道:「看我幹啥,去,去酒窖裡拿一罈子白藥,我得喝點治治我可憐的屁股,有啥話進屋再說。」

  說完後,他便大搖大擺的進屋了,很顯然,他並沒有因為兩人偷酒而生氣,兩人覺得這事兒挺奇怪,看了看天色還早,於是便依照劉伶所言又進了酒窖捧出一大罈子『白藥酒』,然後走進了屋子裡。

  暴露狂劉伶此時穿上了他那衣服,然後左屁股著地坐下了,地上早已擺好了三個大碗,說是大碗,其實卻向盆一般的大小。

  其實他和兩個畜生之所以能混的這麼好,多半是因為酒量,本來嘛,男人最容易產生無產階級友誼的地方就是在酒桌之上,這點是真理中的真理,生為東北人,兩人的脾氣自然跟這老傢伙對路子。

  李胖子把那罈子酒打開,挨個碗倒滿了,然後和張是非一起坐在地上,三人啥話沒有,劉伶和李蘭英端起了碗,張是非則是把鳥頭插進了碗,先走一個再說。

  一碗酒下肚,三人便拉開了話匣子。

  張是非對那兩瓶水挺感興趣,於是就問劉伶:「我說老劉,那兩瓶兒到底是啥玩意,你不會閒的沒事兒把兩瓶水藏起來吧?」

  劉伶聽張是非這麼說,竟然歎了口氣,然後拿起了那兩個紅酒瓶,細細的撫摸瓶身,看他那神情,小心而謹慎,似乎是在撫摸裸女的後背一般,這和他平時邋裡邋遢的暴露狂形象完全不符。

  只聽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兩人的問題,反而說道:「你倆進酒窖後仔細看了那酒架子了吧。」

  兩人點了點頭,於是那劉伶就又說道:「你倆其實真挺不要命的,這瓶天上人間我都不敢隨便動,你倆不怕作死麼?」

  這孫子竟然岔開話題,我呸!張是非想到。

  於是他便說道:「為啥啊,那酒有毒麼?」

  劉伶笑了笑,然後說道:「當然沒有毒,不過這就之所以被稱為天上人間,那是因為,只要喝上一口就會產生錯覺,會讓人不停的搖頭,感覺自己好像上了天一般。」

  張是非和李蘭英這個尷尬,嗎的,這老孫子,不就是大煙泡酒麼,甚麼天上人間,鬱悶,兩人頓時對那瓶白的失去了興趣,溜冰吃肉這種東西,兩人向來是不碰的。

  於是李蘭英說道:「我說老劉,你這愛好也太詭異了點吧,整這老些危險品有意思嗎?」

  劉伶哈哈大笑,然後又喝了口酒,便說道:「天生劉伶以酒為名,這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樂趣,自然是有意思,對了,今天我也不嫌麻煩了,你們想不想知道酒的門道?」

  張是非聽這老醉鬼問他,心想這老東西今天話怎麼這麼多,難道是摔傻了?於是便隨口說道:「不想,太麻煩了。」

  這句話明顯是學劉伶的,兩人此時想喝點兒酒然後就閃人,跟個老頭子這麼多廢話也沒啥意思。

  哪成想那劉伶聽張是非這麼一說後,竟然哈哈大笑,笑的兩人心裡這個納悶兒,心想這酒鬼不會是抽了吧。

  劉伶並沒有抽,只見他笑完後連聲說道:「好!好!不想知道就好!這酒道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知道,甚麼事都不去想,來,喝!!」

  張是非有些無語,沒想到無心栽花還能結出個葫蘆,於是他也沒解釋,便又喝了一口,李蘭英把三人的酒又滿上後,便問那劉伶:「哎,老劉,剛才問你的事兒你還沒回答我倆呢,那倆紅色的到底是咋回事兒?」

  劉伶望了望兩人,然後邊揉著屁股,邊說道:「這事兒挺麻煩的,我就長話短說吧。」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然後又拿起一個紅瓶子,然後淡淡的說道:「我這個人,從出生開始就沒甚麼愛好,只愛喝酒,於是我便想嘗盡天下美酒,可是不成想,我一些喝醉時的想法竟然無意間窺視了『天道』,於是上天派來個神仙渡我,沒多久,我就來到了瀛洲。」

  張是非望著劉伶這副造型兒,想不到這老孫子的運氣這麼好,喝酒不光能喝出優越感,竟然還喝成仙了,讓人上哪兒說理去啊?

  劉伶繼續說道:「就是那個神仙,讓我留在了這瀛洲,因為從打我粘酒起,我就立誓要當天下最懂酒也最會品酒的人,只不過,在遇到那個神仙時,我才發現,我其實並沒有完全懂酒。」

  李蘭英放下了手中海碗,然後問道:「怎麼說?」

  劉伶表情有些痛苦的說道:「這天下間,人分類,分三六九等,酒如人,酒也分類,分四品五流,我雖然遍數嘗過,知其本性,但是那神仙見我狂妄,竟然丟給了我一本書,我看後大吃一驚,原來竟然還有我沒喝過的酒!」

  張是非見劉伶表情凝重,知他嗜酒如命,於是便問他:「啥書?」

  劉伶想了一會兒,然後從嘴中蹦出倆字兒:「九經。」

  酒精?張是非和李蘭英愣住了,這玩意兒還是書麼?

  劉伶說道:「九經之中記載了天下所有名酒以及釀造方式,有許多都是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於是當時我欣喜若狂,發誓要把這些酒都釀造出來,我現已是半仙之體,所有材料想想就會出現,於是我便造出了那酒架上的酒,只不過……」

  此時張李二人被劉伶的故事勾起了興趣,於是他倆便問道:「只不過甚麼?」

  劉伶摸了摸手中的瓶子,然後說道:「有兩種酒,我終究沒有造出來。」

  他說完後,彷彿陷入了沉思,一臉的無奈,張是非見他這樣,便問道:「是這兩個瓷瓶的名字麼?這兩種酒叫甚麼?為甚麼你釀造不出?」

  劉伶表情複雜的看著兩人,然後一字一頓的說道:「嗯,就是這兩瓶,這兩種酒的名字,一瓶名為『忘卻』,另一瓶,名為『擁有』。」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41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9:56 P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忘卻與擁有

  「忘卻與擁有?甚麼意思?」張是非有些不明白,這兩瓶酒的名字倒是挺有趣。

  劉伶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難道連甚麼意思都沒聽懂麼?顧名思義,忘卻這種酒,只要喝下去就可以忘掉任何事物,而擁有這種酒,喝下之後卻可以擁有所有事物。」

  張是非和李蘭英還是沒有聽懂。

  劉伶歎了口氣又說道:「世間萬物都是寂寞的,可能只有甚麼都不清楚,甚麼都不記得,甚麼都不牽掛才能真正的逍遙起來吧。」

  張是非便又問道:「那『擁有』呢,喝完之後難道就能有特異功能?憑空變物麼?」

  劉伶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清楚,書上沒有寫,可能只有喝過的人才知道吧。」

  一直在喝酒的李蘭英這時有點高了,只見他嬉皮笑臉的對劉伶說道:「老劉啊,你不是啥半仙兒麼?啥材料都能變出來為啥還做不出那酒呢?」

  劉伶將杯中之物一口喝下,然後說道:「說的簡單,其實所謂神仙也並不是全能的,他也逃不過許多東西,也無法變化眾生事物。」

  張是非道:「比如呢?」

  劉伶說:「比如生老病死,神仙雖然能長生,但並非不死,其死的時候天人五衰,往往要比人更加痛苦,而變換不出的東西也有許多,就比如,這兩種酒的材料。」

  「到底是需要甚麼啊?」張是非問他。

  老醉鬼歎了口氣,然後說道:「需要兩滴眼淚。」

  張是非和李蘭英有點兒摸不到頭腦,眼淚?這也太三俗了吧,釀個酒還需要眼淚?望著臉色通紅表情醜陋還在揉著屁股的劉伶,張是非頓時有一種這老孫子是不是讓酒精燒壞了腦子的感覺。

  劉伶說:「忘卻這種酒,需要的是一滴死者的眼淚,可是死人怎麼會哭呢?所以我找不到,而擁有這種酒,則是需要一滴活人的眼淚,只不過是要心死之人所流,雖然我們經常說心死,但是天道有情,真正心死的人,又要上哪裡去找?所以我也找不到,唉……。」

  劉伶說到此處,似乎心情變的相當鬱悶,於是他便放下了海碗,舉起了酒罈咕咚咚往肚子裡灌著。

  望著這老孫子一臉憂鬱的表情,張是非有些不忍,於是他便說道:「哎呀老劉,想開點,不就是兩瓶酒麼?」

  劉伶喝乾了那酒罈之中所有的酒,然後打了個酒嗝,斷斷續續的說道:「甚麼就兩瓶酒,嗎的我就是被這兩瓶酒給栓到了這裡,哪向你倆啊,還要回……等會兒,你倆!」

  他說道了這裡忽然醉眼中閃過了一道明亮的光芒,於是他焦急的問道:「你倆是不是要回到人間??」

  張是非和李蘭英點了點頭,劉伶頓時大喜道:「太好了!天不亡啊,把你倆帶到我的身邊!!」

  說完後,這老孫子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閒情雅興,竟然對著門口梆梆梆的磕了三個響頭,嚇的張是非和李蘭英一哆嗦,李蘭英慌忙說:「喝多了啊老劉?抽啥風呢?」

  只見那劉伶起身後來到了兩人身前,然後說道:「你倆是不是要回到人世?」

  兩人木訥的點了點頭,劉伶的眼神炙熱的簡直就像是電車之狼一般,弄的兩人身上這個不舒服。

  見兩人點頭,劉伶便激動的說:「那能不能幫我找這兩樣東西?」

  找兩滴眼淚?兩人愣住了,這讓他倆上哪兒找去啊,再說了,即使找到了,人間有去無回,劉伶也收不動啊。

  但是兩人見劉伶如此激動,也沒好意思去傷他自尊,便點了點頭,權當給他一個美好的念想了。

  劉伶大喜,又搬來了好幾罈子酒,和這倆畜生喝了個痛快。

  結果倆人那天差點就酒精中毒,導致第二天醒來後胃還噁心。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了,又過了大概半個月的時間了吧,兩人此時已經能在心中將那蠟燭完美的勾勒出來,陳摶點了點頭,告訴他倆,可以試試去勾勒出仙骨的模樣了。

  兩人一言而行,閉上眼睛一試,果然簡單了許多,自己心中那光點慢慢成形,不到三天,竟然已經成功。

  張是非望著黑暗之中那慢慢飛舞的小鳥,心情真是無比的激動,半年多了,終於完成了!睜開眼睛後,發現自己眼眶竟然都有些濕了,再看身旁的李胖子,那雙熊眼同樣通紅。

  兩人如實將此事告訴了陳摶,陳摶聽到後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不錯,想不到才半年多你倆就已經將仙骨孕育了出來,好,明天開始便進入最後一個階段吧。」

  張是非和李蘭英心中大喜,但是又有些發愁,要知道第二個階段就已經用了半年時間,這最後一個又要用多久呢?想到這裡,張是非慌忙問那陳摶最後一個階段是甚麼,大概要多長時間。

  只見那陳摶打了個哈欠,然後說道:「放心,最後一個階段快的可以,要是沒有甚麼差錯的話,估計後天你們就能變成人回到自己的家了……」

  兩人心中頓時狂喜,嗎的!終於能回家了!太好了!

  「先別忙著高興,」這老傢伙陰險的笑了笑後,又說道:「我說的是如果沒甚麼差錯的話,注意,這個危險性還是存在的。」

  這老燈,張是非聽陳摶這麼一說,便馬上想起了之前再竹林中找東西時的事情,他望著一臉猥瑣樣兒的陳摶,心想著這老傢伙還真是鬼畜男,指不定現在他心裡又憋啥壞想要搞我們呢。

  他正想著,一旁的李蘭英便開口問了:「能有啥差錯?就算是能有差錯的話我倆會怎麼樣?」

  張是非一聽李胖子這麼問,便心中想道,按這老孫子的套路,他估計一定說會死。

  他剛想到這裡,只見那陳摶便一臉陰森的說道:「要是出現差錯的話,會死的。」

  看看!你看看!張是非心中這個噁心,果然被他猜對了,可是儘管猜對了,他倆望著老傢伙那忽然嚴肅起來的表情,心中還是顫。

  只見那陳摶說到了這裡便起身回屋了,回屋之前他說道:「所以,你倆現在還有一晚上的時間考慮,到底是接受還是不接受。」

  陳摶回屋睡覺去了,留下了張李兩人,坐在石頭桌子旁對視著,李蘭英問張是非:「你說這老孫子是不是又唬咱倆呢?」

  張是非搖了搖鳥頭,然後說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明天不接受這最後一個考驗的話,就永遠要用這副鳥德行留在這裡了。」

  李蘭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嗯,我也受不了了,我想馬上回到家裡,然後吃蜂蜜。」

  張是非有些無奈的望了望李胖子,心想你這同化的也太嚴重了吧。

  一夜無話,兩人胡亂的找了些東西果腹後便各自躺在竹子下,他們都沒有睡著,心裡的感覺也說不出到底是甚麼,有些激動,也有些害怕。

  真不知道明天那老孫子到底又會弄出甚麼花樣兒來。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42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2 PM 編輯

第二十四章 入畫

  天剛濛濛亮,張是非便已經醒了,他抖了抖粘上少許露水的羽毛,然後望了望這片魚肚白的天空,霞光初開,卻永遠也期盼不來太陽,有光亮卻永遠發覺不了源頭在何方,他忽然矯情的想到,其實自己不也正是如此麼?

  渾渾噩噩的二十多年,完全沒有收穫到任何東西,就連朋友也只有一個,他望了望身旁還在半張著嘴留著口水的李蘭英,又歎了口氣,心中忽然覺得很迷茫,回到了人間後應該做些甚麼,難道還像以前那樣的混日子麼?

  估計每個人都是這般的吧,他想到,每個人都弄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甚麼,於是就窮盡一生去尋找,最後不知死在哪個角落之中,可能迷茫一時,但也有可能這麼一輩子就過去了。

  人啊,也就是眼睛一閉一睜的事情,他大爺的。

  他有些不甘心,但是腦子裡亂的可以,索性就不想了,於是他展開了翅膀,上下扇動著,縱身一躍,便撲向了這片天空。

  這半年多時間,使他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可以甚麼都不管不顧,甚至暫時忘卻了思鄉心切,只是單純的伸開雙臂,然後所有的事物都在他的腳下。

  那是如此的自由啊!張是非內心竟然出奇的激動,彷彿擁抱著風,於是風就停留在了他的身邊,擁抱著天空,這天空也納他進入懷抱一般。

  這份心情使得他仰天長嘯:「啊~~~~~~~~~~~~!!!」

  正當他飛的嗨了,大喊著抒發自己內心的激動時,忽然地面上傳來了李胖子那猥瑣的聲音:「大早上的喊你大爺啊,叫喪啊你!」

  張是非低頭望去,只見那大黑熊正叼著根著竹筍仰頭對他抗議,顯然是被張是非擾了清夢,張是非看著這黑熊吃竹筍的畫面,竟然有一種他其實不是黑熊是熊貓兒的錯覺。

  也不知道怎麼的,來到這瀛洲之後,張是非這個猥瑣小青年在沒事的時候竟然學會思考起來,可能是這裡的生活太過苦悶吧,就像是剛才,還有現在。

  他望著正在罵街的胖子,腦子裡竟然又胡思亂想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以前不也是和他一樣麼?不是說長相,也不是說身材。

  以前的他和所有現代人一樣,雖然有個好爹,能給他安逸享樂的生活,但是卻不知道快樂為何物,沒有夢想,沒有動力,沒有這雙翅膀,只能仰望著這片天空,而用自己的雙腳爬行。

  「想啥呢?傻了你!?」

  李胖子在地上大罵道,張是非回過了神兒來,笑了一下,然後一轉身,落在了地上,他對胖子說:「沒想啥,你咋起這早呢?」

  李胖子噶蹦蹦的嚼著竹筍,然後說道:「你還好意思說,大早上就鬼哭狼嚎的,把我美夢都嚇跑了,你說你多不是人?」

  正當兩人鬥嘴之時,那木屋之內傳來了陳摶的聲音:「你也別說他,你比他聲兒還大呢。」

  兩人轉頭看去,只見那陳摶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走了出來,這可真是稀奇,往常的他都是快晚上了才醒,怎麼今天這反常呢?

  於是李蘭英邊吧唧嘴邊說道:「呦~~老爹,夠早的嗨,咋了,做惡夢了?」

  「托你吉言。」陳摶揉著眼睛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倆這麼吵,把我的美夢都絞了,算了不說了,反正今天這最後一階段也要有我才能進行,你倆準備好了麼?」

  黑熊和孔雀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那陳摶站在門口說道:「那好,快點開始吧,你倆隨我進來。」

  說罷,他便走進了屋裡,張是非和李蘭英彼此點了點頭,也跟了上去,進到了屋子中,陳摶拐到了那個小房間裡,兩人進去時,發現陳摶已經坐在了竹床上,將那牆上掛的畫摘了下來。

  不是說最後一樣考驗麼,拿畫幹什麼?兩人有些沒想明白,於是便問那陳摶:「最後一個階段到底是甚麼?」

  陳摶的臉上漸漸的正經了起來,那副睡不夠的模樣蕩然無存,只見他望了望二人,然後便說道:「最後這一考驗,是看戲。」

  看戲?看哪門子的戲啊?兩人大眼瞪小眼兒,都沒摸清楚頭腦,於是張是非便說道:「我說老爹,你能說明白點兒不,就像是那劉伶一樣說點兒我倆能聽明白的。」

  陳摶微微一笑,然後說:「簡單的說,也是讓你倆看戲啊,只不過,」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晃了晃手中的畫軸,說道:「只不過是要你倆到這裡面看。」

  說罷,陳摶一揮手,那畫軸頓時脫離了掌心,然後憑空的立在了兩人之前,兩人上眼望去,可是卻依舊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畫還是那幅畫,依舊只是草地,沒別的東西,於是張是非便說道:「到這裡面?怎麼進去,看甚麼?」

  陳摶捋了捋鬍子,然後站起身來到兩人面前,正色的說道:「你們要看的是甚麼,我也不知道,因為這是這幅畫的選擇而不是我的。」

  兩人搖了搖頭,還是沒懂。

  陳摶有些無奈,便又說道:「跟你倆說話真費事,好吧,那我就先告訴你們這畫的名字吧。」

  費事你大爺!你就不能簡單一點兒麼?兩人同時想到,但是依舊沒敢說出口,只見那陳摶對這他倆說道:「這畫名為『實相』,是我的一個仇家送給我的,此畫變化萬千,且能吸人入內,你倆如果想變成人的話,就先必須要進去,至於怎麼出來嘛,就看你倆自己了。」

  「啊,我明白了。」李蘭英說道:「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倆進去,然後再自己走出來唄?」

  陳摶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張是非有些無語的望著陳摶,想不到最後一個階段竟然是走迷宮!他大爺的,早這麼說不就完了麼?

  想到了這裡,他便對那陳摶說道:「明白了,快開始吧,我倆咋進去?」

  陳摶說道:「別急,一個一個來,反正這裡面是獨立的,你倆又碰不見面,誰先來?」

  李胖子看著那畫兒,心想這玩意兒看上去挺簡單,早進去早利索,於是他便說道:「我先。」

  那陳摶便讓張是非往旁邊讓了讓,一指那畫,那畫面頓時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幅圖相,其中一幅中射出一道金光,刺得張是非睜不開眼睛,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中已經不見了李蘭英的蹤影。

  「該你了。」陳摶說道。

  張是非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後對著那陳摶點了點頭,於是陳摶又是一抬手,金光射出,又將張是非吸入了畫中。

  張是非和胖子想的一樣,這玩意兒應該挺簡單的,可是真的是如他所想的那樣麼?

  那副畫將兩人吸入之後,兩幅相隔的畫面之上頓時各自出現了一隻水墨的黑熊與孔雀,陳摶拿起了那副畫,然後笑呵呵的把它又掛在了牆上,同時自言自語的說道:「其實你們練就仙骨之時就能變成人了,只不過,不具慧根,日後也會危害一方,別怪我這麼做啊。」

  說完後,他便抻了個懶腰,準備接著睡個回籠覺,不過就在這時,他的表情忽然凝固住了,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表情,好像彷彿是憤怒驚慌,還夾雜著一絲恐懼。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用實相圖來讓兩人感悟道心,這不像是你的性格啊。」

  陳摶猛然的回頭一指,轟隆的一聲,這間木屋的那一半頓時粉碎的七零八落!

  只見木屑飛動之間,一個身著黑色斗篷的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讓人驚奇的是,他這一擊竟然沒有傷到那人分毫,甚至連斗篷都沒有被這破壞了半間房屋的指風吹動,那些紛紛落下的木屑竟然也繞著那黑衣人的身體緩緩而落。

  那黑衣人頭戴著斗篷,看不清容貌,他見陳摶動手,並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道:「好久不見,這就是你對老朋友打招呼的方式麼?」

  那黑衣人雖說在是笑,但是聲音聽上去卻不夾雜著一絲情感,彷彿像個機器人一般,而陳摶則是整個人變了個模樣,整張臉嚴肅的像是換了個人,眼中滿是仇恨,似乎眼前這人跟他有甚麼殺父之仇一般。

  而之前陳摶曾經說的明明白白,這瀛洲之地除了劉伶外只有他,現在這個憑空冒出來的黑衣人,又到底是誰呢?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43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3 PM 編輯

第二十五章 序幕

  張是非感覺到一股強光刺的自己睜不開眼,過了許久才睜開了眼睛,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草原之上,身邊也尋不到李胖子和陳摶的影蹤。

  眼前一片枯黃,腳下的雜草生長的有氣無力,他知道,此時自己看來已經出現在了那副名為『實相』的畫中。

  他望著這一望無際的草原,風還不小,按氣候和環境來推算,應該是秋天,他望了望天空,一輪昏黃的太陽已經快要落到山的那一邊,有氣無力的光沒帶給他一絲的溫暖,眼前是無盡廣闊的荒野,不遠處的草地上竟然還散落著幾具白骨。

  張是非看見那幾幅骨頭架子,頓時想起了那睡沒肉了的陳摶,他心中暗罵一句:嗎的,這幾個是不是那老傢伙的兄弟啊,合夥來玩兒的我吧?

  想到了此處,便一點都不害怕了,他忍住了想上前拿小棍兒扒拉這幾幅骨頭架子的衝動,心裡滿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念想。

  但是這荒野之上四通八達,他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兒走,只好這樣傻站著,四處打量著周圍,正當他發愣的時候,忽然遠處的草叢中傳來了響動。

  張是非挺好奇的,這是甚麼玩意兒呢?於是他便邁著小碎步想上前看看,不過才走了兩三步的光景,只聽嘩啦一聲,那草叢之中猛然的鑽出了一隻斑斕巨虎!

  張是非頓時嚇的屁滾尿流,這是啥啊?怎麼還蹦出個二級保護動物呢?

  那老虎低著腦袋眼睛上翻的瞪著他,虎軀微弓嘴半張著發出嗚嗚的低吼,張是非望著那老虎的肚子吊的老高,明顯是看肉雞的表情,而此時的張是非的確是名副其實的肉雞。

  這畫兒裡竟然有隻老虎,這算甚麼啊!張是非哭的心都有了,他頓時失去了主張,心裡想道:難道這畫其實是張年畫兒?那邊的骨頭架子不會姓周吧?!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那老虎大吼了一聲:「嗷!!!!!!」

  張是非頓時一哆嗦,只見那老虎吼完,便一個餓虎撲食向他搞來!

  這可不是鬧笑話兒的!張是非頓時魂不附體,在條件反射之下,他慌忙轉身一個箭步想縱身起飛甩開身後這肉食性動物。

  可是就在這時,忽然腳下的土地發出了一陣劇烈的晃動,竟然地震了!

  「卡吧吧!!!!」「轟隆!!!」

  土地剎那間龜裂出無數的細紋,就連那天似乎也變了顏色,血紅血紅的,張是非驚呆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忽然間的變動竟然會如此強烈,在看那巨虎似乎也慌了,他放棄了捕獵張是非的衝動夾著尾巴跑掉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正當張是非驚魂未定之時,忽然腳下的地面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張是非頓時失去了平衡掉了下去。

  「陳摶你個殺千刀的!不帶這樣兒的吧!!」

  落在地縫之中的張是非頓時感覺到身體兩旁的泥土給他帶來了巨大的眼裡,擠得他直翻白眼兒,似乎要把他擠扁一般,他只能長大鳥嘴不停的呼吸,同時破口大罵。

  地表似乎正在移動著,就像一張睡覺不老實之人的磨牙一般,張是非感覺到自己要死了,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麼一地震,荒野上的動物都被驚了出來,飛禽走獸四處遊走逃命,天地變色,彷彿世界末日一般。

  土地繼續晃動著,張是非掉落的那條縫隙似乎又要慢慢的合上了,張是非心中一陣絕望,MB這麼死真是太沒面子了!

  就在這時,上面好像又有甚麼東西爬到了這地縫之中,似乎是一個蜘蛛吧,但是張是非此時也沒心情顧及這些了,在地縫緩緩合上的瞬間,他的心中只有對那陳摶的八輩祖宗無盡的感謝之情。

  地縫轟隆一聲咬合上了,四周似乎也恢復了平靜,天色也漸漸白了起來,只不過,這些張是非都已經尋不見了。

  所有的一切,都彷彿沒有發生過一般。

  瀛洲之地,最下部竹林深處的小屋。

  陳摶正一臉戒備的望著那個忽然出現的黑衣人,只見他恨恨的問道:「你來做甚麼?」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然後對著陳摶說道:「我?我當然是來看我的作品啊,你們兩兄弟,還有他們。」

  陳摶一臉的怒容,一副老牙咬的格格響,然後他說道:「果然,這兩個人出現在這裡是你搞的鬼!」

  那黑衣人又笑了,不過,這次的笑容卻不像之前那般的生硬,彷彿夾雜了一絲情緒一般,只見他說:「好朋友,你可別誣陷我,他倆能到這裡完全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跟我沒有關係,我只不過是個觀眾,是旁觀的,而這個故事的演員則是他們,還有你,這個前任的老前輩。」

  「呸!!」陳摶大怒,然後說道:「說的好聽,難道不是因為你麼?你只是觀眾?開玩笑,那我問你你來做甚麼?」

  陳摶說道這裡,便雙手微微前伸劍指微弓,兩隻寬大的衣袍無風自動,顯然是要開殺戒了一般,而那黑衣人卻並沒有害怕,只見他笑著說道:「我來幹什麼?當然是來為這場好戲拉開序幕啊。」

  此話說完,只見那黑衣人猛然向那陳摶撲了過去,他的速度快的竟然,還沒到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出現在了陳摶的身前,但是到了陳摶身前後只是微微一笑,便與他擦身而過向那陳摶身後的畫撲去。

  陳摶一咬牙,立馬平伸右手向後一輪,那黑衣人抬起了左手一擋,頓時左手被陳摶所劃破。

  那黑衣人受傷後縱身一躍,棄畫不顧又跳出了五米開外,落地之時他連聲讚歎道:「好好好,想不到你現在竟然可以傷我!」

  陳摶狠狠的說道:「你想不到的事情還有更多,我就算把這畫毀了,也要阻止你!」

  那黑衣人一聽,便哈哈大笑,然後說道:「是因為你自身的失敗麼?你和你師兄……」

  「夠了!!!」

  陳摶猛然將雙生向前一推,一股無形的氣勁向那黑衣人襲去,可是那黑衣人卻微微一笑,十分輕鬆的躲開了。

  轟隆一聲,那片竹林竟然被這一擊毀了大半。

  只見那黑衣人笑著說:「還是以前那副性子,看來你這幾千年來的覺都是白睡了,難道你真的以為可以阻止我麼?我勸你現在看看那畫兒。」

  陳摶心中一驚,也不顧那黑衣人就在眼前便向身後看去,只見那副畫中,有孔雀圖案的畫面竟然粘有幾滴血跡,陳摶頓時驚道:「你!!」

  那黑衣人大笑道:「哈哈,沒錯,你還以為你真的能傷到我?笑話,只不過是我故意弄傷自己罷了!那畫是我送你的,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血有甚麼作用吧?」

  陳摶一聽他這麼說,慌忙回復了心神,他見那畫已經彷彿被血染紅了天空,整個畫面都模糊了起來,便也來不及多想,立馬從懷中取出一塊兒好像是玉質的牌子,大喝一聲:「去!!」

  然後將那牌子快速的丟進了畫中,他對著那黑衣人說道:「你也沒想到,我還能把他救回來吧?」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早在意料之中,前世深重千本因,後世萬般果還身,這不就是我教給你的麼?」

  說罷,只見那黑衣人哈哈大笑,然後一個轉身就消失了。

  周圍又恢復了平靜,只有這少了一半的木屋以及那片被毀掉大半的竹林能證明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剛剛發生過的事情。

  陳摶望著那副已經恢復了的畫若有所思,而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好似破鑼樣的聲音,陳摶上眼望去,那是劉伶。

  只見劉伶背著他那酒葫蘆快速的向這邊跑來,邊跑邊擼胳膊往袖子的罵道:「老孫子!你這是作死啊?大早上的睡毛楞了?好端端的毀這竹林幹嘛?!是不是手癢了跟我示威啊?好啊!來啊來啊!!」

  說完,劉伶擼起袖子一副想打架的模樣,陳摶望著這個和自己不對付的老傢伙,出奇的沒有生氣,反而望著已經站在自己身前的劉伶說道:「他來了。」

  劉伶一愣,他見陳摶竟然沒有跟他鬥嘴,便問道:「誰?」

  陳摶歎了口氣,然後看了看劉伶,說道:「還用我說明麼?誰能在這裡來去自由?」

  劉伶聽後大吃一驚,然後又看了看那副掛在破牆之上的畫,便正色問道:「那你的意思…?」

  陳摶看了看這片沒有太陽的天空後,說道:「沒錯,這次那人找的就是他倆,多少年了,想不到咱們還能參與到這噁心的故事之中。」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44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3 PM 編輯

第二十六章 人之九相

  頭好痛,好難過,是不是已經掛了。

  張是非心想著,不過按理來說,如果還有感覺,還就是還活著,可是不對啊,自己不是被活埋了麼?

  就在這時,忽然腦袋又是一陣疼痛,啪的一聲,彷彿被甚麼東西給砸了一下。

  他睜開了眼睛,望了望四周,忽然又有一種想罵街的衝動。

  這是哪兒?

  自己前幾秒還在荒野,可是現在放眼望去卻彷彿出現在了一個深山之中,周易一片油綠,似乎也是秋天的光景,他的身子沾滿了泥土,惡臭惡臭的泥濘,使得他不由得皺了皺鼻子,然後四處打量了一下,這也是座叢林,但是絕對不是瀛洲,因為看不見噁心的竹子,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如人腰粗的大樹,樹幹之上還掛滿了苔蘚,給人一種髒不拉幾的感覺。

  看來自己還是在畫兒裡,嗎的老傢伙!張是非張開鳥嘴吐了口吐沫,心裡想道,這老傢伙玩兒的也太誇張了吧,把我圈到畫裡來還拿地震搞我,結果把我搞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之前竟然還厚顏無恥的跟我說讓我『看戲』,我看他大爺!

  雖然之前他對陳摶還有一種苦海明燈再世父母的感覺,但是現在他覺得,這哪是甚麼再世父母啊,這老燈整個一後爹後媽。

  算了,在這兒抱怨也抱怨不出個鳥來,他心裡想著,還是四處走走吧,看看有沒有回去的方法。

  想到這裡,他便想掙扎著起身,哪成想剛一抖翅膀,一陣鑽心的疼痛便傳到了腦子裡。

  「啊!!」他叫了起來,發現自己的左膀子,也就是左手,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了,斷了!他心裡想到,怎麼會這麼倒霉!!

  那疼痛刺得他喘不過氣,於是他便掙扎著起身,望著自己這耷拉著的翅膀,心中暗自苦道,這回慘了,飛不起來了。

  他下意識的低頭看去,還好,兩隻腳沒事兒,咦,這是甚麼?

  他望見了自己的腳邊上好像有個甚麼東西,看上去好像是一塊兒玉做的牌子,上面拴了跟細細的紅繩兒,牌子上就像是樹皮一樣的紋理,但是此時的他卻沒有甚麼閒情雅致去看甚麼牌子,於是他下意識的低頭將那牌子掛著脖子上後也就沒管許多。

  接下來的他要面臨更大的事情,那就是該往哪兒走,這種一覺醒來就伸出他方的感覺真的是太噁心了,他望了望四周,都是大樹和灌木叢,沒有路可走。

  正當張是非感到迷茫的時候,遠處忽然又傳來了響動,張是非現在被搞的有點神經衰弱了,於是一聽響動他便全身一抖,心中想著:不會又蹦出個大老虎吧。

  想到了這裡,他望著自己的翅膀,有些自暴自棄了,要是再出現個老虎那就讓它吃了算了!不活了,日子沒法兒過了!

  那聲音越來越近,張是非避無可避,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只聽嘩啦一聲,身前那片灌木叢被拉開,但是卻不是老虎。

  可是張是非依舊驚訝到不行,他張大了鳥嘴望著前面,因為,出現在他身前的不是別的,卻是一個女人!!

  都說女人是老虎,但是此時張是非心中的驚訝卻比看到了老虎還要誇張,要知道瀛洲那破地方關了他和李蘭英半年之久,從那時開始女人這種生命體一般就只能出現在兩人的夢中了。

  現在這個女人,到底是哪兒來的呢?

  只見那個女人身穿著一件挺破的灰布衣褲,褲子上沾滿了露水與草汁,就跟那些公園兒裡練劍的老太太差不多,不過她看上去十分的年輕,也就二十五左右,紮著辮子,一雙眸子很是黑亮,古銅色的皮膚看上去十分健康,雖然打扮樸實也遮不住那份天生麗質,左手拎著個鐮刀,右手推開了灌木叢,身後似乎還背著一個挺老大的竹筐。

  這畫兒裡怎麼會蹦出個大娘們兒?張是非詫異了,驚呆了的他只能張大了鳥嘴呆呆的望著那個女人。

  而那個女人顯然也看見了他,只見她笑了一下,露出了不算很白的牙齒,然後走到了張是非的面前蹲下了,伸出了手來撫摸著張是非的腦袋,輕聲的說道:「好可憐的鳥,你受傷了麼?」

  張是非望著這小娘們兒,不知道該說點兒啥好。

  畫面轉回瀛洲之地,此時已經是下午了,劉伶已經回去,只剩下陳摶一人,竹林與木屋不知何時已經恢復往常模樣,而陳摶現在顯然已經沒有甚麼閒情雅致睡覺了,反而一臉的焦急,一直盯著那副畫看著。

  忽然畫面一顫,那一半畫上的黑熊活動了起來,然後金光閃過,李蘭英憑空出現在了陳摶面前,只見這黑熊一現身便開始破口大罵道:「我說老爹!你這也太重口味了吧!讓我盯著個死屍看了好幾天,你說你到底甚麼意思?」

  陳摶苦笑了一下,看來李蘭英進入畫中是遇到了『人之九相』的考研。

  這裡簡單的解釋一下李胖子的遭遇,佛說所謂九相,乃是觀想人的肉體從死亡一直演變到骨骸化灰的九個階段,與白骨觀同樣為釋門修禪時為了遠離肉慾、自我克制而通過觀想以圖悟真的修行法,統稱為「不淨觀」。

  人自有生老病死,此乃天道不容更改,生前縱然美艷傾城,但是死後依舊要經歷腫脹、青瘀、腐壞、血塗、流膿、蟲嗜、斷筋、散骨以及歸塵這九個步驟,胖子經歷此番考研,就是想讓他能認清生死之數而潛心修道,可是胖子自己卻不這麼想。

  只聽他大罵道:「還好老子以前能邊看《下水道人魚》邊吃沙丁魚罐頭,要不然還真就崩潰了,哎,我現在出來了是不是就通過了?老張呢?那鳥人還沒出來?」

  陳摶望著李蘭英,歎了口氣,然後說道:「遇到了一些麻煩,你們的考研暫時中止了,你出來了就好,小張他,可能現在被送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了吧。」

  「怎麼個情況兒??」李蘭英愣住了。

  陳摶想了想後,並沒有把那黑衣人之事告訴他,而是說:「這實相圖方才失控,也許小張現在已經不在畫中了。」

  李蘭英聽陳摶這麼一說,立馬慌了陣腳,要知道平常他跟張是非鬥嘴是鬥嘴,但是現在張是非似乎有危險,身為兄弟的他能不緊張麼?於是他連忙問道:「那他去哪兒了啊!有沒有危險?」

  陳摶搖了搖頭說道:「不清楚,但是你別著急,我有辦法找到他。」

  「那你快找啊!還等啥呢!?」李蘭英都快哭了,他知道這瀛洲中所遇之事不能用常理判斷,陳摶這老傢伙說有危險,那危險一定就大了!

  陳摶說:「我一直在找,還好,在這實相圖失控之前,我講隨身的掛件扔了進去,只要我能感應的到,我們就可以通過畫找到他了。」

  李蘭英聽陳摶這麼一說,便有些安心了,於是他問道:「我進到這畫裡好幾天了,不過我看外面好像不太一樣,現在過了多久?」

  陳摶說道:「大概也就半天時間,這畫中的時間是和這邊不一樣的,所以,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在天黑之前就可以找到小張,只不過,他在畫裡的時間是多久就不知道了。」

  說罷,他便又開始望著那畫,全神貫注的感應著自己那掛件的方位,李蘭英在一旁也幫不上忙,只能焦急的繞著屋子一圈一圈的走著,此刻的他真是完全沒了主張,只能盼望著老傢伙快一些,要知道如果張是非死掉了,那麼即使他能變回人又有何用?想到了此處,他便心中默念道:張是非啊張是非,你大爺的,你還欠我好幾頓飯呢,可別出甚麼意外啊!!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44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3 PM 編輯

第二十七章 女人

  「哈楸!!!」

  竹筐之中的張是非打了個噴嚏,也不知道是誰想我了,他心中想道。

  此時的他正在那女人的背後的竹筐裡趴著,隨著那女人行走山路,顛簸的上下起伏,本來他見到那女人時,想問她這是哪裡,可是他悲劇的發現不管自己怎麼說,說甚麼,那娘們兒根本就聽不懂。

  看來自己的鳥語只有陳摶和劉伶兩個老棺材板兒才懂得欣賞吧,他心中唾罵道,一想起陳摶他就生氣,搞這麼多飛機幹什麼,還把他搞骨折了,真孫子。

  方纔,那女人見到他時,蹲在了他身前撫摸他的頭,女人的手冰涼涼的,有種粗糙的感覺,一看就是經常幹活兒,她發現張是非的翅膀受傷了便沒再說甚麼,輕輕的把他抱了起來,放進了自己裝著野菜的竹筐中,然後便往回走去。

  張是非將鳥頭從竹筐中探出,望了望周圍,女人邁著輕快的步兒行走在這山路之上,似乎在下山,那女人便走邊哼唱起了張是非聽不懂的調子,雖然聽不懂,但是旋律確實很美,有股子原生態的感覺,以前張是非對原生態這種東西一直是排斥的,那些電視上所播放的粗獷山歌,聽在耳朵裡就好像是一隻被騸刀閹了的公山羊所發出之嘶吼。

  可是這女人嘴中所唱的調子給人的感覺確是如此平靜,彷彿小橋流水一般的自然,又像是而是母親唱的搖籃曲,張是非望了望這兩旁下山的路,又望了望身前這女人那纖細的脖子,從衣領中露出的依舊是古銅一片,聞不到洗髮水的味道,倒是有股子清香,那是青草的氣味,也不知道為何,聞在鼻子裡,感覺踏實極了。

  看來自己大難不死啊,張是非心中感慨到,之前被一個老虎追,現在卻又被另一個『老虎』給救了,難道大難不死必有艷福這句話要在哥們兒身上實現了嗎?就是長的不是自己喜歡的那種妖嬈型,算了,隨便吧……

  他心中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想著想著,也就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堆稻草上,很昏暗的環境,他抬起頭發現這似乎是在一個窩棚裡面,不遠處有個土壘的鍋灶,灶坑中的柴火燒的正旺,發出啪啪的響聲。

  那個將自己抱回來的女人此時正在灶坑前,鍋裡好像正在煮著湯,散發出陣陣白氣,某種誘人的香味鑽進了他的鼻子裡,使他不由得嚥了口口水。

  得救了!他忽然很感動,雖然翅膀還是很疼。

  這女人心地真善良啊,他心裡由衷的想道,可是正當這時,那灶坑前的女人忽然轉頭向他看來,她的眸子即使在黑暗之中也是那般亮閃閃的,在張是非的記憶中,這種眼神似乎只有電影中的聖女貞德或者聖鬼貞子才有,那女人十分欣喜的望著他,沒有一絲遮攔,弄的張是非十分不好意思,甚至都有些臉紅了,如果孔雀也會臉紅的話。

  正當張是非內心有些扭捏的時候,忽然見到那女人邊擦著嘴角邊笑著說:「嘿嘿嘿,好久沒吃雞肉了。」

  張是非差點兒沒抽過去,這算啥啊!才脫虎口又入虎口啊?!

  他此時死的心都有了,真的,原來這娘們兒把自己當成白條雞了,抱回來就是為了改善伙食啊?張是非發現自己悲催了,他不住的掙扎,可是他悲劇的發現自己全身就跟散架子了一般,特別是那半邊翅膀,於是他連忙大喊道:「我不是雞!真不是雞!我其實只是只長了毛兒的屎殼郎!而且好幾天沒洗澡兒了可!」

  當然,此時他這只孔雀的話,聽在那女人耳中完全就是鳥語,根本就聽不懂,只不過那女人見這孔雀直翻白眼兒,便也覺得十分有趣,只見她哈哈大笑,然後說道:「逗你的啊!瞧把你嚇的。」

  說完後,那女人便又轉身去料理她那鍋不知是甚麼事物,留下了背後的張是非獨自驚魂未定。

  嗎的,有這麼逗人的嗎?張是非心中罵道,他發現自己眼淚都快下來了,滿肚子的抱怨,不過看那女人似乎真沒有要吃自己的意思,反而哼唱起了愉快的歌兒,他稍微的安下心來,不過依舊不敢放鬆警惕,誰知道這娘們兒會不會變卦呢?

  不多時,那女人似乎做好了飯,但是沒有立刻盛出來,反而是走出了這個窩棚,然後拿了個破碗回來,將那破碗放在了張是非面前,笑呵呵的說:「餓了吧,來,特地為你去弄來的。」

  張是非看了看那碗兒,差點兒吐了出來,只見那碗中全是軟呼呼的蟲子,各種各樣兒的,有塊兒狀的還有線狀的,雖然張是非與孔雀同化了不少,但是依舊不像李蘭英那般連食用喜好都改變了,讓他吃蟲子,幾乎是不可能。

  那女人放下了碗後,轉身又拿起一隻碗,從那鍋中盛出一碗東西,然後坐在地上吃了起來,她發現張是非根本沒動,便又放下了手中的碗,走到了張是非身前,然後伸手拿起了一條蟲子放倒張是非嘴邊說道:「吃啊,難道你不喜歡麼?」

  張是非搖了搖頭,這倒把那女人給嚇了一跳,只見她有些驚訝的說:「想不到你這麼有靈性,能聽懂我說的話麼?」

  張是非又點了點頭,那女人膽子倒是挺大,見張是非點頭,便笑著說道:「我頭一次看見能懂人話的鳥,真是神了哎,你不想吃這個,想吃甚麼?」

  屁話,我本來就是人,張是非心想著,但是此時不管說甚麼那女人都聽不懂,於是他便用嘴指了指那女人的碗。

  女人笑了笑,也沒說甚麼,將自己的碗放在了張是非面前說道:「吃吧。」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望了望自己身前那個破海碗,只見碗中盛滿了熱氣騰騰的野菜,連湯帶水兒的,有南瓜山藥野蔥還有些不知名的東西,聞上去倒是挺香,吃了半年蘑菇的張是非此時顧及不了許多,終於又讓他看見糧食了,於是便鳥吞虎嚥的向那碗事物啄去。

  那女人敲的有趣,便蹲在了這孔雀身前,雙手托著自己的下巴,笑盈盈的說道:「快點吃快點好起來,我自己一個人,你一定是老天派下來陪我的,以後我們就相依為命了額。」

  張是非聽那女人這麼說,便停下了,抬頭望去,只見那女人似乎正在思考著甚麼,那爐灶中的火映紅了她的半邊臉,健康的膚色便夾雜了少許暖色的紅,張是非望著這個在自己心中不算十分漂亮的女人,也竟然有些癡了,他心裡覺得,這種畫面只應該出現在那些油畫之中。

  雖然說瀛洲呆半年母豬變貂蟬,但是張是非心中卻真的沒有任何的戲謔之情,他只是覺得心中十分的安靜,以至於身處何方都已經忘記。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46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3 PM 編輯

第二十八章 你是不是想家了

  瀛洲之地,李蘭英和陳摶正焦急的尋找著張是非的影蹤,天色漸漸的暗了下去,一天光景不在,可是在那畫軸之中,卻不知張是非已經度過了多少時光。

  剛開始的時候,張是非還心存僥倖,以為先把傷養好了便可以尋找那回去的路,那女人每日照顧,為其接骨並敷其草藥,一日兩餐雖說清淡,但是也要比那瀛洲之地的蘑菇要好的許多。

  由於張是非現在本是鳥身,於是那女人也就沒甚麼顧忌,她一人住在這深山之中,平時閒暇之餘,便自顧自的將自己的身世講給了張是非聽。

  原來這女人名字叫做徐瑩,自幼無父無母,由一夥戲班收養,一年前戲班路過鄰縣,班主酒後起了色心想對她強行侮辱,徐瑩錯手殺死了班主,便連夜逃跑,沒有去處的她只能躲在這深山之中,靠採摘野果以及偷取山下寺廟供奉為生。

  這些話是一個晚上徐瑩摟著張是非睡覺的時候說出的,張是非聽後心中有些不解,戲班馬戲團甚麼的他倒是聽說過,不過這殺了人竟然還能躲一年到有些匪夷所思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徐瑩的身體同時也在瑟瑟的發抖,很顯然,身為一個女孩子,這些苦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住的,但說這種孤獨和恐懼就無法想像,張是非心中一軟,那股子早已退化的憐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於是他便用自己的額頭輕輕的碰了碰徐瑩的臉頰,卻不成想羽毛被淚水浸濕。

  那徐瑩哭了,但是也笑了,她說道:「看我,跟你說這個幹什麼,你能聽的懂麼?」

  張是非苦笑的搖了搖頭,還是不懂的好,徐瑩微笑著說道:「那就好,快睡吧,要冬天了,明天正好上山給你採點草藥,這兩天山下的狐仙廟似乎也是日子上香了,正好咱們能改善下伙食。」

  張是非點了點頭,然後把自己的頭枕在徐瑩的手臂上,望著徐瑩的睡臉,他心中想道:好一個可憐的人,不過我終究不能待在這畫中,這裡不屬於我,胖子在外面還等我回家呢。

  看這翅膀大概用不上一個星期就可以飛了,那時候我們就要再見了,想到了這裡,張是非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果不其然,七天過後,當徐瑩上山摘野菜時,張是非便試探性的揮動了翅膀,不疼了!他心中暗喜,然後便也沒再耽擱,走出了這個窩棚後助跑了幾步便重新飛上了天空。

  他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在這窩棚上空盤旋了一陣,心中也有些不捨,自己走了,徐瑩便又孤苦伶仃,獨自一人的過活了,想到自己被她所救還沒來得及報恩,這麼就走實在是太不仗義。

  不過張是非從小到大因為家裡有錢而且又長的不醜的關係,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久而久之,他心中便產生了一種不管女人對他做甚麼都是應該的這種錯覺,於是他心中想到,大不了自己回去以後求陳摶那老頭給徐瑩變些錢財便是了,想到了這裡,他心中內疚感便消失,於是一個轉身,就向山下飛去。

  他本以為這畫終究會有邊界,但是當他飛下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錯了,這哪兒有甚麼邊界啊!完全就是無邊無際的天空,而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兒。

  那陳摶到底是讓自己看哪門子的戲啊!他有些崩潰了,便放低了身子,穿梭在那叢林之中想找到某種回去的契機,只不過,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麻煩卻又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一愣神的功夫,他猛然的撞在了甚麼東西之上,好像是網!但是飛行狀態的他並沒有看清,這會兒由於慣性的原因他的爪子被這網給纏住了,動彈不得。

  他下意識的大叫道:「是哪個孫子坑我?!」

  就在他掙扎的時候,脖子上的那根拴在牌子的繩子忽然斷裂,那牌子掉落在了草叢之中,而這時忽然草叢響動,鑽出了兩個身著破爛的男人,都是一臉的絡腮鬍子,其中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說:「嘿!老劉,沒成想今天扣到個大個兒的嗨!這是啥鳥?」

  那個名字叫老劉的人粗聲粗氣的說道:「我上哪兒知道去?瞅這玩意長的挺好看的,應該能換兩頓飯錢吧。」

  張是非本來還想求救,但是一聽這倆爺們兒的話,頓時嚇的魂不附體,嗎的,運氣怎麼就這麼背,竟然被打獵的給套住了。

  是的,此時那兩個獵戶眼中所見的,就是一隻碩大的傻鳥在捕鳥網上掙扎,惹的他倆一陣淫笑。

  「你嗎逼我是人啊!快把我放下來!!」

  兩隻鳥爪被捆在了一起的張是非被一人倒掛著背在了背後,兩個壯漢哼唱著猥瑣的小調向山下走去,一路上張是非極力的掙扎,惹得這倆爺們兒十分的不爽,其中一個那個老劉說道:「媽的,這個叫喚,實在不行宰了再走吧!」

  張是非立馬愣住了,他下意識的想著,這也不是啥不可能的事,想到了這裡便是一身的冷汗,哪還敢再掙扎?

  那獵戶見張是非老實了,便猥瑣的一笑,然後說道:「嘿,這畜生還挺通人性,挺好,明天咱倆回到城裡一定能賣個好價錢!聽說現在有些老傢伙就愛這種少見的鳥,玩兒夠了就吃了。」

  張是非聽到了這裡,立馬翻了白眼兒,靠,有沒有搞錯,你吃就吃,別玩兒行不啊?

  山下有獵戶搭建的帳篷,來到了帳篷外,那老劉從帳篷中取出一個大籠子,然後把張是非放了進去後,兩人便生了火開始吃喝起來。

  籠子裡面的張是非瑟瑟發抖,馬上要被宰殺的雞是甚麼心情,他終於知道了,嗎的,自己來到這破瀛洲後,怎麼從頭至尾都沒有逃脫這肉雞的命運,先是被劉伶拔毛,然後又被陳摶恐嚇,現在進到了畫裡還要被無緣無故的被老虎攆被土埋,弄的骨折後好不容易養好了,還要被賣掉。

  自己怎麼就這麼背!!

  想到這裡,在籠子裡的他竟然有些自暴自棄了,心裡想著自己以前是何等風光,想不到竟落得如此地步,MB的還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這也只不過是他自己的牢騷,還得自己消,因為在這種狀態下,沒人會可憐他,終於,這個大城市中長大的公子哥兒開始琢磨著方法逃脫了,原因是這麼死太沒面子。

  不過不管他如何想,都想不出辦法,因為這籠子的鐵絲太細,自己的腦袋根本伸不出去,夠不到那別再外面的鐵栓,這可如何是好?

  望著天色漸漸的暗了下去,他的心低落到了極點,早知道就不跑出來了,他想到了徐瑩,那窩棚之中有吃有喝的,怎麼也要比被賣了強啊!

  正當他心情跌落低谷的時候,忽然遠處的草叢中發出了輕微的響動,張是非下意識的上眼望去,只見有一個人正站在樹後露出了半個頭向這邊看了過來。

  徐瑩!張是非頓時心中無比激動,下意識的叫了起來,顯然那兩個獵戶沒有發現她,因為他倆正背對著徐瑩的方向坐著,聽到籠子裡的大鳥叫,那老劉便大吼道:「別叫喚!再叫喚現在就宰了你!」

  另一個獵戶說道:「算啦,挺晚的了,明天還要趕路呢,快睡吧。」

  兩人點了點頭,便鑽到了那帳篷之中。

  遠處的徐瑩對張是非做了個小聲的手勢,顯然是叫他安靜,張是非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她是來救我的麼?她是來救我的麼?

  也不知道為何,在看見徐瑩出現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彷彿以前都不曾有過,心跳不由的加速,甚至嘴巴都有些發乾。

  自己這是怎麼了?雖說要得救了但是也不用這麼誇張吧!

  不對,剛才看見徐瑩的時候自己甚至忘記了還在籠子裡,這感覺實在是太怪異了!他心中想道。

  時間慢慢的過去,今晚是陰天,雲彩遮蔽了月亮,星星也看不見,山裡的夜晚黑的嚇人,只有那帳篷前的篝火還沒有熄滅。

  帳篷中傳來了那兩個獵戶的呼嚕聲,遠處的徐瑩這才悄悄的走了過來,只見她神色有些慌張,顯然不免有些害怕,但是依舊沒有阻擋她的腳步,她來到了關張是非的籠子前,對張是非做了個手勢,要他不要聲張。

  張是非望著徐瑩,不住的點頭。

  只見徐瑩十分小心的把那籠子的鐵栓拔下,然後輕輕的打開了籠子,張是非連忙走出了籠子,可能是身為籠中之鳥的他太過於渴望自由的懷抱,在出籠子的時候爪子竟然鉤在了籠子之上,啪嗒的一聲。

  「誰?!」帳篷中發出了警覺的聲音。

  「快跑!!」徐瑩慌忙大叫道,她來不及多想,一伸手抓住了張是非就向天空中丟去,張是非撲稜了兩下翅膀便停留在了空中,只不過他並沒有飛走,反而是焦急的對著徐瑩大喊:「快跑!快跑!!」

  雖然徐瑩聽不懂他的話,但是她也知道不能耽擱了,那帳篷中的獵戶聽到了女人的聲音,便馬上起身出來,要知道這荒山野嶺的,徐瑩這一弱女子落在他倆手中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於是徐瑩也馬上轉身向樹林中跑去,這時,兩個獵戶都奔了出來,那其中一人罵道:「老劉!媽的那鳥被那小娘們兒放跑了!」

  那獵戶老劉也罵道:「快追!別讓她跑了!干!抓住她!」

  徐瑩在樹林中沒命的奔跑,張是非就在她頭上飛著,卻幫不上一點忙,要知道徐瑩一介女流,哪兒跑得過兩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啊?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這時候張是非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竟然不跑了,反而一個轉身急速向後飛去,迎著那二人的臉上就是一爪子。

  就連張是非自己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要知道在哈爾濱的時候,身邊的女人是死是活跟他完全沒有一毛錢關係,而今天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去以身犯險,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那獵戶被抓到了眼睛,馬上倒地嗷嗷大叫起來,旁邊那劉姓獵戶慌忙停下向張是非撲去,可是張是非早有準備,他又是一個轉身飛到了樹上,這時在看遠處,那徐瑩終於跑沒了蹤影。

  他終於安心了,然後揮動著翅膀不再裡地上那兩個獵戶,投身於夜空之中向那窩棚的方向飛去,一時之間他竟然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好在那窩棚很隱蔽,應該不容易被外人發現,張是非繞了幾圈後便回到了窩棚所在地,徐瑩已經回來了,只見他坐在窩棚前,表情彷彿有些異樣,不過望見張是非飛了回來,她馬上又露出了笑容。

  張是非落在她身邊,望著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甚麼。

  因為他看見了,徐瑩那纖細的腳裸已經腫了起來,顯然是剛才逃跑的時候扭傷的,這一幕看在他的眼中,竟然使他感到無比的羞愧,只能耷拉著腦袋懺悔了起來。

  但是徐瑩卻笑了,只見他溫柔的撫摸著這只孔雀的腦袋,然後輕聲說道:「你原來已經復原了,怎麼這麼不小心,被打獵的抓到了?」

  張是非覺得自己嗓子眼彷彿被甚麼東西堵住了一般,但是他知道自己即使說甚麼對不起以及感謝的話,徐瑩也聽不懂,他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一激動,便跳到了徐瑩的懷中。

  徐瑩微笑著抱著他,然後輕輕的撫摸著他的羽毛,說道:「怎麼了?你是想家了麼?」

  (先前劇情有些不給力,但是我保證,這些都是必須的鋪墊,很快,我們的故事便會真正展開。)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47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7 PM 編輯

第二十九章 雪封山

  你是不是想家了,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觸動了我們shifei張那脆弱的神經,是的,想,他大爺的,怎麼會不想。

  張是非把鳥頭緊緊的靠在了徐瑩那結實而均稱的懷中,卻出奇的沒有夾雜一絲的妄想,相反的,他覺得十分溫暖。

  一男和一女擁抱著,儘管那個男的是鳥人,但是鳥人也是人,也站著尿尿,不可能沒有任何的反應,徐瑩輕輕的撫摸張是非的羽毛,張是非感覺到自己的心不停的跳動。

  那個聲音是,撲通,撲通。

  不得不說,你是不是想家了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從那以後,張是非想要回家的念頭竟然漸漸的淡了起來。

  他心中有時竟然也會想,與其回到哈爾濱那片鋼筋水泥的叢林後依舊渾渾噩噩,還真不如一直陪著徐瑩留在這深山中,因為他之前只想著回去,但是回去之後的事情他卻不願意去想,回到那爾虞我詐沒有絲毫真相可言的社會,自己真的會快樂麼?

  相反的,他現在覺得出奇的踏實,他現在翅膀好了,可以每日都陪徐瑩上山去採野菜和野果,大自然就像是個無盡的寶庫,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雖然日子過得清苦簡單,但是能看見身旁女子的笑臉,傾聽她毫無保留的心事,就已經讓張是非開心的不得了。

  她是除了我媽之外,唯一對我好的女人。

  張是非想到了這裡,竟然由衷的笑了,開心的日子往往都過的很快,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半年,但是張是非心中對徐瑩的愛慕之情依舊沒有減弱,儼然已經打破了他之前那『兩個月新鮮感』的魔咒。

  他心想著,其實女朋友也不是鹹魚,畢竟都半年了,還沒有臭掉,反而越發的甜蜜起來,當然了,這也許只是他的單相思罷了,在徐瑩的眼中,他依舊只是個長翅膀的牲口,有時候張是非也會開屏給她看,逗她開心,所以,他在徐瑩眼中也許只是個會飛的寵物而已。

  但是張是非不在乎,而變的越發的不想走了,這半年中,他學會了思考,思考所有的事物,慢慢的成熟起來。

  既然心愛之人就在身邊,那我為甚麼還要去找甚麼家呢?還不如滾滾紅塵翻兩翻,天大地大隨遇而安算了,張是非心想,也不管紅塵到底能翻幾翻,但是現在自己快樂,說啥也沒那麼容易滾了,還是隨遇而安吧!

  這正是:天地雖大,唯有心安是歸處,人生苦短,意不動則為吾鄉。

  年少時,我們想的事情都是那麼的簡單,你曾經有過夢想嗎?其實張是非年幼的時候就有過類似的夢想,在大山裡蓋一棟大房子,有吃不完的薯片和酸梅汁,每天和自己喜歡的人玩耍不管白天黑夜。

  在這畫中的世界,竟然不知不覺的實現了他的夢想,雖然這個夢想他早已忘記,雖然,此處到底是不是畫中。

  但是此時的張是非哪還有這閒工夫思考這些?如果人生如畫,自得安樂百年已無怨,如果畫入人生,那常駐此處又何妨?是畫還是現實又有甚麼區別?現實中得不到的東西,這畫中全有,那為何還要追逐甚麼現實呢?

  張是非如實想道。

  只不過,他想的還是太過於簡單,往往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這命運似乎又偏偏要和他玩一個殘酷的黑色幽默。

  冬天來了,飄起了雪花,紛紛攘攘的看似很慢,但是卻又在一夜之間覆蓋了整座大山,張是非雖然自幼在北方長大,早已看慣了這氣候,但此時他身體不同,一出門就彷彿要被凍僵了一般。

  窩棚沒有門,只是用些柴火堵住了門口,那些山風就跟不要命似的往裡面吹,張是非只好每天都躲在灶坑旁取暖。

  食物越來越不好弄了,雖然說秋天的時候徐瑩存了不少糧食,但是照這天氣來看,要挨到明年的春天根本不可能,不過徐瑩也有辦法,因為山下有座狐仙廟,十里八村的人都會去那裡上香,晚上徐瑩就會去取來,依靠著貢品兩人吃喝應該不會有問題。

  本來張是非想去的,不過這死天他真的無法出門,只能趴在窩棚裡老老實實的當小白臉,或者是做好一個寵物的本分。

  每天徐瑩回來都會帶得一身風雪,然後笑呵呵的取出貢品糕餅跟張是非一起吃,有時候還會有酒,山裡人自己釀的高粱,喝到胃裡就跟刀刮一樣,很暖和,徐瑩喝完以後小臉紅撲撲的,她吃完後便抱著他入睡,似乎並沒有因為冬天而變的消沉,相反的,她那笑容依舊,似乎從來未曾更改過,她其實以前跟隨戲班走南闖北時就見過孔雀這種鳥,有時候她會對著張是非笑著說:「其實冬天也沒甚麼不好的,如果偏要說的話,恐怕就是看不到你開屏的樣子了吧。」

  張是非不信,要知道他的屁股他做主,於是他就想開一個試試,哪成想自己的屁股還真不是自己做主了,根本不聽使喚就好像凍麻了一般。

  每當這時,一旁的徐瑩看著他的醜態總是被逗的前仰後合。

  她的笑容真美,沒有一絲雜質,張是非想到。

  這天,徐瑩照例出去了,只不過她走的時間很長,已經一夜了都沒有回來,窩棚中的張是非苦苦的等待著,灶坑中的火焰早已熄滅,此時已是凌晨,他一夜沒合眼,最後等的急了,生怕徐瑩出甚麼意外,也顧不上甚麼了,便要衝出去尋找。

  可正在這時,窩棚門口的柴火忽然被挪開,徐瑩回來了,滿身的疲憊夾雜著風雪,她那古銅色的俏臉被凍的通紅,兩手空空,臉上也全是無奈,只見她進門後把門口堵好,然後抱起了張是非說道:「抱歉,今天可能吃不到糕餅了。」

  原來山下那狐仙廟出了事,最近有人發現,給狐仙的貢品總是失蹤,其實以前那些善男信女們也發現了這事,只不過當時他們還以為是狐仙顯靈,壞就壞在這場大雪,徐瑩偷貢品之時踩下了腳印,這可了不得!那些信徒們怒火中燒,給神仙的貢品都有人敢偷!

  於是他們便集合了一些人連夜守在那裡,發誓要把偷貢品的賊給找出來。

  張是非此時那還在意這些!只要徐瑩沒事就好,不知何時起,徐瑩屹然成了他心靈上的支柱,他根本不在乎多吃一頓少吃一頓,他在徐瑩的懷中,感覺到了徐瑩瑟瑟發抖,儼然是在暗處躲了一晚才無功而返。

  於是他默默的用自己的體溫為她取暖。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徐瑩自從上次在寒風中站了一晚後,身體也越來越不如前,張是非十分的焦急,食物越來越少,照這麼下去,真的會被餓死的。

  那天傍晚,大山上又飄起了雪花,下雪後的天氣變的更加寒冷,張是非與徐瑩相擁而眠彼此取暖,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張是非醒了,他照例用嘴啄了啄徐瑩的臉頰叫她起床,可是今天的徐瑩卻沒有反應,張是非心中一驚,她感覺到徐瑩的臉熱的嚇人。

  徐瑩生病了,而且很嚴重。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48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7 PM 編輯

第三十章 化人

  瀛洲之地,李蘭英此時正急的團團轉,眼見著天色就要暗了下來,可是陳摶這老頭卻還是盯著那張畫一動不動。

  終於,這黑熊忍不住了,他對陳摶喊道:「老爹!你不是說天黑之前就能把老張找回來麼?這都甚麼時候了,能不能加把勁兒!」

  陳摶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想讓我加把勁就別吵我,去,正好幫我個忙,去找那之前讓你們找的紅竹子那兒,爬到竹子頂上能看見兩串珠子,幫我拿過來一會兒要用。」

  李蘭英叫道:「可是我這副熊模樣怎麼爬啊,你看這爪子!」

  說罷,這大熊便揮動起自己的兩隻肉呼呼的熊掌,但是陳摶並沒有回頭看,反而說道:「你變成人不就得了!」

  李蘭英一聽便大怒道:「屁話!我會變麼?」

  陳摶依舊沒有回頭,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從你進畫之前就會變了,快點去!別擾我心神!」

  李蘭英愣住了,以他那熊腦袋想了半天,越想越不對勁兒,終於她想通了,也爆發了,只見他破口大罵道:「那你還整出這甚麼狗屁第三階段幹啥?這不脫褲子放屁麼!還把老張搞沒了!」

  李蘭英說完後,陳摶歎了口氣,然後說道:「你以為這麼簡單?算了我不跟你解釋了,快去,如果你還想小張回來的話。」

  那大黑熊一聽陳摶此話,便冷靜了一些,心想著這老傢伙說的也對,反正自己現在幫不上忙,而且張是非能不能回來就看他了,於是他也不再猶豫,慌忙問道:「我該怎麼變?」

  陳摶說道:「先運起仙骨,然後在心中將那仙骨變成你以前的模樣,集中精神的話應該沒問題,就像是從蠟燭變成熊那樣!快點。」

  大黑熊聽到之後便慌忙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熊眼,由於之前有半年時間修煉,加上經常蹭劉伶那老傢伙的仙酒緣故,這一系列動作駕輕就熟,胖子眼前剛剛一片黑暗,那熊型的仙骨便出現在眼前,李胖子集中精神,那仙骨的形狀竟然也跟著慢慢改變了,以前的模樣以前的模樣,李蘭英心中默念著。

  良久,他只感覺到眼前一亮,是那腦中黑熊仙骨所發出的,這光芒彷彿要漲破他的腦子一般,使得他忍不住大聲吼叫:「嗷!!!」

  一聲胸吼過後,李蘭英頓時感覺到渾身輕鬆,彷彿減輕了好幾十斤一般,再一睜眼睛,他便發現了自己那雙限量版的耐克結結實實的蹬在了自己的腳上。

  他心中狂新,然後下意識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身上還穿著衣服,正是喝多了那晚的打扮,雙掌肥大,但是怎麼瞅怎麼順眼,他握緊了拳頭,彷彿渾身充滿了力量一般!

  太好了!半年了,終於變回來了!!終於不用再對著這噁心的熊模樣了!!

  恢復了人形的李蘭英並沒有得意忘形,孰重孰輕他還知道,自己的兄弟眼下生死未卜,不是他窮得瑟的時候,於是他也不含糊,對著那陳摶說道:「老爹!我變回來了,這就去了!」

  陳摶點了點頭,然後回頭看了一下後,歎了口氣說道:「還真不如之前瞅著順眼,算了你快去吧,現在的你即使變回了人形也會保留黑熊的氣力,爬樹應該不算甚麼的!如果想變回來的話只要將方法反過來就行!」

  李蘭英鄙視了一下這個老孫子,嗎的都甚麼時候了還拿自己開涮,於是他邊對著陳摶豎起了中指邊跑了出去。

  大概能有個三十分鐘左右,他便來到了那紅竹子下,往自己的雙手上吐了口吐沫,便縱身一躍,別說,自己抓著竹子的手還真能支撐自己這一百八十多斤的重量,於是他沒猶豫,就像個老肥猴子樣玩兒命的往樹上竄,爬到了那竹子頂端,果然見得有一節分支之上掛著串好像佛珠一般的竹子,於是他便伸手將其取下後又順回了地面。

  說來也奇怪,這佛珠一取下,那紅竹的顏色馬上變得和旁邊的竹子一般,但是李蘭英此時顧不上好奇了,他又跑到了另一端,取了珠子後便往木屋的方向跑去。

  他現在的體能確實是熊的力量,一口氣做了這麼多動作後,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累,就跟打了嗎啡似的精神,用不完的力氣,他終於明白為何兒時動畫片裡那佈雷斯塔警長那麼牛逼了,除了身邊那匹擁有上品神器塞拉炯的馬之外,多半就是因為熊的力量啊!!!

  不要胡思亂想了!他邊跑邊拍了拍自己的老臉,現在不是亂想的時候!於是他連忙飛奔回了小木屋,剛一進屋,便對著那陳摶大喊道:「老爹!我找到了!找到珠……」

  「不要吵!」陳摶打斷了他,只見此時的陳摶雙眼緊閉表情凝重的道:「我也找到了!」

  「那咱快走吧!」李蘭英大喜道。

  陳摶回頭看了看這胖子,然後想了想,便對他說道:「我不能去,我要在這裡為你倆打開回來的通道,你先把這串珠子帶上,等見到小張以後再讓他帶上另一串知道麼?給他帶上後只心裡著瀛洲三聲,這樣我才能讓你倆回來!」

  李蘭英看了看表情嚴肅的陳摶後,點了點頭,陳摶說道:「事不宜遲,切記,你到了那邊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時間一過,你倆都回不來了,還有,這兩串珠子只對你們兩個畜生管用!啊對了,還有我之前扔過去一個玉牌,應該在小張身上,你們要帶回來!就囑咐這麼多,準備好了麼?」

  李蘭英也不多想,快速的套上了那珠子,然後便對陳摶說:「準備好了,老爹,快點兒整吧!」

  陳摶也不怠慢,只見他雙手結了個劍指,一手指那畫一手向了李蘭英,然後嘴裡還唸唸有詞,似乎在嘀咕甚麼,過了一會兒,只見他猛然喝道:「開!!」

  那張沾了血的畫頓時又變的模糊起來,畫面漸漸的揉成了一團,就像是一個漩渦般,再看那陳摶指著李蘭英又是一聲大喝:「去!!」

  那如同漩渦般的畫面頓時射出了一道金光將胖子吸進了畫中,陳摶的手勢依舊沒變,還在努力維持著這個出入口。

  此時房間之中只剩下了陳摶一人,只見他表情凝重的自言自語道:「究竟,救他回來是對還是錯呢?命運,看來我還是無法捉摸你。」

  畫面一轉,又是那一望無際的山,此時白雪皚皚,彷彿連天都被染的白了,一隻孔雀無力的飛過,這場景似乎挺不符合邏輯,但是卻是真的。

  那是張是非,徐瑩病了,發了高燒,很燙,張是非心中充滿了焦急,要知道這大山深處沒有醫療條件,僅靠夏天時采的那些草藥根本就不夠!起碼她現在需要營養啊!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便顧不得甚麼冰天雪地了,從那堆門的柴火縫隙鑽了出去,然後冒著寒風飛翔在天空之中,想要找點吃的為徐瑩充飢。

  風揚起了雪,老高老高,打在他的身上,生疼生疼。

  但是這些都已經不是他所顧忌的了,他現在只是想在這山中找些食物,哪怕是一隻松鼠也好,這可是救命的啊!

  可是,從小生活在大城市之中的富家公子哥,怎麼可能會瞭解甚麼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呢?大自然的殘酷是他所想像不到的,凡是大雪封山,別說松鼠了,就連麻雀你都別想看到一隻。

  所以,他只能盤旋在這荒山之上,飛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他的翅膀都失去了知覺,直到他的身體被凍的麻木,直到,他跌落在了地上。

  雪很冷,雖然他早就知道。

  身體麻木了,一動都動不了,但是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出來,他不甘心,他想不到自己現在竟然會為一點食物而難倒,甚至就此死亡。

  不,我不能死!不能!!徐瑩她還在等我!我一定要回去!!

  想到了此處,他心中似乎像是被甚麼東西堵住了一半,一張嘴,一聲淒厲的孔雀叫聲,傳出了很遠,很遠。

  張是非慢慢的失去了意識,可能就這麼死了吧,到最後也依舊一事無成,張是非心中苦笑著,他終於意識到了其實自己實在是太渺小,太無能了。

  他似乎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中自己以前見過的人如同走馬燈一般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們不停的對他說話,對他笑,但是只有胖子沒笑,反而好像很著急的再叫罵著。

  老張!!醒醒!!快醒醒!!你要是死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胖子的喊聲是如此的真切,彷彿就在他耳邊一般,不可能的,胖子怎麼會到這裡來呢?但是現在他忽然覺得很暖和,好像被甚麼東西抱著一樣。

  恩?那確實是胖子的聲音!!張是非心中一愣,便吃力的睜開了眼睛,只見眼前的人確實是胖子,而且還是以前那個沒有變成黑熊的胖子!

  他此時凍的神智有些不清醒,便斷斷續續的說:「你大爺的…老李,我…是不是死了,你變成幻覺…還罵我,你說你…賤不賤?」

  可是這確實不是幻覺,胖子放出就已經出現在這深山之中了,但是他也凍的夠嗆,而且還不知道如何尋找張是非,幸虧剛才張是非大喊了一聲,山裡很空曠,傳的很遠,要不然他還真的會被凍死的。

  李蘭英見張是非醒了,望著自己兄弟竟然淪落到此般模樣,竟然老淚縱橫的喊道:「去你嗎的!你才幻覺呢,你沒死,你還活著!!」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49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8 PM 編輯

第三十一章 等我回來

  張是非被他這一喊,便恢復了些神智,於是他虛弱的說道:「不是…幻覺?那你…怎麼會來到這裡…而且還是這個模樣?」

  李蘭英有些氣憤的說道:「別提了,咱們都被那老傢伙給涮了,其實咱們早就可以變成人了,這是甚麼地方,真冷啊,你等等,我先弄暖和了再說。」

  李蘭英知道張是非凍壞了,再不取暖差不多真的會死的,於是他閉上了雙眼,將自己腦子中人性的仙骨反其道而行,一眨眼的功夫,又變回了黑熊。

  「呼,這回暖和多了。」他說道,確實,在東北,最抗凍的動物也就應該是熊瞎子了,一身厚厚的皮毛不管多烈的風都吹不透,張是非頓時有一種被羽絨服包裹住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李蘭英緩過來了,於是便跟他說道:「行了吧?咱們快走吧,那老孫子打開的門只有一個小時時間,現在馬上要過了。」

  回去?回哪兒?瀛洲麼?

  凍糊塗了的張是非忽然心中一緊,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徐瑩還在這裡,他不能回去!!

  於是他慌忙對胖子說道:「你有沒有帶吃的?快點?」

  胖子有些納悶的搖了搖頭:「怎麼你餓了?」

  張是非心中那股焦急又回來了,只見他大聲的說道:「不是,我現在還不能回去啊!」

  李蘭英愣住了,他慌忙問張是非怎麼了,張是非便盡量簡短的把自己在這裡的半年發生的事情說給了他聽,張是非講完後,胖子望著他,很驚訝,因為他瞭解張是非的為人,對平時的張是非來說,女人就是無聊時拿來消遣的東西,要他卻為一個女人死?開玩笑不可能。

  想到了這裡,胖子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張是非,他的表情如此認真,於是胖子心中一陣苦笑,看來這個玩笑是開大了。

  因為他是真的動心了,而且竟然愛上了一個畫中之人!

  張是非的告訴胖子,能不能把徐瑩也帶走,他要和她過一輩子,胖子苦笑,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啊,陳摶吩咐過,只有帶上珠子才能回去,而這珠子又只有張是非才能帶上,於是他便將陳摶的話原翻不動的告訴了張是非。

  張是非此時心中矛盾異常,這是何等的選擇啊!難道要自己拋下徐瑩不管而獨自走掉麼?

  不可能!!!

  張是非再次面對生與死的選擇,卻一點都沒有動搖,他明白了,原來遇到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可以連命都不要的,在經歷過之前胖子的那次選擇後,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朋友永遠是最重要的,他憎恨自己當時為甚麼還要動搖,所以,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絕對不會動搖。

  這次也是如此。

  想到了這裡,他便對胖子說道:「我不走了,要留下來陪她,她不止一次救過我的命,看來我是真愛上她了,老李你把變成人的方法教我,我要照顧她。」

  「你胡說甚麼呢!!」李蘭英大罵道:「你是不是瘋了!也不想想你爸你媽,這話之前誰跟我說的?而且,你說在這破地方,即使你留下了,甚麼都沒有,她還會有活路麼?」

  張是非又要哭出來了,沒錯,胖子說的很對,即使自己留下來了,但是依舊一無所有,徐瑩一定挺不過幾天了。

  可是,到底應該怎麼辦啊!!

  他頓時沒了主意,而這時,只見那大黑熊說道:「別慌!有辦法!!」

  「甚麼辦法!!快說!!老李!甚麼辦法!!??」張是非聽李蘭英這麼一說後頓時出現了希望,只見李蘭英想了想後,便說道:「陳摶那老傢伙既然能打通這裡一次,自然能打通第二次,咱們先回去,回去之前你叫你那女朋友先等等,咱們回去之後找來藥和食物再回來不就得了?」

  對啊!!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張是非望著這表情癡呆的大黑熊忽然產生了一種想親他一口的衝動,他心中忽然想到,這李蘭英是不是又吃飽了?

  「老李!!我才發現你簡直就是天才啊!!」他喜悅的喊道!

  「沒有錯,哇哈哈哈!」李蘭英癡呆的附和著。

  見時間無多,李蘭英便將變成人的方法告訴了張是非,但是張是非心裡明白要自己以人的形態出現在徐瑩面前,她是一定不會相信的,只能在她面前變身才有說服力,於是他便躲在胖子的懷裡,指揮著胖子向那窩棚的方向跑去。

  等我啊徐瑩,你一定要等我啊,他心中想到。

  李胖子很給力,熊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竟然與豹的速度差不多,不多時便跑到了那窩棚前,李胖子對張是非輕聲的說:「我就不進去了,看時間大概還有十多分鐘,你最好長話短說,明白麼?」

  張是非點了點頭。這是唯一能救徐瑩的辦法他自然不會含糊,於是他跳到了地上,順著那柴火的縫隙鑽到了窩棚內。

  窩棚內勉強能比外面暖和一些,張是非望著那蜷縮在枯草之中的徐瑩,落下了眼淚。

  沒時間了,他想到,於是他的走到徐瑩面前,用嘴輕輕的啄了啄徐瑩的臉。

  徐瑩的臉越來越燙了,她好像很吃力的睜開了眼睛,望著眼前的張是非,吃力的擠出一絲笑容,然後疲倦的問道:「你剛才…去哪兒了,是不是餓了,抱歉,我再休息一會兒就給你弄吃的。」

  聽到了此處,張是非再也忍不住,他把臉緊緊的貼在了徐瑩臉上,眼淚不停的向下流著。

  徐瑩見張是非的異樣,便微笑著說:「你怎麼哭了,難道你是心疼我麼?我沒事的,真的。」

  張是非流著眼淚抬起了頭,久久的望著徐瑩,徐瑩疲倦的望著他,但是臉上的笑意不曾消去,只見她喃喃的說:「我天生孤苦…從來沒有人對我好過……也沒人對我流過淚,你現在這樣,我知足了…如果,你是人的話…那該有多好?」

  張是非一聽她這麼一說,便不停的點著頭,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隱瞞了,於是便閉上眼睛默默的運起仙骨。

  一陣光亮過後,那個長相俊美表情蒼白臉上卻掛著淚痕的男子出現在這窩棚之中。

  可是奇怪的是,徐瑩並沒有害怕,也許是發高燒的原因,她的意識也有些模糊了,見到眼前這只為她流眼淚的孔雀變成了人,她只是略帶驚訝而且甚至有些欣喜的說道:「你…難道真的是老天眷顧我麼,讓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說到了這裡,她早已泣不成聲。

  張是非輕輕的抱起了徐瑩,然後同樣流著眼淚說道:「是的,老天眷顧,我發誓,從此以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天荒地老,永不改變。」

  徐瑩哭的很傷心,這番話在她的夢中都未曾出現過,她只是不停的點頭,不停的點頭。

  兩人雖然相處了半年之久,但是直到此刻方才相互溝通,自然有說不完道不盡的話要講,可是無奈時間不等人,門外已經傳來了李蘭英焦急的腳步聲,時間快到了。

  想到了這裡,他便對著徐瑩輕聲的說道:「我現在要去找藥,你乖乖的睡一會兒,等你醒來的時候我就會回來了,好麼?」

  徐瑩此時已經身處於幸福之中,她望著張是非,喃喃的說道:「嗯,我都聽你的,我等你,不管多久。」

  張是非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走到了門口時,他留戀的回頭望著徐瑩,徐瑩同樣用這種目光注視著他,一臉幸福。

  張是非忽然覺得自己想要說的話還有很多,但是一時之間又無法說完,只好千言萬語彙成一句,他輕聲道:「我走了。」

  徐瑩笑了,笑的是那麼甜,甚至在那一剎那,病容都不見,只見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閉上了眼睛擺了個睡覺的樣子。

  張是非不忍心再多耽擱一秒鐘,於是他心一橫,便走出了窩棚。

  再將窩棚用柴火重新堆好之後,李蘭英已經將那串珠子遞了過來,張是非沒有遲疑,將那珠子套在自己右手之上,然後對胖子點了點頭。

  他臉心中同時默念瀛洲,三次念罷,只感覺到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將二人籠罩其中,那金光轉瞬即逝,再看雪地之上已經沒有了兩人蹤影。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50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8 PM 編輯

第三十二章 再見畫中人

  命運這種玩意兒,就像是一杯碳酸飲料,你永遠都無法預料他甚麼時候會從鼻子裡噴出來。

  當兩人再一睜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四季如春的瀛洲之中了,陳摶見兩人回來,也鬆了口氣,只見他一撒手,那畫上的漩渦慢慢消失,張是非此時心中完全沒有脫險的喜悅,相反的,他十分著急,見那畫要恢復平常,便慌忙對著陳摶大喊道:「別讓它消失!!我還要回去!!!」

  陳摶有些愣了,他有些納悶兒的說道:「甚麼?」

  眨眼的功夫,那漩渦已經消失,畫面恢復了正常,張是非連忙說道:「老爹!你還能再打開一次不?我要回去!!」

  陳摶畢竟是老燈,顯的很鎮定,他對張是非說道:「先別慌,告訴我怎麼了?」

  張是非便又簡單的把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聽著張是非的敘述,陳摶的表情也越發的凝重起來,等張是非說完後,陳摶便陷入了沉思,良久,他說道:「你看沒看見一塊兒好像是玉做的牌子?」

  張是非一愣,心想著這老傢伙是不是老年癡呆,這兒正忙著救人呢,他還念叨著甚麼牌子,不過他好像真的看見過這東西,於是他想了想便對陳摶說道:「看見過,別我弄丟了!別說這個了,趕緊給我變點藥和糧食!我要回去救徐瑩!」

  陳摶聽張是非這麼一說,竟然有些驚呆了,他望了望兩人,又望了望那幅畫,說道:「天意,看來還是無法逃避啊。」

  李蘭英叫嚷道:「老爹你這是又瞎尋思甚麼呢?趕緊的啊,你們神仙救人不是應該的麼?眼下那頭兒都快死人了,你這兒還囉唆甚麼呢?」

  陳摶依舊是那副表情,就跟讓人從背後陰了一刀一般,十分的不爽,他聽李蘭英這麼一說,便歎道:「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再去了。」

  「為甚麼!!」張是非愣住了,但是他並沒有爆粗口,反而心中竟然害怕了起來,他知道如果陳摶不讓自己回去的話,那自己可就真回不去了。

  那陳摶想了想,然後說道:「你可曾想過,你所經歷的地方,並非是在畫中?」

  張是非愣住了,沒有說話,那陳摶便繼續說道:「你又可曾想過,即使你回去了,有些東西還是無法更改呢?」

  撲通,張是非跪下了,他對著陳摶說道:「老爹,求求你,發發慈悲,徐瑩她病得很重,如果我不回去的話,她真的會死的!!」

  陳摶歎道:「好吧,即使現在跟你說再多你也不會聽進去,你去竹林中摘一節竹筍吧,這裡的竹筍尋常人吃了能包治百病。」

  太好了!!張是非心中狂喜,也不再耽擱,馬上飛身出門到那竹林之中掰了幾根超大的竹筍,然後回到那木屋之中,見那李蘭英和陳摶並排而立,就這一會兒的光景,李蘭英表情竟然也變的有些不自然,但是他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張是非。

  張是非焦急的說道:「好了,我準備的差不多了,老爹,開始吧!」

  陳摶望了望李蘭英,李蘭英點了點頭,於是這老傢伙便又起了個劍指,不多時,那牆上的實相圖畫面頓時又模糊了起來,陳摶一揚手,兩道金光閃過,張是非和李蘭英便又進入了那畫中。

  兩人只感到週身被金光包圍,還沒睜眼,便感覺到了一股寒冷,張是非心中大喜,回來了!

  放眼望去,周圍依舊是白雪皚皚,張是非欣喜的說道:「回來了,再也不走了,啊對了,老李,你說你跟我過來幹什麼?」

  李蘭英吱吱嗚嗚的,也沒說話,張是非此時擔心徐瑩的病情,所以也沒多想,便和李胖子一起向那窩棚走去。

  邊走著,他的心中邊想到,現在自己已經變回了人身,以後徐瑩的生活也就不用那麼清苦了,以後,嗯,以後要在山中蓋一間大房子,吃不完的薯片和……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時,那窩棚便已經出現在了眼前,但是此時這窩棚卻已經被白雪覆蓋住了一半,這讓張是非感到有些奇怪,自己才走了這麼一會兒工夫,怎麼已經窩棚上已經積了這麼多雪?

  但是他也沒有多想,便十分欣喜的去挪開那堵著門的柴火堆,雖然氣候很冷,手已經凍的通紅,但是此時張是非的心中是熱的,很快,治好了徐瑩的病,就可以永遠的和他在一起了,想到了這裡,他竟然沒緣由的笑了。

  他把堆門的柴火搬走之後,便走進了這窩棚,徐瑩背對他,看起來還在熟睡中,張是非安心了,不過讓他覺得有些奇怪的是,這窩棚裡的溫度怎麼跟外面一樣?

  自己剛才走的時候確實是生火了啊?

  但是他也沒有多想,輕輕的走到了徐瑩的身前,然後俯下身子,輕聲的呼喚道:「醒醒,我回來了。」

  說罷,他輕輕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心愛之人。

  可是,觸手卻是一片寒冷,就像摸在了一塊兒寒冰之上般。

  「啊!!!!!!!!!!!!」一聲淒厲而驚恐的哭喊聲傳出了很遠,門外的李胖子聽見了,便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他早就知道了這一事情一般。

  他慢慢的走進了窩棚,便看見了那張是非此刻正緊緊的抱著徐瑩,而徐瑩十分安靜的躺在他懷中,像是睡著了。

  是的,她睡著了,靜靜的,不會再醒。

  張是非抱著徐瑩的身體,就像是抱著一塊冰一般,寒冷使得他不住的顫抖,但是他也沒有放開手,他的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流淌,懷中的徐瑩面色紫青,顯然已經死去有一段時間,因這山中寒冷而未曾腐化。

  不過,她的嘴角卻依舊帶著一絲笑容,沒有一絲痛苦,顯得十分安詳。

  張是非大聲的喊道:「為甚麼!!這是為甚麼!!??」

  門口的李蘭英歎了口氣,也沒說話,他知道,現在與其上前安慰,還真不如讓他哭個痛快要好的多,於是他便安靜的站著,冬天的山裡安靜極了,只能聽見張是非那絕望的哭泣聲。

  時間就這樣悄悄的過去了,張是非依舊沒有放手,也許他希望著能一直抱著她,直到讓她的身體不再寒冷,也許到那時,她還會睜開雙眼,微笑著問他你是不是想家了。

  為甚麼啊!為甚麼啊!

  張是非心中彷彿被刀割了一般,他望著徐瑩那安靜的臉,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她臉上,就彷彿她也哭了一般,他不住的在心中問道,為甚麼,為甚麼不等我,不是說好了麼,不管多久,都要等我回來麼?

  為甚麼,為甚麼我回來了,而你卻已經不在了呢?

  良久,李蘭英看張是非似乎平靜了些,便輕聲的說道:「其實,來的時候陳摶就把這件事情告訴我了,只不過我們不忍心告訴你。」

  張是非抬起了頭望著胖子,滿眼紅腫的道:「為甚麼!為甚麼她會死?」

  李蘭英看見張是非這樣子,他心裡也不好受,於是他便對張是非歎道:「很簡單,其實咱們也應該預料到了,想瀛洲一日,可是你卻在這裡過了半年,方纔我們回去的那一會兒,這邊應該最少也應該是十多天了吧。」

  原來是這樣,張是非心中頓時懊悔無比,想不到因為自己一時疏忽,竟使得徐瑩香消玉損,可是他,依舊無法接受這一現實,只見他想了想,然後便對著李蘭英說道:「對了!老李,這裡不是畫中麼!?那老傢伙一定有辦法救活她對不對?」

  李蘭英搖了搖頭,然後苦笑著說:「剛才你去摘竹筍的時候,老傢伙告訴我,其實神仙辦不到的事情也有很多,包括生老病死,包括愛慾橫流,這女人死了,也是天數,無法更改,更何況……」

  李蘭英說到了這裡,便停住了,張是非慌忙問道:「更何況甚麼啊!你快說行不行?」

  李蘭英吱吱嗚嗚的說道:「更何況…這裡並不是畫中。」

  「甚麼??」張是非愣住了,這裡不是畫中?怎麼可能呢!這裡不是畫,那這裡是哪兒?李蘭英見張是非困惑,便對他說道:「陳摶說,實相圖在運作中出現了差錯,我們現在並不是在畫中,而是在以前。」

  以前?張是非似乎沒有懂。

  「是的,你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歷史,包括你懷中的女人,他們屬於很久以前的那個時代,是實相圖錯誤的運轉將我們帶到這裡的。」

  張是非並沒有聽進去,甚麼以前以後對他來說都已經沒了意義,自己唯一喜歡上的女人已經死了,那麼自己以後的路應該怎麼走下去呢?

  想到這裡,張是非心中頓時又是一陣酸楚,胖子見他這副模樣,便對他說道:「節哀吧,你們本來就是不可能的。」

  是啊,本來就是不可能的,可是這個不可能又他嗎是誰定的呢。

  命運你為甚麼要這麼戲弄我!?為甚麼要帶給我幸福的同時卻馬上把他搶走??

  李蘭英見張是非還是如此悲傷,便歎了口氣,然後走了過去,坐在了張是非的身旁,他自顧自的說道:「好好想想吧,人死不能復生,而你也不能留在這裡,我們還要回家。」

  家?我的家在哪兒啊?張是非苦笑了。

  曾經他以為心安處便是吾鄉,可是現在天大地大,竟再也找不到一所容身之處,因為徐瑩已經不在了。

  他望了望李蘭英,然後對他淡淡的說道:「我沒事,讓我靜一下就好了。」

  天色漸暗,回去的時間到了。

  人死不能復生,此為天道無從更改,這話誰都會說,可是生老病死降臨之時,又有幾個人能真正看開呢?

  張是非將徐瑩輕輕的放下了,他對著胖子說:「終究還是我失約了,她一直在等我,直到死亡,而我,卻沒能趕上。」

  胖子破天荒的沒有跟他鬥嘴,反而說道:「你不是已經回來了麼,而且你看,她並沒有怪你。」

  張是非望著徐瑩的臉,確實,她是在笑,是那樣的安詳。

  胖子說:「陳摶那老傢伙讓我告訴你,即使你沒有出現,她也會死的,只不過是在孤獨和寒冷中死去,而你出現這半年中,她過的很快樂,所以,你不要太過於執著了。」

  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他此時也明白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許多事情是他無法抗拒的,自己和徐瑩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本以為自己會一直牽著她的手不放開,不過造物弄人,卻又偏偏是這樣一個結局。

  看來自己還是不適合這裡,這裡並不屬於他,想到了此處,他便有些釋然了,雖說心中還是十分傷痛,但他卻選擇了將其深埋心底,他對李蘭英說道:「老李,咱們走吧。」

  李蘭英點了點頭,然後便走出了窩棚,張是非隨後也跟了上去,但是走到了門口,他沒有忍住,轉身望著徐瑩,就好像不久之前那一次回望,只是那時的他根本想不到那竟然是最後一次。

  徐瑩安靜的睡了,就彷彿是在做著一個美麗的夢一般,那個夢中,沒有飢餓,沒有煩惱,是那樣的快樂。

  也許,自己真的只是出現在她的夢中吧,這個長達半年之久的美夢,終究要醒來,也許這對徐瑩來說,並不是件壞事,自己養的孔雀變成了一個男子,在她生命最後的時刻,讓她體會了愛情的滋味。

  她熟睡的笑臉,真的很美,那笑容告訴了張是非,即使是一剎那,但是她很幸福。

  張是非想到了這裡,即使他盡力去忍耐,但是眼淚和鼻涕依舊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他全身顫抖著,咬緊了牙關,然後說道:「對不起,如果來世有機會,我一定不會放開你的手。」

  說完後,他似乎想到了甚麼,於是便閉上了雙眼,他的身影消失,一隻孔雀隨之出現,那孔雀望著稻草上的女屍,流下了兩滴眼淚,隨後,開屏了,孔雀開屏確實很美,特別是在這樣的雪天之中。

  也許這裡不是畫中,但是她確實是只有在畫中才能存在的女子。

  孔雀開完屏之後,便默默的走出們玩,李蘭英在他旁邊也沒說甚麼,一道金光閃過,兩人的身影便再次消失,周圍又恢復了平靜,而這時,雪花再一次悄悄飄落。

  雪慢慢的覆蓋住了兩人的腳印,覆蓋住了小窩棚,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慢慢的,深山也再次被雪覆蓋,顯的一片安詳。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2 11:51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8 PM 編輯

第三十三章 下藥

  回到了瀛洲之地後,轉眼又過了將近一個月。

  張是非心中依舊無法釋懷,他獨自一人發呆的事情越來越多,思考的事情也是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他第一次想,人,為甚麼要有生老病死呢?為甚麼要痛苦呢?

  後來,他心中的疑惑講給了陳摶聽,這老傢伙剛睡醒明顯心情挺好,聽他這麼一問連聲讚歎他問的問題有水平,於是就解釋給了他聽,雖然他的解釋張是非依舊沒有聽懂。

  陳摶說,這人生本來就是一片茫茫苦海,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與所怨憎的聚會是苦,與所愛的分離是苦,所求不得是苦——所謂,五取蘊皆苦。

  世人往往五蘊齊全,又怎麼能逃脫這苦海滔滔呢?

  可能這便是天道吧。

  張是非有些愕然了,他問陳摶:「那這人活著還有甚麼意思?」

  陳摶笑了笑,然後又往竹床上一躺,便說道:「睡覺啊!我覺得人活著就是為了睡覺。」

  你趕快睡死得了,張是非有些無語。

  再看那陳摶閉上了眼睛說道:「既然無法逃脫,還不如釋懷一場,人都有命,不過是其命運操縱的木偶,不過,在我看來都是大夢一場,夢醒時分,只要能記住夢中事物便是得到了,如果要能從中再吸取些道理,那便是超脫了。」

  這老孫子又說夢話了,張是非心想,他又問那陳摶,人死以後會去哪。

  陳摶說道:「前一陣子不是講過了麼…唉,算了,我告訴你吧,人死了之後,會先路過一個名為『陰市』的地方,也就是跟瀛洲差不多的一個地方,那是人界與地府的轉折點,從那裡領了鬼心之後才會塌入地府。」

  張是非問:「然後呢?」

  陳摶回答道:「然後?然後就輪迴轉世了唄,有可能這輩子挨餓受凍,下輩子就榮華富貴,只要其魂不散,且不作惡的話,就會生生世世的這樣下去,此為天道其根本之一,也就是輪迴。」

  張是非想到了這裡,便有些釋然了,原來輪迴真的存在,可能陳摶的話是故意這麼說的,就是不想他太傷心。

  於是,張是非便振作起了精神,再也沒找陳摶說過類似的事情,那股子早已忘記的思鄉之情又回到了身體中,畢竟那裡才屬於他。

  胖子更直接,他問陳摶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老爹!我倆啥時候能回家?」

  陳摶那老孫子更直接:「離我遠點,看你就不煩別人。」

  其實也不怪陳摶這麼說,陳摶從那兩人自畫中回來以後,便有些不對勁,甚至就連睡覺的時間都縮短了,他對兩人說,他有不祥的預感,想讓兩人熟練了仙骨之後再回到自己的家中,可這次,老傢伙沒有給他們時間限制,能不能回去全憑他一句話。

  只不過,這一待又不知道得多長時間了。

  可是兩人歸心似箭,特別是胖子,他覺得如果再讓他吃竹筍的話還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這破地方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了。

  張是非到沒甚麼,他剛開始的時候心情壓抑,覺得哪兒都無所謂,後來有些想開了,人死不能復生,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於是漸漸也就恢復了笑容。

  陳摶讓兩人鍛煉仙骨,是因為兩人手上戴著的珠子。

  陳摶跟他倆說,只要戴上了這珠子便再也摘不掉了,而這珠子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壓制兩人的妖性,要知道兩人現在的身份可不是人,而是成了氣候的妖怪,所以要在這珠子的壓制之下不停的鍛煉自身仙骨。

  但是兩人此時哪兒還有那閒工夫?要知道現在已經恢復了人身,那甚麼骨再練能有個鳥用?

  不得不說啊,沒有危機就沒有動力,兩個猥瑣男恢復了原來相貌以後,那股子壞心眼兒也就隨之恢復。

  李胖子想出了一個損招。

  於是這天下午,兩人趁著陳摶睡覺的時候,跑到了有著瀛洲暴露狂之美譽的劉伶家中,不出所料,這老孫子今天心情不錯,依舊裸著。

  「哎你倆畜生又來蹭酒喝了對不?」劉伶說道。

  李胖子猥瑣的笑了一下,然後搖身一變恢復了大熊狀態說道:「老劉,你這麼說多見外啊~」

  劉伶似乎被上次的那件事搞出了陰影,之間他慌忙說道:「趕緊打住,別坐過來!自己拿去!」

  張是非和李蘭英相視一笑,然後去酒窖中取了三罈酒回到屋裡席地而坐,然後和那劉伶喝了起來,男人之間也沒啥下酒菜,於是乎就靠說話下酒了。

  酒過三旬,張是非便有些迷糊了,這半年中把他練的,大概喝了一斤多,啥事兒沒有,現在半罈子下去,也就有些飄了,但是他沒有忘記正經事兒,於是就對那劉伶說道:「哎我說老劉,你那架子上的酒是不是都各有各的用途?」

  劉伶用中指扣了扣鼻孔後說道:「是啊,怎麼了?」

  張是非和李蘭英互相看了一眼,只見那李胖子十分猥瑣的說道:「那有沒有能讓人迷糊的酒?也就是說即使你喝了都會有一陣子不清醒或者記憶力衰退?」

  劉伶眨了眨綠豆樣的眼睛,然後說道:「讓我想想……好像有這種酒,對了,那『亂神迷』就可以放倒我!當初釀好以後我嘗了一口,嗎的醉了三天三夜,醒了以後腦袋還迷迷糊糊的,這種酒顯然能讓人的記憶力下降,因為之前做的事兒好幾件都沒想起來,簡直就是小威力版的『忘卻』啊。」

  太好了!張是非和李胖子二人聽劉伶這麼一說後,便露出了猥瑣的笑容,與此同時,正在瀛洲竹林小屋內睡覺的陳摶,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

  快到晚上的時候,張是非和李蘭英才回到竹屋,當然,此時劉伶酒架子上已經少了一瓶酒,其實他倆走的時候劉伶也聽到酒窖那邊有響動,只不過他嫌太麻煩,所以也沒管。

  第二天,陳摶醒的時候,發現兩人今天倒是挺自覺的,都在那兒閉目養神似乎在修煉仙骨似的,可是他哪兒知道這倆牲口此時卻心懷鬼胎。

  兩人發現陳摶醒了,便猥瑣的笑了一下,張是非說道:「老爹,今天天氣不錯,給我們講故事聽吧。」

  陳摶剛起來,心情也不錯,於是便點了點頭。

  三人坐在那石桌旁,李胖子拿出之前從劉伶那兒順來的兩罈子酒,當然了,這只是普通的酒,他知道,這老東西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喝點兒,於是便對陳摶說道:「整點兒?」

  和這倆畜生待的時間長了,陳摶也學會了幾句東北話,於是他也說道:「那就整點兒唄。」

  說完,他一揮手,變出了三隻碗,開始和兩人喝了起來,今天二人心中有數,所以不敢多喝,而且慢慢的對那老東西套起話來。

  張是非為陳摶倒酒,然後便問陳摶:「哎老爹,你說,我們要怎麼才能回人間呢?」

  陳摶端起了小碗,喝了一口然後說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甚麼,」張是非忙說道:「就是好奇,想知道知道。」

  陳摶放下了小碗,然後從衣袍中拿出了他的那桿毛筆,然後對兩人說道:「看到沒,這筆的名字叫做『兩界筆』,可以打通瀛洲和人間的通道,自古以來有神仙們想去凡間溜躂,都要用這筆的,這東西吸收月光,一年能用一次。」

  李蘭英望著陳摶手中這桿筆,心裡直癢癢,要知道有了這東西他就可以回到自己那溫暖的家吃肉泡妞了,可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於是他悄悄的跟張是非使了個眼神,兩人便一個勁兒的對那老傢伙勸酒。

  老傢伙畢竟不是劉伶,剛開始還不喝,可是幾碗下肚後便開始要酒喝了,張是非看在眼中這個高興,喝過酒的人都知道,有些人就是這樣,剛開始的時候扭扭捏捏,這不喝那不喝的,可是一喝到份兒上就搶著喝了。

  明顯,這陳摶便是這種人。

  要知道他雖然是半仙,但是酒量始終一小般,而且張李二人的勸酒手段實在高明,邊說邊倒酒,這小高帽兒給老傢伙一扣,老傢伙自然開心,於是便喝高了。

  見時機成熟,張是非便問道:「老爹啊,這筆怎麼用你能告訴我們麼?」

  陳摶喝多了有些失態,只見他連連搖頭,然後說道:「不行不…行。」

  張是非眼珠一轉,又問道:「哦,那我就不問了,問個別的吧,你能告訴我這筆怎麼用麼?」

  只見酒精上腦的陳摶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這還差不多,我告訴你啊…」

  看見這老孫子如此不濟,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頓時產生了空前的優越感,只見那陳摶拿著毛筆,把筆頭伸到嘴裡那舌頭舔了舔,然後說:「舔一下,畫個門就行了。」

  張是非說道:「老爹,我最近眼皮老跳,你幫我看看唄。」

  喝多了的陳摶下意識的說:「哪兒呢哪兒呢?」

  李蘭英等的就是這句話,於是他和張是非同時起身,趁著張是非把臉湊過去的時候,拿起了陳摶的酒碗倒掉了碗中的酒後又快速的從自己衣服中摸出了那瓶兒『亂神迷』,瞅準機會一股腦都倒了進去,然後若無其事的將酒放回了原處。

  陳摶顯然毫不知情,這老傢伙怎麼也想不到這一個熊孩子一個鳥人連神仙都敢坑。

  張是非再次提酒,說是為了慶祝王母娘娘八百萬年大壽,陳摶此時正處於酒精上頭狀態,哪兒有閒工夫去想今天到底是不是王母娘娘生日,但是見兩個晚輩都喝了自己不喝似乎有些不道義,於是乎,一飲而盡一點沒糟蹋喝的這個利索。

  酒啊,這玩意自古以來都是害人的毒藥,這話真沒錯,望著那陳摶喉節蠕動,兩個畜生頓時露出了極其猥瑣的笑容。

  果不其然,陳摶喝下了那碗猛料後,不多時便醉倒了,趴在了那石桌之上,他想到不到自己一世英名,竟然讓倆後生給算計了。

  不過望著醉倒了的陳摶,兩人並不去拿那兩界筆,本來嘛,一則這種雞鳴狗盜之事兩人自是不屑一顧,二則陳摶這老傢伙的心地還是比較善良的,雖然說玩兒了他倆好幾回,但是兩人完全是拿他當師傅尊敬,怎麼好意思去傷害他們之間的感情呢?

  不過好在兩人早有計劃,想到了此處,兩人便舉起了酒碗又碰了一次,然後一飲而盡,他們心中此時無比的喜悅。

  老天保佑,這次離回家可真不遠了!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02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8 PM 編輯

第三十四章 老年癡呆

  陳摶這一睡就是七天,醒來的時候明顯記憶力下降了。

  老傢伙中招了,兩人心中暗喜,心想這真是報應,想當初那麼玩兒我倆,如今終於讓我倆反玩兒了一回。

  陳摶坐在竹床上撓著腦袋,然後有些迷糊的說:「腦袋好暈,該是檢查你倆功課的時候了,啊對了,我睡了幾天?」

  李蘭英答道:「七天了老爹。」

  陳摶聽罷,點了點頭,沉思了一會兒後,又問道:「哎我剛才想幹甚麼來著,我怎麼忘了呢?」

  張是非接道:「您想睡覺來著,怎麼,不記得了?」

  「沒有沒有。」陳摶撓了撓腦袋,顯然是犯迷糊,他說道:「那我睡了,你倆繼續練吧。」

  說完,他又躺下了,不一會兒便又傳來了這老傢伙的呼嚕聲。

  「耶!」站在床下的兩人互相擊了下掌。

  看來劉伶這酒勁兒確實不小,搞的老傢伙都有點老年癡呆了,望著床上那正在流口水打呼嚕的老燈,兩人心中這個優越感。

  但是兩人知道,這酒勁兒只是暫時的,總會有醒過來的那一天,所以必須要抓准機會出擊趁他病要他老命。

  想到這裡,張是非便上前猛搖那老傢伙,弄的老傢伙全身一抖,睜開了眼睛:「幹什麼啊你這是!」

  顯然,他睡得正香被吵醒心情很不爽,於是便吼了起來,但是此時他的吼叫對張是非來說完全沒有威懾力,因為他的眼中只看到了一個老年癡呆。

  於是他微微一笑,忙說道:「是時候了老爹。」

  陳摶愣住了,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你說啥?」

  張是非說道:「不是你讓我們這個時候叫你起來的麼?怎麼,您忘了?」

  陳摶眨了眨眼睛,然後說道:「有麼?我說過麼?」

  張是非見這老傢伙好像有些懷疑,於是便裝作一副挺傷心的模樣,對身邊的李蘭英說道:「唉,你看,劉伶那老傢伙說的確實挺對,老爹上了歲數了,記性不好了。」

  「胡扯!」陳摶連忙叫道:「誰說我忘了!我想起來了,沒錯,就是我讓你倆叫我起來的…啊對了,我睡了多長時間?」

  很顯然,這老傢伙不想被劉伶看低,於是強撐著敷衍,李蘭英在一旁強忍著笑意,因為怕露餡兒而不敢笑出聲兒,而張是非則說道:「你睡了七天啦,對了,今天不是你說的日子了麼?咱們快走吧。」

  「去哪兒?」老傢伙一頭霧水。

  「哎呀你來了就知道了。」張是非說到這裡,拉著那老傢伙就向外面走去,可是這老傢伙心中卻還是納悶兒今天到底是甚麼日子。

  來到了門外石桌旁,三人站定,張是非便一臉期待的說道:「快點兒吧,我倆都等不及了。」

  「快點兒甚麼?」陳摶瞪著眼珠子問道。

  「兩界筆啊,今天是我倆回家的日子啊。」

  陳摶一聽張是非說出這話,頓時生氣的說道:「胡扯!一看你倆就本事沒成,我怎麼可能答應你們這個?」

  張是非一聽,便裝作十分失望的表情對李蘭英說道:「唉,我就說嘛,神仙的話也不能聽,他完全就是忘了嘛,這個世界啊…唉……。」

  「誰說的!」陳摶明顯有些動搖了,但是這老傢伙即使糊塗了也不傻,只見他對著李蘭英擺手,小聲的說道「來,你跟我來。」

  說完便將李胖子拉到了一邊兒,然後一轉手變出一罐蜂蜜,他小聲的說道:「小張這小子沒一句實話,不像你,踏實,你說是不?」

  李胖子不住的點頭,陳摶便又說道:「我跟你說,我可是一點兒都沒忘,現在我來考考你,我到底讓沒讓你倆回家?答對了的話這蜂蜜就歸你,要是答錯了我就扒你的皮,好了,你選擇吧。」

  李胖子差點兒就沒忍住,他望著這老傢伙心裡這個樂,暗道一聲你個老傢伙也有今天,還跟我玩兒心理戰術,幸好老子知道咋回事兒,要不然還又被你坑了。

  想到了這裡,他便擺出一副忠厚老實的熊模樣,然後說道:「老爹啊,日月可鑒,您真的說了,沒騙你,真的,不過老爹……」

  陳摶心中正在迷糊中,聽李蘭英這麼一說慌忙問道:「不過甚麼?快說!?」

  李蘭英看上去好像有些擔心的說道:「難道劉伶說的是真的?您真的歲數大了,癡呆了?」

  「屁!」陳摶望著李蘭英那張胖臉,確實顯得挺誠實,就差在上面寫上『我是好人』這四個字兒了,於是他頓時覺得不好意思,這老傢伙還挺好面兒,便慌忙將蜂蜜塞到了李胖子的手中,然後說道:「我才沒忘呢!只不過是想試探你罷了,來,給你。」

  李蘭英見這老傢伙被灌迷糊了以後竟然這麼好忽悠,於是便放心了,只見他十分委屈的說道:「老爹,你答應給我五罐的,怎麼才給我一罐?」

  陳摶此刻完全崩潰,連聲說:「啊對對對,來,給你十罐,給你十罐。」

  之後,這老傢伙為了防止張是非忽悠他,又問了李蘭英幾個問題,李蘭英為了不笑出來索性又變回了大熊的模樣,陳摶哪裡知道,這李胖子面向忠厚,但是內心比張是非還要猥瑣,於是,幾個問題過後,老傢伙的腦子徹底悲劇了。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張是非只見那大黑熊揉著肚子一臉滿足的回來了,嘴角黃黃的全是蜂蜜,而那老傢伙則是一臉茫然。

  張是非望著李蘭英那副得意的模樣,心裡就知道這回可真是妥妥的了,於是他便裝作一副傷心的模樣對著李蘭英說道:「怎麼樣,我就說他不能認賬吧,唉,神仙也靠不住啊。」

  陳摶老臉一紅,連忙說道:「誰說的!我怎麼會不記得,逗你玩兒呢,好吧,我讓你倆走。」

  說罷,他便將兩人回家之後應該注意到的問題都說了,原來,兩人現在只是魂魄於畜生融合到了一起,但是在陽世兩人原來的身體依舊存在,但只是行屍走肉罷了,用普通話來解釋,就是植物人兒。

  難就難在兩人現在的魂魄已經和獸身融為一體,此般回去,只能以附身的方式才行,但是兩人依舊無法完全變回人身,說白了,就是兩個被妖怪附身了的人。

  這麼說確實挺矛盾的,嗎的,自己的身體自己用著竟然也這麼彆扭,張是非心中暗罵道。

  陳摶講到這裡,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了附身的口訣傳授了兩人,兩人暗自記下了,於是陳摶便拿出了那只兩界筆,放入口中舔了一下後,便在那石桌之上畫了個簡陋的門。

  兩人此時無比的激動,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終於能回家了!

  望著那黑墨畫的大門慢慢的發光,李蘭英激動的直伸舌頭舔著嘴邊的蜂蜜,而張是非卻眼珠一轉,又一條壞主意浮現在了腦子裡。

  只見他對陳摶一伸手說道:「謝謝老爹,真不好意思還拿你東西。」

  陳摶瞪大了眼睛然後說道:「啥玩意兒?」

  張是非理所當然的說道:「兩界筆啊,你不是說好要借我倆的麼?」

  陳摶大吼道:「扯淡!這兩界筆怎能……」

  但是他說到了這裡便愣住了,看他的表情似乎腦袋裡亂的可以,於是他望了望那大黑熊,大黑熊舔著嘴唇直點頭。

  為了不丟面子,只見那陳摶連忙笑著說:「嘿嘿,你看,我才想起來,給你十罐蜂蜜,給你十罐蜂蜜。」

  張是非見這陳摶真糊塗了,便也沒說甚麼,讓李蘭英收了蜂蜜,然後又說:「還有筆。」

  陳摶說道:「啊,對,還有筆。」

  接過了那兩界筆,兩人便跳上了桌子,臨走之時兩人回頭望了望這瀛洲之地,真是想像不到,兩人竟然在這裡待了如此長的時間,現在回想一下還真像是個夢境一般。

  雖說不和邏輯,但是又如此真實,李蘭英還好,他度過的只有半年,可是張是非卻經歷了一年的光景,初次學會了思考,初次體會了愛與離別,如今回望,那些過往似乎也亦幻亦真,過去的都過去了,就像是人生一般,有的人離開了,剩下的人卻還要繼續走下去。

  張是非和李蘭英對視了一眼,走的太匆忙,沒來得及跟那老醉鬼告別,不過想想也算了,告別太麻煩,那老傢伙不會喜歡的,而且現在兩人手中有筆,如果找到了那甚麼酒的材料還要回來送他呢。

  畢竟做人可以吹吹牛逼,但是絕對要為自己吹的牛逼插上翅膀,答應別人的一定要做到,等做到這一點後,那就不是人了,是鳥人。

  鳥人也是一種生活,張是非想到。

  兩人又望了望陳摶,其實兩人並不想害他,只是這老傢伙又太嚴格,兩人歸家心切,也就顧不上那麼多了,陳摶的救命之恩,兩人銘記於心,等日後如果有緣回來時,再跟他磕頭賠罪吧。

  李蘭英小聲的說:「老張,咱趕緊走吧,保不住老傢伙甚麼時候清醒呢,那咱倆就慘了。」

  張是非點了點頭,但是貪玩兒的心性再次浮現,他不想讓離別有些傷感,於是他便大聲的對陳摶說:「老爹,我倆走了!別忘了!一年之後我倆回來還你筆!」

  陳摶對他倆擺手告別,然後笑著說道:「忘不了啊,一年之後還我蜂蜜!」

  張李兩人相視一笑,然後便縱身一躍,跳進了那門中,金光一閃,兩人便失去了蹤影。

  只見兩人走後,陳摶便馬上換了個模樣,然後坐在了石桌旁擦了把汗,自言自語的說道:「終於走了。」

  就在這時,竹林中鑽出了一個人,正是那又矮又矬又有暴露癖的劉伶,只見劉伶背著葫蘆,手裡拿著兩小瓶兒酒走了過來,笑著對陳摶說:「你這老傢伙啊,你說要他倆走為啥還費這麼大的周折,直接打發了不就好了麼?」

  陳摶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最受不了甚麼正正經經的道別了,太傷感。」

  劉伶坐在桌旁,然後遞了一瓶就給陳摶,說道:「這倆小伙兒挺好的,就是嫩了些,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缺練。」

  陳摶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嗯,那張是非跟以前的我挺像,該教的我都教了,剩下的在這裡還是在人間都是一樣,就看他們自己了,我有預感,既然『因』已經種下了,那他們今後多半也不會輕鬆。」

  劉伶喝了一口酒,然後說道:「你說因已經種下了?」

  陳摶也舉起了酒瓶湊到嘴邊說道:「嗯,而且是我親手所種。」

  說到這裡,他便將瓶中酒一飲而盡,然後歎道:「看來,我們還是無法逃出命運的掌控之中,我們所做的一切,不管是甚麼,最終都無法逃脫,像我們這樣的老傢伙,可能真的只能靜觀其變了吧。」

  劉伶哈哈大笑:「你老了,我可沒老。」

  陳摶說道:「是麼……咦…我怎麼有點上頭了呢?」

  陳摶說道了這裡便趴在了石桌之上,只見那劉伶笑道:「哈哈哈,你說你這次可真落我手裡了吧,用我幫忙我不收點利息怎麼行,我倒是真想看看希夷先生喝完『亂神迷』會是啥模樣。」

  陳摶心中無比鬱悶,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剛才假醉,現在倒是真醉了,想到了這裡,他便苦笑了一下,也沒理劉伶,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而劉伶便哈哈大笑的往竹林的方向走去,只見這矮漢子邊走邊唱道:「悵然坐立瀛洲頭,望斷世俗滾滾流,錦繡仙境無限好,否!沒看透!不如一次醉個夠!」

  他嗓門很大,歌聲越傳越遠,使得整個瀛洲仙境有了難得的生氣。

  陳摶再次的陷入了睡夢之中,老傢伙夢中露出了一絲苦笑,也許他自己也覺得,如果真的糊塗了,那也是不錯的選擇,起碼沒有憂愁。

  而我們的孔雀和大熊此時正處在回家的路上,他們不知道,迎接他們的並非是甚麼安逸的生活,相對的,這場命運的悲喜劇,此時方才揭開了初章。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03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8 PM 編輯

第三十五章 兩個活死人

  炎熱的夏天,即使快要破曉,依舊炎熱,刮的風都是熱風,吹的人無比鬱悶,天空上掛著月亮,看不到星星,泛青夜空被路燈照得昏黃,就像是過期許久的報紙,上面講述的全都是他媽的老掉牙故事。

  北京時間,清晨四點十分,據北京一千兩百八十八公里以外,哈爾濱。

  哈爾濱是一座老城,老的像是一名起夜貴婦一般,天濛濛亮,這個時間段的城市還沒有完全醒來,街上只能看見一些起早送報紙或者掃大街的工作者,或者是通宵上網而滿眼血絲的青少年。

  賣早點的也出攤兒了,這是一對上了歲數的夫妻,起早挺不容易的,為了生活嘛,搶了早市兒上一個好地方,油條和炸糕剛掐成型兒,還沒來得及扔進鍋裡,一名青年男子快步的走過似乎正趕路的樣子,他穿著敞著懷兒的白襯衣,黑褲黑鞋,有些凌亂的分頭,手裡還抓著一件黑色的中山裝以及一個小手包。

  剛路過小吃攤兒,他又折了回來,似乎有些猶豫的樣子,想了大概能有十秒鐘,只見他的嘴裡低聲自言自語的罵了一句:「去他大爺的,先吃飽了再說。」

  隨後他把那中山和小手包裝往挺髒的桌子上一丟,然後問那正在抻油條的男子:「師傅,給我來兩根兒大果子,一碗豆腐腦兒。」

  「好勒~。」那男子映了一聲,一旁幫忙的那婦女便拿了筷子盒放在了桌子上,他見這年輕人挺有意思的,大夏天還穿一身黑,於是便對他搭話道:「參加葬禮啊這是。」

  東北女人就是這麼彪悍,那年輕人笑了下,還沒說話,那炸油條的漢子便罵上了:「哪兒都有你!趕緊幹活兒去!」

  說完後,他便對那年輕人笑著說道:「別忘心裡去,老娘們多嘴。」

  那年輕人笑了下,然後說道:「沒事兒,現在大果子多少錢一根兒了?」

  那漢子笑了下:「一塊兒,這兩根你就給兩塊得了。」

  那年輕人顯然也很愛搭話,只見他叫道:「嘿!又漲價了啊?」

  那漢子隨口應道:「可不是麼,嗎的,米也漲價面也漲價,就他媽工資不工資不漲價,你說我兒子,今年畢業了都,學平面設計的,這剛出校門兒,傻眼了。」

  豆腐腦是實現做好的,那婦女從一個桶裡舀出了一水舀子,倒是挺實惠,裝到大碗中加了些鹵子又撒上了些香菜放到那青年人面前,那青年人也沒那麼多講究,本來麼,都是普通人,於是他端起來就是一大口,一股清香下肚,讓這個熬夜趕路的年輕人覺得胃裡特踏實。

  那年輕人笑著說:「平面應該挺掙錢啊,不少裝修公司都要。」

  這時候,油條炸好了,那男的便用一雙長筷子夾了出來,拿了個碗放在了那年輕人面前,將油條放在裡面後說道:「是啊,孩子上大學之前我們都這麼想,可是哪成想這臭小子混了四年,畢業後狗屁都不懂,嗎的又花錢上的補習班,心想著出來去面試吧?唉你說邪門兒了,現在這些公司都個人的,沒人看文憑,看我家小子剛畢業,只能算實習,一個月就給三百,你說氣人不?」

  那年輕人邊聽那男人說話邊拿了根一次性筷子掰開了,邊打磨著邊笑著說:「不少了,我剛畢業那陣,人家才給一百五。」

  那攤主一聽年輕人這麼一說,便來了興致,他見這小伙穿的挺靠譜,於是就說到:「你也是幹這行兒的?」

  那年輕人夾起了油條,然後張嘴咬了一口,挺脆,他邊咀嚼邊笑著說道:「之前干,後來改行兒了。」

  這年輕人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彆扭,一半臉笑,一半臉不笑,就跟抽筋了似的。

  飯後,那年輕人付過了錢後,用自己白袖子胡亂的擦了下嘴,然後自言自語的說:「反正穿在裡面看不見。」

  說完這話,他便從桌子上拿起了那件黑色中山裝,往自己後背上一搭後,沿著人形橫道小心的過了街去,這時有些買菜的老頭兒老太太也出門兒了,早市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清晨四點三十分,那青年出現在了市區中某家醫院的門前,只見他並沒有馬上走進醫院,而是現在旁邊的小樹後面先整理好了衣服,把襯衫弄的整整齊齊後,又穿上了那件中山裝,一切弄的妥當了以後,他從小手包裡拿出一面小鏡子,看了看自己髮型兒沒亂後,便笑了一下,又是半邊臉笑半邊臉不笑。

  收拾妥當,他便拿出了一個已經磨的掉漆的手機,然後撥了一個號碼,電話通了,他的聲音和剛才吃早點時完全不同,語氣顯得很嚴肅而高深。

  沒一會兒,只見那醫院裡跑出了兩三個男的,都是二十左右歲,見到這年輕人後便跑了過來,其中以男子對那年輕人說道:「崔先生是吧!我們老闆就等你了,快請快請。」

  那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這才向那醫院中走去,聞著走廊中來蘇兒的味道,他不住的皺了下鼻子,不一會兒,他被領到了一間病房外,在走廊中站了四五個人,他們有的人看到這崔先生的樣子後有些驚訝,實在不明白他竟然是幹這個的。

  崔先生也沒在意,他是幹哪個的他心裡最清楚。

  等崔先生走進了那病房後,走廊中那些年輕人便開始低聲的交頭接耳起來,其中一個說:「你說咱老闆是不是讓人騙了?這孫子怎麼看也不像幹這個的啊?」

  這時,另一個人說話了:「一看你就才來兩天不知道吧,這小崔可是幫了咱們老闆不少忙啊。」

  那個人聽後,依舊有些不解:「可是看他歲數跟咱們也差不多啊,就這麼大本事能救老闆他兒子?」

  那和他解釋的人便又說道:「小點兒聲,你不知道,這小子命好,你家是本地的吧,以前福澤堂文先生聽說過沒?那就是他師父。」

  聽這人一說,那些人便一臉的釋然,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

  那崔先生進了重症看護室後,便看見了兩男兩女四位中年人,還有兩個躺在床上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那站著的四人這崔先生都認識,都是他的老主顧,於是他便換上了笑臉然後向他們點頭打招呼:「張叔,李叔,張阿姨,李阿姨。」

  那四個中年人見這年輕的崔先生來了,忙過來,只見那個被稱作張先生的人說道:「小崔,你終於來了,趕快看看我家孩子,這是怎麼了?」

  那崔先生點了點頭,也不多說甚麼,便看了一下床上的兩人,只見床上躺著的兩人,一胖一瘦,正是我們的張是非和李蘭英,他倆表情平常,儀器上顯示倆人呼吸均勻,全身都沒有任何異樣,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不過,這崔先生卻看出了端倪。

  只見他臉色一變,便知道這次自己遇到的不是甚麼靠糊弄人就能擺平的事情了,於是他轉身正色的對那兩對夫婦說道:「兩位叔叔,這是怎麼回事,能先告訴我麼?」

  那兩對夫婦便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這崔先生說道:「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說罷,五人便出了病房,在醫院的走廊裡,他們坐在了小椅子上,然後那個姓張的中年人便對這崔先生說道:「小崔啊!你說我這倆孩子,一天天沒正事天天泡酒吧,這可咋整啊!」

  那崔先生尷尬的笑了笑,他知道這張叔是嚇的語無倫次了,這時那張阿姨卻哭著說道:「你說你說這個幹什麼,還不是你慣出來的!昨晚上你幹什麼去了,又見那個小狐狸精去了吧,我跟你說如果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

  「停停停……!」那崔先生連忙擺手,然後說道:「先把你們兒子的事情告訴我吧。」

  兩人知道失態了,於是便點了點頭,對著那崔先生說道:「這倆小子,也不知道是抽甚麼風,晚上喝多了不回家,跑到老遠的街上尿尿,被高壓電了!」

  「啥?尿尿?被高壓電給打了?」這崔先生滿臉的不相信,滿腦袋的問號,這他大爺的哪兒跟哪兒啊,怎麼聽著這麼不靠譜呢!

  這時那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李叔又開口了,這李叔是個胖子,膀大腰圓的,似乎得兩百多斤,只見他焦急的說:「是啊,當時我們接到通知,還好有人發現了,把孩子送到了醫院,可是醫院卻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所以我們就叫你來了。」

  「醫院是說他倆一切正常只是昏迷了吧。」那崔先生說道。

  那兩對夫婦聽這崔先生一說,立馬應和道:「是啊是啊,你說被高壓電打了,身上竟然一點傷都沒有,而且,怎麼叫都叫不醒,小崔,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那崔先生低著頭仔細的想了一會兒,然後便對著這兩對夫婦說道:「我得再看看,能讓我和他們單獨待一會兒麼,請各位迴避一下不要打擾我。」

  這兩對夫婦頓時答應了,於是那崔先生便又十分深沉的起身,然後走到了房間中關上了門,門一關上,這崔先生頓時又恢復了早上吃油條時的狀態,只見他呲牙咧嘴的小聲罵道:「他大爺的,果然還是很熱啊。」

  說罷,他便把外面那人模狗樣的衣服脫了,然後又解開了兩個領子扣兒,這才又看了看那床上躺著的兩人,嘴裡念叨著:「這倆公子哥兒,大晚上的不回家竟給人找麻煩,現在社會這麼亂,錢丟了好找,魂兒丟了,變成了活死人,可就難辦了。」

  顯然,這崔先生並不是甚麼靠嘴吃飯之流,起碼,他能看出這兩人的魂魄並不在自己身上,正當他琢磨著應該怎麼辦的時候,忽然他只覺得自己的右手一顫,然後他心中咯登一聲,似乎發覺到了甚麼,想到了這裡,他馬上往那窗戶外看去,只見醫院窗外那高高的大樹之上發出了嘩啦嘩啦的響聲,一條大概四尺長的黃鼠狼正立在了那樹梢之上,正瞪著眼睛望著這扇窗戶,那樹拎著院牆,街上行走的人很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它,這種感覺,真的是太怪異了。

  可是黃鼠狼怎麼可能會上樹呢!

  這崔先生頓時大吃一驚,只見他慌忙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就連那中山裝都沒來得急穿上,他出去之後也沒等那等在外面的兩對夫婦說話,便已經先開口了:「我現在有點急事兒,就是為了你們兒子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你們先別緊張,應該有救!」

  他邊說著邊向樓下跑去,路過的護士看見他跑難免要罵兩聲真沒素質,但是這崔先生都沒有聽在耳朵裡。

  大家都不知道到底他跑甚麼,而那窗外樹上的黃鼠狼,似乎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能看見,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04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9 PM 編輯

第三十六章 福澤堂

  張是非與李蘭英這兩個猥瑣男跳進石桌上畫的門裡,說來也挺奇怪的,這種感覺就好像劃滑梯一般,眼前一片漆黑,甚麼的都看見只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身子在不停的下墜,下墜。

  也不知道劃了多久,在下邊的張是非忽然望見下方的遠處出現了一個門型的光亮,正當他納悶兒那是甚麼的時候,兩人便掉了下去。

  撲通一聲,兩人的屁股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是水泥地,於是兩人也沒功夫去管甚麼屁股了,昏黃的路燈光亮撲在他倆身上,他倆忙四下看去,破舊的道路,道路兩邊種植的小樹歪歪扭扭,天空上看不到星星,只有一輪月亮有氣無力的掛在了天空。

  沒錯!哈爾濱!我們終於回來了!!

  張是非和李蘭英激動的對視著,這正是他倆觸電的那根電線桿下面!只不過此時再看那電線儼然完好無損,似乎早已接好的樣子,但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只見李蘭英像個瘋子似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老子終於回來了!!終於不用再吃那噁心的竹筍了!!這輩子都不吃!下輩子也不吃!!」

  張是非望著李胖子,歎了口氣,看來這孩子還真就留下了陰影,就和自己一般,此時此刻他回到了人間,但是心中卻又想起了那畫中之人。

  也不知道她現在輪迴何方。

  算了不想了,想那麼多也沒用,他心中這股子莫名的悲傷之情馬上被回家的喜悅沖淡,於是他便對著胖子笑著說道:「行了,別感慨了,跟個瘋子似的,看起來現在是半夜,咱們還是快點找自己的身體去吧。」

  是的,現在已經是半夜了,看起來依舊是夏天,死熱死熱的,幸好倆人還是之前的打扮一點都沒變,兩人之前從那老年癡呆的陳摶口中套出了找回自己肉身的方法,原來人生在世,無異於魂套肉骨,簡單的來說,這就跟開車差不多,這車便是肉身,魂便是人,魄便是鑰匙,只有人拿了鑰匙鑽到車中方能開走這車。

  車有年限,年限一過便要報廢,人也如此,唯有魂靈方是永生,肉體死亡而魂魄離體,經陰市達地府,待到他日輪迴尋得新的肉身,便又是一生之開始。

  再說簡單一些,兩人此時只是魂魄與獸身融合,但是與那以前肉身依舊有著一定的聯繫,就好像車鑰匙一樣,這邊一摁,那邊就響。

  兩人對視著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仔細搜尋著自己肉體的方位,果然,還是有感應的,兩人都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方向,於是他倆便睜開了眼睛,然後互相點了點頭,然後便沿著街向那方向走去。

  天氣很熱,走了一段後李蘭英便已經一身臭汗了,一邊走著,他一邊有些抱怨的說:「我說老張,你說咱倆這妖怪當得夠背的,除了能變成人以外連個錢都變不出來,你說哪有向咱倆這樣兒的啊。」

  張是非的身上也流了不少汗,他那白色的塗鴉體恤的後背都被汗水侵濕了,他笑了一下,也沒回答,不過心裡卻想的和李蘭英一樣,現在的他倆好像真的只有變成人這一招,再有就是亮出本相了,一鳥一熊,除此之外,啥都不會。

  就不像是那一九八二經典魔幻電視劇之六哥《西遊記》中那些妖怪一樣,想變啥變啥,村姑熟女洛麗塔一應俱全,從此萬事不求人,多好。

  可是他悲劇的發現,自己和李蘭英非但不像是那西遊記中的妖精,到他嗎有點像是那裡面的太白金星,從剛開始到最後就只會一招,就是飛,除了『大聖慢走』之外沒見他還幹過別的。

  想到了這裡,他又搖了搖頭,算了,想這麼多幹啥,反正都回來了,這不比剛到瀛洲的時候強千萬倍?為啥還要不知足呢?人啊,唉。

  張是非此時並不知道,就是他此刻想到的問題,在以後的日子裡對他也會影響很深,至於為甚麼,這裡暫且不提,單說說二人回到了哈爾濱後。

  兩人走了大概能有一個多小時後,便覺得自己離肉身越來越高興,而那些抱怨自然也是越來越少,於是兩人也就越發的加快了腳步,深夜的哈爾濱很是安靜,只有那圍繞著路燈飛舞的蛾子發出的輕微聲響。

  兩人覺得很奇怪,怎麼這路越走越偏離了呢,本來兩人在道理區,走著走著都要到道外了,周圍環境越來越差,兩人不由得心中也越發的納悶兒起來,但是沒有辦法,身體是最誠實的,兩人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肉身給自己發來的信號,那信號越來越近,就好像是在對著兩人說:快來吧,想死我了都。

  又走了一會兒,兩人終於到了自己肉身所發出信號的地方。

  這是一棟尋常的小樓,很偏僻,就連街邊的路燈都壞了好幾個,路燈下的垃圾堆散發出一股西瓜皮腐爛的氣味淡淡的散發開來。

  兩人皺了皺鼻子,心裡全是問號,按理來說,他們的肉體現在就跟植物人一樣,不是應該在醫院,或者是自己家裡麼,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在那街邊站住了,沒著急往裡走,只見李胖子問道:「哎老張,你說難道咱倆家都搬家了,搬這兒來了?」

  張是非搖了搖頭,他邊用手驅趕著蚊子和蛾子,邊說道:「除非咱倆的老爹都破產,要不絕對不可能。」

  說罷,他指了指那破舊的大樓其中一個門市房說道:「咱倆這一身肉就在那裡,不管怎麼說,咱倆還是先過去吧。」

  李胖子點了點頭,他順著張是非的手指望去,只見那是一家小店,牌匾上的名字挺奇怪,叫『福澤堂』,看到這裡,他便對張是非說道:「你說,這是藥店還是保健品商店?還開在一家幼兒園外面,怎麼這麼不靠譜呢我覺得。」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一擺手:「走吧,想那麼多幹啥。」

  於是兩人便向那福澤堂走去,這裡確實挺破舊的,這小店兒的牌匾都掉漆了,兩人來到那店門口,見到裡面還亮著燈,於是兩人對視了一眼後,整理了下心神,便用手輕輕的拉了下門把手。

  門開了,沒鎖。

  屋裡似乎沒有人,兩人深吸了一口氣,這裡原來並不是甚麼保健品商店,也不是藥店,只見挺小的屋子三面牆壁擺滿了各種佛像,一面牆壁擺放了一個書櫥,書櫥前是一排沙發,旁邊是一個小房間,關著門,另一邊的角落中有一張電腦桌,上面擺了一台還是大腦袋的電腦。

  一張小桌子立在屋子中央,上面有兩隻碗一隻小香爐,香爐上的五隻香還冒著青煙,桌子的正當中則擺放著兩個小草人。

  張是非和李蘭英看到這裡頓時愣了,他們明明就感應到了自己的肉身就是那桌子發出的,可是為甚麼看不見呢?

  就在這時,那裡屋的房門被推開了,只見一個和他二人歲數差不多的青年走了出來,這青年梳著凌亂的分頭,望著兩人一齜牙,竟然用一半臉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妖怪,沒想到你們還真敢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出現在醫院中的那個崔先生,是他將兩人引到這裡的麼,可是他又是怎麼知道兩人現在是妖怪的呢,看他現在的表情,顯然不善,這又是為甚麼呢?

  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則愣住了,他倆望著眼前的這個猥瑣的分頭,心中正琢磨著這孫子到底是哪兒根蔥?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04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9 PM 編輯

第三十七章 蛾災

  眼前這個分頭,一看就不是啥善茬,張是非心裡想道。

  眼前這個分頭,一看就不是啥善茬,李蘭英心裡想道。

  眼前這倆孫子,一定認為我不是啥善茬,那崔先生心裡想道。

  但是現在可不是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張是非心中這個驚訝,自己的身體為甚麼不在這裡,難道是被眼前這分頭藏起來了?不對啊,自己的爹媽呢?他們不會不管的啊?

  而且,這小子竟然知道我倆是妖怪?開玩笑!這兒又不是瀛洲,這小子也不可能是神仙,一普通人能看出來我倆的原本面目麼?

  不可能。

  兩人心中同時想道,但是現在似乎只有一句話要問,就是那句百問也不過時的話:「你是誰?」

  只見那崔先生皮笑肉不笑的冷笑道:「哼,妖怪,沒想到你們還真敢過來啊,也不打聽一下這裡是誰的地盤兒?」

  張是非心想著這人是不是有病,這不答為所問麼?要知道他自從去了瀛洲之後可是受了一肚子的窩囊氣,現如今好不容易看見個人還這種語氣跟他說話,頓時他心中就十分的不爽,於是他大罵道:「你是不是有病,我問你話呢!!」

  但是那崔先生似乎並不想回答他,反而大喊一聲:「躲開!!」

  這一嗓子嚇的兩人渾身一哆嗦,就在這時,背後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寒意,就好像有人在他倆背後打開了一個冰箱一般,這股寒意使得兩人後背飛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兩人下意識的向後望去。

  只見方才張是非驅趕的那些圍繞著路燈旋轉的飛蛾忽然成群的向他們撲了過來,這種飛蛾很大,後背上都有類似眼睛的花紋,看上去噁心極了。

  兩人還沒弄清楚咋回事兒,便下意識的往兩邊一閃,那群飛蛾便一窩蜂的飛進了福澤堂中,成百上千隻飛蛾揮動翅膀的聲音是那樣的噁心,聽到了耳朵裡全身都發癢。

  只聽啪的一聲,福澤堂的大門便關上了,張是非和李蘭英忽然經歷如此詭異的事情,都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他們此時正滿腦袋問號,不知道這是咋回事兒。

  只見李蘭英小聲的說道:「怎麼今年天熱,蛾子都成災了?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報應啊,他罵咱倆妖怪,然後被現世報了?」

  張是非小聲的罵道:「呸,你忘了,咱倆現在本來就是妖怪。」

  兩人想到這裡,便沒話了,對啊,這次儘管兩人回到了人間,但是卻變成了妖怪,嗎的,李蘭英又說道:「你說,這麼多撲稜蛾子飛進了屋,能把他噁心死不,這孫子是誰啊到底,咱倆的身體呢?」

  張是非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只見那福澤堂的大門忽然又開了,那崔先生帶著一身鶴壁天元的味道走了出來,只見他出了門以後並沒有看張李二人,反而是先咳嗽了幾聲,然後便對那路燈的方向喊道:「你大爺的!早就知道你在那兒了!趕緊給我出來!」

  張李二人愣住了,那邊除了路燈之外連個毛都沒有啊,他倆又看了看這崔先生,看上去他雖然不怎麼精神,但是也不像是神經啊?

  他在跟誰說話?

  正當兩人腦袋裡的問號持續增加的時候,忽然那路燈晃了幾下,然後滅掉了,周圍頓時暗了起來,這裡位置很偏僻,只剩下了這屋子裡發出的光以及天上那不算明天的月光照明。

  只見那路燈滅掉之後,那燈柱之上,竟然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個黑影兒!

  張是非和李蘭英都看的驚了,心想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連哈爾濱都變得如此不正常?難道那甚麼一二真的到了麼?

  那個黑影明顯不是人,倒像是一張紙片一般,只見它發出了『桀桀桀』的幾聲怪笑,然後飄飄忽忽的,竟然像這邊飄了過來。

  那東西飄到了近處,張是非和李蘭英方才看清楚它的模樣,確實不是人,因為人不可能有這麼多的眼睛,看到了這裡,兩人又是一哆嗦,這到底是啥玩意兒!!

  這東西的眼睛確實挺多,不過兩人看錯了,其實那並不是真的眼睛,而是類似那些飛蛾背後的花紋一般,佈滿了那個『人』的全身,那些眼睛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都還會動的樣子。相反的,他的腦袋上確實光禿禿的一片,連個嘴巴都沒有。

  可是這玩意卻偏偏會說話,只見它用好像連抽了五天旱湮沒喝一口水又吃了三串變態烤翅的聲音說道:「桀桀桀,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張李二人頓時又起了身雞皮疙瘩,而那崔先生並沒有害怕,反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說你變點別的好不好,我常年住這兒,那路燈都壞了一年多了,政府哪有功夫和閒錢來修?你當我傻呢啊?」

  那怪人弓了弓腰,然後狠狠的說道:「我勸你還是別管這麼多,快把他倆的肉身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等等,這跟我倆有甚麼關係啊!!」李蘭英脫口而出,但是那崔先生和那怪人都沒有搭理他。

  只見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說:「得了,趕快省省你那老掉牙的台詞吧,小說裡都用爛了,咱們能不能商量一下,我不想殺生……好不好?算我求你,求求你讓我放過你,趕緊自覺的鑽哪個深山裡去吧。」

  只見那怪人哈哈大笑,然後狂妄的說道:「不可能!!你認為我能聽你的麼?你認為我……」

  它的話還沒說完,只見那崔先生已經如同箭一般的衝了出去,他的速度快的驚人,兩人還沒回過神兒來,只見他已經三兩步衝到了那怪人身前,也不廢話,直接一個大耳雷子,抽在了那怪人臉上竟然冒出了噓噓黑煙。

  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愣住了,他倆的腦袋實在是理解不了這是為甚麼,為甚麼兩人千辛萬苦的回到了人間,卻沒有看見自己的身體,這也到罷了,可是偏偏又目睹了一場離譜的打架,這他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難道那陳摶畫門的時候畫錯地方了?這不是哈爾濱?也不可能啊!這裡每一處街道都是這麼的熟悉,怎麼會錯呢?

  正當兩人愣神兒的時候,那崔先生已經將那怪人放倒在地,只見他一面抄起拳頭往那怪人身上招呼一面罵道:「你大爺的,給你臉不要臉,偏偏要逼我殺生!你說你多大罪過兒?啊?說啊?說啊?」

  當然那怪人已經被打的沒有了說話的空閒,而這時,只見那崔先生翻身就騎在了那怪人的身上,一伸手從後屁股兜裡好像掏出了一張黃紙樣的東西,只見他好像念了一句甚麼東西,他說得太快導致張李二人沒有聽清,好像是雞雞甚麼的,大概是髒話。

  只見那崔先生念完後,便將那張紙貼在了那怪人的身上,那個怪人便發出了殺豬樣的聲音,但是很短,不到一秒,那怪人竟然『彭』的一聲,就化成了一堆灰塵。

  張是非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快當機了,儘管他之前在瀛洲的時候也有這感覺,但是這畢竟是在哈爾濱啊!怎麼可能有這種超乎現實的事情發生?

  這時候,張是非忽然覺得,如果不是眼前那崔先生瘋了,就一定是自己瘋了,可能只有瘋子才會幻想出這種荒誕的畫面吧。

  可是偏偏他們誰都沒瘋,只見那崔先生站了起身,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褲子,然後笑著想他倆走來,就彷彿甚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只見他笑著說道:「你倆就是張是非和李蘭英吧,我等你倆一天了。」

  兩人大吃一驚,怎麼,這個看上去不善的分頭竟然認識他倆?於是,張是非慌忙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倆的名字?而且又知道我倆會到這兒來呢?」

  只見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兩人說道:「這事兒說起來有點兒話長,咱們還是進屋裡說罷。」說完,他自顧自的走進了那店中,並把那店門敞開,兩人隨後跟了進去,只感覺到一股刺鼻的氣味迎面而來,再看這小小的佛店的地上已經撲滿了蛾子的屍體。

  那崔先生拿了個笤帚簡單的把沙發上掃了一下,然後對兩人說:「做,別客氣,喝點兒甚麼不?」

  一時之間這分頭的態度讓兩人有點適應不過來,不過那啥說的好,既來之就安家之,所以兩人也沒想太多,便坐在了那沙發上,見那墳頭到裡屋的冰箱中取了三罐兒百事,然後遞給兩人兩罐,自己拽了個凳子坐在了兩人面前。

  多長時間沒喝碳酸飲料了!李胖子此時心中竟然有些激動,但是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問,所以他急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快點告訴我們成麼?這還都蒙在鼓裡呢!」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又拿出了一盒長白山,打開了分給兩人兩根後才說道:「別著急,這件事兒挺複雜的,你讓我先搞清楚頭緒再說,反正這夜還長著呢,有足夠的時間。」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05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5 12:25 AM 編輯

第三十八章 五百妖卵

  我們把時間倒回今天早上。

  黃鼠狼,又稱黃皮子,是極具靈性的動物,所謂『狐、黃、白、柳、灰』,這五種最容易成仙的動物中,黃皮子排在了第二位。

  那崔先生見樹上竟然立著一隻黃皮子便大吃一驚,於是便跑出了醫院,他心裡明白,這黃鼠狼並非是尋常之物,如今出現在張李二人的病房外,必定事有蹊蹺。

  要知道當今社會高度現代化,有許多的動物都被趕出了城市,但是依舊有些成了氣候的動物不想走,便留在了這如同鋼筋水泥的叢林之中,其中就也包括黃皮子,適者生存,它們在夾縫中生存,多數便修煉得道,如今張李二人魂魄不見了,難道和它們有甚麼關係麼?

  他大爺的,可別出啥岔頭兒啊!崔先生心中想道。

  果不其然,那黃皮子見崔先生跑出醫院後,便從那大樹上跳下,撒開腿兒跑了,它跑了一段後,便回頭對崔先生示意,叫他跟上。

  崔先生自是知道這黃皮子是要為他帶路,崔先生自小與黃皮子有很深的淵源,咱們這裡暫且不表,單表他跟隨這黃皮子去的地方。

  說來也奇怪,偌大個街道,除了崔先生以外,沒人能看見那黃皮子,路上行人只見到一個青年男子在路旁奔跑,也沒人在意。

  跑了很長時間後,那崔先生發現這黃皮子拐了個彎兒,跑到了一棟即將要拆掉的大樓之內,崔先生來不及多想,便也跟了進去。

  上了五樓,只見前邊那黃皮子停下了腳步,瞪著大眼睛望了望崔先生,然後便慢下了腳步一點一點向前爬去,模樣極其恭敬,就好像那些中學生路過校長室一般。

  崔先生心中屹然有數,看來馬上就能見到正主兒了,於是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決定要會一會這好大排場的傢伙。

  又走了一段,只見那黃皮子停在了一個空房間門口,它站起身對崔先生示意讓他進去,崔先生來到了那門口,頓時大吃一驚。

  只見那空屋之中早已站了三『人』,而這三人,崔先生卻都認識,它們並不是人,而是『野仙』!

  所謂野仙,之前也介紹過,就是講畜生得道,心善為仙,心惡為妖,而眼前站著的這三位,正是當代野仙中的頭子,也就是野仙中的主席,皇帝之類的。

  那最左邊站著的,是一名中年女性,身著一身黃袍,瓜子臉,雖然臉上面無表情,但是看上去給人的感覺特別的莊嚴,特別是那雙眼睛,細長細長。

  那最右邊的,也是位婦人,這位婦人歲數看上去則要比左邊那位大上許多,看上去大概六十多歲的模樣,黑棉襖黑棉褲,雪白的頭髮盤成一鬢,看上去慈眉善目,是一副慈祥的老媽媽模樣。

  而中間站著的那位給人感覺最為強烈,是一名身著黃袍的中年男子,留著兩撇小鬍子,眼睛細而長,目光平和卻給人一種不敢直視的威嚴!

  崔先生倒吸了一口冷氣,『胡三太爺』、『胡三太奶』、『黑媽媽』!

  這些本應該只活在民間傳說中的老傢伙怎麼出來了??

  他心中想道,這些老傢伙可是整個東北的壓箱底兒,上次出來的時候好像還是東北有大難的時候呢,如今三人一起出現,難道又要有啥噁心事兒了?

  但是他也沒猶豫,便單膝跪倒在地,然後說道:「不知三位大仙降臨,弟子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那黃三太爺笑了一聲,然後便對著崔先生說道:「起來吧,我們這三個老傢伙來找你聊天,想必你應該很納悶兒吧。」

  那崔先生也不客氣,本來嘛,跪它們只是禮數問題,就跟拍電視劇跪皇上似的,於是他便起身說道:「確實,我還以為只是尋常野仙找我,想不到是您們三位,斗膽一問,您們找我,不止聊天那麼簡單吧?」

  那黃三太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確實,想來在東北的出馬弟子中,你的道行雖然說不上最高,但是你的機緣確是最好,我們這次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們一個忙,也是幫你自己一個忙。」

  「抱歉,我沒聽懂。」那崔先生不卑不亢的說道,他心想一定又是啥棘手的事情,他生性懶惰,現在生活安穩,不想扯上太多東西。

  只見那黃三太爺對右邊的黑媽媽使了個眼神,那黑媽媽便張嘴說道:「孩子,我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東北要有大難了,只有你能幫我們。」

  「大難?甚麼大難??」崔先生愣了一下,然後問道。

  那黃三太爺接口說道:「我們收到了消息,這些日子以來,整個人間都異像不斷,天災人禍本屬尋常,可是今年四月竟然都在下雪,這顯然就不尋常了,於是我們幾個老傢伙就派手下探尋緣由,可是這件禍事竟讓我們也掐了把冷汗。」

  崔先生望了望那黃三太爺,然後說道:「甚麼禍事?」

  只見那黃三太爺停頓了一下,然後表情凝重的說道:「想不到,單純在這黑龍江,竟然就隱藏了五百枚妖卵!」

  五百枚妖卵???

  崔先生大吃一驚,但是他實在沒想明白,這妖卵到底是甚麼,不過拿腳趾頭想也不是啥好東西,於是他慌忙問道:「五百妖卵??這是甚麼東西?妖怪不是後天修煉的麼?怎麼還會有卵?」

  只見黃三太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錯,尋常野仙妖怪都是後天修煉而成,不過,卻有一種妖怪,不用經過這種途徑,七寶白玉輪,我想你應該很熟悉吧?」

  只見那崔先生大吃一驚,七寶白玉輪!這是一種古代流傳下來的陣法,通過七種罕見寶物的組合來達到某種逆天的效果。

  而這七種寶物各有神效,七寶之一,有一件東西名為『太歲皮』,這東西的效果就是滋生妖物,而因為機緣巧合,最後這件寶物正是落在了我們崔先生的手中,想到了這裡,崔先生忙叫道:「不可能!太歲皮一直在我手裡!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做的吧?」

  只見那黃三太爺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你是我們與人類只見的調和人,我們自然不會懷疑你,而且這五百枚妖卵彷彿一夜之間冒出一般,很是蹊蹺,我們懷疑,這世間,還有另外一塊太歲皮,而且落在了一個妖邪之中。」

  「你說還有個妖怪也有太歲皮?」崔先生愣了,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得到太歲皮時的情景,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那黃三太爺又點了點頭,他說道:「沒錯,我們也確實查出了這個妖怪,正是此妖憑借太歲皮的力量得道,其道行恐怕已經不在我們三個老傢伙之下,可是這些都不算甚麼,最棘手的就是,此妖行蹤飄忽不定,我們也找不到它,而且它還擅長產卵,這五百多枚妖卵便是它所產下,妖卵能自行孵化,也可賦予人身,吸取其負面情感而生,如果任其在這個社會上發展下去的話,將會有無數的人受害,後果不堪設想。」

  崔先生終於明白了,感情是有個能生的妖怪一直在生妖怪啊!夠牛逼的了,要知道如果讓它這麼生下去的話,這世道可就大亂了,到時候妖氣沖天,指不定又會出甚麼事兒呢,不過他又一想,自己就是一普通人,這似乎已經不是自己能涉足的事件了,於是他便對著那三位說道:「那啥,你們東北野仙眾多,成千上萬,對付五百個卵應該不在話下吧?還用我做甚麼?」

  只見那黃三太爺竟然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是非因果,對錯難辨,其實有些話,我們也說不出口,我門下弟子確實也要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了,因為如果讓其發展下去,我們地位不保,但是,這終究只能指標不能治本,媳婦兒,你對他說吧。」

  那黃三太爺似乎欲言又止,那旁邊的黃三太奶開口了,它的聲音細細的,莊嚴而穩重,只見他對著崔先生說道:「有些天機,是不能洩露的,你懂麼?」

  崔作非點了點頭,心想又跟我玩兒啞語。

  黃三太奶接著說道:「我只能告訴你,這次的事情,已經可以算得上一場浩劫,如果我們輸了,你們人類也會淪陷,輕則災荒遍野,重則……,而且,我們三人算出,你有兩個人能幫我們度過這場劫難。」

  「你不會說是我和老易吧!!」崔先生苦道,雖然他們在這一行兒小有名氣,但是要他們和五百個妖怪群毆,結果依舊是死。

  「非也,非也。」黃三太爺說道:「這次不是你倆,但是這次我們的希望你剛剛也加過了,就是那醫院中的二人。」

  「你說那倆植物人兒?」崔先生快崩潰了,讓倆植物人去殺妖怪,不就等於拎著兩扇兒排骨回家過年麼?一定會被吃掉的,等等,難道他們身上有毒?一吃就死?

  那黃三太爺點了點頭說道:「他們,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今晚就會醒了,他們的遭遇跟你一樣,只不過……他們會變成野仙之體。」

  這黃三太爺確實有些本事,竟然將張是非和李蘭英二人的遭遇說了個大概,而且沒甚麼大的差錯,聽的張是非一愣一愣的,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便說道:「您要我怎麼辦?」

  那黃三太爺說道:「我料想那妖怪神通,一定也算到了二人的重要性,如今哈爾濱中的妖卵正慢慢孵化,它們多半會對二人下手,我要你保護他倆,並且等二人醒後傳授本領,並且指導二人最後除掉那產卵的妖邪。」

  嗎的,真麻煩,崔先生終於明白怎麼回事兒了,原來這三個老傢伙是想讓自己教那倆植物人本事,然後再讓他倆當炮灰啊!

  於是崔先生便有些不情願的說:「你怎麼知道他倆一定能打敗那甚麼妖怪頭子呢,還有,那個妖怪頭子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啊。」

  只見黃三太爺想了想,然後十分高深的說道:「這是天機,也是命運的安排,我們都一樣,只能一步一步走。」

  嗎的我懂了,崔先生心中暗罵一句,去他大爺的命運!

  不過他又想了想,五百枚妖卵,也就是說最起碼有五百個妖怪啊!其中還不排除有雙黃蛋,他大爺的,那個有太歲皮的妖怪夠猛的了,快趕上當年的牛魔王了都。

  如果放任不管的話,也許真的這個社會就完蛋了,可是誰管啊!還不是他們這些倒霉蛋,讓那些貪污腐敗的官去管?

  開玩笑,他們能相信才怪,這些封建迷信的事情,恐怕只有讓他們看見時他們才會相信吧,可是,那時候也晚了,那時候他們估計除了一句『讓領導先走以外』,啥都說不出來。

  於是崔先生便老不情願的應下了這事兒,送走了三位大爺後,他便回到了醫院,去了兩人的頭髮,用草人做了個替身引那些前來搗亂的妖怪以及張是非李蘭英二人上門。

  書接正文,福澤堂中崔先生將這些話告訴了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當然隱去了那三位野仙的名號。

  兩人聽罷,自是無法相信,而且還沒怎麼明白,包括那甚麼東北三巨頭,甚麼妖卵甚麼太歲皮,以及這崔先生的身份,這些東西來的太突然,就跟看小說似的,放誰誰都無法一下子理解,於是張是非便有些驚恐的問道:「你……你到底是甚麼人!?」

  只見那崔先生哈哈一笑,然後說道:「我的名字叫崔作非,關於我的故事很長,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看完你們就會明白了。」

  想不到丫還是個作家!!張是非和李蘭英滿腦袋黑線,這人怎麼好像十分的不著調呢?於是張是非說道:「那是你寫的?」

  只見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往椅子上一靠,說道:「其實不管是從事甚麼工作的人,都會寂寞的,有時晚上睡不著覺,就把自己的經歷寫了出來,好了,接下來該是說說正題的時候了。」

  那崔先生講到了這裡,便望了望兩人,又露出了他那一半臉笑一半臉不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06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0 PM 編輯

第三十九章 黑蛇

  張是非和李蘭英倆人坐在沙發上,望著前面那把屁股放在凳子上的分頭,竟然還是一副不是很明白的表情。

  於是那崔先生便讓兩人詳細的描述了一下他們身上到底發生了甚麼,張是非便將自己和胖子如何尿尿觸電,然後到了瀛洲遇到了陳摶,最後練就了仙骨變成人的事情講給了他聽。

  那分頭聽完後好像有些為難的樣子,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見他撓了撓腦袋,然後說道:「想不到你們的遭遇比我小時候的還要離奇,都整到瀛洲去了,看來你們的運氣很好啊。」

  好個屁,兩人一想起瀛洲中發生的事情就鬱悶,於是那張是非便說道:「你就這麼輕易的相信我倆的話麼,要知道有時候連我倆自己都不相信。」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當然相信,因為我早就知道那三處夾縫之地,而且,我曾經也去過一處。」

  兩人聽後便有些驚訝了,看來他們還不是唯一倒霉的,這分頭也有類似的遭遇,於是張是非便問道:「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咱們長話短說吧,我先來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剛才你們也已經知道了,我是一名現代的陰陽先生。」

  陰陽先生?兩人光看過殭屍先生,這陰陽先生是幹啥的他倆還真不懂,那崔作非見他們好像沒懂,便有些尷尬,只見他輕咳了一聲,然後又說道:「換個說法,驅魔人你們都看過吧?」

  兩人點了點頭,胖子說道:「馬龍白蘭地麼?老片子了,我看過。」

  那張是非笑了一下,然後說:「是白蘭度,算了,也沒啥關係,你們聽我說吧,別打岔。」

  說道這裡,他便又繼續說道:「和電視上比起來,我倒是沒那麼風光,畢竟這是現實社會,但是我不用我解釋你們應該也明白,這個社會上是有許多我們肉眼看不見的東西存在的,可以把它們說成是影響人民生活的安全隱竄,而我就是清除這安全隱竄的人,跟清潔工差不多。」

  那崔先生說道:「沒有看見剛才那玩蛾子的人麼?它是來找你們的,你倆不知道,現在你們的處境有多危險。」

  最危險的人就是你吧,兩人看了眼這分頭,也不知道是為甚麼,兩人對這崔先生沒甚麼好感,於是張是非就說道:「難道你要我們真的相信你?跟你學甚麼狗屁東西?」

  本來嘛,他和李蘭英兩人在瀛洲熬了半年,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好像被捲入甚麼麻煩之中,連妖怪甚麼的都出來了,這不由的讓他倆很氣憤,要知道他倆現在就想回到自己的身體,然後繼續泡妞作樂,啥事兒都不管。

  可是忽然有蹦出個分頭讓他倆拯救甚麼狗屁世界,語氣還挺強硬的,這讓倆人十分的不爽,趕鴨子上架也沒這樣兒的啊。

  那崔先生一笑,然後說道:「大概就是這樣,不過你不要誤會,其實我也不想教,特別是你倆這種敗家子兒,我是看一眼就噁心。」

  「你說誰呢!!」兩人怒了,李胖子起身抓起了一條板凳,然後瞪著那分頭。

  那分頭慢條斯理的說:「怎麼著,你還想動手?」

  兩人沒說話,惡狠狠的眼神就已經能證明了,眼前這分頭實在太噁心,張是非想到,跟他的名字差不多就算了,說話竟然還這麼囂張,不教訓一下實在是不行了。

  那崔先生見他倆一句不和便翻了臉,也沒說甚麼,便起身向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好吧,不給你倆點顏色,你倆也不會服,來吧。」

  張是非和李蘭英對視了一下,便沒說話跟了出去,只見那崔先生走了出去,面對著他倆大概有十步距離,左手插兜右手平放的說道:「你倆最好用出仙骨的力量,不然的話,可是一點機會都沒有額。」

  放屁!!李胖子大喊了一聲,儘管這話之前陳摶好像也說過,但是被眼前這個分頭再說自己心裡依舊十分的嗆火,要知道他身大力不虧,即使手上那串珠子能壓制他熊的力量,但是此刻的他依舊怪力驚人,況且他以前也是學校一霸,打架從來就沒吃過虧,於他大喊一聲:「看一會兒我怎麼揍你!」

  張是非沒有說話,但是他此時也是一肚子的火,望著面前那個精瘦的分頭,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打的樣子。

  但是那分頭卻不慌不忙的說道:「我勸你倆還是一起上吧,節省點時間還要談正經事兒呢!」

  他話剛說完,李蘭英便失去了理智,一下子就衝了過去,兩三步來到那崔先生的面前,掄起了拳頭便向那崔先生的腦袋上砸去,他心理想著這一下子怎麼說也能把這分頭敲昏了啊,等他暈了他倆就閃人,管他呢!

  但是只見那崔先生微微一笑,然後一側身就躲過了這一拳頭,說時遲那是快只見他一弓腰,褲兜中的左手沒有拿出,只是用將右手握拳一下就招呼到了胖子的小肚子上,他的速度快的驚人,而且似乎威力也大的離譜。

  本來胖子一身肥肉,他最自豪的就是抗揍了,但是這一拳打在了胖子滿是肥肉的肚子上,竟然讓他發出了殺豬般的聲音,只見他立馬跪在了地上,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大口的喘著氣。

  一旁的崔先生歎了口氣,然後說道:「還有你,是等他好了一起上還是單獨來?」

  張是非見李蘭英挨揍,心中頓時燃起了熊熊怒火,想不到這分頭這麼厲害!!但是此時的他也顧不上了,兄弟被揍哪還有淡定的功夫,只見他也大喊一聲然後衝了過去!

  張是非從小愛打架,知道這裡面的門道,只見他跑了兩步後伸出左手向那分頭的左邊臉招呼了上去,那分頭的腦袋往後一仰便將其閃過,但是張是非卻笑了,他這只是虛招兒,陰險的還在後面呢,只見他這拳還沒輪圓,右腳猛然發力,只見朝這分頭的誇下招呼了上去!

  街頭無賴打架本來就是這樣兒,不管多陰險,能放倒人就足夠。

  可是偏偏這分頭就沒中招兒,只見他彷彿已經知道張是非不會按套路出牌一般,剛閃過他的左拳,右手就直接抓住了張是非的右腳,張是非只覺得自己的小腿一陣劇痛,反覆被老虎鉗子攥住了一般。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街頭霸王六十四式啊,不錯,和我以前一樣,我有點得意你了。」

  張是非此時哪有功夫回嘴,此時他疼得緊了,但是依舊沒有放棄,反而急中生智,閉上了雙眼,心中仙骨運作,藍光閃過,竟然現出了本相。

  那崔先生只覺得右手一鬆,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隻碩大的孔雀,只見那孔雀拍了拍翅膀便飛在了上空。

  崔先生笑道:「孔雀,這個仙骨倒是挺稀奇的,不過你認為你這樣就能打倒我麼?」

  天上的張是非心中一陣冷汗,他想不到著分頭竟然有如此怪力,但是此時騎虎難下,不管怎麼說都要試試了!於是他心中有了主意,準備來個俯衝,雖然不咋好看,但是把這孫子撓個花臉再說吧!

  想到了這裡,他便高高的飛上了天空,然後收起雙翅一個自由落體就向那崔先生砸去,但是他落到一半的時候,眼前竟然發生了一件足以讓他嚇尿褲子的事情。

  只見那崔先生的身體竟然產生了異樣的變化,他那右手不斷的向外冒著黑氣,那黑氣瞬間籠罩住了崔先生的身體,而且迅速成型,看上去,就像是一條巨大的黑蛇一般!!

  望見了這崔先生的異變,李蘭英在一旁嚇的張大了嘴,一條鼻涕拉的老長,但是卻沒有斷掉,正在自由落體準備以如來神掌的造型攻擊崔先生的張是非嚇的張大了嘴,下落時的風就跟不要命似的往他的肚子裡面灌。

  這感覺張是非很熟悉,分明就是仙骨的氣息!!怎麼回事兒!?

  難道這崔先生也是妖怪??

  只見那崔先生半邊臉邪笑道:「我終於明白了為甚麼那三位讓我訓練你倆了,來吧,讓我這黑蛇仙骨領教下你的孔雀仙骨。」

  說罷,他週身籠罩的蛇樣黑氣上端忽然抬起,就好像蛇頭一般,那蛇頭張著嘴,隱約竟然還能看見獠牙狀的東西,崔先生壞壞的笑著,仰視著天空等待著張是非這只可憐的肥雞落將下來。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07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0 PM 編輯

第四十章 我們的組織

  傳說如來神掌不僅是乞丐忽悠小孩兒糖的秘籍,更是一種從天而降的掌法,其好處就是高空拋物,衝勁兒大,穩、狠,但是壞處就是不准,從那老高的地方掉下來,基本是直線兒攻擊,而且調整不了方向。

  所以張是非看到那地上的崔先生竟然渾身纏繞像黑色巨蛇一般的『氣』時,他就悲劇了。

  這是何等的瘆人啊!他眼淚都快下來了,自己要是這麼衝下去,一定會被這分頭當做食物吃掉的!於是他慌忙撲稜著翅膀向調整一下方向,可是卻已經遲了,只見那圍繞著崔先生身體的黑氣猛然射出,那碩大的蛇頭向它撲來把他抓了個正著。

  崔先生一揮手,他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滿腦袋的金星兒。

  那一旁的李蘭英才反應過來,此時也顧不上許多了,便忍痛大吼了一聲,也現了原型,然後又向那崔先生撲了過去,崔先生一笑,然後說道:「嘿,熊瞎子,這個有搞頭哎。」

  說完,他一揮手,圍繞他身的黑氣便向鞭子一樣的抽了過去,直接把李蘭英抽趴在了地上。

  這場戰鬥,連五分鐘都沒有用上,張李二人便已經被揍趴下了,那崔先生望著他們的臉,然後說道:「這下,你們知道咱們之間的差距了吧?冷靜下來沒?」

  說罷,他右手一抖,那黑氣便蕩然無存,他走到了兩人面前,兩人此時已經變回了人型,望著這可恨的分頭,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輸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那張是非剛才被黑蛇仙骨咬的喘不過氣,但是這顯然還是崔先生收下留情,他有些不服的說道:「你也是妖怪?」

  只見那崔先生笑了笑,然後說道:「你才是妖怪呢,我是人,只不過,是可以用仙骨力量的人。」

  兩人沒懂。

  那崔先生見兩人依舊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於是便笑著說道:「行了,有機會再跟你倆解釋吧,現在沒甚麼時間了,相信我,如果你倆同意我的話,只有好處沒壞處的。」

  李蘭英覺得剛才丟臉丟大了,沒好氣的說道:「啥好處?」

  那崔先生把他倆拉了起來,然後說道:「先回屋吧,然後我在告訴你。」

  儘管不情願,但是兩人輸了,也無話可說,便跟著那崔先生又回到了福澤堂中,坐在了沙發之上,張是非便狠狠的問道:「為甚麼非得是我倆呢?你這麼厲害,還需要我倆幫甚麼忙?」

  只見那崔先生聽後,苦笑了一下,望了望這兩個敗家子兒,便說道:「我跟你倆說過了,不是我選的你倆,而是天意。」

  「天意?」

  「是的,天意。」

  崔先生說道了這裡,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憂傷,然後往椅子上一靠,便說道:「那三位大哥跟我說過,這次的事情必須要有你倆才能辦到,『是非因果,對錯難辨』,這兩句話我始終沒明白甚麼意思,但是你的名字就叫張是非,可能真的是冥冥之中定有主宰吧,雖然我也不願意相信,但是我們都逃不過命運的安排。」

  這種話張是非和李蘭英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於是也就沒往心裡去,現在技不如人,說話也就沒了底氣,於是張是非只好往那沙發上一靠,然後說道:「算了,那就這樣吧,你剛才說有好處,啥好處?錢我可不要。」

  「哈哈,當然不是錢。」那崔先生笑著說:「我知道你們不缺錢,我說的好處也是我的三位老大許願的,如果沒有猜錯你倆現在身為妖怪,應該是四捨二劫之人吧。」

  兩人心中一驚,然後心中想到,對了,把這事兒給忘了!!

  那崔先生笑著說:「四捨二劫,說白了就是不能吃飯,不能泡妞,沒有模樣,沒有感情,如果你們回到自己身體後,任何一樣都夠你們受的,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們也沒想到?」

  兩人無語了,確實,當時那陳摶說過的,妖怪也不好當,這四樣東西確實夠他們受的,想到了這裡,他們心中便沒了主意,而這時,那崔先生又說道:「別著急,如果你倆同意加入我們,等事成之後,我的老大答應了,會幫你沒脫離獸身恢復成人。」

  「真的??你不會是忽悠我倆吧!」張是非急道。

  那崔先生的表情變得有點莫名其妙,他說道:「我忽悠你們幹什麼,你倆情況特殊,人變成了妖,但是我那三個老大算來也是快到半仙之體了,自然有辦法能幫你倆徹底脫離獸魂,怎麼樣?考慮下?」

  張是非心中動搖了,確實,這不失為一筆好買賣,如果事成了,就完全的跟這身鳥肉撒有那拉了,而且這分頭如此犀利,現在不答應他說不定他會惱羞成怒的把我倆宰了,反正現在他倆算得上黑戶,也沒人過問。

  他倆正在想,那崔先生又說話了:「別考慮了年輕人,我又不是干傳銷的,你看你哥我像騙人的麼?」

  張是非和李蘭英望著眼前這分頭,然後都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崔先生都無語了,只見他坐在了椅子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好吧,我看上去的確像騙人的,可是這事兒卻沒騙你們,你們給個信兒吧,快點兒天都要亮了。」

  張是非和李蘭英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張是非開口說道:「我們還有選擇麼?」

  那崔先生笑了笑,然後說道:「不管是誰,都有自己的選擇,好了,既然你們同意了,咱們就繼續談,下面的事情我已經給你倆定好了,如果你倆想回到自己原本的身體,就要捨棄現在這副身體,也就是靈魂出竅,這個環節我會幫你們,你們這副身體就留在我的店中吧,別人不會發覺的,但是,記住下面我說的話,」

  那崔先生說道了這裡,便停了一下,然後望著兩人表情忽然變得很嚴肅,他說道:「你們的身體異於常人,雖然離開獸體,但是這副身體依舊連著你們的靈魂,也就是說,如果這兩具身體死亡的話,你們依舊會死亡,明白麼?」

  張是非聽後心中連連叫苦,然後問道:「那我們原來的那身體如果受傷或者死亡呢?」

  那崔先生說道:「依舊會死,說白了,你們現在就是比普通人多了副身體。」

  靠,原來是這回事兒!兩人苦笑了一下,然後讓那崔先生繼續說,只見那崔先生說道:「等會兒你倆把手機號給我,每個星期六,你倆都要到我這邊學習與妖怪戰鬥的方法,而且我這邊如果有情況也會讓你倆來,現在時間緊迫,剛才你倆也看到了,那滿身眼睛的東西就是孵化後的妖卵,我們這邊會尋找它們,你倆也跟著一起在戰鬥中磨練吧,要不然永遠不會成手兒的。」

  嗎的,看來以後沒有消停的時候了,但是沒辦法,這真是趕鴨子上架,沒後路了,於是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只見那李胖子又問道:「等下,你剛才說你們,難道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知道這事兒麼,我說的是人,不是妖怪。」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當然了,看過中國龍組沒?其實我們跟那些人的性質差不多,只不過我們全是閒散人員,做的也都是見不得光的事兒,很多情況下都是沒錢賺的。」

  這孫子一定是小說看多了,張是非想到,於是他便問道:「那你們有幾個人?」

  那崔先生一聽他這麼說,就想起了同伴,這時他似乎有些傷感的說:「三個人,能打的算上我有倆。」

  這還分能打的和不能打的啊!兩人問道。

  那崔先生半邊臉笑了一下,然後靠著椅子覺得他們的問題有些好笑,便又拿出三根煙分給他倆兩根,然後自己放在嘴裡一根,點著了以後,輕描淡寫的說道:「那是自然,我們這三個人各有其職,現在有一個人正守在你倆的肉身處,還有一個嘛,使我們的情報專家,她正在睡覺,你倆的事情,她也告訴了我不少,要不然我也沒可能這麼相信你倆。」

  「甚麼,你說那人認識我?」

  「不,不認識,不過她是卜算的高手,也是我們中最難纏的。」

  那崔先生說到這裡,便苦笑了一下,又抽了一口煙,而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說誰是最難纏的啊,嗯,怎麼這麼大煙味兒?」

  張是非和李蘭英慌忙向門口望去,只見那店門被推開,走進了一個美麗的小姑娘,看上去好像還是大學生的樣子,一雙杏核眼,水汪汪的,精巧的鼻子,沒有化妝,臉有些嬰兒肥,好像剛睡醒的樣子,身著吊帶兒連衣小裙,露出的小腿圓潤光滑,腳裸之上記著根銀色的腳鏈兒,一雙白色的帆布塗鴉鞋蹬在了腳上。

  李蘭英瀛洲圈了半年,如今總算是看到母的了,而且又是此般如花似玉,看得他馬上腎上腺素烏拉烏拉的亮起紅燈,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但是那崔先生的臉卻都要綠了,只見他飛快的將那剛抽了兩口的煙丟到了地上然後死死拿腳踩著,再一轉身,儼然已經是一副奴才的模樣,只見他滿臉堆笑的說道:「那啥,丫頭你晚上不好好睡覺出來幹啥,知不知道多危險?」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07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6 PM 編輯

第四十一章 劉雨迪

  這晚真是不尋常的夜晚,兩人先是忽悠倒了陳摶逃出了瀛洲,但是卻又莫名其妙的遇到了一個陰險毒辣的分頭,後來又莫名其妙的被捲入了一場甚麼人類浩劫之中,最後更莫名其妙的被逼要去拯救世界。

  fuck,而眼前這崔先生對那個女人的態度又太莫名其妙了。

  只見那個女人走了進來,望見這店中滿地死去的蛾子皺了皺眉,然後對著那崔先生說道:「你說你,要打不出去打,還得我收拾。」

  那崔先生連忙點頭說道:「是是是,劉老師教導的是,下回我一定注意。」

  那女人見這崔先生的模樣,不由的抿著嘴笑了一下,便又轉身對著張是非和李蘭英說道:「你們好,你們就是張哥和李哥吧,我叫劉雨迪,就住在隔壁的幼兒園裡,以後很長時間我們都要一起戰鬥了,請多指教。」

  「指教指教!一定指教!」沒等張是非說話,那李蘭英便馬上滿臉笑容的叫道,看來這妹子還沒他倆大,不過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懂的很多一般。

  這時,那崔先生已經恢復了之前那副豬腰子臉,只見他對兩人說道:「這位劉老師,就是我們的軍師,以後我們所有的情報可能大多出自她口,現在你們兩個準備準備,我給你們倆入伙後第一個福利。」

  李蘭英的眼睛就沒從那劉雨迪的身上挪開,他心想,果然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男女混雜幹活不乏啊,有如此美女在旁,他竟然對這份苦差事開始有些期待了。

  竟然還有福利,嘿嘿,是甚麼福利呢?

  只見那崔先生拿了把椅子讓劉雨迪先坐下,然後對著她點了點頭,那劉雨迪便心領神會,崔先生便說道:「你倆現在甚麼都不知道可不行,回肉身之前起碼要瞭解自己的四捨二劫到底是甚麼。」

  那劉雨迪微笑了一下,然後用甜美的聲音說道:「好了,現在把你們的生辰八字告訴我吧,我會幫你們算出你們命犯甚麼,是否已經應驗。」

  張是非愣了一下,然後說道:「生辰八字?陰曆還是陽曆?」

  劉雨迪說:「陰曆,要有具體的出生時間。」

  於是張是非和李胖子想了想後,便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訴了劉雨迪,那劉雨迪聽後,便向崔先生要了一個計算器,將計算器放在腿上,右手開始飛快的摁著上面的按鈕,而左手拇指也同時在食指和無名指之間的指關節摁著,一臉莊嚴。

  這是玩兒的哪一出兒?張是非愣了,而李蘭英則沒想那麼多,他的眼神祇停留在那劉雨迪的芊芊玉指上,他越看越出神,直到那崔先生的面癱臉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崔先生狠狠的瞪著他,他知道這分頭的厲害,便收起了自己的色狼眼。

  不一會兒,那劉雨迪便停下了,然後對兩人說道:「算出來了,你們誰先聽?」

  一般有這種事情的時候,都是張是非先上,於是他便說道:「我先。」

  那劉雨迪便看了他一會兒後,對他說道:「你的批語是:夢中畫中皆虛構,只是為情幻自身,很遺憾,你的四捨二劫已經應驗,你正是四捨之中的『捨情』。」

  那張是非腦袋嗡的一聲,猛然的想起了那個畫中人,心中不由得又酸楚起來,於是他便慌忙問道:「能說具體一點麼?到底這捨情是甚麼概念。」

  這時,旁邊那崔先生開口了,他此時的表情又變了,也不知道是為甚麼,彷彿有些感慨,只見他苦笑著說道:「我來回答你吧,這個我……比較在行。」

  劉雨迪望了望那崔先生,竟然也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沒說甚麼,只見那崔先生正色的說道:「古書記載,佛家講七情六慾本是虛幻,但虛虛實實便能套牢眾生,人獸皆有情,所謂捨情者幻情自身,便是如此,凡是命犯捨情者,終生愛慾歡情一場泡影,也就是說,你無論如何去追逐愛慾,到最後,都將是虛無縹緲,這便是幻情自身的解釋了。」

  張是非有些驚呆了,他脫口而出:「那我這輩子就注定只能用手了是麼?!」

  只見那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當然不是,你是妖怪,比人要走運的多了,想那人修道的五弊三缺中的孤缺才是……算了不說了,鬱悶,簡單的說,你如果想玩女人的話可以,但是你注定與一生摯愛無緣,你的真愛永遠都是泡影,明白了麼?」

  那崔先生說到了這裡,不知為何眼眶竟然都有點紅了,他說:「不錯了,還想怎麼樣。」

  張是非聽到後,心想,屁不錯,老子以前就是玩兒女人玩兒夠了,想找個真喜歡的好好過,可是自己這命怎麼這麼不好,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真正喜歡的,卻又陰差陽錯的失之交臂,想起了徐瑩,他的眼眶又紅了,他依舊無法忘記那段美好的時光,與她一起上山,吃著粗茶淡飯,聽她唱那些他聽不懂的山歌,夜晚一起享用入眠。

  想到了這裡,他低下了頭,情緒又無比低落了起來,想了一會兒,他心裡暗罵道,甚麼狗屁命運,我偏不相信,嗎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那李蘭英便開口了,只見他問道:「妹子……」

  崔先生顯然心情現在也不好,只見他喝道:「甚麼妹子!叫劉老師!!」

  剛才這崔先生是把胖子給打服了,雖然這崔先生看起了比他們大不了多少,但是他這一吼,胖子頓時一哆嗦,忙改口說道:「劉老師,劉老師你說我犯的是甚麼玩意兒呢?」

  那劉雨迪想了一會兒,然後張開小嘴兒說道:「怒火中燒為情義,也要平心省自身,這是你的批語,你的四捨二劫還沒有應驗,所以我無法確切的算出,但是從這兩句批語上能得出,你有可能不在『四捨』之內,也就是說,你極有可能是二劫之中。」

  李胖子撓了撓腦袋,然後說道:「哦,聽上去還不錯。」

  「不錯個屁,」崔先生說道:「你知不知道犯了二劫以後會是甚麼下場?」

  李胖子搖了搖頭,只見那崔先生說道:「二劫分殺身和墮魔,妖怪才犯二劫呢,野仙屬於四捨之中。」

  「那有啥區別麼,不都是畜生?」李胖子沒有意識到自己把自己給罵了,那崔先生有些無奈的說道:「犯了二劫才是妖怪呢,殺戒一開,萬劫不復,墮入魔道,永不回頭,凡是犯了二劫的妖怪,都沒有好下場的,它們都會喪失心智,危害一方。」

  李胖子見那崔先生說的這嚇人,便急忙問道:「然後呢?」

  只見那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到那時候,恐怕我們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了。」

  李胖子望見那崔先生的眼神跟刀子似的,不由得渾身雞皮疙瘩,心裡想著看來自己比老張還要倒霉。

  這時,門外的天色已經微微的亮了起來,那劉雨迪從裡屋拿出一把笤帚開始掃起了地上的飛蛾屍體,而那崔先生則是打了個電話,好像是說甚麼天亮了安全了,等會兒就過去之類的東西。

  兩人現在知道了自己身上的弊端,此時都各懷心事,好在方纔那崔先生說過,如果兩人能協助他將那甚麼五百妖卵搞定,就能恢復人身,到那時候這甚麼四捨兩劫也自然會消失無蹤了,還不錯,有點奔頭。

  過了一會兒,那崔先生便打完電話了,只見他對這兩人說道:「好了,天快亮了,你倆也快準備準備,我送你們回去,你們的父母還等著你們醒呢。」

  聽到這裡,兩人心中苦悶頓時減少了很多!終於能回去了!於是那張是非便說道:「我們早就準備好了,該怎麼做你就說吧!」

  只見那崔先生說道:「魂魄離體,你之前不是說過有個老燈教過你們麼?」

  張是非和李蘭英點了點頭,兩人因為有些恨那陳摶,所以就沒有把他的名字告訴這崔先生,只跟他說『有個老燈』,要說那老燈確實告訴了兩人附身的口訣,可是兩人念後發現竟然沒用,這時崔先生開口了:「我說是誰教的你倆,怎麼這不負責任呢,他沒告訴你們要魂魄離體必須是睡著了的狀態?」

  二人頓時語塞,心想著可能是當時把那陳摶給藥迷糊了,所以哪老傢伙才忘記告訴兩人這一點,想到此處,兩人心裡還真有點慶幸,如果不是遇到這分頭,可能兩人現在還抓瞎呢。

  於是那李蘭英便說道:「具體點,我倆該咋做?」

  那崔先生想了想,然後便說道:「你倆別坐這兒,被外人發現就不好了,上裡屋,靠牆坐下,然後心中默念口訣,等睡著了就好了。」

  於是三人進屋,裡屋挺小,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櫃子,兩人依照崔先生所言靠床坐下了,但是睡意全無,李蘭英睜開了眼睛,對著那崔先生說道:「睡不著啊,咋整。」

  崔先生邪惡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幫你們吧。」

  說完,他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便伸出右手快速的敲在了他倆頭上。

  「我靠你打我幹什麼!!」李胖子和張是非大叫一聲跳了起來,只見那崔先生一臉壞笑的指了指他倆身後。

  他倆轉頭望去,頓時大吃一驚,只見自己身後赫然出現了一頭昏倒了的黑熊以及孔雀!正當兩人驚訝的時候,只見那崔先生又開口了:「等啥呢還,跟我走吧。」

  「去哪兒?」兩人問道。

  「當然是回家了。」崔先生笑了一下,半邊臉的表情還是那麼噁心。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08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6 PM 編輯

第四十二章 甦醒

  「爸!!媽!!!」李胖子剛走上樓,就看到了在那走廊椅子上打瞌睡的父母,一時之間眼淚鼻涕奪眶而出,半年了,終於又見到親人了。

  想到了這裡,他忙跑了過去,想擁抱下父母,可是他卻發現,自己不管怎麼叫怎麼碰,他的父母都跟沒反應似的。

  顯然,因為現在的他們是魂魄狀態吧。

  張是非此時心中也是無比的激動,他望見自己父母此時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打盹兒,母親的頭髮似乎又白了許多,而父親也熬出了黑眼圈,看上去十分憔悴,看到這裡,他的心中十分憔悴,同時無比的愧疚,想想自己在那畫中的時光,竟然有過不想回來的感覺,可是如今望見父母卻紅了眼眶,唉,難道愛情和親情就如此不可兼得麼?

  想到了這裡,他沉默了,旁邊一起來的那崔先生見他這副摸樣便歎了口氣,然後給他倆使了個眼色,兩人便點了點頭,心中明白現在不是犯愁傷心的時候,要感慨也得先回到自己的身體後再說。

  於是兩人也沒甚麼猶豫,穿過了那病房門便走到了裡面。

  那崔先生見兩人進去了,便鬆了口氣,這時,那張李兩家留下來的下屬見到了崔先生,便輕輕的喚醒了兩位老闆,那張是非的父親見到了崔先生,便慌忙起身,然後說道:「小崔,這麼早就來了,怎麼樣,我兒子的事情有進展了麼?」

  那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不負眾望,兩位叔叔阿姨,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倆五分鐘之內就會醒過來了。」

  那兩家的人聽後大喜,要知道這崔先生雖然年輕,但是師出名門,但是在哈爾濱也小有名氣,凡是與鬼神癔病沾邊的事情找他絕對沒錯,他們兩家之前有開業動土之事還是請著小崔先生幫的忙呢。

  只見那張是非的母親欣喜過望,要知道她就這一個兒子,聽到崔先生這麼一說,頓時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她忙起身問那崔先生:「真的麼!小崔,你說的是真的麼!?」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沒錯,阿姨,你們現在進去看看吧。」

  那四人這麼一聽,哪兒還有閒情說甚麼客氣話,便慌忙跑到了病房之中,只見那病床上的兩人果然都已經睜開了眼睛,流著眼淚望著自己的父母。

  話說李蘭英與張是非兩人進了病房後便看見了自己的肉身,便慌忙撲了上去,回到了肉身後的第一個感覺,不是別的,就是肌肉酸麻,以及強烈飢餓感,當然了,還有此時內心中那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覺。

  有欣喜,有慶幸,也有悲傷。

  張是非聽到門外母親的哭泣聲,更是流下了眼淚,他深刻的明白了自己以前有多麼的可恨,大學畢業後終日不學無術游手好閒,就仰仗著自己家中有錢,但是卻忘記了最關鍵的事情,那就是親情,細想一下,如果那晚兩人不是那麼晚回家的話,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其實這種事情他以前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往往知道並不代表著明白,就如同拔牙一般,沒拔的時候誰都知道疼,但是只有牙掉了才會深刻的理會到此中滋味。

  兩人此刻是真的理會到了,親情的重要。

  於是,兩人羞愧難當,不敢起身相認,只好默默的流著眼淚,這時門一開,自己的父母們便跑了進來,儘管現實中兩人只是昏睡了一天零一夜,但是兩人的魂魄確早已經歷了將近一年之久,看見了許久未見父母。

  他倆便再也忍不住,哽咽的呼喚著,那兩位夫人見到自己昏睡不醒的兒子終於醒了,早已喜極而涕,馬上撲將上去摟著自己的孩子哭了起來。

  張是非頭一次感覺到,自己母親的力氣竟然如此大,她緊緊的摟著張是非,似乎怕一鬆手自己的孩子就會再睡過去一般。

  他們的父親倒是挺平靜,但是眼眶也紅了,由於他們還有幾個員工在外面,所以沒有表現的太激動,張是非偷眼望去,見那崔先生也是望著他們,一臉的笑容,現在看來,這一半臉笑一半臉不笑的笑容似乎也不是那麼特別猥瑣了。

  顯然,那兩位家長還是比較會辦事兒的,只見那張叔和李叔走到了崔先生面前,然後對他連聲感激:「小崔,這次真是謝謝你倆了,這份恩情我們一定忘不了。」

  說完,那張叔就要掏支票,崔先生擺了擺手,然後說道:「別這麼說,兩位叔叔平時如此照顧,這本是分內之事,啊對了,易欣星呢,我昨天不是要他來守著你們兒子的麼,這老小子跑哪兒去了?」

  張叔聽他問,便說道:「小易啊,這次也麻煩他了,為了我們兩個兒子,他一宿都沒合眼,剛才他好像下去了,說是吃飯去,我們說給他買回來他也不讓,真是慚愧。」

  只見那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兩位叔叔說道:「沒事兒,我還不知道他麼,他就這樣人,遭的了罪吃不了苦。」

  那病床上的張是非見自己的父親跟這崔先生說話,也沒聽清說的是甚麼,不過就在這時,那病房門又被打開了,風風火火的走進了一個青年男子。

  只見這人一頭短髮,個頭挺高,一米七五左右,劍眉杏眼體型瘦長,臉上好像有傷,似乎還滲著血,水洗藍的牛仔褲,純白的體恤衫,只不過那體恤衫上也有許血血跡,最奇怪的是這人大熱天的,右手竟然帶著一隻白手套,張是非心想,這孫子不是模仿邁扣兒就一定是殘疾。

  只見那人進門時驚呼:「哭甚麼哭甚麼,怎麼了?死了,他倆死了?」

  那崔先生頓時一臉尷尬,然後沖那人連使眼色帶喝道:「會不會說話?!」

  那進門的人見沒人死,便嘿嘿一笑,面容十分尷尬,那崔先生連忙向那兩位家長道歉,那兩位家長似乎也認識這剛進門的人,於是也就一笑說沒甚麼。

  只見那崔先生忙拉著那人走出了病房,到了走廊中,便對那人說道:「怎麼弄的啊這一身全是血?難道是遇到妖怪了?」

  那人嘿嘿一笑,然後說道:「沒有沒有,我剛才吃飽了以後回醫院,看見幾個護士推著個擔架,上邊那人是出車禍了,腿都斷了,全是血,我就幫著推到急診室了。」

  那崔先生又問道:「那你這臉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破了呢?讓那家的家屬給揍了?」

  那人又嘿嘿一笑,然後撓著腦袋說道:「嗯,把我當肇事司機了,還好後來解釋明白了。」

  那崔先生一聽,便有些無奈,只見他舉起了大拇指對那人說:「易哥你真牛B,早上吃的是韭菜盒子吧?」

  那易哥嘿嘿一笑,大板牙上塞著一片綠幽幽的韭菜葉子,他說道:「你咋知道的?」

  崔先生無語,便也沒說甚麼,這時,那病房中的雙方家長走了出來,對兩人表示感謝,崔先生接過張是非和李蘭英父親遞來的支票,頓時笑顏如花,和他們客氣了幾句後便要告辭。

  那張叔說:「小崔,真是太麻煩你了,等著倆孩子好了,我請你倆吃飯,讓回讓他倆登門拜謝。」

  那崔先生笑著說:「張叔太客氣了,沒事兒,應該的。」

  說罷,便和那易哥一起告辭轉身下樓,在下樓的時候,那崔先生心中想道,何止登門拜謝啊,以後還要一起干妖怪呢。

  那易哥見他笑,便對他說道:「老崔,你說這倆人看上去怎麼有點不著調呢,就這能成事兒麼,讓他倆去殺妖怪,我倒是很擔心他倆能不能把妖怪餵飽。」

  那崔先生聽這易哥說完,便歎了口氣,確實,這兩人一看就是心性不定,機緣巧合之下才能活到現在,而以後,單是憑運氣是不可能的,必須要有真本事,於是他便說道:「成事在人,某事在天,想那麼多也沒用。」

  於是兩人便出了醫院,一拐彎兒,便消失在了哈爾濱街道喧嚷的人群中,此時正是朝陽初生,氣候難得涼爽之時,病房中的張是非躺在床上,一旁是憔悴的母親不停的噓寒問暖,一旁是胖子對他媽不停撒嬌的聲音。

  張是非望著那窗外的朝陽,心中想道,回來了,這回真的回來了,可是,也不知道為甚麼,我這心中竟然還不踏實呢?

  他的知覺告訴他,即使回到了人間,以後的路也未必好走。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09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06 PM 編輯

第四十三章 虛驚

  回復了人身,就像是個夢,張是非如是想到。是夢麼,還是現實,他握了握拳頭。

  此刻的他正躺在那病床之上,雙手捧著後腦勺,又陷入了那已經養成習慣的思考之中,現實中的一天時間,想不到也可以像一年那麼長。

  旁邊的胖子正在吃著各種食物,顯然是要補回自己在瀛洲所缺的營養,他的吃相很不雅觀,一張大嘴吧唧吧唧的,搞的張是非有些不爽的閉上了眼睛。

  說到瀛洲,張是非又想起了那成天不穿褲子的劉伶以及那可以把自己睡成骨頭架子的陳摶,也不知他們現在如何了,陳摶是不是還沒反應過來,想想自己從那老傢伙手中忽悠來的筆現在放在了崔先生的店中,那老傢伙說這筆吸收一年的月光就可以再次打開連接瀛洲的通道,如果以後還能回去的話再向那老傢伙道歉吧。

  張是非睜開了眼睛,此時已經是晚上了,醫院的檢查是兩人一切正常,完全可以出院,但是他們的父母不同意,畢竟父母心疼,說甚麼也要留他倆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剛開始幾天還好,兩人母親寸步不離,但是又過了幾天父母見兩人甚麼事都沒有,便回家換了身衣服,然後便出去瀛洲了。

  畢竟兩家的生意很忙,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好在銀子足,兩人自小也習慣了這種生活,便安穩的在醫院又住了幾天,倒也不嫌苦悶,因為再怎麼說也要比那瀛洲好上百倍,起碼李胖子還有護士可以調戲。

  當然了,兩人回來之後也不是完全混吃等死的,在閒暇之餘,張是非和李蘭英試了一下,想看看在人身的狀態下是否能夠發動仙骨,但是兩人發現根本沒用,絲毫感覺不到腦袋裡的那東西,看來自己的仙骨留在了那獸體之中,要回到那個軀體才可以使用仙骨的力量。

  後天就出院了,現在是晚上。

  一旁的胖子還在不停的啃著手中的豬蹄兒,似乎對自己的這宵夜很是滿意,但是卻擾的張是非睡不著覺,於是他便歎了口氣,然後做起了身,想出去抽根煙。

  胖子忙著吃東西,就沒跟他一起去,於是張是非便獨自推開了門走了出去,夜已經很深了,醫院的走廊依舊燈火通明,他現在身體已經恢復,便趿拉著拖鞋走到了醫院的外面,靠著圍牆處有一排長椅,上面坐著幾個病人的家屬,或者出來納涼的病人,於是他便坐在了那邊上,拿出了煙叼在嘴裡,點著了深吸一口,望著天空發呆,長椅後面種的大樹被風一吹嘩嘩的響,讓張是非的思維又回想起了那瀛洲那畫中女子。

  終於安靜下來了,他長出了一口氣,享受這短暫的平靜,但是事與願違,他剛閉上眼睛,身旁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冷冷的,彷彿不帶一絲感情。

  「你看沒看見我的孩子?」

  由於張是非剛才剛定下神,這憑空冒出來的聲音頓時嚇得他一哆嗦,只見他慌忙睜開了眼睛,就看見了一個身穿病服的女人立在了他的身前,看樣子大概有個二十六七歲,長髮披肩,面容消瘦,臉色煞白,她焦急的望著張是非。

  張是非心中暗罵道想嚇死爹啊,走路連聲兒都不帶!

  但是他看那女人的神情似乎有些不正常,眼神兒直勾勾的,目光呆滯,好像個神經病一般,於是他便沒有搭理她。

  那女人見張是非沒有搭理她,竟然又湊到了張是非的眼前,然後幽幽的說道:「你到底有沒有看見我的孩子啊。」

  這老娘們兒絕對神經病,張是非心中罵道,但是他正要發作,那女子就起身走到了另一個人的面前,又問他同一個問題,但是那人似乎也沒搭理她。

  就這樣,這個女人問遍了這長椅之上所有納涼之人,但是那些人的反應如出一轍,都沒有搭理她,張是非心中有些納悶兒,自己不搭理她情有可原,因為自己是鳥人嘛,況且她還嚇他一跳,可是怎麼別人也不搭理她呢?難道這個社會真的已經喪失了人情冷暖了麼?

  世態炎涼啊,張是非歎了口氣,見那女人也歎了口氣,然後幽幽的向醫院的方向走去。

  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納涼的人陸續走進了醫院,整張凳子上除了他之外,還剩下三個人,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小伙,和兩個老頭子,看衣服都是病友,今天晚上悶熱異常,張是非不想回去,於是便伸了個懶腰閉上了眼睛準備休息一會兒。

  可是他剛閉上眼睛,耳旁竟然又忽然想起了那個聲音:「你有沒有看見我的兒子?」

  臥槽!!張是非腦子嗡的一聲兒!

  他忙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剛才那本應該走進醫院的瘋娘們兒又出現在了他面前,這聲音地沉沉的聽在耳朵裡直起雞皮疙瘩。

  張是非受不了了,可是他剛開口想罵時,只見那女人又走到了旁邊那三人面前又重複了一遍。

  那三人依舊沒有反應。

  張是非覺得有些不對了,看那三人竟好像看不見這女子一般,這是為甚麼呢?

  眼見著那女子問完後,又歎了口氣然後又向著那醫院的樓中走去,張是非心中這個納悶兒,怎麼,好像只有自己才能看見她似的呢?

  正當他納悶兒的時候,忽然旁邊那和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說話了:「你也能看到她是麼?」

  「甚麼?」張是非愣住了,他轉頭望去,只見他旁邊的那個年輕人一臉的嚴肅的望著他,那人見張是非問,便又說道:「我是說你也能看見剛才那女人是麼?」

  張是非點了點頭,然後納悶兒的說:「怎麼,你看不見?」

  張是非此時才有機會打量這年輕人,只見他頭上裹著紗布,帶著一個黑框的眼鏡,小小的眼睛,一臉的嚴肅中透著些許緊張,只見那個年輕人小聲的說道:「我也能看見,但是他們看不見。」

  說完,他便指了指旁邊那倆老頭子,張是非還是沒有聽懂,他便說道:「甚麼你能看見他倆看不見啊,我咋沒懂呢?」

  只見那年輕人忙把食指豎在唇邊,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噓!小聲點,聽我說!」

  張是非見他這般模樣,便也產生了興趣,他問道:「你想說甚麼啊?」

  只見那個年輕人望了望兩邊,然後低聲的說道:「剛才你看到的,其實不是人。」

  「甚麼!!」張是非感覺自己的脊樑骨都麻了,鬼片他又不是沒看過,迦椰子甚麼的他又不是不知道,忽然身邊這孫子來了這麼一句,怎麼能另他不害怕?

  只見那年輕人把身體挪到了張是非身邊,然後又壓低了一個聲調的說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其實那女人……在一個星期之前就死在這個醫院了。」

  嗡!張是非一個冷顫,然後雞皮疙瘩佈滿了全身,頓時感覺到周圍的氣溫好像下降了好幾度一般,於是他慌忙說道:「這怎麼可能!你是不是在騙我?你怎麼能看到?」

  只見那個年輕人表情凝重的指了指頭上的紗布,然後小聲的說道:「這話我也想問你,我是被砸了一下,從那以後就能看的到了,你呢?」

  張是非一愣,忽然想起了自己所遭遇到的事情,是啊,這個世界既然有神仙,當然有鬼怪了!想到了這裡,他不由得頭皮發麻,這算啥啊,拍《見鬼Ⅲ》麼,怎麼自己瀛洲走一圈兒,回來就能看見髒東西了?

  而就在他發愣的時候,忽然見到那女人又從醫院中走了出來,她的腳步輕浮,就好像沒吃飽飯在飄一般,張是非見到那女人向自己走了過來,嚇的都快尿褲子了,他的心中不由得連聲問候自己身邊這年輕人的八輩兒祖宗。

  你問為甚麼罵他?廢話!要不是他張是非用得著害怕麼?!

  這不得不說啊,無知也真是一種幸福。

  張是非望著那噓噓向自己走來的女人,眼淚都快下來了,MB的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剛擺脫神仙又遇到鬼!靠!

  自己應該怎麼辦?是跑啊還是跑啊還是跑啊?望著那女的越『飄』越近,他都要麻爪兒了,思考了幾秒鐘之後,他終於決定,嗎的還是跑吧!

  那女人已經快走到了張是非面前,而張是非此時也是滿頭大汗的抬起了半拉屁股,準備以飛一般的速度落跑,能跑到哪兒就算哪兒。

  可是正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只見那醫院中跑出了幾個護士,她們飛速的跑到了那女人身旁,然後竟然一把拉住了她,並且往醫院裡走去!

  「啥?」張是非的嘴大大的張著,這是怎麼個情況兒?

  就在這時,只見他旁邊那剛才還一臉嚴肅的小伙兒,此時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張是非有些納悶兒的望著他,只見他邊笑邊指著張是非說道:「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你剛才那表情,哈哈哈哈。」

  張是非有些反應過來了,他對那人說:「她是人?不是鬼?」

  只見那人好像都笑出了眼淚,見張是非問他,便笑著說道:「當然是人啦,這世界上哪兒來的鬼啊?」

  張是非被耍了以後,竟然出奇的平靜,只見他又問道:「那她為甚麼這樣,而且…別人還不搭理她?」

  只見這人笑夠了,便對著張是非說道:「我跟她一個病房,兩個星期之前她流產了,好像她也沒有家人,然後就變的瘋瘋癲癲,剛才坐在這裡的都住了挺長時間,都知道這事兒,哈哈哈,你剛才的表情實在是太好笑了。」

  張是非聽他說完,便微笑著說:「你覺得這事兒有意思麼?」

  那人邊笑邊點著頭,連聲說道:「有意思,有意…啊!!!」

  光的一聲!張是非猛然伸出了拳頭砸在了這孫子的肩膀之上,砸的這孫子倒吸了一口冷氣,疼痛至於還沒有反應過來,肚子上又傳來了一陣劇痛。

  那正是張是非的電炮飛腳,兩下把這孫子揍躺下了以後,張是非有些無語的說道:「你說你欠不欠,我也不認識你嚇唬我幹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麼?」

  一旁的老大爺還在淡定的坐著,而那孫子被揍岔氣兒了沒說出話。

  其實也不怪張是非,本來嘛,都是住院的,都不認識,這玩意嚇出個好歹的怎麼辦?有的人啊,真是沒事兒找事兒。

  這孫子的演技還真是一流,張是非往地上吐了口吐沫,MB好不容易的安靜時光就這麼被攪亂了,他歎了口氣,真是喝口涼水都塞牙。

  現在心情全無,於是他便拍了拍屁股往那醫院走去,一邊走,一邊又想起了剛才那瘋女人,也不知道為甚麼,他心裡老覺得不得勁兒,但是你讓他形容到底是因為甚麼心情不好,他也不知道,好像是剛才發現了甚麼似的,反正就是感覺不怎麼好,想著想著,他便鬱悶了,索性不去想。

  算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去躺著吧,後天就出院了,他心裡想著,便又一步步的向那醫院大樓的門口走去。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09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2 PM 編輯

第四十四章 第一個事件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兩人出院了。

  其實倆人早就沒事兒了,在醫院呆著純屬是浪費青春,可此好不容易恢復自由,爹媽都忙,他倆當然是要先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投入那火熱的泡妞事業中了。

  狗改不了吃屎,其實張是非本不想去的,他忽然覺得很沒有意思,不過李胖子一直在旁勸解,正所謂青春年少講究的就是猥瑣下流,打了半年的半自動,今天不開回葷實在是太委屈自己,全將那崔先生托付之事忘在了腦後。

  兩人先是回家睡了一覺,然後等夜幕降臨,便十分精神的去了經常去的那家KTV,聲色犬馬一場不問其姓名,李胖子樂不思蜀,但是張是非卻全然不再狀態,他忽然覺得包廂中吵雜的音樂和那些畫著如同面具似的女人此刻與他格格不入,使他無法像以前那般的沉迷於此。

  也不知道是抽的哪門子風,自從回到哈爾濱後,每到夜晚,他的腦子裡就會很亂,想的東西都是一些有的沒的,有時候自己都把自己給想鬱悶了,於是他便搖了搖頭,拿起一瓶喜力,然後咕咚咚的倒進了胃裡。

  胖子很三俗,又開始號起了愛情買賣,一旁那幾個小妞兒們還叫著好,恰如半年前一樣,但是此時此刻以非彼時彼刻,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便又喝多了。

  恢復了人身之後不必以前,想想在瀛洲的時候白酒喝一罈子沒啥事兒,但是那是因為畜生對酒精的吸收要比人猛,現在將近午夜,兩人喝了大概十瓶兒啤酒,就已經有點噁心了,可是夜晚才剛剛開始,張是非想要回家,可是被李胖子攔住了,他猥瑣的望了望旁邊的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大娘們兒,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我看你是瀛洲待傻了,都幾點了,現在回家,不怕再被電線刮著?」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問道:「不回家上哪兒啊?」

  胖子哈哈大笑,然後說:「那還用說麼少年?」

  說罷,他摟著兩個小妞一臉的猥瑣,張是非望著他,心中卻一點興趣都沒有,儼然又回到了以前那種迷茫的時候,他剛想說話,兜裡的電話便響了,他拿出來一看,電話號還聽陌生的,於是便接了起來說道:「找誰?」

  電話那邊的聲音響起:「找誰?當然是找你倆了。」

  張是非聽到這聲音後頓時哆嗦了一下,這分明就是那個只會一半臉笑的變態作家崔先生,於是他便打起了精神,心想道這還沒到禮拜六呢啊,他找我倆幹啥?

  要說他這心裡對這崔先生還真是沒啥好感,於是他便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這不還沒到星期六呢麼,你打電話幹啥?」

  電話那邊的崔先生顯然也挺不耐煩,他說道:「不要廢話了大哥,你以為妖怪跟上班似的還會等節假日才害人麼,嘛溜兒的,想要早點完全變成人就過來。」

  崔先生也沒廢話,說完這句後便掛斷了電話,旁邊的胖子見張是非表情有些鬱悶,便對他說道:「咋的了,誰打來的啊?」

  張是非將手機塞進兜裡,然後苦笑著對胖子說:「今晚你是玩不成了,那分頭打來的,說是有情況,讓咱倆過去。」

  鬱悶,這種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但是沒有辦法,兩人此時方才想起自己雖然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可是這身體中依然埋著一顆定時炸彈,四捨二劫,我劫他大爺。

  那李蘭英在出租車後座上罵道,張是非坐在前面也苦笑了一下,沒說話,晚上的街上沒有多少車,特別是比較偏的街道,車還的很快,但也挺穩。

  那出租車司機是個中年人,見兩人這身的行頭就知道倆人都是傳說中的凱子富二代,現在要去道外,路挺遠的,便對那兩人搭話:「哥們兒,這晚了上那邊,消費去啊?給你們推薦倆地方?我去過,挺好的,價錢也挺便宜,有一個長的還真不錯,那小妞~~嘿,你倆一定喜歡。」

  張是非有些無語,你說現在有些出租車司機的嘴怎麼這般的欠,竟然把他倆當嫖客了,於是他便搖了搖頭,然說:「開你的車得了。」

  可是身後那李蘭英卻來了興致,丫沒有女人是不行,於是他便記了下來那出租車司機提供的地址,名字挺霸氣,叫『狼嚎』,李胖子有手機記下了,準備日後嘗試一下道外風情。

  不多時,出租車便停靠在了福澤堂前的路邊上,兩人下了車,逕直的走向那福澤堂,推開了店門,便看見了那崔先生正一臉猥瑣的坐在角落裡的電腦旁,一臉猥瑣的QQ斗地主。

  張是非心中這個生氣,這麼晚了把我倆叫來你卻如此悠閒,胖子更不是啥省油的等,要不是這孫子,本來現在自己都已經開好房了,於是他便不耐煩的說道:「分頭,這麼晚了叫我倆來到底甚麼事兒?」

  那電腦前的崔先生回頭看了一下兩人,便笑著對他倆擺手示意:「來啦,先找地方坐,等我打完這一把再說。」

  兩人心中這個憋屈,嗎的這甚麼態度,但是沒辦法,他們不省油,這分頭更不是省油的燈,於是便坐在了沙發上用眼神詛咒這分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詛咒的關係,過了大概兩分鐘,這崔先生似乎輸光了豆,罵罵咧咧的起身走向了兩人,他坐在兩人面前,然後便說道:「好了,咱們來說說正經事兒吧。」

  啥正經事?兩人問道,只見那崔先生伸了個懶腰,然後對兩人說道:「長話短說,之前我已經告訴你倆我們做的事情了,我本來以為那些妖卵不會這麼快就作孽,你倆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修行,可是我今天卻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事,啊,對了,說到這兒,你倆到底知不知道這福澤堂是幹什麼的?」

  那崔先生話鋒一轉,問兩人,兩人自然是搖了搖頭,只見那崔先生說道:「好吧,那我再解釋一下。」

  聽那崔先生講,他這個小店平日裡做的是正當買賣,美其名曰為弘揚佛教文化而賣佛像的,但是別人所不知道的是,有時候,這間小店也接那種不為人知的活計,便是替人捉鬼驅邪,這不奇怪,因為之前崔先生曾經說過了,他的真正身份是一名陰陽先生,在國外,又稱驅魔人,由於文化和地區上的詫異,在中國幹這行兒的,遠遠沒有國外的同行們幸運,稍有不慎,便被打成封建迷信,所以,他們往往需要一個正當生意做幌子,這個生意多半是些清閒的小店。

  因為在以前的舊社會,很多的陰陽先生都是以開店的形式謀生的,但是由於職業的特殊性,他們平日裡往往還都會做一些別的兼職,比如開算命館、積善堂(佛堂)、棺材鋪、義莊等等。他們平時營業,一到有事的時候便恢復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降魔除妖於民間。

  崔先生講到了這裡,便對著二人說道:「這家店是我以前師兄的,他死了之後就留給了我,包括那些他早已打好的客戶基礎,這一點你們的父母都知道,所以,在這哈爾濱,如有誰惹上了妖邪之輩,多半會到這裡。」

  張是非和李蘭英點了點頭,反正兩人連神仙都見過了,現在再見到甚麼狗屁陰陽驅魔人也不那驚訝,張是非拿出根煙點著了,然後深吸了一口後說道:「然後呢,你別告訴我倆,也要我倆也開個店叫個甚麼狗屁陰陽先生或者驅魔人。」

  那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當然不是,當陰陽先生需要道號,你倆情況特殊,人不人,妖不妖,不會有道號的。」

  那李蘭英打了個哈欠,然後說道:「你直接說我倆是人妖不就得了,用得著這麼拐彎兒罵麼,好了,趕緊說正題,說的再簡短點兒,我倆還要趕著回家睡覺呢。」

  崔先生見兩人不樂意聽,於是便也沒再囉嗦,只見他說道:「今天晚上,店裡來了位客人……」

  崔先生說道,他本來昨天晚上熬夜打網遊,今天下午才起來,開店以後也沒甚麼顧客上門,於是他也落得清閒又打起了斗地主,可是晚上的時候推門來了個客人,著人四十多歲,崔先生沒有見過他,顯然是第一次來,看那人的神情扭扭捏捏的,眉宇之間竟帶有一絲黑氣,於是崔先生便上前詢問,那人支吾了半天,才說出了實情,原來這人說他撞鬼了。

  「撞鬼?」張是非問道,本來他聽這分頭講的話聽不著調的,驅魔人也打網遊?可是後來他聽到撞鬼這倆字兒的時候,他的腦子裡又想起了自己前幾天在醫院讓個傻B忽悠的那件事兒,他心想這世界上哪兒來的那麼多鬼啊!

  那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是的,他是被我的一個老主顧介紹來的,說他這兩天一直夢見同一個女人,抱著一個怪物去找他,那女人在夢裡掐他的脖子,連續三天了,昨天差點在夢裡把他掐死,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脖子上都有紅色的手印,於是便來找我幫忙了。」

  「然後呢?」兩人聽這故事,都來了興致,那崔先生見兩人問,便對他倆說道:「然後?然後我就答應了唄,這是個好機會,對於你倆這種連新手都算不上的人來說,也算的上第一個考驗吧。」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11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2 PM 編輯

第四十五章 攻擊型仙骨

  「考驗?」

  張是非有些沒聽明白,他望著眼前這一臉猥瑣笑容的分頭,心裡想著難道這孫子是想讓我倆去搞定這件事兒?這不開玩笑呢麼!

  這時那李蘭英早已開口:「分頭,你該不會是想我倆去吧,不要鬧笑話了,我倆啥都不懂啊,怎麼去?而且現在還不知道到底那人說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你不是讓我倆去送死嗎?」

  那崔先生陰險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放心吧,我覺得這次就是單純的惡靈作祟,不會是妖卵的,給你倆個磨練的機會難道不好麼,難道你倆就沒有幻想過有一天自己變成了電視上的那些殭屍道長或者是鋼鐵蜘蛛俠甚麼的麼,多風光的事情啊。」

  風光你大爺,兩人都搖了搖頭,說實在的,他倆還真沒有幻想過那些,張是非覺得,那些都太不切合實際,傻了吧唧的英雄主義,完全是騙小孩兒的,而李蘭英則覺得,那些電視上演的英雄們都太不給力,管他毛事,他只是想好好的過自己富二代的生活,啃社會主義房梁的蛀蟲,以後貪污腐敗的幹部調戲女下屬的老闆甚麼的才最適合他。

  那崔先生明顯失算了,他實在是太低估了這倆混吃等死的傢伙心中想法,見兩人搖頭,他便有些語塞,只見他低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後,便說道:「算了,跟你們兩個敗家子兒說啥都沒用,就這麼定了,明天晚上,我給你倆地址,你倆去把這事兒給我搞定了!」

  「哎呀我擦,你怎麼還強制性兒的呢!我倆就不去,怎麼著吧!」李胖子怒了,他覺得這分頭就是那他倆當炮灰賣苦力,甚至對那甚麼五百妖卵都有點懷疑。

  那分頭見胖子炸廟,也有些不快,只見他說道:「你去不去?!」

  可是胖子卻藉著酒勁兒往沙發上一靠眼睛一閉說道:「你打死我吧!我就不去,看你能怎麼的!」

  一旁的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看來李蘭英回到肉身後就不樂動彈了,其實他心裡也有點這個想法,只不過讓那四捨二劫給掛著,想不干也不行。

  這時,那崔先生反而冷笑了一下,然後十分陰險的說道:「你不去?行,反正你不去也沒地方去了。」

  胖子愣了一下,睜開了眼睛,然後說道:「你說啥?」

  只見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早就料到你倆小子不著調,所以這兩天跟你們的父母溝通了一下,以後你們每個月的零用錢大概固定在五十至二百五之間,你說你還能去哪兒消費了?」

  「放屁!」胖子大罵道:「我爸怎麼會聽你的!?」

  那崔先生聳了聳肩然後說道,不相信你倆可以打電話問問,說完他一擺手做了個請字,這對李蘭英和張是非的驚嚇可不小,要知道他倆這麼大了跟本沒工作,屬於標準的啃老族,如今如果財路真斷了的話,那一天可能除了壓馬路之外真的沒有別的娛樂了。

  想到了這裡,兩人慌忙拿出手機給自己的父親打了個電話,剛開始,兩人只是覺得分頭騙他們,可是電話通了之後,兩人卻完全崩潰了。

  兩人的父親都很生氣,要知道兩人才出院就又這麼晚回家,於是把兩人臭罵了一頓,而且說以後要控制他們的零花錢,聽到了這裡,兩人慌忙齊聲說:「為甚麼啊!」

  兩人父親的回答也挺齊的:「就是防止你們以後臭得瑟!沒的商量,要不然你就給我找工作去,多大個人了,一點正事兒都沒有。」

  說完,那邊電話都掛掉了,兩人相視一眼,都驚呆了,李胖子最先反應過來,他大罵了一句:「分頭我跟你拼了!!」,然後便向崔先生撲了過去,但是後果顯而易見,不到五秒,胖子又被崔先生揍回了沙發上,不敢吱聲了。

  張是非嚥了口吐沫,然後問那崔先生:「你是怎麼辦到的?我們的爹怎麼這麼相信你們?」

  那崔先生微微一笑,然後將這件事講給了二人,原來他見到了兩人以後,就料到兩人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輕易的加入消滅妖卵的工作中的,所以,他才想出了此計,他分別給兩人的父親打電話,跟他們說了這倆人為甚麼之前會出危險,就是因為他們不學無術,責任還是在他們父親身上,如果不給他倆那麼多錢的話,就不會有這種事了。

  末了他還說了句,如果兩人繼續這樣的話,日後定有大災。

  兩邊的家長一聽,覺得崔先生說的對,他們確實提溺愛孩子了,想想他們孩子都二十多了,自己二十多的時候都出去練攤兒了,哪像他們一樣的啥都不是?

  慣子如殺子,更何況崔先生說了,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還會出事,崔先生的話他們自然是聽的,畢竟他救過自己的孩子,於是想晚上和孩子們談談,可是今晚兩人恰巧沒回家,這個兩個家長氣的,都放了狠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李蘭英和張是非此時就像是憋了氣的球兒,都蔫兒了,以後沒有了錢,他們還怎麼花天酒地啊!想到了這裡,李胖子捂著自己那被揍了兩拳的老臉,有氣無力的說道:「分頭,我倆上輩子是不是殺大牛了,你為甚麼玩兒的這麼絕啊?」

  只見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這麼做,其實不是害你們,以後你們也許就會明白了,算了不說了,不過你們放心,以後你們就在我這裡打工,每出一趟工,幹掉一個妖卵或者惡靈,我都會給你們錢,僱主的報酬三七開,我七你們三,如果沒有僱主的話,每幹掉一個妖卵,給你們兩千塊錢,怎麼樣,幹不幹?」

  財路被斷了,如果不幹的話兩人又能幹甚麼呢?想到了這裡,兩人便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於是那崔先生就笑了一下,說道:「好,從今天開始,你倆就是我這福澤堂的夥計,我們這行沒有夥計老闆之說,從現在開始,你倆就是我的學徒,放心吧,如果幹的好,每個月你們得到的錢不會比你們跟爹媽要的少。」

  這還算是一句人話,兩人心中想到,於是便點了點頭,也算是打娘胎以來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只不過這份工作有點奇特,要殺妖掙錢。

  崔先生見談妥了,便跟兩人說道:「好,那你倆先回到自己的獸體之中吧,時間緊迫馬上開始上課。」

  兩人靈魂離體,老不情願的鑽進了裡屋那副畜生的身體,然後變成了人型,將自己的肉身抱到了裡屋床上。

  做完這些後,那崔先生便跟他們說道:「好了,我現在要交你們的,就是仙骨的攻擊手段,你們要仔細聽,今晚就別睡了,大概有一天的時間給你們學習,不過應付普通的惡靈應該也夠了。」

  兩人一聽便暗自叫苦,這也太臨陣擼槍了吧,哪有這樣兒的。

  那崔先生自顧自的說道:「我先跟你們演示一下具體仙骨的作用和階段吧。」

  說罷,他伸出了右手,兩人這時才注意到這崔先生右手的小指甲很長,而且是黑色的,由於是夏天,都穿著半截袖,他那手臂上還有一塊兒看上去就跟好長時間沒洗澡似的一塊兒灰了吧唧的印子,細長,就像是泥鰍一般。

  只見崔先生說道:「我用你們能聽懂的話來解釋,所謂仙骨,說白了,就是野獸動物體內蘊含的能量塊兒,要得道成正果就靠他,每一個動物孕化出的仙骨都有不同的功能,再簡單點的說,分幾類,主要有攻擊類和治療類,還有感知類的等等。」

  張是非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彆扭,還攻擊治療,怎麼跟漫畫似的呢?於是他便對那那崔先生說道:「怎麼聽上去像是動畫片裡的設定呢?」

  那崔先生不耐煩的說道:「廢話!你們倆人不學無術,所以我才跟你們這麼通俗的講,要是跟你們文縐縐的說他們真正的名稱,你們能聽懂才怪!別以為聽不懂的就是好的,其實意思都一樣,好好聽著,別打岔!」

  兩人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想那瀛洲中陳摶陳老燈的話確實深奧,聽上去也唬人,之乎者也的,可是兩人根本就聽不懂,還不如眼前這分頭說話簡潔明瞭呢,雖然說話有些可恨。

  這時,那可恨的崔先生平舉右手,然後說道:「現在讓我看看你們的仙骨是甚麼樣子的吧。」

  說完,他起身倒了兩杯水,然後遞給了兩人,告訴他們雙手握緊杯子,然後閉眼想像自己的仙骨,兩人依言而行,過了大概兩分鐘,崔先生便讓兩人睜眼,兩人睜開眼睛後,驚奇的發現自己杯子裡的白開水竟然變了顏色。

  張是非的那杯水變成了淡藍色,而李蘭英杯中的水則變成了淡紅色,那崔先生看了看,然後便說道:「嗯,果然沒有被我猜錯,你倆都是攻擊型兒的。」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呢?兩人此時顯然已經忘掉了不快,然後問崔先生,只聽那崔先生笑著說道:「仙骨是以顏色來劃分的,由於野獸天生本來具備攻擊性,所以攻擊型的很多,也是基本,紅、黃、藍這三種原色以及黑、白兩種極色,便代表攻擊型兒的,而三種顏色所搭配出的色彩,冷色調代表感知型,暖色調代表治療型,明白了麼?」

  兩人點了點頭,想不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門道,於是張是非便開口問道:「那你是甚麼型兒的?」

  只見那崔先生沒說話,笑著用右手拿過了張是非的水杯,眼神一變的功夫,那杯中之水瞬間變成了橙黃色,眼神再一變,那水竟然又變的如同墨汁一般,崔先生說道:「我是人,本來不可能有仙骨,但是由於某種原因,我可以借到野仙們的仙骨於己用,這就是我的力量,我身上的仙骨,是借來的,有兩個,一個是治療型,一個是攻擊型。」

  兩人想起了那晚這分頭搞出的黑蛇,便點了點頭,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兒,不過想到了這裡,張是非心中又有些疑問,便問那崔先生:「你說你這麼厲害,還要我倆幹什麼呢?」

  那崔先生說:「你倆不知道,借來的仙骨始終是別人的,只能最多用出其七分的力量,也就是說,如果你倆努力的話,以後的力量可能要比我大很多,明白麼?」

  兩人若有所思,那崔先生繼續說道:「好吧,現在我接著講,我看你們身上的仙骨已經孕成,只要稍加訓練便可以使用,之前教你們仙骨那老燈有沒有教你們如何打人?」

  兩人搖了搖頭,那崔先生也沒說甚麼,他自顧自的說道:「攻擊型的仙骨,還分為力量型和法術型,紅色和黃色代表力量,藍色和白色黑色代表法術,所以,你倆的攻擊方式大不相同,不過,最開始的時候應該沒甚麼分別,我先來給你們演示一下吧。」

  說完,只見那崔先生右手握拳,頓時一股黑霧樣的氣籠罩在了他的手上。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12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3 PM 編輯

第四十六章 買裝備

  只見那崔先生平舉右臂,頓時那壁便被黑霧籠罩,滾滾黑煙甚是詭異。

  那崔先生說道:「聯繫仙骨分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就是孕其成型,這一點你兩人都已經做到,但是要運用到戰鬥中,便要做到這第二階段,也就是其力外放。」

  兩人看的呆了,心想道這可真是高科技,竟然還帶視覺效果的,而那崔先生說:「到了這一階段,自身的力量便可以超乎常人,而且可以攻擊到靈體了。」

  兩人點了點頭,示意那崔先生繼續,那崔先生也不含糊,右臂又是一抖,只見那黑氣迅速成型,那日兩人所見的舉行黑蛇又活靈活現的出現在兩人的眼前,那黑蛇依舊是繞著崔先生的身體慢慢的盤旋,崔先生說道:「這就是第三階段了,修煉到這個階段就可以完整的將仙骨化型而出,威力我想你們應該也深有體會吧。」

  那黑蛇形狀的氣壓迫的兩人呼吸都有些不穩,他倆心想著這也太變態了,想不到自己也可以有機會擁有這種力量。

  畢竟年輕人好奇心很大,兩人見到這分頭又放出了黑蛇後,竟然都沒有害怕,反而有些喜悅,那崔先生右手一張,黑氣頓時消失,只見他對兩人說道:「好了,現在進入正題,我會給你倆地址,並且告訴你們要具體怎麼做,除此之外,就看你們兩個的造化了。」

  那張是非聽這話似乎有些彆扭,便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很危險麼?難道弄不好的話會死麼?」

  那崔先生又坐到了椅子上,然後說道:「所以我才要你們今晚別睡了好好練習啊,要是不好好練習的話,九死一生。」

  靠!兩人才反應過來,心想著自己遇到的老師怎麼一個比一個鬼畜呢,沒想到這分頭比那老燈還要噁心,於是那張是非便抱怨道:「九死一生?難道我倆真的會遇到那麼大的危險麼?」

  只見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也不全是,如果你倆掌握了第二階段才是九死一生,要不然就是十死無生。」

  兩人見那分頭的笑容如此陰險,心中頓時有對其家譜展開了無數的唾罵,但是也沒辦法,現在趕鴨子上架,要麼冒險,要麼窮死,沒有第二條路選。

  可是現實就是這樣,往往在受窮面前,絕大部分的人都會鋌而走險的,於是兩人便接受了那崔先生的訓練,按照那崔先生所說方法,試圖將自身仙骨的力量集中在一點,也就是手臂上,兩人發現,其實這些之前在那瀛洲之地,陳摶就教過他們,不過那時他們歸鄉心切,全然沒有理會。

  現在想想當真是自己給自己一個大耳光,如果當時用心的話,現在也不會如此辛苦了,兩人想到了這裡,齊齊的歎了口氣。

  但是沒辦法,練吧,好在也不用動手,就閉上腦子使勁兒想便行了,那崔先生由於起來的很晚,現在正精神於是便不管兩人,又來到了那電腦前打起了斗地主,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啥好玩兒的,讓他這麼上心。

  這第二階段聽上去挺簡單,但是做起來卻難的不行,兩人的雙手都攥麻了也沒有任何感覺,門外黑夜一點點的過去,天色漸漸的明亮起來,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練了一夜。

  上午八點多,只見那崔先生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叫兩人停一會兒,給他買早點去,兩人心中自是千般的不願意,但是也沒有辦法,畢竟現在身份不同,現在兩人是給那分頭打工,而且兩人又搞不過他,只好照做。

  好在一夜疲倦,吃完了早點後,兩人也覺得恢復了些力氣,正準備休息一會兒的時候,那崔先生竟又叫他們繼續,這可苦了胖子了,他自幼嬌生慣養,就是在那瀛洲也沒受過這種罪啊,胖人本來就懶,此刻的他吃飽了,便上眼皮打下眼皮,說啥也不練了。

  只見他趴在了那沙發之上,然後問那崔先生:「我說分頭,你說也不能一口吃個胖子啊,你讓我倆去,行,我倆去,但是除了練這甚麼骨之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了?」

  那崔先生坐在那電腦前,見他這副不求上進的德行也挺生氣,只見他說道:「少廢話,不想以後一分錢沒有就給我趕快練!」

  那胖子實在受不了了,便耍起了潑來:「沒有就沒有吧!反正老子存折裡還有錢,能頂一陣兒算一陣兒,剩下的到時候再說!」

  那崔先生見他破罐子破摔,也有些鬱悶,心想自己怎麼遇到這倆活爹呢,但是好在他老謀深算,眼珠一轉,便想到了一個好點子,於是他話鋒一變,有些猥瑣的說道:「你早說你有錢嘛!有錢和沒錢不一樣,有錢自有有錢的辦法。」

  那李胖子眼睛一亮,頓時坐起身,然後說道:「這話啥意思?」

  只見那崔先生嘿嘿一笑,然後說道:「嘿嘿,沒錢修煉累,有錢買裝備啊,你難道不懂嗎?」

  他這麼一說,就連張是非也產生了興趣,對啊,電視上那些牛逼哄哄的人不都是一身炫酷的裝備麼,現在都是啥時代了,即使你練就一身金鐘罩,也頂不住狙擊手擼一炮啊!

  於是兩人慌忙說道:「你是說你這裡有我倆能用的上的裝備麼?」

  那崔先生笑著說:「當然,我是做生意的,只要有錢,啥都好辦。」

  兩人頓時歡呼雀躍,太好了!照這麼說的話,自己即使不修煉也不會有啥問題了,正好兩人平時爹媽給的錢沒用完的就存銀行裡,兩人加一起也有個兩三萬,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老祖宗的話沒錯的!

  只見那李蘭英說道:「那趕緊的吧,啊對了,我倆身上沒多少現金,就有銀行卡,要不然我倆先去取?」

  那崔先生陰險一笑,然後從櫃檯後面拿出了一個小方盒兒說道:「沒事兒,支持刷卡。」

  靠,真是做生意的,兩人無語了,說幹就幹,那崔先生拿起了手機打了個電話,沒到十分鐘,店門被推開了,走進了一個人,兩人上眼一瞧,正是那天在醫院莽莽撞撞的男子老易,此時這男子卻是一身的正裝,沒有殘疾的那隻手提著一隻挺老大的皮箱,走進了店中之後,便對著那崔先生說道:「老崔,你讓我拿的東西都拿來了,怎麼著,給他倆啊。」

  「給個屁。」那崔先生說道:「金錢面前人人平等,現在他倆不是我的學徒,是咱們的客戶,來來來,兩位上來瞧瞧,看上甚麼了價錢好商量。」

  兩人覺得挺有趣,便湊了上來,那老易將皮箱放倒了桌子上,然後打開了,箱子裡擺滿了各種兩人沒有見過的道具,只見那老易跟個軍火販子似的從中拿出了一把深紅色的木刀,然後對兩人說道:「2010年生產木刀,採用標準雷劈木製成,其材料乃是樹齡五年的精品街邊楊木,刻以震卦圖形,外觀精美經久耐用,是我前兩天沒事兒做出來的,價錢嘛……」

  他說道了這裡,然後表情有些猶豫的望了望那崔先生,那崔先生一臉壞笑的點了點頭,那老易便說道:「嗯,五百三十元。」

  一千?這破木條子賣一千?兩人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顯然那崔先生也不是很滿意,只見他推開了那老易,然後有些懊惱的說道:「你也太不仗義了吧,這刀你賣五百?怎麼這也要一千啊!要不然你不賠死了?」

  吭爹呢啊!!兩人心中這個唾罵,這分頭明顯就是想坑他倆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竟然翻了一倍的價錢,不過好在兩人大手大腳慣了,也不在乎自己以後怎樣,於是便點了點頭,買了兩把。

  那分頭見那老易嘴笨,便親自上陣跟兩人推銷起了這箱子裡的東西,別說,這裡面的東西還真是五花八門兒,從簡易的辟邪佛像,藏銀的樁子,再到據說拿在手中就能看見鬼的燈籠,一時之間,兩人便挑花了眼。

  那分頭說的盡興,竟然從自己的抽屜中又拿出了二十多張黃紙,上面用紅筆歪歪斜斜的畫著一些符號,那分頭說道:「今天我虧點,把我剛出道時畫的珍藏版符咒賣給你倆,張張都由我親手開光,實在是降妖之根本驅鬼之利器,吐血友誼價二十章八千八百八!不要猶豫了朋友,機會難得,欲購從速啊!」

  兩人被這崔先生忽悠的有些找不到北,不過他說的這麼好,便心一頭一熱,買了下來,現在兩人零七八碎的買了一些東西,但是兩人的心裡始終沒底,於是便對那分頭說道:「看你說的這些東西基本上都差不多,有沒有更狠一點的?不差錢。」

  「問得好!」那崔先生顯然推銷的上癮了,便從那皮箱內翻出了一個小盒子,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打開,只見那盒子中是一塊兒牙齒,看上去好像是食牙,坑坑窪窪的。

  那崔先生有些小心的捧起了那顆牙,然後對兩人十分激動的說道:「自古以來,狼牙都是辟邪的首選利器,這顆牙更是不得了,據說是那積雪不斷的長白山頂存活七十年的老狼之牙,此狼吸收天池靈氣而得道升天,顧使此牙也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陰影,你看它流暢的外形透露著靈氣,樸實不化間透露著王者的尊貴,再經我們這位著名的民間科學家易欣星精心打造而成。」

  說完他一揮手,指向了旁邊那叫老易的男子,那老易聽他這麼一說,便尷尬的咳嗽了一下,轉過了頭去,那崔先生繼續說道:「此物犀利的程度足以將任何妖魔鬼怪都爆出屎來,整個東北就此一顆,一牙在手,輕鬆成就驅魔人便不再是夢想,為顯揚這顆神器的威力,我特地為其起了一個威信而響亮的名字——『後媽』。」

  說完,那崔先生便拿起了那顆『後媽』然後深情的望著,似乎這東西真的是珍貴異常,兩人雖然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怎麼回事兒,不過聽那崔先生一說,便十分興奮的問道:「那用這個東西能不能幹掉今晚我倆要殺的那個東西?」

  「能不能?開玩笑,你是在開玩笑麼?」那崔先生滿臉驚訝的望著旁邊的老易,那老易滿臉通紅的又轉過了頭,只見那崔先生轉頭又對兩人說道:「你應該問我,這東西用在今晚是不是浪費了才對。」

  一聽這句話,兩人心裡便有底了,於是張是非大叫道:「買了買了!多少錢?」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說實話,我還真有點捨不得,算了,既然你倆這麼有誠意,那就賣給你倆了,一萬元不講價,如果現在購買,再加二百五十元就可獲得一個發射器,使你斬妖除魔事半功倍!」

  說完,崔先生從那箱子中又掏出一個彈弓,兩人此刻被崔先生這張吐沫橫飛的嘴忽悠的有些暈,便十分高興的買了下來。

  崔先生也不含糊,十分效率的刷空了兩人的卡,然後掏出了一張視線準備好的信封遞給兩人,說道:「這裡面就是今晚你倆要去的地址,具體事項都在裡面,如果你倆完成了任務,這次的報酬是三千元。」

  兩人沒有意識到一臉壞笑的崔先生和那一直沒敢說話的老易,接過了信封便歡天喜地的回家睡覺去了。

  福澤堂中又安靜了下來,那老易見兩人走了,便對那崔先生說道:「我說老崔,你這麼做是不是過火了一些啊?」

  只見那崔先生往沙發上依靠,然後說道:「放心吧,既然他倆的出現是上天注定的,那一定沒這麼容易死,你也看見了,這倆人簡直就是付不起來的阿斗,父母慣出來的,讓他倆吃吃苦頭不是啥壞事,要知道以後還要面對比這更凶險的事情呢,這都過不去,還談甚麼剷除妖卵?」

  那老易點了點頭,心想也是,於是他也坐下了,然後問那崔先生:「不得不說,他倆又點像咱倆以前啊,呵呵,你說今晚他倆遇到的,會不會是妖卵?」

  那崔先生閉上了眼睛養神,然後說道:「屁,咱倆以前哪向這倆公子哥這麼沒用,放心吧,應該不會是妖卵的,」

  說罷,他又睜開了眼睛,然後又說了一遍:「應該不是。」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13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3 PM 編輯

第四十七章 鬼屋

  張是非躺在了床上,他的手中拿著那顆『後媽』,反覆的看著,卻怎麼看也不像狼的牙。

  不管了,應該沒差,他將那顆牙放回了盒子中,然後心裡想到,今天是我和胖子第一回幹這事兒,希望別出啥差錯。

  想到了這裡,他竟然有些害怕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了甚麼,反正就是心跳的很快,就連睡意也消失了,他坐起身,反覆的琢磨著自己回來後發生的一切,真的是太迅速了,甚至兩人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拉入了這莫名其妙的事件當中。

  彷彿就像是有人早就安排好一樣,讓兩人沒有任何選擇,從那天尿尿看見電線桿子上的孔雀開始,一路磕磕碰碰到現在,這些事情想想簡直是太荒誕了,但是卻又如此真實,自己和胖子的那泡尿就像是一個引子,接二連三的事件打破了兩人本應平靜的生活,而兩人卻又沒得選擇。

  fuck,變成妖怪也就算了,今晚還要跟甚麼惡靈掐架,這關我們屁事兒啊,他低聲的罵了一句,然後轉身睡去了。

  一夜未睡,等再醒的時候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經變得黯淡,街邊的路燈亮的很早,充分的證明了現代化都市就是不缺電,屋裡空調的溫度適宜,張是非赤裸著上身坐了起來,在床上盤腿而坐,窗外那漸落的夕陽光打進了窗戶,他的房間一片暖黃,他閉上了眼睛,似乎能聽到樹葉沙沙響的聲音。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開始關注這些微小的細節,可能是在瀛洲時沒有娛樂的後遺症吧,他倆上午將肉身放在了福澤堂,自己現在是孔雀之體,所以聽覺和視覺變得很好,甚至可以看見窗外那些在夕陽中綻放的小野花兒。

  張是非認識這些花兒,它們最多只能開放一個白天,等到第二天以後,便會慢慢的凋謝,然後結出果實,等待著明年新一輪的綻放。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起床的關係,張是非此時竟然莫名其妙的傷感了起來,記得在瀛洲時陳摶有一天曾經帶他和胖子去河邊,那一晚瀛洲最下層的草原上的草竟然都開出了白色的花朵,就好像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一樣,霎時間那股莫名的香味更加的濃郁了。

  胖子和張是非都驚呆了,都被這神仙境界中的奇跡折服,實在是太美了,可是,那美麗卻沒有持續多久,不到一個小時,那些花便又瞬間的凋謝,紫色的草也開始枯萎,草原變的一片光禿,但是又是一瞬間,新一批的草卻又長了出來。

  陳摶對他們說,這草的名字叫『守歲』,他們的存活期只有一年,仙家之地容易忘記時間,而瀛洲就是用此來計算光陰的,他們的綻放也就等於他們的死亡,然後他們的種子會重新的孕育出新一輪的,一年的生命。

  張是非那時剛從畫中出來,聽到陳摶的話後若有所思,他問陳摶:「這些花開的如此之艷,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綻放時間,豈不是太可惜了?」

  那時,旁邊的李胖子接口道:「這有啥啊,等明年,它們不就會再開了麼?」

  陳摶聽後,笑著說:「好禪機。」

  啥?兩人都沒有聽懂這老燈說的是甚麼,但是那老傢伙卻笑了,然後說道:「你說的沒錯,它們每年都會短暫的開放,但是,只不過明年所開放的那些花朵,卻已經不是你們剛才所看到的那些了。」

  李蘭英沒有聽懂,而張是非若有所思。

  現在想想,那時老傢伙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張是非望著窗外的野花兒,它們似乎不會畏懼這黑暗的來臨,也不會去害怕自己即將凋謝,張是非苦笑了一下,再次想起了那畫中的女子,心中苦澀之情再次出現,確實,這花就像是那徐瑩,都是那麼堅強,她們的美麗很短暫,但是卻從未曾害怕過。

  花朵雖有重開之日,但是卻不會是彼時彼刻所見到的那一朵了,就和人一樣,人的一生可以戀愛很多次,只不過,我們都不明白,反覆經歷相戀失戀後,我們再去牽手的那個人,是否還會找到第一次體會愛情時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

  我想甚麼呢!張是非搖了搖腦袋,最近這種胡思亂想越來越多,搞的他都有點暈了,於是他歎了口氣,然後便不再去想,他把今天高價買來的那些道具放倒了一個挎包裡面,不用多說,家裡沒人,父母都忙,相信李蘭英也是如此,外賣的飯菜早已替他叫好了放在廚房,只不過現在的他沒有胃口,於是他簡單的洗了把臉後,就下樓出門了。

  在走到院子中時,他停下了腳步,望著角落中的小花,便上前摘了一朵,放到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裡面。

  張是非和李胖子的加都很近,他們住在哈爾濱江北區的那別墅區內,張是非打了個電話,李胖子便出門跟他回合,只見胖子手裡正拿著個醬豬蹄兒邊吃邊走到他身旁,然後一嘴油膩的說道:「今天咋了,這花呢怎麼。」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沒解釋,然後兩人便攔住了一輛計程車,在車上,張是非打開了那崔先生給他的信封,只見裡面是兩張紙,講紙抽出以後,竟然還連帶出一把房門鑰匙,兩人挺奇怪的,只見其中一張上面寫著地址,是南崗區的一個挺偏的小區,另張紙上則歪歪扭扭的寫了幾行字兒:『這次的惡靈就是出現在這房子,現在那裡沒人,房中食物充足,你倆今晚就在那裡過夜,不許中途離開,否則後果自負,祝好運。』

  張是非將那張紙給胖子看了看,李胖子看了以後低聲的抱怨著:「嗎的,這是讓咱倆守株待兔啊!也不知道守著個鬼屋子能等來甚麼鳥。」

  張是非瞪了他一下,胖子嘿嘿的笑了,沒解釋。

  沒用上一個小時,車子便開進了那個小區,下車的時候,兩人悲催的發現,付過了車費後,兩人兜裡的錢加在一起,就剩下了三十二塊五。

  夠悲催的了,兩人望著這三十多塊錢,頭一次認識到了錢不抗花這一至理名言。

  看來今天早上是花猛了,為了買裝備,把小金庫的錢都用了,看來這次如果不成功的話,兩人多半會變成一個餓不死但是能憋死的窮光蛋。

  張是非在小區內望了望那棟樓,別說,現在天快黑了,遲暮之下這樓看上去還真是挺詭異的,兩人吸了口氣,然後按著地址找到了那個單元,他們這次要去的是七樓。

  這樓確實挺破的,樓下那門都壞了,怪不得信封裡沒門卡,兩人走進了樓道中,發現樓道裡的牆皮都掉的差不多了,好幾層樓的聲控燈都已經壞掉。

  但是這都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時,兩人發現,上樓時遇到的幾個這單元的住戶,竟然都是一些二十歲左右濃妝艷抹的靚妞兒,看上去還都穿戴不俗,下樓是與上樓的兩人擦肩而過留下一陣香風。

  李蘭英腎上腺素又亮燈了,而張是非心中卻有些納悶兒,你說她們這穿戴,還住這種破樓?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難道那些是小姐麼?這裡是賣淫團伙的據點兒?可是氣質不像啊,環肥燕瘦各有其長,現在是傍晚,那些姑娘應該是下樓吃飯的,看她們的氣質,即使是出來賣的也不能這種地方賣啊!

  帶著這份疑問,兩人便來到了那七樓,聲控燈依舊不好使,黑暗之下,兩人望著眼前那黑洞洞的房門嚥了口吐沫,終於到了,這個鬧鬼的房間。

  想到了這裡,兩人的心跳頓時開始加速起來,撲通通,撲通通。

  張是非掏出了鑰匙,然後插進門鎖孔中,左邊動動,沒反應,右邊動動,只聽卡一聲輕響,鎖開了。

  兩人此時心中都沒有底,要說黑暗中人就是容易害怕,見鎖開了,於是張是非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壯著膽子鼓起了勇氣將那門慢慢的拉開……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14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3 PM 編輯

第四十八章 黑暗中的響動

  「老張,面泡好沒,給我掰兩骨碌香腸放裡,快點兒。」

  李胖子坐在沙發上,將兩條大肥腿搭到了茶几上,然後邊看著無聊的快樂大本營邊對著廚房的方向叫道。

  廚房內的張是非回應:「滾,懶的跟豬似的還要我伺候你。」

  說罷他拿起了那兩碗碗兒康走了出來,放在了茶几上,然後沒有好氣兒的看起了電視。

  話說剛才兩人滿心恐懼的打開了房門,走進來之後發現,這就是個尋常的民居,裝修還挺溫馨的,打開了燈,那淡淡的白熾光照在了淡粉色的牆壁上,氣氛很是溫馨,完全跟兩人心中所想的鬼屋不一樣。

  而且看上去這屋子常住人,並沒有啥異樣,由於夜晚才剛剛開始,樓道中還有那些住戶來回走的聲音,兩人的心便落了下來。

  電視裡台上那何炅在笑,下邊的群眾和背景音在笑,電視外面那正在吃麵條兒的李胖子也在笑,可是張是非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這演的好笑麼?

  李胖子見張是非憂心忡忡的吃著方便麵,便對他說:「咋的了你這是,害怕了?我看啊,多半是那分頭被騙了,這年頭兒哪來的那麼多鬼啊?」

  張是非搖了搖頭,他把那盒方便面放到了茶几之上,然後掏出了顆煙點著了,抽了一口後,說道:「我老覺得這事兒不對勁。」

  哪兒不對勁?李胖子問道。

  張是非若有所思的說:「我也不知道,只不過剛才你也看到了,這小區這麼破,而住在這裡的人卻顯得一個比一個富,你說這是咋回事兒呢?」

  李胖子擦了擦嘴,然後說道:「被你這麼一說,我也反映過來了,你說那些小妞是不是在這兒賣的?」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說:「不知道。」

  兩人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門道,一轉眼,十一點多了,胖子吃飽喝足,便伸了個懶腰,然後對那張是非說道:「行啦,你也別想了,你看這都幾點了,啥事兒都沒有,趕緊睡覺吧,明天上分頭那拿錢去。」

  李胖子說完後,就跑到旁邊那臥房裡睡覺去了,末了丟下一句:「你睡沙發吧少年。」

  不一會兒,那臥房中便傳來了敲鑼似的呼嚕聲,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人啊,心有多大夢就有多遠,這可真沒說錯,心寬體胖嘛,這胖子壓根就沒把今天晚上當回事兒,可是自己卻怎麼都無法睡著,只能拿著遙控器一個接一個的換台。

  他心中想著,難道真如胖子所想的一樣,根本啥事兒都沒有麼?這三千塊錢,難道真的這麼好掙麼?

  他心中始終放不下,但是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已經十二點多了,看來真的不會有甚麼事情發生了,於是他的心也就漸漸的放了下來,這心裡一放鬆,那上眼皮和下眼皮也就開始打起架來。

  電視中的無聊節目還在繼續,張是非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覺得模模糊糊中,好像聽到了甚麼響動,悉悉索索的,他正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也就沒太在意。

  他好像做了個夢,夢中一個女子背對著自己站著,他挺好奇,就想上去看看,可是剛上前一步,那女人就忽然轉過了頭。

  沒有臉!!!他大叫了一聲!然後猛然的坐起身!

  呼,原來是個噩夢啊,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然後自我安慰著,這時,電視中早已沒有了節目,已經是午夜了,他抬起了頭看了看牆上的表,已經正好,還差半分鐘兩點,他長出了口氣,看來自己還是太多慮了。

  胖子那呼嚕聲還沒停,張是非心裡暗罵道都怪這孫子,可能就是這呼嚕絞的自己發噩夢,於是他搖了搖頭,將雙腿放在茶几上,舒服的往柔軟的沙發上一靠,拿出了根煙點著了,然後深吸了一口,吐出了淡青色的煙霧。

  應該沒事兒吧,他望著牆上的鐘,秒針剛剛指到十二,兩點整。

  可是事情偏偏不像他所想的那般,就在這時,房間中突然變得一片黑暗!

  停電了!?張是非猛然又是一哆嗦!

  靠!沒這麼寸吧!他只覺得自己脊樑骨都冒出了涼氣,正當他發愣的時候,只聽那門外的樓道裡,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那聲音就好像是穿著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發出的一樣,噹噹的脆響,張是非此時後背都被冷汗給打濕了,心中暗罵道,MB這甚麼屋子隔音怎麼就這麼差,那聲音聽上去竟然是那麼的清晰。

  他嚥了口吐沫,心跳再次開始加速,不會吧,應該不會吧,應該只是那些晚上打麻將的人回家吧,應該不是…不是那啥吧?!

  那聲音越來越近,張是非坐在沙發上沒敢動一步,似乎身體都變得僵硬了起來,心想著這也太折磨人了,不帶這麼玩兒的,快走吧,如果不是那啥的話,就快走吧!

  可是,那聲音似乎正好走到了門口,停了下來,張是非的雙手開始顫抖,他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甚麼。

  而這時,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卻響了起來,咚咚咚。

  嗡!!!張是非的腦子再次報警,這哪是敲門聲,在他心裡簡直要比放炮更嚇人,條件反射之下他馬上蹦了起來!

  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有那啥?難道真的有那啥?難道真的有……鬼?

  自己該怎麼辦?自己到底該怎麼辦?那敲門聲若有若無的,但是沒有停下,他的身體不住的開始顫抖,雖然早有準備,但是這畢竟是大閨女上轎頭一遭,雖然之前也見過神仙,但是見神仙跟見鬼可是兩回事兒,一個不嚇人一個嚇人啊!

  屋子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按理來說停電,空調應該也關了,可是他卻覺得越來越冷。

  胖子!!他心中馬上想起了那還在打呼嚕的李蘭英,於是他也顧不上害怕,慌忙跑到那臥房之中,見那李胖子此刻正光著個膀子睡的正嗨,於是他慌忙上前搖醒了胖子,胖子一抖,便迷迷糊糊的罵道:「你大爺的,怎麼了啊又,大晚上的不睡覺吵我幹啥?」

  張是非知道此刻情況緊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於是便慌忙說道:「來了!!真來了!!!」

  「啥來了?」胖子抱怨的睜開了眼睛,張是非對他擺了個小聲的動作,李胖子迷迷糊糊之間便聽到了一陣無力的敲門聲『咚…咚咚…咚咚。』

  只見胖子的臉色刷一下就變了,即使在黑暗中也看的十分明顯,他十分驚恐的望著張是非,嘴巴大大的張著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他顫抖的指了指門口。

  張是非顫抖的點了點頭。

  嗎的,果然!想從分頭那兒掙錢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啊!

  兩個猥瑣男嚇的魂不附體,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可是那敲門聲依舊沒停,在這種黑暗而封閉的環境中,彷彿敲在兩人的心中一般,每敲一下,兩人的心便是一顫。

  李蘭英顫抖的說道:「老張,要不咱倆還是跑吧。」

  張是非搖了搖頭,怎麼跑?這可是七樓!而且,他忽然想了起來,今晚兩人來的目的就是這個啊!於是,他便對這李胖子說道:「跑屁!忘了今晚咱倆是幹啥來的了?」

  李胖子此時才想了起來,啊對,他們現在的身份是驅魔人,本來就是為這事兒來的,想到了這裡,他便對著張是非說道:「那咱倆怎麼辦?」

  張是非招呼他起身,然後悄悄的走到了那客廳,拿起沙發上的背包,從裡面順出了木刀符咒以及那個裝在小盒子中的『後媽』。

  傢伙在手,他現在心中稍微踏實了一點,恐懼剛過,骨子裡的那股痞子氣便又冒了出來,他對著胖子說道:「這段日子咱倆就沒順過,反正都這德行了,跟丫干!再也不受窩囊氣了!」

  那胖子點了點頭,於是便抄起了那把木質短刀,然後鼓起了勇氣和張是非慢慢的走到了門前。

  兩人分別站到了兩邊,張是非示意一開門就用木刀捅,李胖子點了點頭,於是張是非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抓住了門把手。

  敲門聲繼續,咚咚咚。

  兩人的心跳加速,咚咚咚。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15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3 PM 編輯

第四十九章 後媽

  恐懼,使人口乾舌燥,不住的吞嚥著吐沫,恐懼,使人呼吸急促,雙手不停的顫抖。

  恐懼可能是上廁所的時候踩到了香蕉皮所跌倒的瞬間,也可能是發現咬了一半的蘋果後才發現的肉蟲屍體,但是絕大多數的時間,恐懼更是一種在密封而黑暗之中對於未知的一種無助感。

  張李二人此時真正的理解到了,他倆現在口乾舌燥雙手顫抖,心中寧願去要那帶蟲子的蘋果或者在茅坑裡卡跟頭,也不想在繼續聽那若有若無的敲門聲了。

  這感覺太噁心。

  嗎的拼了!張是非被這感覺折磨的惡向膽邊生,於是便對著胖子點了點頭,胖子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示意他繼續。

  不管你是甚麼!來吧!我們不怕你!!

  張是非緊握著門把手的右手猛然用力,一把將那門拉開!

  就在那門拉開的一瞬間,一旁的胖子馬上抄起了手中的木刀準備用力的招呼過去!

  可是他的手卻沒有落下,反而大叫了一聲:「啊!!!」

  張是非慌忙看去,只見那門口處竟然站著一個抱著小孩兒婦人!兩人現在是獸體,眼力自然超乎常人,所以在漆黑的樓道中依稀能看見,這婦人身穿著白色碎花的小裙子,雙手捧著用薄毯裹著的嬰兒,她低著頭彷彿很害怕的樣子,看不清容貌,難道她是鬼?

  正當兩人驚訝的時候,那婦人忽然開口了,只見她說道:「你倆是誰?怎麼會在我家?」

  她家?兩人愣了一下,然後對視了一眼,心中稍微平靜了一下,能說話,看來不是那啥。張是非望著胖子,心中暗道,好在剛才他沒有捅下去,要不然以李胖子的虎勁,這一悶棍非得把兩人捅進派出所不可。

  看來這婦人是把他倆當成小偷了,想到了這裡,張是非慌忙說道:「那啥,別害怕,我倆不是賊,是這家的主人讓我倆來的!」

  那婦人一愣,然後竟也沒說甚麼,只見她走進了房中,然後對兩人說道:「毛濤呢?他怎麼沒在這裡?」

  這女人的聲音挺耳熟,張是非想到,他哪裡知道那毛濤是誰,不過又想想,應該就是找分頭幫忙的這家主人吧,於是他便說道:「就是他讓我倆在這裡過夜的,他不知道去哪了……停電了,你家有沒有蠟燭?」

  那女人點了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說道:「額,那沒事了,啊對了。」

  兩人聽那女人說對了,便問她怎麼了,只見那女人彷彿很開心的對兩人說道:「我終於找到我的孩子了,你們看他長的漂不漂亮?」

  說罷,她抬起了頭。

  「啊!!!!!!!!!!」

  兩人只感覺到腦袋嗡的一聲!然後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只見那女人抬起頭,一張俏臉卻瘦的不成樣子,顴骨高高隆起,眼眶卻深深的凹進,大大的眼睛中充滿了血絲,目光呆滯卻還是一臉的笑容,張是非萬分的驚訝,這女人他曾經見過,就是那天晚上在醫院所看到的神經病!!

  但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手中那嬰兒。

  那哪他嗎是甚麼小孩兒,整個就是一個怪物!兩人此時死的心都有了,只見她手中的這『嬰兒』蜷縮在薄毯中,只露出了兩隻胳膊和一個腦袋,全身返青就彷彿早已死去一般,兩隻小手加在一起也只有六根手指,最恐怖的就是腦袋,竟然就好像絲瓜一般的形狀,額頭上有稀疏的毛髮,嘴很小但是張著,流著口水,一隻眼睛大的離譜就好像乒乓球一般,而另一隻眼睛則細長細長彷彿睜不開的樣子!

  這畸形兒在這女人的懷中蠕動著,而那女人卻笑了,揭開了上衣,用指甲在鎖骨下面劃了一道口子,深紅色的鮮血流出,那怪胎彷彿莫名的興奮慌忙上去吸允。

  縱然兩人曾經色膽包天,但是此時哪還有甚麼閒情雅致去看這幅哺乳圖?巨大的驚嚇使兩人毛骨悚然,那降妖除魔的責任早已忘得一乾二淨,此時只能下意識的邊大喊邊跑出門去!

  兩人連滾帶爬的跑下了樓梯,李蘭英被嚇的鼻涕眼淚都出來了,邊跑邊叫的跟殺豬的一樣:「啊~~~~~~~~~~!!!!」

  張是非知道,此時李胖子心中其實有很多話要說,但是由於巨大的驚嚇,就全由這一句『啊』表達了。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真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那醫院裡的瘋女人,難道幾日不見,她變成真鬼了?她的孩子不是早死了麼,那現在這個是從哪兒撿來的?

  不管從哪兒撿來的!反正看上去就不善!張是非想到,但是現在也沒辦法,太嚇人了,那死娘們兒看一眼就害怕,還怎麼打?還是跑路吧,不管怎麼說,命要緊!

  於是他便和胖子繼續沿著樓梯向下跑去,可是他們不知道,更悲劇的還在後面,本來是七樓,沒多少的樓梯,可是兩人竟然跑了二十多分鐘都沒有跑出去!

  這是為甚麼啊!不管怎麼跑,周圍都是一片漆黑,根本找不到那出口,而且腳下的台階始終跑不完,兩人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自然不知道其中門道,其實,現在兩人的狀態,完全可以被理解成鬼打牆,始終在同一個地方轉圈兒卻無法逃脫。

  最後兩人跑的是在不行了,感覺到這兩條腿彷彿灌了鉛一般,於是便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之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李胖子斷斷續續的對張是非說道:「老張,嗎的,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跑不出去呢?」

  只見那張是非說道:「我上哪兒知道去?咱們好像被那娘們兒給迷住了!」

  李胖子萬念俱灰,他終於明白了電視上演的東西根本靠不住,那些殭屍道長甚麼的遇到了妖魔鬼怪後的冷靜根本就不可能,此刻的他切身實踐了一把,差點嚇尿了褲子,好在,一個樓道內住著兩家人,於是他便來到了一家門口,使勁兒的啪打著門叫救命。

  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敲門,那些門中卻沒有一絲的響動,彷彿都是空屋一般,兩人有些絕望了,而就在這時,那天殺的高跟鞋聲音又傳了過來,那死娘們兒下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兩人的眼淚都快下來了,胖子不停的拽著張是非的衣角,然後說道:「怎麼辦啊老張!難道咱倆今天真葬這兒了?」

  張是非望著胖子心想他是不是又餓了,怎麼如此慌張呢,他如今也失去了主張,不過也不能坐以待斃啊,於是他便對著胖子小聲的說道:「鎮靜,大不了跟她拼了,傢伙都帶下來沒?」

  張是非這麼說,李蘭英便稍微安靜了下來,他摸了摸身上,剛才他倆逃跑時手中的木刀丟掉了,現在身上只有幾張符以及那那個裝著狼牙的盒子。

  張是非從後褲腰抽出了那個二百五十元買來的繃弓子,然後跟胖子躲在了樓梯拐角,他小聲的說:「嗎的,等會兒就讓這死娘們兒嘗嘗後媽的威力吧。」

  兩人屏住了呼吸,樓道內安靜極了,只剩下了那鬼娘們兒下樓所發出的聲音,只聽見偌大的樓道中不停的迴盪著她那陰森恐怖又若有若無的聲音:「你們別走啊~~~~來看看我的孩子~~~~多可愛。」

  fuck!兩人心中這個噁心,你說你下就下來唄,嘴怎麼還這麼不老實,想嚇死爹啊!

  但是兩人依舊沒動,張是非已經摸索著從那盒子中拿出了『後媽』然後繃緊了彈弓,準備那鬼娘們兒剛一露面兒就直接蹦之。

  聲音越來越近,兩人的神經也隨著那彈弓而繃到了極點,只感覺到腦袋上的青筋都浮了出來,事成與否,就全看這價值一萬人民幣的一擊了!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兩人的呼吸越來越重,終於,只見那上邊的樓梯拐角處出現了那女人的身影,抱著孩子,就像是那些電影中的喪屍一般的行走。

  來了!!張是非望著那死娘們兒,然後繃緊了彈弓,瞄準了她的腦袋,對於瞄準,他還是挺擅長的,以前上中學的時候沒少拿石頭扔班主任家的玻璃。

  近一點,再近一點,他滿頭的汗,等待著那個娘們兒走進射程。

  終於,他確定自己瞄準了,於是他便大喊了一聲:「去你大爺的吧!!!!」

  同時,左手一鬆,將那被彈弓繃緊了『後媽』射了出去!

  打中了!只見那死娘們兒一聲慘叫,兩人的心中頓時狂喜,下意識的跳了起來手舞足蹈,收拾掉它了!可是偏偏事情卻又是如此的峰迴路轉,只見那神器『後媽』打在了那個死娘們兒的額頭,竟然只是讓她叫了一聲,卻並沒有將其擊倒,甚至,連輕傷都沒有造成!

  兩人喜悅的表情瞬間凝固,只見那樓梯上的女子此時正抱著那畸形嬰兒狠狠的瞪著她們,滿臉的猙獰。

  怎麼可能!『後媽』竟然一點屁用都沒有??兩人崩潰了,他倆的嘴大大的張著,鼻涕不受控制的冒出,心中同時冒出了一個十分悲催的想法:

  他們被那殺千刀的分頭給忽悠了。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18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3 PM 編輯

第五十章 畸形兒

  與此同時,在福澤堂內,那崔先生和易欣星正圍著小桌喝酒,菜式挺簡單,一盤花生米一盤豆腐絲兒,兩人也不挑,配上一瓶牛欄山就喝得挺開心。

  只見那易欣星喝了一口酒,然後對那崔先生感歎道:「想不到我那顆啟啤酒啟掉了的牙,竟然值一萬塊錢。」

  那崔先生猥瑣的笑了一下,然後說:「怎麼著,你還嫌賣便宜了還是怎麼的。」

  那易欣星嘿嘿的笑了一下,從那盤子中抓起了一把花生米,然後丟起一粒拿嘴接住了,嚼了嚼後說道:「你說你會不會做的有點過分了?」

  那崔先生又是一笑,然後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白酒,便歎道:「不是我過分,那錢我一分都不動,到時候還給他們,我只是覺得他們現在這心態始終還是不行,老是進入不了角色,這也不能怪他們,但是所謂受逆璞石,如果不能讓他們認識到危險的話,以後你我誰都保不住他倆,明白嗎?」

  那易欣星點了點頭,似乎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只見他又扔起了一粒花生米,然後抬頭張大嘴去接,可那花生米卻不偏不倚的直接掉進了他的嗓子眼兒裡,弄的他一陣咳嗽。

  那崔先生見他這般模樣,便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喝了口酒,然後喃喃的說道:「一個狍子一條蛇,一隻孔雀一頭熊,嗎的,想開動物園還是怎麼的。」

  拋去這福澤堂中喝酒的二人暫且不表,單說說那樓道中的兩個倒霉蛋兒。

  張是非這時真的要被嚇尿褲子了,真的。

  見那顆『狼牙』竟然一點兒作用都沒有,他和李胖子的心就好像掉到了地上一樣,啪嚓一聲摔了個稀碎。

  那個鬼娘們兒明顯被激怒了,只見她發出了滲人的叫聲,然後抱著那畸形的嬰兒就向兩人跑來!

  這可真是催命鬼啊!兩人望著這女子一身短打的造型兒,早就嚇得連跑都忘了,但是也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啊?

  見那女人馬上要撲過來了,李胖子見避無可避,只好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眼睛一閉一睜之間,便現出了那黑熊的本相。

  那黑熊『嗷』的一聲,一爪子就對那女人招呼了上去,雖然不知道自己這熊掌能不能碰到鬼,但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只聽『啪』的一聲,竟然中了!那女的竟然被李胖子一掌給抽飛了出去,重重的磕在了樓道的牆上,手中所抱的怪胎也掉在了地上。

  原來鬼也不是無形的啊!一擊奏效,兩人反而愣了起來,一時之間不知道下步該如何是好,那個畸形的怪胎摔在了地上,發出了淒厲的呼喊聲,哇哇的,叫的兩人的耳膜都有些顫。

  而那個鬼娘們腦袋磕在了牆上,竟然出了血,看樣子受傷不輕,但是她聽見這畸形哭喊,便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痛,馬上撲到了那孩子的身旁,將其如同珍寶一樣的抱了起來,只見她用好似夢囈一般的聲音說道:「乖乖,不哭不哭了襖。」

  那個怪胎卻依舊哭個沒完,那女的頓時慌了,也全然不顧正在發呆的一人一熊,只見她慌忙用牙將自己的手腕咬開,頓時血流如注,而那畸形兒頓時用嘴接了上去,血灑進它的嘴裡,它喝的還十分暢快,多餘的血液弄的滿臉都是。

  「乖,多喝點多喝點。」

  張是非和李蘭英被這一出嚇的一句話都沒有,而那女人見這畸形兒終於不哭了,於是便好像安下了心來,這時,她抬起了頭用無比怨恨的語氣對著兩人喊道:「為甚麼!!為甚麼你們要傷害他?!!」

  兩人被這女人嚇的回過了神來,剛想說話,那女人竟然眼珠一翻,昏了過去,甚麼情況?兩人面面相覷,看這娘們兒也不像啥善茬兒啊,怎麼被李胖子拍了一爪子就這麼完了?

  正在兩人納悶兒的空當,只見那畸形兒的身體忽然一顫抖,然後竟然渾身開始啪啪作響起來,兩人這個納悶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只見那怪胎竟然慢慢的飄了起來,不斷作響的身體竟然一下子佈滿了裂紋,就好像是個磕碎了的煮雞蛋一般,那層噁心的皮不斷掉落。

  兩人看傻了眼,這又是哪一出啊??

  只見那怪胎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嚎叫,後背之上頓時裂了個大口子,一股黑氣從那裡面飄出,那黑氣慢慢的成型,變成了一個成年人的形狀,而那畸形的身體則慢慢的乾枯,隨後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只見那股黑氣慢慢散去,露出了一個不知道是甚麼的人形物體,說它是人吧,是因為它有人形的軀體,精瘦精瘦的身體一絲不掛,但是他的連卻把兩人嚇的不輕,只見那臉上只有一隻眼睛,歪歪的,沒有鼻子,嘴巴好像是兔子一般,分成三瓣兒,它望了望兩人,然後張開了拿嘴,滿口不規則的利齒上竟然還掛著濃稠的粘液!

  這他嗎是啥玩意額啊!!!!兩人崩潰了,但是他倆都知道,現在如果再不攻擊的話,那可真就是公廁旁邊蓋房子——離死(屎)不遠了。

  於是那李胖子不由分說便抑制著恐懼而撲了上去,對著那個東西就又是一巴掌,但是打這東西似乎沒有打那個鬼娘們兒簡單,它的速度快的嚇人,只見那東西張著三瓣嘴,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好像個破風匣一般,四肢著地猛的一彈就跳的老高,躲開了胖子的攻擊。

  說時遲那是快,只見他躲過了胖子的熊掌後,沒有猶豫,竟然張著大嘴就往那張是非的身上撲了過去,那張是非只感覺到迎面一陣腥風,不由多想,條件反射之下便向後一仰倒在了地上,那個怪東西便撲空了掉下樓去。

  這時,兩人才有說話的空當,只見李蘭英大叫道:「這都是甚麼啊!不是鬼麼?到底誰是鬼?這鬼長的怎麼這麼寒顫?」

  張是非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不過這從那畸形嬰兒中出現的怪東西他覺得很面熟,想了想後,他猛然蹦出了兩個字兒:「妖卵!!」

  沒錯,妖卵,雖然他不知道妖卵到底長甚麼模樣,不過他們回來的那個晚上,在福澤堂外那分頭確實曾經幹掉了一個,雖然它們兩個長的不一樣,但是這種味道確是一樣的!想到了這裡張是非抽了抽鼻子,然後嚥了口吐沫。

  遇到了妖卵,而買的那些高價的道具似乎又都是水貨,他們該怎麼辦?

  正當他琢磨的時候,那漆黑的樓道下面忽然竄上了一條黑影,嗎的它又上來了!!

  就在張是非一愣的時候,那妖卵變幻的怪物已經撲在了李蘭英那碩大的身體上,只見它長大了那如同花瓣一樣的嘴,裡面的尖牙似乎都冒著寒光,張是非剛張開嘴想大喊住手的時候,它已經對著李蘭英的脖子一口就咬了下去。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18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4 PM 編輯

第五十一章 憤怒的拳頭

  已是午夜,寂靜是這一時間段的代言詞,誰都不曾想過,就在這一刻,在一個不起眼兒的樓道中竟然暗藏著殺機。

  這一切都太過於突然,那個怪物幾乎就在一瞬間撲倒了李蘭英,然後張開它那噁心的大嘴咬向了他的脖子。

  李蘭英頓時感覺到頭皮發麻,但是危急關頭,與生俱來的求生本能使他下意識的伸出了熊掌往上一推,正好推在了那怪物的下巴之上,那怪物的力量大的驚人,李大熊的怪力竟然推之不動,但是好過總算逃過一劫,那怪物死死的抱著李蘭英的身體,一熊一怪就這樣在樓道中僵持著。

  所謂打仗親兄弟,張是非見李蘭英暫時沒事兒,便也沒有再猶豫,現在這種狹窄的環境中他要是變成孔雀那簡直就是九死一生,想想全身上下只剩下了從那分頭處買的幾張破符,不過多半也是假貨,這可怎麼辦呢?

  見那胖子已經快支持不住看,眼下他沒有了別的辦法,於是他只好把心一橫,嗎的,賭一次吧!想到了這裡,他便抓著手中的那些符用力的向那個唇顎裂的怪物後背上招呼過去!

  好在,這些符貌似還有些功效!

  符咒拍打在那怪物身上,只聽那怪物『滋!』的一聲慘叫,後背上竟然冒出了絲絲青煙。

  太好了!!張是非心中狂新,幸好那後娘養的風頭還不是太絕戶,還是有兩樣東西管用的,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又讓張是非覺得大跌眼鏡,那些符咒雖然管用,可是殺傷力卻不是很大,如同火上澆油,那唇顎裂怪叫了兩聲兒後並沒有放開胖子,反而更變本加厲起來,只見它的那獨眼中冒著凶光,然後再次的向胖子咬去。

  胖子苦苦的掙扎說不出一句話,眼看著就沒了力氣,張是非此時慌了手腳,真是難以想像,那分頭之前消滅的那只妖卵好像十分輕鬆的模樣,可是為何自己現在卻毫無辦法?

  只聽「啊!!」的一聲,那怪物一口咬在了胖子的肩膀上,血頓時流了出來。

  「不要!!」張是非此時真的慌了,他奮不顧身的上前去撕扯那怪物想把它從胖子身上拽下來,可是那怪物卻像是個釘在人身上的螞蝗一般,怎麼扯都扯不動,而且每一次張是非的用力,都帶動著李蘭英肩膀上的傷口,胖子絕望的叫喊刺痛著張是非的耳膜。

  張是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要知道李蘭英可是他唯一的朋友!他望著那胖子被怪物啃食的畫面,一時之間竟然將心中的那種恐懼拋到了腦後,而這種恐懼隨著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怒火所代替。

  「放開他!!!!!」他歇斯底里的嚎叫著,同時攥緊了拳頭對著那怪物的肋骨上敲去!一拳,兩拳,儘管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是敲在那怪物身上竟然一點作用都沒有,甚至連讓它疼痛都做不到。

  那怪物越來越用力,胖子肩膀上的傷口越來越大,血越流越多,張是非心中感覺越來越絕望,他沒有停下拳頭,大口大口的喘息。

  而這時,一直咬著牙沒開口的胖子便用熊掌抵著那怪胎的腦袋邊虛弱的說道:「不行了,老張,你他嗎快跑吧…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放屁!!!張是非罵道!怎麼又是這種台詞!!張是非望著胖子,心中絕望急了,讓他跑,不可能!

  可是如果他不跑的話,又能做甚麼呢?一時之間,張是非的心中那種久違了的無力感再次的出現,這感覺讓他十分的噁心,他恨這種感覺,他恨自己為甚麼之前沒有聽分頭的話,為甚麼昨天不好好修煉,導致了今天這種可能無法挽回的局面,為甚麼,總是要等事情發生了才感覺到後悔!

  想到了這裡,他覺得自己的胸口彷彿被堵了些甚麼一般,於是他便大吼了一聲,他的聲音幾近沙啞,只見他又將拳頭不停的向那怪胎身上砸去,同時心中也開是回憶那分頭之前交過兩人的仙骨訓練方法。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他心中不停的想到,而那怪胎此時正不停的吸允著胖子的血液,胖子發出的悲鳴越來越小,那怪胎見胖子的抵抗越來越弱,便發出了『桀桀桀』的怪笑,然後那張大嘴一用力,尖牙竟都刺進了李蘭英的肩膀中!

  就在那一刻,張是非的心中猛然一顫,滿腔的怒火與懊惱似乎勾起了那他心中的獸性與仙骨,他只感覺到自己的眼前一片藍芒,心知正是他仙骨的顏色,而握拳的右手此時的感覺也很是奇妙,那感覺就好像是被套上了一層無形的手套一般!

  情況緊急使他來不及多想,只見他大吼一聲:「給我他嗎的放手!!!!」

  一拳擊出,再次轟在了那怪胎的肋骨之上,但是這一拳的威力,卻和之前的幾拳天差地別,張是非只覺得這一拳似乎毫無阻力,就像是打在了一塊豆腐上,撲哧一聲,等他反應過來時,這一拳竟然完全的轟入了那怪胎的肚子中,從左邊的肋骨轟入,從右邊的肋骨轟出,張是非失去的中心往前一撲,竟然將那怪胎來了個串糖葫蘆。

  同一時間,福澤堂中。

  「怒?」那崔先生與易欣星已經喝掉了一整瓶兒酒,那易先生有些驚訝的問道:「你剛才說甚麼?怒?!」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沒錯,怒,情緒是催動仙骨最好的辦法,而怒則是最有效的一種,就像以前的我們一樣,如果他們今晚不死的話,那麼就必須要憤怒。」

  那易先生若有所思的說道:「可是這不也是雙刃劍麼?如果起了反效果怎麼辦?」

  那崔先生用手往後整理一下頭髮,然後說道:「放心,他們現在甚麼都不懂,不會入魔的。」

  那易先生聽崔先生這麼一說,便放下了心來,然後小聲嘀咕著:「也就是你能想出這種損招兒。」

  崔先生顯然聽見了,只是用半邊臉笑了一下,沒說話。

  畫面轉回那個偏僻的小區樓道內,家家戶戶似乎都被施展了甚麼魔咒一般,不管樓道中發出怎樣的淒厲慘叫,都不曾有人聽見。

  那唇顎裂的怪胎肚子猛然的被張是非轟穿,劇痛使它不自主的鬆開了大口,然後不停的慘叫,胖子如釋重負,倒在了地上,而張是非,此時依舊處在憤怒之中!

  說來也奇怪,此時的他並沒有任何的害怕,反而大叫了一聲右手發力,猛然的將那怪胎輪了起來!

  然後右手又是一用力,將那怪胎來了個結結實實的過肩摔,那怪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咚的一聲,儼然受了重傷。

  「去死吧!!!」張是非只覺得自己現在一腔的怒火依舊沒有發洩盡,只覺得如果不發洩出去就堵得難受,於是他便學著那天分頭的姿勢,一個跨步向前坐在了那怪物的身上,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向那怪胎的眼睛砸去!

  拳頭狠狠的敲進了那怪物的眼眶,將半個腦袋都打塌了,就像是一個爛西紅柿一樣,濺出不少噁心的粘液,沾了張是非一身。

  那怪物慘叫了一聲後,樓道內便又恢復了平靜,只能聽到兩人沉重的喘息聲,張是非的右手打爆了那怪物的腦袋後,他心中的那股異樣的感覺便消失無蹤了。

  只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做些甚麼,全身就跟散架子似的,而那個被打爆了腦袋的怪物,就如同上次福澤堂外的那只一般,慢慢的化成了飛灰。

  終於搞定了,張是非望著那堆灰,真想不到這怪物竟然是被自己給搞死的,但是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胖子還在一邊不知道怎麼樣了呢,於是他便掙扎著起身向胖子走去,幸好,胖子皮糙肉厚,並沒有太大的傷,只是血流的比較多,此時的他已經變回了人身,張是非慌忙將他扶起,然後問他怎麼樣了。

  胖子搖了搖頭,然後有些驚訝的望著張是非的右手,說道:「老…老張,你這手是怎麼弄的?」

  張是非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右手此時正環繞著淡淡的藍光,就好像是氣體一般,就和那晚上崔先生示範的仙骨第二階段一般,他此時心裡也挺納悶兒,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成功了呢?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19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4 PM 編輯

第五十二章 妖卵結晶

  張是非這個富二代敗家子兒怎麼也想不出剛才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就使出了仙骨的力量。

  不過,這也不是他所關心的了,都沒事就好,看來這個噁心的夜晚終於要過去了,果然,那噁心的東西化成了灰後,樓道內的感應燈便亮了起來。

  黑暗中待得時間久了,兩人一時間不能適應這種光亮,便瞇起了眼睛,不得不說,今晚這一仗,比起以前打的那些架真的過癮多了,眼下危險剛過,兩人便坐著感歎起來。

  李胖子有些心有餘悸的說:「剛才差點真掛了,MB的真是命大。」

  張是非搖晃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那股子藍氣頓時消失不見,他聽那李胖子說話,便跟他說道:「那你還不快謝謝我?」

  李胖子虛弱的笑了一下:「我謝你大爺。」

  張是非也笑了一下,沒往心裡去,確實,他倆根本不用說謝謝,感覺特見外。

  想到了這裡,兩人相視一笑,然後便互相攙扶著站起了身來,這破地方,兩人真是一會兒都不願意待下去了。

  而這時,他倆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痛苦呻吟聲!

  兩人只覺得全身又是一麻!對了!還有個娘們兒呢!!

  張是非心中想到,怎麼忘了這事兒了,剛才搞死的就是個小的,這兒還有個老的呢!小的就那麼猛,這老的得猛成啥樣兒?

  兩人心中一陣驚恐,難道今天這兩身肉注定要扔這兒了?

  想到了這裡,兩人便飛快的轉身望去,只見那個鬼娘們此時已經靠著樓道中的牆壁坐著,渾身不停的顫抖,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死的,嘴巴裡不停的發出痛苦的呻吟。

  兩人愣了,看來這娘們兒傷的比他倆還重啊,於是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便撞著膽子走了上去,他本來想一鼓作氣直接給丫敲死算了,不過他剛舉起了拳頭,只見那個女人忽然抬起了頭,那雙深陷下去的雙眼滿是淚痕,而且一張嘴,張是非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呼吸。

  呼吸?鬼也會呼吸麼?

  張是非費解了,他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她根本不是鬼!

  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不是鬼就好,兩人的心裡暫時放下了,見這女人傷的不輕,雖然他倆不知道這到底是為甚麼,但是總不能把她扔在這兒不管啊,於是張是非便讓李蘭英將她攙扶起來,總之先上去再說吧。

  李蘭英扶起了那女的,而張是非則是四處打量了一下想看看還有甚麼沒注意到的地方,他撿起了那幾張散落的符,然後又望了望那堆剛才那妖怪化成的灰,忽然間,好像從那堆灰中發現了甚麼,於是他便上前伸出手劃拉了一下。

  果然,在那堆灰燼之中竟然有一塊兒好像是石頭樣的東西,褐色的大概有雞蛋那麼大,上面佈滿了血絲似的紋理,在樓道的感應燈照射下,發出微微的紅光。

  這是個啥玩意兒?張是非有些納悶兒,但是他也沒多想,看這石頭挺好看的,便隨手揣進了兜裡。

  然後兩人攙著那個女人又走了上樓,還好,兩人雖然受了傷,但是也沒多費甚麼力氣,那個女人很是虛弱,身體也輕的不像話,估計也就七八十斤的樣子,把她扶進了屋子後,兩人便將她放在了床上。

  那女人似乎又昏睡了過去,於是張是非便在這屋子中翻出了些紗布,給李胖子胡亂的包紮了一下,還好這胖子挺抗咬的,也可能是與他身為黑熊有些關係吧,這會兒的血已經止住了,光吵吵著肚子餓,張是非此時的肚子也挺餓,畢竟雖然剛才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所以他便又起身到廚房找了些速食品與胖子充飢。

  經過剛才那麼一折騰,兩人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而且現在還有床上的那位大姐,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搞了個妖卵當孩子。

  吃過了東西後,兩人便安靜了下來,各懷著心事,剛才是他們第一次跟這種東西打交道,雖然他們都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們此刻心中都明白,正如那分頭所說,他們還是太嫩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那麼真的是離死不遠了,無法想像,類似剛才那種的怪物,竟然有五百個。

  張是非此時正想著那分頭說過的每一句話,而那個分頭此時又在幹些甚麼呢?

  我們把畫面拉回福澤堂,其實張是非不知道,雖然那崔先生語言刻薄行為猥瑣,但是他卻也是擔心兩人的,這一晚,他和那易欣星也沒有睡。

  喝完了酒後,兩人便坐下來聊天,那易欣星對那崔先生說道:「老崔,你說這甚麼妖卵和咱們以前遇到的那些妖怪有甚麼區別?」

  那崔先生想了想,然後說道:「聽那三位老大說,這些妖卵都是個大妖怪生的,也可以說成是分裂出來的,它們的恐怖之處就是在於它們可以附身於人的身上,靠吸取人的符面情緒而成長。」

  「真猛。」那易欣星感慨道,只見他將自己右手的白手套摘掉,手套的下面是一副金屬的義肢,那易欣星手一抖,那副假手的食指上頓時彈出了一根兩寸長的鋼針,那易欣星邊用那鋼針剔牙邊說道:「真搞不懂,那妖怪到底有啥企圖,對了,我們怎麼區分普通妖怪和這種妖卵啊?」

  那崔先生看了看他這副剔牙的傻樣兒,然後便從兜裡拿出了一個東西,對著那易欣星說道:「就靠這個,之前我曾經幹掉了一個妖卵孵化出的妖怪,它死後就留下了這玩意兒。」

  易欣星上眼看去,只見那崔先生手中之物乃是一塊兒石頭,褐色的,上面佈滿了血絲狀的東西,與張是非得到的那塊兒一般無二。

  「那是甚麼?」易欣星有點沒明白,便問道,而那崔先生則站起了身,走到了門口,推開了門,望著天空說道:「我也不清楚,這東西所蘊含的力量很大,我們姑且叫它妖卵結晶吧。」

  妖卵結晶,那易欣星心中念叨著,這個名字怎麼就這麼奇幻呢,這還是他們所能管轄的範疇麼?他見那崔先生一直看著天空,便跟他說道:「你在那兒看啥呢?」

  崔先生歎道:「我在看,這天是不是快亮了。」

  那易欣星聽崔先生這麼說,也起身走到了門口,他望了望天,然後有些納悶兒的說道:「不還是這麼黑麼?」

  天確實還很黑,在那個偏僻的小區中,張是非此時也正透過窗戶抬頭看著。

  李胖子在一旁抽著煙,也睡不著了,在剛才,張是非已經將自己那天在醫院的經歷告訴了李胖子,兩人都很納悶兒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而就在這時,那臥房中的女人醒了,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兩人一愣,馬上走了過去。

  走進了臥房之中,只見那女人已經坐了起來,兩人實在是有些不敢看她的模樣,簡直就跟抽了兩三斤大煙一般,而那女人望見兩人走了進來,竟全然不顧自身的傷痛,焦急的問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張是非見這女人似乎沒剛才那麼瘋了,便坐在了床邊,然後對他說道:「你先冷靜下來,慢慢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的身上發生了甚麼?」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20 A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9:57 PM 編輯

第五十三章 都是苦命人(上)

  原來,這個瘋女人的名字叫宋麗君,二十七歲,她曾經住在這間屋子裡,但是卻不是這間屋子的女主人。

  此時已經來電了,屋子裡的張是非和李蘭英都沒有說話,此時宋麗君的精神出於恍惚狀態,並沒有問兩人是誰,聽到兩人問她,便自顧自的說出了自己的事情,而兩人見她這般模樣,便也沒打斷他,只是靜靜的聽著那沈麗君講述著她的故事,她的說話的語氣很輕,身體看上去依舊十分虛弱,本來兩人沒甚麼心情聽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自述,但是也不知道為何,聽著聽著,就入迷了,而此時的窗外,天色已將近破曉。

  宋麗君說,她現在知道這間房子房子已經不屬於她了,這事要從之前說起,那個時候,她還在住院,由於某種關係,她流產了。

  而孩子的父親,就是毛濤,也就是那個委託崔先生辦事的男人。

  她和毛濤是今年年初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她剛剛來到找到一份新的工作,而毛濤,則是她的上司。

  每個時代都有屬於自己的童話,而這個操蛋的現代社會的童話中,辦公室戀情又恰巧是現代童話中必不可少的橋段之一,一個承受穩重又浪漫多情的上司就這樣出現在她的眼前。

  有的時候,女人是極度聰明的,那是在她們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事物的時候,而有些時候,女人又是極度愚蠢的,那是她們墮入愛河的時候。

  宋麗君就這樣愚蠢了,她以為自己當時是最幸福的女人,即使這種幸福中夾雜著一些虛榮心,這種虛榮心使得一個農村長大的女人沖昏了頭腦,義無反顧的加入了小三的行列。

  本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可是宋麗君不知道,這幸福完全就是一張空頭支票,那毛濤為了兩人辦事方便,便在這個以窩藏二奶而聞名的小區租了一套房子,讓宋麗君搬到這裡居住,此後的幾個月,兩人著實如膠似漆了一段時間。

  直到有一天,那宋麗君感覺到自己身體不舒服,到醫院一檢查,竟然懷孕了,她滿心歡喜,要知道這可是愛情的結晶,有了這個孩子,奉子成婚也可以順理成章了,可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愛情的結晶並沒有為她帶來潔白的婚紗,能帶給她的,僅僅是個噩夢。

  當天晚上,就在這個房間,宋麗君和毛濤親熱過後,便將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了他,可是他聽到以後,卻完全沒有她想像中的那般欣喜,反而有些驚慌,但是他馬上恢復了平靜,對著宋麗君說:「現在我們不能要孩子,打掉吧。」

  「為甚麼?」宋麗君愣住了,天真的她根本沒有想到毛濤會這麼說,她的心咯登一聲,而這時,那毛濤做起了身,點著了一根煙,輕描淡寫的說:「不為甚麼,就是條件不允許。」

  「條件不允許?」宋麗君望著毛濤,這個中年男子此時已經算的上是一名都市中的成功人士,有房有車,沒有老婆,所謂『條件不允許』這五個字他倆都心知肚明,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廢話。

  宋麗君當時忽然感覺到全身顫抖,眼淚奪眶而出的問他:「這可是你的孩子啊!難道你真的忍心打掉他麼?」

  那毛濤的表情顯得很不耐煩,似乎是覺得失去了興致,便起身穿衣,沒有再理會哭泣的宋麗君,他穿戴整齊之後,對著那宋麗君說:「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再像像孩子了,OK?我會給你一筆錢,乖,聽話。」

  說完,他連頭都沒回的就打開了房門,在關門的時候小聲嘀咕了一句:「誰知道是不是我的。」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字字刺在了宋麗君的心中。

  那一晚,宋麗君沒有再睡著,知道第二天太陽出現的時候,她的眼淚都沒有干,他無法想像,這幾個月對他無比溫柔的男子,狠心起來竟然如此的可怕,曾經的風花雪月頓時化成泡影,但是她始終無法去按照那毛濤的『建議』去做,因為畢竟這是她的親骨肉。

  要說女人啊,可以相當理智,這種理智會發生在她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身上,但是女人也能相當的不理智,這種不理智會變現在被自己喜歡的男人拋棄的時候。

  宋麗君依舊屬於後者,沒過幾天,她上班的時候便去毛濤辦公室想和她談談,可是話不投機越聊越僵,最後竟然在那裡大鬧了一場,最後搞得毛濤打發雷霆,當著全公司的面對他破口大罵,語言之粗俗咱們這裡就先不表了。

  宋麗君實在無法相信,這個曾經跟自己說過要一生相愛的男人此時竟然罵自己是婊子,甚至更惡毒的語言,於是她傷心的跑了。

  事後,她的一個好姐妹告訴她,其實這毛濤並不是甚麼好人,相反的,他跟公司中許多女人都曾經有染,而那些女人,往往都沒有好下場,這都已經是全公司心知肚明沒有挑破的秘密了,只有她還蒙在鼓裡,勸她早點抽身而退,要不然,受傷的只會是她自己。

  宋麗君崩潰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當天晚上,毛濤出奇的給她打了個電話,叫她到這間屋子裡談談,等她到了以後,毛濤依舊跟她拉官腔,說一些甚麼現在工作忙壓力大無法養小孩之類的東西,然後又許諾給她許多的空頭支票,甚麼等他幾年,然後一定和他結婚。

  可是現在的宋麗君,已經完全不能相信他了,她淒慘的笑了一下,然後對毛濤說:「這些話你跟多少女人說過?」

  毛濤愣了,說道:「甚麼?」

  宋麗君把自己聽到的那些事說了出來,然後又說了幾個已經辭職的女同事的名字,說完了這些以後,毛濤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後,他也沒否認,反而冷笑了一下,然後淡淡的說:「沒錯,可這些事情都是你情我願,又能怎麼樣?」

  宋麗君驚呆了,她完全想不到這些話竟然出自這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男人口中,於是她便抓著毛濤的衣領聲嘶力竭的喊道:「為甚麼!為甚麼你要騙我!為甚麼你跟那麼多女人有一腿卻還要騙我?!」

  那毛濤用力的將宋麗君一把推開,宋麗君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只見毛濤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輕描淡寫的說道:「我他嗎騙你甚麼了?啊?我都跟你說過了,你情我願,沒甚麼誰怪誰,況且,你也沒有忘記我跟你說的猴王理論吧?」

  所謂猴王理論,講的是在一個野生的猴群之中,只有最出色最有能力的猴王才能享有最高的支配權以及和所有母猴兒的交配權,人這種生物也是猴子進化來的,許多習性都被潛意識的保留,比如這公司就是一個猴群,而毛濤就是猴王,在他的眼中,宋麗君充其量也不過只是一個母猴而已,靠花言巧語就能拿下,再給些好處,玩膩了就甩掉,沒甚麼大不了的,根本不用負任何責任。

  「我他大爺!!!」聽到了這裡,張是非和李蘭英便實在聽不下去了!這算甚麼啊!還是人麼?

  李蘭英破口大罵:「還他『猴王』?!我看這孫子連他嗎茶葉都不如!」

  張是非一口一口的抽著悶煙,此時他緊鎖著眉頭,沒有說話,不過從他的眼神中也能看出,他十分的對這眼前的瘋女人感到不值。

  而那床上的宋麗君,則又是滿臉的眼淚,只聽她又說道:「那次以後,毛濤就漸漸的疏遠了我,連這裡都不怎麼來了。」

  宋麗君說,她當時始終不想拋棄這個孩子,可是毛濤卻一直躲著她,她就給那毛濤發短信,說自己不要錢,甚麼都不要也要留著這個孩子,因為這是她的骨肉,即使你在絕情,也不能拋棄自己的孩子。

  毛濤害怕了,他雖然知道這女人的單純,但是他也知道女人在發起瘋後會有多麼的可怕,於是他看到短信後,竟然破天荒的給宋麗君回了個電話,跟她說,你說的對,我是這個孩子的父親,這樣吧,今晚咱們再聊聊這孩子的事情,看看把他生下來吧。

  宋麗君聽後十分的欣喜,她覺得真是老天有眼,毛濤沒有拋棄她,可是她並不知道,這老天真有眼麼?

  宋麗君講到了這裡,眼淚流出的更多了,塌陷眼眶中那圓滾滾的眼球已經是一片血絲,她說那一晚,毛濤請她吃飯,席間毛濤又恢復了往日的溫存,甜言蜜語之間使她又感覺到了幸福的滋味。

  只不過,這幸福竟然如此短暫。

  毛濤跟她說,她以後就直接去他家住好了,不用在去那破舊的二奶小區,宋麗君聽後自然是欣喜萬分,甚麼都沒有想便將自己手中的鑰匙還給了毛濤,毛濤握著他的手,宋麗君感覺他的掌心中全是汗。

  飯後,兩人在街上散步,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街道上遛彎的人不少,這是哈爾濱光榮的傳統之一,宋麗君只感覺到希望又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可是不曾想,下一個街口,她的希望就會夭折,隨之而來的,則是無盡的黑暗。

  也不知道是從哪竄出了一個人,從她後背上狠狠的推了一把,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下意識的翻身想起來時,就看到一個陌生男子抬起了腳,然後用力的剁在了她的小腹上,劇烈的疼痛傳來,她暈了過去。

  在暈倒之前,她最後看到的是那兇手慌忙逃脫,周圍的人漸漸上來圍觀,而毛濤則無動於衷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40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5 PM 編輯

第五十四章 都是苦命人(下)

  他會有報應的,宋麗君說。

  她流產了,就像是一個噩夢,她始終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但是等她在醫院中醒來以後,那個毛濤就真的在沒有出現過。

  萬念俱焚,在那些前來探望的同事們的眼光中,她看見了惋惜,以及不值,甚至還有一絲的譏笑,但是,卻沒有絲毫的同情。

  噩耗接踵而來,他們那些同事來探望她的時候,帶給了她一個信封,裡面有兩千塊錢,是她這個月的工資,據他們說,公司認為宋麗君在公司的幾個月毫無作為,現在將她開除了。

  掃地出門,多麼的諷刺,她知道一切都是毛濤安排的,從自己交出房門鑰匙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現在的定局。

  她好恨,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像她這種外地戶口一直在哈爾濱打工的人來說,要討個說法實在是太難了,如今工作丟了住處沒了還不算甚麼,因為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可是她知道了自己孩子也沒能留住的時候,就徹底的崩潰了,彷彿天都塌下來一般。

  張是非聽到此處,便明白了那天晚上在醫院外面他一次遇到她的情景,那時候的她已經有些瘋癲了,而她說到了這裡時,竟然又好像失去了理智,只見他撕扯著張是非的衣服,然後焦急的問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別看這女人如今骨瘦如柴,但是力氣卻出奇的大,張是非只感覺到自己兩條胳膊被抓的生疼,他心想,這老娘們兒怪沒心的了,還孩子呢,於是他和李蘭英慌忙按住了宋麗君,只見張是非忙安慰著說:「沒事沒事,你的孩子也沒事,來,你繼續說,你是怎麼又見到你的『孩子』的?」

  那宋麗君聽張是非這麼一說,便稍微的安靜了下來,然後又繼續回憶了起來,原來,在她剛醒來的第二天,便已經神志有些不清醒了,過了些天,她覺得自己活著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於是便想到了自殺,可是有一天她走到醫院院子裡的時候,忽然她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啼哭聲,於是她便尋著聲音找去,果然在一棵樹上發現了一個胖乎乎的娃娃,當時的她神志正不清醒,就覺得這個孩子就是自己的,就是老天爺還給她的!

  於是她欣喜若狂,抱著孩子掀開衣服就想餵奶,哪成想這孩子雖然好像幾個月大,但是卻長了一口鋒利的牙,一口咬上去,就瘋狂的吸著她的血液,宋麗君神志不清,也就沒注意,在她的心裡,孩子是第一位的,別說是血,就是她的命她都會給。

  於是她便匆匆的出院了,這幾天她一直住在旅店中,每天也吃不下去飯,光和那個『孩子』待在一起,就連自己的身體狀況都不曾發現,說來也奇怪,就在這個孩子回到自己身邊以後,她的心中竟然浮現出了一股極度的恨意,她心裡想著,那毛濤現在可能還會和新歡一起快活,可為甚麼自己就要受這種罪?

  也不知道為甚麼,從那一天開始,每天晚上她都會夢見自己抱著孩子去找毛濤,而毛濤看見她們竟然嚇的魂不附體,每當看見那毛濤跪地磕頭的樣子,宋麗君的心中就會浮現出一種報復的快感。

  說道了這裡,那宋麗君可能都沒有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是再做夢,她是被那妖卵所操縱了,直到今天,她如同往日一般來到了這裡,可是卻見到了兩人。

  說到了這裡,她又開始哭鬧起來,非得見自己的孩子,可是張是非和李蘭英上哪兒給她找『孩子』去啊,見她哭得傷心,放在以前,兩人一定覺得特煩,但是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兩人的心中一絲的煩躁都沒有,相反的,他兩人的都感覺有些悲傷。

  在這個現實社會中,童話永遠是伴隨著悲劇而同行,這是避免不了的,鋼筋水泥所砌成的深林法則。

  於是兩人只好任由著她哭鬧,沒有說話,還好,那宋麗君本來就十分虛弱,這麼折騰了一會兒,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睡過去之後,兩人便都陷入了沉思,在以前,他們雖然知道這社會的和諧,但是不切身體會,實在無法想像出竟然還有這種悲劇,如今妖卵雖然已經除掉了,可是這女人該怎麼辦呢?

  兩個曾經覺得一切都事不關己的敗家子兒,第一次出現了責任感,他們覺得,如果不管她的話,那麼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特別是張是非,剛才宋麗君說的一句話狠狠的刺了她的心一下,那就是,你會有報應的,這句話張是非並不陌生,在以前也有很多的女人對他這般說過,但是他都當成了耳旁風,甚至有些連耳旁風都不如,只像是一個不臭不響的屁。

  他卻從來沒有對那些女人著想過,如今經歷了許多苦難再聽這句話,卻是另一番滋味,他終於明白,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太孫子,太自私了。

  這感覺比扇他一個耳光還要難受。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天真的慢慢的亮了起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後,都沒有說話,只是站了起來,悄悄的走出了門去。

  她們並沒有叫醒那宋麗君,她太累了,讓他歇一會兒吧,兩人想到,妖卵被剿滅後,樓道早已恢復了正常,兩人順著樓梯走下了樓,推開門,一陣涼風吹過,今天是難得的陰天,空氣很濕潤,很涼爽,又看到了天空,兩人本應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但是兩人的心中卻好像被棉花堵了一般,十分的彆扭。

  兩人一聲不吭的走出了小區,沒有說話,他們現在心中都有很多的事情要想,包括自己,包括那宋麗君。

  就這樣,走了大概有兩條街,張是非拿出了根煙遞給了李胖子,兩人也不講究,就這麼坐在了馬路牙子上,張是非將煙點著了,抽了一口,然後對著李胖子說道:「這事兒,咱不能不管。」

  李胖子點了點頭,儘管這已經超出了兩人的工作範圍,只聽他說道:「怎麼管,去找那個毛甚麼玩意兒麼?找人揍他一頓?」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指標不能治本,他算的上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差點害死咱倆,但是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樓上那姐姐以後該怎麼辦。」

  李蘭英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挺對,於是便對他說道:「前兩天聽我爸說他公司招人呢,管吃住,要不然我跟我爸說一聲,讓這姐姐去吧,她也怪可憐的。」

  張是非點了點頭,這可能是最好的辦法了,李蘭英的父親他很瞭解,雖然好色,但是同樣很尊重女人,這似乎是李家的光榮傳統,而且為人和藹,這似乎是那宋麗君最好的出路了,想到了這裡,他便覺得解決了一件事,現在還差一件了,於是他便起身對著胖子說道:「剛才我看了下那姐姐的手機,記下了她的手機號,就這麼定了,咱們先福澤堂吧,跟那分頭說說這件事,聽聽他甚麼看法,我老覺得這分頭是故意讓咱倆遇到這種事的。」

  李蘭英也起身說道:「屁,忘了他差點害死咱倆的事兒了,算了,等會見著他再說吧,兜裡錢剛好能夠打車。」

  說罷,兩人便招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之後揚長而去,此時天剛破曉,他們不知道,在這小區的住戶,昨天晚上,都不約而同的做了一個夢,一個沒有畫面,只能聽見鬼哭狼嚎的噩夢。

  誰都沒有把這件事往心裡去,畢竟夢,只是夢嘛,尋常人自然會這樣想,他們怎麼會知道,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晚上,有兩個自命為驅魔人的傢伙在樓道中消滅了一個妖怪,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過說到這裡各位要小心了,如果某一天,你也做了這樣一個夢的話……,說不定你家外面的樓道中,也正悄悄上演著同樣的事情額。

  這裡離福澤堂不算太遠,或者說哈爾濱本來就沒有多大的地方,大概二十多分鐘,車便停在了福澤堂的門口,兩人交完錢下車,兜裡已經連買茶葉蛋的錢都沒有了,說到了這裡還是怪那分頭,可把他倆坑苦了。

  一顆價值一萬塊錢的後媽,竟然一點作用都沒有,fuck,想想就來氣。

  兩人下車後,正是這小區的老大爺大媽們晨練的時間,這些老年人也真夠有癮的,也不知道是由誰組織,收音機接個大喇叭就跳起了交際舞,有些老大爺的身板兒還真好,一口氣兒穿梭在三四個老太太之間,風騷的走位,多情的眼神,讓兩人深刻的理解到了甚麼是最美不過夕陽紅,溫馨又從容。

  確實從容,不時還有幾個彷彿永遠都沒有睡醒的上班族路過,他們要度過自己渾渾噩噩的一天,而福澤堂中幾個爺們兒的一天則剛剛開始。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41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5 PM 編輯

第五十五章 守財奴

  兩人推開福澤堂的大門時,天已經亮了。

  進門之後,兩人發現那崔先生正躺在沙發上抽著煙,一臉的悠閒似乎根本沒有把兩人當成一回事兒。

  看分頭這副德行,兩人心中十分的不快,於是他倆便走上前,沒好氣兒的說道:「分頭,我倆回來了。」

  「回來了啊,沒死就好。」分頭猥瑣的笑著。

  張是非心裡這個搓火,嗎的這是啥態度啊,一旁的李蘭英更是直接,他破口大罵道:「還沒死就好,差一點兒就被你給害死了!」

  「此話怎講?」分頭起身抻,了個懶腰,他這副造型在兩人心中神似一個出殼的王八。

  李蘭英氣呼呼的說道:「你賣給倆那些破玩意根本就一點屁用都不當事!你看看,這把我咬的,賠錢!把錢還我倆!!」

  那崔先生一聽,便哈哈大笑,然後說道:「誰說不當事兒的了?如果不當事兒的話你倆早就掛了,還能站在這兒跟我說話麼?」

  兩人無語,那崔先生接著說道:「其實,我賣給你倆的並不是甚麼道具,而是經驗,我想你倆現在即使不用我解釋,也能明白幹我們這一行的無奈了吧,實力就是一切,剩下的東西可有可無,明白麼?」

  崔先生這麼一說,兩人便真的無話可說了,確實,就在昨天兩人還抱有僥倖心理,以為投機取巧就可以搞定一切,但是經歷了昨晚後兩人發現,這根本不可能,板兒磚雖然能敲破武術,但是也要分敲在甚麼人的腦袋上,敲在何金銀腦袋上還行,但是一碰到斷水流大師兄就必須換路子了。

  張是非望了望自己的右手,心想起昨晚的那種力量爆發的感覺,也就沒覺得多虧了。

  想到了這裡,他便跟胖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糾結了,於是兩人也坐在了沙發上,對著那崔先生說道:「算了,不跟你說這個事了,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給你聽。」

  說完,他便將昨晚發生的一切詳細的講給了那崔先生聽,崔先生一直沒說話,很平靜的聽完了這件事情,末了,張是非問道:「我說分頭,你說這人多噁心,你一定也氣不過對不對?要不然咱們別要他錢了,等他來了關上門揍一頓也算為民除害啊!」

  確實,張是非和李蘭英倆人不差錢,儘管他倆現在也沒有錢了,但是畢竟這事兒讓他倆覺得窩囊,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那毛濤,可是丫現在居然還逍遙法外啥罪沒受,俗話說的好,要是花點錢就能贖清罪孽的話,那還要城管干他大爺。

  那崔先生聽完張是非的話後,沉思了一會兒,便開口慢悠悠的說道:「你倆要弄明白,這事生意。」

  「你說甚麼!!」李蘭英和張是非怒氣沖沖的望著那崔先生,那崔先生則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說甚麼你們沒有聽清嗎?」

  「難道你不覺得這事兒很噁心麼!我們到底是幹什麼的?!難道之前跟我們為民除害為民除害都是屁話麼!?」

  那崔先生也不惱怒,反而淡淡的說道:「當然不是屁話,可是那個『害』不是已經被除掉了麼?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收錢就行了,我跟你倆說,這個社會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你倆能管的來麼?」

  「我去你大爺!!」李胖子又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本來他倆心中這分頭雖然猥瑣,但是不至於這麼噁心,幹啥事都這麼在乎錢而不去看事情的根本,還驅魔人呢,這他嗎跟警察有甚麼區別?

  張是非心中也嫉妒生氣,但是他伸手攔住了胖子,並把他先拽出了門外,他對胖子講,先不要動手,跟這分頭動手討不到便宜,現在的他學會了冷靜,反正他倆就在這裡待著,一會兒等那甚麼毛濤來了二話不說先揍一頓,諒那崔先生一時間也攔不住兩個人。

  李蘭英相信張是非,他知道張是非不會跟這分頭一樣沒有血性,兩人便沒再說話,只是回到了福澤堂中安靜的坐著,崔先生見兩人沒在說話,也就任由著兩人生著悶氣,然後拿起手機給那毛濤打了個電話,讓他來交剩下的款項。

  幹這行有個規矩,那就是『四六不欠』,講的是第一次來的客人如果信不過店家的本事,就可以先交四成定金,並且立下合同,日後事成再付剩下六成,如果店家辦不到的話,那這四成原封返還,另外還要賠給客人六成。

  電話那邊的毛濤一聽崔先生辦妥了,便十分欣喜的答應馬上就過來,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望著崔先生打電話時的市儈相,心中出奇的鄙視,他心中想道,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在這兒干了,這人太沒骨氣,等會兒揍完那孫子後就走,誰說啥都不好使。

  李蘭英心中自然也是這般想的,只是那崔先生完全沒看出來,他放下電話後便又走到了電腦前打起了斗地主,絲毫沒有在意兩人的表情。

  你說這個社會到底是怎麼了呢?張是非心中想到,不管甚麼事都把錢放在第一位,不管甚麼,利益永遠是最重要的,相對而言,似乎甚麼東西都不重要了,為了這種東西卻可以放棄心中寶貴的血性,就像眼前這個分頭,嗎的也不知道他要錢幹什麼,買棺材麼!

  就算你買了口進棺材,也遮掩不住一身的窩囊氣。

  人啊,真的是太複雜了,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毛濤和那宋麗君就是最好的例子了,被害的現在搞得不成了人模樣,居無定所,可是真正害人的那個卻可以花點錢息事寧人,嗎的!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管甚麼妖卵呢,讓那毛濤死了倒也乾淨!

  兩人越想越氣,在心中問候這崔先生八輩祖宗的同時,那股怒火也越發的旺盛,實在是不吐不快了,心想著那毛濤怎麼還不過來。

  想到了這裡,那門忽然被推開了,走進了一個身著講究的中年男子,留著小平頭,白襯衫,金邊眼鏡,一看就是白領,只見他一臉高興的走了進來,見到那崔先生便說道:「崔先生,果然名不虛傳啊,這下我可放……」

  就是這孫子!!!兩人的怒火猛然的升到了頂點,他倆握緊了拳頭『噌』的一聲就站了起來,心想著今天如果不把他打趴下那麼這幾十年簡直就是白活了!

  可那崔先生似乎早就知道兩人會這麼幹的樣子,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剛剛站起身的空擋,那崔先生十分迅速的從自己的褲兜中掏出了兩張黃符,然後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貼在了兩人的身上,說起來也真是神奇,那兩張符上沒粘膠水,但是卻牢牢的粘在了兩人的胸前,更滲人的是,符一貼上,兩人頓時覺得身體失去了知覺,彷彿被好幾道繩子綁住了一般,連話都說不出口。

  嗎的分頭竟然還有這一手!兩人只能眼睜睜的望著那崔先生笑著走過,那進門的果真就是毛濤,他見崔先生剛才那一動作有些納悶,於是便說:「您這是…」

  「啊,沒甚麼」崔先生賠笑說道:「這倆哥們兒沾著髒東西了,我正在作法事。」

  那毛濤本是知識青年,根本不相信這個,但是經歷了這件事後,他不得不信,見那張李兩人表情憤怒卻一動不動,不由得有些害怕,恨不得馬上敬而遠之,於是他便慌忙拿出了合同和剩下的錢交給了崔先生。

  崔先生一笑,然後接過了錢後,便從那張是非的兜裡摸出了毛濤家的鑰匙,滿臉笑容的遞了過去,張是非和李蘭英看到這一幕,只感覺到頭都要被氣炸了,他倆實在不服,可是不管怎麼用力,卻一點都動不了,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噁心,張是非只感覺到自己腦袋上的青筋都在怦怦的跳,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麼這毛濤和崔先生早就被他搞死一千多遍了。

  毛濤接過了鑰匙後,又跟那崔先生說了幾句場面話,便轉身走了,只剩下笑呵呵數錢的崔先生以及兩個憤怒到極點的兩人。

  過了一會兒,崔先生數完了錢後,毛濤也上車走遠了,崔先生便上前揭開了兩人身上的符,符剛離身,張是非就猛然的抄起了沙發上的煙灰缸向那崔先生砸去!

  崔先生笑著躲開,也沒當回事兒,而兩人此時早已氣的渾身發抖,甚至眼眶都有點紅了,這種憋屈的感覺,讓他倆覺得是一生的恥辱。

  「不幹了!!!」李蘭英狠狠的說道。

  說完,兩人便往外面走,他倆實在是太失望了,不光是對崔先生,還是對這個操蛋的社會,那崔先生依舊很平靜,他見兩人要走,便說道:「你倆上哪兒去啊?」

  「你管不著!!」張是非冷冷的說道。

  崔先生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說:「別走啊,還有事兒沒幹完呢!」

  張是非回頭,用極度鄙視的眼神望著崔先生,然後說:「滾一邊去,以後咱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李胖子憤憤的說:「老張,你還跟這孫子費甚麼話!讓丫吃屎去吧,窩囊廢,整個一幣奴!」

  所謂幣奴,也就是人民幣的奴隸,統稱守財奴,通常是形容那些見著錢比見著兒大爺還親的那一類人。

  李蘭說的話聲音很大,崔先生字字聽在了耳朵裡,但是他依舊沒有生氣,反而有些高興的樣子,只見他慢條斯理的說道:「如果你倆真要走,我也不攔著,不過,你倆會後悔一輩子的額。」

  張是非一聽,心裡有點嘀咕,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他最怕的就是後悔,但是他依舊十分的生氣,只見他狠狠的說道:「有個屁好後悔的,甚麼事情沒辦完,現在人都讓你放跑了,還有啥屁事?」

  只見那崔先生用一半臉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當然有,咱們收了人家的錢,做事不能半途而廢啊,還有『售後服務』呢。」

  售後服務?兩人愣住了,然後回頭望了望這分頭,很顯然這分頭根本不傻,不可能在這時候還使喚兩人,所以,他這話應該是有些玄機在裡面的。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41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5 PM 編輯

第五十六章 售後服務

  轉眼,已經快是下午了,張是非和李胖子倆人沒有走,反而安靜的待在了福澤堂中,其原因有二,一是崔先生告訴他們,現在他們的肉身還在這裡,但是這一點兩人早就知道,由於生氣也就沒有顧忌那麼多,真正讓兩人留下的,還是第二點。

  崔先生跟他們說,等到晚上,一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在兩人的心中,儘管和這分頭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這分頭的本事兩人還是知道的,既然他說了,會有交代,於是兩人便商量了一下,反正他們去意已決,也不在乎這一天,就等到晚上,到時候如果兩人不滿意的話,天黑背著自己的肉身也不容易被別人發現。

  在這一天的等待中,張是非有些放心不下那個瘋女人,於是便給她打了個電話,崔先生說,那妖卵被除掉了以後,按理來說那女人除了身體虛弱外,已經恢復了正常,果然,宋麗君已經醒了,而且不記得了昨晚的事情。

  張是非謊稱自己是李家公司的人事人員,說要錄用她,這時候的宋麗君記憶力應該很不好,不過她還是歡喜的答應了,張是非問她她在哪裡,宋麗君說是在旅店,聽到了這裡,兩人的心稍微放了下來,於是便跟她約好三天之後面試,便掛斷了電話。

  李胖子也給他老爹打了個電話,說要跟他要一個錄取名額,他老爹很寵他,對封殺他的零用錢這件事內心也有些愧疚,於是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事情辦妥,倆人便繼續無聊的等待,那崔先生有時候看上去市儈的不行,但是有時候看上去還真不像個生意人,今天的他根本就沒開門做生意,讓兩人隨意之後自己就去了裡屋睡覺了。

  不過他並沒有睡踏實,下午的時候,福澤堂中來了一批小客人,得有八九個,那是隔壁幼兒園的孩子,也不知道為甚麼,他們似乎跟這崔先生很熟的樣子,在福澤堂就跟在自己家似的,看見那崔先生正躺在屋子裡睡的正嗨,那些小傢伙竟然很陰險的笑了,有個小胖子接了杯涼水,順著崔先生張大的嘴就倒了下去。

  張是非和李蘭英看在眼裡爽在心中,但是張是非也有些擔心這些小孩兒,怕他們挨著崔先生的揍。

  崔先生被嗆醒了,見到這些孩子,卻並沒有惱怒,他起身擦了一把全是水的連,然後對他們假意的吼道:「誰幹的誰幹的?!」

  那些孩子也不怕他,見他起來後便一哄而散然後笑的嘻嘻哈哈的,那崔先生似乎拿他們沒啥辦法,於是便對他們說道:「你們怎麼過來了,下午不被唐詩麼?」

  那些孩子七嘴八舌的說,他們阿姨(劉雨迪)現在正在工作,給了他們一個小時自由活動時間,讓他們找崔先生玩兒,那崔先生聽後便無語了,但是也沒辦法,只好讓他們都先坐好,然後給他們講起了故事。

  張是非和李蘭英此時心中的怒氣還沒散盡,不過看到了這幫人小鬼大的小孩兒後,也稍微沒那麼生氣了,張是非望著那個崔先生,他正聲情並茂的講著故事,那些小鬼聽的這個認真,張是非也聽了兩句後又開始鄙視崔先生,竟然給這些小孩子講妖魔鬼怪和陰陽先生的故事,這些小孩子聽的很來勁,不過也有幾個不怎麼感冒,講完後有的小孩子就跟那崔先生抱怨說你這故事太沒新意,報復社會就是被社會報復。

  這個小插曲讓張是非和李蘭英有些驚訝,現在這小孩子怎麼都這麼早熟?難道是每天陪爹媽看韓劇的關係?

  只見那崔先生也有辦法,他伸出手拍了拍那個小女孩的腦袋,然後說道:「乖,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崔先生看上去很喜歡這些孩子,儘管有些孩子很調皮搗蛋,聽了故事還拆他的台,但是他依舊滿臉微笑,一點都沒有在意,他的這一系列舉動讓李蘭英和張是非挺納悶兒,這還是那個一臉市儈的分頭麼?

  不過常言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也看不見花花腸子,這分頭在他們眼中的形象依舊沒有變,相反的,此時他反常的表現倒顯得有些虛偽。

  這不知道這些小孩聽了他的故事後會變成甚麼樣。

  故事講完了,天也快黑了,崔先生把這些小孩送回了隔壁的幼兒園,他們的父母三三兩兩的接他們回家。

  福澤堂中的張李二人有些不耐煩了,見那分頭回來,李蘭英便問他:「分頭,你到底要我倆等到甚麼時候,有啥事你就說,不說我倆就走了,還甚麼售後服務,跟我倆有蛋關係?」

  那崔先生一笑,然後說道:「稍安勿躁,等下你倆自會明白。」

  晚上七點多崔先生買好了飯回來,兩人吃的如同嚼蠟,他倆覺得和這偽君子一起吃飯都有些掉價,吃完了飯以後,已經八點多了,那崔先生收拾好東西之後,叼著根煙,然後對他倆說道:「跟我來吧。」

  「去哪?」兩人問道。

  崔先生撓了撓腦袋,然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售後服務啊,不是跟你倆說了麼。」

  兩人自然是沒搞明白,不過又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甚麼藥,於是便只好跟了上去,心想著弄明白也好,省的以後犯尋思。

  於是兩人便跟那崔先生出了門,崔先生把門鎖上了以後,便慢悠悠的走在了前面,兩人尾隨其後,見那崔先生背著個手,嘴裡哼著小曲兒,一副飯後遛彎兒的模樣,李蘭英又看不過去了,只見他上前對著崔先生不耐煩的說道:「你到底要帶我倆上哪兒?打車去不行麼?你不是說要給我倆交代?在哪兒呢!快點,要不然你把我倆肉身還來,我倆不陪你玩兒了。」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跟著不就完了,哪兒那麼多廢話,再說話胖揍一頓然後沒收肉身!」

  見這個猥瑣的分頭放出了狠話,兩人便沒了言語,經過了一天,他們此時心中的怒氣已經沒有那麼多了,可以說是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他們知道這分頭如果要整他們,簡直易如反掌,於是都憋著悶氣跟在了崔先生後面。

  天色此時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崔先生似乎很享受這種散步,他們慢悠悠的走著,不時路過花園甚麼的那崔先生還坐下來休息,時間一點點過去,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已經走了四個小時。

  已經十二點了。

  在兩人快被磨沒了最後一點耐心的時候,崔先生停下了腳步,然後回頭對他們笑著說道:「到了。」

  兩人回過神來,四處一看,立馬大吃一驚,崔先生竟然又領他們來到了那個『二奶小區』!原來是到這裡售後服務,兩人心中頓時有些納悶,可是那妖卵都被搞死了,還『服務』甚麼呢?不管是甚麼,只要是給那毛濤辦的,倆人堅決不幹!

  崔先生見兩人表情十分的不爽,於是便坐在了馬路牙子上,然後示意他倆坐下,兩人沒動,崔先生便笑著說道:「你倆是不是認為我很市儈,為了錢可以黑白不分?」

  兩人沒說話,沉默就是回答。

  那崔先生笑了笑,然後說道:「你倆啊,還是沒接觸過社會,我問問你們,即使你倆白天揍了那個毛濤,把他打殘廢了,又能有甚麼用?那宋麗君能得到一點好處麼?」

  兩人沒說話,依舊是沉默,但是這個沉默確是發自內心的,確實,即使把那孫子的腿打斷了,宋麗君依舊得不到任何的補償,這股氣出的也十分不痛快。

  只見那崔先生說道:「你倆啊,算了,來坐過來。」

  兩人想到這裡有些愣了,便坐了過去,只見那崔先生說道:「我並不是不讓你倆打,我也知道你倆啥都不怕,可要知道你倆早上的那種勇氣,純屬匹夫之勇,除了能把自己打到派出所以外,沒有任何意義,現在講法律,到時候你倆還得陪他錢,不是更窩囊?」

  兩人一想也對,但是這口氣不出實在是難受啊,於是那李蘭英便說道:「那你的意思?」

  「打!」那崔先生說道,「要麼不打,要打就一步到位,讓這孫子再也害不了人,但是還得讓他拿錢!」

  說完以後,那崔先生從衣服中拿出了一把錢,對著兩人說道:「這是這毛濤給的錢,一萬,給你倆了,你倆自己花還是給那女人隨意,接下來我告訴你們怎麼做,來,靠近點。」

  說罷,那崔先生便告訴了兩人應該怎麼做,如此這般,兩人聽完後,只感覺到心中對這分頭的鄙視瞬間煙消雲散,而且竟然都打心眼裡佩服著傢伙,只見李蘭英猛的就把那分頭摟在了懷裡,然後狠狠的揍著他的後背,連聲說:「分頭!我真是看錯你了,你他嗎真爺們兒!簡直就是天才啊!!」

  那崔先生厭惡的將他推開,然後罵道:「滾犢子,又不是你罵我的時候了?」

  李胖子嘿嘿一笑,沒說話,但是心中滿是對這分頭的佩服,張是非也是如此,他覺得這分頭辦事還真是滴水不漏,看上去猥瑣至極,但是卻比他倆能想出的辦法好上千萬倍。

  三人相視一笑,然後便潛入了那個小區,摸到了那個單元的樓門,由於這門本來就壞了所以沒有阻礙,三人悄悄的上了七樓,來到了那間房門外,這個時候,所有人應該都睡著了,張是非望著那扇門,有些犯愁的對著崔先生說道:「分頭,完了,你把鑰匙還給他孫子了,進不去了怎麼辦?」

  那崔先生壞壞的笑著,畢竟他也是年輕人,比兩人大不了幾歲,只見他伸手從兜裡掏出了一張黃紙符,然後有些輕蔑的說道:「開玩笑,我要進門還要啥鑰匙。」

  只見他猥瑣的拿著那張符對著鎖眼吹了口氣,那門便卡嚓一下的開了,兩人心中大喜,沒想到這分頭還會撬鎖!

  但是兩人都沒出聲,他們知道,此刻毛濤就應該在這裡面,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應該還會摟著個母猴兒一起夢周公,兩人心想著,睡吧,這是你有生以來最恐怖的噩夢。

  那崔先生對著兩人猥瑣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從兜裡掏出了兩張符,貼在了兩人的胸口處,頓時,那兩張符發出了綠幽幽的光芒,將兩人照得這個詭異,但是這都不算甚麼,那綠光拂過,兩人的皮膚似乎都變的煞白,還滲出了血跡,一塊塊彷彿爛肉般的傷口也隨之出現,看上去就好像殭屍一般。

  張是非摸了摸自己,沒感覺,崔先生告訴他們:「這符是假象符,就跟化妝一個道理,時效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時間你們隨意自由發揮,我先下樓抽顆煙。」

  說完,那崔先生便下樓了,留下的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相視一笑,然後邁著大步走進了房門,進門以後,把那門狠狠的關上,光噹一聲,聲音很響。

  「誰!?」臥房中傳來了毛濤的聲音。

  漆黑的屋子中,張是非和李蘭英滿臉碧綠的樣子十分的滲人,只見他倆搖身一變便現出了本相,好像是生化殭屍雞和殭屍熊一般。

  他倆慢悠悠的走到了臥房門口,然後對著床上那剛被驚醒就要嚇尿褲子的男女邪笑著說:「猴王你好,我們是鳥王和熊王。」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42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2 PM 編輯

第五十七章 都市傳奇

  平靜的午夜,忽然傳來巨大的關門聲。

  一對熱戀中的男女從睡夢中驚醒!

  本應前途光明的他為何驚慌失措?正值花季年齡的她為何臉色鐵青?

  一隻受傷的黑熊為何闖入民居?一隻美麗的孔雀為何會變成這對情侶的噩夢?

  是謊言?是慾望?還是壓力?敬請關注本期《都市傳奇》之——夢中的猛獸。

  大家好,歡迎收看《都市傳奇》,我是主持人郭人源。

  近日凌晨四點三十二分,哈爾濱某區派出所接到群眾報案,說是某小區內發生惡性鬥毆事件,在職民警火速出動,前往現場。

  凌晨五點五十四分,民警們逮捕了一名情緒嚴重失控的犯罪嫌疑人,該男子赤裸的身體,週身多處軟組織挫傷,頭部疑似遭重物擊打,此時這名男子已是神志不清,對民警們大喊他遭到了一隻黑色大熊以及藍色孔雀的毆打,據初步調查,該名為毛濤(化名)的男子,是某公司高層管理人員,之前並沒有任何精神病史。

  案發當時,毛濤的女朋友姜某也在現場,但是民警詢問姜某時,姜某似乎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來,專家初步斷定,兩人是因為社會壓力巨大而造成的憂鬱幻想症,這種症狀在快節奏的社會中很普遍,不過兩人同時發作卻實屬罕見,目前,兩人已經被送往哈爾濱醫大二院進行穩定治療,本期我們的節目特地請來了資深精神病專家曹德歡教授,請他與我們討論一下,在嚴重的社會壓力下,現代人的減壓問題,曹教授你好。

  電視中鏡頭切換至一旁,一個帶著二餅蛤蟆鏡的地中海禿子對這鏡頭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主持人好,大家好。」

  福澤堂中,張是非和李蘭英坐在沙發上看著這期節目,笑的鼻涕泡兒都快出來了,只見李蘭英此時手中正抓著一袋兒可比克,然後哈哈大笑著說:「你看這老雜碎,嗎的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好像比咱倆還清楚似的,唉呀媽呀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張是非看著電視裡的那兩個傻逼,也笑的快要岔氣兒,他心裡想著,你說現在這電視也缺德,還化名,化你大爺。

  毛濤啊毛濤,你這次可是真出名了,但是這又能怪誰呢?要怪只能怪你自找的,用民間俗語來講叫活該,用佛教術語來講叫報應。

  想你平時一身是毛兒還他嗎說別人是猴兒,現在被當成了精神病拿去給人研究,就算是給那些被你禍害過的女人一個說法吧!

  電視中節目繼續,那個主持人源一臉認真的問著一旁的教授:「曹教授,您說當今社會壓力巨大,導致這兩名本來前途光明的男女同時患病,這是怎麼一回事呢,還有,他倆眼中所見到的黑熊和孔雀,在精神領域又代表著甚麼呢?」

  那個地中海扶了扶眼鏡,然後正色說道:「沒錯,是這樣的,正如主持人所說,當今社會節奏快,壓力大,所以電視機前的各位觀眾朋友們要適當的在工作之餘放鬆一下。」

  這不答非所問麼!?兩人笑的更嚴重了,李胖子都笑出了眼淚,碩大的肚子隨著笑聲一上一下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那主持人聽完後,則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好的謝謝你曹教授今天能來到節目現場,也感謝各位觀眾收看今天的節目,我們下期節目再見。」

  節目演完了,張是非關了電視,兩人依舊笑著沒停,確實,這件事做的太解氣了,兩人儘管以前也是打架無數,揍過不少的人,但是這一次,無疑是最爽的。

  那崔先生坐在旁邊,叼著根湮沒點著,他見兩人笑的差不多了,便邊扣著鼻屎邊對著他倆說道:「爽了吧這回。」

  「爽翻了!」兩人答道,不得不說,這次的事件後,他倆又成熟了很多,而且對這分頭的看法也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心想著這分頭還真是深藏不露,不鳴則已一名驚人啊,相比之下,他倆反而顯的十分的不成熟,如果那天白天就把毛濤揍了的話,兩人的心情會遠不及現在這般痛快。

  經歷了這件事後,兩人確切的意識到了,他們還真就是缺練,那崔先生見他們爽了,便咳嗽了一下,然後說道:「爽了就行了,記住,以後不要盲目的衝動,這帶不來甚麼好結果,凡事多動動腦子,明白麼?」

  兩人點了點頭,那張是非越來越覺得這分頭不簡單,於是他便問道:「對了分頭,看你也比我倆大不了幾歲,怎麼看的如此透徹呢?」

  那分頭苦笑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說道:「不是透徹,以前的我比你倆還衝動,可是這種事情經歷的多了,也就懂了,我知道我這些話說給你倆也沒有,算了,慢慢練吧,現在你們兩個有錢了,打算怎麼花?」

  兩人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張是非望了望胖子,胖子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於是張是非便說道:「這錢我倆已經打算好了,全部給那宋麗君,她現在情緒穩定了一些,被李叔的公司錄取了,現在住的地方也有了,員工宿舍,看她那麼瘦,還是給它補補吧,算是替毛濤補償她的了。」

  其實,這話如果放在以前,估計張是非自己都不相信,自私自利的兩人怎麼會管別人的死活?但是這次事件過後,兩人忽然發現,原來做善事也是這麼快樂。

  那崔先生聽完後,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的辛苦沒有白費,於是他轉身又拿出了一沓錢遞給了兩人說道:「這是你倆的錢,別說我賣假貨騙你們,現在你倆拿回去吧,再怎麼說買個煙打個車甚麼的。」

  張李二人一笑,張是非從崔先生手中抽出了兩三張老毛頭兒,並沒有全接過來,他說道:「不用全還我們了,放我倆手裡也是亂花,你說的對,我倆買的是經驗。」

  李蘭英見張是非這麼說,便也沒怎麼好意思,只好也沒全拿,但是他兜裡沒錢實在覺得不安心,於是便多拿了一些,大概四五千的樣子,算是這次的工資了。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拿掉了嘴上叼著的香煙,又問道:「那你們以後還有啥打算,還是除了每個星期六之外四處閒晃麼?」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和李蘭英站起身說道:「不,那樣太沒勁了,等於白活,還遠不如來你這裡上班有趣的許多,啊對了,這是啥玩意?」

  說完,他便從兜裡拿出了那塊妖卵結晶,崔先生伸手接過,然後往椅子上一靠,說道:「我也不太清楚,暫時叫它妖卵結晶吧,反正是妖卵身上的,先放在我這裡,你倆啊,如果想在我這裡長期打工,那就明天早上九點準時來這裡上班,講好了,遲到一次罰五十。」

  兩人聳了聳肩,然後說道:「知道啦。」

  說罷,他倆便轉身走出了福澤堂,之前他們已經又回到了自己的人身,將那兩具獸體留在了福澤堂中,如今宋麗君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兩人此時是一身的輕鬆,雖然以後的事情也許會更加的噁心,但是兩人此時已經覺得無所謂了,你要問為甚麼?

  感覺,一種充實的感覺。

  現在是晚上八點,兩人沒有先回家,反而就近找了個小飯館兒,想喝點兒慶功酒,如今兩人第一次拿到了第一筆勞動所得,不慶祝下怎麼能行呢?

  別說,這花自己掙來的錢,就是這麼仗義!兩人心中爽極了,但是此刻深知掙錢的不易,於是也沒敢多要,點了一盤干煸肺子,一盤溜肉段兒,一盤家涼兒,另外又要了六瓶哈爾濱啤酒,用餐巾紙將被子胡亂的擦了擦,就往裡面倒進了啤酒,冰鎮哈啤沫很大,兩人一口下肚,便滿身涼爽。

  痛快!他們心中想到。

  可是這人一痛快,就容易喝多,每人三瓶啤酒下肚後,又各自要了兩瓶兒,喝完以後,他們便覺得頭暈暈的,酒足飯飽,正所謂飽暖思淫慾,此時已經是十點多了,李胖子便用牙籤剔牙邊打了個酒嗝,然後有些猥瑣的對張是非說道:「老張,你看今天咱們這麼高興,從進入瀛洲後就沒這麼爽過,你說,這要是沒節目那不是太對不起觀眾了麼?要不,咱們等會兒去爽下?」

  說完,他從屁股兜裡掏出了手機,打開了個記事本,上面的地址張是非也認識,正是那天打車時司機師傅提供的那種有傷風化的運動場所。

  (本文中所提之節目以及人物名純屬虛構,這裡免責聲明一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希望大家不要對號入座,謝謝。)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42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5 PM 編輯

第五十八章 讓拖布飛一會兒

  我把城市比作荒野,在外表繁華里層孤寂的夜晚,只有更加孤寂的狼才有資格生存——尼古拉斯‧廣坤。

  這一點張是非與李蘭英也十分贊同,他們確信真理永遠屬於那些少數的哲人,但是兩人此時並非是狼,狼性這種東西他倆都不曾具備,所以,兩人便以小霸王六十四合一中的經典遊戲名自居。

  不可否認,夜晚屬於悲觀毫無奔頭的加班一族,也屬於平時四六不懂總受人欺負只有等到下班以後上網打瘸子罵啞巴的各種專家,但是更多的時候,夜晚還屬於那些敢於挑戰自我期滿老婆的荒野大嫖客。

  兩人好久沒開葷了,李蘭英此時酒精上腦,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如火如荼的墮入那萬惡的犯罪深淵,而張是非卻沒甚麼感覺,不是說他不行了,他只是有些厭倦了,這種以前的生活他不想再過,不過那都是喝酒之前。

  現在兩人都喝大了,張是非看了看那地址,是一間KTV,名字叫做『狼嚎』,聽這名兒到挺霸氣,符合這荒野中的規則,張是非一時之間也覺得沒事做,於是便決定和胖子一起去嗨一下。

  說走就走,兩人買完單之後便走出了飯店,然後招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告訴了那司機師傅地址後,那師傅竟也露出了一副同道中人的表情,沒廢話,一腳油門兒踩下去,車子便已經開出了老遠。

  由於這裡離那『狼嚎』不遠,沒一會兒就到了,兩人下車以後放眼看去,霍,別說,看外面還挺像樣兒的,偌大的霓虹牌匾上一個巨大的狼頭仰天長嘯,挺有氣勢挺邪性,就是狼頭下面那個麥克風有些不倫不類。

  從外面停靠的車就看得出來這裡的生意挺火,進進出出的青年男女們都也都挺偽彭克的,好在兩人十六歲左右便開始縱橫在此類場所了,於是他倆相視一笑,便十分得瑟的走進了這間夜店。

  大堂中的燈光很暗,空調開得很足,很涼爽,張是非轉頭望去,那邊大廳中傳來的嗨曲很勁爆,看得出來人很多,大多都是些小年輕的,在那裡盡情的揮灑著汗水以及荷爾蒙,一些帶著真天王以及偽勞力士的大叔也夾雜其中,尋找著那些年少無知給我一份愛我就還你一夜情的前衛女子。

  人潮湧動之間讓張是非感悟到了一個真理,原來這裡還真他嗎是荒野,因為這裡到處都是狩獵的色狼啊。

  服務生見進來的兩人穿的挺好,而且一身酒氣,便走過來親切的說道:「哥,倆人兒啊,場子還是裡邊?」李蘭英見這小廝一臉求鐘的樣兒,於是便說:「廢話,當然是倆人,開個大包,在叫倆像樣兒的過來,要放得開的,明白麼?別糊弄你哥我。」

  說罷,他隨手掏出五十塊錢塞給那小廝,不差錢兒,那小廝連忙感謝然後麻利的給兩人安排在裡面的包廂中,兩人隨便點了些果盤爆米花,反正這些玩意差不多就行,倆人又不是為了這才來的,酒必須有,百威就行,反正倆人也不挑,李胖子向來憐香惜玉,必須得給那些小娘子來點紅的,一來顯闊,二來可以讓那些女人們更熱情。

  張是非知道他的習慣,於是坐在了沙發上看著酒單下意識的說道:「凱隆還是小拉菲?」

  李胖子呸了一聲,然後說道:「錢多燒的吧你?省著點兒吧,咱倆不像以前了,要不能要這些麼,而且又不是咱倆經常去的店,也不知道啥貨色,還拉菲呢?來整瓶長城試水先!」

  於是一瓶長城干紅很快就擺在了桌子上,兩人拿有個屁心情唱歌,只是將燈光調暗,等著那些小娘們兒上門兒了。

  不多時,那小廝便領著四個姑娘走了進來,兩人上眼一瞧,嘿,別說,也不知道是燈光暗的關係還是甚麼,這些姑娘們長的還真都挺俊。

  到處都有似乎最近韓流兇猛,身著簡單的姑娘們都一臉濃妝,看不出年輕,不過應該都挺年輕,畢竟這是青春飯,一水兒的吊帶兒小熱褲,假睫毛兒呼扇兒呼扇兒的,給人一種如果再長點的話,一眨眼睛連起飛都不是問題的錯覺,煙熏妝是必須的,畢竟相傳每個煙熏妝的姑娘上輩子都是斷翅的天使嘛,別說,這店還真有特色,姑娘們竟然都帶著美瞳,眼珠子看上去這個有神兒,讓張是非有些感慨,喵的,看來現在競爭激烈,不玩兒花活兒是注定要被淘汰的啊!

  李胖子看見這些熱情似火越燒越旺柔情如水又波濤洶湧的女子,頓時心花怒放,連聲說真是來對了地方。

  姑娘們挺有素質,很快進入了角色,一時之間包廂中便響起了蕩漾的歌聲以及勸酒聲,一人倆姑娘,胖子抱著倆姑娘笑得滿臉是褶子,上下其手之間又喝下了不少酒。

  可是張是非卻始終無法融入角色,他只是不停的喝著悶酒,望著旁邊這兩位化妝跟面具似的女人,頓時就失去了興致,心想著她們還真只值一瓶長城干紅的錢,想到了這裡,他歎了口氣,我心中的那瓶拉菲現在到底在哪兒呢?

  這真是越喝多越愛給自己心裡添堵,酒入愁腸,自然越喝越愁,不一會,醉上加醉,沒過多久,又是兩瓶下肚,他便感覺到有些挺不住了,看啥都重影兒,身邊的兩位美女見這兄弟似乎沒有採花的心,便也落得清閒,一個唱著歌,另一個去哄那個更容易買賬的李蘭英了。

  張是非心知不好,自己估計要吐,於是便起身跟李胖子打了個招呼,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走廊相對於包廂中還是比較安靜的,服務生領著他到了洗手間,他隨便找了個門兒就推了進去,然後手扶著牆,吐了個七葷八素。

  好久沒這麼喝了,他感覺自己連苦膽都要吐出來了,於是便苦笑了一下,由於酒精的關係,他吐的時候沒想別的,光想為甚麼想吐的時候嘴裡會有這麼多口水分泌出來,誰能解釋一下,這是不是已經涉及到了諾貝爾的領域了?

  吐完之後,他只感覺到天旋地轉,一切都在轉,但是不是輪圓了轉,是上下蹦,就跟跳繩似的,他低頭一看,自己並沒有跳,抬頭再一看,周圍還在蹦。

  想到了這裡,他苦笑了一下,嗎的,真多了,於是他用手背隨便的擦了下嘴,打算出去洗把臉醒醒酒,可是就在這時,門外洗手池的方向,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打罵聲。

  這很正常,在這種地方打架簡直就跟上廁所一樣普遍,於是他也沒往心裡去,晃晃悠悠的推開了門,醉眼朦朧的看去,只見三個三青子(小混混)正在打一個女人,為甚麼說他們是小混混呢,那是因為他們三個的頭髮都不一樣顏色,有黃有紅,就他嗎沒黑。

  只見一個黃毛此時正抓著一個女人的頭髮然後狠狠的扇她耳光,邊扇邊罵:「你MX的,給臉不要臉,你當你是明星呢啊,還挑這個挑那個的!」

  那女子似乎也是這間店中的小姐吧,她此時頭髮被抓,也奮起反抗,不停的用手反抗著,並且嘴裡罵不停。

  另外那倆人似乎在看熱鬧,沒上手,一人拎著半瓶依舊面帶笑容邊喝邊看戲。

  張是非覺得,他倆是純傻逼,拎著瓶啤酒在廁所也能喝下去,夠港的了,但是他並沒有英雄救美,他現在喝多了,天旋地轉之間也沒顧忌上上前揍這些人渣,另外一看那女的這牙口也不是啥善類,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多半是價錢沒談明白遇到了三個裝逼的了吧。

  那圍觀的兩個人看見了張是非從裡面的隔斷出來,見他看,便罵道:「看他嗎啥,沒瞅過啊?」

  張是非也沒搭理他們,就這些孫子,如果在他清醒的時候現在早躺地下了,但是他現在頭暈的不行,便走到一邊打開了水龍頭開始洗臉,一旁的打罵聲繼續,他權當是放嗨曲兒。

  涼水洗臉,使他稍微的精神了一下,照了下鏡子,還行,還是那麼帥。

  洗完了臉後,他便想出去,但是發現門口被那幾個人堵上了,於是他便晃晃蕩蕩的走到那些人面前,拍了拍一個紅頭髮的說道:「讓我過去下唄。」

  「過你MB啊!」那個一頭紅毛的混混隨手一甩,半瓶啤酒都潑在了張是非的臉上,以及T恤上。

  那些人哈哈大笑,張是非則十分平靜的擦了擦臉,沒說話,然後滿臉笑容的轉身向回走了幾步,但是就在一剎那間,他順手抄起了洗手池旁用力擦廁所的拖布,然後轉身就像那個紅毛男的腦袋上砸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拖布在張是非的手中輪出了個優美的拋物線,然後重重的砸在了那個紅毛男的腦袋上,光的一聲!那個紅毛男二話沒有就趴在了地上,腦袋被敲出了個大口子,血染的頭髮更加的紅了。

  這裡說下這個拖布,就是灌籃高手中鐵男賜給三井揍宮城的那種神器,頂端是一排跌條,兩邊很鋒利,敲倒個人跟玩兒似的,站著的那幾個人驚呆了,連那黃頭髮的也忘記了繼續打那個女人。

  地上那孫子腦袋被花了,正在地上打滾嗷嗷直叫,剩下的那兩個人望著張是非,只見張是非一臉的狠笑,他罵道:「好好說話就是不行,我看是給你們臉你們不要吧!?破草帽子沒簷跟我曬臉是不?啊?!」

  那兩個小混混見同伴掛綵,便鬼叫了一聲向張是非撲來,張是非一笑,丟掉了手中的拖布,一個箭步上前跟兩個小混混廝打了起來。

  由於酒精的作用,之前那種莫名的哀傷現在全部轉化成了怒火,不吐不快,這些日子他過的實在太窩囊了,需要發洩,發洩!

  要說這些小混混,也就是那種高中輟學出來學古惑仔跟大哥混為大哥擋刀的貨,沒有甚麼膽量和本事,唯一的特技就是無知,他倆哪是這個從小就和胖子稱霸校園的鳥人對手?儘管張是非喝多了,但是也差好幾個等級呢,況且現在的張是非根本沒意識留守,沒幾下,張是非便一腳蹬在了那個黃毛兒的小肚子上,黃毛兒被蹬的差點兒翻了白眼兒,蹲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

  那個旁邊的綠毛兒趁機一拳打在了張是非的胸口,張是非也沒覺得疼,他反手一圈直接把那綠毛揍了個滿臉桃花開,鼻血嘩嘩的,張是非輕蔑的笑了一下,現在這綠毛兒應該明白花兒為甚麼這樣紅了吧!

  那兩個人見張是非這麼厲害,便也沒敢再得瑟,只好拉起了地上倒霉的紅毛兒,然後飛快的逃跑了。

  衛生間內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了張是非和蹲在地上那個年輕女子,張是非抻了個懶腰,揉了揉脖子,頭還是暈,他也沒理那個女人,現在滿臉的酒味兒實在噁心,便又去重新洗了個臉,將髒衣服脫了下來,光著個膀子。

  他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包面巾紙,然後擦了擦臉,現在才聽見蹲在地上的那女人細微的抽泣聲,他轉頭望了望那女人,只見她此時正蹲在地上,雙手環在膝蓋上,然後把頭埋在了裡面,一頭燙了波浪漂染了顏色的齊肩短髮,目測個頭不小,但是身材瘦弱,纖細而水嫩的脖子上似乎帶著一條銀或者是白金的項鏈。

  此情此景,使得張是非心中有些不忍了,他歎了口氣,算了,畢竟再怎麼說也是女人,自己剛才喝多了沒反應過來沒及時救也有點過分,於是他便拿起了紙巾走到那女人面前蹲下了,輕輕的對那女人說道:「別哭了,為那些人哭不值,來,擦下吧。」

  那女人聽張是非聲音挺柔和,便抬起了頭,瞪著大眼睛望著張是非,這女子也是標準的瓜子臉,但是沒帶美瞳,大大的眼睛,即使沒帶美瞳這眸子也顯的十分黑亮,假睫毛剛才廝打掉了,真睫毛也挺長的,很白,煙熏妝早已被淚水弄花,難的看見了真正的面容,很漂亮,她望著張是非,表情並不像是那些柔弱女性般要撲進他懷中,反而好像不知道該說些甚麼的樣子。

  而張是非此時卻感覺到腦袋『嗡』的一聲!!!

  徐瑩!!!這兩個字如同悶雷一般的打在他的腦海裡。

  以至於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周圍的壞境也不上下跳了,酒精似乎馬上化成了汗水,思想也慢慢清晰起來,使得他只能張大了嘴巴,一時之間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43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1:16 PM 編輯

第五十九章 重逢未必喜悅

  那女人抬起頭來,身材五官無一不是和那畫中人一摸一樣,張是非立馬驚的出了身冷汗,太像了,實在太像了。

  刨除滿臉的濃妝以及頭型髮色之外,這蹲在地上的女人簡直就和那徐瑩一摸一樣,啊,不,如果非要再找點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膚色,徐瑩由於常年勞動,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而眼前這個年輕女子則是通體雪白。

  一時之間,張是非竟然有些不敢相信,這是錯覺麼?徐瑩不是以前那個時代的人麼?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看她的眼神,似乎根本不認識自己一般,見此情景,張是非便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見那女子望了望他,然後淡淡的說道:「謝謝。」

  張是非張大了嘴,竟然不知道該說甚麼,只是瞪大了眼睛望著她,難道這是做夢麼?還是我喝多了產生的幻覺?

  等等,他忽然又想起來了之前陳摶曾經對他說過的,人生是個大苦海,凡是死去之人多半都會經歷輪迴,生生世世不會更改。

  難道,眼前的這個女子便是那徐瑩轉世?怎麼會這麼巧,儘管張是非曾經無數次在夢中見到自己和徐瑩的再會,可是如今再會的地點與方式,卻是他沒有料想得到的,以至於一直時間愣在了那裡,渾身發抖。

  那女子見張是非滿臉酒味一副癡呆相,臉上的表情竟然出現了一絲厭惡,可能是將他認定成又一個醉鬼了吧,只見她說道:「你…沒事吧?」

  竟然連聲音都那麼像!!被她這麼一說,張是非便馬上回過了神來,他知道自己失態了,於是便感覺到有些尷尬,但是這種尷尬很快被喜悅代替,只見他頓時熱淚盈眶,也顧忌不上許多了,頭腦一熱,竟一把將那女子摟進了懷中,眼淚刷刷的掉落了下來,只聽他顫抖的說道:「徐瑩!我回來了!終於讓我找到你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走了!不會……」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硬生生的將他的話打回了肚子中。

  只見那女人用力的掙脫了他,然後滿臉怒氣的抽了他一耳光,張是非被打蒙了,左邊臉火辣辣的,由於酒精的關係,不疼,只見那女人滿臉厭惡的站起來了,嘟囔了一句,又是醉鬼。

  說完後,她便整理了下衣服推開了衛生間的門便走了出去,張是非顧忌不了那麼多,他連忙起身衝了出去,從後面拉住了那女子的右手,然後說道:「徐瑩!是我啊,孔雀,你不記得了麼?」

  那女子用力的甩開了手,然後不耐煩的說了一句:「神經病。」

  說完,她便飛快的走了,留下來張是非一個人站在衛生間的門口發呆,看來她是真不記得了吧,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不過這是難免的,這世界上有誰能記得自己前世的事情呢?

  這時,一旁的服務生走了過來,是剛才為張是非帶路的那小子,這小子挺尖,剛才衛生間裡那麼大的打鬥聲他不可能聽不見,不過在這裡上班沒點腦子可不行,現在見沒甚麼事兒了,便走了過來,他笑呵呵的對張是非說道:「哥,喝多了吧,我帶你回去?」

  那女人此時已經走沒了蹤影,但是張是非依舊站在那裡呆呆的看著,此時聽見旁邊這小廝說話,便回過了神,他搖了搖頭,然後問道:「剛才那個女的,是你們這兒的麼?」

  那小廝點了點頭,張是非便又問道:「她叫甚麼,有電話麼?」

  聽張是非這麼一說,那服務生的眼神頓時一轉,然後笑了一下,說道:「對不起哥,我們這兒不讓透露小姐的名……」

  「少跟我廢話!」張是非不耐煩的說道,他太瞭解這類人了,於是便從兜裡掏出了一百塊錢塞到了那服務生的手中,然後說道:「快說。」

  「哎!哎!」那小廝頓時喜笑顏開,將錢塞進褲兜裡然後伏在張是非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她叫梁韻兒,是不是真名我不知道,電話也沒有,這是這行兒的規矩,哥應該也懂吧?」

  張是非點了點頭,他知道,幹這行兒的一般都工資日結,而且一般透露真名,有的連身份證都是假的,一是安全,二是安全,三還是安全,沒辦法,現在太和諧。

  不過手機應該還是有的,只不過這小廝沒搞到而已,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便說道:「知道我在哪個包吧,我要點她,等會兒讓她過來。」

  那小廝有些尷尬的說道:「那啥哥,這可有點難辦啊……。」

  「為啥?」張是非掏出了一根煙點著了。

  那小廝撓了撓腦袋然後說道:「這姐姐的脾氣挺怪的,雖然幹這行兒,但是每天十二點之前准走,剛才不就是因為這個麼……唉,是不是出台我就不知道了,要不這樣吧哥,你看我再給你找個好的?」

  張是非搖了搖頭,好個屁,在他心裡即使整個哈爾濱的姑娘們都加一起也未必能比徐瑩好,於是他便對那個小廝說道:「不用,你現在記著我的臉,明天我來,給我留著,明白麼?」

  那小廝剛才看見張是非一個揍三個面部紅氣不喘,而且穿著不俗,知道這不是個一般的有錢凱子,於是便對他連聲說:「放心來您吶,哥咋稱呼。」

  張是非哼了一聲:「姓張。」

  「好勒張哥,明天妥妥的,放心吧。」說完,他一路護送張是非回到了包房門口,張是非推門進去,吵雜的音樂聲震的人耳朵疼,此時胖子他們都站起身來跳起了嗨,他活蹦亂跳的樣子活像是被四隻老虎包圍的肥豬,望著那李胖子正1V4的場面,無語的歎了口氣,這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啊。

  李胖子此時樂不思蜀,也喝大了,他滿臉口紅印的對著張是非說道:「咋了,前列腺犯了?去這麼長時間?」

  一旁的小妞哈哈大笑,張是非沒搭理他,一頭仰在了沙發上,然後說道:「我去扣嗓子了。」

  音樂很吵,胖子也沒聽見,任由張是非一個人坐在那裡,張是非邊抽煙邊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真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徐瑩,雖然她現在根本不認識我,但是也沒關係,重追一次就好了。

  想到了這裡,他便對那剛才陪他的女人招了招手,示意她倆過來,顧客就是上帝,另外張是非長的也確實挺帥,見他主動找上門兒,兩個小妞兒便丟下了李胖子,笑嘻嘻的坐了過去。

  「哥哥,你真帥,看上去也不像第一次來啊,怎麼這麼拘束呢?」其中一個長頭髮的小妞剛坐下就把一雙雪白纖細的大腿搭到了張是非的腿上,同時雙手環抱一頭扎進了張是非的懷裡,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就如同櫻木投了兩萬球後再次射籃的動作一般,身體已經熟練了這套高難度的動作,節奏掌握恰到好處。

  張是非並不知道她是否已經劈了兩萬次腿,此刻的他全然沒有了揩油的心情,於是他便不動聲色的抽身重新做好,然後搖頭說道:「沒,今晚上沒啥心情,主要是陪我兄弟,現在時間還夠,陪我說會兒話好麼?」

  那兩個小姑娘見這人有意思,來到這裡不佔便宜光說話,於是便歡快的答應了,反正她們省事兒了,於是張是非便拿起桌子上的干紅倒了兩杯,遞給了她倆,她倆說道:「那咱們談點兒啥呢?」

  張是非想了想,便問道:「你們這裡有個叫梁韻兒的吧,你倆認識不?」

  那兩個女人一聽張是非說這個,臉上竟然有些不快,張是非知道,這裡的女人多半都是這樣,看不得別人好,只見那長頭髮的女人小聲的哼了一下,然後說道:「認識啊,哥,你問她幹啥?」

  張是非又點了一根煙,然後說道:「你倆知道她詳細的信息麼,如果知道的話,告訴我,不會虧待你倆。」

  說罷,他便一人又給了一百。

  兩個姑娘看見錢,自然喜笑顏開,心想著今天可算逮著個凱子,啥也沒碰就給小廢,於是兩位姑娘心情之餘,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張是非。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2:44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5 01:01 AM 編輯

第六十章 明天是個悲喜劇

  李胖子如願以償,領著兩個小妞廝混去了。

  張是非則沒那興致,出了狼嚎以後,便獨自走在這街道上,他現在,最需要是冷靜,街上此時安靜極了,看不到多少行人,路邊只有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照片閃爍著,路燈很亮,將街邊的樹映的桔黃。

  張是非早習慣了這種環境,他不想打車,不想回家那麼早,於是便叼著煙慢悠悠的走著,一邊走,一邊想起了那兩個小妞跟他說的事情。

  那兩個小妞說,這梁韻兒在這裡上班,已經有半年了,沒人介紹自己找上來的,似乎不是本地人,由於長的水靈,在這裡算是小有名氣,有不少人來了指定她陪,還說她的脾氣很壞,那股勁兒一上來,不管你多有錢都不會陪你,也是出來賣的,不過卻不出台,又一次聽她打電話,似乎這邊還有個親戚的樣子,每天十二點之前都要走,誰都攔不住。

  張是非想到了這裡,心中亂極了,他狠抽了一大口煙,然後抬起頭吐了出去,在路燈之下望著煙霧迅速散去,最後只剩下同樣如同煙霧的夜空。

  雖然他明白,那兩個三八極有可能是在無中生有,但是今晚確實是他親眼所見,想不到徐瑩的轉世竟然如此自甘墮落,這還是那個有著爽朗笑容梳著油黑辮子的堅強女人了麼!?這要是讓別人看見該怎麼說我啊?

  嗎的,我想甚麼呢!

  張是非重重的抽了自己一耳光,他現在是完全醒酒了,我為甚麼會先想這些問題而不是先擔心她過的好不好?張是非想到,想起在畫中的半年,徐瑩對他百般的好,他的心中頓時感覺到了一股羞恥感。

  先不管那麼多了,嗎的,我喜歡誰還怕別人看麼?!再說了我喜歡她又不是因為這個,眼下還是盡快的和她聯繫上,大不了再追她一次,然後早點幫她脫離苦海才對。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的心中頓時豁然開朗,不得不說,雖然發生了些不愉快,但是今天晚上確實是張是非的幸運之夜,畢竟,他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自己曾經發誓相愛相守的女子,可能這就是緣分吧,張是非想到。

  但是他並不知道,這似乎並不是緣分,而是命運。

  情緒恢復,他心中說不出的溫暖,早已把那四捨二劫之事拋在了腦後,這次他絕對不會放開手了,畢竟那種撕心裂肺的悲傷,誰都不想嘗試第二次。

  看來老天爺還沒有完全拋棄我,他心中想到,雖然讓我沒有選擇的變成了不人不妖的怪物,雖然讓我沒有選擇的接受甚麼拯救世界的任務,但是同樣也沒有選擇的讓我和我的愛人再次相遇,想到這裡,他苦笑了一下,塞翁失馬啊,焉知非福?

  就連塞翁都說了,非福非福,看來我的福真不遠了,張是非笑了一下,然後邊胡思亂想邊繼續沿著街道走去。

  由於他胡思亂想,根本沒有認路,大概走了能有四十分鐘左右,周圍越走越黑,路燈越來越少,他望了望周圍,似乎以前並沒有來過這附近。

  真是非福,迷路了,他腦袋中尷尬的想到,看上去還沒走出道外區,反而越走越偏了,張是非拍了拍腦袋,暗罵自己剛才為啥走神兒,竟然來到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也太偏了,想不到哈爾濱現在還有這種地方,他看見周圍竟然還有幾間平房,夠復古的了,不過這些平房似乎都沒有住人的樣子,而且沒門沒窗戶,看上去似乎馬上就要拆除蓋樓了吧。

  現在已經快兩點了,周圍路燈沒有幾個亮的,還好張是非這鳥人膽子挺大並沒有害怕,於是他便想轉身往回走,到繁華些的地方打車回家。

  可是沒等他走幾步,忽然發現前面有一間平房的門口處,竟然出現了兩個『小綠燈』!

  那小綠燈就像是兩隻眼睛一般的瞪著他,張是非頓時哆嗦了一下,這種光他之前見過,還在瀛洲時候,一到了晚上李大熊的眼睛也發出這種光。

  啥玩意兒這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使他有了一遇到怪事就十分警覺的好習慣,於是他便慢慢的走上了前去。

  呼,原來只是一條狗啊,他鬆了口氣。

  只見那棟即將拆遷的平房的門中,正坐著一條白色的大笨狗,也就是我們尋常所說的肉食狗,狗肉館兒裡面的原材料,那隻狗挺大,坐在了門裡,瞪著兩隻眼睛望著張是非,眼睛冒著綠光,看上去怪嚇人的。

  不過張是非並沒有害怕,他這人其實還有一個旁人所不知的軟肋,那就是狗,這事兒要從張是非小的時候說起,那時候他剛七歲,他父親的生意也還沒有做的那麼大,自然有時間陪他,那年在他生日的時候,父母帶他去服裝城買了身新衣服,然後便想帶他吃飯,在過天橋兒的時候,發現有人賣狗,張是非的父親見他喜歡,便買了一隻當做給他的生日禮物,張是非樂壞了,從此以後,這條起名為豆豆的狗便和李蘭英一樣成了他的好朋友,當然,這麼描述並沒有罵人的意思。

  豆豆陪張是非一直上完了小學,那時張是非愛打架,受了傷後不敢讓爸媽看見,豆豆便輕輕的舔著他的傷口,張是非很喜歡它,喜歡到一項懶惰的他竟然能堅持每天給豆豆洗澡,可是好景不長,在張是非初四的時候,豆豆生了一場病,死掉了。

  那似乎是張是非第一次接觸生死,當他回家的時候,豆豆已經沒有了呼吸,張是非蹲在地上望著豆豆,它似乎睡著了,張是非愣了,他意識到豆豆再也不能用舌頭為他舔傷口的時候,竟然哭得十分淒慘,眼淚就是忍不住,最後他在自己家後邊把豆豆埋了,他母親見他這麼傷心,便想給他再買一條,但是張是非沒要,因為他害怕再有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這件事他誰都沒告訴,只是埋在了心底,所以他對狗這種生物根本就不害怕,反而很喜歡,但是不敢卻不敢再養,書歸正傳,當張是非發現原來那是條狗的時候,他便鬆了口氣,確實他有時是有點杯弓蛇影了。

  他有些納悶兒,看這附近的人早就搬空了,哪兒來的狗啊?流浪狗?那也不可能啊,都啥年代了,街上的流浪狗早就被城管的那些孫子們給吃絕了。

  想到了這裡,他便又上前幾步,那隻大狗見他過來竟也不交換,反而很溫順的趴下了,還搖著尾巴,張是非望著這隻狗,心裡想著,真懂事,看來是哪家搬走了不要的狗吧。

  他內心中愛護動物的屬性被激發,於是他也不急於一時,便蹲在了那狗的面,用手輕輕的摸著它的腦袋,這種短毛狗的毛摸上去很舒服,那條狗起身抬頭舔著張是非的手,好像很喜歡他的樣子。

  張是非細細打量著這條狗,心中卻有些不得勁兒,這狗太瘦了,顯然已經餓了好幾天的樣子,肚子吊的老高,看的張是非有些不忍,看來過了這麼多年,他對狗這種生命體還是無法捨去愛心。

  真是想不到,這鳥人還有這中愛心,只見張是非起身拍了拍那狗,說道:「得了,大半夜的遇到你也是緣分,走吧,我請你吃頓好的。」

  那條狗還真懂人性,只見它輕叫了一聲便跟在了張是非的後面,走了一陣,前邊看見了一家馬上要打樣了的小倉買,張是非慌忙上前跟那老闆說:「等會兒!買點兒東西。」

  那老闆打著哈欠點頭,張是非越來越喜歡這條狗了,張是非進去買東西的時候,它竟然很自覺的坐在外面等著,於是張是非便買了些香腸之類的東西走了出來,坐在倉買前的台階上餵著那條狗,那狗果然有性格,即使餓急了,也不上來搶,給一塊吃一塊兒,尾巴卻玩兒命的甩著。

  那條狗吃飽了以後,竟然很自覺地站了起身對著張是非作揖,逗的張是非哈哈大笑,這時,那間倉買的老闆便出來收拾東西要打烊了,看到了這隻狗,便搭話道:「嘿,這不皮皮麼,怎麼它現在你養著呢啊?」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是,在那邊看到的,這狗你認識麼,他家人呢?」

  那老闆打了個哈欠,然後說道:「誰知道啊,反正這一片兒的平房基本都被佔了,要蓋樓,那家人搬走了吧,但是它卻被丟了,估計是樓房養狗不方便。」

  呸,張是非心中最鄙視這種人,不方便你養你MB狗。

  倉買關門了,張是非見天色不早,便拍著那皮皮的腦袋然後跟它說:「你跟我走吧,我家院子大,養你很方便。」

  那皮皮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就是叫了一聲,張是非是真稀罕這狗,他現在覺得自己即使收養它也沒啥不行了,於是便對它說:「那好,走吧。」

  說完,他興高采烈的起身,但是那狗這次卻並沒有跟他走,張是非拿著香腸逗它它也沒反應,反而向回跑去,張是非納悶兒,它這是去哪兒啊,咋叫它都不停,於是張是非跟了上去。

  他愣住了,只見那隻狗又回到了那間破屋子,然後坐在了門口歪著腦袋望著張是非,張是非忽然覺得心中很感動,看來狗真的是很忠誠,哪怕你有好吃好喝的誘惑,哪怕主人拋棄,它也不會離開自己的家。

  張是非頓時有些感動,這正是狗不嫌家貧的道理,真的是條好狗。

  張是非忽然覺得,自己不該一廂情願的帶它回家,因為它也有它自己的選擇,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便笑了一下,將剩下的香腸放在了地上,然後點著了根煙,對著那狗說:「你不願意跟我回家我也不強求啦,有空再來看你。」

  說罷,他便轉身走去,那條名叫皮皮的狗目送他走遠,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吧,周圍的路燈亮了許多,張是非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然後便向自己家的方向駛去。

  路上張是非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街道,此時心中滿是對明天的期望,明天算的上他第一天正式到福澤堂上班,也是追求那梁韻兒的第一天。

  未來也算是美好的吧,想到了這裡他笑了一下,車窗上倒映出他模糊的臉,但是他卻不曾想過,接下來的日子,將會越來越難走,這場名為命運的話劇,第一章剛剛謝幕,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是悲劇還是喜劇。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18 PM

第六十一章 又來生意了

  爹媽這次可是真下狠心了,從他們對張是非的態度上就能看出,要在以前,每天早上她的母親都會把零用錢放在他的電腦桌上,電腦桌就在他的床旁邊,等他宿醉醒來的時候伸手一摸便知道今天該花多少。

  可是自從那萬惡的分頭給他們打完電話後,這條財路就徹底的斷掉了,他每次醒來的時候,還是象徵性的摸一下,卻啥都沒有。

  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但是卻全無心情,八點多的時候,他掙扎著爬了起來,從來沒起過這麼晚,給李胖子打了個電話,卻沒人接,他歎了口氣,心裡想著估計是縱慾過度正在裝死人呢。

  沒辦法,自己走吧,他的父母早就走了,於是他洗了個澡後,隨便套上衣服便出了門,他摸了摸兜裡,可憐的幾百塊錢,這真是作孽啊,越急需用錢的時候越沒錢,以前哪這麼難過,想到了這裡,他便歎了口氣,得了,還是別打車了,等213吧。

  在公交車上,身邊擠滿了那些一天天有課不上的大學生,活像個沙丁魚罐頭,曾經張是非也像他們一樣,天天無所事事,只想著打遊戲泡妞兒,哪成想會有今天這符半死不活的上班狀態?

  他真恨,為啥以前他老爹讓他學開車他嫌麻煩,要是現在有票的話哪兒還用擠這破玩意兒,但是抱怨也晚了,倒了兩趟車後,他終於滿臉怨念的出現在了福澤堂的門口。

  推門進去,發現分頭正坐在電腦前,手裡正捧著一塑料袋包子,用PPS邊看著銀魂邊往嘴裡塞著包子,不時還發出了嘿嘿嘿的笑聲,張是非望著分頭這副德行,看上去就是一宅男,一身的山寨貨,誰又能想像到其實他竟然是個既能殺妖怪又能搞死人的驅魔人呢?

  張是非明白了,原來那些書中和故事中寫的驅魔道長以及民間高人的不食人間煙火全是吹牛逼,現實和傳說相差的也太懸殊了,真是藝術誇張,太藝術了。

  張是非走進了屋子裡,往沙發上一坐,然後說道:「分頭,我來了。」

  那分頭也沒回頭看他,依舊看著動畫片裡的長谷川傻笑,他說道:「來了啊,吃飯沒?我這兒還剩倆包子,你吃不?」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對那分頭說道:「不吃了,李蘭英他估計來晚一會兒,對了,第一天上班,我該做點甚麼?」

  那分頭想了想,然後便吧唧嘴邊說道:「讓我想想…恩,你先給屋子裡的佛像都上三柱香,然後去旁邊的書櫃中找本能看明白的書看吧。」

  「就這麼簡單?」張是非有些驚訝,這跟他想像中上班的景象不一樣啊,只見那分頭轉頭邊挖鼻孔邊對他說道:「對啊,要不你以為甚麼呢,如果嫌活兒太少,你完全可以再拿拖布把地擦了。」

  張是非無語,這還是上班麼,怎麼感覺像是和這分頭一起宅著似的呢?但是他沒敢多說,因為他知道這分頭一肚子的壞水兒,言多必失,於是他便拿起了香,給屋子裡所有的菩薩都上了三柱,沒花多長時間,崔先生也沒搭理他,做完了以後他便走到了書架旁,上眼望去全是些古舊的書,有些還像在地攤上淘換來的一般,竟然還有線裝書,張是非隨便抽出了一本,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字,竟然還是拿纂體寫的。

  張是非有些無語,這些書中唯一他能認出的字體就是繁體了,還是那種生字一大堆的書,多半都是介紹妖魔鬼怪民間故事的,還有講風水玄學的,完全不是他的閱讀範圍,但是沒辦法,他只好找了一本帶圖的書坐在了沙發上,邊翻著,看眼到中午了,店裡還沒來人,於是他便放下了書,對著那分頭說道:「我說分頭,這也太閒了吧,難道我以後每天來這裡光上香和看書就行了?」

  那崔先生此時看完了動畫片,便又打起了斗地主,只見他對張是非說道:「對啊,差不多就是這樣,守株待兔,你就安心吧,我剛幹這行兒的時候每天干的也是你幹的這些。」

  張是非沒話了,原來這驅魔人平常都是閒散人員啊,此時的他實在無聊了,便搬了個凳子坐在崔先生旁邊跟他套起話來,他跟崔先生說,能不能先預支一點工資,崔先生問他幹什麼用,張是非心裡想著,沒必要把徐瑩的事情告訴他,於是便隨便找了個理由,那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行,之前說好了規矩,不能破壞。」

  張是非心裡這個犯愁,要知道今天晚上還要去狼嚎見那梁韻兒,自己和胖子兜裡的這點兒錢可能會頂不住,這可怎麼辦呢?

  就在這時,胖子來了,一臉煞白,眼眶黝黑,就跟中了邪似的,進門以後就往沙發上一坐,沒說話,張是非忙上前問道:「你咋了這是?」

  胖子轉頭望著張是非,張著嘴虛弱的說道:「娘的,昨晚那倆娘們兒太厲害了。」

  張是非心中這個無語,他望著胖子這副活不起的模樣,心裡想著這到底是誰嫖誰啊?

  張是非望著分頭那副猥瑣的表情,胖子被扣工錢是肯定了的,吃過了午飯後,他便私下問胖子還剩多少錢,胖子跟他說大概還有一千左右,昨晚喝多了以後就沒記憶了,今天一翻兜才發現悲劇了。

  張是非心中更悲劇,這今天晚上該怎麼辦啊!?

  這就是公子哥兒的通病,與其送嗖嗖的去裝逼,還不如不去,可是不去的話自己卻又想,嗎的,錢這玩意兒怎麼這麼重要?

  沒辦法,看來今晚是不能去了,現在只能等著月底或者是妖卵再次作祟了,就是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還好,老天爺似乎挺照顧他的,並沒有讓他等太久,三天之後,事情就自己找上門兒來了,在這三天中,張是非和李蘭英都是啥事兒沒有,剛開始的兩天,他們在福澤堂中翻看著各種看不懂的書籍,崔先生也不怎麼搭理他們,但是修煉絕對不能放下,每天的下午,崔先生都要讓他倆回到獸體,然後繼續鍛煉自己的仙骨。

  自從那晚以後,張是非也清楚了一些仙骨的感覺,經過鍛煉,已經可以偶爾的發出那藍色的煙霧了,李蘭英卻還是沒搞明白,只能望著張是非那冒光的胳膊乾生氣。

  這是一天下午,兩人正在裡屋修煉仙骨,忽然福澤堂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三個中年男子,穿的都挺講究,他們進門後東張西望的,發現店裡只有那玩著斗地主的分頭,一時之間好像不知道該說些甚麼。崔先生似乎早就習慣了客人們這樣,只見他瞬間換了一副表情,一臉認真不苟言笑的說道:「歡迎光臨,各位是請佛麼,小店各路神仙都有。」

  那三個人好像挺尷尬,之前其中一個光頭說:「不請,不請,就看看。」

  崔先生一笑,他知道這幾個人還是磨不開,一定是生意上門了,於是他便走到了他們身前,一臉仙風道骨的說道:「那就請隨意看……咦…?」

  崔先生裝作好像挺驚訝的表情說道:「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那個光頭慌忙說道:「說,請說。」

  崔先生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看三位最近一定是遇到了甚麼解釋不了的事情吧?」

  三人聽崔先生這麼一說,臉上表情複雜,那個光頭連忙說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那崔先生微微一笑,然後示意三人在沙發上坐下,等三人坐定之後,他也坐在了椅子上,然後一臉仙風道骨的說道:「因為我能看出三位氣色有異於常人,一處神庭蒙黑霧,人中子線掛顎唇,當然了,我想你們也相信我說的話,要不然,你們也不會來到這裡吧。」

  那三人雖然沒怎麼懂崔先生的話,但是聽他這麼一說,便一臉的佩服,那個光頭擦了擦汗,然後說道:「崔先生果然名不虛傳,是的,我們是經人介紹來的,這兩天確實遇到了一些邪門兒的事情。」

  這些話張是非和李蘭英在裡屋都聽了個清楚,兩人一臉無奈,這三個人也太好騙了吧,這麼輕易的就讓那分頭忽悠上道兒了,不過兩人心想也是,這正是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的道理,還是他們心裡有鬼,要不然怎麼能如此慌張?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19 PM


第六十二章 城管的煩惱

  城管,是在我國當前法制體制下,為避免從前多頭執法造成的重複執法而產生的綜合執法機關。

  再說簡單點,城管就是城市的管理者,相傳當年百曉生排職業榜,這種職業的神秘性僅次於那江湖傳聞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最高行政機關之『有關部門』而位居第二,比排在第三的中國龍組還神秘要上許多。

  這個部門平日裡主要負責的事情有集中行使行政處罰權的範圍包括市容環境衛生、城市規劃管理(無證違法建設處罰)、道路交通秩序(違法占路處罰)、工商行政管理(無照經營處罰)、市政管理、公用事業管理、城市節水管理、停車管理、園林綠化管理、環境保護管理、施工現場管理(含拆遷工地管理)、城市河湖管理、黑車、黑導遊等13個方面,所以江湖上又尊稱他們為『鐵血十三鷹』。

  而由於其權利範圍分佈廣泛,所以連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在尋常生活中也能發現他們的足跡,他們拋頭顱灑熱血只為守得一放太平,實乃我們這個社會的中流砥柱。

  飯桌之上,那分頭滔滔不絕的對兩人講出了上面的那一席話,聽的張是非滿頭的黑線,至於麼,不就是些街道旁搶攤煎餅鍋的流氓麼,說的還跟武俠小說似的,也不丟人。

  其實兩人今天下午的時候就已經聽出來了,那三個上門兒的客人就是仨城管。

  當時倆人心裡挺納悶兒,怎麼這城管也光顧這店?難道是這分頭長相太醜影響市容所以想要前來沒收?

  當然不是這個原因,原來,城管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就會害怕,雖然這三個城管一身的肌肉看上去就跟防彈武僧似的,但是他們也有難言之隱,之所以今天來到福澤堂,就是因為他們這兩天遇到了一件讓他們感覺到害怕的事情。

  那個禿頭城管說起這件事兒,邊說邊哆嗦,原來,他們之前街道上級指示,要到某地實行拆遷工作,本來這些事情很平常,但是這次的工作進度卻相當的不順。

  那天,搞定了幾家釘子戶後,他們便調來了大雕車想先將一部分的民房拆倒,可是哪成想剛剛要動鏟子,只見那雕車上的司機竟然驚叫一聲摔了下來,他們圍上去一看,那哥們兒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跟中風了一般,於是他們便慌忙將其送進了醫院,還好,沒啥大事兒,醫生說是間接性休克,住兩天院就好了。

  工程還要繼續,上邊催得又緊,於是他們便回到了那片民房,又請來一個司機繼續,可新來的司機一上雕車,竟然也摔了下來,跟上個一樣口吐白沫。

  都說事不過三,但是這事兒就這麼邪門兒,不管是誰,只要一動那房子,立馬就會抽過去,現場的領導以及房地產上臉都青了,幹了這麼多年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而且旁邊圍觀的人們都開始議論,是不是這房子有問題,要不然怎麼會這麼邪呢?

  現在是文明社會,怎麼會出這種怪事兒?雖然那些領導腦子裡也相信,但是也不能跟平民一樣說出來啊,要知道這事兒可大可小,萬一鬧大了這裡以後改建居民樓還怎麼哄抬物價?抬不抬價暫且不說,萬一被哪個嘴欠的整到《走進科學》上,那麼能不能賣出去還是回事兒呢!

  要說領導始終是領導,他們能當上領導自然就有辦法,各位領導審視奪度,立馬決定了兩個方案,第一,隱瞞此事不驚動官府(話說他們就是官府),對外宣稱只是機器洩露汽油導致的汽油中毒,第二,就是要徹底解決這件事。

  領導口中的徹底解決,一般就是他們發號施令,然後讓手下解決,於是乎這些手底下的人就悲劇了,被限定半個月之內把這件事搞定,不能影響工程進度,要不然的話後果自負。

  官大一級壓死人,一級壓一級,最後就壓到了三人這裡,這三個城管都是城管協管員,並沒有正式入編,領導私下跟他們說,國家養你們這些年了,如果沒有好辦法的話,你們就等著上街賣烤冷面吧。

  三人一聽就慌了,他們可不想被擱置上街擺攤兒,那樣的話還得被城管圍追堵截,太可怕了,於是三人便想盡了辦法,不過還是沒有頭緒,好在,那個光頭有個親戚知道福澤堂的名號,於是便介紹他們來到了這裡,他們三人今天一來,見那店主崔先生還是個小年輕,就有些拿捏不定注意,不過崔先生年齡雖然不大,但是一雙嘴皮子卻出神入化,他擅長觀人臉色,就如同街上算命的騙子一般,沒幾句話,便把三個大老爺們兒忽悠的心服口服。

  三人說,錢並不是問題,因為只要有正經發票的話,可以報銷,發票上可以寫成辦公用具,反正也沒人查,崔先生就愛聽這句話,錢都不是問題了,那辦事兒還是問題麼。

  那三個城管問崔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麼?」

  崔先生沉思了一會兒,他上哪兒知道去,但是也不能這麼說啊,於是他便說道:「嗯,正所謂日有紛紛夢,神魂預吉凶,莊生虛幻蝶,呂望兆飛熊。我想那民居由於建成的時間久了,便招來了一些髒東西,不怕,完全可以應付,待我今晚先開壇作法,一個星期之後保證你們能夠平安拆遷。」

  那三人畢竟也不傻,他們知道不能輕易的相信眼前這比它們還小的年輕人,崔先生見他們這副神情,微微一笑,只見他隨手抽出了一張黃紙,然後用兩隻手指頭夾著,輕喝一聲『著』,那張黃紙頓時燃燒了起來,崔先生隨手一彈,那燃燒的黃紙竟然圍著三人轉了一整圈兒才掉落在地上熄滅。

  果然是高人!跟變戲法似的,真猛!那三人裡面打消了顧慮,那禿頭立馬高興的說道:「厲害!真是開眼界了!先生開個價吧,絕不還價!」

  要知道這些蛀蟲根本就不用慣著,不坑他們坑誰?於是崔先生便跟他們說,現在物價貴錢好花,想要辦成得八千八。

  三人答應的很痛快,反正又不是他們拿錢,而且領導那邊應該也能答應,畢竟他們哪次去外地旅遊,啊不是,是開會,哪次去消費不花的比這多多了?於是他們便談妥了,照例先付定金,事成之後付齊,崔先生覺得他們是肥羊,最後竟又強行倒賣了一些高架的破紙給他們,說是這些東西經過他開光,平時佩戴在身上能保證他們百邪不侵金槍不倒,實在是居家旅行泡妞野戰之首選。

  那些人自然歡天喜地的買下了,他們離去之後,崔先生便讓兩人出來,三人猥瑣一笑,心照不宣,當晚,崔先生便留兩人吃飯,在吃飯的時候跟他倆講起了這件事。

  張是非喝乾了杯中啤酒,然後問那崔先生:「分頭,你說這件事兒是不是只是他們自己心裡有鬼,還是確實邪門兒?」

  那崔先生擦了擦嘴,然後說道:「不清楚,一會兒讓你們劉姐幫著算算就知道了。」

  張是非想了想,然後便又對那崔先生說道:「那,這次你還讓我倆去麼?」

  崔先生見張是非問他,便看了看他倆,有些驚訝的說道:「嘿,你這是咋的了,怎麼這麼積極呢?」

  聽崔先生這麼一說,張是非便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沒,就是想鍛煉鍛煉。」

  那崔先生也不多問,他從盤子裡夾起一塊兒腐竹丟進嘴裡,然後說:「看看再說吧,如果這次危險的話,就不用你倆了。」

  「別!說啥你也得當我倆去,我急用錢。」張是非懇求的說,此話剛說出口,李胖子和崔先生便十分納悶兒的瞅著他,他倆心想,這鳥人以前出奇的懶,今天這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麼回事兒?

  張是非心中所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能不積極麼,沒錢的話還怎麼去消費?不消費的話怎麼泡梁韻兒?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20 PM


第六十三章 隔河望金

  其實那個地方張是非也知道是哪兒,就是那天晚上他迷路的時候走到的地方,當他知道地點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想起了那守在空屋裡那條名字叫做皮皮的狗。

  真是作孽啊,也不知道它被那些城管抓住沒有。

  分頭給隔壁的劉雨迪打了個電話,沒過一會兒,漂亮的劉妹妹便一身可愛的造型來到了店中,看的胖子眼神兒都直了,為此他還挨了分頭一記爆栗。

  劉雨迪走了進門,跟張是非李蘭英兩人打了聲招呼,然後便問那崔先生:「這麼晚了,找我有啥事兒?」

  那崔先生為她搬來了一把椅子讓她坐下,便將這次的事情告訴了她,講完了經過以後,就問她:「我說丫頭,你幫著給算算,這件事兒嚴重不,要是不嚴重的話就讓他倆去了。」

  那劉雨迪聽崔先生這麼一說,用一雙杏眼看了一下崔先生,那眼神看上去似乎就像是結婚時間很長了的老夫老妻一般,只見她有些抱怨的說道:「你啊,老讓我幫你算這算那,搞的現在那些小孩子都不聽我的了,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崔先生嘿嘿一笑,然後說道:「請你吃頓好的行不,全是肉。」

  劉雨迪撲哧一笑,那副抱怨的神情頓時煙消雲散,只見他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啊,那我就幫你一次。」

  說罷,她像崔先生要了張紙,便開始在上面認真的畫起了各種橫豎不一的符號,張是非和李蘭英哪裡看得懂,可俗話說得好『雖然不怎麼明白,但是好厲害啊』,所以兩人權當看了個熱鬧,只見那劉雨迪畫滿了整張紙後又跟那崔先生要了個打火機,把那張紙點燃了,丟在了地上開始琢磨那燒完了的紙灰。

  其實張是非心中挺納悶兒的,這分頭和這劉雨迪的能力是怎麼來的呢?還有那沒有露過本事的易欣星,看他們比他大不了多少,劉雨迪反而比他還要小,可是他們卻一臉的成熟,對此類事情十分的在行,這真是讓他有些不解,好在張是非腦容量有限,不明白的事情也不去想了,權當那是另外一個故事。

  張是非和李胖子這裡正看的莫名其妙,他們哪裡知道,這劉雨迪所用的,確是一種極為高深的卜算手段,所謂卜算,是源自於古時人為了能夠預測未來的未知而發明的一種探測術,我國五千年文明下,繁衍出眾多的卜算流派,以及各類名門大家,流傳到現在,雖然有些已經失傳,但有些流派依舊保存了下來,例如周易。

  周易是國家唯一承認的此類學問,而且有正規的預測所,會員制度,只要是周易協會的會員,就能合法的上街幫人看相,夠厲害的了,相傳就連國家領導人有時候都要請這幫老頭子指點迷津,而此時劉雨迪所用到的卜算手段,並不是周易,是一門失傳已久的卜算方法,此法名曰『焚纂辨路』,先講所聽之物演化為卦象寫於紙上,是為『人為』,再將紙焚燒是為『天算』,二者合一便是天算認為,再通過觀察燃燒後智慧的脈絡以及保留的卦象便可以洞徹天機,至於劉雨迪年紀輕輕為何能懂這種高深的卜算手段,咱們這裡暫且不表,單表表她的卜算結果如何。

  只見大概兩分鐘後,劉雨迪抬起了頭,又坐在了椅子上然後對著那崔先生說道:「此卦可解為『風水渙』,是『隔河望金』之象。」

  「啥意思?」那崔先生問道,只見那劉雨迪說道:「渙者散也,散而不聚,故有隔河望金之象也,夫隔望金者,乃是一行隔河望見一錠金子,有心探取,但是河寬水深,只能乾著急,是為有心無力之象。」

  張是非二人自然是聽不懂,但是那崔先生卻不像他二人,只見他沉思了一會兒,然後便對那劉雨迪又說道:「這卦是為我算的,你是說這一次他們會有危險,而我又幫不上他們是麼?」

  劉雨迪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沒錯,如果卦象沒有失誤的話,你應該馬上就會遇到更凶險的事情而無暇脫身。」

  本來張是非和李蘭英是不相信這些東西的,因為他們覺得這事兒太玄,可是事情就是這麼巧,只聽劉雨迪剛說完,崔先生的手機便響了,崔先生拿起來一看,臉色頓時有些變了,只見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按下了通話鍵,放到了耳朵邊上,說道:「喂,林叔是麼?」

  張是非二人自然不知道林叔是誰,他倆現在也插不上話兒,只好坐著抽煙,只見那崔先生恩了幾聲,然後便掛斷了電話,他此時的臉色有些難看,再也不是剛才那種嬉皮笑臉的猥瑣樣,只見他有些正經的對著劉雨迪說道:「林叔打來的,他在外地遇到麻煩了。」

  劉雨迪點了點頭,這似乎她早就料到,只見她說道:「是妖卵麼?」

  那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正色的說道:「嗯,初步估計是五個,一起出現的。」

  說完之後,崔先生又陷入了沉思,一時之間屋子裡安靜極了,大概過了五分鐘,只見崔先生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張是非李蘭英說道:「計劃取消,城管這事兒咱們不幹了,陪他們些錢便是,你倆這兩天放假吧,我和老易要出門一趟,最快也要一個星期才回來。」

  張是非一聽就不幹了,好不容易能賺錢,此時哪有放棄之理?於是他慌忙對那崔先生說道:「別啊分頭!千萬別取消,沒事兒的,我倆一定能夠搞定,就像上次那樣。」

  那崔先生見他這麼一說,便搖了搖頭,然後十分正經的對他說道:「不行,太冒險了,這次你倆要遇到的估計跟上個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如果搞不定的話,真的會死的,明白麼?」

  「我不管!」張是非叫道,現在為了錢,你估計讓他去掏大糞他都干,於是便對那分頭說道:「能有啥危險,我就不相信了,你一定得讓我倆去,要不然我倆得啥時候才能鍛煉出來?」

  他這話當然只是一個場面的屁話,就連一邊的李蘭英都不敢相信,不過他說的挺誠懇,那崔先生見他這般決斷,於是便又想了一會兒,然後對他們說道:「那…好吧,不過你倆記住,千萬不要衝動,遇到危險溜之大吉一點也不丟人,明白嗎?」

  張是非點了點頭,李蘭英沒說話,只見那崔先生便起身走到了裡屋,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個小包袱,走到了兩人面前打開了,張是非上眼看去,包袱之中是幾樣東西,一把木頭雕刻的匕首,一把小鐵錘,一捆紅繩,還有幾根大概有鉛筆那麼長拖布桿兒那麼粗的鐵釘,只見那崔先生把這些東西遞給了兩人說道:「別說我上次坑了你們,這次我給你們補上,這些東西你們拿去用吧。」

  說完,他把匕首遞給了張是非,小錘和鐵釘遞給了李胖子,然後他先對張是非說道:「這些東西都是真傢伙,這把匕首是用槐樹的樹心做的,外面塗了一層蜜蠟,正好合適你用,你現在已經可以運用到仙骨的第一階段,只要將仙骨附在這匕首上,就可以宰妖怪了。」

  張是非把玩著那柄匕首,挺沉,上面還可有古樸的花紋,明顯比之前的木刀高出了不少檔次,他現在身處獸體,握在手中就好像身體的一部分一般,他挺喜歡,而這時,那崔先生又對李胖子說道:「你現在還沒有達到第一階段,所以只能利用你本身的力氣了,這個錘子外面包了一層藏銀,是可以直接打到妖怪身上的,還有這釘子紅繩,紅繩應該可以拴住妖怪,而釘子是釘它們的,現在我再跟你們解釋一下如何殺妖卵。」

  兩人手中都分到了真傢伙,都挺開心的,只聽那崔先生又說道:「咱們現在加在一起也就殺過兩隻妖卵,所以我對這種東西還不太熟悉,但是也知道了要如何殺死他們,你們聽好了,現在已知那些妖卵可以獨立變成妖怪,也可能附身在人的身上吸取營養,但是它們的弱點就在這裡。」

  說到這裡,那崔先生從兜裡掏出了那兩塊兒妖卵結晶,說道:「不管它們變成甚麼摸樣,身體中都會有這塊兒石頭,所以你們要找出這塊石頭的位置,用釘子釘它才會將它們殺死,明白了麼?」

  兩人點了點頭,確實,上次張是非誤打誤撞,把那怪胎的腦袋打爆以後就出現了這塊兒石頭,原來這是它們的弱點啊。

  那崔先生見兩人點頭,便又說道:「嗯,今晚你們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不用上班,可以白天先到那裡勘察一下,但是即使看見了妖卵也不要動手,畢竟我們做這種事不要被別人發現,要不然就麻煩了,懂麼?」

  張是非握著那把小木刀,然後站起身拍著胸口說道:「放心吧,你明天走?」

  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從兜裡掏出了一沓錢遞給了他倆說道:「這些是定金,你們先拿去用,就當是這次的報酬了,好了如果沒甚麼事的話,就加油吧,如果有甚麼不懂的地方,我不在的時間裡你們可以找她。」

  說罷,他指了指一旁的劉雨迪,那劉雨迪微笑著對他們說:「加油吧,有事就去旁邊的幼兒園找我,我可以為你倆提供一些情報。」

  張是非和李蘭英點了點頭,也沒廢話,便告辭走出了福澤堂。

  福澤堂中只剩下了崔先生和劉雨迪,劉雨迪見他們走遠了以後,歎了口氣,然後對那崔先生說道:「你說啊,這真是,才安靜不久就又弄出這麼多事情來,一想到你會遇到危險,我就……」

  「噓。」那崔先生做了個小聲的動作,然後對她說道:「別說了,我明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它們答應過我的,只要把這妖卵的事情辦好,作為報酬,我們就可以……。」

  劉雨迪沒說話,她起身轉過頭,眼眶卻已經紅了,一行眼淚流了下來,但是她沒有讓那崔先生看見,也沒有擦,只是盡量裝作很平靜的語氣說道:「那…你明天小心。」

  那崔先生笑道:「放心吧,想想這事兒也真諷刺,就跟個輪迴似的,想想這店原來的主人文叔所做的,不就是我現在所做的事情嗎?只不過,這次他們的結局也不知道會不會比我們好。」

  劉雨迪咬著下嘴唇沒說話,她推門走了出去,走回了隔壁的幼兒園時,便再也忍不住,蹲在了地上低聲哭了起來。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21 PM


第六十四章 相信前世麼

  此時的天空是一輪明月,靜靜的照亮城市上方的夜空,一幕幕離奇而古怪的故事正在上演。

  等到有了錢後,你要做甚麼?

  廢話,當然是去見梁韻兒了!張是非如是想到。

  這錢啊,去得快來的也快,現在腰包又鼓了起來,張是非哪還有心情回家?於是他出了福澤堂沒多遠便對著李胖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胖子祖輩兒傳的好色,自然和他一拍即合,於是乎兩人打了個車前往了狼嚎,現在是晚上九點多,夜生活剛剛揭開序幕,白天時疲憊不堪的靈魂到了夜晚都渴望著尋求刺激。

  但是張是非卻不是來找樂子的,雖然說都是泡妞,但是他泡的更高級一些,那是屬於他心中僅剩下的一抹單純,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變成了一種信仰,這種思念幾近偏執,連他自己有時候都感覺到害怕,但是他卻沒有理由不去追逐那夢中的人兒,哪怕她已經輪迴多世,不再記得他是誰。

  張是非和李胖子倆人下了車,然後走進了『狼嚎』,那門前的服務生很長眼睛,一眼便認出了這倆一胖一瘦特徵鮮明的爺們兒,於是他慌忙上前對著張是非說道:「哥來了啊~!」

  張是非點了點頭,也沒廢話,直接說道:「中包就行,再給我這哥們兒找個姑娘,啊還有,你把梁韻兒叫來。」

  服務生忙點著頭,然後帶張是非和李蘭英來到了一間包廂中,點好了酒水,兩人便坐在這沙發上,這時,李胖子問張是非:「老張,你剛才說找甚麼梁韻兒?她誰啊,你認識?」

  對了,還沒跟胖子說起這件事兒呢,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他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沒一會兒,包房的們就響起了敲門聲,然後那服務生便帶著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自然是這幾天張是非朝思暮想的梁韻兒。

  兩位姑娘走了進來,很職業的對兩人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帥哥好。」

  李胖子望見了那梁韻兒,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張是非,張是非點了點頭,李胖子驚訝的說:「像,太像了,老張,難道這就是…?」

  張是非小聲的說:「應該就是了。」

  李胖子知道自己兄弟的脾氣,現在不宜多說,等以後再問吧,於是他慌忙上前將另一個拉到了沙發上,而那梁韻兒剛想過來時,卻發現了此時正坐在沙發上表情複雜的張是非。

  又是這瘋子,梁韻兒的心中有些不悅,但是沒辦法,來的就是客人,於是她只好走做到了張是非旁邊,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帥哥咱們先喝酒還是先唱歌?」

  張是非搖了搖頭,此時他的心情無比的激動,但是他也明白,自己不能表現的太過火,那只會使他在梁韻兒的眼中更像個瘋子,於是他便輕聲的說道:「不喝酒不唱歌,你陪我說會兒話吧。」

  梁韻兒一愣,她望著這個瘋子,實在猜不出他心裡想的是甚麼,但是也得陪啊,所以他便點了點頭,然後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張是非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都說如果遇見了真正喜歡的人的話,會心跳加速,胡言亂語,不知道該怎麼說話,這些特徵在張是非身上五一沒有應驗,他心中此時有千言萬語要講,但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問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比如你叫甚麼,今年多大了,是本地人麼,家裡還有誰之類。

  梁韻兒一聽就鬱悶了,這種人他倒是頭一次遇見,查戶口啊還是相親啊,要知道到這裡來的人都是找樂子的,誰會在乎這個?到這裡來問這個的,不是傻子就是警察,不過看張是非這副鳥樣兒倒不像是警察,那只能是傻子了。

  對一個傻子,沒啥好講的,於是她便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氣氛一時間很尷尬,完全活躍不起來,這一幕被旁邊的李胖子看在了眼裡,他只好以身作則,想挑起些氣氛,於是便對自己旁邊的姑娘大聲的說道:「妹子哎,你長的可真帶勁,看你第一眼就迷上你了,你說,咱倆上輩子是不是見過?」

  那小姑娘沒這胖子說的咯咯笑,她喝了一口紅酒然後說道:「是呀,我也是,哥哥那你以後來要記得找我啊?」

  「必須的!」胖子說道:「你說我咋這麼喜歡你呢?」

  張是非聽出來了,這話是替他說的,李胖子是想帶動氣氛,明知道都是謊話,胖子身邊那姑娘也就沒在意,她笑呵呵的說道:「你有多喜歡我啊?」

  胖子一張肥臉顯得莊重,然後他用特深沉的語氣說道:「我願意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只盼一日你從橋上走過…然後……」

  「然後甚麼丫?」那姑娘問道。

  胖子喝了口酒,然後猥瑣的說:「然後看一眼你的內褲唄。」

  哈哈哈哈,屋子裡的氣氛還真被炒熱了,張是非心想這胖子有一手兒,這俏皮話一套一套的,真能哄女孩子開心,還化身石橋待五百年只為看一眼內褲呢,要是那小妞當天穿的是長褲他不悲劇死了?

  被他這麼一搞,張是非也恢復了往日的調侃功力,慢慢的,他跟梁韻兒的談話也變得有趣起來,偶爾還能把梁韻兒逗笑,看著她的笑容,和當年那深山中的徐瑩一般無二。

  大家都喝了點酒,望著梁韻兒那紅撲撲的小臉兒,然後有些醉意的對他說:「問你個事兒啊。」

  梁韻兒和張是非聊了半天,也熟了些,她發現這個男的其實不傻,相反的,還挺有意思的,於是便點了點頭,輕聲說:「甚麼事?」

  張是非想了想,然後便說道:「你相信有前世麼?」

  梁韻兒笑了一下,然後用尖尖的下巴指了指胖子,輕聲說:「這問題他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麼,你還說,沒創意。」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將一杯啤酒乾了,擦了擦嘴邊的啤酒沫,然後說道:「別管有沒有誠意,告訴我吧,你相信有前世麼?」

  那梁韻兒笑了一下,然後對他搖了搖頭,說道:「不相信。」

  「為甚麼呢?」張是非說。

  「前世這種東西,不過是一些無聊的男人拿來騙女人的借口罷了。」梁韻兒說到這裡,語氣平穩,但是聽在張是非心裡卻像冰塊一樣,涼透了。

  想到了這裡,他便鼓起了勇氣握住了梁韻兒的手,她的手很滑,但同樣很涼,她望著張是非,沒動。

  張是非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梁韻兒說道:「如果我跟你說,我們上輩子見過,你會相信麼?我是認真的!」

  梁韻兒感覺到張是非的雙手的熱度,她輕輕一笑,然後慢慢的掙脫了張是非,說道:「哥哥,你喝多了。」

  其實張是非心中此刻無比的清醒,要不然不會這麼疼。

  那晚,梁韻兒十一點的時候便離開了,張是非沒留她,給了她一千塊錢。

  梁韻兒走後,張是非自然也沒有心情再待下去,胖子只好陪著他,走出了狼嚎以後,倆人便打了個車回家。

  在路上,李蘭英問張是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張是非如實相告,李胖子聽完以後歎了口氣,然後對張是非說道:「你啊,就是太執著了,一條路走到黑,你想想,就算她真的是徐瑩的轉世,那又能說明甚麼呢?她的性格和作風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而且…我說這話你別不愛聽,她的職業你的地位,難道你認為真的能在一起麼?」

  張是非沒回答,他此刻的心裡也是很亂,這些事情他都想過,但是這又有甚麼用呢?在畫中那一句等我回來的誓言,已經將他牢牢的鎖在了那裡,他發誓不管她會變成甚麼樣,都依然愛她。

  想到了此處,張是非便對李胖子說道:「會,我不管她是幹什麼的,我也不管她的性格會是怎樣,我只知道她是徐瑩,這就夠了。」

  這回輪到胖子沒話了,車開的很快,沒一會兒就到家了,兩人家離得不遠,他們一起下車,臨走時,胖子對著張是非說道:「你再好好想想吧。」

  說完他便上了樓,張是非回到了家中,父母今天回來的挺早,見張是非回來了便問他這幾天幹什麼了,張是非搖了搖頭,沒甚麼心情說,回到了房間一頭倒在了床上,他確實需要冷靜一下了。

  一夜無話,等張是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由於今天還有事做,於是他便給李蘭英打了個電話,兩人帶齊了傢伙會合後便打了輛車前往道外區的邊界,也就是那片傳說中很邪性的民居。

  這地方是夠偏的,大中午的也沒甚麼人。

  兩人走出了出租車,想先熟悉一下環境,以便晚上來蹲點兒,白天和晚上是不一樣,張是非心中想到,這些房子可真夠破的了,如今平房裡的人都搬走了,全是空房子,破落的院牆上掛滿了爬山虎,那些挨著胡同口兒的房子上還用油漆大大的寫了個『拆』字。

  張是非和李胖子走進了胡同轉了幾圈兒,沒發現甚麼異樣,兩人便沒了興趣,準備先去吃飯,可是剛走出胡同,張是非就發現了那不遠的街角處出現了一條大白狗。

  正是皮皮,那條狗顯然也看見了張是非,狗的記性很好,它顯然沒有忘記這個給過自己一飯之恩的人,只見它搖晃著尾巴跑了過來,然後用腦袋十分親暱的蹭著張是非的褲子。

  「這誰啊?」李胖子打趣兒道。

  張是非見到皮皮沒事兒,也挺高興,於是他便蹲下摸了摸皮皮的腦袋,然後笑著對李蘭英說道:「這是你哥們兒,」說到這裡,他便對那皮皮說道:「來皮皮,這是你李哥。」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22 PM


第六十五章 父慈子孝

  「照你這麼說,這狗確實挺可憐的。」

  兩人在附近找到了一家露天的燒烤做了下來,點了些小串兒和腰子啤酒之類的東西添肚,皮皮很乖,就趴在桌子底下,沒動。

  「可不是麼,嗎的,過一陣子這裡還要拆,那它可真是無家可歸了。」張是非拿起了兩根烤串兒放到了地上,皮皮便用兩隻爪子按著啃,雖然不知道它有幾歲,但是看上去是條老狗了,白色的毛脫落了好幾塊兒,給人的感覺有氣無力的。

  「切,行了,現在不都這樣麼,人自己都顧不過來,哪兒還有閒心管狗啊?」李蘭英一口啤酒下肚後,打了個飽嗝兒。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沒說話,今天的氣溫依舊很高,燒烤店兒的生意挺火,一個個涼棚兒下邊都做了幾個光著膀子的老少爺們兒,幾瓶冰鎮啤酒就喝的熱火朝天的。

  本來這都是些尋常的景象,但是張是非卻聽出了不尋常的地方,就是在旁邊的那一桌的倆爺們兒,看上去喝了不少,這時正邊抽煙邊吹著牛逼,其中一個梳著板寸的人說道:「你說你相信鬼不?」

  另一個爺們兒說:「啥鬼?」

  那板兒寸爺們回答:「就鬼唄,就前兩天老出事兒老出事兒那地方,你說多邪乎。」

  另一個爺們兒擺了擺手,然後說:「淨扯淡吧,咱們都住這附近多少年了,怎麼就沒有聽說過甚麼鬼呢?」

  「真的,沒騙你。」那板寸男說到了這裡,又喝了一口酒,然後說道:「就昨天晚上,親眼看見的。」

  一聽見這話,張是非和李蘭英眼睛頓時一亮,心想著這可是個好途徑,於是兩人拎了四瓶啤酒來到了那桌,張是非對那板兒寸男說道:「哎爺們兒,我倆在那邊兒喝酒沒啥意思,咱們一起喝啊?」

  那板寸男估計三十多了,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干力氣活兒的,見兩個穿戴挺好的後生過來,有些納悶兒,便問道:「你倆哪兒的啊?」

  張是非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外地的,來哈爾濱轉轉,你看行不,這頓我請。」

  人都愛佔小便宜,一聽說有人請客,那兩人自然樂意,於是張是非便又叫了些酒肉,然後坐在了桌旁,閒扯了一句無關緊要的屁話後,張是非便直接切入了正題,只見他問那板寸男:「對了哥,我剛才在那桌聽你說甚麼鬼,是咋回事兒啊,講講唄。」

  那板寸男見自己的話題終於有人想聽,頓時心情大好,只見他咬了一口羊肉串兒,然後眉飛色舞的說道:「可不是麼!你倆是外地人,我跟你倆說啊,看見街尾那片兒平房沒,鬧鬼啊,嚇死我了。」

  「你在仔細說說。」李胖子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拿出了兩根煙遞給了那兩人,那板寸抽了一口煙,便說出了他昨晚所見之事。

  原來,這爺們兒是工地裡開鏟車的,每天回家都挺晚,當然昨天晚上也不例外,他家住的比那片要拆的平房還遠些的地方,所以那裡是他每天下班要路過的必經之地。

  昨晚他三點多才回家,路過那片平房的時候,忽然聽到了狗叫,正是這皮皮,毫無防備的他被嚇了一跳,好在他住在這邊很多年了,也認識這條叫做皮皮的狗,所以也沒往心裡去,但是當他剛要繼續走的時候,卻發現不對勁兒了。

  本來應該是很熱的晚上,氣溫似乎一下子下降了不少,沒有風,光著膀子的他卻渾身直哆嗦,而且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腳竟然都動不了了,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渾身上下唯一能動彈的地方也就是腦門兒上的冷汗了。

  這時,一陣若有若無的笑聲鑽進了他的耳朵,是一個男子的笑聲,那笑聲陰森森的,聽上去嚇人極了,這板寸男當時就聳了,兩腿直打顫,就是動不了,而且意識竟然也越來越模糊,他心想完了,這回死定了。

  可是就在這時,皮皮的吼叫聲又響了起來,一剎那,他頓時打了個哆嗦,周圍的氣溫也恢復了正常,這時的他哪兒還有時間多想,慌忙連滾帶爬的跑回了家裡,睡了一覺後感覺全身都不舒服,所以今天就請假沒上班。

  聽這板兒寸說完後,張是非的心裡也有了數,正在這時,那板寸也發現了趴在旁邊的皮皮,於是他便拿了一串兒烤雞頭走了過去遞給那皮皮,邊拍著它的腦袋便說道:「原來你在這兒呢啊,多虧你了,要不你跟我上我家吧,反正你家裡也沒人兒了。」

  他這話自然是醉話,皮皮也不能能回答他,只是慢條斯理的啃著雞頭,不過張是非卻來了興致,等那板寸回來的時候,他便問道:「這狗到底是誰家的啊,你剛才說他家沒人了,怎麼回事兒?」

  那板寸好像吃飽了,要了根牙籤兒邊剔牙邊說道:「它啊,以前這附近老許頭兒養的,老許頭兒女不孝順,就養了條狗,唉你說這可真是作孽啊,連自己老爹都不養活,這還是人麼?還好,那老許頭以前是修鐵路的,有點兒退休金,過的這緊吧,還是街道逢年過節的,家家有啥吃的給他送點,到後來,那老頭兒死了,你倆猜怎麼著?」

  張是非和李蘭英搖了搖頭,這玩意兒上哪兒猜去啊?

  只見那板寸好像挺生氣似的,說道:「嗎的,這真是活著不孝死了亂叫,這老頭兒在醫院要嚥氣兒的時候他那幾個兒女臉影兒都沒有,我媳婦兒是街道辦的,就幫忙照顧,可是那老頭兒剛嚥氣兒,這幾個畜生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哭的這個傷心,說甚麼『爹啊,你咋就這麼走了呢,我們捨不得你啊』之類的,當時我媳婦兒就像扇他們幾個耳光,早幹什麼去了你們!」

  那板寸挺激動,聲音挺大,惹得附近幾桌都向著邊看,張是非連忙給他又倒了杯酒,然後跟他說:「哥,別激動,我咋有點沒聽明白呢,你說這幾個兒女不孝順,那這老頭兒死了他們為啥來?」

  那板寸喝光了杯中酒,然後跟自己的同伴對著笑了一下,便說道:「老弟,你倆還太年輕,不知道事兒,你說他們為啥要去哭喪?還用問麼?當然是為了錢了!」

  那板寸說道,這老頭兒一輩子雖然竟受窮了沒享過福,但是畢竟房子還是他的,現在他死了,他那幾個白眼狼的兒女們自然是要來走個過場,順便繼承這房子的。

  「這破平房能值幾個錢啊?」李蘭英有點不解。

  「這你就不懂了吧。」那板寸說道:「這平房雖然不值錢,但是這地值錢啊!他那幾個兒女知道這裡快被佔了,這房子少說能換一個半樓,現在樓房多貴啊,這還不算值錢麼?」

  我靠!兩人心中暗罵了一聲,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那板寸說,聽說他們那幾個兒女為了掙著房子在老頭兒沒下葬之前就打了好幾架,也不知道那老許頭在天之靈看見心裡會是甚麼滋味兒。

  聽到了這裡,張是非便又苦笑了一下,這些事情是他以前聞所未聞的,他心想當今社會果真是和諧了,好一幅父慈子孝的場面,想到了這裡,他便又問:「後來呢?」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22 PM


第六十六章 滴洞

  那板寸撇了撇嘴,然後說道:「後來,後來可和諧了,來動遷的時候,兄弟幾個第一個出手,把那房子給賣了,錢平分了,就因為這個,後面那些晚搬走的住戶們得的錢都少了,你說多不是人。」

  他說道了這裡,便望了望那趴在一邊的皮皮,然後歎了口氣,說道:「完事兒以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這條狗就這麼被留了下來,好像他都活了十多年了吧,最後竟然混的跟那老許頭一樣的下場,好在,它挺懂事兒的,都多長時間了,也不咬也不叫,就這麼活了下來。」

  聽完這皮皮的身世以後,張是非和李蘭英的心裡也有點五味混雜,連正經事兒都有點忘了,心中連連感歎這世間百態的殘酷,嗎的,為甚麼這種感覺就這麼噁心呢。

  算了不想了,還不夠煩的呢,於是張是非便搖了搖頭,然後又跟那倆爺們兒扯了幾句沒用的,便拿出了錢買單。

  飯後,才是下午,正是太陽最足的時候,張是非和李蘭英倆人站在街道旁,不知道該幹什麼去,皮皮坐在他倆身邊伸著舌頭,還是那麼安靜,似乎它真的老了,不像那些小狗一般的四處亂跑。

  李蘭英用手背擦著汗,然後對張是非說道:「老張,咱們還是趕緊找個地兒涼快涼快去吧,要不然沒等晚上呢就得曬休克了。」

  張是非點了點頭,他抬頭望了望天空,除了偌大個太陽以外沒有一點兒雲彩,城市上的天不是很藍,就好像是一條洗掉色了的牛仔褲一般,他一想也是,就這麼在這兒站著實在太傻了,於是他便對李胖子說道:「你想個地兒吧,最好能消磨時間的,別跟我說去甚麼足療KTV,咱們還得留點體力呢。」

  胖子嚥了口吐沫,然後說道:「那咱們找個差不多的網吧先玩會兒吧,既能消磨時間還有空調。」

  張是非點了點頭,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是他望了望旁邊的那條白狗,就對李胖子說道:「不行,網吧不能讓它進去的。」

  說來也奇怪,就在張是非說出這句話後,那皮皮望了望張是非,然後『汪』了一聲,竟然轉身慢慢的走了。

  這一幕被張是非和李蘭英看在眼裡,心中不住的讚歎,真是太通人性了這狗,它那表情就像是告訴兩人『沒事不用管我』一般,真有性格。

  這裡再說一句,狗通人性大家應該都知道,這並非是電視或者小說的劇情,所謂眾生平等,雖然種類不同,但是都有思想,人如此狗同樣如此,一些上了歲數的狗確實可以聽懂人話,而且還會做出一些讓人驚訝的事情,這些東西都是自悟出來的,並非人工訓練的結果。

  見那皮皮向平房的方向走去,倆人便也沒啥顧慮了,便打了個車來到了附近一家環境比較好的網吧,身份證刷機上網,倒也挺方便。

  兩人並排坐著,網吧裡的空調很足,李胖子沒事兒干,便隨便找了個網遊建了個小號兒玩,這孫子夠猥瑣的,人妖號就是說他這種人,上線以後就滿屏幕的找老公,似乎騙人也能騙出優越感。

  張是非倒是沒他這麼有閒情雅致,他掛上了扣扣以後,就不知道該做些甚麼,一安靜下來滿腦子都是梁韻兒,還有那條老狗皮皮,以及今晚該怎麼辦的事情,這麼多事情搞得他腦子裡亂急了,於是他便歎了口氣,隨便點著網頁想找點樂子。

  記得前幾年,他一想找樂子就會去一個論壇,那時候一種名為非主流的生命體剛剛誕生,這論壇上下滿是對此類腦殘的調侃,可諷刺的是風水輪流轉,如今這論壇卻早已被一些非主流霸佔了,以前的那些內涵都不在,滿屏幕的自爆貼,看的張是非直噁心,於是他便又上了百度貼吧。

  一些大貼吧不用想了,已經步了某論壇的後塵,隨便點開個帖子,就是各種表忠心各種秀下線,有的帖子竟然放張照片,然後還寫著甚麼他嗎『不頂就不是中國人』。

  這詛咒貼夠高級的。

  看的張是非這個窩火,他心想我去你嗎,都多少年之前的玩意竟然還拿出來玩兒,我活這麼多年了,是不是中國人用你說啊還?

  沒辦法,想找點樂子只好去一個稍微內涵點的貼吧了,雖然那裡也即將淪陷,但是也好過腦殘扎堆兒的地方,張是非點進去看了看,還好,除了滿屏幕的歷史帝外,沒啥不和諧的東西,看著這些歷史帝,他心裡想道,就算你心裡真有冤也不至於這麼張揚吧。

  不管啥事兒,一個兩個人說那是有個性,要全說那就是有點說不過去了,一個個跟風還能跟出優越感,看過兩集電視劇就以為自己發現真相了,張是非有些無語,於是他便發了個帖子想發洩一下,結果不出意料的是下面回復全是『滾出弟吧』。

  張是非望著這些回聲機器,微微一笑,然後快速的敲出了幾個大字『MB你來東北信不信我砍死你。』

  很顯然,張是非也不是啥好人,烏鴉落豬身上,光看見別人黑了,不過這麼一鬧,心情竟然好了些,時間慢慢過去了,夜幕悄悄降臨,兩人肚子有點餓,但是也不樂意動彈,便叫了外賣,吃完之後繼續在網上無聊的閒逛。

  十二點多的時候,網吧的生意還是很好,顯然,這裡是消暑避夏的好地方,但是兩人明白,該是時候幹活兒了,於是便結賬下機,走出了網吧後,張是非有些掛念皮皮,便又在附近的超市裡買了些香腸罐頭甚麼的,用個塑料袋裝好,便和李蘭英向那平房的方向走去。

  如同之前那般,越走越偏僻,人越來越少,路燈越來越暗,街道上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張是非從兜裡掏出了那把木頭匕首,李蘭英也從後腰上拔出了那把藏銀小錘,沒辦法,還是警惕點好,看這附近這麼黑,指不定甚麼時候蹦出來個甚麼東西呢。

  還好,一路上挺安全,除了安靜之外沒別的動靜,雖然說這樣形容是病句,張是非想到,來到了那片平房區,大老遠兩人就看到皮皮向它們跑了過來。

  「這傢伙鼻子還挺靈。」李蘭英笑道,張是非和李蘭英剛才商量了,今晚就還用守株待兔的方式來等吧,似乎他們就這一條路,於是他倆便在皮皮的帶領下到了皮皮的『家』。

  屋子裡很黑,顯然電已經掐了,兩人也不講究甚麼,席地而坐,從那塑料袋裡拿出了香腸掰開來餵給皮皮,皮皮吃飽了,便用頭枕著張是非的腳睡著了,而張是非和李蘭英經過了上次妖卵事件後,似乎留下了後遺症,剛才在網吧還輕些,現在周圍一片黑暗,兩人的心便出奇的警惕起來。

  又是這種氣氛!張是非嚥了口吐沫,攥緊了手中的小匕首,他知道本來沒多可怕的事情,但是在壓抑的環境下這種感覺會被無限擴大,不說話是不行了,於是他便對同樣緊張的胖子說道:「別裝啞巴了咱倆,說點甚麼吧。」

  胖子連忙點頭,然後說:「說點甚麼呢?」

  張是非想了想,然後對李蘭英說道:「啥都行,你會啥,講個故事也行啊?這不說話感覺太難受了。」

  李胖子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別說,以前我媽還真跟我講過一個故事,叫滴洞老太婆。」

  「地洞老太婆?聽上去怎麼像抗戰時的事兒呢?」張是非問道。

  李胖子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是抗戰故事,是鬼故事,講的是一個老太太變成鬼殺人的事情,說那老太太的鬼魂因為某種關係徘徊於人間,每當殺人之前,都會發出『滴洞滴洞』的聲音,所以就叫滴洞老太婆,聽說是真事兒,專門殺小伙兒,跟咱們上小學時那貓老太太一樣,以前老有名了。」

  張是非本來就害怕,聽他說出這事兒,更是嚇的全身一顫,然後大罵道:「你傻啊,我讓你講故事是為了壯膽兒,你講鬼故事幹啥?」

  李胖子嘿嘿一笑,有些尷尬,他說:「我也沒啥故事了啊,我跟你說,這個滴洞老太婆啊……」

  「打住趕緊打住!!」張是非氣急敗壞的說道,哪壺不開提哪壺,還收不住了竟然。

  可是就在這時,那一直趴在張是非腳上的皮皮忽然豎起了耳朵,然後猛然的起身對著門口叫了起來,彷彿很害怕的樣子,張是非和李蘭英被嚇了一跳,但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想到底出了甚麼事的時候,張是非忽然感覺到周圍的氣溫似乎猛然下降了許多,他全身的汗毛『噌』的一下就立了起來,這感覺他不陌生,那天在二奶小區他也曾感覺過。

  於是他心中頓時『咯登』一聲,來了!!

  想到了這裡,他和李胖子忙站起身緊握著武器躲在了門後,氣溫似乎越來越低,兩人的身體越發的顫抖,皮皮的叫聲還沒有停止,而張是非此時卻聽出來了一些異樣的響動,夾雜在這狗叫聲中確實還有一樣聲音。

  滴洞,滴洞。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23 PM


第六十七章 妖怪十五

  傳說中球王貝利有一張烏鴉嘴,說啥玩意兒啥玩意不靈。

  李胖子剛好相反。

  雖然周圍環境很暗,但是張是非依然很清晰的看見胖子那豬腰子臉,瞬間變成了三成熟的豬肝色,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不敢相信,真沒想到,自己竟然講啥來啥!

  只聽那滴洞滴洞的聲音越來越近,聽上去就好像是某種枴杖磕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響一般,兩人此時心中害怕極了,彷彿那噁心的聲音就出自他們的心中似的,但是也不能就這樣傻等著啊,由於上次的事件中李胖子沒有甚麼表現,見張是非已經領悟了仙骨的竅門,而自己卻還是那德行,他打心眼兒裡不想落後自己兄弟一步,於是想到了這裡便咬了咬牙,管它甚麼老太婆呢先搞死再說,於是他一狠心,舉起了手中小錘兒,準備等那東西進門的時候不管三七二十幾先敲他個開門紅再說。

  那『滴洞滴洞』的聲音越來越近,兩人攥著武器的手心都滲出了不少汗,之前遇到的那個東西是個一隻眼兒,也不知道這次的會是甚麼孫子樣。

  一步,兩步,再進一些,再近一些!李胖子伸出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皮皮還在不停的吼叫著,預兆著危險越來越近。

  終於,那噁心的聲來到了門口,聽上去就和兩人一步之遙。

  胖子再也把持不住,一轉身抓著錘子就招呼了上去!胖子只感覺到確實敲到了甚麼東西,光的一聲。

  「哎呦!!」一聲慘叫出來!張是非也下意識的反握著匕首衝了出去,只見胖子握著錘子愣住了,張是非上眼望去,見那門口正蹲著一個男人,爽手緊捂著腦袋。

  這一錘子敲的夠瓷實的,不過好像敲錯了,這似乎是人,為甚麼這麼說呢?張是非心中歎道,他望著地上那哥們兒,因為他還穿著衣服,而且全身都沒啥異樣,不像之前遇到的那兩個那般的另類,要麼全身都眼睛要麼就一隻眼睛。

  這哥們兒抬起頭有些幽怨的望著兩人,還行,就兩隻眼睛,挺正常的。

  看來真的是人了,於是張是非慌忙將他攙扶了起來,有些歉意的說:「真對不住,沒事兒吧你。」

  李蘭英也慌忙上來幫忙,他和張是非一起扶起了那人,邊扶邊說道:「你看這事兒鬧的,哎哥們兒你說你大晚上的跑這兒來幹什麼啊?」

  那人站了起身,然後揉著腦袋抱怨道:「你倆是誰啊?躲這屋子裡幹嘛?」

  張是非和李蘭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同樣問道:「還說我倆呢,你是幹啥的啊,大晚上來這兒幹嘛?」

  那人望著兩人,然後說道:「我是來找東西的啊,你倆呢?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張是非心裡琢磨著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他,還是不要了,之前分頭曾經說過,如果他們的身份暴露,以後將會很麻煩,這一點張是非和那分頭很像,內心都挺低調,有點甚麼事兒不想讓別人知道,但是李蘭英恰恰與他相反,屬於很高調的類型,由於之前一直沒有人問,現在好不容易有人問他了,便想要不卑不亢的裝個逼。

  只見他哈哈一下,然後表情特深沉的說道:「你這個問題問的好,要問我是誰?那我就告訴你吧,看過電影驅魔人沒?沒有錯,『你可知道邪惡深藏於你心深處,但我會始終在你的左右,握著我的手,我會讓你看到神跡,抱緊信仰,除此你一無所有!』」

  胖子一直以為這麼說會顯的很專業,哪曾想那人根本就沒有聽懂,張是非此時才有機會打量這人,這男子長的挺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吧,瓜子臉,挺白,跟小姑娘似的,一雙眼睛細長,頭髮略長,劉海兒擋住了眼眉,看上去年齡跟他們也差不多,真不知道他這麼晚了上這屋子裡找啥,張是非望著這人,老是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但是就說不出來。

  只見他表情有些納悶兒的說道:「沒懂,你們到底是幹啥的?」

  李胖子挺尷尬,只見他邊擺手邊說道:「就是…唉,說不清楚,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妖怪不?算了不跟你說了,你一定不相信。」

  那人聽胖子跟講雙黃似的,不由的一笑,然後說道:「信啊,怎麼不信?」

  就在他說出這話的同時,張是非的眼睛忽然掃在了這人的手上,這一眼看去,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見那人的一雙白的嚇人的雙手,十根手指只見竟然沒有一絲的關節,看上去就如同假手一般。

  就在張是非驚訝的時候,那人邊舉起了右手給李蘭英看,並且笑著說:「我不就是麼?」

  說出此話後,只見他那沒有關節的右手忽然蠕動了起來!沒有錯,是蠕動,那五根手指就好像五根生在手掌上的小蛇一般,彎成了令人驚訝的弧度!

  「啊!!!」李胖子尖叫了一聲!

  好在張是非剛才就已經發現了異樣,見這孫子攤牌,他二話沒說的就抬起右腳飛身向著孫子的小腹上蹬去!

  那人微微一笑,然後向後一仰,竟如同紙片異樣飄出了很遠,站定之後,右手處瞬間出現了一條類似枴杖的東西,他將那枴杖往地上一杵,竟然發出了『滴洞』一聲。

  從那人出現後,皮皮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似乎這屋子裡有後門一般,但是這已經不是兩人所關心的了。

  李蘭英驚魂未定,張是非則在心中暗罵了一句,MB的,你說這妖怪怎麼都愛嚇唬人呢?不過這妖怪跟之前他們遇到的明顯不是一個等級的,就單說穿衣服這一點就已經完爆之前倆人遇到的獨眼龍了,更何況他竟然還會說話,一定不是啥善茬兒!不過會說話也好,起碼能問出點甚麼,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便將匕首舉到了胸口,然後大聲罵道:「你他嗎誰?!這裡的一切都是你搞的鬼麼??」

  只見那人一笑,然後一伸手,一頂黑色的小禮帽便出現在了手上,他將那小禮帽兒戴在頭上,然後對著兩人說道:「歐,不要把我和那些低級的妖卵混為一談,吸食生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還是不會做的,我要的更多。」

  說甚麼屁話呢!兩人都沒懂,張是非也不願意聽他的屁話,他覺得他知道的已經夠多的了,這裡的確有妖怪作祟,現在看見了,把它放倒也就行了,能動手就最好少吵吵。

  不過看眼前這位倒是挺有禮貌的,想到了這裡,他便心生一計,於是他對胖子使了個眼色後,便對著那妖怪說道:「你叫甚麼名字,報上名來!」

  那妖怪確實很有禮貌,他微微一笑,然後摘下了頭上的帽子,對著兩人行了個標準的彎身禮,說道:「我的名字叫做『十五』,請多多……」

  「多你妹!!」張是非和李胖子哪有甚麼閒情雅致聽他磨叨完,他倆見到這十五彎下腰,這天大的好機會豈容他倆錯過?於是乎兩個孫子腳一蹬地便衝了出去,舉起了手中的武器狠狠的就對著那名字叫十五的妖怪露出空擋的後腦勺招呼了上去!

  他倆心中這個得意,心想著你這只精怪,都是妖怪了還窮拽個六餅,活該被我倆搞死,可是這件事情真的如同兩人所想的這般簡單麼?

  答案是否定的,只見那十五冷笑了一下,依舊彎腰沒動,但是兩隻怪手卻如同兩條蛇一般的向上彎出了詭異的弧度,張是非和李蘭英只感覺到自己的雙手一陣疼痛,原來是被那十五牢牢抓住,只見那十五慢慢的抬起了頭,然後陰陰的笑道:「我尊貴的驅魔人,別著急,夜晚才剛剛開始。」

  此話說出口,他的眼珠子便散發出了幽幽的綠芒,那是甚麼眼神,就好像看見了兩隻活雞大肉的猛獸一般。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24 PM


第六十八章 完敗

  疼!

  這是當時兩人心中唯一的想法,嗎的,真想不到這孫子的勁兒竟然這般的大,抓著兩人的腕子跟不要錢似的往死裡掐,兩人的手都快被掐斷了,撕心裂肺的疼。

  要知道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張是非被這突然的傷痛搞的有些措手不及,還好,突如其來的變動使他下意識的使出了仙骨的力量。

  一股藍色的氣瞬間從他的右手爆發出來,說來也挺奇怪,那氣剛出現,右手握著的匕首竟然也出現了感應,張是非只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斷的被那匕首所吸收,而那小木匕首也被藍氣所圍繞,就好像猛然多出了兩寸藍色的劍鋒一般。

  張是非猛然一使勁兒掙脫了那十五的怪手,右手重新恢復自由,可是李胖子還在大聲的喊叫,於是張是非也沒來得及多想,就反握著匕首猛然向那十五的減半上刺去。

  那十五微微一笑,似乎也不敢托大,便冷笑了一下,然後撒開了抓著胖子的手,向後又是一彈,便又跳出了兩三米遠。

  就這一扎一跳之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大街上,幸好,這裡很偏僻附近沒人經過,要不然如果被人看到的話,一定會被嚇個好歹的。

  李蘭英握著自己那快要脫臼了的手大口的喘氣,而張是非心中則忐忑不安的想著,這傢伙確實很厲害,不是之前它們所見妖卵能比擬的。

  怎麼辦呢?張是非望著旁邊的李胖子,小聲的對他說道:「你快點兒弄好自己的手,咱倆打不過他,準備變身。」

  確實,現在的情形不比樓道裡,天寬地闊的比較好施展,獸體總比人身要有利許多,所以,張是非便想繼續爭取點時間,好在看那孫子似乎也一副不好戰的模樣,不向之前那個獨眼龍,好像不殺人就不舒服似的。

  於是,張是非便手舉著木頭匕首然後對那十五喝道:「你到底是甚麼?鬼?還是妖卵?」

  那個自稱十五的傢伙冷笑了一下,然後又把禮帽戴在了腦袋上,說道:「我的朋友,我之前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麼?我的名字叫十五,如果用你的話說,我確實是妖卵,不過嘛,我要更高級一些。」

  高級個屁,能說話穿衣服就高級麼?張是非心中暗罵道,但是他不傻,沒有說出來,他覺得如果能問出些情報會更好,於是他便問道:「看你的樣子有自己的意識,那我問你,你來這裡幹什麼?」

  「找東西啊我的朋友,剛才我不是已經說過了麼?」那十五好像挺無辜的樣子,只見他直立著面對兩人,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一雙好像沒有骨頭的雙手擰成了麻花兒狀。

  這孫子一定是自來也的弟弟自來熟,這是張是非的第一印象,不過在胖子揉胳膊的時候他只能順著他說,只見他放柔了語氣,然後問道:「可你到底要找甚麼啊?」

  那十五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是一粒種子,不過似乎還沒有成熟,但是這跟你們沒有關係,恕我直言,如果你倆想要活命的話,還是快走吧,好不好,兩位陰陽先生,或者,驅魔人?」

  種你妹,張是非心中想著,這時,李蘭英對他點了點頭,差不多了,張是非想再創造個機會,於是他便擠出一個笑臉兒,然後對著那十五說道:「嗨~~哥你看是個誤會啊,要是你早這麼說不就完了麼?原來是這回事兒啊,那我倆先走了啊?」

  那十五笑著對他倆點了點頭,於是張是非對李胖子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慢慢的走了過去,那十五沒動,就這樣讓兩人通過,但是兩人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當兩人從那從那十五身邊走過後,心裡這個樂,心想這個妖怪真缺心眼兒,這麼好哄。

  只見兩人剛走到他背後時,李蘭英便迫不及待的大吼了一聲,身體猛然的變大,黑色的毛髮隨之長了出來,變成了黑熊的同時,他猛然的向那十五撲了過去,緊緊的把他抱在懷裡,兩人很是默契,張是非見李蘭英得手了以後,便也一咬牙,再次抄起的匕首快速的衝到那十五身前,然後也沒猶豫,狠狠的向那十五的喉嚨刺去!

  撲哧一聲,匕首將那十五的脖子紮了個透心兒涼。

  兩人偷襲成功,心裡十分的爽快,可是再看那十五卻好像一點疼痛的表情都沒有,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張是非馬上覺得有些不對勁,你說這喉嚨都被捅了,怎麼一點血都沒有?只見十五那蒼白的瓜子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驚訝,由於喉嚨被刺穿,所以說話聲音有些沙啞,只聽它說道:「你倆…也是妖怪?」

  張是非哪有閒工夫回答它,他見攻擊沒有奏效,慌忙想拔出匕首,可是卻發現不管如何用力,那木質匕首就好像釘在它身體裡一般,根本拔不出來了。

  這時,只見那十五歎了口氣,然後對兩人說道:「當妖怪當到你倆這份兒上,也夠窩囊的了。」

  說罷,只見它那在胸前纏繞著的雙手猛然發力,竟然將比他要打上好幾圈兒的李蘭英給震飛了!

  張是非驚呆了,這是何等的怪力?

  就在他驚訝的時候,忽然他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傳來一陣劇痛,原來是那十五一腳揣在了上面,張是非只感覺肚子裡的空氣似乎都被抽空了一般,強烈的慣性使他不由得坐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肚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胖子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摔出了老遠,跌坐在地上,屁股差點兒摔成三瓣兒,只見那十五笑了一下,然後用手抓著插在脖子裡的匕首,一點點的將它抽了出來,脖子上並沒有血跡,更準確點的說,臉一點傷口都沒有,它的皮膚彷彿就像是一塊兒麵團一般,隨著匕首抽出,馬上恢復了原樣。

  只見那十五將匕首丟在了地上,然後好像十分悲傷的說道:「剛開始我以為你倆是人,殺不殺你們所謂,可是你倆卻也是妖怪,唉,我們為甚麼要自相殘殺呢?」

  張是非的肚子疼的厲害,火燎燎的感覺,他見這孫子似乎幸災樂禍似的,便一肚子火,心中的那股倔脾氣又上來了,便咬著牙對那十五狠狠的說道:「妖怪你大爺,你才妖怪!」

  那十五歎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我本來就是妖怪啊,算了,我也不知道為甚麼你倆會冒充人,也不想了,今天我不殺你們,你們走吧,如果想活命的話就不要再回來,如果你倆還想試試的話……」

  說到了這裡,只見那五十猛然的伸出了右手,然後對著街邊的一棵楊樹指去,那楊樹轟然斷裂,上半截卡吧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這就是你倆的下場。」那十五輕聲說道。

  張是非和李蘭英頓時傻了眼,這也太強了吧!自己跟它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啊,這要怎麼打?

  好在,兩人從小打架就明白一個真理,那就是好漢不吃眼前虧,雖然窩囊,但是現在保住命才是第一位的,於是張是非便沒有說話,強忍著屈辱和不甘走到了李蘭英的面前,李蘭英又恢復了人形兒,他扶起了李蘭英,然後便一瘸一拐的向遠處走去。

  走了幾步後,張是非又回頭,見那十五還在後面望著他倆,從它的眼中,張是非見到了一種他最恨的表情。

  那就是藐視,還夾雜著一絲憐憫的表情。

  這種眼神,陳摶以及劉伶甚至那分頭都出現過,每當看到這種眼神的時候,張是非的心中都會浮現出一股無力感,這感覺實在是太噁心了,彷彿自己甚麼都做不了,只能不停的逃避,逃避。

  可是這要逃到甚麼時候才是個頭呢!他不想再當一個被人同情和藐視的可憐蟲!不!

  如果放在以前,也許張是非此時就會不顧一起的衝上去,即使知道自己會死也會衝上去,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因為上次崔先生教會了他們如何忍耐,現在衝上去非但解不了氣,反而自取其辱。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咬緊了嘴唇,然後轉身扶著胖子一步步的沿著街道走去。

  但是,這次他的心中,卻滿是要報仇的想法,我會回來的!他想到。

  不為別的,也不為錢,就是為了出這口惡氣!

  戰敗的二人走在路上,一句話都沒有,半個小時後,兩人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一路無話便到家了,兩人下車的時候,李胖子十分嚴肅的對張是非說道:「咱們還去麼?」

  張是非看著胖子,然後堅定的說道:「你說呢?」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24 PM


第六十九章 考驗無處不在

  「哎呀……這可不好辦啊,我也不會打架。」劉雨迪一邊給一個小孩穿褲子一邊輕聲的說道,此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兩人昨晚收了莫大的恥辱,今天少有的起的很早,或者說昨天晚上根本沒有睡好覺。

  天一亮,倆人便風風火火的來到了福澤堂旁邊的幼兒園,之前分頭曾經跟他倆說過,他不在的時間,就來找劉雨迪,她會幫忙的。

  那曾想這劉雨迪除了會算卦之外,根本就沒打過架,聽完了兩人的遭遇之後,便如實對兩人說了,讓他們感覺到挺頭痛的。

  「看來還是要給分頭打個電話麼?」李蘭英十分吃力的坐在幼兒園一個小孩子的板凳上,他那肥碩的肚子被勒的生疼,張是非點了點頭,看來現在只好如此了,於是他便拿出了手機,然後撥通了分頭的電話。

  電話通了,崔先生的聲音略顯疲倦,聽上去昨晚一定沒有睡好覺,他問張是非:「怎麼樣了,還順利麼?」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一言難盡啊。」

  說罷,他便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張是非,崔先生聽完後,在電話那邊沉思了一會兒,然後便說道:「按現在的情況來說,你倆還是不要在管這件事了。」

  「不可能!」張是非急了,他不想再擋弱者,於是便對這電話說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麼?」

  電話那邊的崔先生有些猶豫,只聽他說道:「你先別急,先聽我說,我們現在對妖卵這種東西瞭解的還是太少了,包括我這邊昨晚所見也是,它們似乎也有等級之分,你之前幹掉的那個似乎是最低級的孵化體,我昨晚在這邊也遇到了兩個很有頭腦的,折騰了大半夜才搞定,而你遇到的,似乎比我昨晚遇到的更加麻煩,簡直和人差不多了,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你們還是不要再去,等我和老易回去再說,明白麼?」

  「又是等你們,要等到甚麼時候啊!」張是非有些急了,可是電話那邊的崔先生卻依舊保持著他的態度,他對張是非說道:「少則三五天,多則一個星期,相信我,我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

  之後崔先生的話張是非沒有細聽,全是那些差不多的廢話,張是非認為對他一點幫助都沒有,最後便在崔先生千叮嚀萬囑咐之下掛斷了電話。

  他心裡這個鬱悶,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正如同那崔先生所說,也許兩人本來就不該去管那破事兒,而且現在崔先生也沒讓張是非退錢,按照他以往的性格,這事兒也許真的就這麼算了,本來嘛,那些城管老爺的死活,干他倆屁事兒?

  但為啥兩人心裡覺得這麼窩囊呢?

  就是為了一個眼神,嗎的,那名叫十五的妖怪的那種貶低又帶有同情的眼神,張是非心中想到,你貶低就得了唄,為啥還帶同情?

  我倆有啥值得你個畜生同情的?

  但是沒辦法,兩人確實打不過它,連讓它受傷都做不到。

  越想越憋氣,幼兒園中劉雨迪正給那些小孩講唐詩,張是非拿出了兩根煙,遞給了胖子一根,兩人剛要點火,那些孩子頓時變得鴉雀無聲,集體的望著他倆,並且投以一隻排斥的眼神。

  又他嗎是眼神,兩人都要崩潰了,但是又不好跟這些小祖宗較勁,便無奈的起身走到了幼兒園的門口才點著。

  上火煙,名副其實的上火煙兒,越抽越上火,嘴上抽著煙,心中憋著火,但是卻沒地方發洩,只能這樣乾著急。

  不一會兒,李胖子便輕聲的對著蹲在地上的張是非說道:「得了,別想了,要不,咱倆別去了。」

  張是非說道:「可是我這心裡始終過不去,不為別人,就為被那妖怪鄙視!」

  確實,有時候被扇耳光遠遠沒有被同情要來的傷人。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只見那劉雨迪走了出來,她望著兩人,然後無奈的笑了笑,張是非和李蘭英哪裡知道,此刻的劉雨迪彷彿在他們兩個的身上看到了以前那崔先生的影子。

  只見她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兩人說道:「你們男人啊,就是這麼好強。」

  張是非深吸了一口煙,煙霧吸在肺子裡,有些疼,他說道:「這不是好強,這是做為男人的尊嚴。」

  一說出尊嚴倆字,連他自己都苦笑了,要知道,自從那晚尿尿觸電之後,這倆字兒似乎一直沒在他倆身上體現過,嗎的。

  劉雨迪笑了一下,然後走到了他們的面前說道:「那我問你倆,你倆真的還想再去那個地方麼?」

  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頭,從來沒有過的默契,劉雨迪見他倆如此堅定,便想了想,然後說道:「其實你們崔哥不讓你們去是對你們好,但是我想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吧,好吧,如果你們真的想去的話,我給你們指一條明路。」

  明路?她不是不會打架麼?兩人愣了一下,但是隨之眼前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因為眼前的劉雨迪看上去並不像是在忽悠他倆的樣子,於是張是非慌忙說道:「有甚麼辦法?你快說?」

  劉雨迪坐在了旁邊的一個鞦韆上,然後對兩人說道:「你們應該知道我會卜算之法,不瞞你們,昨晚小…你們崔哥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典型的嘴硬心軟,他叫我幫你倆算算,看看會不會有危險,於是我便替你們起了一卦。」

  「然後呢?」張是非掐滅了煙,和胖子一起走到劉雨迪的身邊問她,只見那劉雨迪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這卦象挺有趣,由於有點複雜,就長話短說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如果你們今晚執意要去的話,並不會死,相反的,今晚的結果是有悲有喜。」

  有悲有喜?這悲從何來,喜又怎講呢?只見李胖子撓了撓後腦勺兒,然後便對那劉雨迪說道:「有悲有喜就是沒性命之憂,也就是說你倆大概能打贏那個高智商的妖怪,但是要付出甚麼代價,卻不知道了。」

  一聽這話,兩人心中就有底了,但是他倆卻還沒想明白這仗到底要怎麼打才能贏,以他倆的腦袋即使想破天也夠嗆能想出好辦法,於是張是非便對劉雨迪說:「老妹,啊不,劉姐,劉姐你能給我倆指一條明路不,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把那傢伙放倒?」

  劉雨迪笑了一下,然後起身示意兩人跟他走,來到了福澤堂的門口,劉雨迪取出了鑰匙,然後打開了那大門,三人走了進去,劉雨迪走進了裡屋,然後輕車熟路的從那床下面的櫃子裡取出了一個速寫本。

  她將那速寫本翻開,然後遞給了兩人。

  張是非接了過來,只見那頁上用鉛筆畫著連在一起而又不規則的幾條線,每個線角都標著幾個字,張是非有些納悶兒問道:「這是甚麼?」

  那劉雨迪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兩人說道:「易欣星你們知道吧……就是曾經賣你們裝備的那個男人。」

  兩人點了點頭,一隻手嘛,有印象,在兩人的印象中,這人跟分頭的關係很好,但是看上去卻要比分頭好相處,總是笑呵呵的,給人的感覺傻乎乎的,不像分頭那傢伙,看上去比猴兒還精。

  只見劉雨迪對這兩人說道:「這老易別看平時笑呵呵的,其實他在某方面的本事要比你們崔哥還厲害,他是普通人,沒有仙骨的力量,但是他有一樣能力正是你們現在所需要的,那就是以弱勝強。」

  張是非實在無法想像那個殘疾人會有這麼猛,但是見劉雨迪說的如此認真,便也相信了,畢竟在這福澤堂所遇到的人裡,這小妹妹確實是看上去最順眼的,於是他便慌忙的問道:「我知道了,他的本事就是這些圖畫,可是這又有甚麼用呢?」

  劉雨迪從兜裡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他倆,張是非接過,然後和李蘭英一起上眼看去,那張紙上寫了幾行字,看筆記正是那分頭所寫,只見上面寫道:

  『我就知道你們倆會受挫,被我才對了吧?算了,不說你們了,當你們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那就證明你們根本沒聽我的話,還是要一意孤行,不過這樣也好,雖然我曾經跟你們說過,小不忍則亂大謀,但是如果你們知道了自己到底在乎甚麼,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現在在外地,留下了此張紙條以備不時之需,我的床下有我和易欣星兩人常年所用之『陣法圖』,此時正適合你們用,建議你們用第二十個,因為那個比較簡單,關於甚麼是陣法你們就問劉雨迪吧,這裡也就不在此解釋了,陣法所需材料在福澤堂旁邊的倉庫內,就這樣,保重,另……凡事別逞強,保命第一位。』

  看完這張紙條,張是非和李蘭英真的對那分頭五體投地了,真沒想到他竟然考慮的如此周全!雖然他倆不明白這速寫本上的東西怎麼用,但是這應該是他們最後的殺手鑭了吧。

  於是,張是非心中頓時又充滿了希望,而一旁的李蘭英則有些抱怨的說道:「你說這分頭,剛才就把這事兒告訴我倆多好,還賣甚麼關子?」

  劉雨迪示意他倆先坐下,然後便對他倆說道:「你們也要替他想想,他其實挺善良的,有些話也不好說出口,畢竟強行讓你倆捲入這事件他心裡也不好受,於是他走之前就留下了雙重保障,就怕你倆鑽牛角尖兒,還有,他讓我告訴你倆,生活就是考驗,而考驗無處不在。」

  兩人這回懂了,但是都沒說話,心中有數就行了,那劉雨迪從福澤堂的櫃檯裡拿出了一副眼鏡兒,然後又回到了幼兒園取來了一個小黑板以及粉筆,擺在了兩人面前,戴上了眼鏡後,便對兩人說道:「好了,現在開始你倆要仔細聽,我跟你們講講甚麼是陣法。」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25 PM


第七十章 撒網

  陣著型也,這是劉雨迪講給他們聽了,劉雨迪說,他對這些東西也不瞭解,但有了這本易欣星留下的陣法簡介,要布出一個簡易的陣法,也沒多少難度。

  所以今天有大半天的時間給兩人用來學習,兩人聽劉雨迪說的很是複雜,不免有些頭大,特別是李胖子,他根本就沒有聽懂這玩意兒到底怎麼回事兒,他學習方面的智商簡直就像個孩子。

  好在這劉雨迪是幼師專業的,她的耐心很好,見解釋不成於是便想出了實踐的方法,於是他便用粉筆在那小黑板上畫出了一個類似張網的形狀,然後對兩人說:「如果你們不懂的話……那就不要懂了,你們記住這個形狀,說簡單點,這就跟星座圖差不多,也是你們崔哥和老易用過的最簡單的陣法,它的作用就是激發以後能困住敵人一段時間,很適合你倆。」

  兩人連忙點頭,然後聽劉雨迪講出了這個陣法的妙用所在,這個陣法的名字挺奇怪,叫做『捕金落磷之陣』,這陣法整體看上去就好像一張蜘蛛網,一共分十四個點組成,每個點都代表著一樣材料,有分頭的黃紙也有那易先生的木頭樁子,而且自己的手中還要拿著一個起著開關作用的黃紙符,只要將那符丟到陣中就能激活陣法。

  劉雨迪講完後就翻出了一個箱子,裡面零零散散的全是一些分頭上次賣他們的道具,劉雨迪指了指這箱子,然後說道:「這裡面就是要用到的東西了,你倆先練練吧,等中午我給你倆送飯。」

  不得不說,這劉雨迪還真是溫柔,一席話聽的兩人心裡熱乎乎的,比那只會扣鼻屎訓人的分頭要強上好幾倍,於是兩人便十分感激的送走了劉雨迪,隨後,便從箱子中拿出了那些黃紙之類的東西,然後對著黑板上的樣子照葫蘆畫瓢起來。

  一上手後,兩人發現這玩意完全是看上去簡單,但是真要實際操作起來卻難的要命,那十四個點的位置不允許有任何的偏差,要不然的話甚麼效果都沒有,倒是會發出聲響,跟放屁似的,然後那些黃紙都會變黑,似乎是報廢了。

  鼓搗了兩個小時候,依舊沒有半點頭緒,長時間彎腰擺陣讓李胖子的腦袋都要缺氧了,於是他便直起了腰罵閒街:「嗎的累死我了,真遭罪。」

  張是非很顯然也累,但是不做不行,他邊將那些符咒一個個的擺放好,然後站起身說道:「行了,別抱怨了,趕緊的,弄好了,再遞給我一張符,然後變成熊站進去。」

  李蘭英邊揉著腰便遞給了張是非一張符,然後又十分不情願的走進了地上的那符陣之中,張是非手裡拿著那張符,然後往李胖子的身上一丟,走你!

  噗~~~!那十四章符咒變的一片漆黑,又失敗了。

  抱怨是抱怨,但兩人知道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所以也沒氣餒,罵了幾句閒街後便又重新開始振作起來,漸漸的,竟然完全投入其中,下午一點左右,劉雨迪來給他們送飯,見兩人神情十分專注,都沒有注意到她,便笑了一下,將飯菜悄悄的放在桌子上,然後便走出了門去。

  俗話說的好,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下午三點左右,兩人第一次啟動了這個陣法,聽著陣中的李胖子不住的怪叫自己動不了了的時候,張是非興奮的蹦了起來。

  這感覺真的是太棒了!空前的成就感,讓兩人雀躍不已,原來專注著做一件事,成功了的感覺會是如此暢快,但是時間挺緊的,兩人慌忙跑到旁邊的幼兒園裡將成功之事告訴了劉雨迪,劉雨迪望著這倆個好像孩子似的人,也跟著他們高興,一旁的孩子們倒是像看動物似的望著他倆。

  劉雨迪對他們說道:「恭喜你倆了,但是晚上依舊要小心,記住你們崔哥說的話,要找到那個妖怪的妖卵結晶才能殺死他。」

  兩人此時成功的喜悅還沒有退卻,一時之間竟然有了一種自己穩贏了的錯覺,於是連聲答應後便又回到了福澤堂中去拿晚上要用的道具,李胖子翻著那個箱子,然後問張是非:「拿多少?」

  張是非擺了個手勢,然後說道:「一鍋端,跟這分頭不用客氣,哈哈。」

  確實,雖然他們不說,但是在他們心中依然留有上次被分頭騙的陰影,這次給丫來個卷包會也算是扯平了,於是兩人一點愧疚感都沒有便提著個箱子興高采烈的走了。

  劉雨迪在幼兒園中一直看著他們,見他們走了便給那崔先生打了個電話,只聽見電話那邊的崔先生說道:「這倆小子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們的天賦有多強,竟然沒用上一天就學會了陣法。」

  劉雨迪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電話說道:「可不是麼,剛才把他倆高興壞了,啊,對了,你那邊怎麼樣,順利麼,有沒有受傷?」

  電話那邊的崔先生語氣變得平和了一些,只聽他說道:「沒事,五個妖卵已經搞定了兩個了,不過剩下這三個似乎有點不好對付,他們的智慧簡直超出了我和老易的想像,昨晚居然跟我倆玩兒聲東擊西,一隻把我引走了,然後剩下四隻集體攻擊老易。」

  劉雨迪有些擔心的說道:「那易哥沒受傷吧?」

  電話那邊的崔先生一笑,然後說道:「沒事兒,你說他們多人性化,估計看老易這傻狍子長的缺心眼兒就像沾點便宜,結果讓老易直接揍死了兩個,還有兩個跑了,我追的那個更聰明,為了活命主動放棄了一隻手。」

  劉雨迪稍微放了下心,於是她說道:「沒事就好,對了,用不用我再幫你們算算?」

  電話那邊的崔先生說道:「不用,沒甚麼事了,我們這邊完全能夠搞定,主要我想抓只活的,因為我老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

  「那你小心吧。」劉雨迪說道,又聊了幾句後,她便掛斷了電話,然後繼續照顧小孩去了。

  畫面轉到張是非和李蘭英這邊,兩人現在學會了一樣新的技能,心情大好,見已經快晚上了便直接打車來到了那片即將拆遷的平房旁邊。

  如果有點常識的妖怪,再傻也不會大白天出來吧,兩人想著,雖然他倆沒發覺自己也是妖怪,下車以後,張是非便對著那片平房喊道:「皮皮,皮皮!」

  之前兩人逃跑的時候太匆忙,沒顧得及那條老狗,也不知道它怎麼樣了,不過既然昨晚它先逃走了,應該也不會有甚麼事,畢竟那個叫十五的妖怪不會那麼變態跟一條狗過不去。

  奇怪的是,皮皮似乎不在的樣子,不管張是非如何喊,都沒見它出來,也許它是去尋食兒了吧,張是非心中想到。

  李蘭英提著那箱子,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得了,別管狗了,趕緊的吧,先找個地方吃飯,然後早整完早利索。」

  張是非點了點頭,但是他還是挺掛念那條老狗的,真不知道它現在跑哪兒去了,安全不安全,兩人最後還是來到了那天吃烤串兒的地方,隨便吃了點東西墊肚子,轉眼已經快五點多了,兩人今天可沒有去網吧玩兒的雅興,便走到了那片平房的路邊坐下了,等一會兒沒人經過的時候,便要開始佈陣,張是非望了望天空,太陽已經躲到高樓的另一邊,暖黃色的光映照在那些樓房的落地床上,挺耀眼,上班族們也都下班了,經過兩人身邊,多數都是面無表情,也許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活著到底是為了甚麼。

  正是這種迷茫才會產生麻木,而麻木又會轉化為許多的符面情緒,張是非忽然想起了以前陳摶那老傢伙說過的話,也許給人造成痛苦的正是自己自己吧,他忽然覺得。

  想到了這裡,他點著了一根煙,靜靜的望著那被高樓所遮蓋的天空,慢慢的變暗,夜晚,正逐步拉開序幕,等會兒兩人就要撒網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補到大魚。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25 PM


第七十一章 恩人

  還好這裡很偏僻,八九點鐘的時候就看不見人了,張是非和李蘭英明白時機已到,於是便起身來到了那棟空房前,十分認真的講十四章符咒用連同小木樁擺好,為了不引人注意,又在附近撿了些塑料袋之類的垃圾將其掩蓋好。

  佈陣完畢後,兩人又如同昨晚一般的坐在那屋子裡,開始了漫長的等待,這等待可真夠折磨人的,張是非心中想到,他伸脖子向門外瞅了一眼,漆黑一片,此時此刻恰如昨日彼時彼刻。

  但是此時此刻張是非的心中又開始忐忑不安了起來,李胖子似乎也受不了這種嚴肅而緊張的氣氛,他在門右邊對張是非說道:「老張…你說,昨晚那畜生今晚還會來麼?他不說是來找東西的麼,一整晚的時間找啥都應該夠了吧?」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對他說道:「我敢打賭,他一定會來。」

  李蘭英見這張是非如此肯定,便有些不解的問道:「為啥啊?」

  張是非坐在了地上,拿起等會兒要用到的符看了看,便對李胖子說道:「因為它說的全是屁話,找東西?糊弄傻小子呢啊?要是找東西的話用得著害人麼?而且你想想,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他要是真的只來找東西的話,那不早找著了?」

  李蘭英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雖然那孫子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但是這件事絕對沒那麼簡單,想到了這裡,他便又抽出了那把分頭送的小鐵錘,然後又把一根釘子丟給了張是非,對他說道:「你那小匕首昨晚沒撿回來吧,拿去,一會兒防身用。」

  張是非隨手接過,然後目不轉睛的望著外面,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轉眼之間已經快十二點了,昨天那孫子就是這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今天甚麼時候出現。

  也不知道是甚麼時候,刮起了風,夜空被烏雲籠罩,空氣中傳來了潮濕的氣息,混合著樹葉和泥土的味道吹進了兩人的鼻子裡,要下雨了,張是非心中有些焦慮,也不知道這陣法被淋濕了還有沒有用,而就在這時,忽然遠處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真搞不明白,為甚麼你們還要過來,難道你們的命就這般的不值錢麼?」

  來了!!兩人雖然做好了準備,但是此時一聽這聲音,不由得全身還是一抖,張是非慌忙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那街道的對面,緩緩的走過來一個『人』,那人體型瘦長,身著一套黑色類似禮服的服飾,面容蒼白頭帶一頂小禮帽,劉海兒蓋住了眉毛,右手拄著一根枴杖,磕在地上發出滴洞滴洞的聲音,正是那高智商的妖怪十五。

  嗎的,張是非心中暗罵了一句,他心想這下偷襲是不成了,但是起碼要把他引到陣中,於是他便跟胖子裝著膽子站起身來,在門中對那十五說道:「少廢話,今天就是你葬身之日。」

  「額?你倆要殺我,為甚麼呢?」

  李蘭英想說為錢,但是他知道這麼說實在是太沒說服力,這種場合還是張是非比較容易說到重點,只見張是非把抓著黃紙的右手背到了身後,然後對著那十五說道:「為甚麼?為民除害!你還好意思說為甚麼?要不是你害人的話我倆能到這裡來麼?」

  那十五顯然有些愣了,只見他在離那捕金落磷陣大概有十步的距離處立住了,它撓了撓鼻子然後有些誇張的說道:「為民除害?你是在開玩笑麼朋友,你為的是哪個民啊?真懷疑你倆是不是被甚麼人把腦子給洗了,明明沒有本事還想來當炮灰,當妖怪當到你倆這份兒上也夠難的了。」

  「呸!!你才妖怪呢,我是人!!」張是非大罵道。

  「你哪兒像人啊。」那十五哈哈大笑,然後指著他倆說道:「看你倆一身毛這造型兒,是不是想當人當瘋了……等等…」

  它說到這裡,表情一變,忽然想到了甚麼,於是他便收起了笑容,對著兩人說道:「你倆叫甚麼?」

  「張是非。」「李蘭英。」兩人回答道,其實張是非哪有甚麼閒工夫陪他聊天,不過這孫子不往前走,兩人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先順著它說然後再找機會勾引它過來,最主要的是別讓它看出啥破綻,要不然兩人一定死的比工程車壓過還慘。

  那十五聽了兩人自報姓名後,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股意味深長的笑容,只見他若有所思的說道:「啊,原來就是你倆啊,真沒想到嗨,竟然遇到了我們的恩人。」

  恩人你大爺,這孫子一定神經不正常,兩人腦子中同時想到。

  這時,風越刮越大,講路旁的樹木吹的嗚嗚想,張是非心想不能再拖下去了,於是便對那十五說道:「少廢話了!來吧,手底下見真章!」

  那十五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說道:「唉,本來想饒你倆一命的,我又不愛動武,不過你倆執意如此…好吧,你倆過來吧。」

  「呸!」李胖子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然後對著十五揮舞著小錘子喊道:「過個屁!小太爺腿腳不好走不動,你過來!!」

  「腿腳不好你說還打啥?」那十五有些無語了。

  張是非見那孫子依舊沒上鉤,便有些急了,他指了指旁邊的李蘭英,然後對著那妖怪十五喊道:「少廢話!讓你過來就過來的了!跟你說,這位的外號可是『日日爆冰城身殘志不殘、雖然腿腳兒不好但是手活兒好之鐵拐李』!信不信他老人家一錘子敲了你?」

  為了配合張是非,李蘭英頓時把小錘子舞的更歡了,他邊不停的點頭邊咋呼道:「沒錯!就是我!告訴你,昨晚我不在狀態,你過來!我不把你屎敲出來算你今天早上拉的乾淨!」

  很顯然,兩人嘴裡好似機關鎗一般蹦出的片兒髒話根本沒有激怒那十五,相反的,有很多的話它根本沒懂,但是它看見倆人咋呼的這麼歡,昨晚那股子搓樣兒完全當然無存,真不知道是甚麼給了他們的勇氣,不過這讓它很感興趣,只見他將手裡的枴杖轉了一圈兒都搭到了肩膀上,然後對著兩人說道:「我不知道你倆到底在打甚麼算盤,但是我告訴你倆,實力上的差距是無法拉近的,你們現在在我的面前就好像十歲的小孩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威懾力。」

  屁!老子等會兒就讓你知道知道甚麼叫做越級打怪!張是非心中狠狠的想到,不過,他此時的心情卻無比的雀躍,因為他看見那十五正扛著枴杖邁著四方步一點點的向他倆走了過來,完全沒有一絲防備!

  不得不說,這十五確實很猛,隨著他越走越近,周圍的氣溫再次的降低,可是兩人卻興奮的直打哆嗦,那感覺就好像是在羅玉鳳面前丟了個香蕉皮然後她沒發現就等她摔個狗啃屎一般的過癮!

  再近一點!孫子,再近一點!張是非望著那十五漸漸的走進,緊緊攥著黃紙的右手也開始顫抖起來,終於,那十五完全踏入了這捕金落磷陣中,魚進網了,該是收網的時候了,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於是只見那張是非慌忙踏出一步,然後將手中的符咒迅速的貼到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個點上!

  走你!!

  瞬間,那十四個符咒點發出了黃光,就好像螢火一般,陣法瞬間被激發,而那十五的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他的腳就好像被釘在了地上一般,保持著那個狀態,一動不動了,它驚訝的望了望兩人,卻說不出一句話。

  哈哈哈!!讓你丫再牛逼!張是非大笑道。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26 PM


第七十二章 十五的秘密

  風呼呼的刮,遠處的天際隱約的傳來了陣陣雷聲,這是落雨的前奏,就發生在這座都市的上空,血紅色好像樹根狀的閃電劃破天際,為這夜空帶來的短暫的光明。

  城市的邊緣,一排即將被拆除的平房前,三隻妖怪正在對持著。

  那十五被陣法所束縛,顯露出了短暫的驚訝,再看那張是非與李蘭英正緩慢的向他走來,滿臉的猥瑣相,張是非手裡拿著那根硬又黑的釘子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妖怪,很顯然她是在找它體內的妖卵結晶會在甚麼地方,而李胖子則滿臉猥瑣的笑容,將自己的雙手揉搓的卡吧卡吧響,然後對著那十五邪邪的笑道:「風水輪流轉了帥哥,你倒是再笑啊?哈哈。」

  奇怪的是那十五卻真的笑了,它雖然動不了,但是臉上除了一絲驚訝之外並沒有任何的恐懼,他望了望兩人竟然有些好奇的說道:「這不是仙骨的力量,這應該就是人類所創出的『奇門遁甲』吧。」

  奇你大爺遁你大爺,兩人自然對它的話沒甚麼興趣,張是非知道雖然這妖怪被定住了,但是這陣法也是有時間限制的,因為下午的時候,就困住了胖子五分鐘,所以要抓緊時間找出這孫子身上的妖卵結晶,然後先釘上兩釘子再說。

  不過這十五細皮嫩肉的就跟正常人一樣,除了手以外完全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這不由得讓張是非煩惱,那十五件張是非搜他身,便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別找了,你找不到的,即使找到了也沒辦法殺掉我的。」

  「放屁!」李蘭英猛的抄起錘子向它腦袋砸去,看來是想報昨天那一抓之仇,光的一聲,分頭曾經說過,藏銀能夠打到髒東西,而髒東西無非就是妖魔鬼怪,這一錘子敲的很瓷實,只見那十五頭一歪,竟然流出了血來。

  但奇怪的是它依舊沒有露出疼痛的表情,還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沒用的,這玩意兒打在我頭上就跟撓癢癢一樣,你們殺不掉我的。」

  「是麼?」聽他說完,張是非冷笑了一下,只見他一把扯掉了那十五半邊的衣服,十五那略顯瘦弱的右半邊胸膛顯露了出來,蒼白蒼白的,這皮膚質感足以讓任何女人羨慕嫉妒恨,白的竟然都有些透明!只見他鎖骨位置的皮膚下面,依稀的能看出有一個亮點兒,散發著綠幽幽的光芒。

  著光芒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很熟悉,就跟之前兩人所見過的妖卵結晶一樣,不用多說,就是這兒了!

  張是非終於找到了這妖怪的死門,怎麼能不讓他產生優越感,嗎的,終於能搞死你了,於是他跟胖子要過了小錘,然後左手握著釘子抵在那處亮點上,同時狠狠的對那十五說道:「帥哥,還有啥遺言沒?」

  那十五搖頭歎了口氣,然後對張是非說道:「你會後悔的。」

  「你這遺言沒啥新意。」

  要知道,你會後悔這四個字就跟阿彌陀佛一樣,不過是在某種場合某種地點的某種口號罷了,張是非自然不會往心裡去,於是他便用力的掄起錘子,然後狠狠的向那抵在他身上的釘子砸去!

  錘子砸在了釘子上,釘子被狠狠的敲進了那十五的體內,不偏不倚的刺在了那亮點之上,張是非握著釘子的左手感覺到釘子釘進去之後似乎刺在了一塊兒挺硬的東西之上,再看那十五的眉頭猛然緊皺,終於,悶哼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甚麼原因,這一錘子下去,周圍的風更大了,呼呼作響,吹亂了張是非和那十五的長髮,張是非心知不能留餘力,於是便把錘子丟給了一邊的胖子,然後雙手抓著那根釘子,然後用力的往外一拔,只聽『噗』的一聲,釘子被拔出,上面還連著一塊兒好像石頭樣的東西,正是那妖卵結晶!

  「啊!!!!!」釘子被拔出,那十五破天荒的發出了慘叫聲,它的叫聲很淒厲,即使順著風傳出了挺老遠,張是非用力過猛,拔出釘子的同時,竟然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是,讓兩人感到驚訝的是,妖卵結晶被拔出以後,那十五並沒有如同之前那兩隻妖卵一樣的灰飛湮滅,反而全身不規則的顫抖了起來!

  接下來的情況更加的出人意料,現在兩分鐘都沒到,那本應被捕金落磷陣困住動彈不得的妖怪十五竟然掙扎著摀住了自己的傷口,他的禮貌掉在了地上,頭髮慢慢的變成了紅色,怎麼看也不像是快要掛掉的樣子!

  它的威力兩人領教過,要知道它如果不死的話那麼兩人就一定會死!想到了這裡,李蘭英來不及猶豫,慌忙又抄起了錘子玩兒命的向它的腦袋上不停的敲去!可杯具的是,不管他怎麼敲,那十五就是沒有反應,反而顫抖的更厲害了,只見他似乎很費力一般的握緊了雙手,然後用力的向兩邊一拉!

  那十四張符頓時發出了啪的一聲!陣法被破了!

  坐在地上的張是非愣住了,他感覺到了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以至於自己的身體不住的顫抖,止也止不住,站在那十五身旁的李蘭英也愣住了,自然也感覺到了這股力量,壓倒性的夾雜著死亡的氣息,這讓李胖子的褲襠都有些濕潤,周圍的氣溫急劇下降,周圍本來將近二十度的氣溫如今似乎降到了五六度,於是李蘭英便感覺到自己的褲襠一陣涼意。

  這他媽到底咋回事兒啊!

  見那十五挨了一釘子不但沒死,竟然變的越發生猛,張是非哭的心都有了,不可能啊!這不符合常理啊!!嗎的,難道自己又被分頭給忽悠了?可是這不符合邏輯啊!?

  只見那十五一揮手,還沒打到李胖子,李胖子便感覺到好像被甚麼東西揍了一般,他倒退了四五步,跌坐在了張是非的身旁。

  那十五再一抬頭,屹然是滿臉的煞氣,他的嘴角似乎都快裂到了耳朵,那股冷笑十分的滲人,二人此時滿心的恐懼,張是非手裡拿著那根穿著妖卵結晶的釘子,驚恐萬分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應該…?」

  「死了麼?」那十五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確實,如果按照常理來說,妖卵被除,就一定會死…不過嘛……」

  說到了這裡,他猛然伸出右手將自己上身的衣服全部撕碎,他整個上半身裸露在了兩人面前,兩人上眼望去,頓時被嚇的魂不附體!

  只見那十五的右胸剛才被張是非釘穿,傷口處正不停的往外冒著墨綠色的鮮血,而那左胸之上,則密密麻麻的分佈著大概十多個亮點!!那光芒那感覺,分明都是妖卵!!

  兩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而這時,只見那十五微微一笑,然後用那他柔軟異常的手撫摸了一下那些亮點,他冷笑著說道:「不過,你們只毀掉了其中一枚而已!」

  怎麼會這樣!!!他的體內竟然有這麼多的妖卵!!

  顯然,這已經超出了兩人的理解範圍,想想那崔分頭不是說過,一枚妖卵只能孕育出一隻妖怪麼?就算是連體嬰兒也不能這麼誇張啊?有沒有搞錯,十多個妖卵一起連體??

  「怎麼會這樣??」張是非驚恐的說道。

  而那十五則微微一笑,他的眼睛又閃爍出了那種類似於野獸似的凶殘光芒,只見他說道:「沒必要告訴你們,去死吧。」

  說完它便平舉雙手,雙手交叉,如同擰麻花兒一般分彆扭曲成型,看上去它的雙手似乎融化了一般,看上去就好像兩把錐子一樣,垂死關頭,張是非見狀連忙跳起身,然後握緊了拳頭,仙骨的藍氣附加其上,他大叫了一聲後,便甩開膀子向那十五砸去!

  十五也不躲閃,任由那拳頭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它的身上,纏繞著仙骨的右臂揍在他的身上,一聲悶響後便發出了滋滋的黑煙,那十五卻依舊沒有疼痛的樣子,只見它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你的力量,太可憐了。」

  說完,他手一揮,張是非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脫離了地心引力一般的飛了出去,跌落在地上後,他的後腦勺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眼前一片金星,看不清東西。

  而這時,只聽那十五說道:「準備上路吧,我的朋友!」

  雖然看不清東西,但是他依舊能感覺的到一股勁風迎面而來,正是那十五所謂,它錐子向的手瞬間伸長就好像一把長矛一般的刺向張是非的腦袋,李蘭英驚恐萬分,還沒來得及喊住手,那十分的爪子已經馬上要刺穿了張是非的腦袋。

  可是與其同時,忽然遠處又一聲蒼老的聲音響起:「別動手!」

  那聲音挺怪,聽上去挺彆扭,但是竟然出奇的有效,說時遲那時快,妖怪十五聽見這聲音之後竟然一愣,然後停住了自己的爪子,錐子樣的爪子正好碰到了張是非的額頭。

  張是非此時恢復了視力,便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就差一點自己就掛掉了,嗎的,太危險了,不過這聲音又是誰發出的呢?想到了這裡,他不由得用盡全力向旁邊一滾,再看那李蘭英的嘴巴張的大大的,望著旁邊似乎看到了甚麼恐怖的事情一般。

  於是,張是非下意識的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27 PM


第七十三章 自相殘殺

  這一眼,也讓張是非大跌了個眼鏡!

  漆黑的街道旁,空無一人,只有一個瘦小卑微的黑影,狂風大作,將旁的纖細的楊樹吹彎了搖,樹枝搖擺不定,樹葉四下飄零,那些被風吹下的樹葉合著零星的雨滴打在它的身上,電閃雷鳴,閃電劃破長空,短暫的光亮映出它的模樣。

  「皮皮?!」張是非愣住了,那邊確實沒有人,只是那失蹤了一天的皮皮,它怎麼會在那裡,而又是誰再說話?

  正當張是非和李蘭英發呆的時候,只見那十五冷笑了一下,然後便開口了,他轉頭對著皮皮的方向說道:「為甚麼要攔我?你想救他倆麼?」

  他在跟誰說話,張李二人十分的不解,但是就在這時,又一件足以顛覆兩人想像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皮皮慢慢的向這邊走著,邊走竟然邊說出了話來!

  它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道:「沒錯,你不要殺他們。」

  我靠!兩人此時的驚訝不比剛才看見那十五胸前一堆妖卵時小,皮皮竟然還會說話??不會吧,難道這個世界真的這麼瘋狂?狗都會說話了?不應該啊,就算它再通人性也不會領悟這麼高深的技能啊??

  張是非和李蘭英的腦子裡同時想到這動物說話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完全忘記了此時它倆也是一隻鳥和一頭熊。

  這時,皮皮已經走到了張是非的身旁,這條老狗伸出了舌頭舔了舔張是非剛才倒地時擦破的胳膊,張是非慌忙掙扎著蹲起身,然後下意識的摸了摸皮皮,驚訝的說道:「皮皮…你…會說話?」

  沒等皮皮開口,那一旁的十五便冷笑了一下,他的錐子一般的雙手又恢復了往常的形狀,只見它將雙手交叉在胸前,滿臉鄙視的說道:「真是諷刺,你倆不也會說話麼?」

  對啊!!兩人猛然反應了過來,想當初在瀛洲沒有變成人形的時候,兩人說的確實是獸語,只不過陳摶和劉伶都是半仙所以才能聽懂,而那徐瑩卻聽不懂,照理來說,兩人回到獸體之後是可以聽懂動物的語言的,怪不得之前張是非老覺得哪兒不對勁兒,原來是這皮皮故意隱瞞啊!

  只見那老狗皮皮對張是非晃了晃尾巴,便又它那獨特的口音說道:「對不起,不是故意要對你隱瞞的。」

  一時之間,張是非和李蘭英不知道該回答些甚麼,只好下意識的點了下頭,而這時那不遠處的十五便又開口了,他的語氣很冰冷,顯然有一絲的不快,只聽它說道:「我幫了你,就是要你回報我,可是你為甚麼要幫他們呢?他們是人,是把你弄到這步田地的人啊!不是我們妖怪,不是我們的同類!」

  那皮皮聽十五這麼一說,便對它搖了搖頭,站在了還在傻愣的兩人面前,然後對那十五說道:「他們,是好人。」

  「哈哈,好人?他們剛才可是想殺我啊!難道要殺妖怪的就是好人麼?你問問他們,我跟他們有甚麼深仇大恨?」

  兩人無語了,確實,張是非最開始純粹只是想要賺點錢才說甚麼都要來的,在他的眼中,殺妖怪跟殺條黃魚沒啥區別,可如今被這十五一問,他竟然發現自己真的沒有任何借口。

  就在這時,那皮皮卻說話了:「我不知道那麼多,我是狗,只知道他們是好人就行了。」

  見這皮皮回答的到也乾脆,那十五一笑,然後冷冷的說:「如果我不同意呢?」

  皮皮歪了歪腦袋,然後說道:「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現在就把舌頭咬斷,讓你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你……」那十五出奇的露出了猶豫的表情,而這時,張是非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是甚麼啊,怎麼越聽越糊塗呢,想到了這裡,他便和李胖子強忍著頭痛站了起來,然後對著皮皮說道:「皮皮,到底這是怎麼回事?你能告訴我麼?」

  那皮皮想了想,然後便對著那十五很平靜的說道:「告訴他們,這對他們應該有用,然後放他們走,我會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雖然風很大吹的嗚嗚作響,但是皮皮平靜的話清晰的傳到了那十五的耳朵裡,雖然這邊沒有路燈很暗,但是張是非和李蘭英依舊能很清楚的看見那十五此時難看的臉色。

  只見那十五陰沉著臉,然後對那皮皮說道:「你敢威脅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殺掉你?」

  那皮皮依舊平靜的說道:「也許死亡對我來說並不是件壞事,但是你這些天將會竹籃打水。」

  「你……!」十五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甚麼,良久,它歎了口氣,然後狠狠的說道:「好吧,想不到我竟然會被一條狗威脅了,不過,你要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今天應該就可以了。」

  皮皮點了點頭,於是那十五便收起了一身的煞氣,然後一個轉身,上半身便又被憑空出現的衣服所包裹,他彎腰撿起了自己的帽子扣在了腦袋上,便對著張是非和李蘭英說道:「好吧,我就告訴你們這件事情,反正你們即使聽了也沒甚麼用,你們是不是很驚訝,為甚麼我的身上會有這麼多的妖卵?」

  張是非和李蘭英差點被這十五所殺,但是此時他們卻不知道該說些甚麼,於是便沒有答話,那十五見他們沒回答,也沒追問,反正這些事情在他的心中似乎挺不願意提起一般,只聽他說道:「你們應該也發現了,我跟那些低級的妖卵不同,我有自己的思想,而且要比那些低級的傢伙強上數倍,這不是偶然的,而是弱肉強食的必然性,拜我們母親燃西所賜,我們這些怪物才有今天這般的噁心局面。」

  之前曾經提過妖卵的來源,當今潛伏在人類社會中的眾多妖卵都是為一個妖怪所生,這個妖怪便是妖卵們的母親,或者說是母蟲,就好像螞蟻一般,這個名為『燃西』的妖怪,便是扮演著蟻後的角色,它所生妖卵五百顆,其中也分三六九等,這名叫燃西的妖怪最開始生的那幾枚妖卵,妖力之強非以後的那些所能比擬,它們都是自己孵化成型,也具備了別的妖卵所不具備的力量,以及智慧,燃西第一次產卵竭盡全力產下了十二顆,這十二枚妖卵各自孵化後便充當起了戰鬥的角色,他們以出生順序排列,是現在已知最強的卵妖。

  它們的強大也是燃西的失誤,它第一次產卵,還不怎麼會控制妖力,結果妖力消耗過半才生下十二枚,為此它相當後悔,它知道,要達到它的野心,這十二個卵妖是完全不夠的,於是之後它便縮短每一個妖卵的妖力,產下的妖卵只是一顆顆包裹著妖卵結晶的外皮,畢竟燃西的妖力有限,所以之後所生的妖卵力量一個比一個弱,它們四散各地,要吸取人或者動物身上的怨念和執念方可孵化。

  那十五講到了這裡,李蘭英便忍不住的說道:「哼,這麼說,你就是那沒撈到營養的第十五個了?」

  那十五聽李蘭英這麼一說,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它的笑聲聽在兩人的耳朵裡竟然有些蒼涼,只聽他對兩人說道:「你錯了!我最開始的名字是六十四!」

  甚麼?兩人又有些不解,只聽那十五繼續講到,原來不管是甚麼樣的群體,都會有異數出現,如果說那最先出生的十二卵妖是天生注定的天才的話,那麼這個十五就是一個異數,本來它出生時所獲得的妖力很少,但是他竟然擁有和那最開始十二卵妖一樣的智慧!

  正是這智慧決定了他的不平凡,他成型之後,便不願意和那些低級的卵妖一樣去做一些禍害人的下三濫手段,他追求的是力量,因為他不願意一直被稱作六四!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錯手殺了一個自己的兄弟,他忽然發現,原來吞噬它們的妖卵結晶竟然可以增強自己的力量!要知道,這可是一件重大的發現,於是,從那天起,它便憑自己的意志脫離了燃西的掌控,開始四處搜集妖卵,將它們種植在人畜身上,等到它們發育成熟便吸收它們的妖力,而它這一舉動,則使它們的母親燃西震怒,並派出眾多已經成型了的卵妖追殺它。

  畢竟燃西是它的母親,它很悲傷,但是並不後悔,在漫長的逃亡歲月中,它的思想使它慢慢的領悟到了一個真理,那就是力量決定一切!他要不斷的變強,最後將同胞全部殺光,最後只剩他自己便可以,他不要做六四,他要做一!

  講到此處,那十五冷笑了一下,然後十分傲慢的說道:「十五這個名字,正是來追殺我的那個哥哥的,他被我殺死了,我就代替了它變成了十五。」

  張是非和李蘭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兒!真想不到,這些妖卵中的事情也這麼複雜,聽完這些事情後,兩人忽然心中一沉,不是因為它們家族的這攤子爛事兒,而是剛才十五所說過的一句話!

  他四處收集妖卵,然後種植在人畜身上?等等,照這麼說……

  張是非有些不敢相信的望了望立在一旁的皮皮,皮皮這條老狗也望了望它,一臉的平靜,然後波瀾不驚的點了點頭。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28 PM


第七十四章 老狗的忠誠

  皮皮,我是活不長了,這輩子夠累的了,我就想在這兒,這兒是我的家,我不想走。

  這是老許頭在生病前三天對皮皮說的一句話,那是個下午,老許頭坐在門前,望著不遠的街道上車來車往,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他的身旁是個小桌子,上面擺著一個搪瓷的大茶缸,看上去有年頭了,表面的漆一塊塊的掉落,紋理就好像是乾枯的土地,依稀可見的是上面刻著一個中國鐵路的標記,下方則是一個大大的『獎』字。

  就是這樣的一個下午,在偏僻的道外區的一座破舊平房外,一位老人一壺茶,一把舊椅一條狗,勾勒出了在這大城市中難得一見的安逸畫面。

  皮皮趴在主人的腳邊,它也如同主人一般的蒼老,剛加完雨沒多久,難得這下午不是很熱,他趴在老許頭的旁邊,聽著那老許頭說著那些它聽過許多遍的故事,再老許頭說完那句話時,它抬起頭望了望他,沒有明白是甚麼意思。

  那是在幾個月之前,春天。

  就如同老許頭第一次見到皮皮時的天氣一樣,狗的記性很好,上天總是公平的,它們的一生很短暫,所以一生之中所遇見的,所發生的事情,都不會忘記,不像人類,往往當年邁蒼老的時候,想要想想以前的事情懷舊,卻發現有些事情根本無法記起了。

  忘記是一種悲哀,想起也是一種悲哀,所以人生在世總離不開悲哀,這一點來看,也許人還真不如狗,起碼狗在老的時候,想起自己的一生種種,不會有後悔的感覺,它們的一生實在是太短暫了,短短十幾年,根本沒有時間去後悔。

  不過狗跟人也一樣,年紀大了,也會時不時的回想起以前,並且靠著那些記憶過活。

  皮皮記得自己也是在一個春天遇到老許頭的,在那個時候,老許頭還被別人稱作老許,沒有那個『頭』子。

  那時候皮皮剛被生下來不久,還沒吃幾天奶便被連同兄弟五個一起抓走了,抓他們的是他們原來的主人,似乎那家人的條件不怎麼好吧,沒有能力一起養活五六隻狗,皮皮想著。

  後來,它們被裝在了一個筐裡,被放在了一個人來人往的天橋上叫賣,那時皮皮頭一次認識到外面的世界,許多穿著怪異的人在它們身前走走停停,不時還會有幾雙大手將它抓起,那些陌生的面孔會打量著它,然後又放下,它全身顫抖,很害怕。

  它們兄弟五個一天的伙食只有一碗稀粥,每天中午主人會將稀粥放進筐中,它們幾個便會一擁而上,皮皮天生瘦小,總是搶不上,所以吃不飽。

  但是過了幾天後,它能吃飽了,因為周圍的幾個兄弟越來越少,它們都被別人買走了,或是一些抱著小孩的大人,或是一些手牽在一起的情侶,直到最後,整個筐中只剩下了他自己。

  他太瘦弱了,而且還一身沒有長出多少的白毛還沒有遮蓋住粉紅色的皮膚,難看極了,多少基本沒人願意花錢買一個根本養不活的狗回家。

  沒有了兄弟們的依偎,它覺得很冷,那是第一次有寒冷的感覺,伴隨著寒冷的還有一種很難受的滋味,若干年後皮皮長大,知道了這種感覺名為『孤獨』。

  到了最後,連主人也對他心灰意冷了,畢竟為一條賣不出去的狗浪費時間,實在是太不值得了,皮皮想著,那是在一個快要下雨的傍晚吧,主人並沒有帶他回家,而是在回家的路上直接將他倒在了一個垃圾桶旁。

  後來,恩後來,後來下雨了,風很大,刮在身上十分的疼痛,皮皮感覺到了無比的恐懼,雨下的很大,路上沒有多少行人,就算有,也都倉皇的跑著躲雨,皮皮那個時候還不能發出正常的叫聲,它的力氣小的可憐,只能發出類似耗子一般的吱吱聲。

  他絕望急了,感覺到好冷,最後站也站不穩,便趴在了水坑裡,只感覺身上的熱量漸漸流逝,沒有人會在意它吧,也許它來到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個錯誤。

  就在這時,那老許出現了,他提著個菜籃子,似乎剛買回菜來便遇到了大雨,於是他也在雨裡跑著,可是當他路過那垃圾桶的時候,卻站住了,因為他看見了正在水坑中奄奄一息的皮皮。

  老許心地挺善良,二話沒說就將皮皮放倒了菜籃子裡,然後用手蓋在上面遮著雨,跑了回家。

  那是皮皮第一次到這裡吧,皮皮想到了此處便抬起頭望了望自己的主人,那個時候他的頭髮沒這麼白,皺紋也沒這麼多。

  那時的皮皮本身就十分衰弱,又淋了雨,吃不進去東西,老許特意買來了牛奶,然後倒在小勺子裡,一點一點的餵它,也是它命不該絕,竟然真的稱了下來,並且擁有了真正屬於自己的主人,還有家。

  剛開始,它甚麼都不懂,也不知道老許說的是甚麼,只不過它知道,這房子裡只有老許,偶爾還會來一些陌生的面孔,每年大概一次,他們在這裡的時間總是很短暫,基本不超過一壺水燒開的時間,有時他們還會對老許大吵,老許都不吱聲,只是等他們走了之後,他會發呆,有時候眼睛裡還會冒出一些水,後來皮皮才知道,那叫做眼淚。

  那個後來,大概是皮皮五歲左右的時候吧,他開始能聽懂老許的話了,老許一個人住,喜歡京劇,更喜歡看二人轉,坐在沙發上一看就是小半天兒,有時候聽的高興了還會跟著電視哼唱幾句,那些依依呀呀的調子聽在皮皮的耳朵裡,很舒服,它也很喜歡。

  每當天氣很好的下午,老許都會拿著一把破椅子坐在門口,抱上一壺毛碎然後靜靜的看著遠處街道上的行人,他的眼睛越發的渾濁,每當這個時候,皮皮都會趴在他腳邊,聽他講那些他年輕的時候修鐵路所發生的故事,雖然皮皮根本沒見過鐵路,甚至連鐵路是甚麼都不知道。

  但是皮皮會靜靜的聽著,那些故事有時候在它的夢中也會摻雜進它的記憶中,你問我狗會不會做夢?嗯…那不重要。

  皮皮很喜歡老許,也許是因為狗的一生,能找到一個好主人便是全部吧,皮皮想著。

  再後來,又過了些年,皮皮越來越高,老許則越來越矮了,他的名字也就從老許變成了老許頭兒。

  老許頭兒確實老了,他的耳朵也不怎麼靈了,有時候皮皮的叫聲都聽不見了,那些偶爾來的人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就如同老許頭看二人轉的次數一樣,皮皮現在知道了,原來那些人都是老許頭的孩子,原來人的記性真的會慢慢減弱的,他忘了。

  但是他坐在外面的時間卻越來越多了起來,有時候從早上他就會坐在那裡,一坐就是一天,甚至忘記了吃飯,皮皮也忍著飢餓陪著他,一動不動。

  老許頭的眼睛越來越渾濁,那種眼神皮皮曾經也見過,在它以前還在筐中的時候,曾經也有過這種眼神,那種名為孤獨的眼神。

  好在,他還是會喋喋不休的跟皮皮說話,儘管他的那些老掉牙的故事皮皮已經聽過百次千次,但是每次依舊聽的津津有味。

  直到有一天,老許頭開始咳嗽了,每天起來都很晚,臉走路都很費力,每天歎氣的此處增加了,這些皮皮一直看著眼裡,此時的它也如同老許頭一樣的老了,它明白老許頭心裡想的是甚麼,人一老,往往就會無比的渴望親情。

  有時候他多想能安慰一下自己的主人,其實他早就將老許頭當成它的父親了,它想跟老許頭說,沒關係,沒關係,我在這裡陪你。

  可是不管他如何想模仿這句話,就是無法說出。

  老許頭兒的身體越來越不好,終於有一天,他撐不住了,躺在床上起不來,皮皮知道他病了,一股恐懼感又出現在它的腦子裡,於是它便拖著年邁的身體發瘋似的向外跑去,它和他都需要幫助,而唯一能幫助老許頭的,就是這附近的街道辦主任了,這個女人很好,經常來老許頭家看他,還給他帶吃的,要比老許頭的兒女們強上很多倍。

  還好,曾經老許頭帶它去過街道辦,於是它憑著不會消失的記憶來到了那裡,瘋狂的撓著門,門開了,那女主任認出了它,它焦急的對著她叫,撕扯著她的衣角,將她引到家中。

  老許頭病的確實挺嚴重,需要住院,儘管皮皮不知道住院是哪裡。

  那女主任打了個電話後,不多時,門外便停了一輛車,那車很吵,震的皮皮耳朵生疼,從車上下來了一些傳白衣服的人,他們進門後沒說甚麼,眼神冷漠的將老許頭裝上了擔架,然後便往車上拉,擔架上的老許頭此時依舊有神智,他臨出門的時候躺著對皮皮說,你好好看家,等我回來啊。

  皮皮汪汪的叫喊回應著它,可是,直到現在它都沒有等到那老許頭回來。

  他等來的,只是老許頭的那些兒女,他們在這屋子裡爭吵,互相詆毀,末了還將這屋子裡的東西都拉走了,皮皮老了,或者,即使它還年輕也無法阻止他們。

  屋子空了,惟獨沒有被帶走的,只有皮皮,它被趕了出門,但是它並沒有走,而是每天趴在路旁,等著老許頭回來,日復一日。

  那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自己越來越老,主人卻依舊沒有回來,但是它並沒有放棄,它知道,自己答應過主人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而主人也跟它說他會回來的,就一定會回來。

  又到了後來,附近的鄰居們也一戶一戶的搬走了,偌大的地方變得沒有了甚麼生氣,有人來了,拆除了附近所有民居的房門和窗戶,皮皮又回到了家中,每到夜晚,它又感覺到了孤獨。

  有一天,他忽然聽過往的行人閒聊,說這附近馬上要被拆除了!它頓時感覺到了無比的恐懼!要知道,這裡是它的家,更是老許頭最心愛的地方!

  如果這裡被拆掉了,那麼老許頭兒回來的時候找不到了怎麼辦呢?

  不行,它曾經答應過主人,一定要好好看家等他回來的!不管多久,不管甚麼情況!可是如今家都要沒了,自己的等待還有甚麼意義麼?

  它忽然覺得很無力,自己實在是太渺小了,在那些人類面前,它只是一條狗,可是事情卻真是諷刺,原來如今有的人,卻連條狗都不如。

  往往他們活得太複雜,忘記了最基本的東西,忠誠以及信仰。

  皮皮想的沒那麼多,它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家,它覺得,只要家還在,老許頭一定會回來的,哪怕要它死,它也願意!

  就在這時,十五出現了。

  那是一個漆黑的夜晚,皮皮蹲坐在門前,十五則悄無聲息的出現了,由於物種的關係,皮皮是能看見妖怪的,它老了,叫不動了,只是有些迷茫的看著十五。

  十五拿出了一塊石頭對皮皮說:把這塊石頭吃進去,你就會有力量去阻止這一切。

  皮皮說:這是甚麼。

  十五說:這是一枚種子,可以給你力量,但是卻要你的生命為代價,等到這枚種子成熟的時候,我會回來取走,到時候的你會死,你願意麼?

  皮皮自然願意,因為雖然承諾和忠誠對人來說可能不算甚麼,但是對狗來說,確是全部,是它們短暫一生之中永恆的信仰。

  「就是這樣了。」皮皮歎了口氣,然後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眼前的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聽後,心中彷彿就跟塞了棉花一般,特別是張是非,他心裡明白,老許頭早就死掉了,也就是說,皮皮的等待和守護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一時之間,兩人竟然忘記了十五還在不遠處,方才心中的恐懼頓時煙消雲散,留下的只有對這條老狗的敬佩以及感傷。

  皮皮似乎並沒有覺得甚麼,也許它早就知道老許頭是不會回來了吧,但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它體內的妖卵早已經成熟,但是它卻有些不捨,本來它還想再在這裡守幾天,直到完全嚇跑那幫想拆它家的人,於是便開始躲著十五。

  可是它遇到了張是非,他的關愛使皮皮又感覺到了溫暖,它不忍這個好人就這麼死去,於是便毅然決然的站了出來面對那十五。

  那些城管老爺們不可能知道,阻撓它們拆遷的,竟然是一條老狗。

  張是非和李蘭英自然也不可能想到這一點,這個晚上出奇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一件連著一件,讓張是非有些無從適應。

  皮皮是條老狗了,歲數大了,站不了多長時間,風很大吹的它全身直哆嗦,但是它看上去卻很平靜,它蹲坐在了地上,看上去就像一座安逸的雕像。

  皮皮對著驚訝的兩人說道:「是的,其實這一切事情都是我做的,和那位先生一點關係都沒有,相對的,我還要感謝它。」對到了這裡,它便對那十五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謝謝你先生,我會遵從約定,將這東西還給你。」

  那十五冷哼了一聲,完全沒有理會張李二人的注視,只是對那皮皮說道:「這次我可真賠本兒了,得一顆又失一顆,雖然說那顆沒甚麼用……也罷,就當是我欣賞你的獎勵吧。」

  說完,他便抬腿向這邊走來,閃電照亮了他那張蒼白而消瘦的臉,滿是陰冷的笑容。

  「你想幹甚麼!!!」

  張是非搶先一步下意識的擋在了皮皮身前,李胖子隨後又變成了大黑熊,站在一旁對著那十五露出了凶悍的牙齒。

  那十五顯然對他倆十分的不屑,只見他皺了下眉頭,然後對著兩人說道:「沒你倆的事兒,想活命的趕緊閃一邊兒去!」

  兩人自然是不會閃了,雖然他們知道敵我實力相差懸殊,但是他們之前來的時候就已經擺明了態度,今晚來這裡就是為了證實兩人並不是一個靠別人憐憫才能活下去的可憐蟲!雖然皮皮是好意,但是被一條老狗所救,這只會讓兩人更加的感覺到恥辱。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便一咬牙,孔雀仙骨之氣再次環繞在右手之上,他這次可真是下狠心了,那藍色的霧氣越來越濃,漸漸的包裹住了整條右臂,映亮了他半邊身子,看上去就好像是淡藍色的火焰一般。

  他喝道:「少廢話!誰要你可憐?!來打第二回合吧!!」

  身後的皮皮見張是非要動手,便慌忙對他說道:「先生,不要打了,你們打不過它的,這是我和它之間的約定,我一定要遵守的!」

  「屁話!!」張是非喊道,他沒有回頭,只是把後背對著那皮皮,此時他的表情少有的嚴肅,只聽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是說過要保護這裡麼?死了的話還怎麼保護?」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28 PM


第七十五章 蛇洞山

  電閃雷鳴!

  這是屬於風雨的前奏,同樣也是第二回合的開場白,張是非只感覺到自己腦袋上的青筋蹦蹦跳,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恐懼,藍光映著他那半邊臉,一旁的李大熊四肢著地,呲著牙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而那十五剛才被張是非搞碎了一枚妖卵,此時氣頭還沒消,見兩人不知死活的又要挑戰正和了它的心意,於是,它便冷哼了一聲,然後抬起了右手指著兩人說道:「來吧,對付你們一隻手就夠了!」

  「我再他嗎跟你說一遍!」張是非大叫道,然後一躬身就衝了出去,他那向後甩的右手被藍氣環繞,這麼一跑就好像頓時給人一種急駛而過的汽車尾燈一般,六七步之間便來到了那十五面前。

  「別再說這些過時的台詞了!!!」叫喊之間,輪圓了的右臂便向那十五砸去,那十五微微一下,但是也沒敢小瞧這仙骨之力,只見他一側身,然後伸出右手的無根手指頭快速的向張是非刺去,它那好似沒骨頭的五根手指似乎瞬間變的無比堅硬,看上去就跟五根尖銳的鐵簽一般,這要穿到人身上的話,保準兒是五個血窟窿。

  好在,經過幾次交手後,雖然張是非一直處於劣勢,但是也清楚了這十五的套路,眼下他和十五離的很近,而且這一拳頭剛在下去,沒機會閃躲了,眼見那五根鋒利的手指迎面而來,情急之下,張是非來不及多想,慌忙閉上了眼睛使出了自己那招最拉風的本事。

  還好這一手他已經練的爐火純青,意念一到便瞬間變回了自己的本相孔雀,由於體積迅速縮小,便躲過了一劫,那十五見張是非現出了本相,也沒太過於驚訝,平刺出去的右手掌忽然下壓,五指彎曲然後瞬間伸長,似乎不扎死張是非就不能善罷甘休一般!

  說時遲,那是還真是快,但見那五根手指馬上就要將張孔雀扎穿之時,忽然一隻碩大的熊掌抽了過來,啪的一聲,將那十五的右手抽歪,那五根手指撲哧一聲的就差到了地上,硬是將這水泥板兒的路面扎穿了五個洞!

  張是非心中有數,正所謂打仗親兄弟,李胖子是不會不管的,剛才張是非出手的時候,他也同時拖著笨重的身體跑了過來,見張是非有難便出手擋了一下,張是非見自己脫險,慌忙扇動了幾下翅膀然後飛到了半空中。

  十五冷哼了一聲,然後對李胖子說道:「真是搞不懂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只見皮胖子哈哈一笑,然後罵道:「上陣父子兵!他比我小我能讓他受傷麼?」

  我呸,這孫子,就會背後吐毒,空中的張是非想到,但是他現在也沒有閒工夫跟李胖子閒扯,想到了這裡,他便大喊了一聲:「動手!!」

  李胖子一聽張是非這麼一喊,便馬上向前一撲!此時,那十五的右手還插在地上,竟然給了胖子一個可乘之機,只見胖子一腳踩在了他的右手之上讓他無法動彈,然後順勢利用體重往前一倒,竟然把十五給撲倒了,結結實實的壓住了他的半邊身體。

  而這時,那後面的老狗皮皮則喊道:「不要打了!夠了!」

  張是非哪裡聽得它的話,他見機不可失,便猛地拍打了兩下翅膀,然後一個向下一個俯衝朝那十五砸去,這一招之前他也用過,不過被那猥瑣的分頭一耳光抽飛了,所以現在他略加改動,俯衝下來的同時,瞬間又變成了人的模樣,雙腳併攏著向那十五的左胸上踹去!!

  「去死吧!!!」這一腳踹的可真夠實成的!彭的一聲,張是非只感覺到自己的腳都快被踹斷了,那十五的情況可想而知,只見它的臉色瞬間變的鐵青,這從天而降的一腳確實對它造成了傷寒,或者說,是讓它感覺到疼了。

  但是,一擊得手,兩人還沒來得及得意,形勢便再起波瀾,只見那十五一咬牙,頭髮都飄了起來,它大吼一聲:「滾!!!」

  瞬間,十五的左胸發住了一陣強烈的光芒,張是非和李蘭英便感覺到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就好像一個無形而巨大的拳頭揍在身上一般,兩人就好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的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張是非想掙扎著站起身,哪成想剛一用力,便感覺到肚子裡的空氣似乎都被抽空了似的,大腦也不受控制,頓時,眼前一片漆黑,暈了過去。

  於此同時,黑龍江的某地,那是離哈爾濱很遠的齊齊哈爾附近,有一處名為碾子山區的地方,碾子山區地處大興安嶺東麓餘脈,位於齊齊哈爾西北部,碾子山區,以碾子山得名。碾子山,產石,可制碾磨,故稱「碾子山」。

  這碾子山地處大興安嶺東坡餘脈的低山丘陵地帶,平均海拔215米。其中山套山,山連山,由數十座大山加在一起組成,現在我們看到的,便是其中之一的蛇洞山。

  蛇洞山峰巒起伏,怪石嶙峋,據說還是舊石器文化的發現地之一,清朝著名文人魏毓蘭曾在《龍城舊聞》中有過記載:「碾子山有一長蛇洞,洞口有巨石覆蓋。由石縫內窺,洞黑無底,相傳光緒初,一蛇自洞中出,探首雅魯河飲水,尾端尚在洞中,其長大可知。」另載:俄人修東清鐵路時,蛇出,被俄人所見,以炮遙擊之,不中,蛇怒鼓石,斃俄數人,當地土人以為神,多往祈禱者,亦稱「仙人洞」,本來這裡是挺有名的文化景點,平常來此觀光的人也不少,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這蛇洞內卻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現在已是午夜,蛇洞山上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在那蛇洞山山頂的蛇洞洞口處,卻立著一個黑影,那黑影站的筆直面朝北方,忽然,他似乎發現了甚麼,便慌忙又鑽進了洞內,一路小跑跑到了蛇洞的盡頭,竟一直沒有停留直接向那洞壁撞了過去。

  說來也奇怪,他並沒有撞的頭破血流,反而那石洞的洞壁竟然就向一灘水一般,他直接穿了過去,原來,就在這洞的盡頭後面依舊別有洞天,穿過了洞壁後,那邊的山洞頓時便的明亮了起來,整座洞都泛著綠幽幽的光芒,而且十分寬敞,此時看清楚了那個黑影,原來是一名青年男子,光頭鷹眼,左耳戴著一枚奇怪的耳環,他表情有些慌張,並沒有停留,又抬腿向洞中跑去。

  又跑了一會兒後,終於跑到了盡頭,眼前頓時豁然開朗,原來盡頭是一個環形的大洞,就好像個籃球場那麼大,這洞的中間燃著一個綠色的大火球,沒有柴草燃料卻一直在燃燒著,散發出幽綠幽綠的光芒,洞中有人,而且很多,他們立在洞中環形排開,左邊五個右邊六個,綠火的光芒映出他們的模樣,有男有女,有美有丑,表情不一,或悲或喜,彷彿某座寺廟中供奉的金剛護法一般。

  看這架勢,似乎是在列隊性保護甚麼東西,而他們所要保護的,是一個人,那人坐在一把石頭椅子之上,即使洞中燈火通明也照不清此人的面孔,彷彿惟獨他那裡被黑暗籠罩,只能依稀的看清人影,一股異樣的麋香充斥著正個山洞。

  那帶著耳環的禿頭並沒有理會旁邊的那些人,他直接跑到了那坐在椅子上的黑影前跪了下來,然後說道:「母親,找到六四了。」

  那黑影似乎點了點頭,沒說話,而這時,那在右邊站著的一個男子笑著陰陽怪氣開口了:「現在不能叫六四,應該改叫十五了吧。」

  「哪兒輪得到你說話,狗東西!」那光頭男子滿臉怒意的瞪去,那說話的男子卻依舊滿臉冷笑的望著他,這男子尖嘴候腮,瘦長的身形活像根竹竿,兩個眼睛倒是挺大,裡面卻滿是皎潔的光芒,只見他笑著說道:「罵錯人了,你這白條雞罵咱們老弟幹什麼?」

  「去你嗎的!!」那光頭的男子怒了,他猛然越起然後向那瘦竹竿撲去,那瘦竹竿也不害怕,眼中同樣閃爍著凶殘的光芒,只見他也是縱身一跳,然後揮舞著兩手迎了過去。

  兩個傢伙一言不合竟然動起了手來,那四周所站的人卻都沒有一絲的動作,似乎這事情跟它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一般,就在一瞬間,他倆的拳頭相互碰撞在一起,轟的一聲,震的山洞內揚起了一陣土灰。

  這還沒完,他倆拳頭相抵,並沒有分開,反而好像要較勁一般,兩人一個怒一個笑,彼此都猛然發力,只見洞中的氣流方向都被改變,那洞中的大火球的火苗刺啦一聲冒的老高,山洞竟然都開始了輕微的顫抖,此情此景,竟然如同玄幻片一般。

  而就在這時,那離石椅最近的一個青年男子忽然有動作了,這名男子估計是這山洞之中長的最正常的人,他面容清秀,杏眼圓睜,一張輪廓分明的臉上似乎還帶有一絲哀愁,他見那兩人相鬥,石椅上的那個人似乎又歎了口氣,他便馬上皺了皺眉頭,就在一瞬間便出現在了那兩個互相拚鬥的人面前,他伸出雙手各抓住一個人,然後一用力,那纏在一起的兩人便瞬間分開。

  三人一起落地,洞中也恢復了平靜,只剩下那兩人略帶沉重的呼吸聲,只見站在他倆中間的美男開口了,他的聲音略帶磁性很是好聽,但是似乎不夾雜著任何感情,只見他說道:「老十十一,你們兩個是真長本事了,母親還沒問清話呢你倆就敢動手?不怕死麼?」

  說完,他平靜的看了看兩人,他的眼神很平靜,卻看的二人不由的顫抖了一下,只聽那光頭的男子慌忙說道:「五哥,你也看見了,這不怪我,都是這小子挑事兒!我早就看出來了,它自從知道六四的事情後,就一直想殺了我好吸取我的力量!」

  那竹竿男冷笑了一下,沒說話,而這時,那坐在石頭椅子上的黑影卻開口說話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的年輕,一點也不像一個『母親』所能發出的聲音,倒有些像是十六七歲的少女,只聽那黑影說道:「算了,我知道你們天生不合,但還是先讓小十說完吧。」

  這女人的聲音有些懶散,給人很是漫不經心的感覺,但是眾人聽後馬上肅然起敬,那站在洞中間的三人慌忙躬身行禮,那老五和十一(竹竿男)便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好,只剩那老十站在那裡,那老十畢恭畢敬的說道:「是這樣的母親,六四之前一直都抑制著自己的力量,所以我們找不到它,可是剛才我忽然察覺到了他的力量!我想,我們馬上就可以去除掉他了!」

  那石椅上的女人歎了口氣,然後說道:「我只是不想孩子們再受傷,畢竟現在還有許多的孩子沒有出世,不能任由六四殺戮下去了,你們當中誰願意前去?」

  它話剛出口,那兩列人中,便走出了一個男子,這男子面容消瘦,但是身體卻胖的驚人,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個軍用水壺,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歲,厚嘴唇,塌鼻子,一雙小眼睛瞇著,他對那女人甕聲甕氣的說道:「母親大人,讓我去吧,我會完成任務的,我會讓六四…啊不是,是十五知道,違抗我們母親燃西的下場。」

  那女人點了點頭,然後便對那胖子說道:「十二,如果可能的話,不要殺他,留活口帶回來,明白麼?」

  「是的。」那胖子很是艱難的鞠了個躬,然後便向那山洞外走去。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29 PM


第七十六章 滄海一栗

  當雨滴在張是非的臉上時,他醒了,滿身酸疼,雨很大,他全身都濕透了,發出了低低的呻吟聲。

  自己暈倒了?暈了多久?他忽然意識過來,李胖子呢??

  想到了這裡,他便掙扎著起身然後四下看去,雖然在暴雨之中視線變得模糊,但他還是看見了不遠處的李胖子,見李胖子躺著一動不動,他也就顧不上自身的酸痛,跌跌撞撞的向胖子走去。

  還好,胖子似乎也只是暈過去了,聽見胖子張著大嘴發出了打呼嚕一般的聲音,張是非鬆了口氣,然後便慌忙邊拍著他的臉邊虛弱的說道:「老李,醒醒!」

  李胖子終於醒了過來,只見他剛一睜開眼睛便疼的咧開了大嘴然後罵罵咧咧的說道:「疼死我了……老張,咱們怎麼暈過去了,那畜生呢?」

  張是非一聽李胖子這麼一說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對啊!十五呢?剛才光想著胖子了,一時間竟然把十五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想到了這裡,他慌忙轉頭四下望去,可是滂沱大雨之中,早已尋不見了那卵妖十五的蹤影。

  它去哪兒了?!為甚麼沒有殺我們?!

  張是非的腦中充滿了疑慮,就在他和李蘭英發愣的時候,忽然,不遠處傳來了皮皮虛弱的聲音:「你倆想……醒了麼?沒事就好……」

  「皮皮!」張是非驚呼了一聲,慌忙轉頭望去,但見那條老狗正倒在地上,任雨點砸在身上也一動不動,雨水打濕了它的毛髮,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它的眼睛似乎都睜不開了,但是它的語氣卻依舊是那麼的平靜。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張是非和李蘭英慌忙跑了過去,李蘭英焦急的對著皮皮說道:「皮皮!到底怎麼……」

  張是非攔住了他,不讓它往下說了,其實這件事他們心知肚明,只要想一想便知道到底發生了甚麼,一定是皮皮拚死救了他們,以自己體內的妖卵結晶為代價,才保住了兩人的一條小命。

  張是非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甚麼,望著被雨水打濕馬上就要死的皮皮,他忽然感覺到無比的懊惱,之前無法挽救徐瑩的那種無力感再次出現,以至於他又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老天爺!!這到底是為了甚麼啊!!為甚麼自己竟然如此軟弱,為甚麼!!

  他抬起了頭,大雨不停的澆在臉上。雖說沖刷掉眼淚但是卻沒有沖刷掉恥辱,他張大了嘴望著天空,烏雲密佈之間電閃雷鳴。

  皮皮此時已經相當脆弱,似乎已經馬上就要死了,但是它的聲音卻好像一點都不後悔,之見它對著張是非說道:「先生……請不要悲傷,我這麼做完全是自己的選擇,請你不要自責。」

  張是非和李蘭英蹲在它的面前,張是非試圖用自己的身體幫他擋住這風雨,但是這風雨卻依舊打在它的身上,張是非見皮皮要死了,便有些哽咽的說道:「都怪我,都怪我太沒用了……」

  「老張。」李胖子忽然開口,張是非抬頭望著李蘭英,這時的胖子滿臉的嚴肅,眼神中還夾雜著一絲無奈,他對張是非搖了搖頭,張是非明白,現在即使他說甚麼,皮皮都不會活下去,與其這樣,還不如說一些讓它感到高興的事情。

  而這時,那皮皮又開口了,它說道:「先生……不要自責……,對於你們人類來說,也許承諾算不了甚麼,但是對於我們狗來說,卻是支持我們活下去的信仰。」

  是的,它為了完成自己的承諾而死,它是光榮的,張是非心中依舊悲傷,但他再抬起頭的時候,卻擠出了一絲笑容,只見他抹了抹臉上混雜著眼淚的雨水,然後對著皮皮說道:「你還有甚麼心願,說出來吧,我倆一定幫你完成。」

  那皮皮平靜的說道:「心願麼……以前有,現在……似乎已經不重要了,我只想知道,我的主人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皮皮的話聽在張是非的心中,一陣酸楚,讓它知道老許頭已經死了這句話很簡單,他完全可以說出口,可是那樣的話,它一直以來的等待和守候又算甚麼啊??

  想到了這裡,他便搖了搖頭,沒說話。

  皮皮卻有些激動的說:「沒關係的,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願意去相信,我曾經答應過主人,要守住這裡等他回來,結果……」

  「你的守護並不是沒有結果的!」張是非忽然喊道,他對著皮皮說道:「你的主人如果能看見的話,他一定會感覺十分欣慰的!相信我!」

  「是麼……謝謝你先生。」皮皮聽完張是非的話後,又平靜了一些,但是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忽然,它的身體又顫抖了起來,顯然,剛才的平靜只是短暫的迴光返照。

  這些都看在兩人的心裡,張是非和李蘭英握緊著拳頭,沒有表現出悲哀的表情,只見那皮皮斷斷續續的說道:「先生……感謝您請我吃的那些食物……我無以為報,但,但是,您不必在意失敗,相信我,您以後一定……一定會無比強大。」

  張是非緊咬著嘴唇不住的點頭,那皮皮顫抖的更厲害了,四肢開始瞪直,嘴巴張開,然後斷斷續續的說道:「最後能請……求您一件事麼?」

  「你說吧。」李蘭英見張是非難過的說不出話,便替他問道,那皮皮虛弱的說道:「我死後,請您將我埋葬在……我的主人旁邊。」

  兩人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它,於是便沉重的點了點頭,那皮皮見兩人同意了,本來已經渾濁不堪的眼睛中竟出現了欣喜的光芒,似乎此時生命的漸漸流逝已經不算甚麼了,它喃喃的說道:「就是……這樣的雨天……其實我本來就該死了的……在十幾年前,感謝老天,我這一生很……精彩……。」

  說完後,它便一動也不動了,張是非將它抱在懷裡,它的身體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體溫,彷彿一個輪迴一般,張是非感覺到皮皮的身體慢慢的僵硬起來,雷聲滾滾,他的耳朵只能聽見周圍嘩嘩的雨聲,也許,老狗皮皮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他想到,在十幾年前的那個雨天裡,老許頭撿回來的,並不是一隻狗,而是一個『親人』。

  它的一生確實活的很精彩,雖然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柔滑富貴,甚至連一塊完整的帶肉排骨都不曾有過,但是卻要比許多人都要充實,它有親人,有信仰,有忠誠,這些是許多人窮極一生都無法得到的東西。

  為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諾言屹然決然的放棄了生命,你說在這個繁華而浮躁的社會中,這條狗的做法,到底是值不值呢?

  都不重要了,畢竟每個生命都有自己的選擇。

  雨下的更大了,雷聲卻反而小了,遙遠的天際一片氤氳,一直到黎明,滂沱的大雨下了一整夜。

  皮皮曾經說過,它不過是一粒微塵而已,有心想辦卻辦不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張是非此時真正的能感覺到這句話的意思,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實在太過渺小了,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會死很多的人,成千上萬,誰都不會在意一條狗的死亡,也不會在意它死去的方式,所謂眾生平等,也不過是那些統治階級對被統治階級所放的一個沒有響聲且又不怎麼臭的悶屁罷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話說的真沒錯,張是非此時覺得,其實他們跟狗也沒啥區別,都是一樣會死,都是滄海一栗。

  但是他卻覺得此時懷中的這一粒微塵的份量,實在是太重了。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30 PM


第七十七章 只要和諧就夠了

  一個星期之後,某電視台。

  青天白日,為何傳來呼救之聲?

  施工現場,司機為何無故昏迷?

  附近居民為何人心惶惶?

  即將拆遷的民房中到底又隱藏著甚麼樣的真相?

  是中毒,是詛咒,還是陰謀?敬請關注本期《都市傳奇》之——不能碰的民房。

  大家好,歡迎收看《都市傳奇》,我是主持人郭人源。

  今日,我台收到消息,趁本市道外區一處即將拆除的平房處,竟然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那日本市城管部門接到上級指示,要在此處實施拆遷工作,不想,意外卻發生了。

  當時,一名塔吊師父剛剛上車,卻離奇的暈倒跌下車來!我市110接到急救電話後火速前往現場,幸好,搶救及時,這名司機並沒有生命危險。

  也許,您還納悶兒,這看上去只是意外,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還在施工現場的城管人員大吃一驚!

  因為他們發現,不管是誰,上了吊車後,都會離奇的昏迷,一時之間,在場群眾眾說紛紜,有人說這是詛咒,還有人說這是早有預謀,而真相到底是甚麼呢?讓我們連線在場記者,看看他看到的,到底是甚麼,寒冬你好。

  電視畫面切換到了那片平房處,現在那裡已經開始施工了,之前那些拆不掉的平房早已是一片殘磚廢瓦,鏟車轟鳴,一群大老爺們兒們正干的火熱。

  一個手裡拿著話筒帶著眼鏡的年輕人出現在了鏡頭前,只見他說道:「各位觀眾大家好,我是蔡寒冬,我現在呢,就是在事發當場,當時呢,那些司機就是在我現在的位置昏倒的,到底這件事是因為甚麼,現在我來採訪幾個當時在場的工作人員。」

  一個光頭出現在了鏡頭前,他身著城管制服,表情挺興奮也挺緊張,只見那蔡寒冬問道:「你好,你能講述下當時發生了甚麼麼?」

  那光頭嚥了口吐沫,然後對著鏡頭說道:「是這樣的,其實我也不知道。」

  蔡寒冬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對著鏡頭說道:「好的謝謝你,就是這樣,主持人。」

  畫面切回電視台,主持人一臉莊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說:「好的,謝謝你寒冬。」

  說完後,只見他又對著鏡頭說道:「事情撲朔迷離,為了發掘真相,我們今天特地請來了著名的醫療領域專家任君爽女士,任女士你好。」

  鏡頭轉到一邊,一個妝畫得油汪汪的中年婦女出現在支持人旁邊,只見她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主持人好,大家好。」

  主持人說道:「任女士,您覺得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道真的是有詛咒(笑)麼?」

  那中年婦女也笑了一下,然後尖聲尖氣的說道:「是這樣的,我認為甚麼詛咒啊……還有甚麼鬧鬼,啊抱歉,都是一些無稽之談,我們要以科學的角度去觀察這件事,咱們來看這個畫面,這是那輛工程車的照片,經過檢查不難發現,其實這只是一起簡單的汽油中毒事件。」

  主持人一臉驚訝的說道:「啊,原來是這樣啊,謝謝你任女士,咱們現在連線一下這塊土地的開發商,看看他又有甚麼樣的解釋。」

  說完,他便連線到了某某總經理,電話通了以後,主持人說明了來意,那總經理的態度馬上變得十分熱情,只見他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公司一向以安全至上為宗旨,發生了這起事故我們也很遺憾,那輛車的當事人現在已經被開除,我們還會為那些工傷的員工給予一定的補償,這些年來,我們公司一直不遺餘力的為廣大市民創造一個和諧美好的住宅壞境而奮鬥努力,我們一定吸取這次教訓,真抓落實,開拓進取,希望廣大市民也能關注這次『冰城綠色家園』,謝謝。」

  主持人客套了幾句後,便笑容滿面的掛斷了電話,一片和諧的景象,他對著鏡頭說道:「好了各位觀眾,今天的節目就到這裡,感謝任女士,也感謝各位的收看,我們下期再見。」

  福澤堂中,張是非有些無語的關掉了電視,這他嗎都啥啊?

  真懷疑這節目到底是想跟大夥兒說點兒啥,怎麼跟走進偽科學似的呢?剛開始說的那麼玄乎,最後整個汽油中毒就了事兒了。

  俗話說的好,看完西遊記說話像放屁,可想如今的這些個缺德節目還他嗎不如西遊記呢!光注意收視率了,搞的一身硬傷,還當我們生活在七十年代呢啊,老百姓能相信才怪!

  算了,反正和諧就好,分頭曾經說過,現在這個社會沒有鬼怪,也不需要妖魔,只要和諧就好。

  隨手丟掉了遙控器,他轉身看著自己旁邊的李胖子,胖子此時正拿著一本古書看的入神,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張是非歎了口氣。

  那晚過後,兩人將皮皮火化,骨灰用布包了,然後找到了火葬場,老許頭的兒女們不能孝順到花錢給自己爹買墓地,對他們來說,買個骨灰盒兒放倒火葬場寄存已經是天大的孝心了,半夜,張是非變成了孔雀抓著皮皮的骨灰包來到了骨灰盒存放處,順著天窗爬了進去,找到了裝老許頭的骨灰盒的那個玻璃櫃兒,然後將皮皮的骨灰圍著老許頭的骨灰盒撒了一圈。

  希望皮皮能在那邊找到自己的主人吧。

  自從皮皮這件事情過後,李胖子便轉型了,一向嫌麻煩的他竟然破天荒的主動請教分頭仙骨之道,而且每天一空閒就在看書,雖然他看不懂的字很多,有時候把分頭都問的嫌煩了,就罵他,讓他隨便去裡屋找本龍虎豹看算了,省的這麼煩。

  張是非也是,他終於明白了現在自己的立場,實在是滄海一栗,塵國一沙,小人物小把戲,弱小的可憐,要是沒點真本事實在混不下去,於是他便也每天專心修煉,希望下次遇到那十五的時候能把他揍得連它們老媽燃西都認不出來。

  不過,最初的時候,他們依舊很迷茫,張是非曾經跟分頭聊過一次,將自己的軟弱無能告訴了分頭,問他,自己真的適合走這條路麼。

  那分頭邊扣鼻屎邊對他說,誰也不是一出生就牛逼哄哄的,成長是一個過程,知道自己的軟弱並不是一件壞事,慢慢來,比較快。想看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請轉台去看YY小說。

  張是非沒怎麼聽懂,便又問那分頭,他最開始幹這行的時候是甚麼樣的,是否也會想自己一樣的迷茫。

  分頭有些不屑的說道,他剛入行的時候,那簡直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哪像張是非和李蘭英般的窩囊?想當年他可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連祖師爺都誇他好。

  張是非有些無語,那不成了YY小說的情節了?

  聽著這分頭自相矛盾,他便覺得這分頭是在吹牛逼,說不定這分頭剛入道的時候還不如他倆呢。

  分頭這次去外地去了五天,然後毫髮無損的回到了哈爾濱,他剛回來的時候,就把兩人叫來然後跟兩人互相交換了情報,從分頭的描述中,兩人才瞭解到分頭的變態之處。

  原來,這次分頭他們去外地搞死了五隻孵化完畢的卵妖,兩人望著分頭手中的五塊兒石頭,不由得讚歎道,他倆合夥殺一個都差點沒掛了,這分頭殺了五個卻好像一點傷都沒受,看來自己還是缺練啊,跟分頭的差距太大了,也不知道這分頭和那十五比起來哪個比較厲害。

  分頭聽完兩人的遭遇後,也告訴兩人,他在外地殺卵妖的時候,留了個活口,最後也套出了一些情報,和那十五所說差不多,就是講『燃西聖母』和十二隻護法妖怪的,只不過,分頭的情報要詳細一點,那十二隻妖怪似乎都有名字,而且只能到能用十二生肖來排序,只不過,他始終沒有問出那燃西老怪的最終目的到底是甚麼,這不失為一個遺憾。

  經過了幾天的努力,胖子終於也能使用處仙骨的第一階段了,被仙骨強化後的手臂竟然能把石頭拍碎,他高興的不行,自己這超能力實在是太給力了。

  張是非也有些收穫,他的仙骨是法術型的,他終於知道該怎麼用了,別說,效果還挺猛挺有視覺衝擊性的,至於到底是甚麼樣的,這裡先賣個關子,到時候再說。

  時間過得挺快,眼瞅著夏天就要過去了,這段日子挺悠閒的,沒啥事兒做,就算有生意上門也是那種自己嚇自己的,張是非和李蘭英於這崔先生混的熟了,便跟他一起騙那些土大款,他倆本來就挺猥瑣的,和這分頭配合的竟然天衣無縫。

  仙骨修煉小成之後,他倆忽然有些期盼著妖怪上門了,可是苦於社會和諧,一直沒能了了他倆心願,但俗話說得好,壞事兒不抗念叨,念叨念叨就來了。

  終於,在一個風和日麗汽車尾氣四溢的上午,真正的生意上門了。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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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新的委託

  那天好像是星期五吧,反正依舊是個清閒的下午,夏天的尾巴還是獅子熱,福澤堂中的桌子上擺著個大洗臉盆,盆裡亂七八糟的堆滿了雪糕包裝袋和西瓜皮,似乎扔在那兒有些時間了,張是非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凝視著自己的雙手,一絲絲藍氣圍繞。

  而李蘭英則拿著一本包著平面幾何書皮的亂雲飛渡正看的銷魂,他一隻手拿著書,另一隻手則拿著塊兒西瓜,吃一口看一眼,嘴中發出嗤嗤的猥瑣笑聲。

  那崔先生從裡屋走出來,拿著一個裝滿了煙頭兒的煙灰缸,扣在那大盆裡,看著兩人的樣子他就來氣,只見他皺著眉頭對兩人喊道:「我說你倆也太邋遢了吧,一上午就造的這麼埋汰,光吃不拉的貨,抓緊,誰趕緊給我倒了去!」

  兩人早已經和他混熟,竟都沒搭理他,張是非繼續一副一心只管左右手的表情,而那胖子隨手把西瓜往盆裡一扔,然後笑著對崔先生說道:「我說分頭,這本書是不是你在租書店裡偷來的啊,怎麼好幾個精彩的地方都缺頁兒呢?」

  「滾,少答非所問!」崔先生有些懊惱的說道:「還能不能行了,劉雨迪才走一天,你們就把這屋子裡弄的這麼髒,趕緊的,收拾乾淨了!」

  兩人依舊沒動,李胖子咧嘴一笑,然後說道:「放這兒放著唄,反正馬上又會這麼德行了,收拾多累啊,哎對了,你看著髒你怎麼不動手啊?還說我倆?」

  我靠!那崔先生無語了,他望著這兩個造糞的機器,心想著怎麼跟他以前的那些大學寢室同學似的呢,都這麼懶,不過想到了這裡他自己也有些鬱悶,因為他好不到哪兒去,負責打掃工作的劉雨迪昨天回老家了,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回來,現在福澤堂中就剩下了三個邋遢鬼,照這架勢,不把小店搞成垃圾場估計都不會干休。

  幸好沒有開門,要不然都快召蒼蠅了,fuck,被反咬一聲懶後,崔先生也有些心虛,但好在他老奸巨猾,眼珠子一轉便計上心頭,於是他便對兩人說道:「行了,你們兩個懶鬼,敢不敢來一盤?誰輸誰倒垃圾,怎麼樣?」

  兩人本來都挺無聊,一聽分頭的提議,眼睛便亮了,於是張是非也不鍛煉了,李蘭英也不看黃書了,兩人抬起頭望著這個面癱的分頭,然後對他說道:「來甚麼?」

  那崔先生很是狂妄的一扭頭指了指電腦,說道:「KOF。」

  雖然說這崔先生的本事強的離譜,但是說到底也大不了二人幾歲,要說是自由無規則式搏擊的話,兩人夠嗆能答應,因為這不可能,但要說是街機LV1的話,那兩人似乎沒啥理由拒絕,再則說這一大盆垃圾確實有些不雅觀,於是兩人二話沒說便做到了電腦前。

  可他們不知道,他們又中了分頭的套,這分頭除了抓妖怪厲害之外,打電動竟然也出奇的猛,十分鐘沒到,兩人便完全傻了眼,張大了嘴實在都無法接受被分頭的冬藏一挑三的結局。

  都說他只猜到了開頭,卻猜不到結局,儘管兩人之前就知道了分頭玩兒拳皇挺猛,但是竟然猛到了這種地步確是他倆預料不到的,那冬藏上場後竟然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的生猛,就跟掛了變速一般,將兩人打的是措手不及,末了還在屏幕裡脫了褲子對兩人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挑釁動作。

  兩人完敗,只見那崔先生掐著根煙然後十分欠揍的對兩人笑道:「哈哈哈!沒想到吧少年!要論本事,小哥我街機第一吹牛第二抓妖才排第三,趕緊的,去收拾收拾,是非掃地,胖子你去倒垃圾。」

  兩人這個鬱悶,但是願賭服輸也沒辦法,只好耷拉著腦袋照做了,張是非有氣無力的掃著地,腦子裡想著自己甚麼時候能超越這分頭呢,他大爺的。

  就在這時,分頭的手機響了,分頭拿起了手機,接通了說道:「你好,這裡是福澤堂禮儀傳播中心,請問您找哪位?」

  傳播你大爺,張是非心裡罵道,你個傳播封建迷信的貨,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自稱甚麼中心,干。

  只見那崔先生恩恩啊啊了一句,然後說了句:「好的,沒問題,您留下個地址吧,我們今晚就趕過去。」

  記下地址後,他又客套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然後對著兩人說道:「干的差不多了吧,行了別幹了,來活兒了。」

  一聽來活了,張是非頓時感覺到挺高興的,要知道有工作就代表著有錢花,正好最近兜裡要見底了,幹完這一票後又有錢去找梁韻兒了。

  提起梁韻兒他就有些無奈,因為之前兩人又去了幾次狼嚎,但是梁韻兒對他的態度很是不冷不熱,不能說是不搭理他,但是他這『客人』的身份始終沒有變,聊的儘是一些場面話,不管張是非如何獻媚,卻還是無法找到突破口,這不由得讓他很是上火。

  他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要比沒希望強,他想著。

  於是他倆便放下了手裡的活兒走到了分頭的面前,李胖子問分頭:「來生意了?是妖卵不,還是啥?」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不是妖卵,是喜事兒。」

  「啥喜事兒?」張是非問道。

  那崔先生從桌子上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後,便對著兩人說道:「你們也應該知道,我們這行並不是只抓妖怪,還要做很多的事情,要不然我也不會遇到你們兩個,除了幫人看病外,我們要做的還有很多,比如相地,幫人看風水之類的東西,當然了,還有今天我們要做的這種事情。」

  說罷,那分頭便對著兩人講出了這次的委託,原來,雖然說現在是和諧社會,但是依舊有許多的百姓相信這鬼神之說,婚喪嫁娶這些個人生大事,如果每個先生幫忙看看實在是說不過去,人嘛,大多數都圖個心安理得。

  而這次的委託正是結婚選日子,不過這事挺有意思的,委託人是個中年男性,姓王名守利,是二婚,原配的媳婦兒再幾年前就死了,留下了一個天生眼睛有缺陷的孩子,於是他便想再找一個,可是說來也挺邪性的,之後他又結了兩次婚,也不知道是為甚麼,這兩個女人結婚後都不到半年就死於非命,這讓他很鬱悶,可是日子也得過啊,於是自己帶著個孩子又過了幾年。

  好不容易孩子有些大了,這王守利便又動了想娶個媳婦兒的念頭,經人介紹後,他又認識了一個女人,對方也是二婚的,都是過來人,兩人相處的不錯,便想要結婚,可是這一談起結婚,王守利便有些犯難,要知道自己之前找的那倆女人都橫死了,周圍的親戚朋友們也說過,是不是他命硬克妻呢?還是說他的原配夫人陰魂不散不想讓他再找呢?

  本來他也不相信這些玩意兒,但是為了討個心安,便覺得如果不找個明白人看看的話,自己這心裡實在是不落地,於是,多方打聽之下,便找到了福澤堂的聯繫方式,他想讓崔先生幫忙看看,到底有沒有甚麼說道,正好,如果沒事兒的話還可以請崔先生幫著選個日子,兩全其美。

  崔先生將這件事跟兩人說完後,兩人便瞭然了,感情沒他倆啥事兒啊,於是張是非便對那崔先生說道:「分頭,你告訴我倆這事兒幹嘛,我倆啥也不會又幫不到你。」

  那崔先生關掉電腦後,便對他倆說道:「誰說沒關係了,你看你倆一天天在我這兒待的,都快成宅男了,這次我準備讓你倆跟我一塊兒去,就當長長見識了,對你倆以後也有好處。」

  好處個屁,麻煩死了,兩人想到,不過說起來確實,兩人自從回魂之後就一直在崔先生這裡,福澤堂平時也沒啥事兒,兩人除了修煉就是修煉,一天天不出門,除了偶爾的夜生活之外都快跟社會脫節了,這次的事情聽上去也挺有意思的,於是他倆便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時間就是在今晚,畢竟這事兒不方便白天干,崔先生說,如果弄好了的話,三人除了掙錢之外,還能蹭一頓喜酒喝。

  張是非和李蘭英也沒往心裡去,只不過他們不知道,這頓喜酒,卻並不是那麼好喝的。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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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麵館

  入夜,三人便離開了福澤堂,推開了門走出去後,只感覺到空氣是如此的清新,和福澤堂中混雜著供香以及煙草的味道天壤之別。

  三人頓時感覺到神清氣爽,那崔先生活動了下身體,然後對兩人說道:「也許會晚點兒,你倆給家裡打電話了麼?」

  兩人無奈的聳了聳肩,他倆知道,即使自己不回去,父母多半也不會發現的,他們太忙了,於是張是非便搖了搖頭,對著分頭說:「不用了,咱們走吧。」

  分頭見兩人這樣,也心領神會的笑了下,那笑容似乎有些無奈,但他也沒多說甚麼,便帶著兩人沿著街道向前走著。

  按照分頭的規矩,自然是不能打車了,美其名曰鍛煉身體,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這麼多臭毛病。

  這時剛剛七點多,正是遛彎兒的好時候,分頭在前邊哼著小曲兒,張是非把雙手插進兜裡,然後問他:「我說,那家在哪兒啊,不會又要走個四五個小時才能到吧?」

  那分頭嘴裡叼著一根沒有點著的煙,然後轉頭望著他說道:「走你的得了,哪兒那麼多抱怨,放心吧,沒那麼遠,都餓了吧,咱們先去吃飯,今天請你倆吃頓好的。」

  哎呀哈,這分頭今天怎麼如此大方呢?兩人覺得有點兒奇怪,要知道之前他可是連包子都不捨得給兩人買啊,今天居然還請他倆吃飯??

  兩人對視了一下,看來今天太陽還真就打西邊出來了。

  走了沒到一個小時後,分頭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頭對兩人說道:「到了,進去吧。」

  兩人抬頭一看這家飯店,便愣了,這是給人吃的麼?

  破,十分的破,真搞不懂在街上為啥還能找到這麼破的小店,兩扇兒門抗上去似乎有年頭了,髒兮兮的,上面的玻璃好像好幾年都沒擦似的,儘管屋裡亮著燈,但是竟看不見裡面,給人一種油膩膩的感覺。

  那塊兒破招牌還不如不放上去,感覺就是個鐵架子上糊了塊塑料布,看上去同樣年代久遠,已經掉色嚴重了,只能依稀的看到上面寫的幾個字『老袁麻辣面』。

  干,兩人看到這裡,心中同時罵道,該死的分頭,這就是他說的請兩人吃頓好的的地方,原來是個破麵館兒,不對,相對的比起麵館,這兒看上去倒更像是個廢品收購站。

  不過這也真的是崔先生的風格,簡直鑽錢眼兒裡了,摳摳嗖嗖的。

  張是非倒是覺得無所謂,但是李蘭英卻不行啊,丫屬豬的,除了美女外最在乎的就是吃,他覺得在這破地方吃飯實在有點對不起他那腐敗的肚子,於是他站在門口抱怨的對那崔先生說道:「我就說嘛,你不可能有那麼好的心帶我們吃好的,算了,你也別進去了,這頓我請,上差不多的地方吃一口吧。」

  哪成想,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對他說道:「哪兒那麼多廢話,進來吧,誰家的都沒他家的好吃。」

  說罷,他便拽著有氣無力的二人,走進了這家破麵館兒。

  不出所料,麵館中同樣很破,幾張長方形小桌子擺在裡面,幾條三條腿兒的小圓凳看上去銹跡斑斑,桌子上筷子盒裡的筷子好像落了一層的灰。

  裡面的櫃檯上擺著一台電視,一個中年婦女正看的津津有味,她似乎認識崔先生,也許這窮酸的分頭是這裡的老主顧吧,只見那婦女笑著說道:「小崔,好久沒來啦。」

  崔先生一走進這店中便換了個態度,見那婦女問候,便十分恭敬的笑著說:「袁阿姨,又要麻煩你了。」

  張是非和李蘭英有氣無力的坐在一張小桌子旁,他倆哪兒來過如此掉價的地方啊,但是看那分頭卻挺高興,而這時候,從那廚房的方向,傳來了一個老頭子的聲音,張是非上眼望去,只見一個帶著墨鏡的老頭子走了出來,他打量了一下,這爺們兒夠滄桑的了,滿頭的白髮滿臉的皺紋,聽聲音也就五十多歲,可是這扮相看上去說是七十都有人相信。

  他走了出來,然後笑著說:「小崔來了啊,最近怎麼樣?」

  崔先生連忙過去攙扶,然後有些關心的說道:「袁大叔,我挺好的,您呢?」

  「好好。」那老頭兒看上去挺高興,然後說:「你帶朋友來了吧,等著,大叔給你做東西吃去,咱們再喝點兒。」

  說完,那老頭兒便又進廚房了。

  李蘭英小聲的對張是非說道:「嘿,你看這老燈,大晚上的還帶個墨鏡,夠花的了。」

  張是非連忙舉起手指放到嘴邊示意他小點兒聲,他說道:「噓,別瞎說,我看這大叔不正常。」

  「他是盲人。」正當兩人小聲嘀咕的時候,崔先生便走回來坐在了他倆對面,遞過了兩個小口碟兒,然後對著兩人說道:「沒事兒,袁大叔和袁阿姨不在乎這個,你倆只要禮貌點就行了。」

  說罷,他便拿起了一根方便筷子,掰開了打磨著,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

  張是非問他:「分頭,你經常上這兒吃飯麼?」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放下了筷子,對兩人有些感慨的說道:「以前常來,現在不怎麼來了,我跟這大叔淵源極深,也許以後你倆也會經常來這裡呢。」

  才不會呢,誰向你這麼窮酸,兩人心裡想道,這破地方有啥好吸引人的?

  由於整間麵館兒裡就他們三個客人,所以菜做的很快,沒一會兒,四個小菜兒便擺在了桌子上,干燒裡脊,涼拌海蜇皮,炒三樣兒,澆汁鯽魚。

  別說,這四盤菜看上去倒是挺有食慾的,李胖子抽了抽鼻子,然後便夾了一筷子放在嘴裡,嘿,味道還真挺地道的,於是胖子挺驚訝的說道:「嘿,想不到還真挺好吃的,比一般的飯店要好太多了,分頭行啊,挺有品位啊?」

  那崔先生一笑,然後啟開了四瓶啤酒後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對著兩人說道:「別著急,一會兒更驚訝的還有呢?」

  崔先生所說的驚訝是三碗麵,普普通通的麻辣面,被那個袁阿姨端了上來,崔先生笑呵呵的接過,然後邊大口大口的吃著邊示意兩人嘗嘗,張是非見這崔先生吃的如此之嗨,便夾了一筷子放在嘴裡。

  我滴媽!這是啥味兒!太好吃了吧!張是非吃了一口後果真十分驚訝,再看那一旁的胖子早已狼吞虎嚥起來,哪還有閒工夫說話?確實,這碗麵好吃的簡直有些詭異了,張是非以前吃過的面跟這碗麵比起來,簡直連個渣都不如啊,他真有點懷疑,這裡面是不是放大煙了,要不然怎麼會讓人停不住嘴呢?不過很快他便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這一碗麵條才五塊錢,往裡放大煙得賠死。

  不多時,那個袁大叔便穿著個圍裙過來了,崔先生趕忙讓座,然後給他倒酒,幾人便聊了起來,張是非發現,這老傢伙果然不簡單,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個快倒閉的麵館老闆,雖然他的眼睛似乎瞎了,但是從語氣就能聽出來,這老傢伙是見過大世面的,談笑風生之間透露著平易近人,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

  幾人聊的很是投機,不過張是非還有些疑慮,那就是這大叔看上去挺有本事的,為啥還要開這麼個小破麵館兒呢?難道他也跟這分頭一樣,喜歡扮豬吃老虎?

  這些是另外一個故事了吧,這句話崔先生經常跟他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這一點兩人不是很懂,不過兩人現在懂了,也許他們以後真的會經常來這家店了,因為這裡的食物確實太美味。

  飯後,崔先生付完了錢,讓兩人去外面等他,兩人撮了個肚歪,此時心情大好便沒想甚麼,走了出去,崔先生見他倆出去了,便對那袁大叔說道:「大叔,我想老易已經把妖卵之事通知您了吧?」

  那袁大叔點了點頭,他坐在桌子旁,手裡握著酒杯,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嗯,小崔,這件事我覺得十分蹊蹺,但是現在知道的還是太少,無法斷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對了,那幾樣東西你都收好了吧?」

  那崔先生給袁大叔遞了根煙,然後說道:「嗯,放心吧袁大叔,除了我和老易之外,誰都不知道那剩下的七寶放在哪兒。」

  那袁大叔將墨鏡摘掉,露出了塌陷的眼眶,顯然眼皮底下的眼珠不見了,只見他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只可惜,我的陽眼不在了,要不然,也許我可以幫你們找到那個叫『燃西』的卵妖。」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對那袁大叔說道:「放心吧袁大叔,這種事我已經習慣了,另外,這次不是我為難,是那兩個小子……」

  袁大叔點了點頭,然後對崔先生說道:「我老了,看樣子也沒幾年活頭兒了,幫不上你們甚麼,只能為你們誦經祝福了。」

  「別瞎說袁大叔,您還能活個五六十年呢,再說了,這倆新人也許還要您的幫忙呢。」

  崔先生笑著說,那袁大叔一聽,便也跟著笑了,他說道:「那是自然,誰叫這是緣分呢?放心吧。」

  他說完,崔先生便起身告辭了,走出門外,張是非和李蘭英已經在那裡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李蘭英抱怨的說為啥讓他們等這麼久,崔先生笑笑,沒說話,於是三人便起身向街角的盡頭走去。

  那麵館中,袁大叔和袁阿姨站在門口,袁阿姨歎了口氣,然後說道:「真是苦了這些孩子了,攤上這樣一件事。」

  那袁大叔則又戴上了墨鏡,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也許,這都是命中注定的吧,注定每個年代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

  說完後,他便陷入了沉思,袁阿姨望著他,知道自己這老頭子又在回憶過去的那段時光了,那些屬於他的故事,早已塵封已久變成了真正的故事,而故事這種東西就像是酒,不會因為時間而褪色,反而聽上去更加的香醇。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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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我怎麼沒早遇到你呢

  人生在世,食五穀雜糧,自然會沾染些世俗之氣,且帶一些通病。

  以貌取人便是其中一種了。

  十點左右,三人便來到了某住宅小區,正是那王守利的家,那崔先生是天生的演員,入戲極快,敲門前還是嬉皮笑臉,門開了以後便已經是道骨先風了。

  是個中年男子開的門,張是非在後面敲的真切,這爺們兒四十來歲,相貌平平,平鼻小眼皮膚蒼白,顯然是坐辦公室一族,他打開了門後,望著三人,似乎欲言又止,儘管之前已經打過招呼,但是他想不到這崔先生竟然如此年輕,於是他有些質疑的問道:「你們…找哪位?」

  崔先生對付這種場合輕車熟路,只見他從兜裡掏出了一塊小羅盤,然後對著那男子說道:「王先生,我就是小崔,是你叫我來的你忘了?」

  「你是…崔先生?」那王守利望著眼前這個身穿中山裝的年輕人,有些不相信。

  那崔先生微微一笑,直接說出重點:「是的,我想介紹你給我打電話的那位,也應該跟你說了我的年紀吧。」

  那王守利一聽,便恍然想起,只見他連忙說道:「是是是,唉你看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年輕。」

  說罷,他便十分熱情的請三人進屋,換拖鞋的時候,張是非已經粗略的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挺普通的三居室,目測大概一百平左右,算是中高產階級的住房了。

  三人換罷了拖鞋,隨著王守利來到了客廳,三人在沙發上屁股還沒坐穩的時候,只見那裡屋走出了一個小姑娘,看上去大概有十歲左右,眼睛挺大挺圓,身著粉紅色睡衣,一雙小兔子的拖鞋,她說:「爸爸,誰來了。」

  看來這便是那王守利的女兒了,雖然眼睛挺大,但是看上去卻毫無神采,應該是個睜眼瞎吧,張是非歎了口氣,今晚上竟遇到瞎子了怎麼。

  那王守利顯然很心疼這個女兒,他見孩子醒了便慌忙又起身來到那小女孩兒面前,用一種很是溫柔的語氣說道:「乖,他們是爸爸的朋友,找我有些事情,你先回房睡覺好麼?」

  那小女孩兒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便回房去了,王守利望著自己女兒的背影,歎了口氣,然後走回了客廳,拿出了一盒煙遞給崔先生以及二人,陪笑著說:「讓老弟見笑話了,孩子天生眼睛有毛病。」

  崔先生接過了煙,沒點著只是拿在手裡,笑了下,然後對著那王守利說道:「王哥,我這麼稱呼你行吧,之前咱們已經通過話了,你的意思我知道,咱們先辦正經事吧。」

  那王守利慌忙點頭,然後對著那崔先生說道:「說來也挺慚愧的,孩子都這麼大了,該給她找個媽了,你看,咱們該怎麼弄?」

  那崔先生說道:「先去看看你的臥室吧。」

  那王守利連忙帶路,崔先生示意張是非和李蘭英坐著別動,這正和兩人心意,因為崔先生之前說了,這次讓他倆來就是想讓他倆長長見識。

  這長長見識的意思就是看崔先生怎麼蒙人的,兩人自然沒了興趣,於是乎便坐在沙發上樂得清閒。

  沒一會兒,那崔先生和王守利便回來了,只見那崔先生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狀,王守利在一旁憂心忡忡,而張是非和李胖子則憋著笑容不敢樂出來,分頭這副表情他倆實在太熟悉了,一般只有要騙人的時候他才會這副模樣,別看他現在表情特深沉,其實腦子裡多半只是想著今晚吃完了明早該吃甚麼。

  他只是需要時間而已,而這時間多半三分鐘就夠了。

  果然,三分鐘過後那分頭便對著王守利說道:「王哥,剛才我看過你的臥室了,冒昧的問一下,你的原配過世多長時間了?」

  那王守利見崔先生問他,便說道:「六年了,那時候我家小圓剛四歲。」

  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對王守利說道:「那尊夫人臨走的時候,對你說了些甚麼呢?」

  張是非心裡想著:看見沒,來了,這是分頭的談話技巧,高明的太極功夫,曾經分頭對他倆換鎖國,言多必失多問少答便是這行門道。

  但是那王守利哪知道這些啊,只聽他歎了口氣,然後講到:「她走的急,睡覺的時候心臟病發作,甚麼話都沒留下。」

  「這就對了!」那分頭特高深的說道。

  「對甚麼?」王守利一頭霧水的問那崔先生。

  只聽崔先生說道:「這就是有話沒說出口啊!你想想,當時你的女兒還小,大嫂能放心的走麼?但是不走了不行,所以到了那面十分的牽掛你們,另外……哥你以前對嫂子不怎麼好吧,你後來結的那兩次婚,便是嫂子在那邊不得瞑目所剋死的。」

  「這……是真的麼?」那王守利有些懷疑的問道,雖然以前也有人這麼跟他說過,但是自己的原配死不瞑目這種事確實有些讓人無法接受。

  當然是假的了,張是非心中暗道,真是有些納悶兒,為啥這麼粗劣的騙術還能蒙到人,不得不說,還是心裡有鬼,要不然是不會上當的。

  那崔先生見這王守利似乎還不怎麼相信,便十分高深的從兜裡掏出了一張黃紙,然後撒手一丟,那黃紙頓時燃燒起來圍繞著屋子轉了一圈兒,嚇的那王守利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見那崔先生面容有些緊張的說道:「你看見沒有,有沒有?這麼多陰氣。」

  陰氣你大爺,張是非心中暗罵道,上回玩兒那城管的時候也用的這一套,你就不能換換招數啊。

  雖然張是非和李蘭英心知肚明,但是那王守利哪見過這陣仗?那火符就跟有生命似的轉了好幾圈才落下,他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慌忙對著那崔先生說道:「老弟,那你說該怎麼辦呢?」

  見這王守利已經上套了,崔先生便笑了一下,然後對他說道:「別慌,大哥,你這次算找對人了,整個哈爾濱也就我能管你這件事兒,這還得多虧我師傅啊……」

  見崔先生答非所問,都是明白人,王守利也自然明白這是要談錢了,於是便對那崔先生說道:「老弟,你就說吧,只要能把這件事整好,多少錢都行。」

  就等你這句話呢,崔先生張是非李蘭英三人心中同時想到。

  多少錢都行,多動聽的一句話,但是那崔先生也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滿不在乎的說道:「錢乃身外之物,不瞞您說,想必你也覺得我很年輕吧,沒錯,我命好,攤上了一個好師傅,福澤堂文叔你聽說過吧,我這身本事就是他傳的,他老人家生前那就是淡泊名利,臨死之前囑咐我救人切勿有貪念,但是我看哥你也是場面人兒,不要錢的話就顯的假了,這樣吧,八千八,討個吉利數,怎麼樣?」

  你這還淡泊名利?張是非和李蘭英在一旁只掉冷汗,也太貪了吧!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八千八?

  「這……。」那王守利顯然也有些猶豫,畢竟誰家也不是印錢的,一下就要這麼多是有些蹊蹺。

  那崔先生沒有給那王守利細想的機會,只見他又說道:「哥你別誤會,這錢並不是白花的,這樣吧,我先告訴怎麼回事兒你在決定,怎麼樣?」

  那王守利點了點頭,崔先生便說道:「哥你遇到的這件事,以前我跟我師父學藝的時候也遇到過,嫂子因為走得匆忙,導致很多事情都沒交代清楚才會在那邊惦記你們,我們要做的就是寫『陰信』,交代明白就差不多了,沒事兒哥,你可以打聽打聽,整個哈爾濱也就我會這個了,寫陰信的紙是我師父留下來的,現在就剩下三張,用完了以後這門手藝就失傳了,所以這價錢並不貴,你覺得呢?」

  那王守利被崔先生侃的有些迷糊,在這和諧社會,他上哪兒打聽去?但是聽這崔先生說的玄乎,有鼻子有眼睛的,一時之間他又不知該如何選擇。

  崔先生微微一笑,然後便對著那王守利說:「哥,要不你想想吧,說實在的,我也挺捨不得這信紙的,要不您再找找別人?我們就先走了。」

  說罷,他給張李二人使了個眼色,於是三人起身要告辭,那王守利見這崔先生要走,慌忙攔住了他,說道:「老弟別走,我不是那個意思,行,八千八沒問題。」

  這招應該叫以退為進吧,這爺們兒已經被忽悠了,張是非心中想著,也難怪,剛才分頭那手丟火球實在太具備視覺效果,平民老百姓看見後哪兒有不打怵的?

  崔先生見王守利上套,便說道:「那就謝謝哥了,放心,除此之外,我還會幫你選定個良辰吉日好讓你跟嫂子結婚的,好了,咱們現在就開始辦正經事吧。」

  這分頭也不含糊,他先起身走到門口,蹲在地上,美其名曰接地氣,殊不知這是五樓,他示意張李二人過來,然後對著張是非小聲的說了幾句,張是非聽後有些無奈,但是也沒辦法,就先跟李蘭英下樓了。

  「他們幹啥去了?」那王守利說道。

  崔先生說「沒甚麼,我這兩個師兄弟下去鋪路了,來,咱們現在開始寫信吧。」

  說罷,他便從兜裡又掏出了一張空白的黃紙,似乎是他早就準備好的,他在上面隨便寫了幾個看不懂的字後,便來到了窗戶邊上,對著那王守利說道:「哥,把窗戶開開。」

  王守利照做了,打開了窗戶後便站在了崔先生的旁邊,崔先生閉著眼睛嘴裡似乎唸唸有詞,不多時,只見他大喝了一聲:「來!」

  一旁的王守利被這忽然一嗓子嚇了一跳,只見這時,也不知道從哪兒飛上來一隻孔雀,那孔雀在半空中轉了一圈後,便飛到了窗戶旁。

  這一幕真的把王守利使震驚了!

  只見那崔先生微微一笑,然後一伸手,那張寫了字的黃紙脫手而出,被那孔雀叼在了嘴裡,只見那崔先生十分莊嚴的說道:「神鳥引路直通幽冥,勿要弄錯送其手中!」

  那孔雀十分有『靈性』的點了點頭。

  「我服了崔先生!你太厲害了!!」見到這一出後,那王守利真的被折服了,此時的崔先生在他眼中,簡直昇華到了神仙耶穌阿門之類的境界,太神了簡直,活神仙啊。

  估計,現在別說是八千八了,就是八萬八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拿出來。

  那崔先生十分高深的一笑,然後對著王守利說道:「大哥不必多禮,你我相見也是緣分,這些是分內之事,咱們今天就交個朋友,日後大哥如果還有甚麼事需要小弟效勞的話,只要言語一聲小弟責無旁貸,只不過,今晚之事,涉及天機,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

  這話說的,讓王守利心裡熱乎乎的,只見他點頭跟搗蒜一般,十分激動的說道:「老弟,啥也不說了,相見恨晚啊!我上兩個媳婦兒真冤枉,你說,我咋沒早碰上你呢?」

  窗戶外面的張是非一陣無語,他心裡想著:是,你要是早遇到他你媳婦兒早死不瞑目了。

  想到這裡,他便歎了口氣,然後揮舞著翅膀轉身飛向了天際。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33 PM


第八十一章 蔡寒冬

  回到了福澤堂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了。

  那晚,在分贓之時,張是非問那崔先生,王守利之妻當真是死不瞑目麼?

  崔先生猥瑣的笑了一下,然後對他說道:「哪兒來的那麼多高科技啊,完全是心理因素作怪,你倆剛才也看見了,那姓王的火氣那麼旺,就是你倆中邪他也不會中。」

  李胖子在一旁邊問道:「看上去他家似乎不怎麼有錢啊,你為啥還坑他?」

  崔先生聽他這麼一說,便望了望兩人,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不要被你們眼前的假象所蒙蔽,你們光看表面了,我為啥要看他的臥室?靠,我跟你們說,我這鼻子聞錢是出奇的靈,少說他家的存款也得有個百八十萬,這是現錢,你說他一普通的電視台小幹部,能有這麼多錢?這錢對他來說九牛一毛而已,年輕人,還是欠思考啊。」

  服了,你個老警犬。張是非有些無語,然後便問他:「他之前娶的倆媳婦兒為啥會死?這是因為甚麼呢?」

  崔先生想了想後,便歎了口氣:「生死有命,這不是我們能管之事,明白麼?」

  沒明白。兩人搖了搖頭。

  一個星期之後,正是崔先生為那王守利定的娶親吉日,據崔先生說,這是這個月最好的是日子了,凡是這天結婚的,必將幸福美滿子孫安康,如果王守利沒有結紮的話,再抱個大胖小子也不是不可能。

  王守利自從見到那崔先生能駕馭『神鳥』後,自然將崔先生看做了野生的神仙,如今活神仙發話,他哪兒有不聽之理?於是便按照崔先生的吩咐大辦酒席。

  三人自然被位列上賓,平常在福澤堂三人也沒啥事兒做,於是崔先生便領著他倆去蹭飯了,紅包自然是不用包了,你個二婚還包紅包多不吉利。

  王守利新找的媳婦兒挺好看,也挺年輕,最多也就三十幾歲,真是映了老少配不嫌累這句俗語了,張是非想到。

  不過看他那媳婦兒風姿卓越媚骨含香的神態,張是非怎麼也不覺得她會好好的照顧王守利的女兒。

  本來這事兒跟他半毛關係都沒有,但是也不知道為甚麼,他確實挺替那小姑娘犯愁的,她是叫王小圓吧,張是非不願意跟那些大叔坐在一起,於是便和胖子隨便找了個偏移的桌子坐下了,反正誰都不認識,坐哪兒都一樣。

  酒店的大堂內張燈結綵的,看上去也倒喜慶,張是非等著上菜的時候,張是非四下的望著,他望見了王守利的女兒正坐在不遠處,看上去她並不開心,不過這也許是廢話吧,誰爹娶後媽能開心?

  看這小姑娘睜著眼睛目視著前方,一桌的親人似乎都沒照顧她,她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儘管看不到任何的東西,耳邊是嘈雜的音樂以及那些喧囂聲。

  也許,她跟我倆一樣,在這裡都會決定格格不入吧。

  確實挺奇怪的,這種感覺,我以前也不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人啊?張是非心裡有些納悶兒,他望了望旁邊的李胖子,胖子顯然不像他,正跟旁邊的人一頓神侃,從蔬菜上漲的價格一直侃到了金融危機對次時代的影響,把旁邊那爺們兒侃的一愣一愣的,那爺們兒問他是誰,李胖子也懶得解釋,隨口說自己是那王守利的三舅老爺,說是人小輩分大。

  他想的是反正都是來湊份子的,不巧這王守利的三舅還真就在這張桌子上,於是弄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尷尬,胖子差點沒挨揍,幸好張是非眼疾手快邊對眾人賠不是邊把他拉到了另外一張人比較少的桌子上。

  胖子知道自己失態了,便不再說話,跟張是非一起等菜上桌了,遠處那崔先生坐在主席,跟王守利他們的領導坐在一起,張是非確實挺佩服這分頭的,遇事不怯場,敬酒來者不拒,別看只有二十多歲,但是跟那幾個老傢伙談的還真挺攏的,似乎那些個上層人士中也有認識崔先生的吧,反正挺吃得開,張是非隔了好幾桌都能聽見崔先生那不卑不亢吹朗朗吹牛逼的聲音。

  相比之下,張是非在這桌可就有些鬱悶了,這桌上小孩兒居多,算的上大人的,也就坐在胖子旁邊的那個人了,那人長的有把逗,比胖子還胖,一件半截袖緊緊的箍在身上,如果說李蘭英的外形像是套了個游泳圈的話,那麼那個胖子的外形簡直就像是一個軍用水壺,腦袋和身體的比例也太過於調皮了吧,乍眼一看跟漫畫似的。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也不用多拘束,不一會兒,上菜了,胖子都有吃的愛好,於是乎這兩個胖子便風捲殘雲起來,同桌的那些小朋友都看呆了,他倆好像互相較勁一般,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誰都不服誰,冥冥之中好像一定要分出到底誰最能吃、到底誰才是胖子中的霸主。

  張是非歎了口氣,就在這時,他旁邊的空位上坐下了一個人,那人坐下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嘿,來晚了。」

  張是非打量過去,怎麼瞅這人怎麼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只見這男子似乎二十多歲,也許來的挺急,衣服上都是汗,帶著個眼鏡兒,一邊用面紙擦汗一邊從桌子上拿起杯啤酒咕咚咚的喝了下去。

  見張是非看著他,那人便笑著說道:「怎麼,我臉上有甚麼東西麼?」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看你怎麼像個人呢?」

  「廢話。」那人笑了:「有意思,我不像人像甚麼。」

  我靠!聽完他這話,張是非猛然的想了起來,這孫子不就是當初在醫院裡揍的那個人麼?難怪這麼眼熟,沒錯,當時天黑是沒怎麼看清長相,但是聽到這句『有意思』就絕對跑不了。

  更諷刺的是,張是非又想了起來,這孫子貌似還是個記者,之前在那甚麼都市傳奇上看過他,當時就看他眼熟,只是一時間沒記起來,他叫做蔡……甚麼忘記了。

  「原來是你啊!」張是非頓時有些鄙視,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很明顯,這個蔡甚麼已經把張是非給忘了,他放下了酒杯,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怎麼,咱們以前在哪兒見過麼?」

  張是非有些無奈的笑著說:「我看你是腦袋又不疼了吧。」

  「啊……」只見那蔡甚麼摸了摸腦袋,然後指著張是非說道:「你是……在醫院裡被我騙的那個人啊,哈哈,真是巧啊。」

  這傢伙見到張是非似乎一點都不生氣,只見他伸出左手然後說道:「之前在醫院抱歉了哈,當時我太無聊,所以就跟你開了個玩笑,見怪莫怪。」

  嘿,這小子脾氣還挺好,挨了頓揍還沒抱怨,張是非也伸出了左手,他心想著,這小子一定是左撇子。

  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張是非說道:「你不恨我揍你?」

  「為啥要恨?」那蔡甚麼聳了聳肩然後說道:「有因有果,我自找的嘛,再說了,這正是不打不相識啊。」

  行,看來這人可交,張是非心中想著,起碼夠坦白,他喜歡,於是乎,他倆便拉開了話題,別說,聊的還挺投機的。

  談話間,張是非問那人:「啊對了,我在電視上看過你,你是記者對吧,叫蔡甚麼來著?」

  那人微微一笑,然後加了一塊兒冬瓜放在了嘴裡,說道:「蔡寒冬,你呢。」

  張是非自報家門,然後兩人又喝了幾杯,酒席進入了後半段,張是非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這蔡寒冬除了青菜之外甚麼都不吃。

  男人嘛,建立友情不是在戰場上就是在酒桌上,幾杯酒指尖兩人談的十分投緣,又年紀相仿,於是便都將對方當做了朋友,張是非笑著對蔡寒冬說道:「怎麼不吃肉啊?」

  蔡寒冬笑了笑,然後說道:「信仰問題。」

  「你信佛?」張是非說道:「就算是信佛也得吃肉啊,你看現在寺廟裡的和尚,一張嘴哪個牙縫兒裡沒肉絲兒?」

  蔡寒冬撫了撫眼鏡,然後對張是非說道:「我不信佛,我只信命,所以不忍心吃它們。」

  「啥意思?」張是非有些納悶兒。

  只見那蔡寒冬用勺子舀了一半勺松仁兒,咀嚼了幾下後,用紙巾擦了擦嘴,然後便對著張是非輕描淡寫的說道:「你相信來世麼?」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33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9:58 PM 編輯

第八十二章 前世爹媽

  不得不說,蔡寒冬這句話可是直接摟到了張是非的心坎兒裡,一句輕描淡寫的你相信來世麼,觸及到了張是非最柔軟的地方,曾幾何時他和徐瑩在那不知名的大山之中是多麼的快樂安逸,可就像是一場夢,夢醒十分徐瑩早已香消玉殞,機緣巧合之間自己遇到了她的轉世,可是當自己跟她談起前世的時候,她卻漠然一笑而從不理會。

  也許這真的是老掉牙的泡妞手段吧,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啤酒,挺苦挺澀的味道,喝到胃裡挺涼,他淡淡的對蔡寒冬說道:「這不是那些毛都沒長全的小姑娘們才會意淫到的東西麼,怎麼你個大老爺們兒也信這套?」

  那蔡寒冬笑了一下,用手撫了撫眼鏡,便說道:「信仰不同罷了,我信前世今生並非單方面傾向姻緣,我在意的是更多。」

  張是非聽他說話還挺有意思,便來了興趣,問道:「說仔細點唄。」

  說完,他從兜裡掏出煙,然後遞給了蔡寒冬一根,蔡寒冬謝過,點著了以後抽了一口,似乎很舒暢的模樣,他對張是非說道:「信前世今生,便要相信因果報應,說起來你也許會笑話吧,你信報應麼?」

  張是非你會有報應的。

  我靠,張是非臉刷一下就變了,確實以前他也不相信這玩意兒,心想要是有報應的話他得慘到家去,可是經歷了瀛洲一行之後,他的想法卻翻天覆地了起來,於是他慌忙又端起了酒杯想憑借喝酒來掩飾自己內心深處對這倆字兒的恐懼,他說道:「信……。」

  他說完後,蔡寒冬便拿起了筷子,然後指著一個盤子裡的三道鱗說道:「你要相信那咱就好解釋了,你聽故事不,我給你講一個,講完你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一旁正在胡吃海塞的李蘭英夾起了一大塊兒肘子肉,咬的一嘴全是油,他見張是非這邊聊的正歡,便摻和進來,邊吧唧嘴邊問道:「說啥呢,老張,這你朋友啊,嘿,你不是那誰麼?我在電視上見過你嗨。」

  蔡寒冬笑了笑,然後和李蘭英握了握手,算是認識了,聊了幾句後,便繼續講出了他要講的故事,這小子講故事還挺聲情並茂的,不愧是干記者的,張是非想道。

  蔡寒冬跟他講,在古時候,有一個出家人,就是和尚,下山化緣,正好路過一家人結婚,他便進去了,走到院子裡,他望著那酒席上擺著的雞鴨魚肉,歎了口氣,竟自顧自的開始念起了那些雞魚的名字,不過可不是菜名,而是人名。

  那家的人挺奇怪,心想著你這和尚不是抽風麼,來這兒絮叨甚麼,於是便上前詢問,那和尚微微一笑,竟然還唱起來了,他唱道:莫道輪迴苦,孫兒娶祖母。牛羊席上坐,六親鍋內煮。女食母之肉,子打父皮鼓。大喜?大喜?大悲,大悲。

  張是非聽的有點迷糊,這是啥意思?一旁的李蘭英也很是疑慮,顯然,他的理解能力還不如張是非,他這徐胖子這時依舊跟那旁邊的真胖子比賽吃東西,大肉不停的往嘴裡招呼,他支愣著耳朵聽著,在座的那些小孩也覺的這蔡寒冬講的挺有意思,也都瞪著大眼睛等著他講下去。

  那蔡寒冬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我怕打擊你吃東西的雅興,還是別講了吧。」

  張是非心裡想著這甚麼人啊,把興致鉤起來了就不講了,真孫子,於是他忙說道:「別太監啊,挖坑不填那多沒職業道德?」

  那些小孩子也開始催促這記者哥哥講下去,蔡寒冬見自己下不了台了,便說道:「好吧,那我就跟你們講講這是啥意思。」

  說罷,他便繼續講到,原來個和尚有點本事,五眼六通法眼一睜,這家人便悲劇了,那和尚看得出來,這新娘乃是那新郎的祖母轉世!原來,在新郎剛一出生那會兒,他老爹便因為幹壞事兒干的太多,掛了,他奶奶年紀大也沒撐幾天,昏昏沉沉的下到了那邊,見到閻王爺後,便對閻王訴苦,說他孫子還小,他爹死了,他媽如果改嫁他該怎麼辦?你放我回去養活他吧。

  閻王跟這老婦說:你歲數這麼大,即使回去也活不了幾天,這樣吧,你來世給他做媳婦兒。

  就這樣,二十年過後,那小孩兒便成親了。

  聽這和尚的話後,那新郎大吃一驚,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但是那和尚又繼續說道:你看那一邊的少女吃豬蹄兒,殊不知這豬蹄兒正是這女子死去的母親投胎成豬的蹄子,那邊有個小伙兒圖熱鬧敲驢皮鼓敲的正歡,殊不知這驢皮鼓正是他父親托生的皮所做。

  這還不算甚麼,就是這新娘的前世,也就是那新郎奶奶當時辦喜事時前來吃肉喝酒的那些人,現如今都變成了鍋裡的大魚大肉,而當年他奶奶辦喜事時所殺的牛羊魚肉,現在都輪迴成了今天的客人。

  所以才說大喜大悲,正是如此。

  哎呀我靠!李胖子聽到了這裡,頓時面色鐵青,他此時嘴裡正好啃著一塊兒大骨頭,聽那蔡寒冬說的這個噁心,搞的他上不上下不下,也不知道該繼續吃還是該吐出來,他的抵抗力還算好一些,畢竟曾經便看下水道人魚邊吃沙丁魚罐頭的選手,但是同桌的那些小朋友就遭殃了,他們都長大了嘴一動不動,更有甚者轉頭向衛生間的方向跑去,估計是吐去了,結果弄得整張桌子上的氣氛都十分的尷尬,除了李蘭英身旁那個好像是水壺樣的胖子外,每個人都不想吃了。

  張是非心裡這個後悔,這故事從蔡寒冬的嘴裡說出來有鼻子有眼睛的,搞的他胃裡一陣不舒服,於是他便對那蔡寒冬說道:「我說,不至於吧,你的意思是這桌子大肉全是我們以前的親戚?」

  那蔡寒冬有些不好意思,他連忙說道:「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抱歉,我又好心辦壞事兒了,其實那個也只是一個故事而已,主講的是輪迴,殺業就要消業……我這麼說也許挺複雜的,總之,還是少吃點葷腥好,你覺得呢?」

  他說完後望著張是非,張是非心裡這個鬱悶,他心想,還我覺得,我覺得如果放在半年之前的我身上,你現在早趴桌子底下去了。

  不過他說的也不無道理,記得之前再瀛洲時,陳摶那老燈就跟兩人講過類似的東西,因果嘛,不就是你砍我一刀我還你一刀的事兒麼,沒那麼複雜。

  於是張是非喝了口氣酒,便對他說道:「我倒沒這麼覺得,我覺得人生在世還是該吃吃該喝喝,畢竟老想那些東西的話,連這輩子都活的不自在,別說是下輩子了。」

  蔡寒冬笑了一下,沒說話。

  眼下飯是吃不消停了,整張桌子上只有那『水壺』沒受影響,依舊吃的香甜,但是別人不行啊,那些小朋友都快走光了,看來張是非他們只能喝酒了,李蘭英拿過了幾瓶啤酒,然後跟兩人聊起了天,話題轉變後,三人聊的還挺投機。

  直到半個小後,那個『水壺』才算吃完,一桌子的菜,百分之六十都進了他的肚子,此時他吃飽了,往椅子上一靠,也不擦那油膩的嘴,便打了個響亮的飽嗝,滿臉幸福的模樣。

  李蘭英見這哥們兒有把逗,可能因為都是胖子的緣故吧,惜英雄重英雄,於是他便遞上了一顆煙,也跟他侃了起來,那胖子笑呵呵的接過了煙,然後甕聲甕氣的說了聲謝謝,胖子幫他點著了,他也抽了,但是張是非卻發現他根本不會抽煙,完全不得要領。

  但是話不能說破,說破了人家多沒面子?張是非他們便跟這胖子搭話,問他是哪兒的,是不是這王守利的親戚?

  那胖子點了點頭,然後對著三人說道:「我是他的三舅。」

  張是非和李蘭英頓時腦袋後面全是黑線,原來和他倆一樣,這也是個蹭飯的。

  看著這胖子一臉的滿足感和嘿嘿的傻笑,張是非心中感歎道,這啥世道,蹭飯都能蹭出優越感。

  不過都是同道中人,也不講究那些了,於是他們便聊了起來,那胖子似乎不怎麼愛說話,一直笑呵呵的看著他們說,直到崔先生走了過來,看上去這分頭沒少喝,張是非心裡想到,走路都打晃了。

  那崔先生一身的酒氣,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然後說道:「別聊了,該撤了……咦?」

  張是非轉頭望著他,只見崔先生掃了一眼個個『水壺』,一瞬間好像發現了甚麼,但是他很快恢復到了之前的那副醉態,也沒說甚麼便示意兩人走。

  聊的正起興,但是他倆也知道該走了,於是,張是非李蘭英跟那蔡寒冬以及水壺道別後,便起身隨著崔先生走出了酒店,王守利似乎喝多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這第二春確實讓他挺爽,見崔先生要走,便和妻子起身相送,崔先生笑著說了些場面話。

  其實酒席到了現在,走的人也都差不多了,張是非四下望了望,望見了王守利的小女兒正在酒店外不遠處的水泥台階上坐著,身旁沒有人,看上去挺讓人心酸。

  於是他便對那王守利說:「王哥,你女兒在那邊沒事兒吧。」

  哪成想今天的王守利很反常,也許是喝多了吧,他便擺了擺手,然後說:「沒事兒,我姑娘聽話著呢,那誰,你幫我去看看。」

  一旁他的親戚便走了過去講那王小圓帶了回來,這孩子還是一臉的木訥,不知道在想些甚麼,她這表情張是非有些不敢看,於是他便轉身跟那崔先生走了。

  三人依舊步行,崔先生滿身的酒氣,走路都得李胖子攙扶著,在街角拐了個彎兒後,那崔先生說啥不走了,一屁股坐在了街邊的石頭牙子上,然後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右手小指頭放進了嘴裡。

  看的兩人一陣噁心,要說崔先生這右手小指倒挺有意思,小指的指甲是黑的,挺長挺鋒利,據崔先生以前說,用這小指甲削蘋果沒問題。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吧,那分頭開口了,只見他對兩人說道:「做你倆旁邊那個胖子,你倆發現點啥不一樣沒?」

  李蘭英見這分頭好像在說醉話,便沒好氣兒的說道:「當然,當然發現了,他跟我們不一樣,是純蹭飯的。」

  「屁!」只見那崔先生罵了一句,再等他抬頭之時,身上的酒氣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他的神情也變的嚴肅起來。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48 PM

第八十三章 蹲點準備

  張是非見這崔先生似乎一瞬間清醒了過來,心中便有些納悶兒,他心想這老小子難道剛才都是裝的?但看他的神情不像啊也。

  李蘭英倒是沒想那麼多,他見分頭罵他,便撇了撇嘴,然後說道:「你是不是喝多了?那哥們兒胃口比我還好呢,能有啥異常?」

  崔先生看見李蘭英這樣子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他搖了搖頭,然後小聲的抱怨了一嘴自己怎麼遇到這麼沒心沒肺的人,造孽啊真是。

  而那張是非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因為這崔先生雖然平常總是不著調,但是要是遇到事兒了,他講出的話還是相當嚴謹的。

  於是他便問那崔先生:「分頭,到底你看出甚麼來了,跟我倆說說唄。」

  那崔先生招呼兩人坐下在他旁邊,然後便對他倆說道:「我懷疑,那個胖子是卵妖。」

  甚麼?張是非愣住了,卵妖?這似乎不可能啊,由於自己上班的時候都會換上孔雀的身體,想想之前遇到的那幾個卵妖,如果那個胖子也是的話,那同樣身為妖怪的張是非是絕對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而且看那個胖子除了貪吃之外並沒有別的動作,這不符合邏輯啊,於是他便對那崔先生說道:「你怎麼看出來的呢,他身上也沒妖氣啊?」

  那崔先生從兜裡拿出煙,遞給了兩人,然後說道:「我不是看出他是妖怪,只不過我是看出他不是人了。」

  人生在世,都離不開自身的皮囊,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只要是人,身上就會有三盞燈(額頭一盞,兩個肩膀各一盞),或者也說成是三把火,不過只有一些天生異能或者大智慧之人才可以看見,尋常人是無法發掘的。

  這三盞燈是支撐人生命之火,燈火越旺盛,人的生命力就越頑強,同樣,火氣越弱,人便會倒霉,會生病,甚至撞邪也不是不可能,這燈火依靠燃燒人的血氣而明,如果三盞燈全滅了的話,那這人也就魂歸天際了,油盡燈枯之說由此而來。

  說的是這崔天生因為某種原因,是能夠模糊的看到人額頭上的火氣的,剛才崔先生在酒店叫他倆走的時候,便發現了那個水壺胖子的異常。

  那個胖子的身上根本就沒有一絲的火氣!

  這不由得讓崔先生很是驚訝,但是又礙於酒店中人多,不好細說,便帶著兩人出來,然後才告訴兩人,張是非聽完後也感覺到十分的震驚,於是他便對那崔先生說道:「沒火氣?那不就是死人麼?你的意思是……他是鬼?」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別那麼沒嘗試,你也不看看現在太陽多大,如果有鬼在這個時候跑出來吃喝玩樂的話,那世界末日真就不遠了。」

  「那你的意思是……?」

  崔先生看著兩人,然後十分鄭重的說道:「卵妖,我懷疑他是一個等級比較高的卵妖,而且比咱們之前遇到的都要高級也不是不可能。」

  張是非忽然想起了之前那王守利身上發生的事情,於是便對那崔先生說道:「那你說,這傢伙跟王守利之前死媳婦兒的事,會不會有關聯?」

  那崔先生想了想,便說道:「不清楚,但是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次的錢掙的還真挺不容易的,又有得忙了。」

  李蘭英天性懶惰,他對著崔先生說道:「我說分頭,反正咱們錢已經拿了,還管那麼多幹啥?」

  那崔先生一笑,然後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後,便對兩人說道:「這是基本的職業道德,而且你倆也要明白,你們現在的狀態就像是孫猴子取經,不攢夠功德分,是永遠也脫離不了這身獸皮的明白麼?」

  兩人無語,於是那崔先生便又說道:「行了,有啥事兒回福澤堂再說吧,別在街上抽風了。」

  於是,三人便又回到了福澤堂,其實張是非心裡也挺期待遇到卵妖,畢竟沒磨練就沒成長,這道理他懂,再者說,他之前練就的本事正好有地方發揮了,他實在是不想再被人看不起,剛才聽崔先生說有情況,在回福澤堂的路上他的心中便開始期待了。

  福澤堂中三人坐罷,然後那崔先生便開門見山的對他倆說道:「這次的事情估計有些棘手,眼下劉雨迪也不在,所以也不知吉凶,所以一定要想個好辦法才行。」

  張是非有些摩拳擦掌的說道:「老大,你有啥吩咐就直接說吧。」

  那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後,便對兩人說道:「是這樣的,我覺得那卵妖未必是真的想害那王守利,因為它不可能沒發現你倆也同樣是妖怪,它今天的做法實在是太詭異了。」

  李胖子往沙發上一靠,肥胖的身體壓得沙發一抖,只聽他說:「你的意思是他今天是故意向咱媽挑釁來了?」

  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完全有這個可能,所以,為了謹慎行事,這次我們兵分兩路,我和易欣星去追查這個卵妖,而你們,則是去保護那王守利一家的安全,聽懂沒?」

  兩人自然是聽懂了,張是非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我倆具體要怎麼做,說清楚點兒。」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麼?」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從今晚開始,你倆每天晚上別回家了,去王守利家的小區蹲點兒吧。」

  啥?聽完崔先生的話後,兩人明顯很鬱悶,心想著這分頭果真是一肚子壞水兒,還美其名曰讓兩人經歷苦難呢,最後還不是把他們當炮灰使,還蹲點兒呢,在大街上睡覺,那不跟要飯的一樣了麼,靠。

  於是李蘭英連聲叫苦,他說道:「不帶你這樣兒的啊,你也不確定那胖子是不是找王守利的,還讓我倆去睡大街,你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分頭不含糊,直接罵道:「少廢話!去不去,不去的話這個月工資你別想要了!」

  錢,永遠是駕馭受壓迫者的動力,李蘭英沒話了,張是非也覺得這事兒有點兒不靠譜,於是他便對那分頭說道:「要是那胖子不出現呢,我倆要在那邊過幾個晚上?」

  崔先生想了想後,便對他說道:「放心,最遲也用不了一星期。」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48 PM


第八十四章 下午的酒

  一個簡短的除妖討論會結束後,崔先生便放了兩人的假,說這兩天電話聯繫,他倆不來福澤堂也可以,二人的肉身崔先生自然會替他們好好的保管。

  之後,兩人便各自回到了家中,張是非回家的時候,家中照例沒有人,有時候他也挺奇怪自己的父母的,白天不在家,晚上也不在家,而且他們吵架的時候卻都還老說是為了這個家,真不明白這家存在的意義到底是甚麼。

  張是非洗了個澡,然後穿著一條四角褲就躺在了床上,他忽然發現,自己現在的職業是見不得光的,白天都無所事事,到了晚上夜深人靜黑燈瞎火才開始工作,和小偷劫道的差不多,他大爺的。

  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本來心裡還有些期待自己的新必殺技能小試下牛刀,但是那個不靠譜的崔先生竟然說卵妖夠嗆能來,嗎的,這是何道理啊。

  總要幹點甚麼吧,他想著,於是便翻出了手機,幸好,之前死皮賴臉的向那梁韻兒要來了電話,只不過自己之前給她發短信她都不回,打電話也是只講些類似你好、沒事、再見之類的話。

  不得不說,人啊,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曾經個性十足視女人為糞土的shifei張,動了真情後也淪為了人家的裙下臣,曾經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少年早已隨風而去,也難怪最近李蘭英總罵他逼奴,這話確實沒怎麼嚴重。

  算了,別想那麼多了,沒用,他歎了口氣,然後便隨手給梁韻兒發了條短信,字挺少,只有一句話『幹嘛呢。』

  其實他壓根也就沒指望著這小娘皮給他回,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五分鐘沒過,梁韻兒還真回了。

  她回的字更少:「待著。」

  嘿,竟然回了,張是非立馬坐了起來,心想著今天怎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坐在床上望著手機,一心裡陣激動,難道自己走運了?

  他想再回點甚麼,不過又一想,打鐵要趁熱,與其回短信還不如打電話直接溝通要來的激情,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便回撥了過去。

  嘟嘟的響了兩三聲後,便通了,手機了傳來電話那頭梁韻兒甜美而略帶似小沙啞的聲音,這聲音無異於一針興奮劑,結結實實的紮在了張是非最敏感的神經之上,梁韻兒的聲音似乎有些疲憊,她說:「幹嘛?」

  都說情人眼中沒牛糞,梁韻兒的聲音張是非聽在耳朵裡就好像是在跟蒼井空對話一般的受用,於是他便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啥……沒事兒,就是想知道你幹啥呢。」

  梁韻兒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剛才我不是告訴你了麼,還有甚麼事?」

  張是非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說,電話那邊的梁韻兒見張是非無語,沉默了一會兒後,用一種疲憊的聲音說道:「算了,你現在有時間沒,陪我喝點酒吧。」

  臥槽?真有這麼好的事兒?張是非驚訝的張大了嘴,不是在做夢吧?想到這裡他慌忙將手指伸進嘴裡用力的咬了一口,靠,疼死了。

  電話那邊的梁韻兒似乎有些等的不耐煩,她說:「不願意就算了。」

  「別別別!」張是非慌忙忍著手指的疼痛說道:「願意願意,怎麼能不願意呢,你現在在哪兒呢,我去找你!」

  那梁韻兒告訴了張是非她現在在中央大街附近的一間小飯館裡,張是非掛斷了電話後,便火速的打扮了起來,十分鐘不到便衝出了家門,打了個車火速前往。

  雖然他不知道這梁韻兒為啥突然轉性了,不過這是好事兒,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可以理解為江湖謠傳的約會,想到了此處他就不由得暗爽,甚麼晚上要蹲坑守夜的事情都拋在了腦後。

  沒過多久,出租車便停下了,張是非下了車,這時正是下午,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快節奏的社會估計就是這個模樣,張是非向那飯店看去,挺小挺別緻的,於是他便整理了一下心神,然後走進了那家飯店。

  由於是下午,所以吃飯的人挺少,服務員過來招待,張是非第一眼就瞅見了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的梁韻兒。

  許多天不見,她還是那麼的美麗,張是非感覺自己的心又開始不爭氣的加速起來,今天的梁韻兒身著一身藍色露單肩的寬大T恤,下身則是牛仔小熱褲,帆布鞋,似乎沒有化妝,但是比起在狼嚎中的裝束顯然要好太多了,她似乎並沒有發現張是非進來,桌子上點了幾盤小菜,她也沒動,只是用手托著下巴,望著窗戶外面發呆。

  也不知道為甚麼,此時的她看上去好像很寂寞的樣子,起碼張是非是這樣想的,寬大T恤下她的身體顯得是那麼的瘦弱,於是張是非慌忙走上前去,對她說道:「我來了。」

  聽見張是非說話,梁韻兒轉頭看了一下他,然後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哦,喝點甚麼?」

  「啥都行,整吧。」張是非笑著說,這話沒錯,現在你就算給他杯尿他都夠嗆能品出味兒來。

  「那就喝白的吧,省事。」說完,他招手叫來了服務員,點了兩瓶白酒,張是非見她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便關心的問道:「怎麼了,看上去這麼不高興呢?」

  由於張是非總去照顧她生意,而且總給她發短信,他們之間也算是熟了,只見梁韻兒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想喝酒,你請,行麼?」

  當然,哥不差錢,張是非說道,好在分頭之前剛分過髒,所以不至於捉襟見肘,見梁韻兒不願意說,他索性也就不問了,不多時,酒便上來了。

  本來張是非還想提上一杯趁機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哪成想那梁韻兒擰開了酒蓋兒,倒了滿滿的一杯後,直接來了個一飲而盡。

  這可把張是非嚇壞了,他忙說:「這麼著急幹啥,又沒有人跟你搶。」

  那梁韻兒一笑,然後無所謂的說:「沒事兒,就是想喝。」

  張是非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後也是一飲而盡,那梁韻兒笑著說:「行啊,看你文質彬彬的,原來也是個戰士。」

  何止戰士,我還是鳥人呢,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夾了口菜放在嘴裡,大下午的喝酒,到別有一番情趣,這酒是梁韻兒點的,聽說是這家飯店自釀招牌,五十多度,一杯下肚胃裡就跟火燒一般。

  由於酒精的作用,漸漸的兩人的話題也開始多了起來,儘管以前在KTV兩人也一起喝過酒,但是那都是小打小鬧,張是非今天才知道這梁韻兒這麼能喝,這頓飯大概吃了兩個多小時,光白酒就喝了四瓶(四兩一瓶),最後喝渴了梁韻兒又要了兩瓶啤酒解渴。

  話題雖然打開了,可依舊是那些無關緊要的話,還是如同以前那般,涉及到自身的話,梁韻兒隻字不答,不過此時的張是非已經覺得很幸福了,望著梁韻兒的臉,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竟然產生了一種徐瑩回來了的感覺。

  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想甚麼呢,她不就是徐瑩麼。張是非想到。

  梁韻兒喝了酒後,臉色略顯紅潤,大眼睛水汪汪的,彷彿會說話一般,看的張是非心猿意馬的,不過,那梁韻兒卻從開始喝酒起就沒笑過,她見張是非傻笑,便從自己的包裡取出了一盒520,隨手抽出了一根,然後問張是非:「介意麼?」

  張是非搖了搖頭,無所謂,男人能抽煙,女人為甚麼不能抽?但是他依舊說了句:「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那梁韻兒笑了一下,便又說道:「介意我也抽,接個火兒。」

  張是非便也沒說甚麼,拿出了打火機為其點著了,同時自己也點上了一根,也不知道為甚麼,看見梁韻兒抽煙的樣子,他的心中竟陣陣莫名的疼痛。

  於是他便歎了口氣,藉著酒勁兒說道:「你看你,多讓人心疼,到底發生了甚麼事,能告訴我麼,讓我幫你分擔分擔。」

  「你是誰啊!」那梁韻兒竟忽然急了,也不知道是為了甚麼,只見她對張是非大聲的說道:「憑甚麼這麼關心我?」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1:49 PM


第八十五章 小白臉

  「你說啥?這小妞兒就這麼說的?」

  在王守利家樓下的飯館中,李蘭英望著垂頭喪氣的張是非,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張是非此時還沒有醒酒,但是內心之中卻沒有了那醉酒後應該有的愉悅,相反的,他十分的鬱悶,只見他點了點頭,然後對李蘭英說:「嗯,就是這麼說的。」

  李胖子見自己兄弟憋屈,便邊嚼著肉邊破口大罵道:「嗎的,反了她了!然後呢,然後她說啥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了七點多了,正是飯口的時候,飯店的生意挺火,有不少的食客正在用餐,東北人的豪爽在飯桌上就能看出來了,好幾個大老爺們兒大碗酒大塊肉的吆喝著,十分吵雜,張是非見差不多沒人聽見,便將今天下午之事說給了李蘭英聽。

  當時張是非的一句關心之語竟然讓那梁韻兒忽然情緒失控,當時張是非就愣住了,望著梁韻兒那張有些憤怒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梁韻兒瞪著手足無措的張是非,沒過一會兒,竟然又忽然趴在了桌子上大哭起來,她哭的很大聲,聲音聽上去很沙啞,張是非便又愣住了,這到底是甚麼情況?

  那件小飯店的老闆是個中年婦女,正坐在櫃檯後數著錢,聽到梁韻兒的哭聲頓時來了興趣,於是邊跟著一個服務員交頭接耳,邊不時的對張是非拋來了鄙視的眼神,從這眼神中張是非很明顯的讀出了『你個白眼兒狼』這句話。

  暈,冤枉死我了,張是非想到,本來自己還挺生氣的,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但是見梁韻兒大哭,他便又慌了手腳,也不知道該說些甚麼,可也不能就這麼讓她哭啊,於是張是非便拿了幾張面紙走到梁韻兒的身邊,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肩膀,說道:「乖,別哭了,我沒有別的意思。」

  哪成想梁韻兒哭的更加傷心了,她繼續把腦袋埋在兩條胳膊裡,沒有理張是非,只是不停的哭,邊哭還邊說:「我不用你關心,我也不需要你關心!不需要!」

  看來她是真的喝醉了,張是非歎了口氣,現在傻子也看出來了,這梁韻兒心中一定有事兒,要不然不會這麼失態,雖然張是非只是光顧過她幾次,但是要說有的人啊,哪怕你只見過一會也能看出啥性格兒。

  於是張是非也沒說甚麼,便轉身走到了前台,那老闆年頓時換了副嘴臉,張是非買完了單後對那老闆娘說:「我女朋友喝醉了,在你這兒多呆一會兒,幫忙弄點茶甚麼的唄。」

  那老闆娘照辦,泡好了一壺濃茶遞給了張是非,張是非接過後便回到了座位,這時的梁韻兒哭的沒那麼大聲兒了,但依舊在抽泣著,張是非望著她那瘦弱的肩膀,心中滿是愛憐,甚麼脾氣不脾氣的早就拋在腦後。

  他坐下後取了杯子,把酒味兒涮掉後又倒了滿滿一杯茶,他把茶放在了梁韻兒的面前,然後說道:「別哭了,來喝點茶吧。」

  梁韻兒抬起了頭,臉上滿是淚痕,眼睛和小鼻子同樣紅紅的,她望著張是非,然後雙手捧著那杯茶,鼻音很重的說道:「謝謝,有機會我一定報答你。」

  雖然她沒提剛才失態的事情,但是張是非也沒在意,於是他便搖了搖頭,笑了一下也沒說話,就這樣,大概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張是非見梁韻兒稍微平靜了一些,而且眼看著天色不早,他想起了今晚還要和李蘭英一起去街上抽風,便對那梁韻兒輕聲的說:「好點了吧,你晚上上不上班,要不,我送你回家?」

  梁韻兒搖了搖頭,然後神情有些黯然的說:「今晚不去了,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行。」

  說罷,她便搖搖晃晃的起身,可是剛一站起來就險些摔倒,張是非眼疾手快,慌忙上前攙扶住她,此時的梁韻兒看上去十分的衰弱,也不知道是為甚麼,見張是非扶她便邊無力的推著他,嘴裡還叨咕著不用不用。

  張是非一聽就有點來氣了,你說你一女人,為啥這麼要強呢?想到這裡,他便對她說:「還推辭甚麼啊,怕我給你賣了?」

  說罷,也不管那梁韻兒願不願意,轉身就將她背了起來,回來事兒的服務員早就把門拉開,於是他便走了出去。

  剛開始那梁韻兒還在他的後背上掙扎,可沒過一會兒,她便不動了,任由張是非背著她,張是非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將梁韻兒輕輕的放在車後座上,然後自己也上了車。

  下午的哈爾濱就已經挺堵了,好幾處街道都正在修地鐵,出租車只能緩行,這司機是個中年人,下午的陽光還是那般的慵懶,透過車窗打在張是非和梁韻兒的臉上,車載收音機中FM958正反覆的播著一陣陣輕柔的音樂,叫做《星月神話》。

  張是非之前就聽過這首歌,但是完全沒有當做一回事,可是今時今日再聽,一種酸澀的滋味卻聚滿心頭: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

  就是遇見你。

  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著你,

  陌生又熟悉。

  儘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卻無法擁抱到你。

  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但願認得你眼睛。

  千年之後的你會在哪裡,身邊有怎樣風景。

  我們的故事並不算美麗,卻如此難以忘記。」

  聽著聽著,張是非眼眶竟然都紅了,嗎的,這歌聽上去怎麼就這麼悲傷呢!他悄悄的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轉身望了望梁韻兒,此時的她似乎還沒有好起來,依舊是那副悲傷的樣子,看的張是非難受極了。

  張是非問她住在哪兒,過了好一會兒,那梁韻兒才將地址告訴了他,張是非真沒想到,原來這梁韻兒也住在江北。

  在哈爾濱的江北區,除了別墅區外,還有大學城,而這梁韻兒正是住在哪一所大學旁邊的公寓裡,張是非有些驚訝:「你……還是學生?」

  梁韻兒沒說話。

  這種沉默保持了一路,在隱約的催化下,這種沉默在張是非的心中也許蛻變成了寂寞,他完全不知道該做些甚麼,只能望著窗外,又是一個多小時,車終於到了。

  張是非付過了車費,便扶著梁韻兒下了車,張是非明白,眼前的這座公寓是專門租給那些大學中的情侶們的,樓下的門市房,當然,這也不是普通的情侶們能消費的起的,住在外面的一般都有一定的資本,學校也同意,簡介觸動經濟發展嘛,這樣大家都能富起來,等之後贊助甚麼的也能多得點。

  張是非掃了一眼樓下,除了超市就是保健品商店,這也就意味著,在這裡最暢銷的產品,除了香煙就是避孕套。

  張是非扶著梁韻兒,然後對著她說道:「你住幾樓,要不我陪你上去吧。」

  「不用,我自己走。」

  梁韻兒剛說完,從一邊的超市裡就走出了一個青年男子,這爺們兒夠潮的了,看上去一米七十多,長的就跟五減一娘似的,一腦袋漂染黃毛,皮膚煞白,別說,還真挺秀氣。

  那爺們兒看見了梁韻兒,便一臉慌張的跑了過來,也沒管張是非,一把拉住了她,並且對她用一種有些抱怨的語氣說道:「你去哪兒了,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9:54 PM

本帖最後由 love830127 於 2015-11-3 09:58 PM 編輯

第八十六章 蹲點

  「哎呀我靠!這孫子是誰啊?」

  李蘭英一杯啤酒下肚,然後大聲的說道,吐沫星子噴了對面的張是非一臉,張是非擦了擦臉,然後對他無奈的說:「聽我講,別打岔。」

  說罷,他便繼續對李胖子講出了那之後的事情。

  說實在的,張是非也被這忽然鑽出來的孫子嚇了一跳,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從這孫子的語氣不難發現,他跟這梁韻兒一定很熟,但是至於熟到了甚麼程度,還得看梁韻兒怎麼回答,照梁韻兒現在的情緒來說的話:

  她如果回答『沒事,喝了點酒』的話,那多半只是普通朋友或者同班同學。

  她如果回答『抱歉,讓你擔心了』的話,那多半是知己好友或者親人。

  他如果回答『你管不著』的話,可就慘了,多半是男女朋友。

  只見梁韻兒醉眼朦朧的對那人說道:「你管不著,你在意過我麼?!」

  臥槽,完了。

  聽完這句話,張是非頓時就好像一瓢井拔涼水嘩啦一下倒在腦袋上的感覺一般,果然,面前這個小白臉不是甚麼好鳥!

  那小白臉聽梁韻兒說話不好聽,也沒動怒,只是嘿嘿一笑,然後忙一臉孫子相的陪笑道:「別刷小孩子脾氣了,你看你朋友還在這兒呢,咱們上樓說好不好?」

  那梁韻兒望了望張是非,張是非也看了看她,聳了聳肩,沒說話,便走進了樓道,那小白臉連忙跑過去攬過她的胳膊,那梁韻兒甩了下胳膊,沒甩開他,便也就任由這小白臉攙扶了,那小白臉臨上樓的時候回頭對張是非笑了一下,但是張是非怎麼看那笑容都不像是感謝,反而竟有些像是獻媚的笑容。

  這笑容讓他很噁心,但是沒有辦法,人家都上樓了,他只好打了個車叫胖子出來,在車上,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梁韻兒和那小白臉的模樣總是揮之不去。

  聽張是非說到了這裡,李胖子便有些忍不住了,他有些生氣的說道:「這不像你啊老張,按你性格兒,應該二話不說就他一頓啊,怎麼關鍵的時候聳了?」

  張是非下午喝的酒還沒消,如今心裡鬱悶便又喝了幾杯,杯中酒下肚,他便長歎一聲,然後說道:「我自己都不明白這到底是為甚麼,確實,如果放在以前,看到情敵出現我的第一反應完全就是板磚糊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他一頓再說,可是,今天的我卻無動於衷,可能是因為我真的喜歡梁韻兒吧。」

  「喜歡你就更應該打啊!聽你說的我都生氣。」胖子憤憤不平的說道。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點著了一根煙,對李蘭英說道:「我到沒這麼覺得,經歷了這麼多的屁事兒以後,難道你還沒發覺麼,衝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就如同那個賤人分頭說的一樣,咱們以前實在是太衝動了,所以很多的事情都會搞砸,我就是因為愛梁韻兒,才不會揍那小白臉。」

  確實,要說這倆敗類以前是挺衝動的,如果不是這操蛋的性格,也許很多事都不會發生,現在他倆也不用這麼悲劇的要睡大街了。

  如果下午的時候張是非把那小白臉給敲破相了,這啥理由都沒有,那梁韻兒以後百分之九十會不再理張是非,這太不划算了。

  李胖子雖然也知道這個理,但是他卻依然不依不饒:「那你想怎麼辦?難道你要像書上寫的那樣,還甚麼愛她就要讓她幸福?酸不酸啊?」

  張是非一笑,怎麼可能呢,要說他和梁韻兒那可是在很久以前就認識了,那還是上幾輩子的事兒呢,比她認識這死娘娘腔的時間不長多了?這麼算,這死娘娘腔只能算是第三者插足,嗎的如果這麼放棄,那算甚麼?他曾經發過誓的,要永遠的跟徐瑩在一起,現在大風大浪輪迴轉世都經歷過了,怎麼能讓個小白臉一槓子就把梁韻兒敲走?

  李胖子見張是非這副冷笑,心中便有數了,他也點了根煙,然後對張是非說道:「我明白了,你小子心裡一定憋啥壞水兒呢,其實這樣也好,要知道這世界上只有揮不到位的鋤頭,卻沒有刨不倒的牆角,不是有那句話麼,名花雖有主,鋤頭最無情,只要鋤頭甩的好,甚麼牆角刨不倒?來,喝!」

  兩人碰了下杯,然後一飲而盡,張是非終於能笑出來了,知他者莫過於胖子也,一時間,氣氛頓時又好了起來,他說道:「你哪兒來的折磨多順口溜,想考研啊還?」

  胖子嘿嘿一笑,然後對張是非說道:「不過,你要小心啊,你不說從分頭那兒學到了冷靜嗎,其實我也學到了點東西。」

  「啥東西?」張是非問道。

  「小心,小心使得萬年傳,那分頭身上還有啥好東西?」李胖子說道。

  張是非有些不解,只見那胖子又說道:「能把那柴火妞泡到手,看來那個娘娘腔也不是啥善茬,要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你搞錯了吧,現在這情形,我才是來者,而且……」張是非說到此處,頓了一下,然後說道:「而且我管他善不善,嗎的給我整急眼了,堵到胡同裡就把他煽了!」

  「對!讓他從娘娘腔變成真女人,哈哈。」胖子哈哈大笑,肥大的肚子一顫一顫的。

  飯後,兩人便走出了飯店,還好,現在是夏天,即使在小區裡站一宿也不會被凍著,於是兩人便先去了趟超市,買了一些晚上充飢用的速食品以及防蚊的花露水,都置辦妥當了,要混過小區的保安並不難,兩人便邁著小步混進了王守利居住的小區之中。

  這小區挺雅的,四棟樓懷抱著個小花園,有一些鞦韆高低槓之類的健身器材,還有個小涼亭,此時正是那些老頭老太太聯誼的時候,涼亭裡坐著好幾個老年人,正在一起討論那些老掉牙的故事。

  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覺得這似乎是個長見識的時候,於是便湊了上去,坐在了涼亭外假裝乘涼,然後聽這些老梆子講那些張家長李家短孫寡婦家又丟了幾隻碗的破事兒。

  別說,這小道消息四處傳播還挺有意思,兩人邊聽邊笑,這些小老頭小老太太,啥事兒都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就跟親身經歷過似的,啥話都說,包括甚麼現在菜價太貴,甚麼聽說美國恐怖分子又要炸哪哪哪兒了。

  本來都是一些閒話,但是張是非卻從他們的閒聊之中發現了一絲可疑的地方,於是他便示意胖子仔細聽。

  講這事兒的老頭兒,看上去大概有七十了吧,只見他手裡拿著把扇子,然後跟旁邊的一個老頭兒說道:「老錢大哥,你家小孫子是不是養了條狗啊。」

  那老頭點了點頭,然後說:「可不是麼,好幾千買的,伺候的比人還精貴。」

  那拿扇子的老頭便又說:「行啊,這兩天好好的看著吧,別領出來遛彎了。」

  「為啥?」那些老年人都有了興趣。

  拿扇子的老頭一臉的得意,然後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就咱們這兒,出怪事兒了!」

  眾人連忙問他啥怪事兒,那老頭兒又扯了幾句的話後,便說道:「你們沒聽說麼,就這陣子,咱們這片兒,家裡養的貓狗都死不少了。」

  「啊,我知道。」聽到這裡,有一個老太太接口說道:「聽說是挺邪乎嘛,也不知道都是咋丟的,反正發現的時候,都臭了,好像被啥玩意把血吸乾了,你們說能不能是犯著啥了。」

  那個拿扇子的老頭說道:「老迷信,能犯著啥?跟你們說,今天門口保安都告訴我了,說現在有的小年輕的跟有病死的,就愛殺這小貓小狗,說是刺激。」

  「一代不如一代啊。」幾個老傢伙歎了口氣,那拿扇子的老頭接著說道:「所以啊,你們誰家養貓養狗的,都注意點,那老些錢買來的,丟了多不值。」

  本來這就是老頭老太太茶餘飯後的閒聊,但是聽在張是非的耳朵裡卻不是那回事兒了,也許是他現在有些杯弓蛇影吧,遇到點甚麼事就愛往妖卵的身上想,他老覺得,這件事不會是這樣簡單。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09:59 PM


第八十七章 虛驚

  夜晚開始了,沒風,空氣濕度挺大,似乎又要下雨了,月黑風高,沒月亮,天空即黑又昏黃,正是家家戶戶把門關,調戲老婆樂其樂翩翩的時間。

  張是非和李蘭英傻乎乎的坐在涼亭之中,小區下面已經空無一人,周圍只剩下了蛐蛐兒們不甘寂寞的叫聲,唱的還挺歡。

  看來現代化的社會不僅收容了人類,同樣也收容了動物,它們和人一樣,有的在大白天明目張膽,有的則只能趁天黑在夾縫中生存。

  張是非此時就覺得自己和蛐蛐兒沒啥分別,白天的時候多半不露面,只有晚上才會出來臭得瑟,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件挺悲劇的事情。

  一旁的李胖子倒挺隨遇而安的,他知道要熬夜所以就拿了個PSP來玩,而張是非則只能無聊的數著那幾棟樓還在亮著燈的窗戶。

  這種沒有奔頭的等待確實挺鬱悶的,他現在終於明白寵物的一生是怎麼度過的了。

  三百二十八,三百二十九,別說,他還真的堅持了下來,沒辦法,如果不找點事兒做得話他就又會想起梁韻兒,嗎的,要知道這可不是像這種事兒的時候,因為現在一切好都只是未知數,為了攢夠分頭所說的功德分兒,兩人別無選擇。

  那樓上的燈越數越少,最後只剩下了可憐的幾個窗戶還亮著燈,張是非掃了一眼王守利家,已經熄燈了,他心裡想道,這王守利面臨第二春的到來,只怕現在正是閤家歡快樂不思蜀戰戰磕磕的投入全新的戰鬥時刻,現在他得到了崔先生的『指點』後,真正的安下心來,還不知道自己也許大禍臨頭。

  「別玩了。」張是非拽了拽李蘭英,李蘭英打了個哈欠,然後說道:「啥事兒啊你,沒意思了?」

  張是非搖了搖頭,對他說道:「你覺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

  李蘭英放下了PSP,然後對他說道:「廢話,咱倆遇到的那件事不奇怪?」

  「我不是說這個……」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他繼續說道:「我說的是剛才那幾個老頭兒老太太說的那故事,你說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係?」

  李胖子往涼亭的柱子上一靠,望著張是非笑道:「想多了吧你,怎麼疑神疑鬼的,那幾個老梆子的話能信?你沒聽他們剛才還說甚麼聽說最近老撾還要幫助科威特阿拉伯打美國呢麼,就這些話哪有幾件事兒著調的?」

  張是非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確實,除了這件貓狗失蹤的事情外,那些老頭子們嘴中的話都和金正日打飛機一樣的不靠譜。

  於是他也就沒多想,現在是午夜十二點多,胖子有些頂不住了,想睡覺,張是非跟他說你可別睡啊,你睡了我咋整?

  胖子說,我不睡我不睡,然後閉上了眼睛,不多時便傳來了好像爆胎一般的呼嚕聲。

  張是非搖了搖頭,沒辦法,因為現在太無聊了,他都有些困了,望著四周根本沒啥異樣,他便也靠著跟柱子坐下了,叼著根煙抽了幾口,今天喝了太多的酒了,他感覺到很累,然後上眼皮和下眼皮也開始跟著打起架來。

  他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似乎做了個夢,這夢之前他做過,正是那個血紅色天空的夢境,在夢中他看不清自己所愛之人的模樣,只是能依稀的望見她的輪廓,他還是帶著她不停的奔跑,身後又許多的人影追著他們,張是非在夢中也不知道是為了甚麼,只是不停的跑,不停的跑,這感覺是那樣真實,胸中的心臟都在劇烈的跳動。

  「不要!」他猛然驚醒了,一頭的冷汗,呼,只是一場夢啊。

  睜開了眼睛,發現天還沒亮,看了看手機,自己才睡了三個多小時,一旁的李蘭英還在打著呼嚕,不時還撓幾下肚皮,就像是西遊記裡的二師兄一般。

  但是張是非卻睡不著了,剛才做惡夢出了一身的冷汗,衣服都有些黏黏的,於是他便站起身抻了個懶腰,然後點著了一根煙,周圍還是那麼安靜,看來今天是白來了,他心裡想道。

  這時,他忽然有些尿意,一想大晚上的也沒人看,他便顧不上許多,走出了涼亭隨便找了棵樹便開閘放水起來,張是非心想,快點過去吧這個操蛋的夜晚,他忽然覺得自己和胖子倆人在這裡睡覺的舉動就好像倆傻子一般。

  忽然,他打了個冷顫,但並不是因為生理反應,而是那種類似動物的本能,那種即將發生危險的感覺,這感覺他曾經就有過,那是在遇到妖卵的時候!

  他猛然的睜大了眼睛警覺起來,隨後快速的把傢伙收進褲子裡,然後四處的張望著,嗎的,這感覺不會錯!他想到。

  可是周圍並沒有甚麼異樣啊,但他沒有托大,於是他快步的跑回了涼亭,然後拚命的搖了搖李蘭英,李胖子被搞醒,但是他並沒有向之前那般的不滿意,畢竟前車之鑒夠多的了,只見他挺緊張的問道:「怎麼,怎麼了?」

  張是非讓他小點聲兒,然後對他說:「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感應一下。」

  很顯然,李胖子也能察覺到這股危險的氣氛,於是他慌忙揉了揉眼屎,然後站起身來,張是非四處的看了看,並沒有啥事發生,但是這感覺絕對沒錯!陰冷陰冷的。

  想到了這裡,他慌忙抬頭向那王守利家的窗戶看去,只見他家的窗戶開了,不對啊,張是非記得很清楚,就在自己睡覺之前這窗戶還是關的好好的啊?

  難道…?

  就在這時,忽然那單元底下的樓門開了,卡吧一下的開門聲讓不遠處的兩人情不自禁的一哆嗦,嗎的,來了?

  張是非和李蘭英連忙握緊了拳頭,心裡想著來了正好,看我倆不把你個損卵妖的屎給揍出來。

  門開了,出來的卻不是甚麼卵妖,而是個小女孩兒。

  這小女孩兒張是非認識,正是王守利的小女兒王小圓,只見她出了門以後,坐在台階上就嗚嗚的哭了起來,看上去十分可憐。

  見不是卵妖,李胖子稍微放了下心,於是他便對張是非小聲的說道:「虛驚一場啊。」

  說罷,他便想過去問問這王小圓怎麼了,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幹嘛,但是他剛邁出一步,就被張是非給拽了回來,張是非對他說:「別忙,小心有詐!」

  確實,張是非這麼認為也不是不對,這深更半夜的,她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下樓幹嘛?想想之前遇到的卵妖也都是很喜歡開打之前就嚇唬人,弄的兩人沒等打呢心裡就崩潰了,這虧可不能總吃!張是非心中想到。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0:00 PM


第八十八章 他來幹什麼

  但是不過去也不行,這麼干靠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這王小圓越哭越傷心,搞得兩人實在沒辦法了,於是便小心翼翼的向她走了過去。

  很顯然,她沒有發現兩人,此時的她正坐在門前,雙腳弓起雙手架在雙腿之上頭埋在裡面,標準的哭姿,哭的這個傷心,但是兩人並沒有放鬆警惕,在離她五步遠的時候停下了,張是非試探的問道:「王小圓?」

  王小圓抬起了頭有些迷茫的直視著前方,然後有些害怕的說道:「誰?」

  這副神情實在不像是要亂附身,張是非便說道:「我是……是你爸爸的朋友,那天去過你家的,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在家裡睡覺呢,跑出來幹什麼?」

  那王小圓到底只是個小孩子,聽張是非這麼說便有些安心了,只見她擦了擦眼淚,然後有些心酸的說道:「我爸爸不要我了。」

  「啥?」張是非兩人有些愣了,那王守利平常看上去不是挺心疼自己的女兒麼,還聲稱找媳婦兒就是為了照顧王小圓,現在怎麼這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不對啊,即使他不要自己姑娘了,但是也不至於大晚上就把她趕出來啊,兩人覺得有些納悶兒,看這王小圓實在是不想妖卵附身,於是便放下了心來,走上前蹲在她面前,張是非摸了摸王小圓的頭髮,然後對她盡量語氣溫柔的說道:「小園乖,告訴叔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原來,並不是王守利將她攆出來的,而是她睡不著覺自己走出來的。

  王小圓對張是非說,她其實並不想讓自己的爸爸找後媽,但是王守利始終沒有聽她的,一廂情願的以為這是對她好,但是從不問問她心裡的感受,這次他爸爸結婚時,將她冷落了,她覺得睡不著覺,但是也不敢在家裡哭,於是便悄悄的下樓了。

  聽王小圓講完後,張李兩人同時歎了口氣,這孩子是夠可憐的了,雖然他們兩個都不曾知道這單親家庭的痛苦,但是電視上報紙上也看的多了,後媽哪有親媽強啊?

  一想起後媽倆字兒,李蘭英就氣不打一處來,從之前崔先生賣給他們的那顆破牙就足以證明了,後媽多半都是能敗壞錢而又不中用的花瓶兒。

  這王小圓說完後,又悲傷的哭了起來,這讓兩個大老爺們兒有些手足無措了,要知道他倆對付個地痞無賴妖魔鬼怪啥的還行,畢竟那些東西的攻擊方式雖然狠毒但不絕戶,但是這女人和小孩兒的眼淚的殺傷力,明顯要比妖魔鬼怪猛多了。

  見她哭得很凶,張是非便動了惻隱之心,他跟胖子說把晚上買來當宵夜的零食拿過來,胖子照辦了,張是非從塑料袋裡拿出了一袋兒怡口蓮,然後對王小圓說道:「乖,別哭了,大人們也有自己的苦衷的,來吃糖吧,想要甚麼跟叔叔說,吃完了就上樓睡覺好不好?」

  王小圓沒接那糖,只是帶著哭腔說:「我想去遊樂園,我媽媽以前答應過我要帶我去遊樂園的……嗚……我要媽媽。」

  這可難辦了,張是非和李蘭英對視了一下,便對著那王小圓說道:「乖,現在遊樂園關門了,你要想去的話,先回去睡覺,明天叔叔帶你去行不行?」

  張是非自己都不敢相信,從甚麼時候開始,他竟變的如此溫柔,面對小孩兒煩躁的哭鬧聲他竟然還能耐著性子哄她,如果這要在幾年之前,張是非葒不哄是不一定,但是先揍一頓倒是肯定的。

  誰知王小圓這個小蘿莉根本就不領情,她哭的更響了,說道:「我不我不,我就要去就要去!」

  她的哭聲快把兩人的腦袋搞炸了,這可怎麼辦啊,別說現在遊樂園關門了,就算沒關門兩人也不能帶她去啊,況且剛才張是非已經感覺到了妖卵的氣息,可以說現在是十分危險的時候,如果一會兒卵妖出現,兩人自身都難保,哪兒還有精力去顧這王小圓呢。

  而且她一直哭也不是個辦法,要是把這小區裡的住戶吵醒了的話,看見倆大老爺們兒圍著一個小姑娘,他倆一定會被誤認為拐賣人口的罪犯的!而且兩人又不住這兒,到時候百口莫辯找誰說理去?

  「老張,咋辦?」李蘭英有些尷尬的望了望張是非。

  張是非一點頭緒都沒有,他說道:「別問我啊,你不是婦女之友麼,趕緊的想個辦法最起碼讓這小祖宗別哭了啊。」

  李蘭英剛要回嘴,只聽得遠處忽然又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想讓他不哭?好辦,一刀下去她就閉嘴了。」

  這是漆黑的夜裡,兩人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著辦法,忽然就出現了這麼一嗓子,嚇的兩人心裡咯登一聲!

  張是非連忙向著那聲音的方向喊道:「誰?!」

  太大意了,他心裡同時的想到,剛才被王小圓這小祖宗的哭聲一攪合,竟然忘記了要堤防卵妖的事情!

  嗎的,看來這王守利家果然邪門兒!兩人頓時進入了戰鬥狀態,握緊了拳頭轉身望去,只見那不遠處走來了一個黑影,這個身形兩人倒是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只見那人便向這邊走邊說道:「哎呀呀,想不到在這裡還能遇見兩位,咱們可真有緣分。」

  蔡寒冬,他大爺的!

  那男子走近,張是非頓時認出了這孫子,正是中午還在一起喝酒的蔡寒冬!

  那蔡寒冬笑著說:「有你倆在就好辦了……」

  「站住!再動就別怪我不客氣!」張是非狠狠的說到,同時他舉起了右手,仙骨之氣纏繞而現,那蔡寒冬一愣,便站住了,然後說道:「你這是……」

  張是非沒有理他,他冷冷的對那蔡寒冬說道:「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幹什麼?」

  確實,這忽然出現的蔡寒冬實在是太可疑了,中午聊天的時候,他曾經跟張是非說,他是一名實習記者,這王守利也算是他的上司,雖然他們認識,但是這深更半夜的,他來幹什麼?

  張是非始終能感覺的到周圍那股淡淡的要亂氣息,雖然不知道是在哪裡,但是這蔡寒冬忽然出現,似乎就替他解釋了。

  看來,這孫子已經是要亂附身,被控制了,張是非和李蘭英同時想到了這一點。

  那蔡寒冬見他發問,便擺了擺手,然後說道:「別誤會,我並沒有惡意。」

  「少廢話,快回答!」李胖子大喊了一聲,同時也聚起了他那才練成不久的仙骨之力,李胖子的仙骨和張是非的不同,張是非的仙骨好像是淡淡的煙霧,而李胖子的仙骨則是手在發光一般,紅色的光,和張是非的藍色反差很大。

  「哎呀,別別別……」那蔡寒冬見兩人要動手,竟有些慌了,他連忙邊擺著手邊向前走去,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竟然左腳絆右腳,向前撲了過來,他這舉動在兩人眼裡無疑是開戰信號,於是兩人便大吼了一聲,輪著胳膊就迎了上去。

  那蔡寒冬剛要說話,他的小肚子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張是非的一電炮,只見他頓時失去了力氣,捂著肚子蹲在地上,但是他似乎始終想要說話的樣子,於是他剛一抬頭,眼前又迎來了李蘭英的熊掌,一巴掌呼臉上,就跟拿磚頭拍的效果差不多,眼睛碎了,鼻子嘴巴直冒血,疼的那蔡寒冬頓時大叫了一聲。

  張是非和李蘭英心中這個爽,看來自己確實是變強了!於是他倆沒含糊,張是非對李蘭英說道:「上!」

  李胖子沒憂鬱,直接往那蔡寒冬的身上一撲,給他來了個大石壓死蟹,那蔡寒冬哪兒經得起這麼搞,李胖子那二百多斤不是鬧笑話的,差點兒把他壓翻白眼兒。

  張是非見局面得到了控制,便蹲在了他的身前,然後對他說道:「本來我看你還不錯個人,沒想到是個妖怪,好吧,給你個痛快的,你自己說吧,妖卵結晶在甚麼位置?還有,為啥要害王守利一家?」

  那蔡寒冬掙扎不動了,便吃力的說:「我……不是妖怪。」

  「哎呀哈?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老李,給丫再來個全套服務,把他整舒服為止!」張是非狠狠的說,這回他是解氣了。

  「好勒!」李胖子聽後,便開始全身晃動,蔡寒冬一陣慘叫,就好像被碾子給壓了似的,但是他卻依舊咬著牙說道:「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妖怪,真的……啊!!」

  張是非笑了一下,然後蹲在了他的面前,說道:「嘿,哥們兒,挺能鬧啊,你不是妖怪,難道我是妖怪?」

  蔡寒冬吃力的點了點頭。

  「呸!用你告訴!我說的是卵妖!」張是非臉有些紅,確實,他真的是妖怪。

  蔡寒冬被折磨的似乎快掛了,忽然,他的眼睛中閃現了一絲恐懼,讓他不顧疼痛的連聲喊道:「後面!後……」

  張是非笑著說道:「後面?後面的小孩兒你也想害?」

  說話間,他沒回頭,用手指了指身後,但是卻好像戳到了甚麼東西,他回頭一看,那王小圓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身後,張是非對她說道:「小妹妹轉過頭去,太血腥……恩?」

  他話沒說完便停住了,因為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只見剛才還在哭的王小圓忽然之間表情變的十分平靜,本來灰濛濛的眼睛竟然變的炯炯有神,她望了望張是非,然後又望了望旁邊的李蘭英還有被壓住的蔡寒冬,然後眨了眨眼睛,甜甜的笑了一下。

  不對啊!?她不是瞎子麼???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0:02 PM


第八十九章 五眼六通

  一陣強光閃過,黑影一瞬間閃如白晝,張是非和胖子沒有防備,只感覺眼前一陣疼痛,然後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那光亮分明是王小圓身上發出的,就像是一枚探照燈一般,強烈的光過後,張是非的眼前一片黑暗,他心中一陣驚恐,莫非讓這小娘們刺瞎了哥們兒我的狗眼?

  他焦急的想道,但是驚慌之餘並沒有束手就擒,忙向後一躍跳出了兩米開外,這是眼睛看不見,他不知道發生了甚麼,只能聽見那蔡寒冬的叫聲:「別怕!它走了。」

  走你妹啊!張是非心裡莫名其妙的想著,看來那王小圓才是被妖卵附身之人,可是這蔡寒冬又是那個廟裡的小鬼兒啊?

  幸好,過了大概兩分鐘左右,他的視線便恢復了,他跟李胖子一樣,都被那強光刺激的淌著眼淚,胖子此時早已經起身,他邊擦著眼淚邊罵道:「嗎的,這是甚麼活兒啊到底!」

  而張是非則四下找去,只見小區之中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哪還有王小圓的身影?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張是非的心中一團亂麻似的,根本找不出頭緒,但是心裡覺得挺憋屈,沒想到千防萬防,最後還是被妖卵給忽悠了。

  想到了這裡,他便上前拉起了那蔡寒冬,然後拽著他的脖領子喊道:「媽的到底是誰?趕緊給我挑重點說!」

  蔡寒冬連忙說道:「別衝動,我不是告訴過你麼,我叫蔡寒冬,是一名記者。」

  「你再不挑重點,我就代表廣大讀者打爆你的眼鏡!!」這貨真是個唐僧,簡直跟那分頭有的拼了,記得曾經分頭跟他說過,生活就是一部小說,你在做事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再看,那些人只是看,但是卻幫不到你,就跟讀者一樣,墨跡的張是非有些氣的發昏,以至於胡言亂語冒出了這麼一句。

  張是非邊喊邊用手卡住了蔡寒冬的脖子,蔡寒冬慌忙擺手說道:「別別別,我說我說!我……可我確實叫蔡寒冬啊!」

  他帶著哭腔說出這些話,張是非也就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確實有些偏門兒了,於是他便對著蔡寒冬說道:「說,為甚麼你知道妖卵的事情,還有你怎麼看出我倆是妖怪的?」

  那蔡寒冬被張是非掐的有些喘不過氣,他之前在醫院就因為撩閒被張是非胖揍了一頓,現在自然是言之不盡,於是他慌忙說道:「你先放開,放開我才說!」

  張是非也知道自己衝動了,於是便放開了手,蔡寒冬喘了幾口粗氣,然後有些抱怨的說道:「真是……總這麼暴力……好好好,別動手,我說!」

  他抱怨道一半的時候,就看到了張是非李蘭英那好像要殺人的眼睛,便不敢在墨跡了,於是他有些委屈的對兩人說道:「其實,我也沒想到你倆會在這裡,我之所以能知道你們的身份,是因為我這隻眼睛。」

  說罷,他指了指自己的右眼,他的眼睛之前被胖子一掌削碎了,只剩下個眼鏡控兒擰擰巴巴的掛在臉上,張是非和李蘭英望去,那隻眼睛並沒有甚麼異樣,如果說偏要找出點甚麼不一樣的話,那就是眼眶裡的血絲很多,看上就跟紅眼兒病似的。

  這眼睛有啥不同?

  那蔡寒冬見兩人十分不解,便說道:「還記得中午時跟你倆講的那個故事吧,不瞞你們,我這隻眼睛就和故事裡的那個老和尚一樣,屬於五眼六通之一。」

  那蔡寒冬對兩人講,所謂『五眼六通』,其實是形容菩提樹的果實,裡面有五顆種子,像五個眼睛,首尾貫穿後,便能製成最好的佛珠,便成為『五眼六通』。

  而且佛家講五種與眾不同的眼睛,也是以這種果實的名字為號的。

  佛教的五眼六通:五眼者,一天眼,持戒清淨。二肉眼,能分別小乘。三法眼,能分別二乘。四慧眼,能分別大乘。五佛眼,能分別最上乘。

  六通者,一天眼通,見佛性,洞徹本地風光。二天耳通,能懂最上乘法,證與證者,言語互相瞭解,旁人不知。三他心通,悟與悟者,心得相同。四宿命通,無量劫生死種子,和盤托出。五神足通,佛性遍滿虛空,無所不在,如旭日當空。六漏盡通,證無餘涅盤,不受後有。前五通各種修煉都可達到,惟漏盡智證通為佛家的境界,是菩薩依定慧力所示現的六種無礙自在妙用。漏盡通人證,佛緣凡,佛法人所用。

  說簡單點兒,這是修道之人所能修煉出的一種特異功能,就好像崔先生的那手符咒之術一般,而聽那蔡寒冬所說,他這隻眼睛,便是五眼之中的第三眼,『慧眼』。

  這種眼鏡可以見輪迴因果,因此又稱作『宿業眼』,所以他便能看出兩人的身份,以及那王小圓身上的異樣,只不過,他並不知道原來那東西叫妖卵。

  張是非聽那蔡寒冬講到這裡,有些愣了,但是看這蔡寒冬衣冠不整可憐楚楚鼻血直流的模樣,實在不像是擁有特異功能之人,整個一小受嘛。

  但是看他也不像是在撒謊,於是張是非便問道:「你說你有特異功能?我怎麼就不相信呢,看你這德行怎麼也不像修道之人啊,你要是真有特異功能的話,那在今天中午還有在醫院的時候怎麼沒有說?」

  那蔡寒冬歎了口氣,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有些無辜的說道:「我也不想啊,之前我告訴過你吧,我出了車禍,等醒的時候這隻眼睛就這德行了,而且,這眼睛也並不是無限使用的,你倆沒看過《大塊頭有大智慧》?」

  怎麼又扯到電影上去了?兩人有些莫名其面,只見李胖子對著他的後屁股就是一腳,然後說道:「就你知道劉德華?我還知道楊麗娟兒呢,給我挑重點說!」

  蔡寒冬十分委屈的說道:「我的眼睛就跟那電影裡似的,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能看到的因果業障都是隨機的,而且,每用一次,視力就會下降。」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0:03 PM


第九十章 盜版之眼

  蔡寒冬說,當他知道自己有特異功能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喜悅,他翻了許多的書,終於明白了這隻眼睛的門道。

  但是他又覺得很害怕,因為要知道自己的這只慧眼並不是通過修煉所得,所以每一次運用都會遭天譴,你想啊,不精通佛法卻又用佛家之物,這就跟沒買版權就出盜版書一樣,被文化局抓著,一大筆罰款下來誰能頂得住?由此證明,看盜版還真不是啥好事兒。

  他很懊惱自己這盜版之眼,相比起正版的慧眼,簡直天差地別,接下來的日子裡,他無時不在憂慮,萬一自己瞎了那該怎麼辦呢?

  好在,前兩天電視台派他去外地一個小縣城採訪,工作完成之後他就閒溜躂,正好聽說了這個小縣城有一個挺有名的廟,那廟中據說住這一個有真本事的大德(年長的高僧),相當的神。

  要放在以前,這蔡寒冬一定不會相信這一套,但是自從自己得到了這只倒霉眼的時候,他就相信了,這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尋常人無法理解的神秘現象。

  就如同這個縣地方電視台每天都播出的壯陽廣告一般,蔡寒冬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就前往了那座寺廟。

  這寺廟名為『報恩寺』,聽說是以前的一個和尚受了神仙的恩惠後所建,就此普度眾生是為報恩。

  這寺廟和城市之中尋常的寺廟差不多,寺裡的和尚一個個肥粗老胖的,看上去就是沒上吃肉,但是蔡寒冬既然已經來了,沒點收穫就這麼回去也不行啊,於是他硬著頭皮,見到了傳說中那個有真本事的老和尚。

  那和尚確實夠老的了,在一個小廂房中,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滿臉的褶子,據說都九十多了,夠抗活的。

  那老和尚據說每天只見九個有緣人,而恰巧,這蔡寒冬正是第九個,蔡寒冬進到屋子裡,看見這老和尚坐在蒲團上一臉活不起的樣子,心中便想,這老傢伙這麼大歲數,估計都老年癡呆了,能幫到自己麼。

  哪成想那老和尚看了看蔡寒冬,本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沒等蔡寒冬開口,這老和尚便說道:「途生慧珠之人,我終於等到你來了。」

  蔡寒冬心裡很驚訝,雖然這老和尚連牙都沒幾顆了,而且他說的話也確實像是老年癡呆,但是那慧珠二字他卻聽得真切,難道這老和尚看出了他眼睛的異常?

  於是他心中激動慌忙跪倒,對那老和尚說道:「老師父,您已經看出來了?」

  那老和尚點了點頭,然後對這蔡寒冬說道:「你這慧珠並非天生所得,而是外力所致,對不對?」

  活神仙!蔡寒冬二話不說,光光光給這老和尚磕了好幾響兒,然後對著他說道:「老師父救我!求求你告訴我怎麼才可以讓這眼睛恢復正常,我一定會多捐香油錢要多少有多少!」

  那蔡寒冬講到了這裡,張是非便一撇嘴,心想著這倒霉孩子還真夠受的,看他弱不禁風這小樣兒,講故事的時候竟然還怯怯的,於是他便插嘴道:「然後呢?」

  蔡寒冬歎了口氣,有些幽怨的說道:「你先聽我說完吧。」

  說罷,蔡寒冬便繼續說道,原來,那天在報恩寺內遇到的老和尚,確實有真本事,別看老,但是相當犀利。

  一眼便指出了蔡寒冬的慧眼門道,在聽出蔡寒冬害怕自己的眼睛會失明後,他微微一笑,然後對著蔡寒冬說道:「孩子,你先別急,坐下來聽我慢慢跟你說。」

  蔡寒冬哪兒敢不聽?於是便坐了下來,只見那老和尚對他說道:「來者有因有果,你自身的因果可曾看出?」

  蔡寒冬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看不出。」

  那老和尚便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這眼,並非修煉所得,無有積累,好比那黑夜之燈,尋常之燈非鮫脂所能比也,所以,燃燈之油總有耗盡一天,而這燈油,便是你的精血。」

  蔡寒冬講到這裡,張是非和李蘭英兩個文盲沒有聽懂,於是蔡寒冬便又解釋給他們聽,傳說用南海鮫人的脂肪所做的燈油,可燃燒萬年不滅,此處比作因修行而得到的慧眼,而蔡寒冬沒有修行底子而直接得到的這雙眼睛,就好像普通的油燈一般,只要燈芯點亮,那燃燒的就是他的精血,到時候別說是眼瞎,就連撲街也不是不可能。

  蔡寒冬慌忙求助,那老和尚便又說道:「你既然得此看破因果的眼睛,這一切自然也是在因果之中,隨遇而安吧,我無法替你消業,但是我卻能指一條明路與你。」

  蔡寒冬慌忙請那老和尚繼續說,那老和尚想了一會兒,便說道:「是福是禍,皆出因果,是非對錯,孰能無過?仕途迷茫,自身過客,萬般煩惱,行善最樂,南無阿彌陀佛。」

  那老和尚說了一些好像是啞語般的話後,便長呼一聲佛號,讓蔡寒冬自己領悟去了,蔡寒冬是研究生畢業,也知道這老和尚說的是禪機,於是不好說破。

  小區之中,蔡寒冬講到了這裡,便對張是非和李蘭英說道:「這下,你們明白我為甚麼要來這裡了吧?」

  「我明白你大爺!」李胖子直接給蔡寒冬一記爆栗,這招還是跟那崔先生揍他用的,如今他現學現用,然後罵罵咧咧的說:「你唧唧歪歪說的啥啊,別文縐縐的,說白話文!」

  蔡寒冬沒成想兩人這麼沒文化,於是他捂著腦袋十分委屈的說道:「別打我了,我說還不行麼……他的意思是,讓我行善積德,用這個能力去幫助他人,這樣應該還有一線生機。」

  事情就是這樣,反正蔡寒冬是這般理解的,於是他十分感激的給那個老和尚磕了好幾個頭,見這老人家有些疲憊,便起身告辭了,那老和尚最後跟他說,如果以後你們有甚麼解決不了的心結,可以來找他。

  回到了哈爾濱後,蔡寒冬便琢磨起那老和尚最後的話,他覺得自己是該做些甚麼了,於是之後只要他的慧眼啟動的時候,他就一定會幫助那些業果降至的人,比如說,如果他看見一個人會出車禍,就故意上前跟他說話,或者故意找點甚麼不自在,由於死期因果都是固定的,過了時辰,那人就不能及時的被車撞死,這雖然是命中注定,但是如果不是甚麼惡因(上輩子的罪行)的話,上天有好生之德,也就會消除此事。

  幾次行善之後,蔡寒冬便有了一種當大俠的快感,這讓他很是受用。

  是直到今天,他中午剛採訪完,便來參加自己頭兒的結婚典禮。

  在酒店之中,他的慧眼連續兩次啟動,第一次就是他望見了盲女王小圓身上的妖卵,第二次就是喝完酒後,張是非起身時,他看見了張是非於李蘭英的真身。

  蔡寒冬對著兩人講到:「事情就是這樣,我本來打算一個人到這裡看看有沒有甚麼能做的,但是卻又遇見了你倆,我相信,這是就是因果之一啊,你倆是要幫那個孩子對不對,讓我加入吧,咱們一起。」

  「少咱咱的,誰說我倆必須帶你?要不是你來的話……哼,算了,趕緊把眼淚和鼻涕擦擦,看你這死樣子。」李胖子罵道,他不像那些腐女喜歡小受,相反的他最恨大小伙子哭哭啼啼的了。

  蔡寒冬擦了擦鼻涕,然後有些委屈的說道:「這不怪我啊,你倆想想,我剛才說的,那老和尚最後的話,他說『你們』,這你們就代表著我不是一個人再戰鬥啊,而且我遇見了你倆,我看出來了,你倆是妖怪,但是也是人,而你又叫張是非……」

  張是非聽他說自己,便問道:「叫張是非怎麼了?」

  蔡寒冬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激動的說道:「那位大德的禪機啊!那句『是非對錯,孰能無過』我想跟你一定有關係!要不然不會這麼巧合!」

  聽他這麼一說,張是非也覺得有些道理,但是一想也不對啊,於是他便對蔡寒冬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做錯了事兒唄?我做錯啥了?」

  一旁的李蘭英似乎打上癮了,他又對著蔡寒冬的後腦瓜兒來了一下,然後喝到:「對,他做錯啥了?」

  蔡寒冬捂著腦袋說道:「怎麼老動手啊……我也不知道他做錯啥了,這是禪機啊!」

  「到底啥是禪機!?」李蘭英又是一下子,那蔡寒冬心中這個鬱悶。

  而那張是非則擺了擺手示意李蘭英別欺負他了,這事情到底是不是命中注定還是個未知數,但是王小圓被要亂附身確是鐵一般的事實,於是他便問那蔡寒冬:「你說你的眼睛能看到因果,那你告訴我,你在王小圓的身上看到了甚麼?還有,它去哪兒了,你知道麼?」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0:04 PM


第九十一章 追捕

  已經是後半夜了,街道上安靜極了,即使有車行駛而過,似乎都不帶一絲聲音,就好像那些六十年代的無聲電影,給人一種別樣的感覺。

  出租車師傅滿眼血絲無精打采的,估計是開夜車所致,張是非坐在副駕駛之上,車後座是胖子李蘭英以及小受蔡寒冬。

  張是非望著窗外有些鬱悶,心想這是甚麼組合啊,媽的胖子還有個受子,這搭配的簡直絕了,他望了望後座的蔡寒冬,這小可憐兒,顯然是被李蘭英這惡棍給欺負住了,此刻鼻血雖然已經擦乾淨,但是坐在胖子邊上還是一副可憐楚楚的表情。

  電視裡演的果然都是假的,張是非深刻的認識到了,有特異功能的不一定都是狠角色,也不一定都那麼man。

  想想剛才在小區裡的時候,張是非問他,他在王小圓的身上到底看見了甚麼東西,蔡寒冬想了想,然後跟張是非說道,他看見了妖卵附身的全過程以及一些不著邊際的畫面,但這只是因果的一小段,他也無法控制。

  張是非便又問他,知道她去哪兒了麼。

  蔡寒冬對張是非說,也許是遊樂場吧,因為之前王小圓一直想去,而且之前蔡寒冬也在她身上看到過遊樂場的畫面。

  當時張是非的腦子裡挺亂,追還是不追,他拿不定注意,於是便給崔先生打了個電話,想問問他的意思,崔先生那邊好一陣才將電話接了起來,他問張是非怎麼個情況,張是非便對他說道:「查明白了,不光是中午那個『水壺』,連王守利的女兒都被附身了,現在她跑了,我們該怎麼辦?」

  崔先生在電話那邊顯得挺驚訝,他想了想便對張是非說道:「我這邊也挺麻煩的,找到那個胖子了,但是讓它跑了,這個卵妖很厲害,我和老易正在追它,你們那邊只能自己去了……靠!老易!錯了!別往那邊跑啊!那啥,我先不跟你說了,你自己小心吧。」

  說罷,他便掛斷了電話,張是非望著手機,心裡這個鬱悶,看來這次又沾不上分頭的光兒了,不過也好,正好能試驗一下自己的新技能。

  他跟李蘭英說咱們追,那蔡寒冬非要跟著,說實在的,他這副德行張是非還真不想帶著他,一點兒戰鬥力都沒有,帶他何用?

  但是蔡寒冬對他說:「一定要帶上我,我雖然不能打架,但是我這眼睛一定能派上用場的!」

  說的也是,張是非想到,他這盜版之眼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挺有用的,最起碼能把事情解釋的很清楚。

  在車上,張是非剛想到這裡,便聽著後座的李蘭英說道:「想甚麼呢,到了。」

  張是非回過了神來,果然車停了下來,於是張是非付過了錢後,便和他們下了車,夜晚的哈爾濱遊樂園大門緊鎖(廢話),於是那蔡寒冬就有些為難,他對著一旁的兩人說道:「咱們要怎麼進去啊?」

  張是非和李蘭英相視一笑,然後對著他說道:「跟著來就得了,問那麼多幹啥。」

  說罷,他們便來到了遊樂園後面,牆挺高,但是在李胖子和張是非眼中這倒真不算甚麼,但是蔡寒冬卻有些納悶兒,雖然說曾經上學的時候都有跳牆逃課的時候,但是這牆也太搞了,連個踩的地方都沒有,該怎麼跳?

  只見張是非望了望他,然後說道:「看好了!」

  說罷,張是非一個原地轉身,就現出了原形,儘管之前蔡寒冬也看出他的真身了,但是如今藍光一閃後他就變成了孔雀,這忽然的驚嚇讓蔡寒冬長大了嘴巴。

  張是非撲稜了兩下翅膀便飛到了大牆的那邊,然後對著牆外說道:「扔過來。」

  蔡寒冬還沒來得及品位這話啥意思的時候,只見旁邊的胖子猥瑣的笑了一下,然後也是一轉身,紅光閃過後一隻黑熊便站在了他的身旁。

  蔡寒冬只感覺到身子一輕,便已經被李蘭英舉了起來,李蘭英大喝了一聲:「走你!」

  嗖!

  「媽呀!」

  在李大熊的怪力之下,蔡寒冬就好像一根兒竄天猴一般的射了上去,這一切來得都太突然,以至於他除了媽呀以外沒來得及說任何話。

  他耳邊呼呼的風聲,超人是甚麼感覺他終於明白了,不對,與其說是超人,還不如說是炮蹦活人。

  張是非又變回了人形,見蔡寒冬飛了過來,便雙手運起了仙骨之力,硬生生的將他拖住,要讓他不會直接臉著地摔死。

  被這麼一折騰,蔡寒冬頓時面無人色,這小可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半天說不出話來,就在他驚魂未定之時,彭的一聲,李蘭英也跳了過來,原來,在瀛洲的時候,這胖子就學會了上樹,將蔡寒冬丟過牆以後,他就變回了人形,然後爬上了牆外的一棵大樹,順勢跳了過來。

  他著地以後,看著這蔡寒冬,然後笑了下,對他說:「說不讓你來吧,你偏來,這下後悔了吧?」

  蔡寒冬面色鐵青,沒說話。

  李胖子又問張是非:「怎麼找?」

  張是非想了想,便對他說道:「這遊樂園這麼大,咱們要是挨個找得找明天去,分頭找吧,反正看那卵妖也不算很強的意思,你要是遇到就先打,我也是。」

  一旁的蔡寒冬終於休息過來了,他慌忙對著張是非說道:「那我呢?不會我也要跟你們分開吧,如果被我碰上了的話我怎麼辦?」

  蔡寒冬剛說完,李蘭英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說道:「你叫救命,我倆會聽到的。」

  這一句話讓蔡寒冬的心都涼了,沒想到李胖子竟然這麼損,而張是非則擺了擺手,然後正色的說道:「好了,別逗他了,現在我說一下,咱們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那就是積德,蔡寒冬你是為了自己的眼睛,而我和胖子則是為了早點擺脫這畜生皮,現在既然一起行動,那咱們就是一根繩兒上的蚱蜢,東子你放心,我倆絕對會保證你的安全的。」

  這話聽上去還挺順耳,蔡寒冬點了點頭,張是非便繼續說道:「好了,咱們交換下手機號,如果你發現那妖怪的話,不要驚慌,記得給我倆打電話,不說話,晃我倆一下我倆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明白麼?」

  蔡寒冬連聲答應,於是三人交換手機號後,張是非便說道:「切記,安全第一,好了,如果沒甚麼異議的話,開始行動!」

  後半夜的遊樂園還真挺詭異的,由於土地面積很大,地形還挺複雜的,要從這裡面找出個小女孩兒還真不是啥容易的事情。

  張是非又變成了孔雀,他盤旋在遊樂園上空不住的張望著,但是他很快就發現,這根本就行不通,那些娛樂設施在黑夜中就好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想找到那被妖卵附身的王小圓實在是太難了。

  唉,怎麼辦呢,他感覺到無比的鬱悶,五分鐘後,他落在了過山車之上,變回了人形後開始琢磨著,難道自己真的要一個設施一個設施的著麼?

  由於沒有頭緒,於是他便給李蘭英和蔡寒冬打了個電話,兩人和他一樣,都在漫無目的的瞎找著,李蘭英還行,畢竟心寬體胖,而且之前害幹過幾次這種事兒,但是第一次接觸妖怪的蔡寒冬的情況就不那麼樂觀了,漆黑的環境是他內心的恐懼無限的擴大,連聲音聽上去都有些顫抖,但是他卻並沒有說出一個走字。

  這一點張是非挺欣賞的,別看長相小受而且挺賤的,但是性格還真挺爺們兒,他開始欣賞著小子了。

  他問蔡寒冬在哪裡,蔡寒冬說,在鬼屋附近,張是非聽到後這個無語,心想著這倒霉孩子真是的,明明膽子那麼小還老往那邊跑,於是他安慰了蔡寒冬幾句小心後,便掛斷了電話。

  繼續找吧,唉。

  為啥自己老遇到這種苦差事呢,張是非想到,正當他抱怨的時候,忽然,他好像發現了甚麼,就在不遠處的摩天輪處。

  由於現在是黑天,那摩天輪自然是靜止狀態的,但是上面有不少小燈閃爍著微弱的光,打遠看就跟星星似的,本來這些都很正常,但是張是非卻在這正常之中又發覺到了不正常。

  因為在那摩天輪之中的一個玻璃包廂內,張是非發現了一個黑影!

  張是非的心中頓時咯登一聲!

  嗎的,那是甚麼?他心中暗想到,難道是王小圓?

  想到了這裡,他便沒有聲張,悄悄的又變成了孔雀,然後向那摩天輪飛去,此時他離地面大概有五十米左右,越飛心越驚。

  嗎的,這太嚇人了。

  越來越近,張是非終於望見了那玻璃包廂中的景象,果然是王小圓,不過此時的她估計也算不上是人了,直挺挺的立在摩天輪裡,很顯然,她也望見了張是非,但是卻沒有跑,張是非甚至依稀的能看見她的表情,笑嘻嘻的,似乎在看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們來設想一下,大半夜,已經沒人的遊樂園中,摩天輪裡面有個小姑娘對你笑,你會是甚麼表情?

  不過還好,張是非就是來找她的,看她的模樣,妖卵似乎還沒有破體而出的樣子,也不知道她的神志清醒與否,於是張是非便撲稜著翅膀停留在她面前,然後對著王小圓大喊道:「小園!別玩了,還能聽見我說話不?快回家吧!」

  那王小圓顯然能聽見他的話,只見她收起了笑容,然後竟有些不解的對張是非說道:「大鳥,你會說話……你讓我回家?我為甚麼要回家?」

  張是非見她還能正常的對話,心裡竟然有些放心了,要知道他確實挺可憐這孩子的,這小孩兒並沒有錯,她已經夠可憐的了,年紀輕輕就沒了母親,而且還是個瞎子,命運對她已經夠殘忍的了,現在竟然又被妖卵附身,要知道被妖卵附身的人都沒甚麼好下場,運氣差一點的話,全身精血被吸的差不多,真的會沒命的。

  所以,張是非見她似乎還有神智,便不想再刺激她,想把她穩住,然後等崔先生想辦法,於是他便對那王小圓說道:「因為你爸爸還在家裡等著你呢,快回去吧,好不好?」

  本來張是非打算提王守利來穩定住王小圓,哪成想竟然起了反效果,這小姑娘一聽張是非這麼說,清晰忽然變得很激動,她對著張是非大喊道:「大鳥你騙人!我爸爸才不會想我!他現在有阿姨了,就不要我了!我不回家,嗚嗚!」

  王小圓語氣很激動,說到最後眼淚都出來了,同時身上竟然冒出了若有若無的妖氣,張是非見過這種氣,知道這是妖卵要成型的徵兆,於是他慌忙對王小圓說道:「別激動!好好好,不回家,那跟叔叔走好不好?」

  張是非現在心裡這個後悔,怎麼剛才沒給李胖子他們打個電話呢,搞的現在浮在半空中上不上下不下的,如果有點甚麼意外的話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辦,要知道空戰,他除了打飛機之外根本不會別的了。

  不過又想想,即使叫來胖子估計也幫不上甚麼忙,他又不會飛。

  現在只能盡量的穩住王小圓了,最起碼也要先把她哄到地上,好在,那王小圓見張是非這麼一說,情緒便有些穩定了,畢竟是小孩兒心性,只見她身上散發的妖氣慢慢的變淡了,她對著張是非說道:「大鳥,你要帶我去哪兒?」

  張是非見有門兒,便順著他說道:「去我家好不好,小園乖,一晚上沒睡吧,到叔叔家裡吧,叔叔會治好你的病,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我甚麼病?」那王小圓說出此話的同時,忽然眉頭一皺,然後捂起了眼睛,似乎很疼的樣子。

  曾經崔先生對張是非說過,如果被妖卵附身的人本身不配合的話,那麼多半不可能將妖卵分離,於是張是非決定冒一回險,他想讓王小圓知道,她現在之所以得到的力量不是甚麼好事兒,而且看她好像十分痛苦的模樣,張是非知道如果再不說的話,即使王小圓情緒穩定也組織不了妖卵的孵化了,於是他便對著王小圓焦急的喊道:「怎麼了小圓?很疼麼?放鬆!聽我說,你現在的眼睛就是病,聽我的,現在你要和腦袋裡的聲音說不,那都是假的,會害死你的!」

  王小圓聽完張是非的話後,全身都在瑟瑟的發抖,似乎正在矛盾的掙扎之中。

  不遠處的張是非煽動者翅膀,焦急的期盼著王小圓能夠恢復正常。

  可是,他想的卻太過簡單了。

  只見那王小圓忽然抬起了頭,放開了捂著臉的雙手,頓時,嚇的張是非大叫了一聲,只見王小圓臉色煞白,兩隻大眼睛竟然滴滴答答的向下淌著血,然後對著張是非大聲的嘶吼道:「你騙人!!這是上帝賜給我的禮物!!我不會把它交給你,你是壞人!我要殺了你!!」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0:05 PM


第九十二章 好人的報應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平白無故的窗戶冒血,實在是太恐怖了。

  張是非見王小圓身上的妖氣玩兒命的往外冒,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沒想到還是救不了她,眼下卵妖出世,橫豎只有一拼了。

  果不其然,只見那王小圓瞪著眼睛,一張臉轉瞬又換了一個模樣,一臉的怒容,已經沒有了小孩子應該有的樣子,五官也跟著扭曲起來,看上去竟然就跟麻花一樣,鼻子嘴巴都擰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而那一雙眼睛更是滲人,瞪的大大的,就好像兩隻五十瓦的燈泡一般,通紅通紅的已經分不清是血絲還是眼睛本身的顏色了。

  就在張是非驚魂未定之際,那王小圓竟然又幹了一件足以讓張是非尿褲子的事情,只見她猛然的拉開了那玻璃包廂的門,然後絲毫沒有遲疑的就竄了出來。

  我的親娘哎!

  眼見著那失控了的王小圓向他竄來,他心中暗暗叫苦,這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事情,並不是因為這突然的襲擊有多猛烈,要知道現在的王小圓畢竟還是人身,妖卵沒有離體,只是暫時的控制了她,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現在這地理位置。

  離地五十米,嗎的,剛好達到國家蹦極標準,要知道妖卵就和超人一樣,不是有首歌唱得好麼,超人不會飛,同樣妖卵也不會飛。

  這一擊擊空之後,王小圓百分之一萬會來個自由落體,空中旋轉一百八十度外加幾個即興動作後,吧唧一下摔地上,腦漿不摔出來都算走運,雖然說卵妖不一定會死,但是王小圓鐵定會死的!

  嗎的,要是讓她死遊樂園裡可就熱鬧了,到時候社會上一定會引起轟動的!雖然張是非和李蘭英身為妖怪不怕留有證據,可是那凡人蔡寒冬卻不行啊!

  嗎的,蔡寒冬怎麼就這麼煩人呢!電光石火之間,張是非的腦袋裡已經快速的閃過了這些事情,不對,就是沒有蔡寒冬他也不想讓這王小圓死啊!畢竟這是一條人命!她本來已經夠可憐的了,將心比心,放誰身上誰都不會見死不救的!

  將心比心,張是非眼淚都快下來了,可就在這一瞬間,那王小圓就如同討債的惡鬼一般已經撲到眼前,張是非下意識的用力揮動翅膀,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果然,在衝力消失過後,那王小圓就像是高空拋物一般的墜落下去,她著臉看著張是非,臉上滿是猙獰的笑容。

  罷了!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做出了一個看似相當荒誕的舉動!

  只見他揮舞翅膀迅速的向下飛去!由於他現在是鳥,所以速度相當之快,轉眼間已經超過了王小圓搶先到達了地面,離地還有一米左右的時候他又瞬間變回了人性,如條件反射般的抬起了頭望著王小圓,同時雙手仙骨之力一瞬間開到了最大!

  現在的他來不及多想,只是想保住王小圓這一條小命,於是他雙腳前後分開雙膝半弓,兩手對準了王小圓直挺挺的上舉,藍氣圍繞之上,就好像剛才接蔡寒冬一般,如今說甚麼也要把王小圓接住!

  還是那句老話,說時遲那時刷一下。

  就在張是非剛剛舉起雙手之時,那王小圓便已經砸了下來!

  試問,剛才胖子扔蔡寒冬過牆時的高度有多少,答案是五米,再問,王小圓如今從摩天輪上跳下來的高度是多少?答案是五十米。

  嗎的,是剛才的十倍,這可不是鬧笑話的,要知道地球的地心吸力,宇宙間的萬有引力,再加上她與張是非的體重乘以二的TURBO,這明顯就是他大爺的無敵風火輪啊!

  張是非被悲劇的輪倒了。

  當王小圓砸在他的手上時,儘管有仙骨之氣緩解,但是這強烈的衝擊還是給了他一種以音速般的速度去砸一塊兒花崗岩的感覺。

  要知道用拳頭揍石頭這種二逼舉動只有星矢能做到,張是非充其量就是一鳥人,還是一半成品,哪兒有這種本事啊。

  在劇烈的慣性之下,使他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膝蓋磕在水泥面兒上,上下的疼痛連在一汽,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是他知道自己這是接下來了,不管怎麼說也不能放手!

  就像是鐵錘釘釘子一樣,他覺得,如果不動的話,這慣性足夠把他的手砸斷,於是他下意識的一側身,抱著王小圓就來了個就地十八滾,水泥地還真是硬又黑,張是非護著王小圓,身體被擦傷了好幾處,轱轆了老遠才停下來。

  終於停下來了,張是非真不敢相信剛才自己所做的舉動,那個接住五十米高空拋物的人,真的是他麼?

  但是他並沒有覺得多輕鬆,只是感覺全身都要散架了,而且腦瓜子嗡嗡的響,就跟讓炮轟了一樣,而就在這時,悲劇又發生了。

  他只感覺到肩膀一陣劇痛,原來是王小圓死死的咬在了上面。

  這一口咬的實在是太結實了,一口下去就見血了,咬的還挺深,疼的張是非哇哇的大叫了起來!他心想這他嗎甚麼世道,好心救人卻被反咬一口,桑那個比起(音譯)的!

  但是他現在暫時是使不出一點力氣,雙手又酸又麻就跟讓人點了穴似的,想要重新變回孔雀的時候,卻發現根本變不回去,可能是因為王小圓這一口正咬在琵琶骨上的關係吧,自古以來凡是精通變化者,琵琶骨就是死穴,想當年大師兄不就是被鉤刀挑了琵琶骨才被拿上天庭燒烤的麼。

  可是張是非哪兒知道這些啊,驚慌萬分之下,他沒有力氣抵抗,只好用力的叫喊著:「鬆口!!快鬆口!!」

  哪成想那被妖卵操縱了的王小圓就跟個螞蝗一般,死死的咬著不放,似乎還在吸允他的血液,一臉受用的樣子,更讓張是非感到氣憤的是,這小娘們竟然邊啃邊口齒不清的說:「六次補筐,六次此次的廖(就是不放,就是死死的咬)!」

  她此時的聲音已經沒有了一絲的童音,給人的感覺就是沙啞的男聲,現在的王小圓,真的跟《驅魔人》中的那個丫頭片子一般,就差腦袋擰勁轉了。

  張是非差點沒疼暈過去,但是卻沒有一絲的辦法,只能痛苦的嚎叫著,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一點點的模糊起來。

  自己要掛了麼?嗎的,真沒想到,在瀛洲沒掛,在畫中沒掛,偏偏今晚陰溝裡翻船,被個毛兒還沒長全的丫頭片子給啃掛了。

  這就是做好人的下場吧!靠,真沒想到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就這麼死了,他有氣無力的想著,之前做惡人,但是做惡人遭報應,現在好不容易做了幾天好人,沒他嗎想到做好人也遭報應!

  這啥世道啊??他苦笑了一下。

  就在他剛要放棄希望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耳旁一道勁風吹過,隨後啪的一聲響動,連同著一聲慘叫,那王小圓竟然直挺挺的跳了起來!

  不,這麼說並不貼切,其實她是被揍飛了出去。

  就在張是非覺得全身一鬆的時候,耳邊便傳來了胖子焦急的聲音:「老張!你沒事兒吧!」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0:06 PM


第九十三章 鬼屋(上)

  看來是命不該絕,馬上要掛掉的時候,胖子應該是剛才聽到了他的慘叫聲,然後及時趕到了,由於王小圓彈開了,張是非頓時覺得一身輕鬆,劫後重生的感覺真的是太奇妙了。

  他睜眼望去,只見李蘭英滿臉怒容望著不遠處那王小圓,而剛才的那一下攻擊顯然沒對她造成多大傷害,她四肢著地,就好像一隻貓科動物一般,滿嘴的鮮血,齜著牙對著他倆冷笑著。

  「老張你怎麼弄的這麼慘?看她也不怎麼厲害啊?」李蘭英有些不解,但是始終沒有鬆懈,眼睛依舊沒有從那王小圓身上挪開。

  張是非慘笑了一下,然後有氣無力的說道:「別提了,當好人的下場。」

  就在這時,忽然李蘭英大喊一句:「別跑!!」

  張是非慌忙又向王小圓的方向看去,只見那王小圓怪笑一聲,便迅速沿著一條水泥路逃走了,她的速度很快,四肢著地就好像蜘蛛,又有些像是兔子,連蹦了兩下,一眨眼的功夫,便跑遠了。

  眼見著追不上了,李胖子便剁了下腳,然後罵道:「嗎的,又讓她跑了!」

  說著,他便蹲下身,然後扶起了張是非,還好,那王小圓是個小孩兒,嘴不大,肩膀上的傷口不算太深,比起這個,還是剛才接王小圓落地時的傷嚴重一些,雙手使不上力氣,之前崔先生曾經教過他們,用仙骨之氣可以止血,於是張是非也不敢耽擱,慌忙將右手放在了左肩之上,剛一碰觸到傷口,又疼的他齜牙咧嘴的。

  好在血止住了,也就死不了了,他坐在地上,李胖子問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張是非如實說出。

  過了大概十分鐘,張是非感覺到自己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於是便對李蘭英說道:「我沒事了,這四點多了,天都快亮了,咱們還是抓緊找那卵妖吧。」

  李蘭英點了點頭,他見到張是非受傷心裡也有點不得勁,於是便罵罵咧咧的說道:「嗎的,這小娘們,救她還咬人,等會看我不掰碎她我跟她姓!」

  說罷,他握緊了拳頭,燈泡一樣的紅光閃現,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說:「你真當自己是妖怪了啊,咱們不能殺人啊!」

  「那咋整!?」李蘭英有些鬱悶,確實,這被妖卵附身的王小圓是人,而且誰家也沒有殺人許可,殺人是要償命的。

  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說道:「想辦法把那卵妖從她身體裡引出來,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李蘭英有些沒明白,他問張是非:「可是到底怎麼引啊,分頭也沒教啊?」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對李蘭英說道:「我上哪兒知道去,走一步說一步吧,先找她吧,對了,你變成熊,然後聞聞我的傷口。」

  「為啥?」李蘭英有些不解。

  張是非說道:「怎麼就這麼笨,這還不明白?你變成熊,鼻子不就靈了麼?」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現在那王小圓身上沾著張是非的血,變成熊瞎子後的李蘭英就能聞出她在哪兒了!李蘭英拍了下腦袋,也沒想到張是非這是拿他當警犬使喚,一個轉身後,碩大的黑熊便出現在了張是非的身前,他湊到張是非的肩膀上聞了聞,然後又對著四周抽了幾下鼻子。

  別說,他現在鼻子還真挺好使的,聞了幾下後,便有了幾過,只見他甕聲甕氣的對著張是非說道:「找到了,大概就在鬼屋的方向吧。」

  鬼屋?張是非頓時心中一驚,嗎的,蔡寒冬剛才不是說他在那邊兒麼?可別出啥岔頭兒啊!

  於是,他便慌忙對著李胖子說道:「快,馱我去!蔡寒冬興許還在那邊兒呢!」

  「嘿,這孫子!」李蘭英也有些驚慌了,畢竟這蔡寒冬雖然一臉受樣,但畢竟也是跟他倆一起來的,不能讓他有閃失,於是他也顧不上甚麼了,馬上四肢著地,讓張是非騎在他後背上,然後甩開膀子飛快的向鬼屋的方向跑去。

  張是非騎在李大熊的身上,一手抓著李蘭英的毛,一手拿出了手機,焦急的給蔡寒冬打了個電話,還好,蔡寒冬接了,看來沒甚麼事兒,只聽電話那邊的他說道:「怎麼樣了?搞定了?抓到王小圓了麼?」

  「抓到個屁,你在哪兒呢!」張是非焦急的問道。

  電話那邊的蔡寒冬顯然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怎麼了,出甚麼事兒了?聽你聲音好像很虛弱,到底怎麼了?」

  「少廢話!告訴我你在哪兒呢!」張是非無語了,這小子的性格真噁心,怎麼這麼唐僧。

  蔡寒冬聽張是非語氣不善,便慌忙說道:「我還在鬼屋這邊呢,你在哪兒呢?」

  靠!張是非真服了他了,這都多長時間了,他怎麼還在那邊轉悠呢,這不找死呢麼!事情緊急,張是非可不像他那般的有閒情說廢話,只見他對著電話喊道:「你趕緊的!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有多遠躲多遠!」

  「為啥啊?為啥讓我……啊!!!」

  張是非心中一涼,電話那邊傳來了啪的一聲,然後就斷了,他大爺的,真是怕啥來啥,這倒霉的蔡寒冬到底還是中招了,想到了這裡,張是非慌忙對著胖子說道:「還能不能再快點,他出事了。」

  「你說咱倆讓他來幹啥,這不自己個自己找罪受呢麼?」李蘭英雖然這麼說,但是卻明顯的加速了,張是非頓時感覺到一陣顛簸,於是他緊緊的抓著李蘭英,防止自己掉下去。

  李蘭英跑的很快,四條腿到底比兩條腿兒速度,跑了大概五分鐘左右,便到了,他抬頭看去,嗎的,這鬼屋怎麼這噁心,門上面就是一個巨大的鬼頭,黑夜中看的人毛骨悚然,而那門還是開著得,似乎門鎖被拽壞了吧。

  可是這附近,根本就沒有蔡寒冬的蹤影,兩人心中同時一沉。

  張是非翻身下地,然後焦急的四處張望著。

  李蘭英氣急敗壞的罵了一聲:「嗎的,果然著了那小娘們的道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讓我聞聞他被整哪兒去了。」

  張是非歎了口氣,說道:「不用聞了。」

  李蘭英有些納悶兒的望著張是非:「為啥?」

  只見張是非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手機,那分明就是蔡寒冬的,張是非望了望這手機,又望了望那敞開的鬼屋,然後對著李蘭英說道:「就在這裡面呢,很明顯是想引咱倆進去。」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0:06 PM


第九十四章 鬼屋(下)

  時間是凌晨三點五十七分,即將破曉。

  我把破曉比作發情公羊,所以在這個時間段的人總是寂寞的,但也同樣是堅挺的,起碼對剛睡醒的男子來說,百試不爽——尼古拉斯‧廣坤。

  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此時到沒有甚麼閒情雅興寂寞,不過堅挺倒是真的,他倆鑽進這黑洞洞的鬼屋時,被這氣氛搞的渾身僵硬,後脖頸子處直冒涼風。

  這玩意兒到底是誰發明的,我感謝他八輩祖宗。

  張是非想到,這也太恐怖了吧,整的就跟寂靜嶺似的,黑的一塌糊塗,根本一點兒光亮都沒有,周圍還窄的不像話,剛夠兩人並排走的,在這種類似於迷失的狹隘環境下,便向的封殺了兩人的變身技能,走廊太窄,胖子變成熊一定會卡住,天花板太低,張是非要是變成鳥,剛飛起來腦袋就得磕個大紫疙瘩。

  仙骨的力量是有限的,兩人不能浪費,於是他倆拿出了手機照亮,把手機摁亮後隨手一招,發現了兩邊的牆壁上儘是一些死人罵街的詞語。

  像是甚麼『怨』、『恨』、『殺』、『死』之類的,大紅色的油漆被手機發出的冷色調的光一照,出奇的具備視覺效果。

  這都是假的這都是假的,這不過是一些道具而已,只能嚇唬嚇唬那些老弱病殘,沒啥好害怕的,張是非苦笑了一下,又想到,怎麼可能不害怕!他望著不遠處垂下來的一根兒上吊繩兒,心裡想道,這些確實是假的,但是假場景裡卻藏著個真傢伙。

  這個鬼屋的設計比較敗家,就跟個迷宮似的,天知道那個被妖卵附身的王小圓藏到哪兒了,現在李蘭英變不了身,便聞不出來那王小圓的具體位置,不得不說,兩人現在被動極了,被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刷的團團轉,這感覺真噁心。

  兩人就這麼摸黑的走著,一旁的那些棺材死人頭甚麼的把李蘭英搞的十分鬱悶,於是他便把持不住,大喊了起來:「蔡寒冬!你在哪兒呢?!說句話!!」

  張是非心中暗道不好,心想胖子這不是暴露目標呢麼,於是慌忙轉身摀住了李蘭英的嘴,示意他小點聲,胖子倒沒吃張是非這一套,他似乎真的有點不耐煩了,於是便甩開了張是非的手,大聲說道:「不用這樣吧,嗎的怕她啥啊?咱們倆大小伙子還揍不過一個小娘們兒?」

  他這番話讓張是非有些無語,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也許他說得對,是自己太保守了,李蘭英見他不說話,底氣變的更足,只見他雙手掐腰,然後大聲喊道:「王小圓!趕緊給你大爺我滾出來,你是看我倆脾氣好是不?跟你說,再不出來就揍死你!」

  一很有力度的話喊出,走廊便響起了輕微的回音,但是聲音平息後,卻並沒有一絲的響動,要知道李蘭英可沒甚麼興趣繼續玩捉迷藏了,他的人生信條就是只要能動手就少吵吵,見那王小圓還沒有動靜,便破口大罵起來:「趕緊的!不知好歹,你等我抓到你……啊!!!」

  講到此處她忽然大叫了一聲,張是非慌忙回頭看去,只見他蹲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的腳,似乎是受傷了,再看他腳邊,趴著一個黑影,正是那王小圓。

  原來是這敗家鬼屋的缺德設計,牆的那邊有暗格,下邊有洞,剛好能伸出兩隻手來,平時遊客過來工作人員就在那邊拉遊客的腳嚇唬人,現在被這倒霉孩子王小圓利用了,由於她身體細小,竟鑽出了半個身子陰了李蘭英一下。

  李蘭英捂著自己的腳,腿上估計被咬了一口,疼的他直罵娘,這王小圓從牆那邊鑽出來的樣子看上去很是滲人,打眼一看就跟只有半截身子似的。

  但是張是非卻沒有延遲,見到這丫頭現身,慌忙抬起了右腳向她的身上踩去!

  哪成想在這死丫頭身段這麼靈活,就好像蝸牛一樣,又迅速的把身子縮到了牆的那邊,嗎的!張是非也有些憤怒了,想不到這麼難纏,於是他便對著胖子說道:「沒甚麼事兒吧?」

  李蘭英捂著腿咬著牙說道:「嗎的,疼死我了,差點咬掉塊兒肉。」

  張是非將他攙扶起來,他心裡也挺鬱悶,要知道現在離白天越來越近,如果到了遊樂園開園的時候還沒有把這件事搞定的話那可就真出熱鬧了,到時候來鬼屋尋刺激的人可就真刺激了。

  越想越急,還沒有一絲頭緒,就在這時,忽然空蕩的走廊裡傳來了嘻嘻嘻的笑聲,是從不遠處發出的,兩人慌忙轉頭望去,只見那王小圓披頭散髮的站在拐角處,黑暗的環境中,她那身小白裙兒出奇的扎眼,只見她對著兩人說道:「來呀,我們來玩捉迷藏。」

  捉你大爺,兩人哪有閒工夫跟她搭話,見她現身便一前一後迅速的衝了過去,哪成想這小丫頭嘻嘻一笑,然後便轉身跑了,兩人追了能有十多分鐘,被附身的王小圓似乎存心想耍弄他倆,每當要被追上的時候都會迅速的跑開,而等兩人追累了停下來喘粗氣的時候卻又會跑到兩人的面前對兩人嬉皮笑臉的。

  張是非夠快氣炸肺了,但是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李蘭英望著遠處那王小圓戲耍他倆的模樣,邊喘著粗氣邊對張是非說道:「老張,怎麼辦?!這不是逗傻小子呢麼,太氣人了!」

  張是非雙手扶著大腿,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嗎的,看來只能場外求助了!」

  說到了這裡,他拿起了手機給那崔先生打了個電話,電話通了,崔先生的聲音傳來:「又怎麼了!剛才不是跟你說了我現在很忙麼!」

  看來分頭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於是張是非長話短說,直接問那分頭,如果一個十多歲的小娘們兒在鬼屋裡跟你玩兒捉迷藏耍你,放你身上你該怎麼辦。

  那崔先生想都沒想便說道:「直接撿塊兒板磚就飛過去!」

  張是非有些無語,他望著對面那飄忽不定的王小圓,然後又對著電話說:「可是砸不到她啊,而且那卵妖還沒出世,現在砸會出人命的!」

  電話那邊的崔先生聽張是非這麼一說,便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便說道:「好辦,來我教你個損招兒。」

  說罷,他便如此這般的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張是非,張是非聽完後大喜,看來這想法確實可行,於是他便掛斷了電話,示意李蘭英過來,在他的耳朵邊低聲的說了兩句,李蘭英聽完分頭的計劃後連連點頭。

  話說妖卵這東西,雖然是禍害人的妖物,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一種等價交換,它們靠吸食人或者動物的負面情緒以及精血而成長,但是也會給宿主一點甜頭,比如說這王小圓,她本來是個瞎子,但是被要亂附身後,就能再次的看見東西,而妖卵的性格也會隨著宿主的情緒波動而變化,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王小圓身上的妖卵即將長成,雖然說奪去了王小圓的身體,使她喪失了本身的意念,但由於本來王小圓就是個孩子,童心未泯的她間接的影響到了這妖卵,於是她才會這般無聊的跟兩人玩起了捉迷藏。

  那被妖卵附身的王小圓雖然失去了神智,但卻還是小孩子性格,見剛才張是非打電話,嗯嗯啊啊的說了些甚麼她也沒聽清,掛斷了電話後又對胖子竊竊私語,不由得讓她有些好奇。

  更奇怪的是,他倆竊竊私語過後,竟然蹲下了,圍著牆角處好像在看些甚麼,邊看還邊說:「這是甚麼啊?怎麼這麼稀奇?」

  胖子也說:「對啊,好過癮啊,嗎的,看不到的人可真沒眼福了。」

  其實,張是非自己也清楚,那崔先生給他倆出的臭主意實在是太惡俗太爛大街了,不過沒有辦法,眼下只有這一個計劃可行,總比傻了吧唧的繼續追她要好的多。

  兩人的招確實夠爛大街的,不過出奇的是,還真奏效了,那王小圓本來一直佔據主動,但是此刻兩人竟都不搭理她,讓她也有些納悶兒,看兩人蹲在地上似乎發現了甚麼有趣的東西後,她竟然真的很好奇,果然如同崔先生剛才所說的那般,她果斷上鉤了。

  張是非和李蘭英蹲在地上,然後聽著身後王小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心中大喜想到,別說,還真是迎了那句老話了,金招銀招,能管用的就是損招兒。

  於是兩人更加賣力氣的對著牆壁朗朗的稱讚,似乎這真有個甚麼好玩到爆的東西一般,那王小圓越靠越近,儘管她盡量的壓低了腳步,但是在這空曠的鬼屋走廊之中兩人還是聽了個真切。

  再近一點,在近一點!張是非心中掐了把汗,終於,那王小圓來到了兩人的身後,踮著腳向兩人身前的牆看著。

  「就是現在!!」張是非猛然的大喊了一聲,隨後一個轉身迅速的將王小圓抱在了懷中,李胖子緊跟其後,兩隻蒲扇大的手掌扣在了王小圓的肩膀上,這下她跑不掉了!

  猛然的變動使那被妖卵附身的王小圓驚慌失措,她邊怪叫不停的掙扎著,而兩人心中則一陣狂喜,他大爺的,剛才耍我倆耍的那麼開心,這次終於風水輪流轉了。

  見她鬧騰的好像個小毛驢,張是非便決定不應從再節外生枝了,於是他對李蘭英使了個眼色,李蘭英會意,單手握拳直接敲在了王小圓的脖子後面,別說,這一拳下去還真有效果,王小圓被敲暈了,頓時,整個鬼屋也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兩人的喘息聲。

  李蘭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喘著粗氣說道:「嗎的,終於消停了,接下來怎麼辦?把他扛出去?」

  張是非點了點頭。

  李蘭英又問道:「可是把她扛哪兒去啊,她現在這德行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送回家去?不管王守利的死活了?可是不送他回家,王守利第二天醒了見不到自己女兒,要是報警話怎麼辦?」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沒辦法,顧不上那麼多了,還是把他先交給崔分頭吧,看看他有沒有辦法把這妖卵分離出去。」

  確實,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在妖卵沒有去除之前,王小圓可以說是一枚定時炸彈,說不上甚麼時候就炸了,兩難之下,他們只好這麼做。

  可就在他們剛打定主意的時候,忽然從不遠處的走廊拐角處,傳來了蔡寒冬的聲音,他的聲音挺平靜的,對著兩人說道:「我想,你們最好還是別那麼做。」

  蔡寒冬?他沒事麼?兩人有些驚訝,於是上眼望去,只見蔡寒冬似乎毫髮無損的走了過來。

  李胖子見到蔡寒冬沒事兒,便罵道:「你大爺的,上哪兒去了,看你現在沒事兒,可是你剛才怎麼就不支聲?害得我倆還以為你掛了呢!」

  蔡寒冬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了聲抱歉,李胖子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卻挺高興,畢竟沒事兒就好,於是他便說道:「行了,咱們走吧。」

  但張是非則沒動,他望著那蔡寒冬,忽然說道:「你剛才為甚麼那麼說,還有,為甚麼你一點傷都沒有?」

  張是非說話的同時拿著手機一照,蔡寒冬這小子的表情有些詭異,對於一個剛被妖怪襲擊過的人來說,這表情實在是太鎮定了,甚至一絲的恐懼都沒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難怪張是非這麼問他,因為這太不符合常理了,張是非說完後,李蘭英也跟著警惕了起來,他緊緊的握著拳頭,紅光閃現,他大聲的喝道:「你到底是誰?」

  那蔡寒冬見兩人懷疑他,而且竟然還要動手便慌忙對兩人連連擺手,然後有些慌張的說到:「別別別!聽我解釋好麼?」

  「有甚麼好解釋的!」李胖子說道,顯然他不願意廢話,現在敵我不分,與其聽他廢話,還不如和剛才一樣,照葫蘆畫瓢,先把他敲迷糊了再說。

  但是張是非卻覺得事情蹊蹺,於是便對著蔡寒冬說道:「你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那蔡寒冬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相信我,因為我剛才眼睛又發作了,這次我終於知道了全部事情的真相。」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0:07 PM


第九十五章 心酸的真相

  孔子的徒弟子路曾經表情複雜的講過:老師,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於是,孔子神色慌張的給了他三條臘肉。

  柯南也曾經穿著西裝褲衩子十分牛逼的講過:真相只有一個。

  於是,又一個日本人死了。

  縱貫線曾經十分滄桑的講過:真相這玩意永遠是暗室裡的裝飾,只有眼前亮起來以後才有機會去相信他的價值。

  於是,台下的八零後們沸騰了,他們知道這首歌如果不改編就永遠上不了春晚,只有對命運妥協才有機會得到果腹的麵包,但是種子已經灑下,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沒有誰能阻止這群亡命之徒繼續追逐自己的夢想。

  而真相到底是甚麼東西呢,我們誰都不清楚,也許真的是暗室裡的裝飾,或者是鬼屋裡的貞子吧,只有眼前亮起來以後,我們才會看清楚她長頭髮下面臉上那長了毛兒的大黑痣。

  不是誰能決定的,該漫遊還是衝刺,我們都活在海裡,我覺得我們像沙子。

  也不知道為啥,當李蘭英聽那蔡寒冬說出他知道真相以後,他的腦子中忽然出現了這麼一首歌,他不由得晃了晃腦袋,然後對著蔡寒冬說道:「你說啥?知道真相了?」

  蔡寒冬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兩人說道:「是的,剛才她並沒有害我,她只是想找人陪她玩而已。」

  玩你大爺,張是非心中暗罵道,有這麼玩兒的麼?剛才差點兒沒玩兒死他,不拴繩子的蹦極,鬼屋裡的捉迷藏,嗎的,這確實是玩兒,不過是玩兒命。

  想到了這裡,於是他便沒好氣兒的對蔡寒冬說道:「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要知道我們現在還不能完全相信你,你最好解釋清楚了,不然的話我把這小娘們兒叫醒,然後我倆跑路,留你自己跟她接著玩兒!」

  蔡寒冬一聽張是非語氣不善,便慌忙說道:「別別,我說,但是你們也得給我點時間阻止語言啊?」

  張是非一擺手,不耐煩的說道:「少廢話,快說吧。」

  見張是非讓他解釋,於是蔡寒冬便對他二人講出了自己所見到的事情。

  原來,剛才在外面接電話的途中,他確實是被這王小圓給襲擊了,不過與其說是被襲擊,倒不如說是被驚嚇來的要準確一些。

  當時蔡寒冬正在跟張是非打電話,聊著聊著,樹林之中忽然竄出一個黑影,膽小的蔡寒冬頓時大叫了起來,因為他眼前的,正是那王小圓!

  電話失手落在了地上,他下意識的向後跑去,不過跑了幾步後,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回頭看了一下,發現那王小圓並沒有追上來,只是站在原地,瑟瑟的發抖。

  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黑夜中的身影顯得單薄極了,蔡寒冬嚥了口吐沫,還沒來得及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忽然自己的右眼一陣劇痛傳來,他知道,這是自己這宿業眼發作的前兆。

  果不其然,在一陣劇痛之中,那蔡寒冬就只見到不遠處的王小圓頭頂上慢慢的浮現出了一副畫面,就好像是海市蜃樓,又好似一幕年代久遠的老電影。

  那畫面之中是一個小孩兒和一個少婦,那小孩兒看上去只有一兩歲大,剛是會走會說話的年紀,場景是在一個屋子裡,那少婦抱著小孩兒,小孩兒一直吵著無聊,好黑之類的話,那少婦邊輕輕的拍著她邊溫柔的說道:「乖,等以後你長大了,媽媽治好了你的眼睛一定帶你去玩好不好?」

  那小孩一聽母親說這話,便不哭了,她眼淚汪汪的說道:「真的?」

  她的母親也哭了,沒有擦眼淚,但是語氣卻依舊沒變,很溫柔的說:「嗯,當然啦,等以後我家小園的病好了,媽媽就帶你去遊樂園好不好?」

  「遊樂園好玩嗎,是甚麼樣子的?」那小孩子說。

  她的母親溫柔的說:「遊樂園當然好玩啦,裡面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像摩天輪啦,鬼屋啦……。」

  「摩天輪是甚麼?」那小孩子問道。

  她的母親輕聲的說:「就是一個大輪子,人可以坐在上面……」

  「輪子?那又是甚麼,甚麼樣的?」

  她的母親有些哽咽,自己的女兒天生看不見東西,對甚麼事物都沒有概念,她始終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女兒,無法讓她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甚至,連解釋一樣東西是甚麼樣的都做不到,身為一位母親,連要給她帶來一絲精神上的安慰都不能,這感覺確實讓人心酸。

  但是那位母親咬著嘴唇,沒哭出聲,她強打精神,用手指在那小孩子的手掌心劃了個圓圈,然後柔聲說道:「就是這個樣子的,上面能做很多的人,可好玩了,等你的眼睛好了,媽媽帶你去好不好?」

  「好呀好呀。」那小孩子似乎很快樂的樣子,頓時一臉很神往的表情,似乎在想像著遊樂園裡的那個不知道會是甚麼樣的摩天輪,她又對著自己的母親說:「那鬼屋呢鬼屋呢?」

  她母親笑呵呵的說道:「鬼屋啊……是一種嚇唬人的東西,裡面那些都是你睡覺之前纏著我給你講的事情,所以小園要乖乖的啊,如果不乖的話,它們是不會跟你玩的~」

  說罷,她便用手去撓這小孩的癢,那小孩子高興極了,然後跟她母親說道:「那媽媽,咱們說好了,我乖乖的,等到我眼睛看見的時候,你帶我去遊樂園好不好?帶我去摩天輪,和鬼屋,好不好媽媽。」

  那女人點了點頭,儘管她知道自己的女兒看不見,但是卻流著眼淚,然後對著那小孩子說道:「嗯,媽媽跟你說定了。」

  「太好了太好了!」那小孩子十分的高興,而這時,畫面切換,就好像鏡頭一般的已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上面放著大大小小的藥瓶,其中兩瓶上面寫著『卡維地洛』和『左氨氯地平』(治療心臟病的常用藥)。

  眼睛又是一陣劇痛,蔡寒冬緊忙閉上了雙眼,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畫面已經不見了,每次這眼睛發作後,蔡寒冬都會損失很大的體力,就跟剛跑完三千米一樣,也不知道為甚麼,當蔡寒冬看過那些畫面後,他竟然不害怕了,望著眼前這個被妖卵附身的可憐少女,他的心中竟然有些淒涼。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眼睛確實是已經康復,但是,當年兒時和母親的那個約定,卻永遠都沒有辦法實現了。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0:08 PM


第九十六章 新的招術

  蔡寒冬講故事的時候,張是非靠著牆站著,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兒,而李蘭英則蹲在地上在悶頭抽煙。

  聽得這王小圓的故事後,張是非心中一陣酸楚,心想著為啥從打幹這行起,老是會遇到這類讓人心裡難受的事情呢?

  想想這事兒還真挺諷刺的,自己以前還是風流二世祖的時候,狗屁都不懂,認為這個世界、這個社會也就是這操行樣兒,窮人就應該窮,死人就應該死,反正自己有錢花有妞泡就是王道了,而且還曾經天真的認為,自己生活的地方就是個大花園,那些悲催的故事只能出現在那些三流的電視肥皂劇中。

  可有時候,並不是這個世界簡單,而是你還不瞭解這個世界。

  當他有了孔雀這一特殊的身份後,他忽然覺得周圍的世界彷彿一下子變的不一樣了,他眼睛中所見的東西和以前截然不同,可能真的應了那句俗話,不打針始終不知道屁股為啥疼,不挨刀不知道傷口怎麼縫,確實,不親身經歷的事情,那就是故事,可親身經歷了以後,才發現原來這是現實,或者說,人本來就生活在一個龐大的故事之中。

  故事有悲有喜,我們永遠都不清楚也不明白我們為甚麼會出現在故事裡面,而我們到底是在扮演著甚麼樣的角色。

  故事來源於生活,但是高於生活。

  張是非的心裡慢慢的起了變化,他開始關注他人,人之初性本善,可能是人與生俱來的善念作祟吧,這麼說雖然很矛盾,但是現在的張是非,絕對不是那個曾經事不關己己不勞心心裡暗爽的討厭鬼了。

  雖然他自己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但是當他聽完蔡寒冬講出王小圓這件事後,他的心裡確實挺難受的,嗎的,生與死到底能夠左右多少人的命運,又會使多少誓言夭折,他心裡很明白這一點。

  於是,他想了想,歎了口氣,然後對著蔡寒冬說道:「然後呢?」

  蔡寒冬也歎了口氣,他對著張是非說:「當時我就不害怕了,反而很可憐這個孩子,她只是想在眼睛能看到的時候來遊樂園玩一玩,而且她根本就沒殺過人,我們為甚麼就不能滿足她小小的心願呢?」

  這話說的夠煽情,不過確實如此,張是非望著昏迷狀態的王小圓,心裡想著這孩子也夠命苦的了,生下來就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就連自己母親長甚麼樣都沒有見到過,她能有的快樂只是那一點點小小的願望,可以說,她一直都是在自己的幻想中才能存活。

  這種感覺,真的不敢想像,可是造物弄人,偏偏在自己得到了短暫的光明時,母親卻早已不在了,當時的蔡寒冬越發的決定她可憐,於是便壯著膽子走上前對她說道:「你想玩捉迷藏麼,叔叔陪你玩。」

  那王小圓當時正處於狂亂狀態,但是並沒有忘記自己的願望,見蔡寒冬這麼說,竟然流出了眼淚,她點了點頭,於是,蔡寒冬找來了一塊大石頭砸壞了鬼屋的門鎖。

  之後的事情,兩人大概也就明白了,那王小圓只是想讓他們陪她玩一個遊戲而已,她咬李蘭英的那口,只是小孩子天生報復的心理,因為胖子剛才給了她一拳,她就想補回來一口,只不過她現在處於瘋癲狀態,這一口沒有留餘力。

  李蘭英聽完蔡寒冬的話後,本來心中的那股子火此時也消失的七七八八了,本來嘛,跟一個孩子沒啥好計較的。

  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都想到了一起,那就是如何滿足這小女孩兒的小小心願,只見李蘭英說道:「唉,老張,你說,要不咱們把她整醒?」

  「不行。」張是非搖了搖頭,雖然他也很同情這王小圓,但是畢竟他沒有失去理智,只見他對這蔡寒冬和李蘭英說道:「要知道,那枚妖卵現在還在她的體內,要是把她搖醒的話,估計妖卵也會醒,那樣的話,豈不是害了她?」

  李蘭英見他說的有理,於是便問道:「那咱們該怎麼辦啊?」

  張是非望了望胖子,又看了看蔡寒冬,似乎他倆都沒啥主意,就等張是非說話了,於是張是非說道:「保守起見,還是把她弄到福澤堂再說吧,那分頭如果有辦法弄出妖卵還好,如果弄不出的話……那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李蘭英有些喪氣的說:「嗎的,妖卵妖卵,怎麼這玩意這般的敗類!真搞不懂那個叫燃西的老妖怪是怎麼想的,生出這麼多的操蛋東西!」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得了,別抱怨了,快走吧,天快亮了,一會兒等王小圓醒了可就糟了。」

  他剛說到這裡,忽然地上的王小圓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聽上去似乎十分的疼痛一般,但這聲音並非剛才妖卵作祟時的那種聲音,而是王小圓自己的聲音,只見她緊閉著雙眼,然後痛苦的叫道:「媽……媽媽!救救我!救救我!」

  她醒了!三人的心中同時『咯登』一聲,他大爺的,真是想啥來啥,好的不靈壞的靈,張是非真恨自己這張烏鴉嘴。

  要知道如果王小圓這個時候醒來,如果繼續暴走的話,那三人可真的沒轍了,由於妖卵附在她的身上,張是非和李蘭英就不好下重手,這可怎麼辦呢?

  正當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那王小圓的聲音竟然又變了,她忽然嘿嘿的冷笑了起來,剛才那種沙啞的聲音又出現了,正是那妖卵所發出的:「嘿嘿嘿,你們這些垃圾,竟敢對我出手,看大爺我不殺了你們。」

  他大爺的!見這妖卵這樣猖狂,李胖子的那股無名火又竄了出來,他也顧及不上形象了,指著躺在地上的王小圓便破口大罵道:「滾犢子,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畜生,嗎的附在個小孩子身上怎麼還有優越感了?你出來信不信我砍死你?」

  那妖卵哪見識過此般的狠話?似乎胖子也激怒了它,只見王小圓兩眼還是緊閉著,但是嘴裡卻破口大罵道:「你這……壞人,竟敢罵我?」

  暈,張是非聽出來了,它根本不會罵人啊,要說這妖卵寄生在王小圓的體內,它與王小圓的心性相通,所能用到的詞彙也是王小圓會說的,雖然它曾經在世間獨立漂浮過一段,早就成型,但是苦於宿主是個小孩兒,王小圓根本不會罵人的詞語,一時之間它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想刨胖子祖墳的那種沉痛心情。

  胖子見這妖卵似乎不會還擊,哪兒能放過此等上好良機?於是他得理不饒人的破口大罵道:「怎麼不敢罵你?你說你,你媽怎麼生你個妖怪玩意兒,跟試管嬰兒有甚麼分別?」

  「你……你,再說一遍!」顯然,那妖卵快氣炸了。雖然它嘴上叫喚,但是身體卻一動不動,張是非明白了,這是因為宿主沒醒的關係,它現在操縱不了王小圓。

  忽然,張是非心生一計,於是他便慌忙對胖子說道:「繼續,別停,繼續罵!」

  其實即使張是非不說,李胖子也會繼續罵,他的嘴確實夠陰毒,只見他破口大罵道:「再說一遍就在說一遍,我說你天生就死個葡萄胎,跟葫蘆娃似的,人家葫蘆娃畜生還好歹纏身樹葉兒刀槍不入呢,你看看你,除了會窩在小朋友的肚子裡裝孫子外,還會個啥?」

  王小圓眼睛復原後,還真看過兩集葫蘆娃,這妖卵自然知道那是啥意思,雖然他不怎麼明白,但是這話聽上去真憋氣,身為妖卵,它剛生下來便覺得自己是最優秀的種族,別的生物不是有求於它們就是害怕它們,但是如今竟然被一個死胖子給鄙視了,這上哪兒說理去?於是它便氣的不行了,大聲的喊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胖子一副欠揍的表情嬉皮笑臉的說道:「來啊來啊~!?你出來信不信我砍死你,要是砍不死你也一屁股坐死你!」

  那妖卵果真是受王小圓的性格影響,有些像小孩,見胖子此般侮辱,便再也無法忍耐,它大叫了一聲:「好!你等著!!!」

  說罷,只見王小圓忽然面色鐵青,全身不停的顫抖著,就好像過電一般,猛然間她睜開了眼睛,死死的等著上方,那眼睛已經失去了神采,只見她的嘴大大的張著,然後忽然吐出了一灘綠色的液體。

  這感覺真噁心,她吐出的東西就好像臭水一般,散發著刺鼻的氣味,但是那些粘稠的液體被吐出後,竟然慢慢的成型,最後變成了人的形狀,液體慢慢散去,出現了一個赤身裸體沒有性別標誌的『人』。

  這正是那已經長成了的妖卵,只見它週身鐵青,有眼無珠,雖然五官俱全,但是比例出奇的失調,鼻子小嘴巴大,腦袋上稀稀落落的長著幾座毛,一張嘴,沒有一顆牙齒,一雙手加一起也只有八根手指,其中一根正在指著李蘭英。

  「這是你自找的,今天你必須死!」它說話間,一股臭雞蛋混合著爛菜葉兒外加上點西蘭花最後裝在榴蓮殼裡放了半個月的味道,張李蔡三人頓時眉頭一皺,但張是非心中卻是一陣狂喜,只見他面不改色的說道:「好!有種!這裡太窄,敢不敢出去比劃比劃?」

  那卵妖冷哼了一聲,畢竟還是小孩子脾氣,竟然答應了,只見它說道:「我會把你們的腸子咬出來,然後一口口的吃掉!」

  說罷,它便飛速的向出口處竄去。

  見它出去了,張是非慌忙對著蔡寒冬說:「快看看王小圓!」

  蔡寒冬點了點頭,然後抱起了那已經脫離了妖卵控制的王小圓,探了探鼻息,還好,還有氣,只不過此時的她相當虛弱,本來就很瘦弱的身子便的更加的輕,顴骨都凸了出來,蔡寒冬對張是非說:「沒事,還活著,但是要盡快的送醫院,要不然會出事的!」

  張是非點了點頭,他大爺的,還活著就好,現在,終於不用顧忌甚麼了,想到了這裡,他便對胖子點了點頭,胖子心領神會。

  張是非沒廢話,他對著蔡寒冬說道:「你抱著她跟在後面。」

  說完後,他跟胖子兩人便一前一後的走出了這鬼屋。

  天要亮了,雖然是陰天,周圍的事物隱約可見,張是非和李蘭英剛走出來,就看見那卵妖正站在前方不遠處等著他倆,張是非一陣冷笑,別說,這孫子還真聽話,看來不殺了兩人它是不會罷休了。

  只見它怪笑道:「我不會輕易的殺了你倆,我要一點點的折磨你們,然後在慢慢的吃掉。」

  張是非聽完他說的話後,竟然樂了,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胖子,胖子也一臉猥瑣的笑了,只見張是非對那卵妖說道:「好吧好吧,如果你能吃得下就來吧,不過,前提是你能夠接住我這一招。」

  顯然那妖卵沒有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孩子的心性迫使它注定喜歡刨根問底,只見它愣住了,一句話脫口而出:「甚麼招?」

  張是非一臉邪笑,雙手握在一起,把拳頭的關節掐的嘎巴作響,只見他一字一句的說道:「謝謝關照。」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0:09 PM


第九十七章 謝謝關照

  謝謝關照,顧名思義就是謝謝關照的意思,雖然這麼解釋就跟沒有解釋一樣。

  那個卵妖聽張是非如此說來,竟然愣住了,心想著他嘴裡冒出的這四個字兒是甚麼意思?不是說狠招數麼,怎麼憑空冒出這麼一句廢話?

  張是非和李蘭英一副猥瑣的冷笑,那卵妖哪裡曉得,這張是非的狠招數還真的就叫『謝謝關照。』

  重新顧名思義一下,謝謝關照,右手謝謝,左手關照。將仙骨之氣集中於兩手,然後猛然擊出,從而產生兩股強大的力量。

  說到這個技能,還得從一個多星期之前說起,在那個時候張是非剛剛熟悉了仙骨的運用,由於之前崔先生曾經跟他說過,他的仙骨和崔先生一樣,通俗的解釋是法術型的,可他怎麼也想像不出應該怎麼運用才有法術的樣子。

  自從上次徹徹底底的輸給了那卵妖十五以後,他就發誓一定要報仇,於是他便放下了架子請教那崔先生,崔先生自然也就責無旁貸的幫了他。

  崔先生跟他說:「其實仙骨這玩意兒,也沒那麼複雜,最主要的是你要清楚自己的腦子,要說這玩意就跟自我催眠一樣,你明白了麼?」

  張是非上哪兒明白去,他自然是搖了搖頭,崔先生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解釋,便想用實際行動說明一切,於是他將兩人叫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從裡屋取出了一個白瓷的茶杯,然後對著兩人猥瑣的笑著,兩人不知道他要做甚麼,頓時有些摸不到頭腦。

  只見那崔先生拿著茶杯進了廁所,過了一會兒,便出來了,手裡的茶杯之中多出了三分之一的液體,淡黃色,長點腦袋的人都能猜出那是甚麼。

  因為沒有人會在廁所中沏茶。

  當時張是非有些不解,便問那崔先生:「我說分頭,你拿杯尿幹什麼?」

  那崔先生猥瑣的一笑,然後來到兩人對面,將手指頭伸進了杯子中蘸了一下後,拿出了手指竟然直接放在嘴裡舔了一口。

  兩人頓時大驚失色。

  只見那崔先生做完此動作後,便把被子放在兩人面前的茶几上,然後對著兩人說:「好了,你倆現在模仿我的動作,之後我再給你解釋!」

  李蘭英當時就急了:「分頭不帶你這樣的,也太埋汰了吧,你自己喝尿還讓我倆陪著!我不幹!」

  「少廢話!要是不照著做,以後都別想從我這兒得到任何好處!自己看著辦把!」分頭不耐煩的對著李胖子吼到。

  兩人頓時沒話了,沒辦法,自己的前途還在這分頭手裡攥著呢,不照著做不行。

  李蘭英是怎麼想的,張是非不知道,不過張是非的心裡卻對剛才崔先生所做之事感到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他望著那個杯子仔細的想了想,猛然想起了以前上學時一個無良生物老師講的一個故事。

  那個故事和崔先生剛才做作之事如出一轍,都是那麼的缺心眼兒,講的是一堂生物課上,老師拿出個杯子,說裡面是糖尿病人的尿,然後這老師把手指伸進去沾了一下又放進了嘴裡,做完後讓那些同學也做下,並說說感想,要是不做的話會扣學分。

  結果全班的人都一臉苦楚的照著做了,集體舔完手指後,那老師問他們有甚麼發現,知道我為甚麼讓你們這麼做麼?全班的人都回答說:知道,你是想讓我們知道糖尿病人的尿是甜的。

  錯,那老師說道:「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我伸進尿裡的是食指,而舔的是中指。」

  全班的學生都被這無良老師給忽悠了。

  這個故事就和現在一樣,張是非仔細的想了想,剛才那分頭也確實是食指插進去然後舔中指的,想到了這裡,他便輕蔑的一笑,嘿,這孫子,都過時多長時間的玩意兒了還拿出來得瑟,看來這次你是自取其辱啊!

  想到了這裡,他心中大喜,便說道:「好!看我的!」

  於是乎食指插進杯中的尿裡,然後拔出來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舔了下中指,見他做了後,李蘭英便也跟著做了一次。

  看他倆照著做了,那崔先生便問他倆:「知道我為甚麼要讓你倆這麼做麼?」

  張是非終於等來這句話了,他心裡想著,這分頭欺負他倆這麼長時間,自己終於能長點面子了,於是便哈哈大笑的說:「當然知道啦,你是想考我倆的觀察力對不對,你是用食指插尿然後舔的中指!!」

  「捏……!」一旁的李蘭英頓時滿臉鐵青,估計他剛想回答說,分頭是想讓他倆知道他最近上火。

  如今知道自己著道兒了,怎能讓他不感覺到懊悔?只見他一臉好像吃蒼蠅的表情,想吐又吐不出來,真的是太噁心的。

  張是非沾沾自喜,心想著分頭啊分頭,你也有今天,於是他繼續說道:「快點公佈答案吧,你說你,拿這種過時的問題來考我,我能著了你的道兒麼?還喝尿?傻不傻?」

  本來他想看看被自己拆穿了陰謀後那崔先生尷尬的嘴臉,哪成想那崔先生不但不尷尬,反而猥瑣的笑了一下,然後對他說道:「錯!」

  張是非聽崔先生這麼一說,頓時愣住了,他馬上問道:「怎麼錯了?!沒理由啊?」

  只見那崔先生舉起了食指然後哈哈大笑道:「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其實我這根手指伸到杯子裡後,並沒有蘸到尿。」

  我靠!張是非心裡暗罵了一聲,竟然還帶這麼玩兒的!

  而李胖子終於忍不住了,他立馬起身跑到了廁所裡,嘔吐聲傳來。

  等胖子回來時他都有點站不穩了,只見他往沙發上一靠,然後有氣無力的說:「分頭,你不講究啊,不是說要教我倆怎麼使用仙骨的招式麼,怎麼設圈套忽悠我倆?」

  張是非心裡也挺窩火,他便也說道:「對啊!哪有你這樣兒的,不按套路出牌?」

  那崔先生顯然知道兩人會這麼問,於是他便哈哈大笑道:「我這不是已經給你們解釋了麼?要知道運用仙骨,多數要靠腦子,不要被你腦子裡固有的事物左右住思想,這樣才可以發揮出仙骨的力量。」

  「你是說……」張是非好像有些明白了。

  崔先生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別想那麼多,其實跟本就沒那麼多高科技,往往越在意越會走彎路,你現在已經可以將仙骨運用到招式之上了,就跟我一樣。」

  說罷,那崔先生右手一振,頓時蛇形的黑氣環繞之上,只聽他說道:「當初我學會這手的時候,其實並沒有想的那麼多想法,當時我只是半夜裡睡覺不願意動彈,還想喝水,於是乎,這黑蛇的形態就出現了。」

  暈,原來就這簡單。

  張是非有些無語了,不過這崔先生說的並無道理,於是他便陷入了沉思之中,崔先生繼續說道:「其實,剛才我做的那件事,除了教你們正確使用仙骨外,還有一個意思,也許你們以後會用到吧。」

  「甚麼意思?」張是非問道。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對他講到:「你記著,真相的背後永遠還有一個真相。」

  張是非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去想了,他當時只是想快些掌握一個可以打敗那妖怪十五的技能,照分頭所說,要想成功,腦子裡就不用想太多,於是他便每天都只想著如何才能打敗十五,果不其然,有一天晚上他忽然靈光乍現,覺得自己可以了,果真讓他領悟出了一個極其陰損的技能。

  他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將體內的仙骨之力分別集中在兩隻手上,然後心中想像成槍的樣子,在自己的心中扣動扳機,別說,這威力當時都把他自己給嚇了一跳。

  這威力也太大了,領悟到了新的技能後,張是非的虛榮心瞬間膨脹,心想著這回可不怕那十五了,可是當崔先生看完他這一手的時候,卻很冷靜的跟他說:「你這玩意兒,我看一天最多能發兩炮,發完以後就空架子一個,所以要謹慎而行。」

  張是非點了點頭,這些事情他自己心裡也有數,但是也沒沖淡他獲得新技能的喜悅,他決定給這個技能起一個拉風點的名字,本來他想起個甚麼霸氣波,牛逼拳之類的,不過那崔先生跟他說,起這些屁話的名字還不如起點實用的,切記,為人要客客氣氣才不會吃虧。

  既要霸氣還要客氣,這名字可真難取,忽然,張是非想到了以前在網上看過的一個台灣漫畫,於是一個名字油然而生,沒錯,就叫『謝謝關照』,右手謝謝左手關照,既霸氣又不失客氣,實在比那些小說中的牛逼技能名字強上許多。

  書接正文,在鬼屋外,那卵妖囂張的對張是非說道:「不管你用甚麼,在我的面前都是沒用的!我現在已經長成!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右手平伸左手微曲,做了個拉弓射箭的造型,對著那卵妖,冷笑著說了一句:「謝謝。」

  那卵妖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從那張是非的右拳猛然射出了一股藍色的氣團,挺小的,就跟羽毛球一般大,但是十分的快速,那卵妖還沒來得及躲閃,這一股氣便打在了它的身上!

  很顯然,那卵妖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但是更讓它驚訝的是,自己竟然毫髮無損,它摸了摸胸口,頓時嘲笑著說道:「哈哈!這就是你的攻擊麼?笑死人了!!」

  張是非和李蘭英也笑了起來,李蘭英自然知道張是非是怎麼回事,於是他並不擔心,只見那張是非笑了一下,姿勢沒變,只是張嘴又說了一句:「關照。」

  彭!!!!!

  又是一發碩大的藍色氣團從張是非的左手拳頭射出,這一發可不比上一發,要打上許多,看上去就跟西瓜似的,速度也相當的快,就好像子彈一般,只聽那卵妖一聲慘叫:「啊!!」

  再上眼一看,這一招打在那卵妖身上,竟然直接把這個卵妖的肚子轟穿了!

  原來,這就是『謝謝關照』的門道,右手那枚名為『謝謝』的氣彈先行,打在敵人的身上就好像一個記號,沒有絲毫的攻擊力,有攻擊力的只是左手的『關照』,只要第一招得手,那麼第二招緊接而上,敵人想躲都躲不掉,這正是張是非為了對付那速度奇快的十五所創出的獨門招式。

  那個可悲的卵妖,正好被當做了張是非試招的對象,當它發現自己根本不是眼前這兩個猥瑣男對手的時候,已經晚了。

  它望著步步逼近摩拳擦掌滿臉冷笑的兩人,不由得產生了一種自己好好的為啥要出來的感覺,後悔死了。

  可是這世界上也沒有後悔藥賣,要不然人類早和諧統一了,那卵妖的肚子被轟穿後,倒在了地上不停的顫抖,求生的本能讓它不斷的叫著:「別……別殺我……」

  你早幹什麼去了?張是非和李蘭英冷笑道,嗎的,小孩子你都不放過,殺你都是輕的!只見張是非嘿嘿嘿的冷笑,然後說道:「接下來,就真的謝謝關照了。」

  即將破曉的遊樂園中傳來了淒慘的聲音,不絕於耳。

  五分鐘過後,張是非和李蘭英才放過這卵妖,這時的它已經被揍的脫了形兒,蔡寒冬一直在後面望著這倆禽獸對那卵妖進行著社會主義式的毒打,雖然說這卵妖是罪有應得,但是他也有點看不下去了,就對那張是非說道:「行了,別打他了,現在先救王小圓吧還是。」

  張是非點了點頭,然後問蔡寒冬:「當初你見到它附在王小圓身上的那段因果時,見沒見到它到底附在了甚麼位置?」

  蔡寒冬想了想,然後說道:「好像……是眼睛。」

  張是非點了點頭,知道在哪兒就好了,他現在仙骨之力用的差不多了,於是便對胖子示意,讓他上,李蘭英點了點頭,然後抄起拳頭就對那卵妖的眼睛上砸去!

  又是彭的一聲!那卵妖終於灰飛煙滅了,身體迅速風化,沒過五秒,一枚閃閃發光的妖卵結晶便出現在了那地上。

作者: love830127    時間: 2015-11-3 10:10 PM


第九十八章 黃雀在後

  「甚麼?你說那十五又來了?而且搶走了妖卵結晶??」

  福澤堂中,崔先生望著垂頭喪氣的張是非李蘭英,還有那有些不知所措的蔡寒冬,十分驚訝的問道。

  此時,天已大亮,難得的陰天,空氣很涼爽,大上午的,福澤堂裡眾人都是滿臉的疲憊,集體通宵的消耗挺大的,張是非李蘭英蔡寒冬並排坐在沙發上,而崔先生則翹著二郎腿坐在他們面前,聽到張是非口中的講述後,頓時臉上皺起了眉頭,此時這屋子中除了他們四個人之外,在裡屋的床上,王小圓正在熟睡。

  張是非吸了一口煙,然後有些無奈的說道:「是啊,嗎的,這孫子就跟個年糕似的,陰魂不散。」

  說完,他就給那崔先生講出了早晨發生的事情。

  原來,當時他和李蘭英把那枚妖卵打回原形之後,剛要伸手去撿那妖卵結晶,不曾想這時候從草叢中忽然竄出了一個人影,速度極快的搶在李蘭英之前將那結晶一把抓在手中,然後迅速退開。

  來者並不是別人,正是那張是非朝思暮想連做夢都想嘎巴一下掐死的主兒---卵妖十五。

  「哈哈哈!好朋友們,真想不到你們又幫了我個大忙,多謝多謝!」

  原來,這王小圓身上的妖卵正是十五的傑作,它之前一直躲在暗處不動,等著兩人將那已經張成的卵妖打回原型後,它再來個黃雀在後坐享漁翁之利。

  張是非見到來的正是那傳說中的死剩種五十,頓時火冒三丈青筋暴起,頓時失去了理智,只見他二話不說再次的拉出了『謝謝關照』的造型,然後大喝一聲:「謝你大爺!」

  『謝謝關照』雖然臨時改成了『謝你大爺』,但是功能卻沒有減弱,彭的一聲,第一發氣團已經射出,直奔那十五的面門而去。

  雖然十五屬於高級的卵妖,但是它剛才見識過這招的威力,所以也不敢托大,只見它收起了笑容,然後猛然的往旁邊一閃,由於早有準備,張是非的第一發『子彈』擦著它的耳朵飛了過去,打偏了。

  張是非見沒奏效,心中頓時一沉,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於是乎第二發便不受控制的也跟著射了出去!

  這第二發子彈著實讓十五感覺到頭疼了,由於剛剛才躲開一擊,只見這西瓜大小的藍色『炮彈』緊接射了過來,如果不躲開的話,這小半個腦袋估計都要遭殃。

  想到了這裡,這十五真的出真本事了,只見它冷哼了一聲,瞬間使用了自己妖卵的力量,在慣性還沒解除之下,硬生生的又向右竄出兩米,這才躲開了張是非這一擊。

  轟的一聲,它身後的一棵楊樹頓時攔腰截斷,卡吧吧的倒了下去!

  那十五雖然躲開了這一擊,但是樣子似乎也有些狼狽,只見它穩住了身形後,望了望那斷樹,也不知道是裝模作樣還是真的心有餘悸的對張是非說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真想不到你竟然學會了這種手段。」

  張是非也不好過,在五分鐘之內連續發射了兩次『謝謝關照』,使它體內的仙骨力量瞬間被掏空,連站都站不穩了,但是他依舊強忍著,沒動,這時,李蘭英已經反映了過來,他立刻大吼了一聲,然後右手運起了黑熊仙骨,那仙骨在他的手中就好像塊兒板磚一樣,他一躬身,直接向那十五砸去!

  但是這一手,十五卻沒躲,硬生生的接了李胖子這一巴掌,乓的一聲,卻甚麼事都沒有,只見它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看來你也進步了,哼哼,只不過沒有剛才孔雀的那一擊厲害罷了。」

  胖子大驚失色,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是心中明白,自己和這十五的差距還是那麼大,這次他沒有等著十五反擊,而是迅速的倒退了幾步,心想著這次禍事了,張是非已經沒有了體力,要是這十五動手的話,估計他們兩個,連同那蔡寒冬王小圓都得葬這兒。

  可是那十五卻並沒有這麼做,它剛想說話的時候,忽然好想發現了甚麼,於是不顧張是非和李蘭英還在他身前,就自顧自的將頭轉向了西北方,忽然他臉色一變,蒼白的俏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冷笑,只見他又轉過了頭,然後對著兩人說道:「你們的運氣還是那麼好,今天我有些事,就先不跟你們玩了,我的好朋友,繼續祈禱吧,祈禱下次遇見我的時候運氣還是這般好。」

  說罷,它便縱身一躍,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兩人的眼中,張是非聽它說出此番話後,氣的肺都快炸了,他大爺的,這是為甚麼啊,為甚麼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可還是讓那十五如此囂張!

  想到了這裡,他便有些聲嘶力竭的對著那十五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大喊道:「回來!!我還能打!!!」

  李蘭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他制服,並且跟他說,這不是心急的事情,只要還活著,總有報仇的一天。

  半個小時候,張是非終於平靜了下來,身體還是虛弱,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恢復不過來了,這一晚上過的,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從蹲點開始,到殺入幼兒園,從摩天輪上搞到了鬼屋中,最後又遇到了損種十五。

  實在是太漫長了。

  這半個小時中,李蘭英已經將那十五之事簡單的說給了蔡寒冬聽,畢竟經過了這樣漫長的夜晚後,李蘭英已經把這個文弱的、長有盜版之眼的小受當成了同伴,蔡寒冬聽完後,望了望那坐在地上抓腦袋一副便秘相的張是非,也沒說甚麼安慰的話,只是說了下,王小圓怎麼辦。

  怎麼辦?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不好辦,現在天已經亮了,王小圓還在昏迷,就她這樣子如果送她回家的話,那王守利還不得把他們三個當成人販子給扯了啊。

  而且這事情沒法解釋,難道自己要跟王守利說你女兒被妖怪附體了麼?三人一定會被當成有精神病的人販子的,同樣,送醫院也不行,總的有個理由吧,嗎的,理由,一說起理由張是非就鬧心。

  從開始到現在,他們身上發生過的事情哪一樣有理由?

  沒辦法了,張是非只好決定了先把王小圓帶回福澤堂再說吧,之後的事情讓那崔先生想去,反正這分頭只會給兩人佈置麻煩,這回讓他也享受下麻煩帶來的快感。

  於是乎,三人翻牆出去,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等他們翻牆出去以後,遠處戰戰磕磕的鑽出了一個保安打扮的人,他擦了擦頭上的喊,不住的念叨阿彌陀佛。

  「就是這樣了,你看怎麼辦吧。」福澤堂中,已經恢復了些體力的張是非對那崔先生說道。

  崔先生叼著根煙,照例沒點著,他望了望三人,然後說道:「沒事就好,那王小圓我剛才幫她治過傷了,用我的秘方,應該無大礙,之後我自然有辦法把她送回去。」

  蔡寒冬這還是第一次跟崔先生見面,要說崔先生的職業是民間驅魔人,這種東西以前他只是聽說過,或者在書上電影裡見過,如今終於逮著個野生的,他挺激動,對崔先生不由的產生了一股崇拜感,他對崔先生說:「崔先生,我想問你個事兒,就是我這眼睛,剛才已經告訴你了,你看,我能不能也加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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